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作者:子衿 上一世她被姐姐蛊惑,错信于人,导致全家上下满门抄斩,然后幕后黑手竟然是她的叔叔伯伯们联合。 重活一世,她带着满腔的恨意,发誓一定要百十倍的还回去,不让惨剧再度发生!! ☆、第一章 被牵进来 ?  太子府的正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鼓乐声声。   太子南宫凌云扬了扬手中的白玉酒杯,示意那糜醉的乐声暂时停下,见众人目光都汇集到他身上,才开口道,“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前几日得了一件好玩意,今日便宜你们了!来人,将它牵上来!”   牵?   这太子殿下不知道又弄到什么稀奇的动物,要让他们开开眼界。   众人心怀好奇的向门口望去,唯有坐在太子身边的姜楚容与姜楚晴两人相视一眼,掩着唇,娇笑着跌进太子怀中。   片刻,那玩意便被牵了进来!   只见它光光白白的脑袋低垂着,一条粗粗的麻绳套在它白皙的脖子上,身上却覆盖着一层大红色、被剪成一缕一缕的霞光纱。   它爬行之间,白皙的皮肤便在那霞光纱中若隐若现,那垂下的两个半圆,结实修长的腿,这无一不宣告着,它,其实是一名被剃了发的女子!   姜楚晴娇笑着开口道,“烟儿,这么多贵客在场,好好表现,别让太子爷丢了面子!”   姜暖烟浑身颤抖着,几欲跌倒在地,脸上的肤色比她身上所披的霞光纱还要红艳,屈辱如一头洪水猛兽一般在她单薄的身体中横冲直撞!   可是,为了父亲、母亲,为了他们这一支,整整七十二口的人命,再大的屈辱她也要忍着,再多的苦难、嘲讽她也要受着!   “烟儿,不乖哟!”   姜楚容说着便从太子怀中起身,摇曳着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还是不够美!”   姜楚容轻轻的摇着头,右手将自己头上插着的金簪取下,朝姜暖烟的眉心猛的刺去,“应该点颗美人痣!”   鲜血一滴滴从眉心低落,姜暖烟却只是轻轻的皱了下眉,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殿下,您看这样可够美?”姜楚容又走回太子身边问道。   “美?自然是第一美人的容儿更美一些!”太子说着便一把将姜楚容揽进怀中。   “烟儿,说话呀!”姜楚晴开口的同时,右手抚上了自己的颈部。   姜暖烟浑身一颤,她明白姜楚晴的意思,错过这次机会,她家七十二口就要被斩首了。   “烟儿求各位公子疼爱!”姜暖烟的声音细如蚊讷。   “哎——各位,还不快去?”太子冲那些双眼呆直,口水都快要滴下的公子们努努嘴道。   这一声,仿若是战场上的号角一般,那些所谓的名门公子再也把持不住,一个个欢叫着冲了过去,在姜暖烟的身上或摸、或掐,或亲,或打……   靠着太子的姜楚晴唇边不由浮出一抹嘲讽,这蠢货,此时怕还不知道他们一家七十二口早就去了阴曹地府吧?   哼!竟然还妄想让太子替她父亲翻案,难道她就不知道兰溪姜家的银两至少一半都进了太子的腰包,另外一半当然是归他们朝云姜家了!   这别具一格的盛宴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才结束。此时大厅中,便只剩姜楚容、姜楚晴和像一块破抹布一般的姜暖烟。   “姐姐!”   姜暖烟缓缓起身唤住正要离去的两人,“太子殿下是否满意?他可同意重审棉衣一案?”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将姜暖烟抽的又跌倒在地上。   “卑贱之人,还敢妄图称呼太子妃姐姐?”姜楚容的婢女清影说着又狠狠的踢了姜暖烟一脚。   “姐姐,你看我的这支步摇漂亮吗?”姜楚晴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金累丝镶嵌芙蓉石的蝶戏双花步摇斜簪在头上。   步摇?   姜暖烟瞪圆了眼睛,那步摇是她的!那是十三岁那年,他们离开兰溪之时,父亲送给她的!   “我的步摇怎么会在你哪里?”姜暖烟的声音有些发涩,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第二章 得美人痣 ?  “什么?你的?兰溪所有的东西本就是我们朝云姜家的!祖母只不过略施小计,父亲配合伯父演了点戏,再加上姑姑略施压力,这些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自然物归原主了!”姜楚容的脸上写着得意与嘲讽。   什么?呵呵!呵呵!   可笑!   自己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仇人身上,希望她们能说服太子,为父亲,为兰溪姜家翻案,哈哈哈……   “那我父亲……”   “估计城外的野狗,这些天,是饿不着了!”姜楚晴恶毒的说道。   这数日以来的屈辱,满门抄斩的血海深仇,此刻纠缠着,化作一股戾气,充斥在姜暖烟的胸膛。   她不顾赤身**,一跃而起,一把揪下姜楚容头上戴着的金簪,手腕一落,便在姜楚容国色天香的脸上划了一道,然后又猛的扑向姜楚晴,将那金簪狠狠的刺向她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来人啊!快将她拉出去,剁碎了喂狗!”姜楚容捂着受伤的脸颊,冲着侍卫尖叫道。   手臂一下便被扭折了的姜暖烟,睚眦欲裂的望着不知死活的姜楚晴,被毁了容的姜楚容,她好恨自己,错将财狼当恩人……   耀眼的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刀在姜暖烟身上起起落落,她却在心中暗暗发誓:朝云姜家,这七十二口的人命,我姜暖烟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绝不会放过你们!   “小姐!小姐,您醒了!”   一个声音在姜暖烟耳边响起,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听那声音高唤道,“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烟儿!烟儿!”   这熟悉的侬侬软语让姜暖烟心中一惊,她使足了力气睁开眼睛,只见一位美貌的夫人正满脸担心的望着自己。   “娘?”姜暖烟试探着唤了一声。   “烟儿!”看着姜暖烟眼眸之中的迟疑,秋挽禾爱怜的将姜暖烟扶起,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自责道,“都是娘不好,娘应该和你坐一辆马车的,都是娘不好!害的你受惊了!是娘不好!”   坐一辆马车?受惊?姜暖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由脱口而出“爹爹呢?”   “你父亲去看这山路几时能疏通,姑姑去送大夫了,雪儿正在帮你煎药!”秋挽禾一连串的说道。   谢天谢地,父亲,他还活着,雪儿也活着。姑姑,不对!姑姑不是一年前便已经过世了吗?   姜暖烟一怔,“娘,这,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叫上里的小镇,这段日子一直下雨,才造成了山体滑落。虽然那落石冲翻了你的马车,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你有两个忠心的丫头!要不然……”   秋挽禾心有余悸道。   上里?记忆在姜暖烟脑海中翻滚。这一年,因为嫡亲姑姑姜秋霞的婚事,他们一家人除了哥哥留在兰溪照料生意以外,全部返回了朝云。   在回朝云的途中,遇到山体滑落。佩心、佩云二人说是她们救了她!   从那以后,她将佩心、佩云视为心腹,可是到后来,在他们一家含冤入狱之时,正是这两人出来做假证,让此案落实。   姜暖烟示意身旁的佩心将放在一侧的铜镜拿来。   铜镜里的面容,姜暖烟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这,这正是她十三岁时的模样。   她不但活了,而且重生在了三年前,她十三岁的时候!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不!   有一点不一样!   姜暖烟缓缓的伸出手向自己的眉心摸去,那里有一点红色的印记,她记得,她以前是没有的!   擦不去!竟然果真成了一颗美人痣!   “这或许是被山上滑落的碎石伤到了!”看姜暖烟如此,一旁的秋挽禾出声道。   姜暖烟知道这不是,可是她却没有解释,放下铜镜转身一下扑倒秋挽禾怀中,“娘!娘!……”   她哽咽着声音一声声的唤着,失而复得,这一切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第三章 小惩恶奴 ?  “你们去看小姐的药好了没有?”难得姜暖烟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秋挽禾轻拍着她,向身旁的佩心、佩云使了个眼色。   两人躬身退了出去,又将房门闭上。   姜暖烟在秋挽禾怀中腻了半天,才抬头看着她缓缓道,“娘,女儿昏倒的时候看的清楚,救我的人不是她们,是花语!”   其实,这是上一世在她狱中时才得知的真相。   “花语?”秋挽禾重复着这个名字,“难怪!我们发现你的时候,花语便在你的不远处,满脸的鲜血,当时,娘还以为她死了呢!”   说到这里,一丝怒意不由从秋挽禾脸上闪过,佩心、佩云护主不力,还竟敢撒下这等弥天大谎,这种人断断留不得!   “来人啊……”   “娘!”秋挽禾刚一张口,便被姜暖烟打断道,“娘,将她们交给我处置吧!”若此时便打发了她们,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看着秋挽禾有些担忧的目光,姜暖烟摇了摇秋挽禾的手臂道,“娘!您放心,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娘,您知道吗?在马车翻到的那一刻,我竟然想到了娘说的话。百尺竿头五两斜,此生何处不为家;北抛衡岳南过雁,朝发襄阳暮看花。这天下,正是有了如爹爹一般辛苦的商贾,才有了如今的繁华。娘,以前都是烟儿不对!”   上一世的时候,姜暖烟一直自卑与自己商女的身份,虽然她的吃穿用度比旁人高出了很多,但是在那些名门小姐面前,在朝云姜家面前,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这一世,绝对不会了!   “烟儿!”秋挽禾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这些年,她无论如何开导姜暖烟,她总是耿耿于怀自己的出身,没想到这次遇险,竟然能让她想通,“你长大了!”   “娘!我饿了!”姜暖烟却揉了揉肚子岔开了秋挽禾的注意。   “哎呀!娘都忘了,炉子上还给你煨着粥呢,彩云——”   如前世一般,三日之后,前往朝云的道路被疏通。   在第四日的清晨,姜家一行人开始准备启程。   “花语!你身上不是有伤吗?来我的马车坐!”姜暖烟伸手拉住正要往下人马车去的花语。   “小姐!她只是个三等丫头,没资格上小姐的马车!再说,我们三个,若是再加上她,怕是就要挤到小姐了。大夫可是嘱咐,让小姐好好休息的!”佩云有些不满道。   “是啊,小姐!您快上车吧,老爷的马车已经走开了!”佩心也附和着。   “多谢小姐!奴婢坐后边就行!”头上还缠着纱布的花语挣脱姜暖烟的手向她福了一礼道。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四个人,这马车就有些挤了!”看着两人唇角露出的笑意,姜暖烟话锋一转道,“那如此,你们两个去坐下人的马车!”   说着,姜暖烟又看向花语道,“花语!上车!”   “这,”佩心和佩云脸色有些发苦,她们没有想到,姜暖烟竟然会来这么一下,“那下人的马车一辆上是坐的八个人,即使花语下来,也坐不下我们二人呀?”   姜暖烟却不再理会二人,看花语上了马车,便冲那赶车的婆子招了招手。   待婆子走近吩咐道,“她们两人,一人坐车,一人跟着,做得好了,”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块碎银抛给那婆子,“这就是你的,做的不好,我让你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是!大小姐!您就放心吧!”那婆子掂着手中沉甸甸的碎银,向姜暖烟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姐!”   佩心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正准备再求情,却听那婆子大着嗓门开口道,“你们谁坐车,谁跟车?要是拿不定主意,两个都跟车好了,车厢也能宽泛些!”? ☆、第四章 原来是他 ?  佩心还要再说什么,佩云已经一把将她推到在地,转身便向下人的马车跑去。不过佩心反应也不慢,一伸手便扯住佩云的腿,将她扯倒,片刻功夫,两人便扭打成一团。   那赶车的婆子看也不看两人,屁股一抬坐到马车前,冲里面的丫环吆喝了一声,“坐稳了!走了!”然后一挥手中的马鞭,马车便吱吱呀呀的向前而去。   路过还在扭打的两人,又阴阳怪气道,“还不跟上?若是一会被人当做逃奴,哼!”   逃奴?佩心、佩云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再扭打,连忙从地上爬起,小跑着向马车追去,可是无论两人怎么央求,那婆子就是不肯让二人上车。   从前面马车探头看到这一幕的姜暖烟,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佩心、佩云,这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花语,你的伤好些了吗?”到这时,姜暖烟才关心的看向马车内的花语。   “多谢小姐关心,如今已经好多了!”花语满脸感激的看着姜暖烟道。   “你当时怎么救的我?”姜暖烟有些好奇的问道,她与花语并不在一辆马车上。   “奴婢看路旁的飞燕花开得正好,便想下车采摘一些,好制作熏香,谁料,刚下马车走了几步,大地便一阵摇晃,紧接着山上碎石滚落,小姐也被甩出了马车。”   原来如此!姜暖烟忽然心思一动,看向花语道,“你会做香料?”   “是啊,以前奴婢家中便是做这个的!”提起家中,花语的神色有些黯然。   “别难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之后,终于迎着夕阳到了朝云城。   夕阳的余晖淡淡地洒在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朝云城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意境。   虽已是黄昏,但做为朝云城最大的药铺百草堂,却依旧有人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景象。   姜暖烟下了马车,绕过百草堂门口的梨木屏风,半人高的柜台后却不见药店伙计的身影,而在柜台旁,却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十分亲密的靠在一起不知低声细语着什么。   那女子,一身雨过天晴色的襦裙,却不似旁人在腰间挂着玉佩来压裙角,而是在裙裾处坠了几串银铃。   这独特的装束,只一眼,姜暖烟便认出她是当今皇帝最**爱的六公主,南宫婉如。   只是这南宫婉如,虽名字温婉,但性情却冷漠高傲无比,即便对太子,也只不过点头示意,从不与之多言。   可这男子又是谁?竟然让一向高傲的六公主温声细语?   这男子一身月白色锦袍,虽锦袍上没有任何花纹、刺绣,但制作这种锦袍的布料叫做月光锦,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而且产自蓝羽国。   可即便在蓝羽国,那也是宫中贡品,更何况在天凤,又有几人能拥有?   正想着,两人或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回眸望来。   原来是他!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前一世的时候,姜暖烟见过此人几次,正是因为每次见到时,陪在他身边的女子都不同,她才留了几分心。   他是辅国长公主之子诸葛长风,人称***小侯爷!   诸葛长风望向姜暖烟的桃花眼不由一眯,这女子好会装扮,这眉心间的朱砂简直是画龙点睛,心中赞着,眼角扫了一眼身旁的南宫婉如,脚下却已向姜暖烟而去,在姜暖烟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伸手向她眉心的那颗美人痣摸去。   “无耻!”   姜暖烟“啪!”的一声拍落了诸葛长风的手。   竟然是真的!   听姜暖烟如此斥责,诸葛长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咧嘴一笑道,“姑娘你错了,在下牙齿健在,又岂会是无齿?”? ☆、第五章 抢相思散 ?  “你?哼!”姜暖烟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却见药铺的伙计手中拿着一个白瓷小瓶,从里间弯了出来,便向他招手道,“伙计,过来!”   小伙计瞥了一眼诸葛长风,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此时说话的女子,便先移步向那女子而去。   只见那女子十三四年纪,身上一袭鹅黄襦裙,一双凤眼让整个人显得更是清纯娇憨,只是眉心那颗鲜红欲滴的美人痣,却让她那清纯之中又透出一股妩媚。   “不知小姐是拿药还是寻坐堂大夫?”   姜暖烟冲小伙计又招了招手,待他靠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里,可有相思散?”   相思散?小伙计一呆,眼神不由垂落在手中的白瓷小瓶上,一个小姑娘竟然会买春药?   “多少银子?”   “这是最后一瓶了,而且……”   “这位姑娘,这可是我先要的?”诸葛长风不得不出声道。   “哦?”姜暖烟瞥了他一眼,转眸依旧对小伙计道,“我出双倍银子!”   “姑娘,先来后到懂不懂?这是我的!”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暖烟出声道。   他,还从未这样被人无视过。   “现在,这东西还不是你的!所以,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公平竞争,那自然是价高者得!”姜暖烟唇角一勾看向诸葛长风道,说话间便手心向上伸向那小伙计,示意他将药拿来。   “侯爷!”   南宫婉如唤了一声,很是好奇的走到诸葛长风身边,这天下,竟然还有不卖诸葛长风帐的女子?她倒是要好好瞧瞧!   诸葛长风当然晓得南宫婉如那一声侯爷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故意点名他的身份来压迫眼前这女子。   如此有趣的事情那可不是每日里都能碰到的,诸葛长风的心底闪过一丝笑意,可面上却收敛了所有神色道,“我也出双倍,这可是我先要的!”   “五倍!”姜暖烟目不斜视的望着那小伙计道,“快点,药!”   还当真有人无视他的身份?诸葛长风睨了一眼姜暖烟,看向伙计唇角露出一抹戏虐道,“五倍!”   “百倍!”姜暖烟面不改色,这相思散关系着姑姑一生的幸福,她志在必得。   “我……”   “你什么呀?看着仪表堂堂、一副***倜傥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不中用的,还好意思带着姑娘,光明正大的来买这种药,真真是笑死人了!”   姜暖烟果断截住诸葛长风的话嘲讽道,她可没时间在这耗着,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她若是不赶快出去,怕是一会秋挽禾就要跟进来了,到时候她可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买春药?   诸葛长风不由面色一僵,他没有料到姜暖烟会说出这种话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这种事情,第一次被人这样抢白。   “你可知道他是谁?”一旁的南宫婉如忽然开口道,声音清冽至极。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我来此只为买药,又不是为了认识他!”   说到这里,姜暖烟也不再与那伙计废话,一探身,伸手便将小二手中拿着的白瓷小瓶抢过,顺手将一锭小金元宝“啪”的一声丢在柜台上道,“剩下的给这位公子好好补补身子!”   “姑娘!姑娘!”   小伙计急声唤着转身而去的姜暖烟,可那窈窕的身影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小侯爷,这……”小伙计面色讪讪的转向诸葛长风,竟然有人敢抢诸葛小侯爷的东西,这简直,简直,太嚣张了!   “侯爷!”南宫婉如唇角挂起一抹轻笑,转向诸葛长风道,“我竟不知你的名号竟然还有不好用的时候?”   诸葛长风不由得摸了摸下巴,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有女子可以对他的这副皮囊不买账?? ☆、第六章 初到朝云姜家 ?  百草堂外的马车上,花语有些好奇的看着空手上来的姜暖烟,“小姐,您不是去买药了吗?”   “哦,天色晚了,人家不卖了!”姜暖烟看向花语道,不是她故意要瞒着花语,而是这关系到她嫡亲姑姑姜秋霞一生的幸福,一切不容有失。   姜秋霞如今已经二十一岁,因庶祖母绿竹和祖父姜永正好间隔三年过世,所以这孝一守便是六年,将她的婚事全给耽搁了!   而朝云姜家的姜秋敏也是因着为姜永守孝,如今已经十八岁,过了适婚的年龄。   而他们这次从兰溪回朝云,便是为了两人的婚事。   上一世的时候,姜老夫人将上一届的新科状元,如今的京兆尹陈道生配给了姜秋霞,而将武安侯家的庶子武顺庆配给姜秋敏。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嫡祖母如此做是为了弥补多年以来对这个庶女的疏忽。   可是,两年,只用了两年时间,香娇玉嫩的姜秋霞便形销骨立,她见到姑姑尸首之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哪是人?   明明就是一副骨头架子,可即便那紧紧的包裹着骨头架子的皮囊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在他们一家入狱之时,陈道生已经是刑部尚书。落井下石,他可没少出力!姜暖烟十分怀疑,后来在库房中找到的所谓关于姜德义开设地下银庄的证据,便是他的栽赃陷害。   而姜秋敏虽是嫁给了武安侯庶子武庆顺,可是一年之后,武安侯府唯一的嫡子在狩猎之时,便坠马而亡,而武安侯的爵位自然有庶子武庆顺继承。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姑姑再受这种苦楚。   马车又缓缓行了两刻钟,这才到了姜府。   姜暖烟下马车时,只见姜府镶嵌着铆钉的红漆大门紧闭着,只有一旁的角门半开着,几个仆人正不知低声与父亲、母亲说着什么。   姜暖烟心中不由一阵发寒,上一世的时候,就是这种场景,姜老夫人身体不适不能迎接,大伯父忙着应酬,二伯父不在家中,大伯母要照顾姜思聪妾室的胎,二伯母要打点府中境况,总而言之,就是没人有空出来迎接他们!   可怜她,上一世的时候,竟然以为这才是朝云名门望族的生活,竟然就没有想到这是人家压根就瞧不起他们!   进了姜府之后,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如同上一世一般,大夫人安排他们住进了凝萃苑。而与上一世不同的是,一进姜府,姜暖烟就开始称病,并没有去拜见朝云姜家的一众亲戚。   并不是她不知礼数,而是她不想再与上一世一般,去受那些堂姐妹的冷嘲热讽,肆意挖苦,她暂时还不能与她们起冲突,让她们有了戒备之心。   不过,姜老夫人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派人送来了不少补品,让她好好养着,等身子大好了再去请安。   “小姐,老夫人真是和善!”花语剥了一瓣金桔递给姜暖烟道。   “和善?”姜暖烟将花语递来的金桔塞进口中,慢慢咀嚼,这个词哪怕是用在天下最狠毒的刽子手身上,也比用在姜老夫人身上合适!   她的和善,将姑姑送入了火坑,还有他们一支七十二口的人命!她之所以不怪罪,是因为此时的她在姜老夫人眼中如同那不起眼的蝼蚁一般,又有谁会失了自己的身份,去与一只蝼蚁计较?   “花语!”姜暖烟觉得她很有必要让花语认清眼前形势,不被表面现象所蒙蔽,“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惩处佩心、佩云二人?”? ☆、第七章 无需再忍 ?  花语摇了摇头,她牢牢记得做奴婢的准则,从未向姜暖烟打听过原因。   “因为她们对我说,在山体滑落之时,是她们豁出性命救得我。”   “什么?”花语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若不是我晕倒前,看到是你救得我,那我岂不是被她们蒙蔽,错将她们当做心腹之人!”姜暖烟看着花语道,“所以,看一个人的时候,不只要用眼睛和耳朵,更重要的是用心!”   “花语明白!”花语点了点头。   姜暖烟在房中一窝就是三日,直到第四日,才将自己打扮的一团簇新走出了房门。   “烟儿今日可真漂亮!”秋挽禾看到姜暖烟时,眼睛不由一亮赞道。   今日,姜暖烟穿了一身裙裾撒着碎钻的锦裙,挽成随云髻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金累丝镶嵌芙蓉石的蝶戏双花步摇,耳边垂着一对蝴蝶状的芙蓉石坠子,颈上、手上戴的都是配套的芙蓉石饰品。   “娘,我听花语说,今日那陈家公子、武安侯府的二公子要来下聘,我想替姑姑去看看!”姜暖烟摇着秋挽禾的手臂撒娇道。   “是你自己在房中憋不住了吧?”秋挽禾的侬声软语中满满都是**溺,“去吧!今日府上有不少名门小姐、公子前来相贺,你去看看,能结识上一两个朋友也是好的!年轻人的宴会便设在后花园,你可知道路?”   “回夫人,花语知道!”   后花园中,七彩的扶桑和带刺的海棠开的正艳,国色天香的牡丹,香气迷人的茉莉含苞待放,碎石小径两侧间隔着摆着红、黄两色的菊花。身着各色裙衫的女子穿梭其中,环佩叮当,娇声细语,当真是美不胜收!   姜暖烟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看着花园中那几抹熟悉的身影,姜暖烟的唇角不由溢出一抹笑意,她这几天一直躲在房中不出,就是为了今日隆重的送给朝云姜家一份见面礼!   “你是兰溪姜家的小姐?”一个略带不屑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姜暖烟回眸之际,花语在她身边低语道,“这是七小姐姜楚梅。”这几日姜暖烟虽然没有出门,但是花语却被她使出去打探府中的境况。   “暖烟见过七姐姐!”姜暖烟向姜楚梅福了一礼浅笑道。   “姐姐?”姜楚梅绷紧的嘴角向上翘起,“我父亲是礼部尚书,你父亲是谁?也敢称呼我姐姐?”   姜暖烟在心中缓缓吐了口气,劝说自己不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又向姜楚梅福了一礼道,“暖烟见过七小姐!”   “哼!”姜楚梅轻哼一声,向姜暖烟走近了两步,轻摇着头,咂着舌,绕着她慢悠悠的转了两圈,这才又开口道,“一看你这身装扮,就知道你是商女,真是俗不可耐!即是商女,定是长袖善舞之辈,不过,你也要记得,这是朝云,容不得你水性杨花!”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对头!正如她与朝云姜家。她不想与她们起冲突,一再忍让,可这姜楚梅的话却愈发的过分。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这姜楚梅的母亲红莲原是大伯母身边的婢女,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了妾室。   见姜暖烟不语,姜楚梅又向前一步低声道,“今日所来都是贵客,就你这卑贱的身份,还是安分一些好,若是去搔首弄姿,哼!”   “七小姐,您太过分了!”一旁的花语实在是听不下去,涨红了脸出声道。   “没规矩的东西!”姜楚梅说着手臂一动便向花语脸上招呼而去。   只是她挥出的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姜暖烟浅笑着看着她道,“七小姐莫要与一个下人计较,凭白失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忍无可忍,那她也无需再忍!   “哼!”姜楚梅恨恨的将自己的手腕从姜暖烟手中抽出,“下作!”? ☆、第八章 挑拨离间 ?  “听七小姐今日的一番言辞,莫非七小姐今日才知道暖烟是商女,白痴!”姜暖烟浅笑着回敬道。   “你!”姜楚梅没有料到一只忍气吞声,毕恭毕敬的姜暖烟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当下就愣住了。   “你什么?”姜暖烟不给姜楚梅缓气的机会,一伸手将自己头上插着的芙蓉石双蝶戏花步摇取下,摇了摇,垂下的芙蓉石坠子“叮叮”作响。   可比玉石相击之声更清脆的却是姜暖烟的声音,“商女怎么了?就你身上这种破首饰,大概来上三五十套也能勉强换上这么一支步摇吧?”   破首饰?   她虽是小妾所出的庶女,可姜家权大势大,她身上的这些装饰比起一般嫡出的官家小姐,都分毫不让。怎么在姜暖烟口中却成了破首饰?   姜楚梅指着姜暖烟的手指抖的犹如寒风中的枯叶一般。   “七小姐,没有这个命,就别得这种病,您看看您现在,用不用为您请府医啊?”姜暖烟眼角看到相携走过来的两位女子,唇角挂着嘲笑将姜楚梅伸出的手按下道。   姜楚梅再也忍受不了姜暖烟的嘲讽,一跺脚,转身便哭着跑走了。   “梅儿!”恰好走来的姜楚莹唤了一声,见姜楚梅没有理会,便转向姜暖烟斥道,“你对七小姐做了什么?”   “这是四小姐姜楚莹,她旁边的是五小姐姜楚柔!”花语赶忙向姜暖烟介绍道。   姜暖烟唇角一翘,她不仅知道这两人是四小姐、五小姐,而且还知道这两人最是水火不容。   “暖烟见过四小姐、五小姐!”姜暖烟先向两人福了一礼,这才委屈的看向四小姐道,“四小姐,七小姐一来就向暖烟讨这支步摇,说是替您讨的,可这毕竟是父亲送给烟儿的生辰礼物,不能轻易赠人,还请四小姐见谅!”   “哎哟!四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让七妹去做这种事情?”姜楚柔满脸惊诧的望向身边的姜楚莹。   “满嘴胡言,我哪有?”这黑锅姜楚莹自然不会背。   “可七小姐就是这样说的啊!”姜暖烟眨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凤眼道,模样分外无辜。   “四姐,若不是七妹如此说,姜妹妹又怎么知道你素来与七妹要好呢?”姜楚柔毫不迟疑的站在姜暖烟一边。姜暖烟虽来了朝云几日,可是一直卧病在**,又岂会知道府中这些事情?   “哼!我去找她问个清楚!若是你诬蔑七小姐,你给我小心了!”姜楚莹毕竟年长一些,知道今日是什么场合,撂下狠话,转身而去。   “什么问清楚嘛,明明就是去串供!”姜暖烟小声嘟囔着,声音恰好落在姜楚柔的耳中。   “好了!姜妹妹,”姜楚柔将一丝幸灾乐祸藏在眼底道,“你还没见过姑姑吧?我带你去见姑姑!”   “多谢五小姐!不知五小姐为姑姑准备了什么礼物?可否让暖烟一观?”姜暖烟望向姜楚柔道。   “这对同心玉佩便是小姐的礼物!”站在姜楚柔身后的芸香看到姜楚柔瞥来的目光之后,十分得意的将一个红色锦盒递了过去。   “五小姐真是有心!”姜暖烟接过芸香递来的锦盒,宽大的衣袖从锦盒上掠过,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粉末。   姜暖烟伸手拿出里面的同心玉佩打量了片刻,这才叹气道,“看了五小姐的礼物,才觉得暖烟的礼物没有什么新意!”   “哦?你准备了什么?”姜楚柔十分好奇的问道。   “小姐准备的是一支玉如意!”花语说着,将手中捧着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羊脂白玉的玉如意。   新意自然比不上姜楚柔的同心玉佩,但是价值,那可是十块同心玉佩也不及的。   看着姜楚柔眼底闪过的一抹贪婪,姜暖烟抬眸望向不远处的一位白衣女子道,“哪位小姐是谁?”? ☆、第九章 天凤第一美人 ?  姜楚柔顺着姜暖烟的目光看去。   只见前面红的似火的木棉树下一群小姐簇拥着一位身着素白色锦裙的女子,那女子锦裙的裙裾处用银线勾勒出朵朵祥云的图样,行动之间,仿若高居云端一般。   “那是大姐姜楚容!我带你过去看看!”姜楚柔眼中光芒一闪道。   “我在兰溪便听说大小姐有天凤第一美人之称,今日一见,才知道,果然是名不虚传!”姜暖浅笑着点头称赞道。   姜楚容空有一副好皮囊,非但胸无点墨,而且性情暴戾。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一身好皮囊,上一世时,她才得以做了太子妃。   姜暖烟跟在姜楚柔身后走着,目光却扫向另一侧名门公子簇拥着的一位锦袍公子,果然正是太子南宫凌云,而南宫凌云的目光此时也也正无意瞥向姜楚容。   姜暖烟垂眸间,便见芸香浅紫色的绣花鞋伸到了自己面前,眼中笑意不由一闪,高抬脚,狠落下,然后又极快的挪开脚。   “哎哟!”   芸香不由痛呼一声,将被踩的脚拎起,单脚刚跳了一下,便觉自己裙裾一滞,整个人便向走在她前面的姜楚柔扑去,“扑通”一声,两人叠在一起摔了个狗啃屎。   “啪!”   芸香手中捧着的锦盒自然一下甩了出去,不仅砸在了仿若仙人的姜楚容身上,锦盒中的玉佩也“叮”的一声跌了出来,碎了!   “楚柔,你们这是做什么?”姜楚容一脸的愠色斥道,若非大庭广众之下,她定要冲过去,冲着两人狠踹几脚。   “对不起,大姐!”姜楚柔了解这大小姐的脾气,赶忙道歉,然后这才就着芸香的手起身,向她斥道,“芸香!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大小姐!”芸香苍白着脸色向姜楚容道歉,“都是暖烟小姐踩了芸香一脚,芸香这才不小心跌倒的。”   看着众人含着怒意的目光顺着芸香转向自己,姜暖烟一脸无辜道,“我?你一直走在我的右侧,我又不是螃蟹,是横着走路的,如何会踩到你?还是,你故意将脚伸到到我面前给我踩的?”   “我,”芸香词穷,她可不敢说她是故意伸腿过的,只反复强调,“若不是你踩到我,好端端的我怎么会跌倒?”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或是你自己颠了脚,或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园子里这么多人,这几位小姐没看清,但总归会有人看见的,要不咱们多找几个人问问?”姜暖烟很是好心的向芸香道。   听姜暖烟如此说,芸香心中更是没底,刚才究竟有没有人看见,她还真的是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姜楚容脸色愈加阴沉,刚刚她还被众星拱月的围绕着,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这两个贱人打转,该死!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芸香,将你的鞋袜脱下,让大家看看你脚上有没有伤,不就知道你刚才是不是被踩了?”   姜楚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只可惜话语的内容一下就暴露她是个绣花枕头。   且不说,大庭广众之下脱去鞋袜会被人耻笑,即便证明了芸香被踩,可是姜暖烟早就说过,芸香是走在她右侧的,那她的被踩也只能证明她是故意将脚伸到了姜暖烟面前的。   “好了!”   就在芸香一脸为难之色时,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芸香!你自己跌倒,还要诬陷暖烟,真是该打!雪琴,带她下去领二十板子!”   “二小姐……”芸香求饶的话,在接触到姜楚晴飞来的一记眼刀之后戛然而止。   “下人顽劣,让各位小姐看笑话了!”姜楚晴含笑向围观的众小姐道,然后又低声对正要发飙的大小姐姜楚容,“大姐姐,太子正看着你呢!”这才又抬眸看向五小姐姜楚柔,“五妹妹还好?”? ☆、第十章 她还要给她送回礼 ?  见姜楚柔点头,姜楚晴这才转向姜暖烟,“这位便是兰溪来的暖烟妹妹吧?昨日我见着暖雪妹妹,还误将她当做了你,还望暖烟妹妹不要介意!”   上一世,姜暖烟只觉得姜楚晴温柔可亲,是所有姜家姐妹中对她最有礼的一个,如今,这一世重生,这才刚一见面,便觉得这姜楚晴的厉害。   三言两语,便化解了一场闹剧,而且两句话的工夫,又挑拨了她和庶妹姜暖雪的关系。   只可惜,这一世,自己一开始便了解她的本质,不会再上她的当!   “二小姐说笑了,此事我根本不知,又怎么会介意呢?”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姜楚晴眸光稍稍一滞,没想到,这商家贱女,还是个有脑子的,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浓了,“原来暖雪妹妹没有和你说啊,咦?这同心玉佩是五妹妹要送给姑姑的贺礼吧?”   姜楚柔一副要哭了强调道,“是啊,可是如今已经摔坏了,怎么办?都怪芸香,走路都走不好!”   “若是往日里遇到这种情况,那可真是没办法,不过今日却不同!”姜楚晴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姜暖烟。   “暖烟妹妹,你帮帮我好不好?”姜楚柔还不算笨,姜容晴一暗示,她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待姜暖烟开口,姜楚晴又含笑看向围着的众千金小姐道,“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向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兰溪姜家的大小姐姜暖烟。”   “兰溪姜家?哦,可是前年神木地震,捐出一百万两白银前去救灾的兰溪姜家?”一位身着翠色锦裙的女子问道。   “呵!”她的话音刚落,她身边一位玫红色锦裙的女子便嗤笑道,“什么兰溪姜家?晴儿,还不是从你家赶出去的小妾?”   “可心表姐!”姜楚晴嗔了她一眼,这才转向姜暖烟道,“暖烟妹妹你不要介意,她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吏部尚书潘玉朗之女潘可心。”   豆腐心?这姜楚晴可真会说,是寒铁心才对吧,姜楚容脾性虽然暴躁,但是要与这潘可心比起来,那足足可以称得上温顺了。   “二小姐说笑了。花语,将那玉如意给了五小姐!”姜暖烟看到姜楚柔脸上露出的一抹喜色,又缓缓开口道,“这个权作暖烟送给五小姐初次见面的礼物!”   “那如此,柔儿便多谢暖烟妹妹!”姜楚柔笑吟吟的毫不客气的从花语手上接过锦盒。   却听姜暖烟又道,“若是柔儿姐姐找不到合适的回礼,那么晚几天送去凝萃苑也是没关系的。”   姜楚柔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回礼?她还要给她送回礼?   只是礼尚往来,众目癸癸之下,她又岂能说个不字?只能咬着银牙道,“放心!改日柔儿必将回礼送上!”   “不亏是商贾之女!浑身的铜臭味!”潘可心拿帕子掩着鼻道。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铜臭味?”姜暖烟故作惊讶的望着潘可心道,“潘小姐,你手中的那方锦帕是苏州的**台锦,一尺便要十两银子,岂不是铜臭味更重?哦,忘了告诉你了,这**台锦是江南烟花之地的女子最爱的料子。”   “你!”这不是骂她是娼妓吗?潘可心哪里受过这种气,一扬手便向姜暖烟脸上招呼而去。   姜暖烟后退一步,故作惊慌的唤道,“佩心、佩云!”   躲在人群之后正幸灾乐祸的两人面色发苦,却也只好应声挡在姜暖烟面前。   潘可心却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商女不但敢辱骂她,竟然还敢躲她的巴掌,当真是反了天了!   此时,见佩心、佩云二人挡在面前,挥手就冲这两人脸上而去,“啪!啪!”响亮的声音顿时一下便吸引了花园中众人的目光。   “这美人生起气来也是别有一番风韵啊!”一个低沉轻佻的声音响起。? ☆、第十一章 你才是疯狗 ?  众人循声望去,不由连忙行礼道,“见过太子!见过小侯爷!”   “各位小姐不必多礼!”太子南宫凌云开口道。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一股恨意在垂眸的姜暖烟心口翻滚,就是这个声音让她零落成尘碾作泥,就是这个声音,让她卑微的连猪狗都不如!   “这位小姐是?”南宫凌云的目光却偏偏在姜暖烟身上流转,别的不说,但但她身上这一套芙蓉石的首饰,即便在宫中那也是珍品中的珍品。   “姜暖烟!”姜暖烟抬眸道,她可不想让别人肆意加上一些轻贱的词语介绍她。   “是你?”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日姜暖烟离去后,他便差人打听,得知那马车进了姜府,这才应下陈家小姐,答应今日随她前来姜府。   “哦?小侯爷与姜小姐认识?”南宫凌云眼眸一转道。   “素不相识!想来小侯爷是认错人了!暖烟初到朝云,一直未出过府门!”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满满,小心我将你买相思散的事情说出来!   诸葛长风一时有些好笑,最终,这相思散不是被她买去了吗?竟然还拿此事威胁他?这女子当真有趣的紧!   不过,不说就不说吧,他摸了摸如玉的下巴,瞬间也转了语气道,“哦,那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唉!太子有所不知,自前几日我被一条疯狗给咬了一口之后,这几日记性都不大好了!”   “哦?何处恶犬,竟然敢咬伤小侯爷?”一旁将怒色压下的大小姐姜楚容终于有机会插话道。   “暖烟还要回去准备礼物,便先告辞了!”姜暖烟磨了磨牙,你才是疯狗?登徒子!说罢,姜暖烟转身便走。   “暖烟妹妹,快去快回,一会姑姑还安排了节目!”二小姐姜楚晴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道。   “小侯爷!人家问你话呢?”大小姐看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的目光都追随着姜暖烟的背影,不由出声嗔道。   “哦,大美人!我也不知道是从那冒出来的恶犬,否则岂能让它近身?”诸葛长风头也不回的应付道。   “小姐,那潘小姐也只不过是姜府的客人,今日也太过分了!还有姜家的小姐,她们怎么这样?”走出花园,看四下无人,花语不由向姜暖烟打抱不平道。   “她们向来如此!”姜暖烟看向花语低声道,“只是那潘可心,她可不止是姜府的客人,更是大伯母嫡亲的外甥女。不过,她坏也坏在明处,算不得什么,其实,我们更应该提防的是二小姐!”   “二小姐?”花语有些茫然,二小姐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呀?   “你想想,那潘可心从一开始可是就站在大小姐身边的,为何刚开始她什么也没说,而二小姐说话之后,她便开始针对我,还有,五小姐为何会转而向我索要礼物?”若不是自己重活一次,也未必能体会到二小姐每句话中的深意。   看花语陷入了深思,姜暖烟便也不再多说,至于临走时,二小姐的出声提醒,她更是心知肚明,所谓的节目,便是一会的宴会上,姜秋敏会提议让参加宴会的小姐献艺。   上一世的时候,她被点名而出,弹了首曲子,结果却得了一个沐猴而冠的评论!当时,她是哭着离场的。   只是这一次,有更好的节目等着她们,若是还不肯放过自己,那好戏便更加精彩了。   一个时辰之后,姜暖烟已经又重新拿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做礼物送给了姜秋敏。   而花园中的宴会自是由姜秋敏主持,前来的夫人、大人们,还有下聘的陈道生与武庆顺在正厅自有大夫人设宴招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秋敏含笑开口道,“今日宴会咱们也图个新鲜,击鼓传花,这花传到谁哪里,谁便出来展示一项才艺,琴棋书画、歌舞骑射随意一项即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十二章 蜂蝶嬉戏 ?  “这个倒是新鲜,甚好!”诸葛长风率先开口道。太子南宫凌云也含笑点头,姜秋敏见无人出言反对,便示意身后的丫环琴儿前去击鼓。   姜暖烟不经意的打量着左边坐的名门小姐,一个个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再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右侧,不由心中了然。   她们的目光大都在太子、六皇子与小侯爷身上流转,若是博得这几人的青眼,那她们可就立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别人她没有留意,但她能够肯定的是,上一世的时候,诸葛长风并没有来参加今日的宴会,许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偏离原来的轨道,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开端。   “咚咚”响的鼓声忽然停住,不出意料,那红色的绢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大小姐手中。   一抹狡黠的笑意极快从姜暖烟脸上闪过,这所谓的新意,主要便是为这第一美人姜楚容准备的,其目的自然是太子了,前世的经验证明,这一招很有效果!   “那容儿就献丑了!”大小姐姜楚容向众人福了一礼,便走向宴会正中临时搭建的高台   姜楚容所跳的是由白纻舞改编而来的流云舞。   当欢快的琴声响起之时,姜楚容两手高举好似白鸽飞翔,然后便随着琴音折腰转身,她脚步轻移,舞姿飘逸,锦裙洁白,好似蓝天上轻轻飘动的白云,而她那一双杏眸更是含笑流盼,如倾如诉,当真是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在场的名门公子全都呆愣愣的看着高台上那如在云端一般的美人,太子南宫凌云自然也是连眸子都不转动分毫。   正在精彩之处,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彩蝶,然后便是第二只、第三只,片刻功夫,就有几十只彩蝶围着姜楚容上下翩飞。   天呢!竟然可以引得彩蝶伴舞,真不亏是我天凤第一美人!在场众人心中不由由衷赞叹。   只是此时正沾沾自喜的姜楚容忽然觉得手臂上猛然一痛,她脸上表情一僵,却将痛呼之声生生又咽了回去,此次关系着她太子妃的位置,绝对不容有失!   “嗡嗡嗡!”   忽然又有蜜蜂嗡嗡的声音响起,成群结队的蜜蜂也向着姜楚容而去。   哇!不但引来了蝴蝶,还引来了蜜蜂!众公子对大小姐的爱慕之心不由又上一层楼。   “啊!”   身上、脸上有好几处地方同时传来的疼痛,让姜楚容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嗡嗡嗡!”   伴随着她这声痛呼,那蜜蜂仿若得了号令一般,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向着姜楚容冲去。   “啊!蜜蜂!救命啊!”   就在众人愣神的片刻功夫,姜楚容已经抱着头开始在高台上乱蹿,紧跟着“扑通”一声从高台上跌下。   “哎呦!”   “还愣着做什么,快,快去救大小姐!”到此时,身为主人的姜秋敏才反应过来,向身后的婢女们呵斥道。   “来人啊!快驱走那些蜜蜂!”太子南宫凌云也出声道。   等这一番鸡飞狗跳之后,被称作天凤第一美人的大小姐姜楚容哪还有刚才仙姿玉色的模样,发髻凌乱,整个脸被蜜蜂蛰的如猪头一般,连眼睛在哪都找不到了。   “快!清影,送大小姐回容阁!琴儿,快去请府医!”姜秋敏赶紧让人将姜楚容弄走,再望向太子,他眼眸中哪里还有刚才的惊艳?   “诸位不必惊慌,蜜蜂已经都被驱走!”作为主人的姜秋敏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安慰着这些受了惊的名门小姐。   看众人又都落座,姜秋敏一阵犹豫,这击鼓传花还要不要再继续?   “姑姑,大姐姐那只是一场意外!”二小姐低声向姜秋敏道,然后又笑盈盈的起身,“刚才,或许那些蜜蜂、蝴蝶将姐姐当做了美丽的花儿!我想这些蜜蜂也得了教训,不会再认错了!那现在我们继续,绢花就由我代大姐来传!”? ☆、第十三章 再引蝴蝶 ?  看着二小姐无意扫过自己的目光,姜暖烟心中叹息一声,出了如此的状况,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不过这样才不辜负自己的一番准备。   在几位小姐、公子表演之后,众人又慢慢的热情高涨起来,尤其是那些名门小姐们,姜家大小姐如此出丑,对她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轻而易举的就少了一个致命的对手!   又是几轮之后,那绢花毫无偏差的落在了姜暖烟手中。   “暖烟妹妹,不知你要表演什么?”二小姐唇角含笑的看着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之色,扭捏半天看向姜秋敏和二小姐姜楚晴道,“姑姑、二小姐,暖烟什么都不会啊!”   姜秋敏面色不善的看着姜暖烟道,“琴棋书画、歌舞骑射任意都可,这些若是都不会,那就捡你自己拿手的来一个,你不会什么都不会吧?”   “是啊,暖烟妹妹!”二小姐附和道,“随便表演什么都行!”   “那,那我画一幅画吧!”姜暖烟不理会姜秋敏鄙视的目光径自向高台而去,“花语,来给我研磨!”   功夫不大,姜暖烟便收笔而立,扭捏了一番,才示意花语将画拿起。   画上只不过是一株普通的睡莲,碧绿的荷叶中亭亭立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说不上坏,但与好却的确沾不上边。   “商女便是商女!俗不可耐!”潘可心满脸不屑道。   其余人虽没有说话,可是看向姜暖烟的眼神不由都带上了一些轻视与鄙夷。   “难为暖烟妹妹了!”二小姐更是火上浇油的开口。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又有几只彩蝶飞来,在姜暖烟头顶打了个转,便落在了那荷花之上。   “啊!这怎么可能?”台下不由响起了好些质疑之声。   “这个很简单,只要在墨中混入一点金露花的花粉即可。不过,千万不能多了,否则蜜蜂……”姜暖烟一下掩住口,干笑一声表情讪讪的向台下而去。   众人心中恍然,原来刚才那姜楚容所引来的蝴蝶既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倾城,也不是因为她的舞姿动人,而是因为用了金露花粉,只可惜那花粉用多了,反而弄巧成拙,让自己变成了猪头!   “姜暖烟,你是什么意思?”刚下台走到姜秋敏身边,就听姜秋敏低声呵斥道。   “姑姑,我都说了不表演,是你们非让我表演的!”姜暖烟满脸委屈的回敬道,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这是你们自讨苦吃,怪不得我!   “你!”姜秋敏正要发怒,便听一旁的二小姐开口道,“暖烟妹妹当真是别出心裁,日后姐姐可要向你多多请教!”   姜秋敏听明白了二小姐的暗示,收敛住自己的怒气道,“快坐回去吧!”   见又有一位小姐上台献艺,姜暖烟起身走到姜秋敏身边,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递给她道,“姑姑,您别生气,刚才暖烟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姜暖烟好似此时才回味过来姜秋敏为何发怒一般。   直到见好几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姜秋敏这才伸手接过姜暖烟手中的杯子,哼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多谢姑姑大人大量!”姜暖烟笑嘻嘻的道,“只是暖烟不胜酒力,想先行告退,不知可否?”   姜秋敏不耐烦的挥挥手,她可是一刻也不愿意再看这张脸!   姜暖烟冲花语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悄悄的退出了宴席。   碧波池边,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小姐,我们不会去吗?”花语看姜暖烟在一个飞檐勾角的凉亭中坐下,好奇的问道。   “回去做什么?花语,过来!”姜暖烟附在花语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花语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做,却依旧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姜楚容身上多出的金露花粉是你弄的吧!”一个声音猛然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第十四章 对救落水狗没兴趣 ?  “这朗朗乾坤的,竟然还有登徒子出来乱逛!”这人怎么走路都没声?姜暖烟回眸瞪着身后之人道,竟然敢骂她是疯狗。   “做贼心虚?”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那冒火的眼眸,心中却愈发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弄的?证据?拿出证据来!”他怎么会知道的?心中虽然不解,但姜暖烟却故作镇定的掌心向上伸出手来。   “啪!”   诸葛长风一探手将姜暖烟伸出的手掌击落,“你要什么证据?本侯爷的话就是证据!”   你的话便是证据?姜暖烟忽将恼怒的目光收回,莞尔一笑,伸手扯过诸葛长风那宽大的月白色袖子,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哼?我还要说那金露花粉是你弄的!你垂涎天凤第一美人的姿色,求而不得,所以便故意报复与她,小侯爷,是也不是?”   竟然敢用他的衣袖擦手?竟然敢嫌弃自己的手脏?还乱泼污水?   姜暖烟,你也太嚣张了吧!   他是谁?诸葛长风!诸葛小侯爷!   他母亲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他父亲当年在争夺皇位之时,为皇上挡箭而亡,他姐姐替天凤国的公主远嫁蓝羽。别说一般的名门千金,即便太子与他说话,那也要客客气气的!   可眼前此人,竟敢用他的衣袖去擦他碰过的手?   “美人,若你这是欲擒故纵,本侯爷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诸葛长风忽然收敛了轻浮之色道。   那本来盛满风月之色的眼眸,忽然间变成了两弯看不到底的潭水,一下便吸住了姜暖烟的心神,让她忘记了挣扎,逐渐沉入那幽潭之中。   “来吧!美人!”   这轻佻的声音让姜暖烟一下又晃过神来,再向诸葛长风看去,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将衣袖从她手中扯回,正张开双臂的立着,一副等着她投怀送抱的模样,那一双桃花眼中哪有什么幽潭,明明是两簇花枝招展的桃花!   “你有病吧!”   姜暖烟有些暗恼,自己刚才的失神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中邪了,此地不宜多留,姜暖烟转身便要离去。   “美人刚刚**了本侯,难道就想走吗?”   诸葛长风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姜暖烟,他要看看这女子是否真的对他是欲擒故纵?他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宽袖一张,已如花蝴蝶一般朝着姜暖烟扑去。   听到身后有风声袭来,接连躲了几次,姜暖烟心中气恼,猛然向左一侧,腰肢一转,一巴掌便朝扑空了的诸葛长风后背招呼而去。   “扑通!”   猛然响起的落水声和溅起的水花让姜暖烟一惊,她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她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喂!你敢推我入水!本侯不会放过你的!噗!快救我!”   “你真的不会水?”看着水中挣扎的诸葛长风,姜暖烟犹豫了一下,救还是不救?   “救我!不然我要你……”   听着忽然隐隐传来的脚步声,姜暖烟心思一动,冲着诸葛长风道,“本小姐对救落水狗没兴趣,再也不见!”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说罢,姜暖烟便急急转身,窈窕的身影没入了一条远离那脚步声的碎石小路。   她的身影刚刚离去,那在水中挣扎的诸葛长风便放弃了挣扎道,“千影!”   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闪出,一把将水中的诸葛长风拉出,身形闪烁间,便掠过凉亭,不知去了何处。   “烟儿!”一道宝蓝色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姜暖烟的面前。   正低头想着心事的姜暖烟不由一愣,待看清眼前之人那如星光一般的眼眸之时,鼻子不由得一酸道,“陌尘表哥!”   上一世他们一家含冤入狱之后,她不听母亲的劝告,私自传信向表哥秋陌尘求救,结果害的武功高强的表哥被穿了琵琶骨锁在牢中。   “烟儿!是不是这姜府的人欺负你了?”秋陌尘满脸的阳光骤然散去。? ☆、第十五章 勾魂夺魄 ?  “没有!”姜暖烟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道,“是烟儿太久没有见到陌尘表哥。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给明哲传信要只石猫吗?尊者正巧差我来寻师弟,所以,我便顺道将石猫给你送来!”秋陌尘说着一伸手,一个一团雪白的小东西便从宽袖中滚了出来。   “好可爱啊!”姜暖烟不由赞道,这只石猫才还没有她的手掌大,远远看着,就像一个白色的毛线团。   这是她重生离开上里的时候,差人往兰溪给哥哥姜明哲送信所求的,因为这石猫来自海外,所以她没想到哥哥这么快便给她寻到了。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花语气喘吁吁的声音忽然响起。   哎呀!都是那该死的诸葛长风,让她都忘了她和花语约在碧波亭中相见。   “花语见过表少爷!”花语向秋陌尘福了一礼,然后看向姜暖烟道,“宴会现在有二小姐看着,秋敏姑姑已经回了敏阁。”   姜暖烟看着眼前的秋陌尘,心下一动,有表哥在,就不用她出面了。   “陌尘表哥,烟儿记得你的轻功甚好,你……”姜暖烟附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着。   花园中。   看着换了一身绛紫色锦袍的诸葛长风,五小姐姜楚柔不由脸儿一红,他这身锦袍与自己这绛紫色的锦裙可真是十分相配啊!莫非他对自己有意?   “小侯爷!”   诸葛长风还未来的及落座,便听身后有人唤道。   竟然还敢叫他?难道是来请罪的?哼!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看着诸葛长风抬眼望天的那副模样,姜暖烟不由心中嗤笑,诸葛长风,你想多了!   “不知小侯爷可曾见到秋敏姑姑?”姜暖烟故意抬高了声音道,“刚才我惹得秋敏姑姑不快,左思右想,还是想要向秋敏姑姑道声歉。”   诸葛长风垂眸望向姜暖烟,你可有想过向我道歉?   姜暖烟走近诸葛长风向他福了一礼,“长风,你同我去向姑姑道歉,然后,我再向你赔不是,可好?”   她此时的声音糯糯软软轻轻,仿若那极温柔的春风拂过人的脸庞,又像极了那甘甜的美酒,让人不由得沉醉、沉醉。   然后也不等诸葛长风回答,姜暖烟便与他擦身而过,走到姜秋霞身边问道,“姑姑,可曾见到秋敏姑姑?”   “秋敏身子不适,刚才回去了!”姜秋霞压低了声道,“烟儿,是不是嫂嫂训斥你了?”   去而复返又回来要向姜秋敏道歉,姜秋霞怎么想也觉得姜暖烟是挨了秋挽禾的骂,才会如此!   当真是瞌睡送枕头,姜暖烟正找不到借口呢,便点头道,“恩,那我去秋敏姑姑住的地方看看她!二姐姐,不知可否让你的丫环帮忙带下路?”   “暖烟妹妹,不必介意,姑姑并没有怪罪妹妹的意思!”二小姐姜楚晴可不愿让姜秋敏落个气量狭小的名声。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二姐姐,你还是让我去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姜暖烟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道。   看着众人看来的目光,二小姐也不便再拒绝姜暖烟,可是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便道,“既然暖烟妹妹心中不安,不如我带你去吧!三妹妹,这里交给你了!”   “烟儿,我也随你去看看秋敏吧!”姜秋霞忽然起身道。   姜暖烟放缓了脚步,坠在姜楚晴与姜秋霞身后,再路过诸葛长风身边时,忽然回首冲诸葛长风眨了下左眼。   那一下的风情,勾魂夺魄!   诸葛长风再也来不及深思便开口道,“我也随你们一起去看看秋敏小姐!”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可是众目癸癸之下,又容不得后悔,心思一动,看向席间坐着的太子出声道,“太子殿下,我有几句话想与太子说,不知可好?”? ☆、第十六章 上演活春宫 ?  南宫凌云很意外诸葛长风与他会有什么好说的,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起身道,“好!”   见太子与诸葛小侯爷都跟着姜楚晴而去,在座的有几位公子、小姐不由相视一眼,也起身跟上。   这情形愈演愈烈,以至于到了敏阁之时,几乎参加后花园宴会之人悉数全跟了过来。   直到进了敏阁,却还未见姜秋敏出来迎接,那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二小姐心底猛然爆出,她低声向厢房门口站着的脸色苍白的琴儿斥道,“姑姑呢?”   “小,小姐……”琴儿颤抖着没有说完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二小姐脸色一暗,瞪了一眼琴儿,回眸却转成一副笑脸,向众人福了一礼道,“不好意思,怕是让太子殿下、小侯爷,以及诸位公子、小姐白跑一趟了,秋敏姑姑此时头疼的厉害,怕是不能招待各位了!”   病了?   这二小姐姜楚晴倒当真有几分急智,可是,这绝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弃?   “都是烟儿不好!”姜暖烟忽然出声道,她口中这样说着,人却已经极快的绕过姜楚晴,“嘭”的一声推开紧闭的房门,冲了进去。   “啊——”   房中骤然传来的尖叫声,让太子、诸葛长风一个闪身便冲进了房中,其余公子、小姐或是好奇,或是为了表现自己,几乎是一拥而上!   眼角的余光瞥见冲了进来的太子与诸葛长风,姜暖烟这才慢慢的将口中一直憋着的气吐出,脸色果然已经被憋的红扑扑。   她还未将气喘匀,眼前便一暗,她的眼睛不知已经被谁蒙上,她暗中挣了半天,却没挣脱伸手之人的钳制,索性由他而去。   等姜楚晴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的时候,只见玫红纱帐半垂的榻上,姜秋霞与一个男子正裹在锦被中,惊慌的望着房中突然出现的众人。   “唉,继续啊!”诸葛长风一手遮住姜暖烟的眼睛,另外一只手臂捅了捅他身旁站着的太子道,“刚才那姿势不错啊!”   “太子殿下,卑职,卑职……”   **上那男子此时才看清那脸色发黑的人正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南宫凌云,不由猛然跪下道。   只是他这一跪,身上抱着的锦被不由滑落,还连带着姜秋敏裹身的锦被也跟着下滑,半个酥胸一下便跳了出来!   “出去!”南宫凌云终于开口道。   门外的名门公子、小姐们脸色羞红的好似此时才记起应该退出去!诸葛长风这才将手指从姜暖烟眼前移开,转身之际,宽大的衣袖,从身后的红木几案上拂过,那几案上放着的一只甜瓷酒杯立刻便不见了踪迹。   姜暖烟看着那绛紫色的背影,咬牙忍住自己一脚踹过去的冲动,紧随着人群退出了房间。   看着太子转身要离去,陈道生不由急忙开口道,“太子殿下,卑职不知怎么着后颈一痛,再清醒过来已是刚才。太子殿下!卑职是被人陷害的啊!”   陈道生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   “诸葛小侯爷,这便是你唤我来的目的?”   “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知道这里会有活春宫上演,若是知道,那我便自己来偷偷欣赏了!”   诸葛长风凑近了南宫凌云,认真道,“我唤太子殿下,只是想告诉你那什么天凤第一美人,只不过如此而已。我刚才去偷偷看了一眼,脑袋裹得就像端阳节的粽子一般,又岂是一个丑字了得?”   “哦?所以,你现在在打她的主意?”南宫凌云的目光望向角落处正站在姜秋霞身边的姜暖烟。   “嘻嘻!”诸葛长风毫不掩饰的搓了搓手,又凑近了南宫凌云一点,满脸自得道,“怎么样?我觉得她比起那什么天凤第一美人,也不差吧?”? ☆、第十七章 姜家好教养 ?  眼前女子裙衫上镶嵌的碎钻,在阳光下亮闪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仿若是阳光下的精灵一般,本是娇憨的面容却因眉心殷红的美人痣,反而带上了一些妩媚之色。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混合着,便酝酿出了一种勾人心魄的独特魅力。   南宫凌云眯了眯眼,“模样的确倒是不错,只是身份……”   “我又不娶她,管她身份如何,只不过玩玩而已,理那些做甚?”   南宫凌云斜了一眼诸葛长风,见他正色眯眯的望着姜暖烟,刚刚稍稍提起的心这才放心,若只是玩玩,他到不介意!   “太子殿下!”这片刻功夫陈道生已经穿好衣衫从房内滚了出来,跪在南宫凌云面前,以头触地道,“太子殿下,卑职,卑职真的是冤枉的啊!”   陈道生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与姜秋敏发生这种事情,他的目标是姜秋霞,兰溪姜家的财产啊!   有了大把的银子日后才能为他的仕途好好铺路,只是一瞬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南宫凌云暗骂了一声,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发作,只能转眸望向刚刚从房中出来的姜家二小姐姜楚晴。   姜楚晴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刚才众人退出之际,她向姜秋敏打听这是怎么回事,谁料姜秋敏却是一问三不知,很明显,这是有人栽赃嫁祸。   可这又是谁做的呢?更奇怪的是,这陈道生是如何避过守在房门口的琴儿而进入房中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此事,还是要快刀斩乱麻,避免更糟的结果出现,看着太子探寻的目光,她刚准备开口,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母亲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姜暖烟看着跟在潘玉燕身旁的武庆顺,眼底终于闪过一丝笑意,虽然这武庆顺是武安侯府的庶子,可即便如此,武安侯府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啊——”   伴随着姜暖烟的这声尖叫,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转向她。   只见她好像此时才惊醒过一般,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冲到潘雨燕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大伯母!有一个脖子上挂着水红色鸳鸯肚兜的***男子,正提着秋敏姑姑的两条腿扭打呢!您快去救救姜敏姑姑!”   姜暖烟的这串话说的是又快又急,可偏偏每一个字却都说的清晰无比,每一个词也用的恰到好处,***男子,水红色肚兜,提着两条腿,让人不由得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那颠鸾倒凤的画面。   大夫人潘玉燕的脸瞬间一阵青一阵白,刚才一个叫佩心的小丫头冲到前厅,只说秋敏出事了。她再问,那小丫头却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急匆匆的赶来,却没料到,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啊!   “哼!姜家好教养!”   一声冷哼之声,猛然从潘玉燕身后传来,她此时才记起,这武庆顺一听秋敏出事,可是随着自己一同前来了!   “武公子息怒!想必这是一场误会!”潘玉燕恨恨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姜暖烟手中抽出,转向武庆顺道。   只是这既苍白又无力的解释连潘玉燕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他人?   “太子殿下、小侯爷见谅!”武庆顺向院中的南宫凌云、诸葛长风抱了抱拳,这才开口道,“来人!将聘礼抬回侯府!”   说完,衣袖一挥,丝毫不理会大夫人的唤声,转身离去!   这大好的日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快,春兰,你去前厅告诉老爷!”潘玉燕低声对自己的婢女道。   “母亲,”姜楚晴走到潘玉燕身边,不着痕迹的向潘玉燕使了个眼色。   为今之计,只有牺牲这个陈道生了!?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  “来人!将这个私闯敏阁的淫贼给我捆起来!”潘玉燕素来知道她这个女儿心思玲珑,如今左右也是无法,便只好弃卒保帅,别人丢人总好过他们姜家丢人!   “大夫人,我是被人陷害的啊!”陈道生看着如狼似虎的冲过来的几个小厮,一边挣扎着一边冲潘玉燕喊道。   “陷害?陈公子,那么多人,别人为什么谁也不陷害,单单是你?哼!”既然决定牺牲陈道生,姜楚晴岂会给他再辩解的机会,“朝云城中,夜夜眠花宿柳,家中更是有着七房小妾,谁人不知陈公子的***?”   “定是你仰慕姑姑的美貌,求而不得,所以才行这龌龊之事!太子殿下、小侯爷亲眼目睹,还望二位可以为姑姑做主!”姜楚晴说着眼圈泛红,向南宫凌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   “还望太子殿下、诸葛小侯爷,为我们姜家做主!”潘玉燕也随着女儿向两人福礼道。   “大夫人严重了,此事本太子不会坐视不理!”   他倒是真心不想理会这种破事,可是谁让他看见了呢?谁让姜府的姜老夫人是大长公主,他父皇的姑姑,若要真轮起辈分来,他还要称呼她一声姑奶奶!   “姑姑,我送你回去!”姜暖烟看着一脸愠怒的姜秋霞低声道,姜秋霞点头之际,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若不是陈道生今日出了这种事情,这种夜夜寻花问柳之人便要做她的相公,她一辈子的良人?   可这样的人,又怎算做良人?   “姑姑,”姜暖烟搀扶着姜秋霞慢慢退出了敏阁,低声安慰她道,“今日之事,姑姑应该高兴才对!若非如此,姑姑以后的日子那才叫可怕呢!”   是啊,若是让她与这样的人相守一生,那才真的可怕!   心思刚想到这里,姜秋霞猛然顿住了脚步,四下望了望,才看向姜暖烟道,“烟儿,这事是你?”   “那陈道生的为人,姑姑也听到了,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姑姑嫁给他,所以才让表哥将那陈道生扔进了姜秋敏的房中,只是后来为什么会那样,我也不知道!”姜暖烟隐瞒了她让秋陌尘给陈道生和姜秋敏灌相思散之事。   “烟儿,谢谢你!”姜秋敏又看了眼四周,这才道,“此事,你再也不要告诉他人,包括哥哥和嫂嫂!”   将姜秋敏送回房中,姜暖烟刚推开房门,一愣之下,又退了出去,“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住。   “小姐,您怎么了?”花语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姜暖烟问道。   “没事,我累了!你守在门口,谁也别让进来!”   姜暖烟推门进去之后,又将房门闭住,这才一步步走向那个正背对着房门站着的绛紫色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呢?”诸葛长风回身,逼近姜暖烟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本侯说吗?”   姜暖烟不由得退了一步,可是觉得自己这一步退的好没道理,便又向前走了两步,瞪着诸葛长风道,“小侯爷,难道我与你很熟吗?为什么我会对你有话说?”   “姜暖烟!”   诸葛长风将身子向前倾了一点,他的鼻尖几乎快要碰到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子的鼻尖,“你再说一次!”   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近在迟尺的男子气息,瞬间将姜暖烟兜个严严实实,姜暖烟莫名的有些心虚,向后退了一步,“若是被人发现小侯爷在此处,怕是对小侯爷的名声不好,我这是为你好!”   “哼!”   诸葛长风轻哼一声,他对眼前这小女子的解释嗤之以鼻。   一个转身,在那梨木圆凳上坐了下来,诸葛长风才缓缓开口道,“本侯爷记得有人说要向我道歉,哦?”? ☆、第十九章 名声又价值几何 ?  姜暖烟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眸眨呀眨,很是无辜可爱道,“是谁呀?小侯爷还不快去找他!”   见过赖皮的,却没见过这么赖皮的!   诸葛长风不由为之气结,他衣袖一动,一个小巧的甜瓷酒杯便出现在眼前的梨木桌上,“原来你买相思散是做这个用!”   该死!表哥怎么不知道消灭证据?   姜暖烟唇角一翘,露出一个妩媚至际的笑容道,“小侯爷说什么,烟儿不明白!不如,小侯爷先喝杯茶!”   说话间,姜暖烟已经将桌上放着的紫砂茶壶提起,迅速的向那白瓷酒杯倒去!   诸葛长风在那茶水落下之前,抢先将甜瓷酒杯又拿到手中,看着滴答答落在圆桌上的茶水,十分得意的让那茶杯在掌心中滴溜溜的又打了个转,这才满脸戏谑的看向姜暖烟道,“做贼心虚!”   姜暖烟见软的不行,只好再来硬的,瞪着诸葛长风道,“给我!”   “若我说不呢?”诸葛长风脸上的戏虐之色更甚。   姜暖烟没有说话,却一伸手将头上插着的芙蓉石双花戏蝶步摇拔下,然后伸手在自己头上挠了挠,让自己的发髻凌乱起来!   随后又将腰带扯下,这才望向诸葛长风轻声道,“侯爷是给我呢,还是让我喊人?”   诸葛长风实在是没有想到姜暖烟会来这一手,眉头轻蹙道,“不惜自己的名声?”   “名声?”姜暖烟走进近诸葛长风,拉紧了他的衣袖道,“像我这种商贾之女,与小侯爷自然是不同的,名声又价值几何?我要它何用?小侯爷,给,还是不给?”   说着,趁诸葛长风愣神间,姜暖烟一探手已经将他手中的甜瓷酒杯抢到手中,口中却已经喊道,“来人啊!”   该死!   诸葛长风心中暗骂一声,来不及再做他想,身形猛然一闪,从那半开的窗中跃出。   “小姐,怎么了?”与此同时,本就守在门外的花语推门而入!   看着那还微微晃动的窗,姜暖烟唇角一勾,算你跑得快,不然这甜瓷酒杯便成了你的罪证!   姜暖烟在桌边坐下看着花语道,“我刚才记起,大夫人去敏阁的时候,好像是佩心跟在身边的!”   花语忽的一笑,竟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小姐不是让我想办法告知大夫人吗?我便故意在佩心、佩云面前念叨,说是小姐带着人去找秋敏姑姑的麻烦。后来我躲在一旁,果然见那佩心便向前院而去!”   “不错啊!”姜暖烟由衷赞叹,“你现在大张旗鼓的去帮我找府医拿副压惊用的汤药,若是有人寻佩心对质,你就故意推脱一番,再将她交出去!”   “是!小姐!”花语对姜暖烟是发自心底的佩服,谁能想到那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陈公子竟然会是哪种人,若是秋霞姑姑嫁过去,还不知要遭什么罪呢,这朝云姜府里,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凝翠苑外,一棵枝叶繁茂的桂树上,隐隐透出一抹绛紫色的身影,他眸光闪烁的望向凝萃苑。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名声又价值几何?要它何用?   诸葛长风的唇角忽然浮出一抹笑意,姜暖烟,你是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的?   太阳渐渐西斜,栅栏般的窗影一点点变矮,逐渐没入了墙根。   “小姐,表少爷和篱落公子来了!”花语进来通禀道。   “快请他们进来了!”姜暖烟口中说着,自己却已经一掀锦被坐了起来。   “烟儿快躺着,不是说你受了惊吓吗?我让篱落来看看你!”秋陌尘温和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表哥!”姜暖烟故意嗔了一声,向花语使了个眼色,让她闭上门,这才半蹲下看着轮椅上坐着的神情淡漠的萧篱落道,“篱落,你怎么来? ☆、第二十章 脑袋被驴踢了 ?  萧篱落,便是秋陌尘所寻的师弟,他们虽然师承一位尊长,可却一个习的是武,一个习的是医。   “烟儿,你这里?”萧篱落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姜暖烟眉心触去,这里怎么会多了一颗鲜红欲滴的美人痣?   “小姐!”   姜暖烟正要说话,花语突然急匆匆的推门进来道,“小姐,姜府的大小姐带着众位小姐,以及丫环们冲了进来,暖雪小姐正拦着她们呢!夫人、老爷,还有秋霞姑姑都去姜老夫人院中商议今日的婚事去了!怎么办啊?”   “欺人太甚!”秋陌尘一拳砸在面前的梨木桌上道,“我去收拾她们!”   “表哥,”姜暖烟按住满脸怒意的秋陌尘道,“篱落,无论一会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们在我房中千万不要出去!花语,将剩下的金露花粉拿来,既然大小姐还想尝尝蜜蜂的滋味,那我何不成全她?”   “这个洒在身上,驱蜂!”萧篱落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姜暖烟道。   “还是篱落最好!”姜暖烟笑吟吟的接过那白瓷小瓶,毫不客气的就在自己与花语身上撒了一点。   萧篱落唇角笑意不变,一伸手,又递来一个青瓷小瓶道,“将这个掺到金露花粉中!”   姜暖烟也没来得及细问是什么东西,顺手就将小瓶中的粉末全倒在那包着金露花粉的绣着芙蓉的白色锦帕上。   “等我!”   姜暖烟拍了拍萧篱落的肩头,向花语使了个眼色,两人疾步走出了房间。   刚走到正厅门口,便看到白石台阶下,一群穿红着绿的女子将身着淡青色襦裙的姜暖雪围在中间,推推搡搡!   “住手!”   姜暖烟一声大喝,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伸手,将姜暖雪拉到自己身旁,看着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五指印,心中不由一阵恼怒,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姜暖雪着急的推着姜暖烟,向她拼命的使着眼色道,“姐姐受了惊吓,见不得风,快回房中去吧!”   上一世的时候,她听信佩心、佩云的挑唆,整日里把从姜家姐妹这受到的气,都要出在姜暖雪身上,可即便如此,死牢之中,姜楚容、姜楚晴来找自己之时,她还劝告自己不要轻信这二人的话。   只可惜,她没有听!   “哼!回房?想得倒美?”坐在软榻上,脸上满是红点,肿的几乎连眼睛都看不到的姜楚容冷笑道,“姜暖烟!你害的我成了这样,还不跪下向我磕头请罪?”   “这是谁打的?”姜暖烟不理会姜楚容的叫嚣,指着姜暖雪向众人问道,见众人没有反应,她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金元宝在手中摇了摇,“谁打的?有赏哦?”   姜暖雪眸光一暗,鼻子一酸,她身边的贴身丫头碧儿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姜暖烟,暖烟小姐太过分了!   看来这两位之间的矛盾不浅啊?众人目光不由得望向七小姐姜楚梅,打了人还能拿金锭子?这种好事,下次一定不能再让她抢了先!   “哦?原来是你啊!那这个,”姜暖烟拿着小金元宝向姜楚梅走去,才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脚,“好臭啊!臭死了!”   “哪里的臭味呢?”姜暖烟一边厌恶的挥舞着手中白色的锦帕,一边绕着姜家众小姐转了一圈,还耸动着鼻子,仿若在寻找那臭味的来源一般。   “哪里有臭味?我明明问道一股淡淡的花香,你鼻子有问题吧!”四小姐姜楚莹出声道。   “怎么忽然又没有了?”姜暖烟口中说着,又将那小金元宝装进了袖袋。   目光一直牢牢黏在那小金元宝上的小姐们脸上不由都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色,果然是商贾之女!   “怎么着?”姜暖烟宽大的衣袖从姜暖雪、碧儿身上拂过,看向满脸鄙夷之色的姜家小姐、丫环们冷笑道,“你们打了我妹妹,还想向我讨赏?你们的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众人不由变色,竟然敢骂她们!   “姜暖烟,你若是现在立刻跪下向我们磕头求饶,我们倒可以考虑是否原谅你!否则……”大小姐鼻孔朝天的威胁道。   “你?”姜暖烟看着姜楚容思索道,“你就是被称作天凤第一美女的姜楚容?”? ☆、第二十一章 见一次打一次 ?  姜楚容脸上刚刚浮出一抹得意之色,便听姜暖烟又继续道,“你确定别人不是在嘲笑你?就你这猪头般的模样都能称作美人,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丑?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姜楚容被气的一张脸瞬间成了猪肝色,指着姜暖烟的手指抖个不停。   “你你你,你什么呀你?难道我说错了吗?指什么指?都成了猪头三了,还不知道低调点,你没看到她们一个个都在偷笑你吗?”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绿色的裙角,便高声唤道,“佩心、佩云!还不给我滚出来!”   那躲在回廊红柱之后的两人期期艾艾的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可却怎么也不敢靠近姜暖烟。   刚刚缓过劲来的姜楚容喘着粗气,冲着呆愣的众人吼道,“怎么着?都想看我笑话呢?一个个的发什么呆?给我打!往死里打!”   “给我拦住她们,放过来一个,小心我打折你们的腿!”姜暖烟看着佩心、佩云缓缓开口道,她将这两人留在身边,目的就是位了让朝云姜家的小姐们好有个出气的对象,省的对她与雪儿指手画脚。   佩心、佩云心中发苦,却也只好挡在众人面前。   “碧儿,你快去找母亲!”姜暖雪看形势不,向身旁的碧儿吩咐道。   “等一下!”   “一个也不许放走,走了一个,我也打折你们的腿!”   姜暖烟、姜楚容几乎同时出声道。   “姐姐,你快回房中吧!”姜暖雪看向姜暖烟,这边折腾了半天,竟然一个婆子下人都没有过来,铁定是她们事先将人支开了!姐姐的一顿冷嘲讽,这姜家大小姐铁定不会放过她!   “别怕!妹妹!”姜暖烟伸手拉住姜暖雪,向花语和碧儿道,“你们自己小心!”   只这片刻的工夫,姜家众丫环、小姐人已经将佩心、佩云推到在地,向她们冲了过来。   “姐姐!”   姜暖雪的声音有些发颤,腿也有些发软,这些人若是冲过来,她们不死怕也要脱层皮。   “别怕,救兵来了!”   姜暖烟的话音刚落,姜暖雪便听到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响起,转眸间,当下便愣在了那里,铺天盖地的蜜蜂朝她们这里蜂拥而来!   当真是蜂拥而来!   哇!姜暖烟也被这壮观的场景惊的呆了一呆,她说这金露花粉怎么见效的这么慢,原来蜜蜂是要集合好了集体冲锋啊!   “啊!”   “蜜蜂啊!”   “救命啊!”   姜府的小姐、丫环们此时哪还顾得上姜暖烟,四散逃跑,可是她们的两条腿哪有蜜蜂的翅膀快,眨眼功夫,那些蜜蜂仿若长了眼睛一般,绕过了姜暖烟、姜暖雪四人,直直的便朝着姜府小姐们扑了过去!   “清影!”大小姐惊慌的吼叫着,那些蜜蜂尤其的照顾她,身上、手上,即便头皮上都被蛰的又痛又痒。   只是这些丫环们都已经自顾不暇,哪还能顾得上她们这些主子?   姜暖烟在满地打滚的人群中寻到抱着脑袋的七小姐姜楚梅,抬眸向花语示意道,“花语!”   花语几步走到姜楚梅跟前,揪着她的发髻就将她扯了过来。   尽管头皮被扯得生疼,可是满耳的蜜蜂嗡嗡声,让姜楚梅一双眼睛闭得更紧了,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是谁在揪着自己,生怕自己一睁眼,蜜蜂便给她眼珠子也来上一下。   待她走到近前,姜暖烟卯足了劲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只一下,姜楚梅左侧的脸颊便高高肿起,血也顺着唇角溢出。   姜暖烟又是反手一掌,“啪!”   姜楚梅右侧的脸颊也肿了起来,两个清晰的手印仿若刻在了脸上一般。   “碧儿!”姜暖烟看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的碧儿道,“刚才谁暗中掐了你们,你现在就去狠狠的掐回来,谁暗中拧了你们,也去拧回来!”   碧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望着此时衣衫凌乱、毫无形象在地上打滚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姜暖烟鼓励的目光,终于向那些人挪去。   “姐姐!”姜暖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现在虽然痛快了,可是一会要怎么收场?   “雪儿!”姜暖烟缓缓开口道,“我们的身份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我们无论如何做,她们也不会真正的将我们当做姐妹。用着我们爹爹辛辛苦苦挣下的银两,再来作践我们,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她们只要敢来挑衅,来一次我便打一次!”姜暖烟的声音掷地有声,这一世,她定不会让上一世的事情重新上演,想要欺负她们,那就放胆过来,即便拼个头破血流,她也决不后退半步!   姜暖雪抬眸看向身侧的姜暖烟,虽然她依旧是她熟悉的样貌、依旧是她熟悉的身姿,可是忽然间她就觉得姜暖烟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那是一种可以放心依靠的气势,那是一种让她安心的气势!   不由得,姜暖雪的唇角一弯,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有一个这样的姐姐,真好!   “花语!”姜暖烟唤了一声花语,顺势倚在她身上,冲担心的望向她的姜暖雪,调皮的眨了下眼,低声道,“我受了惊吓昏迷不醒,姜家众姐妹前来寻事,幸得佩心、佩兰二人拦住,你与碧儿才能挣脱前去报信!”   看着姜暖雪与碧儿离去的背影,姜暖烟道,“我们回去!”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秋陌尘,这才放下心来,身形一动,从屋脊上滑落。   姜暖烟刚进房门,萧篱落便以目光示意梨木桌上放着的一粒药丸,“吃了!”   “做什么的?”姜暖烟将药丸拈在手中放在鼻下嗅了嗅,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让你看起来很虚弱!”萧篱落唇角带着浅笑又伸手触向姜暖烟的眉心质之间,“你这里?”   “此次来朝云的途中遇到山体滑落,大概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被碎石伤到了吧!”姜暖烟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黯淡,不过很快又笑盈盈的看向萧篱落道,“篱落,你怎么会在朝云?”   上一世的时候,她来朝云城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萧篱落,或者是因为上一世她并没有开口向哥哥要石猫,所以,表哥也没有来姜府,自然没有人将她在姜府的消息告诉萧篱落。   “师傅让我多出来历练历练!我想天凤最繁华的地方当属朝云,便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烟儿也来了朝云!”萧篱落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道,说话间,他一伸手已经扣在姜暖烟的手腕之上。   “唉!”一旁的秋陌尘故意气道,“师傅和师妹要是见到你这种表情,怕是惊讶的眼珠子都能掉出来!”   万年冰块竟然也会笑?   “表哥!”姜暖烟不满的冲秋陌尘撇撇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嘛,与别人自然不一样!”   听着姜暖烟的话,萧篱落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那一年,他不过七岁,而她,也只是四五岁的年纪。   他的一条腿自小细弱不堪,走路一瘸一拐,那日,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将他围在路中,冲他丢石子。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她也不过四五岁,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襦裙,头上梳着两个小圆髻,鼓着脸颊便冲了过来,将他挡在身后,叉着腰,大骂那些丢石子的顽童。   谁料,那些小孩竟然连她一起打!令他更想不到的是,她没有退缩,也捡了石子向那些孩子砸去,最后,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勇猛,还是她满脸的鲜血,那群小孩一哄而散。   她将倒在地上的自己拉起,瞪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告诉他,“我娘说,别人越是看不起,越要活得精彩,然后让他们一个个全都后悔!”   那日不久,他便碰到了尊长,之后便随他一起习医。   “没事!”萧篱落将搭在姜暖烟手腕上的手指移开道。   “我就说了没事。对了,一会你去看看雪儿,雪儿可是真的病倒了!”姜暖烟忽然记起自己的庶妹,她的病是假装的,可姜暖雪却是真的病了。   “好!”萧篱落薄薄的唇吐出一个字道。   “姜老夫人也太过分了,竟然要将秋霞姑姑配给那种人!”秋陌尘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道,他自小便是在兰溪姜家长大,没少受姜秋霞的照顾,自然要为她鸣不平。   “几百年不见的嫡母,对庶出的子女又会好到哪里去?我可记得她每次给爹爹的信,都是索要银两,连一句嘘寒问暖都没有,又怎么会对姑姑好了?”姜暖烟脸上不屑的神色分外明显。   “烟儿,我想去军营!”秋陌尘仿佛下定决心般出声道。   虽说天凤国的法令是官员不许经商,但是姜家这么多年来生意上的一帆风顺,与朝云姜府的确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次姜秋霞的婚事,让秋陌尘看到,这朝云的姜府看待兰溪姜家,只不过是一件挣钱的工具,而非亲人!   “表哥!”   秋陌尘的话也提醒了姜暖烟,摆脱朝云姜家之后,他们也未必会安稳,必须有自己的势力!   或许为了避免将来的棉衣之案重演,她要提早部署。   “花语,你去门外守着!”姜暖烟眸光一凝望向花语道。   看房门又闭上,姜暖烟看向秋陌尘低声道,“表哥若想建功立业,自然是去北疆最好。只是,此时正在北疆负责与北朔征战的归德大将军,是我的二伯父姜德武,表哥若是前去,烟儿觉得还是隐姓埋名的好!”   秋陌尘很是欣慰的望向姜暖烟,这个被他与姜明哲一直悉心护在身后的小女孩长大了,知道为他谋算了!   “就依烟儿所言!”   “表哥,”姜暖烟犹豫了一下看向秋陌尘道,“你能不能帮我寻一些兵书?”? ☆、第二十二章 美人难过英雄关 ?  “兵书?难不成烟儿你也想去投军?”秋陌尘打趣了一句,“过几日,我给你送来!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别一会让姜府的人抓个正着!”   秋陌尘、萧篱落走了时间不久,院中便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姜暖烟向花语使了个眼色,便拉过锦被在榻上假寐起来。   姜德文、大夫人、二夫人等人随着姜暖雪来到凝翠苑之后,便看到庭院中厚厚的蜜蜂的尸体,而平日里千娇百媚的小姐们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身大包,若不是她们身上凌乱的锦裙不同,几乎连他们都认不出谁是谁?   虽然众小姐众口一词说这一切都是姜暖烟所为,可无论是府医,还是姜老夫人信得过的文太医,都说姜暖烟惊吓过度,根本就不可能下**。   而在到达凝萃苑之后,就连报信的姜暖雪也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最后,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一场春雨过后,天色像玻璃一样嫩碧中透亮,太阳喜眉笑眼的从东方升起。苑中树木花草的枝叶闪着晶莹的光泽。一身碧色襦裙的姜秋霞立在勾角的屋檐下,伸手正接着一滴滴从屋檐上滚落的水滴。   在这明媚的**里,这这满园勃勃的生机中,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与伤心。   像姜老夫人这般的好嫡母,想来这次父亲与姑姑才算见识到了。   姜秋敏与陈道生的事情,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可是姜老夫人竟然还要让姜秋霞承认,是她私下约了陈道生,然后陈道生走错了地方,才发生了这种不耻之事。   姜秋霞以死相胁,再加上父亲的求情,此事姜老夫人才做罢。   好歹那陈道生也是朝云的京兆尹,姜老夫人便让他将家中姬妾全部驱散,又写下保证书,才让他下聘求娶姜秋敏。   而姜秋霞的婚事,姜老夫人便不管不问了!   “姑姑!”姜暖烟出声道,“烟儿想去外面逛逛,姑姑陪烟儿一起去可好?”   “你让雪儿与你一起去吧!”姜秋霞转眸间,将一丝哀伤藏在眼底。   “姑姑!”姜暖烟不依,“若是雪儿,母亲肯定不会放我们出去的!你就陪我去吗?好不好?”   “好!”姜秋霞眼中满是**溺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攘攘而去的行人,无一不说明朝云是天凤最繁华的都城。   “姑姑,你看,糖人!”姜暖烟挽着姜秋霞指点着路旁各色的小摊,“这边,姑姑,你看,这风筝好漂亮,我们买一个,改日去放风筝啊!”   “好香啊!”姜暖烟揉了揉肚子,望着眼前三层高,气势不凡的春风楼道,“姑姑,我们去那里用膳吧!”   姜秋霞含笑点了点头,这逛了半上午,她心中一连数日的郁结也终于渐渐散去,此时,她才明白姜暖烟的用心。   “太好了!以前在兰溪的时候便听表哥和哥哥常提起春风楼的膳食如何,今日总算也能见识一番!”姜暖烟一边沿着盘旋的红木楼梯向二楼而去一边向身后的姜秋霞说道。   “哎哟!”   “啊!”   伴随着身后的惊呼声,刚刚迈步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的姜暖烟猛然回头,便看到姜秋霞整个人从楼梯的扶栏处摔了出去。   “啊!”姜暖烟猛然一惊,下意识的眼睛便闭了起来,这一瞬,仿若是无比的漫长又短暂。   当姜暖烟再缓缓睁开眼睛之时,便见姜秋霞正依在一个藏青色锦袍的男子怀中。   此时才真正回魂的姜暖烟,从楼上咚咚咚的急匆匆的冲了下去,“姑姑!姑姑!你没事吧?”   “还好!”姜秋霞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刚才那人两个喝醉了,不知怎么将我从楼梯上拨了出去,多亏这位公子相救!”   那男子好似此时才醒悟自己还搂着怀中的佳人,连忙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道,“举手之劳!既然姑娘无事,那在下便告辞了!”   “姑姑!”姜暖烟伸手在依旧望着门口的姜秋霞眼前晃了晃,“人早走远了!”   “烟儿!”姜秋霞嗔了一声,一垂眸便惊咦道,“这是什么?”   她腰间悬挂的压裙角的玉佩上竟然套着一截五彩的丝线。   姜暖烟将那五彩丝线从玉佩上摘下,才发现那五彩丝线上还悬着一块绿的仿若能沁出水来的云状玉佩,这玉佩颜色与姜秋霞裙衫的颜色十分接近,是以刚才她们只看到那五彩丝线,并没有看到这玉佩。   “武!看来刚才那位公子姓武!”姜暖烟将玉佩递给姜秋霞,“不如我们一边用膳一边等,若是他寻回来,正好将玉佩还他!”   姜秋霞看着掌心中的如一汪碧潭似得玉佩,点了点头!   只是等姜暖烟几人慢悠悠的吃饱之后,依旧不见那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公子前来寻玉佩。   看着窗外已经暗了下来的天色,姜秋霞将那玉佩细心收好,看向姜暖烟,“不等了!我们回去吧,再迟了,嫂嫂怕是又要担心了!”   “姑姑放心,有缘自会相见……”姜暖烟正低声安慰着姜秋霞,却听花语带着哭音道,“小姐!”   怎么了?姜暖烟狐疑的看向花语。   “钱袋丢了!”花语惴惴不安的望向姜暖烟,究竟是什么时候丢的呢?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身上的也不在了!”姜秋霞脸色一白道。   姜暖烟一呆,瞬间便明白了,肯定是她们上楼之时,那两个将姑姑拨出楼梯的醉汉所为,原来他们不是无意的,而是为了偷盗她们的银两。   “我留下,你们回去拿银子!”姜秋霞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道。   “不用!我有办法。”姜暖烟的目光在看到楼梯出现的一抹白色锦袍之时,心中便有了主意。   “烟儿!”姜秋霞顺着姜暖烟的目光看去,不由一愣,只见诸葛长风与一位女子相携着正向上而来。   “姑姑!”姜暖烟放低了声音道,“我们这是在朝云,出入姜府多有不便,若是给姜家那些人知道了此事,府中还不知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与花语先下楼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姜暖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不能不顾忌姜秋霞,她本就过了适婚年龄,若是再有什么不当的言论传出,这辈子怕是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那你小心!”   看那日诸葛长风与姜暖烟的关系匪浅,或许会帮她们垫付了银两,想到这里,姜秋霞也不再多说,扶着花语便下楼离去。   看诸葛长风领着那女子正要弯入里面的包间,姜暖烟出声唤道,“诸葛长风!”   看着不远处那个冲他招手的笑颜如花的女子,诸葛长风低声对身旁的美人道,“美人,你先进去点菜,我去去就来!”   “姜暖烟!终于想清楚了,你是想向我道歉呢?还是向我道谢呀?”诸葛长风眯着一双桃花眼望着姜暖眼,他脸上神色虽十分自得,心中却已经在暗自揣测姜暖烟的用意了。   “自然是两样一起了!”姜暖烟脸上的笑意愈加灿烂,“小二,来,照着这份菜,再来一桌,送去那个包厢!”   姜暖烟指着刚才那女子进去的包厢向小二吩咐道。   “好嘞——”看诸葛长风没有说话,那小二便拖着长长的嗓音下去准备了。   “鲍鱼,燕窝,啧啧啧,姜暖烟,看来你很会享受啊!”诸葛长风垂眸望向桌上的残羹剩饭撇撇嘴道。   “哪里哪里!”姜暖烟很是谦虚道,“我这不是先替侯爷您试试饭菜吗?这个,又要道歉,又要道谢,怕是今晚回去要迟一些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告诉姑姑和花语,让她们先回姜府,不必等我!”   看诸葛长风没有出声反对,姜暖烟一溜烟的便向楼下而去。   “姑娘!”   小二看姜暖烟冲下楼不由唤道,您还没结账呢?   只是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姜暖烟已然瞪了她一眼,“小侯爷在呢,你只管上菜就是了!”   刚才进包厢的那女子此时已经又走了出来,伸手挽住诸葛长风的手臂,在他身上蹭了蹭,却见诸葛长风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那抹湖绿色的身影,不由带着浓浓的醋味道,“侯爷,她是谁?”   “她?”诸葛长风喉头耸动,唇边轻轻吐出几个字,“有趣之人!”   “侯爷,她究竟是谁啊?”女子很显然并没有听清诸葛长风的话,依旧不依不挠的问道。   “好了!吃饭吧!”诸葛长风却没有与她再说下去的意思,转眸看着她换了话题道,“今日我可是为你点了鲍鱼、燕窝!”   至于姜暖烟,他可没指望她会回来为他的饭菜付账,这小丫头,怕就是故意让他破费,想让他在刘小姐面前出丑吧!   只可惜,待他酒足饭饱之后,诸葛长风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姜暖烟的无耻。   侯府的密室之中。   一身黑衣的千景恭敬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向那黑檀木案后之人行了一礼,“主人,事情已经查明!”   千景的主人,此时才抬起眼眸,那一双本是***无比的桃花眼,此刻却仿若两弯看不到底的幽潭,让人对他不敢起丝毫的轻视之心。   立体的五官如刀刻斧削般俊美,一袭普通的月牙白色锦袍,在他身上却穿出了比千金难求的月光锦更加高贵优雅的气质。   仅仅是抬眸这个轻微的动作,便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让黒木案前跪着的千景呼吸猛的一滞。   此时,哪怕是朝云城中那些整日里与诸葛长风推杯换盏的朋友,也不敢、也不会,将眼前之人认作是最爱流连于美人丛中的***小侯爷。   “主人,是刀疤手下的贾六和冯三所为,这便是他们偷来的钱袋,里面被花掉的银子,刀疤已经加倍补上!”千景说着将两个鼓囊囊的钱袋恭敬的放到黒檀木案上,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贾六和冯三如何处置?”? ☆、第二十三章 向老夫人请安 ?  “赶出朝云!”诸葛长风瞥了眼那钱袋上绣着的霞字,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开口。   “是!”千景张了张嘴,却将话又咽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上一次,有人偷了六公主的玉佩,主人也只是给了下不为例的警告,而这贾六与冯三,唉!真是时运不济,直接便被赶出了朝云。看似是放纵了他们,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被驱逐,那就意味着死路一条!   姜府的槐苑中,镶嵌在墙壁上鎏金的七叶缠枝莲琉璃灯忽然爆出了一朵灯花。   “母亲,您看,这是好兆头啊!”二夫人孔幽兰开口道。   姜老夫人转动着手上的一串紫檀木佛珠道,“如今之际,也唯有这个借口能请到太子殿下来府上了!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万事只求一个稳字!妃与侧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将来便是主子与奴才的差别!”   “是!”大夫人、二夫人齐声应道。   “至于容儿、晴儿谁能入得了太子的眼,那便看她们的造化吧?另外,府里其余的丫头也不要拘着她们,无论是谁,只要能进太子府,都是好的!”姜老夫人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道。   凝萃苑姜秋霞所住的厢房中。   “姑姑!要不我让人私下去打听一下那位公子?”姜暖烟看着对着玉佩发呆的姜秋霞道。   “人海茫茫,你又去哪里打听?”   姜秋霞叹息一声,心中泛起一些酸涩,即便打听到了又如何?即便那人尚未婚娶,可是又有几人会愿意娶一个这般年纪的商贾之家女子?只是徒增伤感而已!还不如这般,自己心中还能存着一丝幻想。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姜秋霞看姜暖烟还要再说什么,便开口赶人道。   “好吧!姑姑也早些休息!”姜暖烟很识趣的起身回房。   刚推开房门,便听到一个薄怒的声音道,“姜暖烟,你去哪了?”   姜暖烟闪身进去,又从半开的门缝中向外猫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才让花语守在外面,闭上房门,看向房中懒散的毫无形象坐着的不速之客道,“诸葛长风,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做贼心虚吗?怎么眼前之人,一点心虚之意都没有?   “呵!姜暖烟,你说呢?”看着姜暖烟谨慎小心的模样,诸葛长风不由起了逗弄之心,“本侯爷是前来收债的!”   “哦?”姜暖烟拖长了嗓音,满脸不信的看向诸葛长风,“像收债这种事情,侯爷是不必亲自前来的,随便差个下人来就行。为商之道,最重承诺,我既然说了请你吃饭,自然便会请。说吧,一共多少银子?”   若不是千影已经将此事查清,他还真要被将暖烟这理直气壮的模样给糊弄过去。   请他吃饭?骗他结账才是吧!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虽然他故将自己弄的声名狼藉,但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即便旁人再怎么瞧不上眼,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太岁头上动土,偏偏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与他!   “九百三十二两!”诸葛沧长风伸手道。   他倒要看看,姜暖烟要如何收场!即便在朝云城,百两银子也足以够普通百姓一家一年生活所用,即便是朝云姜府的姜德文,虽是礼部尚书,但一年的俸禄也只不过一千两。   她倒好,两桌饭,便吃掉了一个尚书一年的俸禄。   “呶!”姜暖烟将一张银票递过去道,“这是一千两,多的也不用找了!”   “都说兰溪姜家富可敌国,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诸葛长风虽然心中有些诧异姜暖烟会如此的好说话,但却依旧很利索的将银票收好,送到眼前的银子岂有不收的道理?若是不收岂不是太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姜暖烟心中一凛,正色看向诸葛长风道,“听说小侯爷权倾天下,看来果然也是名不虚传!”否则,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出入朝中重臣之府邸。   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义正词严的神色,对她心中的忧虑瞬间了然,自己的权倾天下和他们兰溪姜家的富可敌国,怕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皇帝舅舅南宫泽随着逐渐年迈也变得越来越多疑,若不是他整日留恋百花丛中,从不过问朝中正事,怕此时早不知被扔到哪出贫寒之地了。   “如履薄冰!”诸葛长风不由有感而发,眼眸一转,瞥见菱花窗台上毛茸茸的一团,随起身踱步过去,一伸手,一个白雪团儿便到了他的掌中。   看着眼前逗弄云朵的男子,姜暖烟有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一个权倾天下的侯爷,会体谅到他们商贾的艰难?   不管怎么说,姜暖烟知道,至少此刻,诸葛长风是没有恶意的,因为那只唤做云朵的石猫肯在他掌心嬉戏。   她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哥哥搜寻石猫,不是因石猫那比狗更灵敏的嗅觉,而是因为石猫天生对危险本能的警觉。   “你拿的是什么?”姜暖烟将思绪刚刚收回,便看到诸葛长风正拿着一个空空的钱袋逗弄着掌中的云朵。   “去吧!”诸葛长风左手手掌一翻,让石猫跃下,摇着右手中的钱袋,又特意将钱袋上丝线勾绣出的那个“霞”字朝着她,眼中盛着淡淡笑意,“你说这个吗?我捡的!漂亮吗?”   什么漂亮吗?这明明就是姑姑被偷去的那个钱袋,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中?   “说吧!什么条件?”姜暖烟可不以为诸葛长风会这么轻易的将钱袋还给她。   “条件吗?”诸葛长风沉吟着走近姜暖烟,低头靠近她耳边低喃,“我还没想好!”   姜暖烟一连后退了两步,红着脸抬头恰好看到诸葛长风那极快隐去的笑意。   “还有这个,算是买一赠一!”诸葛长风不等姜暖烟的怒火涌出,又从袖袋中摸出一个钱袋一并放到桌上道,“记着,你欠我一个条件!”   说完,宽袖一展,整个人已如一只白色的鸟一般从窗口掠出。   姜暖烟不放心的又从窗口向外望了望,这才闭上窗,来到桌边。   桌上静静放着的两个钱袋,正是今日花语与姜秋霞所丢失的。   满心的恼怒也随着那身影的消失荡然无存,桌上的烛火摇摇曳曳,姜暖烟托着腮、歪着头看了半晌,忽然觉得诸葛长风就像眼前的烛火一般,摇摇曳曳,让人看不出头绪!   凝萃苑中的槐树之上,诸葛长风端立与横生的枝桠上,衣抉飘飘,仿若谪仙。   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一见到姜暖烟就想撩拨两句,看着她张牙舞爪,看着她怒气冲冲,他就觉得神情气爽、心旷神怡。想到这里,诸葛长风不由得抚上了自己的下巴,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种恶趣味了?   第二日清晨一早,因为生意的缘故,秋挽禾便与姜德义一同出了门。所以,姜秋霞便来唤姜暖烟去向姜老夫人请安。   前些日子,姜暖烟一直卧病在**倒也罢了,昨日都去街上逛了一圈了,若是再不去向她这嫡祖母问安,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烟儿见过祖母!”姜暖烟毕恭毕敬的给姜老夫人磕了三个头,这才垂眸道,“烟儿这些日子一直身子不好,不能前来给祖母请安,还请祖母见谅!”   “快起来!让祖母瞧瞧!”姜老夫人满脸和蔼的向姜暖烟招了招手。   待姜暖烟靠近,拉着她的手一番打量,便连连称赞道,“那日见到雪丫头就觉得她是个美人胚子,今日一见烟丫头,方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祖母过誉了!要说起美人,容儿姐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就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般!烟儿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姜暖烟忍住想将自己的手从姜老夫人手中抽出的冲动讨好道。   兵法有云,敌强我弱,分而攻之。如今,朝云姜家如槐苑门口那挺拔粗大的槐树,而姜暖烟却如同一只蚍蜉。不过,就算是蚍蜉撼树,姜暖烟相信,终有一天,她也会让朝云姜家这棵大树轰然倒塌。   “你这丫头,嘴可真甜!桂枝!”姜老夫人向身旁的桂枝使了个眼色。   “小姐,这对羊脂白玉的镯子,还是先帝赏赐给大长公主的。老夫人一直是用来压箱底的,看来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小姐!”桂枝捧着一个打开的红色锦盒向姜暖烟道。   “多谢祖母!”姜暖烟满脸欣喜的接过锦盒,向老夫人道谢。   “祖母,您可真偏心!这镯子大姐姐求您不给,晴儿求您也不给,没想到最后却给了烟儿妹妹!”伴随着二小姐姜楚晴撒娇的声音,朝云姜家一行姐妹走了进来。   “你呀!”姜老夫人唇角的笑意不由深了,说实在的,姜家这一群小辈之中,她最喜欢的人,不是容貌倾城的大丫头姜楚容,而是眼前这个眉眼透着机灵的二丫头姜楚晴。   原因无他,虽是女子,她却最像她的驸马姜永。   一群人一番见礼之后,姜暖烟无视姜楚容、姜楚柔几人对她暗中飞来的眼刀,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一旁。   “今日看难得你们来的齐整,”大夫人潘雨燕望了一眼姜老夫人又笑吟吟的转向众人开口道,“老夫人过段日子想回乡祭祖,我们几人商议了一下,将老夫人的寿辰放到下月初六来过,你们也用些心思为老夫人准备寿礼!”   “是!”众人齐声应道。   “烟儿,”大夫人又看向姜暖烟,“前些日子,你与雪儿身子一直不大好,我也就没提,咱们府上是专门请了先生授课的,你与雪儿没事也一同去听听,就在碧波苑,都是府上的姐妹,还有潘府、孔府的几位小姐!”   “前日子就听母亲说起学堂的事情,那日看几位姐姐才情颇佳,烟儿心中已是羡慕不已,如此,便多谢大伯母了!”姜暖烟眉眼含笑的向潘雨燕福了一礼道。   “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诸葛小侯爷来了!”杏枝一掀门帘从外面进来道。? ☆、第二十四章 好一棵雪松 ?  “快请!”姜老夫人愣了下,忙开口。   片刻,垂眸低首的姜暖烟便感到眼前光线一亮,又听到一个悦耳的男声道,“长风见过大长公主!前几日,母亲听说大长公主身体抱恙,所以特令长风为大长公主送来一些补品!”   诸葛长风的母亲是当今的长公主,而姜老夫人则是先帝的妹妹,大长公主,虽两人的势力不可同日而语,但若要真论起辈分来,诸葛长风其实应该唤姜老夫人一声姑奶奶!   “劳你母亲费心了!”姜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减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母亲了,她最近可好?”   “母亲甚好,整日里忙着逗弄那一园子的花草!”说话间,诸葛长风的眸光扫过一旁立着的姜暖烟,只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也有收敛爪子的时候,真是有趣!   “我身子也乏了!晴丫头,你替我好好招待小侯爷!”她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却不糊涂,这诸葛长风此时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不知看上了谁?   不过无论是谁,只要是她们姜府的就好!   到时候,以她的身份,即便不能做侯府夫人,至少嫁与诸葛长风那是不成问题的!   “是!小侯爷,请!”姜楚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满屋子的人向姜老夫人福了礼,便鱼贯退出。   刚出了房门口,大夫人潘雨燕开口道,“还请敏儿妹妹、霞儿妹妹,还有二夫人随我一同去雨苑,咱们具体商量一下寿宴的准备事宜!”   姜暖烟冲姜秋霞点了点头,转眸看了一眼正被姜府众姐妹簇拥着的诸葛长风,向花语道,“我们回凝萃苑!”   出了槐苑,她们刚向左拐了一下,姜楚晴的贴身婢女棋儿便从后面追了过来,挡在姜暖烟面前福了一礼道,“暖烟小姐,二小姐请您过去!”   姜暖烟回眸望去,只见姜楚晴正满脸笑意的同她招手,而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诸葛长风也看向她,眼神之中明明带有几分戏虐!   而刚才跟随诸葛长风的朝云府中的众姐妹已经散去,只剩下姜楚晴和姜楚柔两人。   麻烦既然躲不掉,那为何又要躲?她还会怕她们不成?   姜暖烟随着棋儿刚走过去,姜楚晴便笑着开口道,“我们正好要去碧波苑,想着烟儿妹妹也没有去过,便唤你一起!”   上一世时,她刚与朝云姜府的小姐们接触,便受到她们的各种冷嘲热讽,她无力应对,所以,在大夫人提出让她去设在碧波苑的学堂时,她便拒绝了!   只是此时,她们唤她去碧波苑,是想让她在诸葛长风面前出丑呢?还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碧波苑便设在姜府的最西侧,墙外便是西街,西墙开了个侧门,一是方便先生前来授课,二是方便潘府、孔府的几位小姐前来!   只因这碧波苑中教的都是府中的小姐,所以是上一天,休一天,并没有什么沉重的课业。   碧波苑宽阔的正厅中摆放着三行整齐的小几,不少小几上还摊着一副或寥寥数笔,或勾画完成的画卷。显然上一次的课上讲的是绘画。   “侯爷以为这副画如何?”姜楚柔见诸葛长风盯着一副水墨山水画看,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开口问道,这画正是昨日里她的作品。   诸葛长风将视线从画上移开,看了一眼姜楚柔眼中那抹对他***裸的情意道,只淡淡道,“笔力鼎健,善用厚墨!”   听诸葛长风如此评价,姜暖烟却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姜暖烟,你笑什么?”脸上刚刚飞起一抹红霞的姜楚柔不由恼怒的瞪向姜暖烟,忽想起那日姜暖烟画的荷花,不由道,“姜暖烟,不如你也画一幅画,让侯爷品评一下?”   “那日柔儿姐姐也见到了,我不善做画!”姜暖烟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她可没兴趣陪姜楚柔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更别提是交给诸葛长风品评!   “那你擅长什么?”姜楚容鄙夷的望了一眼姜暖烟,樱唇一启道,“擅长数银子吗?”   话音刚落,她自己反而倒先笑了起来,仿若刚才她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柔妹妹!”姜楚晴嗔了姜楚柔一眼,看向诸葛长风道,“侯爷,烟儿妹妹虽出身商贾,但其实,其实……”   说到这里,姜楚晴语结了起来,有些为难不安的望了一眼姜暖烟。   这姜楚晴果然阴狠,看似在替姜暖烟辩解,但三两句话,便坐实了她其实一无所长,是个草包!   “其实我对画只略知一二,”姜暖烟又岂会让她如意,接过姜楚晴的话,又望向眼前那副山水画道,“这副画用墨过多,土石不分,势虽雄杰,然深暗如暮夜晦瞑!”   诸葛长风的眼底浮出一抹笑意,他就知道这爱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继续试探道,“那可能补救?”   “若是我,便在这里,”姜暖烟指着画的一角道,“添一棵雪松,这四周已经晕黑,只需用笔疏疏画出松针,再以草绿间点其间,待干了之后,用淡色染边,便可雪色毕俏!”   “好一颗雪松!”诸葛长风脱口赞道,虽是简简单单的添上一棵雪松,但是一则掩盖了原本画上的土石不分,二则将整个晦暗的画面点亮!当真是神来之笔!   由此看来,那日宴会上所画的荷花便是她故意而为了,她这般掩盖自己是为了什么?   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姜楚晴心中也惊了一下,再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之色!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扫过姜楚晴眼中的晦暗,扫过姜楚柔脸上的难堪,叹息一声,此时势弱,她还需隐忍,随扬起下巴,神情十分倨傲道,“画,我虽然不会,但是评,我怕柔儿姐姐拍马也难及吧!在兰溪府上,每日收购的画,都会有很多夫子前来参评!”   姜楚晴心中不由一松,哼!还道她是腹中有些墨水,原来是纸上谈兵!   姜楚柔自然也听出了这话中的关键,立刻反唇相讥道,“闹了半天,原来只是道听途说!说到底,也只是会动动嘴皮子,当真不愧是商女!”   “是啊!柔儿姐姐姐,我是商女,所以呢,见利忘义,六亲不认,别忘了尽快将回礼给我送到凝萃苑!”姜暖烟转向姜楚柔笑的很是灿烂,“对了,价值不必比我的羊脂玉如意高,一样就行!”   “花语,我们回吧,我还有一些店铺的账目没有算清楚!”姜暖烟说着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不给眼前这些人再挽留的机会,“侯爷慢慢欣赏五小姐的画,暖烟先告退了!”   看着姜暖烟施施然消失的背影,姜楚柔的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无耻!无耻至极!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之人?   “让侯爷见笑了!烟儿妹妹以前从未离开过兰溪,还望侯爷不要见怪!”姜楚晴唇角含着笑意的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   诸葛长风这才将视线从厅门口收回,这丫头,如此这般抹黑自己,是在向自己学习吗?不过,他对她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有二小姐的善解人意,本侯不怪!不怪!”诸葛长风凑近了姜楚晴浅笑着道。   姜楚晴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诸葛长风虽然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比起太子,将来的帝王,那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呵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了一声,姜楚晴的这点小伎俩,他又怎会不知,只是此时他可没有逗她玩的心思,“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本侯还约了六公主,就先告辞了!”   凝萃苑中,花语为姜暖烟斟了一杯茶递过来道,“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府上有夫子评画?”   “我骗她们的!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真实实力暴露给她们?”姜暖烟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头也不抬道,扮猪吃老虎,那才叫好玩。   “小姐,您这是要当将军吗?”花语看着姜暖烟手中拿着的一套兵法书,不由打趣道,表少爷走的时候,将这兵法书留给小姐,小姐就整日里抱着这些书籍看个没完。   “花语,”姜暖烟沉吟了一下起身,从梳妆匣里拿了一叠银票递给花语道,“这个拿着,这些日子你与府中的丫环婆子们也熟悉了,看看那些可以结交,尤其是大小姐与二小姐那边的,重重打点!”   上一世的时候,姜老夫人可没有提前过寿,那这一世为什么会提前过了呢?姜秋敏的事情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算解决了,那剩下的,便只有大小姐姜楚容了!   很显然,姜老夫人这次提前过寿,只不过是为了给朝云姜府的小姐们制造一个得见太子的机会!   那自然大家都要好好准备喽!   “是!”花语应道。   大小姐姜楚容有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想引起太子的兴趣容易,可若想长久的坐稳太子妃的位置,怕是很难!   二小姐姜楚晴有锦绣心肠、玲珑心思,容貌虽也算清秀,可与那些一心想入太子府的美人们比起来,还是要差点!   所以,上一世的时候,姜家便将这两人同时送入太子府,以姜楚容的容貌为盾,以姜楚晴的心计为矛,为姜家铺下康庄大道!   只是这一世,一切还会那么顺利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准备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虽然姜暖烟与姜暖雪每隔一日都要去一次碧波苑的学堂,但是姜家姐妹也只不过是对二人冷言冷语几句,倒也没有再明目张胆的挑衅。   很快,便到了六月初六这日。   窗外天色还未大亮,花语便已经将姜暖烟唤起,推着她沐浴之后坐到梳妆台前。   “小姐,今日还戴那套芙蓉石的首饰吗?”花语看着镜子中的美人问道。   “不用,前几日我不是让你收拾出一套碧青色的襦裙吗?首饰用这些!”姜暖烟说着将一个雕刻着蔷薇花的红色小匣子打开。? ☆、第二十五章 阴谋诡计 ?  “这些,”花语看着雕花匣子中的首饰呆了一呆,再仔细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惊诧之色的赞道,“好巧的手艺!”   匣中的首饰一改前些日子姜暖烟所佩戴首饰的华丽,没有任何的金光灿灿,大都是以玉、银所制,乍一看起来,十分素净,但再仔细看来,每一件都精巧至极,令人爱不释手。   就说她现在手中拿着的发钗,便是银钗镶嵌羊脂玉,不说那羊脂玉雕刻的如袅袅云烟,就那细细的银钗上竟然还镶刻着两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竟然暗含着小姐的名字!   “这是我十二岁生辰之时,秋爷爷特意送来的生辰礼物!”   秋爷爷,便是以前秋府的管家,当年姜暖烟的舅舅与舅母一同出游海上,不料却再也没有回来,外祖父备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   在她父母完婚三年后,便过世了,秋家所有的生意便都交给了姜暖烟的父亲,整个秋府也只剩管家一人照料。   “秋管家的手艺真好,这首饰越看越让人喜欢!”花语打量着穿戴好的姜暖烟赞不绝口道。   这次姜老夫人寿辰所有的花费全由父亲一人承担,父亲和母亲对此竟然一点微词都没有。   他们对朝云姜家没有任何的戒备之心,姜暖烟很怕上一世的事情会重新上演,左思右想,唯有自己也经商,掣肘自己家的产业,若是朝云姜府再向父亲索要银两,父亲却周转不出,或许就能让父亲看清姜家真正的嘴脸!   “花语,你记着,若是有人问起我身上所佩戴的首饰,你便告诉她出自锦瑟坊!”   “锦瑟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花语思索了半晌还是发现无论是兰溪、还是朝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现在还没有,不过,以后会有的!”锦瑟坊的事情姜暖烟刚刚才有了初步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对花语说出自己的打算。   “姐姐!”姜暖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准备好了吗?大夫人身边的春兰刚才过来传话,说今日客人比较多,让我们帮忙照应一下女客!”   “好了!”姜暖烟应声出来,与姜暖雪一同便向花园而去。陈道生下聘之日出了那样的事情,所以今日的宴会便放在一处,设在花园临时搭建的花厅内。   花厅是用翠竹构其骨架,上面绕以藤蔓,片片伸出的翠叶即可遮挡初夏的阳光,又不遮挡清风透来。和煦的阳光顺着叶的缝隙落下斑斑的圆点,摇曳间,又带着几分梦幻的色彩。   果真是别出心裁!   大夫人刚一看到姜暖烟,便让她领着几位朝云城中的名门小姐各处参观!   “是!”姜暖烟浅笑着应着,视线在花厅四周的人影中掠过,并没有见到姜楚容、姜楚晴两人!   姜暖烟不着痕迹的向身边的花语使了个眼色,唇角的笑意更甚道,“刘小姐,张小姐,这边请!”   姜府的大门口,管家正一脸热情的招呼着每位前来的达官贵人!   “姜忠见过太子殿下!”小跑着迎上前来的姜管家向南宫凌云施了一礼,这才向门口站着的小厮吩咐道,“快!带太子殿下进去!”   “不必!姜管家你就招呼其他人吧,本太子自己进去!”南宫凌云挥手制止了那小厮,这姜府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何必来这些虚的?   “好!那太子殿下,里边请!”姜忠也不多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南宫凌云宽袖一甩,整个人便迈步进了姜府,刚绕过影壁,便差点撞上一个灰色的身影!   还未等南宫凌云说什么,那穿着灰袍的小厮已经“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道,“奴才不小心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实在是二小姐着急要这份残谱!”   “哦,”这残谱两字勾起了他的心思,最近他正研究玲珑局,南宫凌云伸手将那小厮手上捧着的薄薄的小册子拿过,随意翻了两页,瞳孔不由的放大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将那小册子随手扔给小厮,不经意的问道,“这从何而来?”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二小姐让奴才去角门取,说是今日有人会送来!”那小厮极快的答道。   “好了,下去吧!”南宫凌云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小厮道,“去给二小姐送去吧!”   “多谢太子殿下!”那小厮又叩了个头,这才站起,一溜烟的又跑走了。   “等一下!”南宫凌云的声音忽然从小厮身后传来。   “不要与别人说起遇到本太子之事!”   “是!”小厮弯腰又施了一礼,等直起身子,已不见南宫凌云的背影,脚步一弯,拐上了旁边的一条小径。   片刻之后,一个月牙门前。   “花语姐姐,事情已经妥了,你的残谱!”小厮满脸讨好的将手中薄薄的册子递给花语。   “这是一百两!”花语见小厮伸手来接银票,忙将递出的手又收了回去道,“若是此事再有旁人知道,这……”   “花语姐姐放心,明路要是泄漏此事分毫,便让我肠穿肚烂!”明路忙不迭的发誓道。   花语这才将银票递给明路。   南宫凌云心中还想着刚刚残谱上用朱笔标出的棋子的落点,便听到小路之侧的假山之后有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传来。   “牡丹姑娘,你确定我家小姐一定能如愿?”   “这位妹妹放心,这朝云谁不知我天香楼?我教大小姐的那些,那可是我们天香楼压箱底的本事,再加上大小姐倾国倾城的美貌,若是还不能达成心愿,那我这天香楼也该关门大吉了!”   “好!若真如牡丹姑娘所说,姜府必定重重有赏!到时候,太子妃……”   这女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假山外侧的南宫凌云脸上却不由得闪过一丝暗色!   阴谋诡计!   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他又怎么会容忍别人来算计他?他倒要看看,姜家究竟唱的是那一出?   听着有脚步声离去,那假山后的婢女又向牡丹福了一礼道,“牡丹姑娘,刚才的这番话,是我家小姐偷偷让我来问的,所以,还请姑娘……”   “放心!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告诉你家小姐,牡丹绝不会坏了规矩!”   后花园中,此时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每个都对这绿叶做瓦的花厅赞不绝口。   “姜小姐!”姜暖烟领着张小姐、刘小姐逛了半天,那张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看你头上的发钗十分别致,不知是从哪里买的?”   “这个吗?”姜暖烟伸手将自己头上的云烟袅袅钗取下递给她仔细观赏道,“锦瑟坊!”   “锦瑟坊?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朝云有个锦瑟坊?”一旁的刘小姐凑过来边打量着玉钗疑惑道。   “还没有吗?”姜暖烟愣了一下,神情略略有些尴尬,四下扫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对二人道,“那就是还没有开张吧,他与我父亲生意上有些往来,我还以为在朝云的已经开张了……”   张小姐、刘小姐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这种商业机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三人正说话间,忽然闻得小路上传来一阵脚步与话语声,抬眸看去,却见姜德文与一众官员正簇拥着一人向这里而来。   那人一身普通的白色衣袍,端坐在轮椅上,旁边之人与他说话,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并不多言!   萧篱落!   他怎么会与大伯父在一起?姜暖烟心中揣着满满的疑惑看向萧篱落。   萧篱落的视线从姜暖烟身上滑过,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与萧篱落相熟的姜暖烟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要与他相认!   姜暖烟随即便同张小姐、刘小姐一起向后退了几步,让出道路,在姜德文路过时,向他福了一礼,“暖烟见过大伯父!”   姜德文只点了下头,脚步都没有停留一下,便于众人一起渐渐远去。   “你们姜府好大的面子,竟然连皇上亲封的杏林圣手也来给老夫人拜寿!”张小姐看着远去的身影向身旁的姜暖烟道。   “杏林圣手?谁?”   “姜小姐不知道?”张小姐很是热情的为姜暖烟解惑道,“就是刚才轮椅上坐着的那位身着白衣的萧公子啊!他半月前独自一人挑战整个太医院!具体不知他们是怎么比试的,反正就连太医院的院判都称赞他的医术是世间少有!”   “这么厉害,那他自己怎么还坐在轮椅上?”旁边的刘小姐有些不信的问道。   “那是天生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据听说,得了他这种病的人,都活不过十岁!”一旁的张小姐有些不满刘小姐的质疑。   独自一人挑战了整个太医院!   姜暖烟脑海中只回响着这句话,心中却是暖暖涩涩的,上一世的时候,萧篱落可并没有去过什么太医院,而是在天凤四处游走行医。   这一世,表哥去投了军,萧篱落去了宫中效力,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她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你们放心,我姜暖烟必定不会让你们的辛苦白费,这一世,无论如何,我也会守住姜家!姜暖烟在心中不由得再一次发誓道。   “姜小姐!姜小姐!”张小姐见姜暖烟许久不出声,不由唤道。   “对不起!失礼了!”姜暖烟将纷乱的思绪收起,向两人歉意的一笑道,“我刚才只是想到那萧公子,他走到如今这一步,不知付出了多少的艰辛!”   “是啊!”两人同时附和道。   太阳有条不紊的移向正中,筹备了许久的寿宴也按步就章的拉开了帷幕。   姜老夫人在大夫人、二夫人的搀扶下,身着一袭紫色的麻姑献寿纹襦裙,缓缓走入花厅。   众人从座上起身纷纷行礼,齐声贺道,“请大长公主福寿金安!”? ☆、第二十六章 弄巧成拙 ?  姜老夫人伸手虚扶了一下,“劳烦诸位还来给我这老婆子过寿!快都坐吧!”   她左手上缠绕着紫檀木的佛珠,脸上是无比和煦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既慈祥又慈悲!   待姜老夫人坐定,这寿宴才算真正开始!   第一项节目,便是她的这些子女们一个个的开始献寿、拜寿!   或许是大夫人怕姜暖烟姐妹再弄出什么招引蝴蝶之事让人下不来台,特意将两人排在前面给老夫人拜寿。   两人的寿礼是中规中矩,虽没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新意,但却也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半个时辰之后,还没有献上寿礼的便只剩下大小姐姜楚容和二小姐姜楚晴了!   “祖母,这是晴儿找到的如今天凤流传的玲珑局的残谱!”姜楚晴捧着一个薄薄的册子跪在正中向姜老夫人叩头道。   众宾客不由窃窃私语,这残谱虽然稀缺,但是拿来做寿礼,总是有点那么不合时宜!   “这玲珑局的残谱确实不易得,你的这份孝心,祖母知道了!”姜老夫人打圆场道。   “多谢祖母体谅!”姜楚晴又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正准备起身,动作却忽然顿住。   “晴儿!”一旁的大夫人潘雨燕不由出声唤道。   前几日问起寿礼的事情,姜楚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已经准备妥当,她便没有多问,怎么也没有想到晴儿所说的准备妥当竟然会是准备的残谱,这还不如她亲手画一幅百子献寿图呢!   “祖母!”本要起身的姜楚晴又跪了下去,“刚才晴儿看着祖母,不知怎的,仿若瞬间拨开云雾一般,那玲珑棋局,晴儿或许可解!”   “哦,果真?”姜老夫人带着一丝惊喜出声道。   玲珑棋局流传至今三百年,无数棋坛高手沉迷其中,却无一人可勘破其中玄机,今日,这姜府的二小姐竟然说自己可解,前来贺寿的宾客不由全部屏住了呼吸!   “晴儿愿意一试!”姜楚晴的眸子褶褶生辉,对此好像信心十足的模样。   “好!好!”姜老夫人两声道了两个好字。   不大工夫,便有两名婢女抬着半丈见方的木质棋局走了出来,那上面如今摆设的正是闻名天下的玲珑局!   宾客中不少爱棋的公子,还有朝中大人都已经起身,仔细揣摩起这玲珑局来!   太子南宫凌云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站在棋局旁边的姜楚晴,幽深的眸子却是有些晦暗不明!这是拿他当猴耍吗?   那姜楚晴只是动了一个白子,本是互相纠缠不清的局势瞬间土崩瓦解,阵营分明!   “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   “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啧啧啧!”   宾客之中不乏围棋圣手,这一子动后,便已经有人看出眉目,啧啧称赞不已,待姜楚晴又动了三子之后,只要是略通棋艺之人,便看到那黑龙已无力回天,败局已定!   坐在宾席上的诸葛长风留意到姜暖烟扫过太子时,唇角极快的闪过的笑意,心下了然,这只腹黑的小野猫,不知又打了什么坏主意?也不知道一会谁要倒霉?这姜府的确是越来越有趣了!   “太子殿下觉得这局解的如何?”诸葛长风一点也不介意做火上浇油之事。   南宫凌云将眼中不明的光芒隐去,换上一些惊喜,“真是没有想到,姜府的二小姐竟然如此聪慧,最近我一直便在研究这玲珑局,没想到,二小姐这三两下便解了困扰我多日的问题,唉!早知如此,我该早早来向二小姐请教的!”   “太子殿下过誉了!”姜楚晴福了一礼道,“我自找到这残谱之后,一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刚才不知怎么,才福至心灵,豁然贯通!”   说到这里,姜楚晴转眸看向姜老夫人,“晴儿将这玲珑棋局送与祖母,愿祖母身体安康,福禄绵延!”   “好!”南宫凌云眼底的惊喜姜老夫人自然察觉,对今日姜楚晴的表现分外满意道,“这寿礼祖母喜欢!”   看着那一问一答的二人,南宫凌云顿时觉得心情颇糟,若不是今日自己无意撞见那小厮,还当真以为这姜楚晴有多么的冰雪聪慧?   原来只不过是重金从外面请人破局,然后又自导自演这出戏,哼!不就是为了博得一个才思敏捷的名声吗?而他们当着他的面如此做戏的目的,他又怎会不知?   想入太子府,哼!休想!   姜楚晴很久之后才明白,她精心策划的玲珑局,彻底断送了她与太子之间的可能!   “咦,今日怎么不见容丫头?”姜老夫人忽然发话道。   姜老夫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一阵袅袅的笛音传来,那笛声清脆如雨打青瓷,众人不由循声看去,只见一行女子缓缓走来!   缓缓走来的五位女子俱是一身红衣,然后又用红纱覆面。虽看不清面容,但随着手中横在唇边的碧绿的竹笛,轻摇微摆,仿若雨中摇曳的娇花,当真是风姿卓绝!   众人的目光正在几人身上留恋,又见两个穿着青衣的女子从五人身后缓缓走过,之后,在她们身后扯起了一个云霞色的纱幔。   又有一人同样装扮的出现在那纱幔之后。   随着不知何处响起的琴音,纱幔前的五人开始翩翩起舞,腾挪婉转之间,那身姿动人至极。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纱幔之后之人不仅随着琴声起舞,而且开始吟唱起来!这声音比刚才那雨打青瓷的笛音更动人心魄!   前面五人的身姿依然令人瞠目结舌,可纱幔之后那人一舞,众人才知道,什么叫勾魂夺魄!   那五人的舞姿已是难得一观的惊人之姿,可与纱幔后之人一比,却无疑是云泥之别!   更为难得的是,那人跳舞的同时还能有如此清脆的歌声!   直到那纱幔后的红衣女子娉婷走出,缓缓跪下道,“容儿祝祖母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却仿若还沉浸在那歌舞之中不能醒来。   南宫凌云垂下的眼眸之中更是波云诡谲,原来这便是天香楼为姜楚容排的歌舞,这是天香楼的惯用之举,层层衬托,步步诱人!   不得不说,对这姜楚容,他,的确动心了!只不过他动心的只是她的容貌,她的身体,而不是她!   若不是姜家这般层层算计,说不准,自己还真会纳了这姜楚容!   只是这不是寻常府邸,这是姜府,他们不可能将姜楚容送到他府上做侍妾,看来,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啊!   姜家自家人拜寿结束,前来的宾客又说了些客套话,美酒佳肴便一一端上来。而安排好的歌舞、戏曲也开始一一上演!   酒至半酣时,太子南宫凌云忽然起身道,“大长公主,人说,笑一笑,十年少,所以,凌云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个节目送给大长公主!”   “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心了!”姜老夫人露出十分感激的面容看向南宫凌云。   “啪!啪!啪!”   随着南宫凌云的三次击掌之后,一直垂眸的姜暖烟便听到身旁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快看!怎么有这么小的人?”   “是啊,就像个小孩,只是那脸,你看那个,还长着胡子……”   姜暖烟抬眸望去,只见花厅前此时正站着五个侏儒,三男两女,此时正绘声绘色的讲着滑稽故事。本是寻常的故事,由这些侏儒讲出,更是让人捧腹,花厅中的人不停的大笑,前仰后合、捶胸拍案!   姜暖烟看着这些矮小的人,笑容可掬,奇形怪状,但是他们卑贱的眼神里只有忧伤,满得几乎都要溢出的忧伤!   一股心酸、疼痛却在姜暖烟的心底发酵,然后开始迅速膨大,前世太子宴会之中的事情不由一幕幕又向她袭来。   她的鼻子开始发酸,眼圈开始发红,心中的火苗开始跳跃,整个人仿若要爆炸了一般,“花语,我出去走走,不必跟着!一会旁人问起,你便说我不胜酒力!”   姜暖烟悄悄的退出了撒着细碎阳光的花厅,沿着青石小路走到花园中一个金砖碧瓦、飞檐流角亭子中坐下!   前世太子宴会她受辱的情景在她脑海之中往来盘旋,挥之不去!   一阵风吹过,带着午后暖洋洋的气息,却扶不平姜暖烟此时的心绪。   “你,哭了?”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姜暖烟面前。   “谁哭了?刚才只不过不小心被尘土迷了眼!”姜暖烟抹掉眼角的一颗泪珠,瞪着眼前满脸好奇的俊俏公子道。   那侏儒讲着笑话,别人都笑的欢天喜地,他却看到她唇角含笑,眼圈却在泛红,便跟在她身后溜了出来,却没想到,她竟是躲在这里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   不过既然姜暖烟不肯承认,诸葛长风自然也不会拆穿,便在她身旁径自坐下,分散她的心思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你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所以躲在这儿伤心?”   “我何时有什么阴谋诡计,诸葛长风!虽然你是侯爷,但是也不能如此信口开河!”姜暖烟不满的瞪了一眼眼前此人,所有**的情绪好似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渠道一般。   “好了!好了!”诸葛长风看她忘记了适才的忧伤,也不与她争辩,“算我失言了,我向你赔罪啊!”   “赔罪?要怎么赔?”姜暖烟得理不饶人道。   “这样赔!”诸葛长风说着,宽袖一转,已经将姜暖烟揽入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挣扎,脚尖在地上猛然一用力,揽着姜暖烟已经从凉亭中掠了出去。   姜暖烟的怒气、伸出的拳头,全部僵在半空中,听着风呼呼从耳边吹过,看着地面忽然变小的景物,一种奇异、新奇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心底,将她那些不好的记忆一点点赶走。   让她一时忘了刚才的忧伤,一时忘了诸葛长风的无礼。   几个起落间,她与他已经落在了一棵枝桠横生的树上。   “坐下!”不等姜暖烟说话,诸葛长风已经轻巧的坐下。? ☆、第二十七章 用不着你提醒 ?  “我……”不字一下卡在了姜暖烟的喉中,再也吐不出来。   他们是落在一颗横生的枝桠上,只是这枝桠下却恰好是府中的碧波池,正是那日诸葛长风落水的那个池塘。   姜暖烟不由得抖了抖,他这是要打击报复吗?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诸葛长风好似知道姜暖烟所想一般,忽然出声道。   姜暖烟哼哼了两声,却没敢将我怎么不觉得你是君子这句话说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老老实实的扶着诸葛长风在他身边坐下。   湖面上的微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她悬空坐在这横生的不知名的树上,眼前是宽阔的湖面,再远些,便是临水照镜的迎春花,碧瓦红柱的碧波亭,无论是眼前的景物,还是此时的心绪,忽然就又生出一些不同。   “有件事情你要保密!”诸葛长风在一侧缓缓的开口,“否则……”   “什么事?”果然是没有好事,姜暖烟心中揣着紧张问道,或许是几次戏弄他心虚的缘故,她总觉得下一刻钟,诸葛长风就会一掌将她拍入湖中。   “我会武功的事情,还望保密!”   姜暖烟愣了一下,再看向身边的侧影,还是一样的风光霁月,会武功有什么要保密的?他是权倾天下的侯爷,会武功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不是好事吗?   诸葛长风感觉着姜暖烟久久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目光,心中一动,猛然转头靠近她道,“怎么?看上本侯了?”   “我,哪有?”姜暖烟仿若被当场抓住的小贼一般,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整个人也不由得向后缩去。   她这一缩不要紧,整个人一个坐立不稳,便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倒翻着坠入湖中。   听着耳边的“扑通”之声,看着自己手中烟霞色的绣花鞋,诸葛长风不由发出一声苦笑,这次,他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丫头,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将她吓入水中的。天知道,他只是坐在她身边,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整个人就如同饮了酒一般,变得迟钝起来,所以刚才反应迟了一些,恰恰捞到一只绣花鞋。   “诸葛长风!”   姜暖烟看着还在枝桠上坐着的诸葛长风,满脸的怒气,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就知道他是为了报复自己!自己怎么那么蠢,竟然那么一瞬间,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姜暖烟一边向岸边游着,一边将诸葛长风暗暗诅咒一百遍!   该死的!看着自己**犹如落汤鸡的模样,姜暖烟心中懊恼,她并没有让花语跟着,此时,她要怎么回去?   若是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姜府的人怕是心里会乐开了花,然后随意找个阿猫阿狗的就将她打发了吧!   “我送你回凝萃苑!”诸葛长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姜暖烟的面前。他还是赶紧补救的好,不然这小丫头肯定要恨足了他。   姜暖烟本想拒绝,可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垂头不语,算是默许!   诸葛长风猿臂一伸,丝毫不介意姜暖烟浑身**的,将她揽在怀中,便向凝萃苑掠去。   在空中的姜暖烟忽然恶向胆边生,一伸手勾住诸葛长风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身上蹭了起来,哼!害的我落水!小人!   看着诸葛长风那逐渐被印湿了的锦袍,姜暖烟这才觉得心中那恶气稍稍舒展了一些。   感受着怀中人儿不甘心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感觉着她身体的娇小、绵软,诸葛长风的心忽然变得酥酥麻麻,想就这样拥着她、抱着她,直到永远永远!   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不在少数,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心中会生出这种感觉。   “烟儿,看来你是真的看上我了!”诸葛长风艰难的缓缓开口,若再由她这样蹭下去,他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正蹭的起劲的姜暖烟,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诸葛长风那越来越紧绷的身体,整个人不由向连忙向外撤去。   “你若是想摔个狗啃屎,就继续挣扎!”   诸葛长风的话让姜暖烟的动作又顿住,自己还在空中,若是真的挣脱了他的怀抱,那还真是……!   “用不用我帮你更衣?”最后撩逗一句,看着姜暖烟愈加发红的小脸,诸葛长风十分识趣的在她发飙之前飞身掠走!想来此时,她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宴会之上的事情了。   哼!姜暖烟气的一跺脚,转身回了房中,更换裙衫的时候,心绪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不对呀!冷静下来的姜暖烟很快察觉出事情的不对了,诸葛长风悄无声息的来她房中已经几次,她是早就知道他会武功的啊,为什么他平日里不说,单单今日又专门如此说!   该死!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分散自己注意力的,要害自己落水!姜暖烟心中更是懊恼!   岂不知,诸葛长风以前没说,只是因为他刚开始只觉得姜暖烟有趣,想逗一逗她,而现在专门点醒她,是怕他们以后交往多了,姜暖烟会无意说漏嘴。   待换好衣衫,又重新梳洗之后,姜暖烟这才重新返回花厅的寿宴。   刚刚落座,坐在她上首的五小姐姜楚柔便冷笑道,“姜暖烟,你与小侯爷刚才去做什么了?”   姜暖烟暮然一僵,莫非刚才的事情被她看到了,心中想着应对之策,口中却已道,“暖烟不知道柔儿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刚才与侯爷一前一后出去,又一前一后返回,你们两人又都同时换了衣衫,这是什么意思,还用我说嘛?”姜楚柔满脸的不屑道。   自从宴会开始,姜楚柔的眸光便一直在诸葛长风身上打转,明明看到他出了花厅,她便也尾随而出,本想与他来场偶遇,却不想却寻不到他的身影。   这坐下正生闷气,便看到诸葛长风换了一身锦袍回来,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就见姜暖烟也换了锦裙回来,心中不由恼怒异常,竟然忘记了大夫人的嘱咐!   诸葛长风瞥了一眼,低头垂眸的姜暖烟,怎么看怎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满脸不悦的开口道,“难不成本侯来姜府,还要担当看护你们姜家小姐的责任?”   “本侯知道自己的声名不佳,但是再不佳,也用不着你提醒!”诸葛长风说着,长袖一甩,便扬长而去。   “我……”姜楚柔顿时语结,她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啊,她只是心中嫉妒的发狂,这才忍不住出声为难姜暖烟。   可是如今诸葛长风的扬长而去,让她刚才所说的话瞬间便变了意思,成了明目张胆对诸葛长风的指责。   “柔丫头,还不快去向侯爷道歉!”姜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不由收敛,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眸转过大夫人潘雨燕时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容儿,柔儿胆小,你陪她去向侯爷道个歉去!”潘雨燕心领神会的看向姜楚容。   诸葛长风向来好美色,此事怕只有大小姐姜楚容去才能平息,可恨!这姜楚柔,没点眼力,还学别人拈酸吃醋!   “是!”姜楚容脸上带着浅笑应下,可姜楚柔在看到大小姐望向她的目光时,浑身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下,自己是真惨了,都是姜暖烟,都是她害的自己这样!   姜楚柔如刀的目光又剜了姜暖烟一眼,这才跟在大小姐身后向外而去。   “烟儿妹妹,你刚才去做什么了,也不让花语跟着,惹得柔儿妹妹这样误会!”一旁的二小姐姜楚晴缓缓开口道。   “我,”姜暖烟露出一副讪讪的表情道,“刚才觉得有些头晕,便出去散散酒,谁知道风一吹,反而吐了一些,所以才回房换了裙衫!”   “呵呵!”姜楚晴娇笑着,“原来烟儿妹妹与我一般,都不会饮酒啊!”   看姜楚晴收回目光,姜暖烟心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姜楚晴的话像是姐妹间的打趣,但是姜暖烟知道,以姜楚晴的心机,她回答的稍有不妥,她便会抓住自己的把柄。   只是这诸葛长风,究竟是恼怒姜楚柔出言不逊,还是为了帮自己?   帮自己?姜暖烟瞬间便被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帮自己?还是少自作多情吧,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了!   宴会慢慢进入尾声,姜老夫人已经离席,宾客也陆陆续续的在婢女小厮的引领下,前往厢房休息!   姜暖烟沿着碎石小路出了花园,刚弯上青石小路正要回凝萃苑,便听到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女声道,“哼,什么杏林圣手,我看皇上也不过怜你是个没用的残废吧!”   这声音是潘可心的,可这话语的内容却让姜暖烟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意,她领着花语绕过几丛高大的铁海棠,却已经不见了潘可心的身影,只有一个青色衣衫的十四五岁少年正推着一个轮椅。   轮椅上一身白袍的人淡漠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好似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姜暖烟的幻觉一般。   “篱落!”姜暖烟急匆匆的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平视着他,“你怎么会进宫了?为什么?”   “宋果!”   “是!”轮椅后的青袍少年应声退向了远处!   “烟儿,你不要多想!”萧篱落的唇角浮出一抹浅笑,“陌尘前些日子寻我,便是转告尊者的吩咐,是他让我去挑战太医院的。”   “尊者?”姜暖烟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她虽从未见过尊者,但是从表哥与萧篱落的口中却也得知,尊者基本上是不问世事的。   萧篱落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话,“尊者曾经与太医院的院判冯太医有些过节,若非如此,太医院又岂能轻易让人进去撒野?”? ☆、第二十八章 算计潘可心 ?  “原来如此!”姜暖烟刚松了口气,便立即清醒过来,“不对!不对!若是如此,那刚才你与姜德文一同过来的时候,为何要装作与我素不相识的样子?”   若是如此,那上一世的时候,为什么萧篱落并没有去找过太医院的麻烦?   这才是姜暖烟心中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你呀!”萧篱落本要点向姜暖烟眉心的食指停在了那颗鲜艳欲滴的朱砂痣上,手轻轻抚上,“早知你们也要来朝云,当日我就与你们一起了!”   上一世的时候,姜暖烟入狱之后才得知萧篱落对她的一片深情,这一世,她不可能对一切装作一无所知。   萧篱落眼神中的**溺,让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连忙将自己的失神掩饰,摆出一副不讲理的神情,“不要扯开话题,说!”   “好,我说!”萧篱落的眼中是满的几乎要溢出的**溺,“我要住进姜府!若是我们素不相识,到时候我帮你,也容易些!”   “你要住进姜府?”姜暖烟更是惊讶。   萧篱落点了点头,“我初到朝云,居无定所,皇上赐的府邸还未建,姜大人又盛情相邀,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也好!”姜暖烟忽然点头道,如此离的近一些也好,若不是,她怎么能听到潘可心会说出那种话来,这一世,她绝不让萧篱落再受人轻贱!潘可心既然敢要挑衅,那不如她就成全了她!   “篱落!”姜暖烟向前倾了一下身子,附在萧篱落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半晌。   萧篱落望向姜暖烟的眼眸之中**溺之色更甚,转头看向远处站着的宋果唤道,“宋果,去将我药箱中从上数第三格,从右数第七格中放的药拿来!”   片刻之后,宋果去而复返,手中拿着萧篱落所言的药!   “多谢!”姜暖烟拿起药刚刚起身,又弯下身子看向萧篱落道,“你和太子可熟?”   “认识而已!什么事?”萧篱落挑了下眉看向姜暖烟。   “今日宴会上的那几名侏儒,你可记得?你向太子讨了他们可好?我想太子是不会拒绝与一位名医交好的?”姜暖烟下定决心看向萧篱落,那些侏儒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若是留在太子府,还不一定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好!”   萧篱落没有问任何原因,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看着那明媚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花柳深处,萧篱落的心一点点的失落了起来!   姜暖烟在几名丫环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正在翠玉亭中休息的潘可心。   “花语,你有没有看到雪儿?”姜暖烟故意抬高了声音道。   “奴婢没有见到二小姐,要去找一找吗?”花语会意的也放大了声音。   “算了,那就等一会回了凝萃苑再说吧,反正哥哥送来的**台锦就在那放着,又跑不了!”   **台锦,这四个字终于刺痛了潘可心,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这兰溪来的野丫头对她的嘲讽。   眼中的恼恨一闪,看向身旁的婢女飘絮,指着姜暖烟主仆二人道,“去叫那贱人过来!”   “小姐,”飘絮不由放低了声音劝道,“这是姜府,而且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不如就放她们一马!”   “飘絮,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在我手中,你竟然敢偏帮外人?”潘可心恼怒的瞪着眼前的婢女。   这柳絮是潘家老太爷专门指给潘可心的丫环,为的就是让她事事规劝着潘可心,不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飘絮垂眸忽又抬起附在潘可心耳边细语了几句,潘可心当即喜笑颜开,“回去我就告诉父亲重重赏你!”   看潘可心默许,飘絮这才向缓缓离开的姜暖烟主仆二人追去。   被请回来的姜暖烟径直在凉亭中铺着梅红锦垫的石凳上坐下,连丝毫客气都没有的问道,“不知潘小姐请我过来,有何贵干?”   潘可心眼中冒出的火苗在飘絮扯了一下她的衣襟之后又熄灭了。   “上次的事情是我太莽撞了,还请姜小姐不要见怪!”潘可心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一旁的柳絮不由垂下眼眸,小姐这样哪有向人认错的意思,明明是挑衅好不好?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做在那对面的姜暖烟竟然答道,“潘小姐不必介意,你上次说的事情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毕竟也是事实,兰溪姜家的确是被朝云姜家赶出去的!”   “正好,”看潘可心又要开口,柳絮赶紧截断,若让这位大小姐再说下去,她可不保证这两人会不会一言不合又打起来,毕竟从那日看,这位姜小姐也不像是什么安分的人。   “不如两位小姐以茶代酒握手言和!”柳絮从旁边小丫头手中接过托盘,不着痕迹的向潘可心眨了下眼,然后将托盘放在两人面前。   红漆雕花的托盘中有两个杯子已经斟好了茶,一个冲着潘可心,一个冲着姜暖烟。   “姜小姐,请!”潘可心故作大方道。   姜暖烟的手刚要伸向托盘,袖中就猛然一痛,她不由的又将手垂下,不着痕迹的将手伸进袖袋中安抚了一下藏在里面的云朵。   “姜小姐?”潘可心露出疑惑的神色,不会是发现了吧?   姜暖烟却偏头看向身旁的花语道,“花语你也渴了吧?”然后又看向柳絮,“不如我们四人一同喝啊?”   她口中这样说着,根本不给柳絮拒绝的机会,已经起身提起茶壶,又从托盘上将倒扣的茶杯翻过两个,开始斟茶。   “萧公子!”   一旁站着的花语忽然皱着眉看向凉亭之外。   潘可心与柳絮心中一惊,也顺着花语的视线向外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在哪呢?”   柳絮有些担忧的顺着花语的目光向外看去,刚才她反应迟了一些,小姐已经得罪了萧篱落,若是他来这里,必定会揭穿姜暖烟面前的茶水有问题。   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奴婢看错了!”花语有些讪讪道,“是一个抱着东西的小厮!”   “好了!好了!”姜暖烟打着圆场,将手中的茶壶放下道,“喝茶!”   说完,便率先端了一杯递给花语,然后又将自己面前的茶端起。   虽然潘可心十分不耻这种与丫环同饮的做法,但见姜暖烟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端起,还是勉为其难的与她遥遥举杯。   四人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姜暖烟唇角含笑的将自己头上插着的发钗取下,在藏在宽大衣袖的手中攥了半天,这才捏着发钗上的那块白色羊脂玉递过去道,“潘小姐,看一下这发钗,可好?”   潘可心本想拒绝,可是看到飘絮递来的眼色,便满脸不痛快的伸手接过那发钗,“这种成色的首饰怎么配……”   剩下的话语再看清眼前发钗时已然全部收住,待看清那细细银钗上雕刻的两句诗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时,心中便升起一种疯狂的妒忌。   “啪!”的一声,潘可心将那发钗拍在石桌上,怒视姜暖烟,“姜小姐,你是故意向我炫耀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送你点东西而已,姜暖烟在心中又补充道。   潘可心不等姜暖烟再说什么,已经站起身子,仰着头,鼻孔朝天道,“你要弄清楚,这里可是朝云,是由我姨母掌家的姜府,不是以往你所在的那弹丸之地!哼!”   看着潘可心趾高气扬离去的背影,姜暖烟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伸手从袖袋中将那还没有巴掌大的一小团云朵放到桌上,然后用锦帕包着她自己的发钗在云朵面前晃了晃。   云朵竟然嗖的一下从那石桌上跳下,三两下跑到花语身边,伸出爪子扯了扯花语的裙裾。   “云朵鼻子可真灵啊!”花语弯腰将云朵抱起道。   姜暖烟浅笑着将包好的发钗收进袖袋,然后伸手将飘絮用过的茶杯拿过来凑在鼻子前嗅了嗅,却没有觉出任何异常。   不过饶是如此,姜暖烟依旧将那茶杯又用茶水洗了四五次,直到云朵不再躲那茶杯才罢手。   “这天下怕是没有比我再好的人了,竟然帮着对自己下药的人消灭证据!”姜暖烟对着石桌上的茶具低语。   “走吧,回凝萃苑。对了,半个时辰之后,找一个机灵的婢女带太子殿下去看看潘小姐!要是有什么热闹,别忘了叫我!”   “是!”花语应道。   两人一路穿花拂柳向凝萃苑而去,路过碧波池时,花语忽然出声道,“小姐,您看,碧波亭中那是不是二小姐?”   姜暖烟顺着花语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临水的碧波亭中此时正远远的坐着一男一女,女子一身浅绿色的襦裙,就如同那碧波池中的春水一般,浑身透着似水的温柔。   正是姜暖雪无疑。   与之相对的红漆柱子旁,依坐着一位身着沉香色锦袍的男子,他只随意的斜坐在那里,却仿若远离红尘一般。   姜暖烟看了半晌,也没想起此人是谁。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两人各自欣赏着各自的风景,好像素不相识一般,但从偶尔的偏头、转眸才能察觉这两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   又好似,每一句问话,对方都要想上半晌才能说得出答案。这种很是怪异的交谈方式,放在碧波亭中的两人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我们走吧!”姜暖烟看了一眼花语道,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生活,她不会干涉,她要做的只是保护好她不被伤害!   槐苑之中。   桂枝一掀门帘进来道,“老夫人,陈公子来了!”   随着她的话音,陈道生便走了进来,先向老夫人行了礼,这才站起身子,只是却一直垂着头不敢去看老夫人的神情。   “事情怎么样了?”看陈道生如此的表情,姜老夫人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九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  “说!晴丫头,容丫头,一个也没有让太子动心?”姜老夫人看陈道生一直沉默不语,语气之中不由带了两分厉色。   她不惜将自己的生辰提前,为她们创造机会,又让她们可以任意调动府中的资源,旁的不说,单单是那玲珑局的残谱便花了足足一万两银子。   房中虽燃着让人凝神静气的檀香,但陈道生却依旧觉得心口仿若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若不是姜家顾虑姜秋敏的名声,他此刻怕是早就项上人头不保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为姜家做些事情,谁料到还是这种结果?   “回大长公主的话,道生旁敲侧击的问了,太子说,说……”   “说什么?”   “说娶妻当娶贤,二小姐心机太过深沉,他不想以后还要与自己的枕边人勾心斗角,而大小姐容貌倾城,可是行径却与春香楼的花魁一般,实在无法做她人之表率!”   陈道生字斟句酌道,其实南宫凌云的原话是,“姜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大小姐姜楚容足以做歌舞伎的表率,二小姐姜楚柔却是欺世盗名之辈的首领,难不成,我要娶个舞姬,或者脏心烂肺、恬不知耻之人?”   “啪!滴答!答!”   姜老夫人左手上挂着的那串紫檀木的佛珠不知怎么忽然断裂开来,一颗颗圆滚滚的佛珠清脆的落在地上,如雨打荷叶一般。   “老夫人,不好了!”   随着门外急急的声音,一个桃红色的身影不等通传,便冲了进来,来势过猛,一下便踩到了地上洒落的圆溜溜的佛珠上,整个人尖叫着便直接摔了个倒仰。   姜老夫人额头的青筋不由跳了一下,又一下,看着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的七小姐姜楚梅,一股火气蹭蹭向外直冒。   “何事如此慌张?连礼仪都置之不顾了吗?”这些话从姜老夫人的牙缝中挤了出去。   见姜老夫人动怒,姜楚梅也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下道,“祖母息怒!实在是事情重大,所以梅儿才急匆匆的赶来!”   姜楚梅偷偷瞥了一眼老夫人,不等她发怒,赶紧道,“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与母亲娘家的小姐,潘小姐,他们,他们……”   一连他们了两声,姜楚梅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们怎么样了?”姜老夫人忽然觉得黑云布顶。   “他们,他们就如那日陈公子与姑姑一般!”姜楚梅瞥见一旁垂首站着的陈道生,话语顿时冲口而出。   她话一出口,一向表面温和的姜老夫人脸色瞬间就晦暗起来,一伸手将面前沉香木矮几上的一个甜瓷茶杯拿起,顺手就向姜楚梅头上砸去。   “啪!”   “哎呦!”   姜楚梅一声惨呼,捂住额角,可是鲜血却已经顺着她的指缝淌下。   “还请大长公主息怒!”一旁的陈道生此时开口无意火上浇油,令姜老夫人的怒气更上心头。   “你闭嘴!”姜老夫人剧烈的喘息着,好半天才指着姜楚梅颤抖着道,“去,去外面跪着!桂枝,你素来稳重,快去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府今日专门供宾客午休的西苑内此时已经到处都是人。   这些朝云城中有头有脸的高官贵族,一个个面面相觑,或者偶尔低语两句,眸光时不时的瞥向此时紧闭着的厢房门。   姜暖烟站在人群的角落里,望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姜楚晴,心中顿觉畅快!姜府处心积虑,想要进太子府,没想到却是白忙活了一场!一切按照她的计划,已经开始偏离原来的轨道。   “小姐,那飘絮怕是中了自己下的巴豆,在茅厕里出不来,正好太子捡了空子!”花语附在姜暖烟耳边低声细语道。   潘家,本是姜府的姻亲,再加上潘可心的父亲在朝中是吏部尚书,掌握着官员的任免、升迁,用途可比礼部尚书的姜德文要好得多。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这笔账,南宫凌云想不认都不行!只是心不甘、情不愿认下的账,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快!侯爷来了!侯爷!”人群中一阵骚乱传来。   姜暖烟向人群骚动的地方看去,只见唇角含着笑意的诸葛长风,和脸色黑青一片的大小姐姜楚容相携而来。   想想事情就好笑,堂堂天凤第一美人,姜家的嫡长女,却替一个庶女去向人赔罪,赔罪归来,竟然发现,自己垂涎已久的东西却到了别人嘴里!   当真是笑死人了!姜暖烟不由得垂下头,将自己眼眸之中的笑意遮掩。   等向周围的公子问明原由之后,诸葛长风眼眸四处一扫,恰好瞥见角落中垂头站在那里,肩膀轻颤的姜暖烟,再想想今日寿宴之时她望向太子的那抹笑意,原来这腹黑小野猫要算计的是南宫凌云啊!   诸葛长风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看来院中的这些人都不敢惊扰太子,那如此有趣的事情,只好他来了!此事之后,他能不能向小野猫讨赏呢?他宽袖一展,便向紧闭的房门而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诸葛长风高声唤道,“潘夫人可就在外面,您这样总是不大好吧?看来我这***小侯爷之名应该转让太子殿下了!”   人群中又喜又羞的潘夫人听闻诸葛长风如此的叫门,脸上不由更是火烧火燎!   房中意乱情迷的南宫凌云,在诸葛长风高声的喋喋不休中,终于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躺在他身下面色潮红的女子,一股恼怒不由涌上心头,竟然设计他?   又敢设计他?   “说!你对本太子做了什么?”南宫凌云一伸手便掐住了潘可心柔软的脖颈。   “说!”南宫凌云手中的力气又大了一分。   本因男女情事而涨红的脸颊,此时更红了,在这几乎喘不过气的憋闷中,潘可心也逐渐清醒过来。   刚才那羞人的一幕幕还在脑海中没有褪去,前一刻温柔多情的公子瞬间便变成绝情的恶魔,潘可心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潘大人也过来了,您不出来见见?”   诸葛长风的声音,让处于暴怒中的南宫凌云清醒了一下,到此时,他才看清,这***的女子竟是潘可心!   握紧她颈部的手骤然放松,一伸手拿过自己的中衣披上,深吸了口气,才对榻上那满脸惊恐的女子道,“穿好衣衫随我出去,放心!本太子会纳你为妃的!”   惊恐瞬间便被惊喜所替代,潘可心顾不上娇羞,十分顺从的将自己散乱的衣衫收拢,一一穿上。   南宫凌云整理好衣衫,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厢房门,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满脸戏虐之色的诸葛长风,再转眸看到门前聚集的众人时,一张脸顿时仿若千年寒冰一般!   看着南宫凌云不悦的脸色,门前聚集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殿下!”潘大人拼命的向姜德文使了个眼色,姜德文这才开口道,“这……”   “我与可心是两情相悦,今日相见,情难自禁,所以,”南宫凌云一伸手拉住刚从房中出来的潘可心的手,好似含情脉脉道,“今日回宫,我便求父皇指婚,心儿,你觉得可好?”   “恩!”潘可心涨红了脸轻轻的点了下头,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她此时除了说好,也没有别的选择。   已经随着人群一起离开的姜暖烟,心情大好,只是不知姜老夫人得知此事后会做何感想?想到姜老夫人,姜暖烟不由又想到一个去处!   穿过一个抄手回廊和月牙门,姜暖烟来到位于后花园北侧一角的新月池。   姜府一共有两个池塘,除了碧波池外,便是眼前的新月池,新月池形似一枚弯月,面积也只有碧波池的四分之一大小。是姜府最初修建的池塘,而碧波池却是在她父亲生意做大之后才修建的。   微风翻卷着荷叶,又将清香四处吹散,新月池中几支尚未绽放的荷花如少女一般亭亭伫立着。   池塘边耸立着一棵高大的***树,或许是阳光水源充足之缘故,虽刚刚六月,***树上的***花已经开了大半。当真是开花复卷叶,艳丽又惊心。   姜暖烟知道,这***树,是姜永与姜老夫人新婚之夜亲手栽种的,只是当年的栽树之人已然天人永隔,只留这***树,做他们曾经爱情的见证。   “姜府竟然还有这种地方!”诸葛长风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满脸惊诧之色的打量着周遭的景物。   “暖烟见过诸葛小侯爷,不知侯爷是询问大小姐的去处,还是询问五小姐的下落?”姜暖烟收敛了满腹的心思,面无表情的向阴魂不散的诸葛长风福了一礼,他这人当真是无孔不入?   大小姐?五小姐?诸葛长风一阵错愕,才明白,姜暖烟说的是大小姐与五小姐向他赔罪之事。   “姜暖烟,难道你不该向我道谢吗?我帮你引开了姜楚容,让你有机会向南宫凌云和潘可心下……”   诸葛长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暖烟急急的掩住了唇,触手的温热,顿时又让姜暖烟觉察到自己的冒失,连忙又收回了手。满是怒意的瞪了诸葛长风一眼,“暖烟不比侯爷权倾天下,还望小侯爷谨言慎行!”   虽然这里,已经不常有人来,但是隔墙有耳,姜暖烟不得不防。姜府的满心算计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姜暖烟可不想这时候暴露了自己,若是诸葛长风刚才的那些话被人听到,她不敢想象此事的后果。   诸葛长风有些遗憾的感受着唇上那极快闪过的微凉,他真的很贪恋那抹微凉。贪恋?他自己都被这个突然冒出的词语吓了一跳,何时,他的自制力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还以为你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有你害怕的事情?”诸葛长风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子不禁道。? ☆、第三十章 再见潘可心 ?  “暖烟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只是背后肆意议论他人不是君子所为!”姜暖烟很是道貌岸然的转移话题道。   怕?她才不怕!只是现在时机不到,傻子才将自己放到明处去给人当靶子呢!   看着眼前瞬间翻脸不认账的某人,诸葛长风又一次从心底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赖!   不给诸葛长风再开口说话的机会,姜暖烟向他福了一礼道,“既然侯爷喜欢此处的风景,便便留下观赏吧,暖烟先告辞了!”   一直到姜暖烟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诸葛长风才依着那***树坐下。温柔多情的风吹过,碧绿的荷叶翻卷,优雅的荷花摇曳,美艳的***飘落,落向如玉的锦袍的公子。   到此时,诸葛长风的唇边似乎还有她微凉的气息,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子动心了,是真的动心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女子动心,他以为这一生不会碰触的东西,就这样猝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姜暖烟,我要拿你怎么办?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姜暖烟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凝萃苑,不是独自看书,便是缠着母亲秋挽禾或者姑姑姜秋霞讲一些外祖父、父亲经商的故事。偶尔在黄昏或是清晨的时候去新月池小坐片刻。   不过虽是如此,姜府的消息却依旧一条条的传到她耳中,七小姐姜楚梅顶着破了的脑袋在槐苑被罚跪了两个时辰,后又被姜秋敏一番冷嘲热讽,羞的躲在房中闭门不出。   大夫人被姜老夫人斥责,被迫将掌家大权交到了二夫人孔幽兰的手中。   大小姐姜楚容因为二小姐姜楚晴出主意请天香楼的牡丹来排演歌舞之事,与其大吵一架,一怒之心砸了姜楚晴的晴阁。   五小姐姜楚柔被大小姐掌括,脸肿的像个猪头,一连数日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太子南宫凌云当日回去便向皇上请旨,纳潘可心为太子侧妃。虽说只是侧妃,但毕竟是第一个进太子府的女人,潘家瞬间变的炙手可热起来。   这一日,姜暖烟懒洋洋的倚在榻上,正翻着那本几乎快被她翻烂了的兵书,便听花语脚步轻轻的走进来轻声道,“小姐,姜府的二小姐来了!”   姜楚晴?她来做什么?姜暖烟将手中的兵书塞到绣着***花的枕下,顺手又摸出一本诗集随意掀开,这才向花语道,“请她进来吧!”   “烟儿妹妹,怎么这几日也不见你去碧波苑的学堂?”姜楚晴扫了眼姜暖烟榻上半开的诗集问道。   “雪儿这几日病了,我留下陪她说说话!再说,”姜暖烟故意摆出一副懊恼的神情,“我也想多看些诗词!省得再被五小姐她们嘲笑!”   “烟儿妹妹,母亲已经责罚过她们,她们断然不会再对妹妹出言不逊,妹妹就放心吧!”姜楚晴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   那日姜暖烟去碧波苑,恰好是诗词课,一连几首诗词她都不会做,被五小姐、七小姐几人好一番嘲笑。   “恩,二小姐不嫌暖烟蠢笨,那我明日便去碧波苑。”既然这姜楚晴诚意相邀,那她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美意?   “祖母寿辰那日,”姜楚晴此时才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你佩戴的那首饰是否可以借我一用?这些日子可心表姐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我想照着样子寻人打造一副送她!”   “花语,将那日的首饰拿给二小姐,”姜暖烟脸上故意露出几分得意道,“看上这首饰的可不止潘小姐一人,前些日子,客居府上的萧公子还借了这套首饰去看,也是才还回来!”   姜暖烟猜不出姜楚晴借她首饰的真正用意,是对潘可心那日的事情有所怀疑?还是真心想讨好潘可心,或者是想嫁祸她?   所以,便堂而皇之的将萧篱落搬出来,若只是想讨好潘可心那就罢了,若是想陷害她,别说门,窗她也不给她留!   “萧公子?”姜楚晴眸光一闪,“烟儿妹妹与萧公子认识?”   姜暖烟摇了摇头,“只那日祖母寿宴之时见过一次,前来寻我的是他的那个学徒!”   “哦!烟儿妹妹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明日在碧波苑等着妹妹!”姜楚晴将放首饰的雕花匣子收好,“这个,我过几日给你送来!”   “好!”姜暖烟应着,见姜楚晴出了房门,才向身旁的花语道,“你去寻一下萧公子,将刚才之事转告与他!”做戏做全套,她得防着姜楚晴去向萧篱落求证。   “是!”花语应道。   “小心别被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姜暖烟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回来顺便打听一下,碧波苑这几日可曾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等花语回来,已是红日西坠的黄昏,萧篱落让花语转告姜暖烟,那日所见的侏儒,诸葛侯爷先他一步向太子索要了,而他向诸葛长风索要之时,却遭到了拒绝。   至于碧波苑,那里一切照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姜暖烟看着姜暖雪服了药,便去了碧波苑的学堂。   碧池苑中,先生虽还未到,但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姜暖烟在大厅中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刚坐下,大厅门口便响起一片喧哗之声。   循声看去,只见姜楚晴引领着一位穿戴簇新的华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行走之间仰着头,神情十分倨傲。   是潘可心!难怪姜楚晴姜楚晴要邀请今日自己来碧波苑了,原来她会来!只是看潘可心如今这行事做派,虽还未进太子府,却完全以太子妃的身份自居了。   “太子妃,请坐!”狡猾如姜楚晴自然投其所好,引领着潘可心到正中的位置坐下。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爬到太子榻上的潘小姐啊?”不过有人说话就未必那么客气了!   “姜楚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潘可心瞬间黑了脸看向姜楚容,她如今身份尊贵,这姜楚容竟然还敢挑衅与她!   “什么意思?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我可没有某些人那么恬不知耻,所以自然不会拐弯抹角!”姜楚容瞪着潘可心,这太子妃本来应该是她的位置,如今却被眼前之人抢了先。   “姜楚容,你竟敢对本太子妃不敬,来人啊,给我掌嘴!”潘可心脾气上来,可不管自己如今是在谁的地盘上,当即吩咐道。   “表姐,大姐姐!”一旁的姜楚晴赶忙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玩笑几句,莫要动气!”   “掌嘴?潘可心,你别拿鸡毛当令箭了,你倒是给我掌一个看看呀?”姜楚容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等着潘可心道,姜楚晴的话直接被她无视。   “飘絮,去给我打!狠狠的打!”潘可心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身旁脸色发苦的飘絮。   “好了!”姜楚晴不由再次打断道,然后几步走到姜楚容耳边低语道,“老夫人让我好好招待潘小姐,若是一会她闹到老夫人面前,怕是大姐姐也会挨骂!”   想起自寿辰之后,姜老夫人心情就没有好过,姜楚容倒也不敢再与潘可心针锋相对,却起身道,“今夕不同往日,说不准一会潘小姐还要在碧波苑大展手段,我等还是暂时回避的好!哼!”   撂下这话之后,姜楚容便扬长而去,临走之时,还眸光不善的扫了一眼其她姜家姐妹。   随即,二房那边的姜楚容几人连忙起身以各种借口告辞,紧随姜楚容而去,得罪太子妃虽然不好,但是得罪了姜楚容,那可是马上就要倒大霉的,她们又怎么会不识趣?   只是这些人一离去,潘可心本就发黑的脸色自然愈加难看,姜暖烟正躲在角落中看戏,却听姜楚晴道,“表姐不要生气,这几日大姐姐心情不好,你看,烟儿妹妹不是还在吗?”   祸水东引啊!   姜楚晴明显是故意的,潘可心即便对姜楚容气再不顺,也只不过嘴上叫嚣一二,是不会真的将姜楚容怎么样的,但是对她,那可就大不同了!   她若是现在告辞离去,那便是藐视太子妃,她若是在,那潘可心便会找自己的麻烦,不然,她那一肚子的火气又要如何出?   “二小姐有所不知,那日,潘小姐已经同我以茶代酒,成为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又怎么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呢?”姜暖烟满脸笑容的看着姜楚晴道。   “朋友?姜暖烟,你还好意思说和我是朋友?”潘可心瞬间暴怒起来,“你那日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激将法竟然没有生效,姜暖烟扫过垂头不语的姜楚晴,心中顿时了然,原来今日潘可心前来,便是为了那日之事兴师问罪。虽然手段不佳,但最后得到好处的还是她,那她之所以还会来兴师问罪,怕是受了姜楚晴的挑唆吧?   “潘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何时动手动脚了?我又没有断袖之癖?”姜暖烟故意歪曲潘可心的话道。   “你,哼!你们给我滚出去!”潘可心扫了一眼厅中还坐着的大房这边的几位姜家小姐,毫不客气道。   几人偷瞄了一眼姜楚晴,见她点头,便胡乱向潘可心福了一礼,退出了大厅。   见大厅中只剩姜暖烟、姜楚晴与自己之后,潘可心这才怒气冲冲的走到姜暖烟面前,“姜暖烟,我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难道不是你在我身上下了催情散?”   “催情散?那是什么东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暖烟自然不会承认这些,摆出一副不解的神色看向潘可心。   “那便是让男女动情之物,姜暖烟,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潘可心逼近姜暖烟道。? ☆、第三十一章 暖雪落水 ?  “我做的?”姜暖烟猛然起身,直视潘可心。   “潘小姐你不会蠢笨如斯吧?我先给你下了催情散?之后再给太子下催情散?然后又领着太子去你房中?我有病啊?我若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会将机会给你?难道我不会自己上?”   是啊!潘可心愣住了,这说不通啊!虽说这事情说出去有些丢人,但是这太子妃的位置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潘可心将心中的不解压下,讥笑道,“就凭你,一个商贾之女,还妄想做太子妃?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你也佩?”   “既然我不配,那就请太子妃殿下离我这商贾之女远一些,不然若是让你染得一身铜臭味,岂不是也不配了?”   既然姜楚晴要将自己当做透明人,那她可不管潘可心是不是太子妃,反正最后事情闹大了,有些人也是难逃其咎,更何况,好戏就要开始了!   “知道就好!”潘可心唇角忽然浮出一抹嘲讽,“既然你知道我是太子妃,还敢与我这样说话,岂不是对太子不敬,对皇室不敬?”   好大一顶帽子!   姜暖烟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袖袋中的云朵动了一下。有熟人来了!   “我对你敬与不敬,你自己心中清楚!莫非潘小姐是觉得如此成为太子妃失了面子,所以一心要寻个人来背负这种淫秽的罪名?”   姜暖烟不给潘可心细想的机会继续道,“难道你以为太子殿下是昏聩之人,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与他?潘小姐,无论事情怎样,太子殿下并没有追究,而且待你不薄,我真不知道为何你还要如此做?”   姜暖烟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是气愤,“哦?难不成你只是想与太子殿下一夕之欢,并不是真心想嫁与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   姜暖烟这几番话说的是又快又急,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听的潘可心是瞠目结舌。   她只不过是听了表妹姜楚晴的话,想来寻姜暖烟的麻烦,顺便抖一抖自己太子妃的威风,怎么说来说去,反倒都成了她的不是?   “你胡说什么!我……”   潘可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个发寒的声音道,“原来本太子不知,潘小姐竟然对本太子有如此多的不满,不如,潘小姐,随本太子一起进宫面圣,禀明原由,让父皇取消了这门婚事!”   “见过太子殿下!”姜楚晴也是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南宫凌云会突然出现在碧波苑。   姜暖烟向太子殿下福了一礼,便悄悄的退到边上,垂眸压抑着自己心中翻滚的恶心!她竟然在为太子歌功颂德,真是罪过!   昨日花语虽说碧波苑一切平静,可想来想去,姜暖烟总觉得不妥,姜楚晴为人阴狠,贯爱用的方法,便是借刀杀人,而如今这最好的刀自然是潘可心。   所以今日一大早,她便让花语去寻萧篱落,让他务必想办法请南宫凌云来一趟碧波苑。   只是那站在太子与萧篱落身旁的诸葛长风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篱落去请太子的时候,他正好与太子在一起?   “太子殿下,可心没有这个意思!”潘可心面色青红交加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太子表着忠心道,“可心对太子殿下一直十分仰慕,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实在是可心上辈子得来的福分!”   “是吗?”南宫凌云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一丝温度,“你心中果然是如此想的?”   “是!可心不敢欺瞒殿下!”潘可心差点就要指天发誓了!   “好!本太子姑且信你一次!”南宫凌云忍住心中对潘可心的厌恶,“只是大婚之前,潘小姐还是好好在府上待嫁的好,若是再有什么恶名传出,那这场婚事可便真的成了天凤的笑话,本太子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笑话!”   “是,可心定将殿下的话牢记于心!”潘可心从地上起身,“那可心便先回府了!”   “表妹今日这番盛情招待,可心记下了!”潘可心特意将盛情招待四个字咬的重重的,然后一招手,领着飘絮离去。   姜楚晴明白潘可心的意思,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可是她只是想借潘可心的手惩治姜暖烟,真的没有其余想法。   可是此时南宫凌云还在,她自然不能抛下太子殿下,去追潘可心向她解释这中间的误会。   “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怎么不派人事先知会一声,晴儿也好前去相迎。”姜楚晴不着痕迹的向南宫凌云套话道。   “怎么?难不成本太子来姜府,还需要二小姐的同意?”南宫凌云心中正气不顺,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他脑海中到此刻还回响着刚才姜暖烟所说的话,难道你以为太子殿下是昏聩之人,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与他?   竟然想一再的算计自己,这潘可心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哼!既当了***又想立牌坊,天下哪有这种美事?   心中这样想着,南宫凌云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一侧垂手而立的姜暖烟,难得这个商贾之女还知道这般维护自己。   细细打量,这女子的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南宫凌云望向姜暖烟的目光忽然被一袭青色的锦袍给挡住,这青色锦袍的主人正一脸警惕之色的看着他,那脸上的神色十分明显,她是我的,你不要打什么主意。   南宫凌云不由哂笑出声,“小侯爷,放心!”口中说着便走向诸葛长风,在他耳边低语道,“本太子还没有饥不择食!”   诸葛长风毫不理会南宫凌云话中的嘲讽,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南宫凌云仿若不信到,“太子殿下可千万记牢今日的话!”   “暖烟小姐!”一个绿衫的婢女突然从外面大喊着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那冒失的婢女冲进来之后,才发现厅中还站着太子殿下与诸葛侯爷,不由一下又呆愣住了!   “什么事情这般冒失?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诸葛侯爷见礼?”姜楚晴嗔了一眼那冒失的婢女。   “出了什么事情?”姜暖烟的心没来由的却开始突突突的猛跳起来。   “暖雪小姐落水了!就在前面不远处的碧波池……”   那绿衫婢女的话还未说完,姜暖烟便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雪儿怎么会落水?她前几日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卧**养着,早晨她还是看雪儿喝过药之后,才出的凝萃苑,这会功夫怎么会落水呢?   碧波池距离碧波苑并不远,等姜暖烟跑到碧波池的时候,便看到姜暖雪正浑身**的依在同样浑身**的碧儿怀中。   碧儿脸上也分不清是泪痕还是水痕的望着姜暖烟,十分委屈的唤了声,“大小姐!”   “花语,快去拿两件斗篷过来!”姜暖烟来不及询问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忙吩咐花语道。   那绿衫婢女如此冒冒失失的一喊,一会这里怕是要聚集过来一群人,雪儿这般模样,若是再被她们堵在当中,那可就真的遭了。   “不如我送她回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姜暖烟来不及质问诸葛长风怎么跟来了,附在姜暖雪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这才郑重的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那就拜托小侯爷了!”   诸葛长风在外的名声虽不佳,但是这几次接触下来,姜暖烟觉得其实他这个人,除了小肚鸡肠以外,人品还是勉强可以相信的。   “得罪了!”诸葛长风说着一个打横,将姜暖雪抱在怀中,身形一动,已极快的向凝萃苑方向而去。   “碧儿,你听着,”姜暖烟看着浑身**的碧儿,“是你落水了,雪儿在病中,一直在凝萃苑没有出来。记住没有?无论是何人问起,千万不能说错!”   两害相伤取其轻,如今之际,只有如此!   姜暖烟这边刚交代完毕,就见姜楚晴连同太子南宫凌云,还有几位姜府的小姐一同走了过来。   姜暖烟一个错身,将碧儿挡在身后。   “雪儿妹妹怎么样了?”姜楚晴满脸担心的询问道,然后转向一旁轮椅上的萧篱落,“还望萧公子给雪儿妹妹诊治一下!”   姜暖烟没有理会姜楚晴,却看了一眼随同众人一起前来的绿衫婢女,胆子真不小,竟然还敢跟来!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今日多谢你来告诉我妹妹落水之事!”姜暖烟说着向身旁的花语使了个眼色。   花语从袖袋中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绿衫婢女。   “奴婢是伺候五小姐的荷香!多谢暖烟小姐赏赐!”荷香接过银子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   姜楚柔?   姜暖烟心思一转,再看向二小姐姜楚晴时不由得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心思竟然如此深重,邀自己前往碧波苑,请来潘可心,她是料定了姜楚容会与潘可心争执扬长而去。   用潘可心对付自己,再唆使姜楚柔骗出雪儿,若是雪儿出事,自然是二夫人掌家没管好,到时候掌家大权自然又回到大夫人手中。   若是雪儿安然无恙,那自己与姜楚柔的矛盾也是越来越大,闹僵起来,与她,左右不过是看戏而已。   当真是一箭多雕,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她!   “烟儿妹妹,快让萧公子看看雪儿妹妹吧,虽说如已是夏日,但是雪儿妹妹原本不就抱恙在身吗?”姜楚晴见姜暖烟突然间沉默下来,又很是体贴的开口道。   “我想晴儿姐姐是误会了,或许荷香不熟悉雪儿,所以才会看错,刚才落水的不是雪儿,是雪儿的丫头碧儿!”姜暖烟说着让开一步,将一直挡在她身后的碧儿让了出来。   “怎么可能?”姜楚晴不由失声道,觉察到自己言语的不妥,她又极快补充道,“刚才你不是说是你妹妹吗?”? ☆、第三十二章 谁算计谁 ?  “是啊!碧儿与我和雪儿是一同长大的,自然情同姐妹,我唤她做妹妹,有什么不妥吗?”姜暖烟一脸不解的看向姜楚晴。   说着也不等姜楚晴回答,便向萧篱落福了一礼道,“萧公子,还请你帮忙看看碧儿,莫让她染了风寒!”   “萧公子身份何等尊贵,怎能为一个下人请脉?”不知何时过来的五小姐姜楚柔开口道,她明明看到姜暖雪跳入碧波池,怎么这会功夫却不见了人影?   “医者父母心!”萧篱落薄唇一启吐出这样一句话,便示意宋果推着他向碧儿而去。   把脉之后,萧篱落看向姜暖烟,“无事,只是受了些许惊吓,我去开副安神的药!”   “多谢萧公子!”姜暖烟冲着萧篱落的背影福了一礼道,“花语,扶着碧儿,咱们回去!”   走过姜楚柔身边之时,姜暖烟停下看着她道,“柔儿姐姐,数月过去,我怎么还不见柔儿姐姐将回礼送去凝萃苑,莫不是想要赖账不成?如今,当着太子殿下,还望柔儿姐姐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姜楚柔的脸瞬间一片青白,姜暖烟竟然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正想着适才碧波苑中姜暖烟所言的南宫凌云,忽然听到自己被点名,再看向眼前这垂手恭立的女子,心中不由一舒,便不再沉默,开口道,“什么回礼?”   “姜暖烟,你放心,一会我便给你送去!”看到姜楚晴使来的眼色,姜楚柔咬牙切齿道。   “太子殿下,上次我送了柔儿姐姐一枚上等羊脂白玉的玉如意,柔儿姐姐说礼尚往来,执意要送回礼与我,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太子殿下做个见证!”   她们越想遮掩,姜暖烟反而说的越快,说完之后也不给两人解释的机会,便转身而去。   “等一下!”姜楚晴眼眸一闪,叫住正要离去的姜暖烟,“我随你一同去凝萃苑,雪儿妹妹生病许久,我都还没有看过她。”   “雪儿妹妹来朝云时间不久,也没有什么朋友,太子殿下不如一同去?”姜楚晴不等姜暖烟回话,便转向南宫凌云施礼相邀道。   “好!”姜楚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能不答应吗?   姜暖烟唇角一翘,早知道她会如此。   一行人到了凝萃苑,秋挽禾与姜德义不在,姜秋霞便出来准备茶水招待南宫凌云。   “秋霞姑姑,雪儿还没有回来吗?”姜楚晴接过姜秋霞递来的蓝底青花茶杯,突然就开口问道。   姜秋霞愣了一下,很是诧异的看着姜楚晴,“二小姐什么意思?雪儿一直在房中泡药浴,并没有出门,何来回来一说?”   不等姜楚晴将话圆过,姜暖烟已经抢着开口道,“哦!闹了半天,我说二小姐为什么非要来凝萃苑,还非要叫上太子殿下,原来是不相信雪儿在凝萃苑中,如今,你可信了?”   “烟儿妹妹,你误会了!”姜楚晴扫过南宫凌云有些阴沉的脸色,连忙解释道,“我刚才只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我原本是想问雪儿……”   “好了!”姜暖烟不等她将话说完,极其粗鲁的打断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不用跟我解释!现在你相信了吧?走!”姜暖烟一把扯住姜楚晴的手腕道,“我带你去雪儿房中看看,省的你再多心!”   “烟儿妹妹,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姜楚晴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手腕从姜暖烟手中挣脱道。   “哼!”姜暖烟却摆出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不再理她。   “好了!本太子府上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了!告辞!”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当枪使,他若是还能不愠不火那才叫奇怪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姜楚晴唤着连忙追了出去,得罪姜暖烟事小,得罪南宫凌云,那她可就成了姜家的罪人了!   “姑姑,雪儿还好吗?”姜暖烟看姜楚晴离去,这才向姜秋霞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匆匆让人烧水,放了药,刚刚弄妥,你们这就来了!”姜秋霞心有余悸道。   此时姜暖雪已经换了一身碧青色的衣服,脸上一片潮红,闭目靠在挂着粉色纱帐的**柱之上。   “雪儿,你怎么样了?”姜暖烟说着伸手向姜暖雪的额头触去,一片火热。   “姐姐,让你担心了!”姜暖雪睁开眼睛,扯出一个笑容道。   “别说这些,快躺下,我想一会萧公子就过来了,让他给你瞧瞧!”姜暖烟扶着姜暖雪躺下,这才向她问道,“你怎么会去碧波池?”   “是五小姐身边的芸香过来告诉我,说姐姐与潘小姐在碧波池边起了争执,让我过去劝劝。我赶到时,并没有见到你的人影,就有一个绿衫婢女说刚才有人落水了,半天没见上来,我一着急,就跳进了池中!”   “你个傻瓜!”姜暖烟不由嗔道,“难道你会水,我就不会水吗?”   “是啊!”姜暖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跳入水中,凉水一激,我便想到了这一点!”   “你呀,是关心则乱!”一旁的姜秋霞将一块浸了水的帕子拿过来覆在姜暖雪的额头。   “雪儿,姑姑,”姜暖烟扫过两人道,“以后再碰到这种传信,无论她们说的怎么逼真,都不要相信,若是我有什么事情,自然会使花语来向你们通告!”   这次的事情,幸亏有诸葛长风帮忙,不然当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谁?   “小姐,萧公子来了!”正说着,花语便进来通禀道。   “快请他进来!”姜暖烟赶紧将榻前的地方让开。   萧篱落进来之后也不多言,为姜暖雪号脉之后,便去开方子,“一天三次,三日后我再来看!切勿再着凉!不知,暖烟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暖烟点头,随着萧篱落来到外间,“篱落,是雪儿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   “只要不再着凉,三五日就好了!”萧篱落说着将一个白色的匣子递给姜暖烟,“这个你收好!”   “这是什么?”姜暖烟将匣子打开,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更是好奇。   萧篱落没有说话,示意她仔细看。   姜暖烟将第一个瓶子拿起,才看到瓶子下面写着痒痒粉,用清水冲洗可解,第二个瓶子,红斑粉,用醋清洗可解……   “这些日子,我冷眼旁观姜府,你如今之情形等同于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又不能太出格,这些足以让那些人小惩大诫,以烟儿的聪明,定能将它们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即便帮不到你,让你出口恶气也是好的!”萧篱落难得的说出如此的长篇大论。   “谢谢你!篱落!”姜暖烟心中不由一暖,看着萧篱落满是感激。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谢?”萧篱落的唇间挂着一抹轻笑,“今日我去寻太子的时候,太子与诸葛侯爷正准备来姜府,我便没有再开口相邀。”   今日太子之事并不是自己的功劳,所以,他不想隐瞒与她。   是南宫凌云本就计划来姜府吗?事情也太巧了一些吧?姜暖烟一时却陷入了沉思。   “对了,陌尘有消息传来,他以陈陌之名投与姜德伍麾下,如今已经是百户长了!”萧篱落将秋陌尘的消息转告姜暖烟。   “这么快,表哥也太厉害了!”姜暖烟不由赞道,“你回信告诉他,千万保全自己,战场上刀剑无眼,凡事不可冲在前面!”   “公子,有人来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果忽然走过来提醒道。   “那烟儿,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多小心!”萧篱落又叮嘱了姜暖烟一句,这才让宋果推着他离开。   只是转身间,他脸上那清浅的笑容已然不见,又是满脸的淡漠疏离,仿若刚才那个浅笑暖暖的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见过萧公子!”大小姐姜楚容匆匆与萧篱落打了个招呼便向里而去,她从下人那里得知了消息,姜楚晴竟然带着太子来了凝萃苑。   姜楚晴,你也太过分了吧!先是让春香楼的牡丹来教导自己歌舞,然后又让自己的表姐爬上太子的榻,这会又引着太子与姜暖烟这个贱人交好!   “大小姐!”姜暖烟看向脸上带着怒气的姜楚容,也不向她行礼,“不知大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姜暖烟,太子殿下呢?”姜楚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   “太子殿下?”姜暖烟稍一错愕,“刚才二小姐是邀了太子殿下来看雪儿,可是还没见到雪儿,太子殿有事便先离去了,二小姐也追着走了!”   一听太子殿下已经不再,姜楚容一息也不多留,一转身,便又气汹汹的离去。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姜暖烟的视线中,便有一个含笑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啧啧,这一出是祸水东引?还是挑拨离间?”   怎么每次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她不是张牙舞爪的与人针锋相对,便是一脸笑意的撒着阴谋?当真是没有一刻消停!   “我想侯爷您是误会了,我只不过陈述事实而已!”姜暖烟转身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诸葛长风。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神出鬼没?为什么每次都是悄无声息的出现?   “怎么?想报答本侯的相救之恩?”看姜暖烟盯着自己,诸葛长风不由向前倾了倾身子道。   “看在你这次仗义的份上,上次你推我落水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姜暖烟很是大方道。   上次推她落水?诸葛长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姜暖烟说的是她自己从树上倒翻入水的事,好吧,那次的确是他反应慢了!   “你以后离南宫凌云远一些!”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十分认真道,他就是为了与她说这句话,所以才去而复返的。? ☆、第三十三章 给云朵看诊 ?  “太子殿下?为什么?”姜暖烟不解道,她还要寻南宫凌云报仇,自然不可能对他避而不见。   “依我的观察,若是你想入太子府,只需要再在他面前出现上几次,便可顺利达成心愿!”   “我呸!谁想要进太子府?哪怕是给我十万两黄金我也不干!”一听进太子府,姜暖烟顿时有些失控道。   “哦,为什么?”诸葛长风凑近姜暖烟,“今日我看你义正词严的维护他,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呢?”   姜暖烟暗暗吐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自己激荡的情绪,决定不再与诸葛长风纠缠下去,说多错多。   至于南宫凌云,倒真的是她有些疏忽了,这次阴错阳差的维护,怕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日后还是要小心为啊!   “若是侯爷无事,便随意在这凝萃苑中逛逛吧,西墙角处的竹林,北墙的那一架蔷薇,都是不错的景致,暖烟要去照看雪儿,先告辞了!”姜暖烟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转身便离去。   看着那娉婷的背影没入厢房之中,诸葛长风嘴唇一动轻声道,“传信千语,速来朝云!”   姜暖雪落水一事,便被姜暖烟隐瞒下来,至于碧儿落水的原因,只向二夫人解释为失足落水!   而姜楚晴,追上南宫凌云,虽一番软语解释,但是看南宫凌云的脸色便知道,他对她已经是厌恶至极。   仅仅就因为这些许小事,便厌恶了自己?姜楚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她设玲珑局的时候,太子便已经讨厌上了她。   雨苑中。   “晴儿,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待在晴阁吧!”大夫人潘雨燕有些头疼的看着姜楚晴道。   前些日子,她在姜府被姜老夫人一顿责骂,失了掌家大权,今日在潘府,又遭到嫂嫂一顿挤兑,当真郁闷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娘!”姜楚晴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潘雨燕,“我知道今日可心表姐的事情是我鲁莽了,可是娘您就没有发现,自从兰溪的人来了我们府上,府上便是诸事不遂!”   看潘雨燕脸上出现一丝动摇,姜楚晴赶忙趁热打铁道,“秋敏姑姑是什么样的人,娘想必也知道吧,到如今,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还有大小姐,好端端的会引来蜜蜂,她做准备可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会出那么大的岔子?还有表姐……”   在姜楚晴的诱导下,潘雨燕也逐渐开始思索起最近这段日子姜府的不顺。   “那以你的意思,要怎么办?将这事告诉老夫人?”   “娘,告诉老夫人有什么用,反正如今掌家大权也不在你手中,以后的事情再出了差错,老夫人也怪不到你身上。我们按兵不动,多多留意那几个兰溪的人便可!”   “也好!春菊,你去叮嘱在凝萃苑伺候的人,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过来告知与我。”潘雨燕向春菊吩咐道。   “其实,娘,若是您想拿回掌家大权也不难!”姜楚晴附在潘雨燕耳边低声细语了半晌,这才向她询问道,“娘以为如何?”   “甚好!不过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我让潘府的人去做!”潘雨燕思索了一下道。   三日之后,姜暖雪的情况果然大好。   “按这个药方,再服上三日,便完全好了!”萧篱落将新开的药方递给一旁的碧儿道。   “多谢萧公子!”姜暖雪向萧篱落福了一礼道。   “萧公子,不知能不能请你帮我给云朵瞧瞧,它这两日精神总是蔫蔫的?”看萧篱落要走,姜暖烟开口道。   在姜暖雪与碧儿的目瞪口呆中,萧篱落便与姜暖烟去了她的房间。   “小姐,萧公子不会真的去给一只猫看诊吧?”碧儿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或许他以为云朵是一个人!”姜暖雪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到了自己房中的姜暖烟,一伸手便将卧在榻上的云朵丢到萧篱落怀中,“你看它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饭菜都不愿意吃?可是病了?”   萧篱落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姜暖烟,敢让他这皇上亲封的杏林圣手给一只猫看诊,除了姜暖烟以外,也没有别人了吧!   将云朵抱在怀中仔细检查了一番,萧篱落才看向姜暖烟,“一切正常,只是有些饿了!”   “饿了?饿了用膳时我喂它,它还不吃!”   姜暖烟一把又将云朵从萧篱落怀中揪出来,两只手揪着它凑到自己的脸前,瞪圆了眼睛道,“云朵,你不会挑食吧?我都没有挑,你反而挑,你是在看不起我这个主人吗?”   萧篱落有些好笑的看着姜暖烟此时孩子气的动作,大概也只有她,才会露出如此的真性情吧!   或许正是她此时露出的真性情,才一直吸引着他,让他一点点将她刻入皮肉、骨髓。   “烟儿!”萧篱落**溺的开口,“那你给它吃什么了?不会是青菜吧?”   “什么青菜,青菜都是我吃了,土豆炖牛肉,红烧鲫鱼,它一口也不吃!”姜暖烟分外委屈的看着萧篱落道。   不都说猫爱吃鱼吗?云朵虽然是石猫,但也是猫啊,怎么会不吃鱼呢?   萧篱落沉默了一会才又问道,“云朵这样有几天了?”   “就这几天才这样!就上次你给雪儿诊治之后!”姜暖烟说话间心中一惊,“篱落,你的意思是饭菜有问题?不会呀,每道饭菜,花语都用银针试过,没有毒,而且云朵并不躲避这些饭菜,只是不吃而已!”   “我不确定,你今晚将送来的饭菜都拨出一些,到了夜间,我会让宋果来取!”萧篱落很快有了主意。   侯府的一间密室中。   “主人,千语到了!”千景恭敬的向端坐在黑檀木书案后的诸葛长风道。   “让她进来!”诸葛长风凝眸批阅着手中的册子,头也不抬道。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紧身衣的女子便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行礼道,“千语见过主人!”   房中一片静默,放在书案一角的琉璃罩内的红烛,由手掌长度燃烧殆尽时,千语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起来吧!”   “谢主人!”听到诸葛长风发话,千语这才缓缓起身。   “姜府从兰溪来的姜暖烟,我要你去做她的贴身婢女,负责保护她的周全!若她少一根头发,你便提头来见!”诸葛长风看着眼前静默的女子发话道。   “是!”千语应道,见诸葛长风没有别的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前两日潘可心寻姜暖烟的麻烦之时,诸葛长风才发现,有些时候,他实在是不方便出手保护姜暖烟,所以便从千隐阁挑了千语送去她身边。   烟儿,不知我的这个礼物你是否会喜欢?想起姜暖烟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诸葛长就不由得就低笑起来。   几日不见她,他还真的有些想她!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宋果便红着眼睛又悄无声息的来了姜暖烟的房间。   两人低声交谈了小半个时辰,宋果才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花语,你去下人中偷偷打听,如今,经大夫人手进府的吃食,尤其是送到老夫人那里的都有什么?”姜暖烟将花语从门外叫进来向她吩咐道,既然别人要使阴招,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今日我叫上雪儿和姑姑,我们去朝云城中转转,顺便用了晚膳再回来!你就在府中打听这些吧!”   “是!小姐!”花语应道,“那奴婢去告诉秋霞姑姑和二小姐!”   姜暖烟三人也没有带婢女,悄悄的便从碧波苑旁边的侧门出了姜府。   朝云城中依旧是不变的热闹,街道两旁张着伞吆喝的小贩,连叫卖的语调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三人悠悠荡荡一直逛到了下午。   “咦,那里是做什么?”姜暖雪好奇的指着前面围了一圈的人道。   “我们去看看!”姜暖烟拉着两人便向人群挤去,挤到跟前,才发现,围在正中的是个头上插着草的女子,原来是卖身葬父。   四周的人群对这卖身葬父的女子议论纷纷,原因无他,别人卖身葬父也不过求个十两银子,而眼前这女子却足足要卖一百两。   若是她容貌美丽,那倒也罢了,总有不缺钱的人会买下她做个丫环或是通房,只是眼前这女子却满脸污垢,根本就看不清长相。   “姑娘,你去洗把脸,若是你姿色尚可,这银子,大爷出了!”一位腆着肚子身着锦袍的肥胖男子道。   “对不起,我只卖身与女子!”那蓬头垢脸的女子断然拒绝了这肥胖男子的要求。   “姑娘,你要价这么高,即便你要卖身与女子,也要梳洗整齐了才有人肯买啊?”一位好心的夫人提醒道。   “我就这副模样!”那女子丝毫没有一点卖身的自觉性。   “我看你不是卖身,而是哗众取**吧!”刚才被驳了面子的肥胖男子不屑道。   那女子却端跪在那里,任周围的人再说什么,都不再言语。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直到看到姜暖烟时,那女子忽然膝行到姜暖烟面前,“小姐,一看您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求求您,买下我吧!”   姜暖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子会找上自己,有心拒绝,可是看那女子的模样却又觉得可怜。   “你是只要一百两银子吗?”姜暖烟看向她问道。   “是!”   “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姜暖烟从袖袋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她道,“你拿去葬你的父亲!只是,我身边不缺丫头!所以,你不用跟着我!”   “这,”那女子呆愣了一下,瞬间便道,“不行,我不能白白拿你的银子啊!”   “要么,你拿上这一百两银子我们互不相干,要么,我们直接互不相干!”姜暖烟抖着手中的银票,抬高了声音道,“或者,你这卖身葬父本来就是假的?只不过是想混进别人的府邸,图谋不轨?”? ☆、第三十四章 美人救美 ?  “多谢小姐!”那女子伸手接过姜暖烟手中的银票,心中却暗暗发苦,主人交代的这个任务实在太难了,这姜小姐的警惕之心如此之重,看来这卖身的法子是不成了!   “烟儿,你都给了银子了,干嘛不让她去你房中做些粗使活计,你将佩心、佩云打发了出去,身边如今也只有花语一个丫头啊?”姜秋霞有些不解道。   “我又不知她的底细,贸贸然将她留在身边,总是麻烦,可是她这样子看着又让人觉得可怜,反正我们也不短这些银子,还不如这样痛快!”姜暖烟笑嘻嘻道,“走啦!走啦!我们去用膳,春风楼,雪儿还没有去过呢!”   夕阳收拢了最后一缕光线,暮霭在朝云城的上空升腾着,越聚越浓。   看着昏暗下来的天色,姜秋霞便提议回府,如今毕竟是在别人府上,若是太迟回去,难免被说三道四。   姜暖烟又打包了一些吃食,逛累了的三人这才寻了一辆马车往姜府而去。   听着车窗外的喧哗,靠着窗的姜暖烟不由有些昏昏欲睡。   “姐姐,车外怎么没有声音了?”姜暖雪摇了一下姜暖烟道。前一刻还喧哗无比的大街,怎么瞬间变得这么安静,只剩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晰的哒哒声。   姜暖烟掀开蓝色的窗帘,将头从车窗探出去看了一眼,不由惊道,“怎么商铺都关门了?”   “车夫不在了!”挑开了一点门帘缝的姜秋霞也色变道。   车夫不在了,马车还在徐徐的走着,车中三人的面色不由都白了起来,这一刻,姜暖烟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懊恼,若是此时表哥在,那该多好啊!   心中刚这样想着,那本是缓缓而行的马车忽然就狂奔起来。   “停车!停车!救命啊!”   看着马车前面猛然出现的陌生的背影,姜暖烟三人不由大声唤起,可是此时的路上却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街道两旁的商铺也不知为何全部关了门。总之,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听着三人的叫喊,那本来急速行走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车帘猛的被掀开,一个蒙着脸的壮汉挥着手中的刀冲她们三人喊道,“叫什么叫?不许叫!呵,这单生意真不错,一下便得了三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愣着做什么,下车!快下车!”   “你是什么人?你抓我们是为了什么?”姜暖烟忍住心中的狂挑,壮着胆子向那蒙面人问道。   “少废话!下车!”那人说话间便将手中明晃晃的刀向车厢内伸了进来。   “你是要银子吗?要多少?我给你,或者别人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姜暖烟避着那寒光闪闪的刀锋道。   那蒙面汉子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种状况下,这女子还能与自己讨价还价!   “多少银子都不行,下车!”蒙面汉子瞬间便失去了耐心,挥着刀作势就要冲她们砍去。   “我们下,这就下!”姜秋霞扯了一下姜暖烟,示意她不要惹怒了那蒙面人。   三人下了马车之后才发现,围着她们的人不止那蒙面汉子一人,而是三个。   “正好咱们一人一个,一会乐呵乐呵!”将姜暖烟三人逼下车的汉子冲另外两人道。   “大胆狂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另外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   “臭娘们,还当真是阴魂不散,从江陵追到朝云,你当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那为首汉子挥着手中的大刀便向那从天而降的蓝衣女子冲去。   你来我望交手了十几招,这汉子便冲另外两个正忙着捆绑姜暖烟三人蒙面人喊道,“你们呆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两人一挥手中的兵器,立刻也迎向那蓝衣女子。   姜暖烟挣了挣被反捆在后的手,挣不脱,只好暗暗祈祷这蓝衣女子能打败这三个蒙面大汉。   刀来剑往,这四人交织在一起的身形越来越快,又加上天色昏暗,姜暖烟很快便看不真切。   “哎哟!”伴随着一声痛呼,那女子的身影从交织的圈中跳出,那三个蒙面壮汉却不敢丝毫停留,立即作鸟兽散。   那女子看了一眼三人逃走的背影,也没有再去追,走到姜暖烟面前,手中长剑一挑,便挑断了捆缚三人的麻绳。   “姑娘,多谢救命之恩!”姜秋霞看向那女子道。   那女子唇角一翘,还未说话,整个人便一下向地上栽去。   “怕是刚才那些人兵器上有毒!我们快回府!”姜暖烟三人将那蓝衣女子弄到马车上,拉着马儿刚转了个弯,便看到昏倒在地上的车夫。   将车夫弄醒,他对自己如何昏倒的事情是一问三不知,好在有了他,马车很快便返回了姜府。   直到姜暖烟所乘坐的马车从西街消失,刚才作鸟兽散的三个壮汉才又返回,一人扯掉脸上的蒙面巾道,“这侯爷也不知道唱的是那处,要英雄救美,他自己怎么不上啊?”   “好了,好了!快去通知城中的禁卫军,将这条街解封,再迟了,事情闹大了,就要出破绽了!”一人道。   “好,那你去回禀侯爷,就说事情办妥了!堂堂长公主府的侍卫竟然扮**贼,若是被人知道,我这这张脸也丢尽了!”   “侯爷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隔三差五的,不做出些惊天动天、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不是侯爷了?”   姜府凝萃苑。   “萧公子,她怎么样?”姜暖烟望了一眼那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子道。   “还好,中毒不深!一个时辰之后就能醒来!”   “萧公子,老夫人头风又发作了,还劳烦您过去给看一下!”大夫人潘雨燕身边的春兰过来道。   萧篱落点了点头,宋果便推着他向外而去。   春兰故意慢了几步,待萧篱落出了房门,才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小姐,萧公子是陛下亲口称赞的杏林圣手,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劳烦的,还请暖烟小姐自重!”   姜暖烟扯住要发怒的姜秋霞,待春兰出了厢房才道,“姑姑不必动怒,萧公子宅心仁厚,在他眼中,还不定谁是阿猫阿狗呢,我们又何须为此动气。”   姜暖烟、姜秋霞闲话了片刻,便见那榻上躺着的蓝衣女子的手指动了动。   “姑娘,姑娘,你醒了?”姜暖烟看那女子睁开眼睛,便含笑询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很好,谢谢小姐!”   “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不知姑娘芳名?姑娘对我等有救命之恩,我们为姑娘做的这些只是举手之劳!”姜暖烟觉得榻上这个女子说话有些奇怪。   “千语!”主人交代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一半,千语看着眼前的姜暖烟心中松了口气,既然到了姜府,那剩下的便是照主人的话赖皮到底了!   “千语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姜暖烟三人郑重向千语福了一礼,唬的还在榻上躺着的千语猛然坐起身来,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连连冲姜暖烟摇手道,“小姐不要这样!奴婢承受不起!”   小姐?奴婢?姜暖烟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   “千语姑娘,你可知那蒙面人是什么来路?听他言语之间,好似你们早就有过节?”姜秋霞向千语打听道,如今姜德义不在府中,她自然要负责照料好烟儿和雪儿。   若那蒙面人是偶尔为之倒也罢了,若是有预谋的事情,那她们以后出门可就要更加万分小心。   “蒙面人?”千语一脸迷惑不解的看向姜暖烟,“小姐,奴婢不知道这位小姐在说什么?”   姜暖烟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千语称呼她为小姐,又自称奴婢。   “你叫我什么?”姜暖烟看着千语问道。   “小姐呀!”千语脸上的表情更是无辜,心中却已经开始悄悄祷告,小姐,若是你肯将卖身葬父的我买下,主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你是谁?”   “千语!”   “我是谁?”   “小姐!”   如此对话又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姜暖烟几人终于察觉,这位千语姑娘貌似失忆,可是萧篱落不是说她中毒不深吗?   “花语,你去再请一次萧公子!”姜暖烟吩咐道,千语如今这状况,怕是萧篱落不得不再来一次。   “去我梳妆匣中拿上银票!”看着就要出门的花语,姜暖烟又补充道,她总要给萧篱落几次三番肯来凝萃苑看诊找个理由。   钱帛动人心,银子,便是最好的理由!   半个时辰之后。   “萧公子,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姜暖烟向正在为千语号脉的萧篱落问道。   “她身体中还有一些残余的毒素,但是并不多,不会影响大脑,而且除此之外,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不过,人的记忆是一个很玄的东西,有的时候,或许是一些我们很难面对的事情,或者是什么刺激,也会让人暂时失忆!”   只有对姜暖烟,萧篱落才肯这般详细解释,老夫人的头风问他原因,他的回答只有五个字,“莫动怒,少思。”   见萧篱落在为千语开方子,姜暖烟才得空向花语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可查出什么没有?”姜暖烟低声向花语问道。   “二夫人自掌家以来,无论府中大事小事,全都攥在自己手中,大夫人除了偶尔去向老夫人请安,基本上是闭门不出,根本不经手府上的任何东西!”   花语面色有些不佳的看向姜暖烟,她今日暗中查了一日,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看来,我们又要麻烦萧公子了!”不能牵连出幕后主使,那也要先设法解了眼前之危。? ☆、第三十五章 暖烟中毒 ?  “什么事情要我去做?”恰好出来的萧篱落问道,“我们之间有何须麻烦儿字!”   “嘻嘻!”姜暖烟嘻嘻一笑,附在萧篱落耳边低语了半晌。   萧篱落凝眸沉思了片刻,这才叹气道,“如此也好,只是你自己千万不要以身涉险!”   “放心!我保证!”   “烟儿!”萧篱落有些犹豫的看向姜暖烟,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要小心那位叫千语的姑娘,她的脉息十分强劲,是个武艺高超之人!”   “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前来送早膳的丫头不知怎的跌了一跤,将手中的食盒摔的七零八落。   “罢了!”姜暖烟看着那一脸惶恐的小丫头道,“你将这收拾一下便回去吧,今日早膳我们用些点心就好,只是下次切不可这般冒失!”   “多谢暖烟小姐!多谢暖烟小姐!”送膳的小丫头连连叩头道谢,若是摔了早膳之事,被二夫人知道,难免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看那小丫头离去,姜暖烟这才转向花语道,“快将地上抹的蜡擦掉,别一会再摔了姑姑和雪儿!”   “是!”花语忙取出早备下的帕子开始擦拭,千语也跟着有样学样的擦了起来。   姜暖烟无奈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认真擦拭的千语,看来她是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婢女。   “我出去走走,一会便回来!若是有事,你知道去哪里寻我!”姜暖烟向花语交代了一句,便出了大厅,顺着曲折回廊出了凝萃苑。   还未走近新月池,便听到一阵极其压抑的呜咽的哭声,那哭声在风中断断续续,好似有着诉说不尽的委屈。   姜暖烟放轻了脚步,绕过那棵开得正艳的***树,便见一个身着水绿色裙衫的丫环正将头埋于膝间痛哭,或许是太过伤心,就连姜暖烟走到她的身边,她都还未察觉。   “此处荷香袅袅、***妖娆,如此美景,果然能使人潸然泪下!”姜暖烟看着新月池中开的正好的荷花道,昨日还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花苞,今日却已然绽放。   “奴婢见过暖烟小姐!”那哭的正伤心的丫头刚忙抹了一把眼泪向姜暖烟行礼道。   “不必多礼!”姜暖烟看着她那红肿的眼睛道,“你叫什么名字?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奴婢清水!”清水头垂的极低,姜暖烟很怀疑,若是她再用上一点力气,脑袋便会让她自己从脖颈上扯了下来。   “你为何在此啼哭?”姜暖烟又问道,这姜府的事情,无论大小,与她来说,或许都是一次机会,更何况,这清水的这个名字她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一时感叹与此处的景致!”很显然,这句话清水用了姜暖烟为她找的台阶!   “算了!”姜暖烟也不为难她,“此处景致甚好,我十分喜欢!”   “那奴婢告退!”清水向姜暖烟福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姜暖烟缓缓开口道,“与蚂蚁,是如山的米粒,与你,只不过是随手一拈!”   清水的背影顿了一下,继而脚步不停的离去。   姜暖烟转眸,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若是这小丫头想寻求她的帮助,自会来寻她,若是不需要,那也权当她多了一句嘴。   一伸手,一朵暗紫色的***花便飘落在姜暖烟的手中,这***像极了女子的一生。   新开的***,如一把粉红的折扇,可在它即将凋落之际,便转变成丽红色,像是从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成熟的妇人,当它枯萎落地之时,又再次变成了暗紫色,像是从张扬的妇人变成了沉寂的老妇。   曼的少女,妖娆的妇人,沉寂的老妇,这是每一位女子都要经历的事情,可又有多少女子能安然的经历这样的一生?又有多少女子会夭折在这个途中?   姜暖烟不由得攥紧了手中暗紫色的***花,她不要夭折!她也不要她的亲人夭折在这个途中!   午时,姜秋霞与姜暖雪正准备用膳,花语一脸焦急的就冲了进来,“秋霞姑姑,二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小姐出事了!我去寻萧公子!”   两人匆忙跑去姜暖烟的房中,一进门,便看到姜暖烟正毫无形象的抱着肚子在榻上打滚,额头却是一颗颗硕大的汗珠。   “烟儿,你这是怎么了?”姜秋霞一脸的焦急。   “肚子疼!”话还未说完,姜暖烟便又呕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胳膊上还绑着纱布的千语,主人让她保护好姜暖烟,此时她却疼的满榻打滚,这算不算失职啊?   一想起失职后的惩罚,千语浑身不由打了个寒颤。   “姑姑,烟儿好难受啊!”看着姜秋敏一脸的担忧,姜暖雪吧嗒吧嗒落下的眼泪,姜暖烟更加痛苦的***道。   半个时辰之后,气喘吁吁、脸色潮红的花语才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身着官袍的老者,还有大夫人、二夫人以及姜楚晴、姜楚柔还有老夫人身边的桂枝等一干婢女。   “文太医,麻烦您给烟儿妹妹瞧瞧?”姜楚晴唇角带着笑意的向那身着官服的老者福了一礼道。   这文太医与姜家交情颇好,一直以来姜府的主子们若是有什么不妥,大都是请他来府上看诊。   虽不知去请的萧篱落怎么变成了文太医,但姜秋霞还是很快将姜暖烟的衣袖挽起,露出如玉的一截手腕,又搭了一块锦帕在手腕上。   文太医上前伸出三个手指扣在姜暖烟的脉搏之上,片刻之后,又查看了一下她的舌苔。   “文太医,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装病吧?”姜楚柔在一侧不怀好意道。   文太医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向大夫人与二夫人道,“这位小姐怕是中毒了!”   “中毒?”二夫人孔幽兰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文太医可看得出,是如何中的毒?”   文太医从随手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花语,“温水化开,给她服下!”这才转向二夫人,“应该是食物中毒!”   “怎么会?”不等二夫人说话,一旁的花语便插嘴道,“小姐今日什么都没吃,就刚才吃了点……”   说到这里,花语不由得向房中正中摆着的梨花木圆桌望去,桌上的饭菜还没有收拾。   众人也顺着花语的视线转向圆桌,上面赫然摆着三菜一汤:清炒扁豆,凉拌三丝,清蒸鲫鱼,杏仁粥。   “还劳请太医看一下这些膳食可有问题?”姜暖雪向文太医福了一礼道。   “姜暖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会在饭菜中下毒?”一旁的姜楚柔嗤之以鼻。   姜暖雪却低眸垂首,对姜楚柔的话丝毫不理,而文太医却点了点头,已经挪步到圆桌之前。   姜楚柔好似一拳打到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   “五小姐,饭菜有没有问题,太医自会鉴别!”姜秋霞嗔了一眼姜楚柔,上次,便是她陷害雪儿落水。   “秋霞姑姑,您此言差矣,饭菜已然送到这里了,又有谁能作证不是某些人故意使的苦肉计?”若是姜秋敏和她说话,那她是断然不敢顶嘴的,但是姜秋霞,一个从兰溪来的庶女,她才不会理会。   “楚柔!”尽管姜楚柔如此的无礼,孔幽兰也只不过呵斥了一声,并没有再多言。   用银针将桌上的膳食一一检查过后,文太医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些膳食并没有问题!”   “看吧!肯定是你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文太医的话让姜楚柔一下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小姐真的什么也没有吃,早上送早膳的丫头不小心打翻了食盒,小姐就没有吃早膳,午膳才刚刚吃了几口!”一旁的花语瞪着姜楚柔道。   “我们又没看到,那谁知道呢?”姜楚柔斜了花语一眼。   “文太医,”腹痛已经暂时缓和的姜暖烟看向一旁皱眉思索的文太医,“我想文太医从脉象上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知道我的婢女是否说谎?”   文太医点了点头,“这小丫头说的的确是事实!”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楚晴问出了如今在场几人的心声。   文太医没有说话,只仔细的盯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没有食物相克,盛放食物的器皿他也都检查了没有毒,那她怎么会中毒呢?莫非是故意服毒?   想到这里,文太医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不由晦暗起来,“饭菜、器皿都是无毒的,老夫实在想不出姑娘好端端的为何会中毒?”   “烟儿妹妹,”姜楚晴忽然惊诧的看了一眼姜暖烟,“不会真的如柔儿妹妹说的那样吧?可是,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姜楚晴一开口,便将姜暖烟定了罪,说她此番的中毒只不过是一场苦肉计!   “暖烟,莫非是这些日子二伯母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满?”二夫人孔幽兰坐到姜暖烟榻边看着她道。   “二嫂!”姜秋霞有些不悦的看向孔幽兰,“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公子来了!”一直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千语忽然出声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众人向敞开的厢房门口看去,只见一袭白袍的萧篱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   “萧公子!”姜楚晴几人忙向萧篱落行礼。   萧篱落却对这些视而不见,自己摇着轮椅来到姜暖烟的榻前,一伸手扣在了她的脉搏之上,半晌之后才转向文太医点了点头。   然后便又来到梨木圆桌前,将桌上的残羹检查一番,这才望向文太医,“你以为如何?”   “老朽无能,看不出端倪!”对萧篱落的无礼,文太医丝毫不见怪,反而与他说话之时,面上带着恭敬之色。   “随我来!”萧篱落只说了这三个字,宋果便推着萧篱落离开了房间,文太医随后也跟了过去。   房中众人不由互视一眼,这算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二夫人身份在哪里放着,自然不能也跟过去一看究竟,便吩咐自己的婢女跟着前去。? ☆、第三十六章 是亲也不亲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萧篱落、文太医一行人又都回来,跟随而去的婢女将手中捧着土豆、鲫鱼、扁豆、杏仁等物堆放在梨木圆桌上。   “萧公子,这是何意?”二夫人孔幽兰有些不解的看着圆桌上堆放的食材。   萧篱落自然不会理会他,只向文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太医便上前,将杏仁粥盛了一碗,用调羹尝了一小口,“果然有些滞涩!”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碗,伸手从白瓷盘中捏了一截炒好的扁豆,放在眼前细细看了看,“果然如此!”   说罢,文太医转向躺在榻上的姜暖烟抱拳道,“老朽医术不精,刚才误会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文太医刚才什么也没说,何来误会一词?”姜暖烟连忙侧身避开文太医的礼,“只是暖烟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膳食都是无毒的,可这些食材都是有问题的。土豆发了芽,做菜时若是不将这些胚芽剜除干净,便会带着些许毒素!”   “这鱼,”文太医说着将一枚银针刺入桌上放着的鲫鱼体内,拔出后,银针上渡有一些青色的暗芒,“很显然,是中毒而死的,只是毒的分量很小!”   “这扁豆,若是不将两侧的丝茎剔除,也是有毒的,还有这杏仁粥,甜杏仁中混入了一些苦杏仁……”   “这些食材其实若是偶尔吃上一点,也是不打紧的,但若长久这样食用,不出三个月,人便会变得迟钝、痴傻!而姜小姐,这次怕就是因为空腹,而几样菜又都吃了一些,所以才会腹痛难忍!”   “文太医当真是医术精湛,博学多识!”姜楚晴向文太医福了一礼,只是她这话虽是向文太医所说,但是眼角的余光看向的却是萧篱落。   “老朽不敢居功,这都是萧公子所提醒!”文太医为人倒是刚正,一下便将真正的功臣推了出来。   “萧公子不愧是皇上称赞的杏林圣手!”潘雨燕将赞许的目光看向萧篱落称赞道。   “只不过是小时候吃过这种苦头而已!”萧篱落的这句话算是为自己的心细如发做了解释!   “二伯母,不知烟儿哪里做的不好,让二伯母如此对烟儿不满?”榻上的姜暖烟忽然转向孔幽兰,这是刚才她与她说的话,此刻,她原话送回!   “这,暖烟,你不要误会!”   孔幽兰心中发苦,谁知道厨房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篓子?她接过掌家大权之后,忙着清点公中财产,一心想找到大夫人以前的错处,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所以,还没来得及对厨房采购这些更换人手。   “姜暖烟,难道你就这样和二夫人说话吗?别人的饭菜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偏偏就你自己的有问题,难道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吗?”   今日的姜楚柔也不知是从何处受了气,找到机会就插嘴挤兑姜暖烟两句。   “啪!”   只是她这句话刚说完,孔幽兰一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个没眼力劲的,难道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果然,姜暖烟嚯的起身下榻,郑重的向萧篱落和文太医福了一礼道,“膳食事情虽小,但事关人命。暖烟恳请文太医和萧公子挨个检查一下府中众人的膳食,切莫让别人枉顾性命!”   “好!”萧篱落率先表态,文太医自然不能再拒绝,便开始与萧篱落挨个清查府中饮食。   一直到晚膳之时,花语才满脸气愤的回来向姜暖烟道,“小姐,府中各处的饮食都没有问题,就我们凝萃苑的有问题,多明显,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们!”   预料之中的事!   听花语如此说,姜暖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向花语道,“那你猜是谁做的?”   “看今天五小姐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会是她干的吧?”花语偏头思索道。   “不是她!”一旁的千语忽然出声。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花语瞪向千语,对这个莫名跑出来的奴婢,花语是时刻都没有放松警惕之心。   “哦?”姜暖烟有些意外的看向千语,“那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大夫人,若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千语斩钉截铁道。   姜暖烟再看向千语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思索,这千语究竟是什么人?   前日萧篱落检查她的饭菜并没有看出端倪,可是云朵又死活不肯吃这些食物,于是便让宋果夜里去了厨房偷偷检查了食材,这才发现了一些单独放着的长了芽的土豆。   若是她们出了事,倒霉的便是二夫人,所以当时姜暖烟的推断与千语差不多。本想将大夫人牵扯进来,可是花语查探之后,才发现大夫人不经手府中任何事情,大概就是为了避嫌吧?   “烟儿!”   心中正思索着,便见姜秋霞走了进来,“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那些菜我只用了一点!”姜暖烟有些心虚道,她既然知道膳食有问题,又怎么会用呢?文太医所诊治出她的腹痛、中毒,只不过是她用了一点点萧篱落给她的药而已。即便不看诊,两个时辰之后,那些症状也会全部消失。   本来萧篱落是让她惩戒别人,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那就好!我刚才去槐苑已经同老夫人说了,从明日起,我们的膳食,就在凝萃苑自己做!”姜秋霞笑着向姜暖烟道。   虽然她脸上带着的是笑容,可是姜暖烟还是发现了她眼角的一丝红肿,想来,刚才在槐苑中,事情并不是十分的顺利。   “这件事情怎么了解的?”姜暖烟向姜秋霞问道。   “厨房的厨娘办事马虎,拉出去打了三十板子!”姜秋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烟儿差点丢了性命,换来的却是个不相干的厨娘挨了三十板子!   这姜府,这嫡母,真的是让姜秋霞伤透了心!   “姑姑,不是有句话说,三年不认亲,是亲也不亲!咱们都多少年不来这里,老夫人偏袒她们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姜暖烟心中忽然高兴起来,虽然只是惩处了厨娘,但是,经历了陈道生之事,再加上今日,姑姑对姜府,便不会再有什么眷顾之情,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有了姑姑的帮助,以后再游说母亲的时候,怕是就能省下不少功夫!   “你呀,这都是从那听来的?”的确,是亲也不亲!她们与姜家,此刻,便是如此吧!   “姑姑,你都不知道,我好想吃兰溪的菜,正好我们请个厨子,天天做,就像在兰溪一样,嗯!”姜暖烟点这头道,“我觉得这次中毒的事情十分划算,有赚哦!”   只有姑姑、父母都对姜家寒了心,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付姜家,如今,她一言一行,所作所为,还要顾忌着父母、姑姑的感受。   皇宫。   明珠殿的大殿四周装饰着铃铛样的花朵,花萼洁白,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云白光洁的地面倒映着水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   一群身着宫装的宫婢赤着脚在这大殿中东奔西跑,肆意高喊欢笑,月光锦裁制的锦袍在男子身上流光溢彩,正如他眼前蒙着的那块白色锦帕。   此时,他正伸着双臂去捕捉那些灵巧的、娇笑着从他身边掠过的女子。   陈公公瞥了一眼殿内的情景,又望了一眼身边这明黄色的身影,头不由得垂的更低了。   “辅国长公主怎么说?”南宫泽脸色不佳的看向大殿内嬉戏的男子。   昨日,这诸葛长风竟然私自调动羽林军和长公主府的侍卫,封了朝云城的西街,令西街上所有商铺全部关门。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时辰,但影响却极大,言官、文官当即便上了折子,痛斥诸葛长风的种种**行为,而武将,尤其曾经诸葛明若的旧部,当即上言为诸葛长风辩白。   文臣武将为了此事,在朝堂之上差点没打起来,他令人将诸葛长风招进宫中,扣在这明珠殿,却不料他这个当事人却与宫婢玩的不亦乐乎!   “长公主说,她教子无方!若是陛下这个舅舅也不帮忙管教,她就与小侯爷断绝母子关系!”陈公公将长公主南宫珠的话原话转告道,“长公主还说,让陛下多关他几天,也让她过两日安生日子!”   听陈公公如此说,南宫泽的脸色才稍稍缓和,“这长公主竟然还威胁其朕来了!”说着,他向陈公公使了个眼色。   陈公公会意的拖长嗓音高声道,“皇上驾到——”   宫殿中正在嬉戏的宫婢忙收声跪倒在地齐声道,“奴婢见过皇上!”   诸葛长风一把扯掉眼前蒙着的锦帕,满脸意犹未尽的转向南宫泽道,“舅舅!您怎么来了?”   南宫泽满腹教诲的话语一下便被诸葛长风的这句话顶了回去,他怎么来了?这是皇宫?他过来,难不成还要向他请示?   “您要是晚来一会啊,我就能将莺儿抓到喽!”诸葛长风转眸看向跪子地上的婢女,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笑意,一下凑到南宫泽面前,“舅舅,您将莺儿赏给我吧?”   看着南宫泽皱了下眉,一旁的陈公公忙向地上跪着的婢女比了个手势,让她们退下,而后他也跟着退出了明珠殿。   “长风,你可知舅舅为何唤你进宫?”没有外人,南宫泽也不与诸葛长风摆皇帝的架子。   “难道不是舅舅想念长风了吗?”诸葛长风说完扫了一眼明珠殿,“舅舅,不如就留我在宫中多住几日吧!这里比我的侯府好!比母亲的府邸也好!”   尽管诸葛长风很是无礼,可南宫泽的心情却反而渐渐好了起来。   “那你跟舅舅说说,昨日,你让人封了西街,是做什么呀?”南宫泽决定不再拐弯抹角。? ☆、第三十七章 暗波涌动 ?  “唉!”一听南宫泽提起此事,诸葛长风就是一脸的懊恼,“舅舅,我看上了一个女子,昨日本想演一出英雄救美,谁知道,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诸葛长风实话实说道,他知道,若是南宫泽想要知道这些消息,只需要稍微打探一下便能得知,或许他已经知道这些。   所以,他并不隐瞒,因为他知道,一个人说谎最好的法子最好是八分真话混上两分谎言。   “哦,什么女子?哪个府上的?值得你如此大费周折?”南宫泽顿时来了兴趣,眼底不由一抹精光闪过。   诸葛长风将南宫泽的表情收在眼底,却好似现在还在懊恼一般,“姜府的!”   “大长公主府上的?”南宫泽的眼底更是晦暗起来。   “其实也不能算是姜府的!”诸葛长风继续道,“我找人查过了,二十年前,姜永便将人家赶出去了!她前些日子才从兰溪来的朝云!”   二十年前,姜府,南宫泽回忆着。   姜永,算起来也是帝师,在他年幼之时,曾经教导过他与几位皇子。是先帝在位时的丞相。   当年他们几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他支持的是恒王,所以在他登基之后,不等他动手,姜永便自己上了折子,以身体抱恙为由,请求辞官养病。   见他这么识时务,又是皇姑南宫慧的驸马,所以,他并没有再继续追究,待他的两个儿子姜德文、姜德武也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偏见。   “兰溪,”南宫泽心思一动,向诸葛长风问道,“可是前年神木地震,捐出一百万两纹银的兰溪姜家?”   “正是!不过,有一点舅舅可没弄对,”诸葛长风带着两分得意道,“那一百万两可不全是姜家所出,只是姜家牵了个头,由兰溪、桃溪那边的商人共同捐助,姜家倒是博了个好名声!”   诸葛长风口上这样说着,心中却紧了一下,以那小野猫的心性来推测她的父亲,应该不是见识浅薄之人,怎么会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还是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   “你看上了商贾之女?一个商贾之女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   南宫泽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商人联合捐助这么多,那到也是合情合理,若是一家所出,这兰溪姜家,他就要多多注意了!   “舅舅你是不知道,说起这事情我就生气,”诸葛长风扯着南宫泽在大殿一旁的楠木榻上坐下道,“她先抢了我的相思散,然后又将我推入姜府的碧波池,更可恨的是,她在春风楼胡吃海喝一顿,还骗我结账……”   诸葛长风咬牙切齿、半真半假的向南宫泽一一历数着姜暖烟的罪状!   “她既这般对你,那你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取悦于她?”   “当然是为了证明我的魅力了!”诸葛长风理所当然道,然后又瞬间转了话题,“舅舅,我和她的事情不急,您是留我多住几日,还是将那莺儿赏给我?”   南宫泽不由扶额,“长风,你什么时候能帮舅舅分忧啊?你要向你父亲……”   “舅舅!”诸葛长风不等南宫泽将话说完,便打断道,“好不容易这两年母亲不来数落我了,怎么又换了舅舅?”   “罢了!罢了!”南宫泽挥挥手,“你还是快出宫去吧,多陪陪你母亲,你忘了五日后是什么日子了?”   诸葛长风心思一动,见好就收道,“舅舅,那长风告退了!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皇上!”陈公公从殿外走了进来,看南宫泽已经眉心舒展,这才小声道,“小侯爷走的时候,将那唤作莺儿的婢女带走了!”   “由他吧!他就那性子!昨日他让人封街所为何事,你可查到?”   “为了一个女子,小侯爷让长公主府的侍卫……”   侯府。   “管家,带莺儿姑娘去百花苑!”一进侯府的大门,诸葛长风便先侯府的管家吩咐道。   “千影!”看管家带莺儿离去,诸葛长风才又出声道,“让千面、千幻好好招呼莺儿,保不准那天,皇上便要查问了!准备水,我要沐浴!”   一连数日,姜暖烟雷打不动每日早晨都要去新月池边坐一会,一是她的确喜欢那里的景色,二是她在等着清水。   这日,从新月池刚回到凝萃苑,便见二小姐姜楚晴正坐在她的厢房中。   “烟儿妹妹,你回来了?”看姜暖烟进来,姜楚晴十分热络的迎了上去。   “二小姐今日怎么想起来凝萃苑了?”姜暖烟唇角含着笑意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此次前来,不知又要为何事兴风作浪?   “前些日子不是借了你的首饰吗,今日给你还回来了!”姜楚晴将那个雕花匣子递给姜暖烟道,“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二小姐太客气了!”姜暖烟口中这样说着,却向旁边的花语使了个眼色,让她仔细检查。   姜楚晴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又被她一贯温和的笑容替代,“老夫人这些日子头风总是发作,虽有萧公子相助,却也不能根除,所以,姐妹们想去慈安寺为祖母上香祈福,不知烟儿妹妹是否一起同去?”   慈安寺,是皇室与朝中显贵最爱去的庙宇,位于朝云城南五十里的慈安山,路途并不近,这一来一回,加上上香祈福,大概要三五日时间。   “都有谁去?”虽如此问,但姜暖烟知道此事定是无法推脱,即便她说不去,姜楚晴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为老夫人祈福,那是做子女们的本分,所以府中姐妹都去!”   好一个本分,都去,若是她不去,那便是不孝?好一顶帽子!不过既然有热闹,那她干嘛不去?谁怕谁啊?   “二小姐都这样说了,烟儿自当尽好自己的本分!”   慈安寺,慈安寺,姜暖烟努力回想着关于慈安寺的一切讯息,上一世的时候,并没有去慈安寺为老夫人祈福,但慈安寺,她还是去过两次的。   “小姐,”花语进来打断了姜暖烟的沉思,“有一个唤作清水的婢女求见小姐,不过奴婢看她鬼鬼祟祟的!”   “带她进来,然后守在门口,别让人见了端倪!”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这清水终于想通了!   “奴婢见过暖烟小姐!”一进门,清水便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坐!”姜暖烟指着一旁的梨木圆凳道。   清水的身子却没有动,她犹豫了一下,才看向姜暖烟道,“不知暖烟小姐想让奴婢做些什么?”   姜暖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奴婢,”清水一时语噎,她能做什么?来的时候想好的话语一下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你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姜暖烟换了个方式问道。   “奴婢想平安的离开姜家!”清水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最终渴望达到的目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是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吧?如今又是二夫人掌家,若是你想出府,怎么不去求二夫人?”姜暖烟佯作不解道。   “二夫人是决计不会放奴婢出府的!”清水来寻姜暖烟,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她抿了下唇,仿若下定了决心道,“若是暖烟小姐不能帮奴婢,还请暖烟小姐对奴婢所说的话保密!”   原来,大小姐姜楚容不知从哪里听说,紫河车可以美容,所以便使人四处收购。   但所谓紫河车,其实便是婴儿在母体中的胎盘,而若等到婴儿降生,胎盘却已经变老,完全不能服用,所以最佳的,便是三四个月身孕而流落的胎盘。   可这又岂会那么容易收购?   所以,姜楚容便想了个主意,从自己身边挑选几名婢女,让她们与男子交配,待怀孕三四个月后,再故意使其流产!   而清水,便是不幸被选中之人!   这件事情,上一世的时候也有发生,只不过却被姜府遮掩了起来,那时,她也只是零星的听母亲说过两句,什么服用紫河车,杖毙了怀孕的清水。   那日一听到清水报出自己的名讳,她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今日听她提起紫河车,姜暖烟才逐渐想了起来。   “我答应帮你!”   这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姜暖烟从地上将她扶起,“但是如何做,我还要好好思量一下,若是大小姐再问起,你便与她说,你有相好的男子,求她成全!你臂上可有守宫砂?”   “有的!”清水将自己左边的衣袖撸起,露出那殷红的一点。   “只是,我能保住你的身子,但或许保不住你的守宫砂!”姜暖烟看着清水道。   守宫砂是证明一个女子是否是处子的标志,若想让姜楚容相信,这守宫砂必须抹去。   “奴婢不在乎这个!”清水咬牙道,与***怀孕、小命不保相比,一个守宫砂,的确算不上什么。   “好,那你悄悄回去吧,大小姐问起,你尽量拖延,实在拖延不下去,你便再来寻我!”姜暖烟看向清水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那暖烟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清水不相信姜暖烟是没有目的的帮助自己。   “很简单,我只要你说出真相!”看着一下脸色变得煞白的清水,姜暖烟补充道,“放心,我会保你平安离开姜府!你可以权衡一下!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会替你将此事保密!”   姜府的后花园中。   阵阵幽香浮动,高大的荷花玉兰树下,一个女子踩着高凳正在采摘那开的洁白的荷花玉兰。   “柔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从一旁路过的姜楚晴不由出声问道。   “二姐,前日,我听萧公子说,这荷花玉兰花可以缓解老夫人的头风,所以,便想采摘一些,做成香囊送给老夫人!”五小姐姜楚柔捧着一朵玉琢冰雕的荷花玉兰道。   “柔儿妹妹好细的心思,”姜楚晴眉眼含笑的赞了一句,然后凑近姜楚柔低声道,“柔儿妹妹是不是对诸葛侯爷动了心思?”? ☆、第三十八章 兔子想吃窝边草 ?  “二姐!”姜楚柔不由得娇嗔一声,只是她那染上红霞的脸庞一下便出卖了她的心思。   “其实我觉得诸葛侯爷与柔儿妹妹很是相配!”姜楚晴不再打趣她,放缓了声音十分认真道,“好几次,我都见你们穿一样颜色的衣衫,可见当真是心有灵犀!”   “哪有?只是碰巧了!”姜楚柔口中这样说着,唇角不由弯起,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与他是相配的啊!   “我觉得侯爷可能对妹妹也有几分心思,”姜楚晴察觉到姜楚柔的那份喜悦,继续道,“否则,老夫人寿辰之时,一贯不羁的侯爷怎么可能会为了你的一句话便动怒?”   看姜楚柔露出思索的神色,姜楚晴循循善诱,“你想,若我与侯爷同时说你不好,你心中会更纠结与谁的评价,是我还是侯爷?”   姜楚晴如此一点拨,姜楚柔心中豁然开朗,原来那日他冲她发火,是因为在意啊!   他在意自己!他在意自己!   一种狂喜从姜楚柔的心底喷涌而出,如火焰一般顿时燃烧了她的全身。   “多谢二姐提点!”姜楚柔顿时觉得手中捧着的这荷花玉兰美的惊心动魄,四周这幽幽的香气也让人浑身透着舒爽。   她却忘了前一刻,她还抱怨荷花玉兰生的太高,叶子又厚实,着实令人讨厌!   “什么提点不提点的,我们是姐妹啊!”姜楚晴故意嗔了她一眼,“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为你们高兴,只是……”   “只是什么?”姜楚柔欢喜的快要冲出嗓子眼的心一下又被扯住。   “只是我看烟儿妹妹好像对诸葛侯爷也有些心思,”姜楚晴的声音放的更低了,“你还记不记得,她刚到府上,陈公子前来下聘之时,她便与诸葛侯爷眉来眼去!”   看着姜楚柔脸上浮出的一丝恼怒,姜楚晴抿了下唇,“诸葛侯爷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他心肠太软,尤其是对女子,否则,也不会与那么多的女子纠缠不清。”   “姜暖烟,就她一个商贾之女,也配?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想到喜欢自己的诸葛长风与姜暖烟眉来眼去,姜楚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才是我失言了,其实烟儿也是我们的姐妹,我这样与你说实在是不应该,”姜楚晴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开始洗清自己,准备后退!   “哼!二姐,我才是你的姐妹,她算哪门子的姐妹啊?”   “好了,柔儿妹妹!”姜楚晴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走出了几步,姜楚晴又不放心的折回道,“对了,潘家小姐请我去帮她挑选做嫁衣的料子,明日我便不同你们去慈安寺了,你莫要与烟儿妹妹再起什么口角,说不准以后要共同服侍某人呢!”   第二日一大早,等姜暖烟几人到了姜府大门口之时才得知,二小姐姜楚晴被潘可心请去了潘府,大小姐姜楚容与三小姐、七小姐去城西开设粥厂为老夫人祈福。   所以前往慈安寺的,除了姜暖烟三人之外,便是姜秋敏,还有其余三位姜府小姐,一共七人。因为都是女眷,丫环、婆子带了不少,出门时浩浩荡荡一共去了八辆马车。   而刚到南城门口,姜家的马车便迎上了陈道生,他如今正处处讨好姜秋敏,得知今日是她领着姜府女眷前往慈安寺为老夫人祈福,便特意赶来相陪。   马车上的姜暖烟有些想不明白,姜楚晴究竟是真的被潘府请走了,还是为了避嫌故意躲开!   “姐姐,”与姜暖烟同乘一辆马车的姜暖雪摇了摇神游物外的她,“刚才出门时,我见五小姐看你的目光好像不大好,姐姐要小心她!”   姜暖雪的话说的实在是太婉转了,姜楚柔看她的目光岂止是不大好,那简直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啊!   “我会小心的!”姜暖烟给了姜暖雪一个放心的眼神,其实她知道此次前往慈安寺,危险的人不是五小姐姜楚柔而是六小姐姜楚悦。   姜楚柔与姜楚悦的母亲是双生女,而五小姐姜楚柔与姜府的五少爷姜思忠又是双生,正因为如此,地位一样的姜楚柔比姜楚悦更受**一些。   此时的姜楚悦沉默寡言,让人觉察不出她的存在,可是曾经,姜楚容、姜楚晴成为太子妃后,她便在姜府展露光芒,简直就是第二个姜楚晴。   虽是一早出门,但是等姜家一行人到达慈安山时,已经过了午时,马车只能送到半山腰,众人便只好下车步行。   说是步行,也只不过是丫环婆子们步行,而姜府的小姐们则乘坐了两人抬着的滑竿向山顶的慈安寺而去。   慈安寺据说已经承受了一百多年的香火,整个掩映在绿树中的寺院,无论是杏黄色的院墙,还是青灰色的殿脊,或是院中那参天的古木,都透着一股悠远的古老、沉寂的肃穆。   她们一行刚到慈安寺的大门,便有慈安寺的僧人迎了出来道,“主持正在主持法事,一时不能来迎接姜施主,还请女施主莫怪!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在后山的忘尘院。”   “大师有心了!”姜秋敏双手合十,向那僧人行了一礼。   姜家每年都要给慈安寺捐献香火钱,又加上姜老夫人大长公主的身份,所以和慈安寺的主持也算是熟识。   但无论如何,姜秋敏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让主持亲自相迎,这一点,她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她们只当这位僧人所说的做主持在做法事是个借口。   忘尘院在慈安寺也算是比较大的院落,也是姜府每次来祈福时所住的地方。   整个院落四四方方,坐北朝南的一共有五间厢房,可或许是香客太多的缘故,在东西两侧便又各起了五间厢房,整个院落一下便显得狭小起来,而院中那三棵不知年份的菩提树便愈加显得硕大无比。   “好了,这里不比府上,”看着正四处打量的姜家小姐们,姜秋敏很快做出了安排,“陈公子住西侧的第一间厢房,然后西侧留给丫环婆子住,我住北侧正中一间,秋霞妹妹住东侧正中的一间,东侧第一间厢房空出,其余你们自己选吧!”   忘尘院的院门便开在西侧,所以,陈道生一个男子住在那里也算看守门户了,为了避嫌,与之相对的东侧第一间厢房便空了出来。   不过说是自己选择,其实也没什么好挑选的。姜暖烟与姜暖雪理所当然的住在了姜秋霞的两侧,而姜秋敏的西侧住了四小姐姜楚莹,东侧住了五小姐姜楚柔和六小姐姜楚悦。   午膳之后,又小憩了一会,姜暖烟便决定出去走走。至于给老夫人祈福是从明日才开始的。   刚走出院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唤道,“暖烟小姐请留步!”   陈道生?姜暖烟回身看着这个正向她行礼的面色浮肿的男子,他寻自己有什么事?   见姜暖烟不语,陈道生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道,“暖烟小姐从兰溪初到朝云,我想也是第一次来慈安寺吧,不如我带暖烟小姐四处走走?”   “陈公子有心了!”姜暖烟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我只想在这附近看看,并不走远!”   “这慈安寺距今可有一百三十五年的历史。”陈道生却仿若没有听懂姜暖烟的意思,指着四周的景物便开始向姜暖烟讲解起来。   “陈公子!”姜暖烟不得不出声打断,“你不应该多陪陪秋敏姑姑吗?”   “秋敏正在午睡,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慈安寺,对这里她应该比我更熟悉。而暖烟小姐是初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相陪的!”   她一直都知道陈道生爱好美色,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竟然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呵!果然是人渣中的极品!果然是上一世姜家为秋霞姑姑精挑细选的好女婿!   “姑父有心了,只是暖烟怕秋敏姑姑一会起来寻不到姑父会伤心,就不劳烦姑父了!”姜暖烟特意将姑父二字咬的重重的,说完这句,她看也不看陈道生一眼,便转身而去!   姑父?   陈道生着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懵了一下。姑父,姑父与侄女,岂不是更有情趣?想到这里,陈道生的心不由更热了,可是等他回神过来,姜暖烟的身影却已然消失不见。   姑父,他满心想着这个词语,讪讪的又回了自己的厢房。   看着陈道生又踱步回了忘尘院,躲在一棵古树后的姜暖烟才闪出身来。   “小姐,这陈公子不像是什么好人,用不用我去揍他一顿?”一旁的千语有些愤愤道,竟然敢抢主人的东西,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不用了!”姜暖烟赶紧打消千语的暴力念头,“他毕竟要娶姜秋敏,打了他,他若是反悔了这门婚事怎么办?”   “小姐太好心了!”千语不由得道。   好心?她哪有什么好心,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小姐,您看!您看!”刚从一座雄伟的大殿之后绕出,花语便指着大殿前放生池边的一个人,示意姜暖烟快看。   怎么是他们?那两个人只比放生池的池沿高了一点点的人,正是那日姜老夫人寿辰时,说笑话的侏儒。   他们不是被诸葛长风讨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疑惑着,那两个侏儒恰好转过身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殿青石台阶旁的姜暖烟,两人相视一眼,便向姜暖烟走了过来。   走至姜暖烟面前,两人跪地叩头道,“多谢姜小姐的再造之恩!”   姜暖烟一边示意花语去将二人扶起一边疑惑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帮过你们呀?”? ☆、第三十九章 巧遇连连 ?  她是有心要救他们,可是诸葛长风不是拒绝了萧篱落的请求吗?而她,与诸葛长风的每次见面,总被他气的一团糊涂,所以一再忘记与他提起此事。   “难道您不是姜暖烟姜小姐吗?”其中一个侏儒问道,见姜暖烟点头,两人更是异口同声道,“那我们就没有认错人,多谢姜小姐!”   难道后来篱落又去找了诸葛长风?   “若不是姜小姐求侯爷,我们如今还不知是什么命运?如此大恩大德,请再受我们一拜!”说着,两人不顾姜暖烟的阻拦又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   求侯爷?她什么时候求过诸葛长风?她怎么可能去求他?   可那两名侏儒却没有再向她解释的意思,磕头起来又揖了一礼,便相偕着离去!   “小姐,这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您要去上柱香吗?”花语看了一眼那宽敞的大门之上挂着的观音殿的牌匾,向还在发愣的姜暖烟问道。   “我们就不要进去了!”看着青石台阶上那些虔诚的香客,姜暖烟摇了摇头道,“菩萨已经够忙了,我们又何必再去添乱!”   若是拜菩萨便有用,她们上一世也不会惨遭灭门!   “是啊!某些人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菩萨不喜欢搔头弄姿之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姜暖烟身后传来。   不用转身,她就知道这是五小姐姜楚柔的声音。   “是啊!菩萨不喜欢我,喜欢五小姐,那暖烟就祝愿五小姐早日可以去侍奉菩萨,得偿心愿!”姜暖烟毫不客气的转头相讥道。   “姜暖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诅咒我?”姜楚柔倒也不笨,一下便明白姜暖烟话中的意思是劝她早日去死。   姜暖烟只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去,这里不住有香客和僧人往来,她即便诅咒她了,那她也不能拿她怎样?   “姜暖烟!”姜楚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杏眼更是瞪的滴溜溜的圆。   “姐姐,”与她一处的六小姐姜楚悦挽住她的手臂低声道,“这里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你看,那位公子还看姐姐呢!”   姜楚柔这才将怒瞪姜暖烟的视线收回,满是不痛快道,“这小贱人,我早晚要收拾了她。”   “姐姐,”姜楚悦的声音放的更低,“适才我去唤姐姐的时候,到看到她与陈公子站在院门口说话。”   “陈道生?”   “是啊,姐姐也知道,陈公子以前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姜楚悦附在五小姐的耳边低声细语了两句。   一丝笑意在姜楚柔的唇边慢慢荡开。   被姜楚柔这样一搅合,姜暖烟也没有再逛下去的心思,绕过观音殿,便向西侧山坡上的一个凉亭而去。   刚沿着窄窄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走了没多远,花语便指着山坡上凉亭中一位正挥舞着手臂的锦袍公子道,“小姐,那个是不是武公子?”   “你记性倒好!”姜暖烟不由得赞了她一句,那红柱青瓦的凉亭中站着的正是武顺庆,此时他正与一位宝蓝色锦袍的男子不知在争执着什么,动作相当激烈。   “那是!”花语得意的笑了一下,“那日他气冲冲的从敏阁离去时,撞了我一下,几乎将我撞的跌倒,我自然记得他!”   几人说话间便到了山顶那八角的凉亭,凉亭上杏色的匾中书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德望亭。   只是她们上来是,那武顺庆与那宝蓝色锦袍的公子便已经一先一后的从另一侧离去了,只是那宝蓝色锦袍的公子,姜暖烟看着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忘尘院中,姜暖雪睡醒去寻姜暖烟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便自己携着碧儿出去闲逛。   只是她素来不喜热闹,只捡着人少树多之地而去,沿着香客踏出的一条小径穿过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这深山古寺之中竟然还藏着如此一眼泉水。   那泉的泉眼处被人稍加修整,成了一座青石的假山,乍然看去,这泉水仿若从假山中涌出,再落入下面的碧湖,飞花溅玉,也是一番景致。   “小姐,这里好凉快啊!”今日已是七月初一,都说七月流火,这里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冷。   “是啊!”姜暖雪俯身将手伸入眼前水气氤氲的碧湖,一股冰凉顺着她的手腕便席卷而上,让她浑身打了一激灵,不由惊呼道,“这水,好凉啊!”   “这是一眼寒泉,水的温度与冬日里的水所差无几!”一个异常温和的声音从姜暖雪头顶传来。   “是你?”姜暖雪不由惊讶道,这男子正是那日在姜府与她在碧波亭中闲话的男子。   “是我!”男子说话间,便从那青石假山上下来,又绕到姜暖雪的眼前,“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   “我也没有想到!”   “那日离开之后,我便懊恼不已,只顾着与姑娘交谈,竟然都忘记问姑娘的名字。所以今日,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先问了,请问姑娘芳名?”   姜暖雪被他这席话说的不由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姜暖雪!那,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是凌墨!”凌墨不但声音温和,脸上的笑容更是温和,如春日里的阳光一般,“那日听了姑娘的话,回去之后我又看了南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寺院的深处有鼓声响起。   “都说晨钟暮鼓,原来果真如此!”德望亭中坐着的姜暖烟起身道,“我们回吧,晚膳的时间到了!”   忘尘院门口,姜暖烟恰好与归来的姜暖雪碰了个正着,两人便相携着去寻姜秋霞一起用了晚膳。   晚膳之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姜秋霞便赶人道,“好了,你们快回去睡吧,明早还要去为老夫人祈福!”   姜暖烟、姜暖雪离去之后,姜秋霞因下午睡多了,反而没了睡意,便扶着青芽出了忘尘院,在附近随意走走。   墨色的夜空中悬着如一根银线一般的月牙,几颗星散乱的洒在天际,不知名的虫儿匍匐在青石小路两侧的草丛中吟唱。   如此寂静的夜色中,姜秋霞能听到自己清晰的脚步声。   正侧耳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便明显听到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朝她这里而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青芽显然也听到了这猛然冒出的脚步声。   姜秋霞点头转身之际,目光却不由得扫过那脚步声传来之处,只一眼,她回转的脚步便顿住了。   那个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些日子,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无数回。   他怎么会在这里?只是他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小姐!”看姜秋霞向那跌跌撞撞的身影而去,青芽不由着急的唤了起来,可姜秋霞并不理会,她只好自己也追了过去。   姜秋霞刚一靠近那男子,他整个人便向她身上跌来,几乎将姜秋霞给砸倒。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她从楼上摔下去,英雄救美的蓝袍男子,姜秋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碰到他。   只是此时,他浑身的衣衫、头发**的,身上却是一片火热,神智也有些模糊。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姜秋霞满脸担忧的摇晃着这个将整个重心都压在她身上的男子。   “小姐!”青芽瞅了一眼四周,帮姜秋霞将那男子从她肩头扶起,“他是谁呀?”   “那块碧玉的主人!”   原来是他,难怪小姐什么也不顾忌了,青芽心中恍然。   姜秋霞与青芽将他扶到路边一颗古树之后,让他靠着树坐下,才又唤道,“公子!公子!”   男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眸是一片火热,他猛然又将眼睛闭住,半晌才又睁开,看了一眼姜秋霞与青芽,无力的挥挥手,“走!快走!”   “走?去哪里?公子!公子!”姜秋霞有些心焦的望着又闭上眼睛的男子,转向青芽道,“我在这看着她,你悄悄去将大小姐叫来!”   看青芽犹豫,姜秋霞不由又催了一句,“快去!别被人发现了!”   这是寺中,孤男寡女被发现在一起,那可就坏事了。可是若让她不理会眼前这男子,她断然又做不到。   片刻之后,姜暖烟和千语便躲躲闪闪的跟着青芽返回,一看到这靠着古树的宝蓝色锦袍的男子,姜暖烟心中瞬间恍然,难怪今日下午她看着那德望亭中宝蓝色锦袍的男子有些眼熟,原来是姑姑的救命恩人。   那时,他与武顺庆在一起,莫非两人有什么关系?   “烟儿,怎么办?”姜秋霞望向姜暖烟,虽然她也姜暖烟名义上是姑侄,但是因为年纪相近,关系倒与姐妹相差无几,所以一有事,便想到了姜暖烟。   “快走!”那男子忽然又清醒过来,推了一下姜秋霞,只是他此时那还有什么力气,虽是一个推的动作,看起来却好似将手搭在了姜秋霞的手臂上。   “他身体烫的厉害!”姜秋霞看向姜暖烟,“要不我们去找陈公子,看能不能找一下寺院的师傅?”   “不能去找他!”姜暖烟想都不想的一口否定,就陈道生那为人,去找他,无意是羊入虎口!   一直没有说话的千语忽然上前,伸手扣在那男子脉息上片刻,转向姜暖烟道,“小姐,他中了情毒。”   “情毒?那是什么?要如何解?”   千语犹豫了一下,看向姜暖烟道,“小姐可知道相思散?”   相思散,她自然知道,陈道生与姜秋敏所中的相思散还是她给下的。   见姜暖烟点头,千语继续解释道,“情毒和相思散用处是一样的,只是效果比相思散要厉害上百倍,看他浑身**的,肯定是浸了冷水了,若是相思散,如此便能解除大半,可这情毒,浸泡冷水澡之后,非但不会消除,反而更加严重!”   “那要怎么办?”姜秋霞的声音之中焦急之色更重。   “说呀!”看千语不语,姜暖烟也不由催促道。   “没有办法,只有男女情事可解!”千语的声音极低,“而且看他的情形,马上这情毒便要压制不住了!”? ☆、第四十章 请公子速速离去 ?  姜秋霞只觉的那男子搭在她手臂上的手越发的烫了起来,看来千语所言不差,他所中的情毒就要发作了!   “可这是寺庙,一时哪里去为他找女子?”姜暖烟也不由蹙眉,若是在朝云城中,便可去春香楼为他寻一女子来,可眼下?   “若是不解会怎么样?”   “必死无疑!”   “青芽,扶他起来,去我房中!”姜秋霞感觉到男子越来越炽热的身体当机立断道。   “姑姑!”姜暖烟阻止道,将这个男子扶进她的房中意味着什么,两世为人的她怎么会不明白?   “烟儿,我意已决!”姜秋霞看向姜暖烟,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她要用自己去解他的情毒,她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可是,出身商贾之家,再加上这般年龄,即便嫁人,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要么寻一个贪恋钱财之人,要么寻个殷实的富户去给人家做填房?   命运已然如此,何不让自己也轰轰烈烈一次?或许这漫长冰冷的一生都要靠今日这炽热的回忆来温暖。   更何况,他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第一个、唯一一个心动的人!   “姑姑!”看着姜秋霞眼眸中的那股炽热与决绝,姜暖烟知道自己再劝说什么也没用了。   “姑姑!我不再劝你!可是我们也不能贸贸然就这样将他扶进忘尘院,否则落人话柄不说,姜家的姐妹也不会看着姑姑去做这种事情!”   “那怎么办?”那被姜秋霞搀扶的男子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见姜秋霞的目光已经开始在小路另一侧的树林打转,姜暖烟赶紧道,“我们先回去!然后让千语将他偷偷的送入姑姑房中!”   “千语,能行吗?”姜秋霞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对自己的武功,千语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更何况,忘尘院中没有习武之人。   姜暖烟与姜秋霞回到忘尘院,两人故意大声道了别,这才各自回房。   姜秋霞一回房,便将青芽打发了出去,惴惴不安的等着。一炷香之后,千语果然带着那男子从后窗偷偷溜了进来。   初始,那男子还能无力的推着姜秋霞道,“快走!”可是,渐渐的,女子特有的体香便让他的神智更加模糊,整个人也只能完全凭本能行事。   相邻的厢房中,姜暖烟侧耳细听,却听不到隔壁传来的动静,提心吊胆的辗转了**,而千语,也默默的在屋顶守了**。   黑夜的帷幕终于渐渐退去,最东方已经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昏睡中男子密实而挺翘的睫毛颤了颤,让一直盯着他看了**的姜秋霞猛的一惊,顺手扯过自己的衣衫,从榻上溜了下去,一闪身,躲在了厢房西南角的屏风之后。   他昏迷之时,她有勇气用自己的身体去解他的情毒,可是他清醒过来,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房间内传来的响动,让那轻颤的睫毛猛然分开,眼前是槐木的房梁、青灰的瓦片。   昨日记忆的碎片在他脑海中一点点涌现,武顺庆昨日提着酒来找他赔罪,他走了之后,他就觉出自己身体的不妥,于是冲到了慈安寺后院的寒泉,可是那眼寒泉却让他更加燥热。   然后他跌跌撞撞的好似碰到了位姑娘,姑娘?   他猛然做了起来,环顾四周,简单的方桌、方凳,南墙处靠着的衣柜,西南角的屏风,北墙的衣架。   他的目光停留在衣架上,那衣架上此刻撑着的正是他的锦袍,可是他敢断定,这不是他所住的那间厢房,房内布置虽一样,但他所住的厢房却是坐北朝南,不是这间坐西朝东的。   眸光收回,却忽然发现**褥上的斑斑血迹,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又有一些碎片在脑海中闪现,那是一个女子,昨夜,她曾与一个女子欢好,可是她是谁?记忆中,他只能感受到她的温柔、炽热,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样貌。   西南角的屏风后忽然出来一丝轻微的响动。   “谁?”   “公子若是醒来,请赶快穿好衣衫离去,请勿惊动院中他人!”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昨夜可是姑娘救了我?”   “天色已亮,还请公子速速离去!”   “可是……”   “请公子速速离去!”   他翻身下榻,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衫穿好,然后又看向那个屏风,“姑娘不知可否一见?”   “不必!”   “多谢姑娘!”   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一伸手将榻上的一方锦帕握在掌心,身形便从后窗中掠出,既然武顺庆敢算计他,今日必定是要等着看他的笑话。   看那宝蓝色的身影极快的从眼前掠过,失落一下便涌上姜秋霞的心头,她颓然坐在地上。   不是她不挽留,不是她不想要这幸福,只是,她出身商贾,但从昨日那男子的衣衫,便知他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那样的人家,又怎会至今不娶妻?又怎会与她生出联系?   还是不要见的好,免得被人轻贱!   她已将他的容貌刻在心中,这一生,有这**,便足够了!   门外的敲门声,才惊醒了冰凉地面上坐着的姜秋霞。   “谁?”   “姑姑,你可起身?是我!”姜暖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秋霞缓缓起身,为姜暖烟打开房门,门才开了一个缝,姜暖烟便挤了进来,反手又将门闭上。   “姑姑,你,还好吗?他走了?”房间的境况一目了然,那男子已然不在。   “很好!”姜秋霞扯出一个笑容。   “他是谁?哪家的公子?”   姜秋霞摇了摇头,“我没有问。”   “姑姑!”姜暖烟一把攥住了姜秋霞有些冰凉的手,“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不问?”   姜秋霞将手从姜暖烟手中抽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救他,是我自己愿意的,又不是他求我。好了!我又不后悔,你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你昨晚怕是**都没睡好吧?”   “小姐,早膳送来了!”青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暖烟起身为青芽打开了房门,青芽将食盒放在方桌上道,“刚才秋敏姑姑说,让半个时辰之后一起去大雄宝殿。”   “姑姑,要不一会你就在房中歇息,不要去了!”姜暖烟看着姜秋霞明显不佳的脸色道。   “不用,来都来了,再躲到厢房中,她们不知又要说什么了!一会多用些脂粉,气色就能遮掩住了!”   早膳过后,姜家的姐妹便在姜秋敏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去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是慈安寺的正殿,正中供奉着释迦牟尼佛,两边供有十八罗汉像,佛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更是千姿百态,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   而她们所谓的祈福,便是跪在释迦牟尼佛与这些罗汉面前,听慈安寺的僧人诵经。   一直到午时,今日的祈福才算完毕。虽是大雄宝殿的地上铺有蒲团,可是跪了这么长时间,膝盖还是隐隐有些疼痛。   “悦儿,你怎么一直盯着秋霞姑姑?”回忘尘院的路上,姜秋敏看姜楚悦又一次的回头去看姜秋霞不由开口问道。   她这一问,众人不由都向姜秋霞看去。   “我是觉得秋霞姑姑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同,我又说不上来!”姜楚悦表情有些讪讪道,“秋霞姑姑不要见怪!”   “悦儿姐姐的眼力可真好,”姜暖烟心中一警,搀着姜秋霞道,“昨晚,秋霞姑姑扭了一下脚,疼的她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今日走路也有些蹒跚!”   “秋霞姐姐,那你现在感觉还好?这祈福还需要两日,要不我差人先送你回朝云城?”   “多谢秋敏妹妹,不过如今感觉已经好多了,为母亲祈福是大事,我这些小伤没什么的!”姜秋霞拒绝道。   “如此就好!”一旁的姜楚柔接声,“不然我还以为秋霞姑姑是今日跪的厌了呢!”   午膳之后,姜秋敏便挨个房间给她们送来一本否经,让在下午和晚间的时候抄录,以供明日祈福时烧掉。   “小姐,我刚才听四小姐抱怨,说是以往来祈福可是从来不抄录什么佛经的!”花语一边为姜暖烟研磨一边开口道。   “哦,”姜暖烟提笔的手不由顿了一下,她还以为今日姜秋敏对姜秋霞的关心是真的,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花语,你去秋霞姑姑房中,将她要抄录的那份佛经取来,她身子不适,让她好好休息吧!”姜暖烟开口道。   姜秋霞并没有拒绝姜暖烟的这个提议,她今晨用早膳时还不觉得,可或许是跪了一上午的缘故,浑身酸痛,身子倦怠的厉害。   “小姐,不若我来抄秋霞姑姑的这份。”昨夜姜暖烟也是**未睡,这两份佛经抄录下去,今夜也别想好好休息了。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摇了摇头,“不用,若是她们诚心刁难,到明日说不准便会核对笔迹,而姑姑常用的字体我恰也能写了,所以不怕被她们看出破绽!”   她可不想因这些小事被人抓了把柄!   姜暖烟提笔还未写完两行,便听到隔壁有喧哗声传来,一听便是姜楚柔的声音。   打开厢房门,恰好见姜楚柔从姜暖雪的房中出来,看了她一眼,又向房中道,“雪儿妹妹若是如此有心,想来老夫人的头风便很快就能痊愈,也不枉今日我们这般辛苦了!”   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姜暖烟,便扬长而去。   姜暖烟疾步便向姜暖雪的房中而去,刚到门口,便看到,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正有一滩水迹,几片白色的碎瓷片散落在那滩水迹周围。   “雪儿,这是怎么了?”姜暖烟口中问着,一抬腿跨过门栏便进了厢房,这才看清,碧儿正按着姜暖雪的手在铜盆中浸泡。? ☆、第四十一章 又使美人计 ?  “五小姐太可恶了,她身边的芸香故意将一杯滚烫的热水撒在小姐手上!”碧儿红着眼圈向姜暖烟诉苦道。   “姜楚柔,当真是给她脸了!”姜暖烟看着姜暖雪那红了半边的手背,转身便要去寻姜楚柔的麻烦,却一把被姜暖雪拉住,“姐姐,我没事!”   “呼!”姜暖烟重重的吐了口气,“雪儿,你放心,这仇,我定然让她百倍偿还!她是不是还让你抄录佛经来着?”   姜暖雪点点头,“姐姐不用担心,一会就越好了!”右手虽然痛得要命,但姜暖雪还是安慰姜暖烟道。   “好什么呀?烫伤最难好了,这寺中又没有药,要是,”姜暖烟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花语把那铜壶拿给我,碧儿,你看着你家小姐,手就在凉水中浸着,不要拿出来,花语,你也留下照顾雪儿,我去去就回!”   姜暖烟忽然想起,在慈安寺的后院之中是有一眼寒泉的,用那寒泉的水来浸泡烫伤,最好不过。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姜暖烟轻车熟路的穿过树林,果然就在这里。   她刚弯腰将铜壶伸进碧泉中,便听到身后有人唤道,“暖雪姑娘!”   姜暖烟回眸看去,只见一个笑容温、一袭沉香色锦袍的公子正立在她身后。   “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看到转过身来陌生的面孔,凌墨赶紧道歉道。   “你与雪儿约了在这里见面吗?她的手烫伤了,怕是不能来了!”姜暖烟提起灌满了寒泉水的铜壶。   “烫伤?”凌墨的眼眸垂落到姜暖烟手中提着的铜壶上。   “是啊,这里也没有大夫,只好用这寒潭之水了!”姜暖烟向凌墨解释道,“公子告辞了!”   看着姜暖烟要离去的背影,凌墨匆忙出声唤道,“姑娘,等一下!”   “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雪儿?”   “不是,不知姑娘可否在这里等在下片刻,我那里恰好有一些医治烫伤的药,我这就给去取!”   治疗烫伤的药?太好了!   一盏茶的工夫,凌墨便气喘吁吁的抱着一个匣子跑了过来,虽是如此,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却一点不见少。   “这个白瓷瓶中的药涂在烫伤的地方,若是实在痛的厉害,便吃一粒这个青瓷瓶中的药丸!”凌墨细心的为姜暖烟解释道。   “多谢公子!”姜暖烟冲他福了一礼。   忘尘院中。   姜暖烟为姜暖雪上好药,又用白布轻轻的缠绕了几圈,然后为她绑了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好了!现在老实交代,那公子是谁啊?什么时候认识的?”   看着姜暖烟满脸的好奇之色,姜暖雪的脸不由红了起来,“姐姐!”   “说嘛!说嘛!”   “是那日老夫人寿辰时认识的,昨日下午又恰巧碰到,他叫凌墨!”   “原来是他呀!”姜暖烟拖着长长的嗓音道,“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这个,我来抄吧!”   “可是……”   “没有可是!”姜暖烟打断她的话道,“放心交给我好了,你的手受伤了,佛经抄录的歪歪扭扭自然也是正常,你就安心休息吧!”说罢,姜暖烟将桌上的佛经、宣纸一并拿走。   刚推门进了自己所在的厢房,姜暖烟就发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正端坐在方桌前提笔抄录着。   诸葛长风!他怎么会在这里?   “啪!”的一声,姜暖烟立即反手关上了厢房的门,看了一眼正在桌边磨墨的千语。   “小姐,我是看他,这位公子的字迹写的和小姐一样,所以才……”千语的声音不由低了下去,小姐,这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他要写字,她能拦着吗?   “诸葛长风,你怎么在这里?”姜暖烟瞥了一眼诸葛长风抄录的佛经,竟然与她的字迹一模一样!   姜暖烟愣了愣,伸手将一张誊写好的宣纸拿起,上面是工整的簪花小楷,若非她自己知道这不是自己抄录的,差点便以为是自己写的。   “昨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母亲特意让来这里为他做法事!顺便给长明灯添些油!”诸葛长风放下笔,看着姜暖烟道。   做法事?   昨日中午她们到的时候,那僧人便说主持在做法事,不能抽身相迎,她当时还以为是推脱之词,原来是在为诸葛长风的父亲做法事。   “你的字迹?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姜暖烟满是好奇的问。   “这还不简单?”诸葛长风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看着你的字写就好了!是个人都会!”   姜暖烟心中一阵发狂,她怎么会以为和他可以正常交谈?忍住!忍住!有这个苦力在,至少她今夜还能睡觉。   看着姜暖烟眸光中极快的涌出又消散了的小火苗,诸葛长风抑郁的心情顿时觉得畅快起来。爪子没有伸出来吗?看来还需要再刺激刺激!   “你不信?”诸葛长风说着伸手指向千语道,“她是你的婢女吧?来来来!你试试,看着你家小姐的字誊写佛经!”   千语心中腹诽道,主子,你这不是逗人玩吗?咱们是千隐阁出身,这模仿别人的字迹那是最基本的常识啊!   看千语瞥向自己的目光,还有诸葛长风那挑衅的眼神,姜暖烟一指那方凳道,“千语,你去!”   她就不信了?是个人都会?这,这……   看着从千语笔下流淌出的一个个簪花小楷,姜暖烟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会吧?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诸葛长风将唇角的一抹轻笑隐去,看着姜暖烟问道。   “花语?”姜暖烟转向花语,花语连连摇手,“奴婢不行!”   “这只能说明她跟你的时间长了,变笨了!”诸葛长风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谁料,姜暖烟竟然没有生气,非但没有生气恼火,竟然还扯出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然后一伸手扯出诸葛长风宽大的衣袖道,“侯爷说的对!那侯爷是所有人的笔迹都可以模仿吗?”   看诸葛长风没有否定,她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动人,又摇了摇了那宽大的衣袖,软语道,“那侯爷,帮我抄录佛经好不好?好不好?”   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清纯中透着妩媚,妩媚中露着纯真,轻声软语,如春日里醉人的春风。   那清澈至极的凤眸更像雪山上的清潭,晴日里头顶碧蓝的天空,纯净至极!   “好!”诸葛长风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顺着姜暖烟的话答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姜暖烟“啪!”的一声击了一下掌,“花语将门插好,无论谁来也不给开门。侯爷、千语,你们负责抄录佛经,花语,你负责研磨!”   姜暖烟又提笔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了两个字,“这个,是秋敏姑姑的字迹,这个,是雪儿的字迹!”   姜暖烟不等诸葛长风反应过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分配了任务!   又使美人计?上次便是她勾人的回眸,让他看了一场活春宫,今日又被当做苦力?   “那你做什么?”诸葛长风不由看向那个满脸的笑容的小狐狸问道。   “我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了!”姜暖烟脸不红气不粗,理直气壮道,“我要睡觉!”   说着,也不理会诸葛长风的怒目而视,真的两步走到榻边,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昨日她提心吊胆的也是**没睡,今日上午又在大雄宝殿烟熏火燎的跪了一上午,正好休息!   千语不敢出声的继续抄录,花语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垂首研磨,诸葛长风瞪着那将脸转向里侧的小女子,片刻之后,他竟然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果真是睡着了!   “去给你家小姐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向花语吩咐完,诸葛长风认命的在方桌旁坐下开始抄录佛经。   “她昨晚没有睡吗?”诸葛长风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   “**未睡!”千语答道,主子问话,她可不敢不答啊!   “不睡觉做什么?”诸葛长风手中的笔不由顿住。   “听壁角!”   千语的话果真是言简意赅,害的一旁研磨的花语一下不小心就将方研中的墨撒了出来。   看着花语瞪向千语的眼神,诸葛长风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不过究竟是听什么壁脚,一会得好好问问千语。看来把千语给她,当真是送对了,否则,自己怎么能知道这些有趣的事情?   呼呼大睡的某人一觉醒来,窗外的光线都已经暗了下来,桌边只剩支着下巴打盹的花语。   “花语!人呢?”   “侯爷走了,千语去取斋饭!小姐要喝水吗?”花语伸手为姜暖烟倒了杯茶。   “佛经?”这才是姜暖烟最关心的问题。   “已经抄录好了,呶!”花语将抄录好的三叠佛经递给姜暖烟,果然字迹各不相同。   “太好了!”姜暖烟不由有些雀跃道,“将这两本分别拿去给姑姑和雪儿,看到千语,让她进来一趟!”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自然是个懂礼数的人。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便早早起身,不知是什么缘故,今日姜家小姐们起的也比昨日早了一些。   见众人都起身,姜秋敏便对众人道,“昨日给你们的佛经想必都抄录完了吧?这是我的那一份,还请各位将各自对老夫人的心意拿来!”   说着,还不忘扫了一眼手上缠着白布的姜暖雪。   姜秋霞率先将自己的那一份递了过去,姜秋敏翻看了一下,顺手就递给了站在她身旁的陈道生。   姜暖烟正要将自己手中抄录的佛经递给姜秋敏,却被姜楚柔一把抢过,翻了几页,皮笑肉不笑道,“烟儿妹妹当真是写的一手好字!悦儿妹妹,你看,是不是?”   “果然,烟儿妹妹的字甚好!”   看着两人这言不由衷的夸奖,姜暖烟心中却反而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人不知打什么主意呢?   姜楚柔将姜暖烟抄录的佛经递给陈道生后,便转眸看向姜暖雪,“雪儿妹妹,你的呢?”? ☆、第四十二章 不要挡着本侯的风景 ?  看姜暖雪垂头不语,姜楚柔嗤笑一声,“不会是你心中不想老夫人身体痊愈吧?”   “当然不是!”姜暖雪当即反驳道。   “那你抄录的佛经呢?拿不出来,就是对老夫人不敬!就是盼着老夫人不好!”姜楚柔直接将问题上升了一个高度。   “我的在这里,只是我觉得自己字迹写的不好!”姜暖雪说着便从碧儿手中接过一沓佛经递了过去。   姜楚柔将姜暖雪的从头翻看到尾,却没有发现任何少漏、错误之处,便只好忿忿丢给姜秋敏,“看来是我误会雪儿妹妹了,雪儿妹妹对老夫人是一片真心!”   “柔儿姐姐,我们的都看过了,那你对老夫人的心意是不是也让我们看看啊?”姜暖烟看向姜楚柔道。   “芸香,去将我昨日抄的佛经拿来!”她既然盯着她们抄,自己又怎么会不抄呢?   只是等了半天,却还不见芸香出来,看着姜暖烟脸上越来越多的不屑,五小姐不由带了两分怒气的唤道,“芸香,你做什么呢?磨磨蹭蹭!”   “小姐!”芸香这时才从厢房中跑了出来,脸色灰白的跪在姜楚柔面前,“小姐,您抄录的佛经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姜楚柔不由怒道,一把拨开芸香,自己回厢房找去了。   片刻之后,姜楚柔满脸羞怒的又冲了出来,“姜暖烟,是不是你偷了我抄录的佛经?”   “柔儿姐姐,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姜暖烟丝毫不让道,“呵!我知道了,是你自己压根就没有抄,现在又故意说自己抄录的佛经不见了?”   “你胡说,昨日我一直抄到戌时!”手腕都快累断了,怎么会没有抄?姜楚柔满肚子的憋屈。   姜暖烟却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道,“既然你抄了,那就拿出来啊?这可是对老夫人的一片心意,拿不出来,就是对老夫人不敬!就是盼着老夫人不好!”   这是她刚才说姜暖雪的话,她此刻,原话奉还!   “姜暖烟,就是你偷了……”姜楚柔除了这句话,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够了!”姜秋敏打断了姜楚柔的话,满含深意的看了姜暖烟一眼,又转向姜楚柔,“既然没有抄,今日就跪在大殿抄吧,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来!”   “姑姑!”姜楚柔分外委屈的望向姜秋敏,她明明是抄了的!   “闭嘴!”姜秋敏却不再理会她,“抄录的佛经交了之后,便回去用早膳吧,一会还要为老夫人祈福!”   至于那佛经,无论姜楚柔抄了与否,只要她现在拿不出来,为了以示公允,她都只能按没抄论处,主意是她自己出的,遭了别人算计,那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看姜楚柔灰头土脸的模样,姜暖烟心情大好,只是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怎么有着一股奸计得逞的意味?   再看向姜楚柔时,便只看到她对自己满脸的仇恨,或许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吧?   这日上午祈福结束之后,姜秋敏便没有吩咐再抄录佛经,姜秋霞与姜暖雪都在厢房休息,姜暖烟昨日睡饱了,今日小睡了一会,便又起来闲逛!   岂料,刚出了忘尘院的院门,便碰到从外返回的极品人渣陈道生。   “暖烟小姐这是要去何处?”陈道生堵在她面前殷勤的问道。   “陈公子,我想秋敏姑姑此刻午睡也该醒了,不如你去看看?”   姜暖烟错开陈道生想继续向前,没料到陈道生向左一横移,又挡在了姜暖烟的面前。   “暖烟小姐的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当真是好,就如你的人一般,让人怜爱不已!”陈道生瞥了一眼四周向姜暖烟道。   “姑父还请自重!”姜暖烟不得不又搬出姑父这个词来,若不是她还等着他娶了姜秋敏,此时定让千语将他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他。   “烟儿!”陈道生极其亲昵的称呼着,又从袖袋中摸出一支红玉的簪子递给她道,“你看这个可漂亮?你眉心有颗朱砂痣,与这红玉簪子简直是相得益彰!”   姜暖烟垂下的手不由攥成拳,她正想吩咐花语开打,便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吗?让我看看!”   说话间,一个深紫色的宽袖便从姜暖烟面前拂过,伸手将陈道生手中的红玉簪子抢在手中,然后在姜暖烟发髻之上胡乱比划了一下道,“陈道生,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嘛?这簪子简直丑的污人眼睛!”   说话间,诸葛长风手一甩,那簪子便被他丢在青石地上,“叮!”的一声碎成了几截!   “哦,失手了!陈道生,你不会怪本侯爷吧?”诸葛长风看向脸色难看的陈道生道。   “自然不会!小侯爷严重了!”陈道生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那红玉簪子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   他的心再滴血啊!   他知道,兰溪姜家富有,生怕自己拿出的东西,姜暖烟会看不上眼,可是一想到若是能娶到姜暖烟,日后的好日子,便一狠下,下了血本,足足花了三千两,才买下这红玉簪子,谁想到,竟然被诸葛长风给摔了?   “既然你不怪罪本侯爷?那站在本候面前,挡着本侯的风景,是何用意啊?”诸葛长风的话很是霸道。   “是!卑职这就告退!”陈道生躬身行了一礼,伸手将地上碎成几截的红玉簪子捡起,一溜烟的就消失了。   “暖烟也不挡着侯爷的风景了!先告退了!”姜暖烟胡乱福了一礼就想逃跑,昨日使唤了他一下午,今日不会要秋后算账吧?还是赶快溜的好!   “怎么?要去追你那个姑父?”   身后诸葛长风的话让姜暖烟脚下一个踉跄,回头怒视他道,“你刚才究竟躲在哪?”   “好了!”诸葛长风扫向忘尘院门口的一抹衣角,向姜暖烟道,“公平交易!不管怎么说,我帮了你一次,你也要帮我一次!”   “好!你说!”姜暖烟很是痛快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应帮忙了?”诸葛长风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当然!”   “甚好!”   诸葛长风说着宽袖一展,便将姜暖烟揽进怀中,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日她在他怀中的感觉。   “你这是做什么?”姜暖烟挣扎道。   “自然是帮忙喽!”诸葛长风附在姜暖烟耳边道,“你看一下忘尘院的院门!”   一抹玫红色的一角!姜楚柔!   “侯爷不是一向喜欢美人吗?怎么还有要拒绝的人?”既然要对付的是姜楚柔,那她倒不如大方的配合他一下。   “让美人嫉妒、发狂,这也是一种追逐美人的手段,难道你不知道吗?”   诸葛长风的下一句话便又成功的挑起了姜暖烟眼眸之中的小火苗。   姜暖烟!该死的姜暖烟!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小侯爷,真不要脸!不要脸!   揉着膝盖的姜楚柔不由在心中恶毒的诅咒着,她的佛经一直到此时才抄录完,刚回来,便看到姜暖烟与陈道生在说话,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告诉姜秋敏,就看到姜暖烟又投入了诸葛长风的怀抱!   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姜暖烟,你等着,过了今晚,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等看到院门口那抹玫红色的衣衫消失,姜暖烟便一下从诸葛长风的怀中跳了出来。   “好了!侯爷!我们之间昨日、今日的事全部扯平!告辞!”   “姜暖烟,这好像是强买强卖啊?”感觉着怀中猛然的空落落,诸葛长风抑制住自己伸手将眼前之人重新捞入怀中的冲动。   “你情我愿,何来的强买强卖?”姜暖烟当然不会承认这个罪名,“暖烟就不挡着侯爷的风景了!”   看着姜暖烟离去的背影,诸葛长风心中叹息一声,你走了,我的风景自然也没了!   晚膳之后,想着明日上午还要祈福,姜暖烟便早早睡下。   夜空中,一弯新月半隐半藏的挂在南边,十几颗星星都在它远处小心翼翼地闪烁着寂寞的微光。它们这般谨慎,不知窥探到了什么?   一个人影从厢房中闪身而出,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下,确定各厢房的灯都熄灭了,这才蹑手蹑脚的先来到东侧第二间厢房,伸手在口中蘸了点唾沫,然后在不起眼的窗角捅出一个孔,又将一个长长的竹管从那孔中伸了进去,又将唇凑近,猛的一吹。   片刻之后,她又来到厢房门口,将一柄薄薄的刀从门缝中伸了进去,一点点的拨动着门后的门栓,直到手中的刀猛的一轻。   她又极快的跑到西侧第一间厢房门口,将一张纸条从门缝中塞了进去,然后才“咚咚咚”的轻敲了几下门。   再然后,她的身影便闪身进了一间厢房。   寂静的夜色中,仿若有风吹过,又仿若有人影闪过。天上的那弯新月,竟然全部隐藏在云朵之后,仿若不敢再窥视这凡间的景致。   慢慢的,随着如眉的新月**,夜色也如潮水一般渐渐褪去。   今日忘尘院,却比昨日晚了许久才有动静。   姜秋敏刚刚起身,一个婆子便走了进来行了礼道,“小姐,陈公子至今还没有起身,院门也不曾打开,所以……”   “没起身?你们不会叫他吗?”姜秋霞满脸的不快道,院门不开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准备,那一会耽搁了祈福怎么办?   “我与几个婆子叫了,可是没人应啊!”这婆子也是满脸委屈道,若不是这陈公子的身份特殊,她们早就撞开门冲了进去了。   没人应?姜秋敏愣了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快!再找两个婆子,冲进去看看!”姜秋敏不放心道,怎么说这陈道生也是她未来的夫君。? ☆、第四十三章 勾引她的夫君 ?  姜秋敏这边刚整理好锦裙出了厢房门,那婆子就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姐,房中没人!陈公子是真的不见了!”   没人?人能去哪?姜秋敏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那婆子撞门、叫门的动静也惊动了几位姜家的小姐,一个个都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姑姑,出什么事了?”六小姐姜楚悦问道。   “陈公子不见了!”一旁的那婆子替姜秋敏回答道。   “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出去了?”姜楚悦不解的看向那婆子,对她的话很是不信。   “六小姐,真的是不见了,院门现在还锁着呢!”那婆子急忙辩解道。   闻听此言,几位姜家小姐顿时面面相觑。   “咦,”四小姐姜楚莹出声道,“今日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兰溪姜家的几位?”   “是啊!”姜楚悦附和道,“不会她们也不在了吧?”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姜秋敏心中不由一紧,当日,这陈公子要下聘的对象可是姜秋霞,不会此时,又与姜秋霞混到一处去了吧?   她心中虽这样想着,却也不好直接去唤姜秋霞,便向她的婢女琴儿道,“你去看看暖烟、暖雪两位小姐可好?”   “是!”琴儿先去敲了姜暖雪的门,不一会,姜暖雪便揉着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   又去敲姜暖烟的门,却没有人应声。   “暖烟小姐!暖烟小姐!”琴儿又将声音放大了一些,却依旧没有回应。   “快!撞开门!”姜秋敏毫不犹豫的看向那婆子道。   “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冲进去的婆子又极快的冲了出来。   “怎么了?”姜秋敏口中问着,人却已经冲了进去。   房中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姜暖烟呢?她去了哪里?莫非和陈道生在一起?   “秋敏姑姑,出什么事了?”姜暖烟的声音忽然在恼怒的姜秋敏的身后响起。   “你,你怎么在这里?”姜秋敏满脸的怒气转成惊诧。   姜暖烟莫名其的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我昨日夜里做了恶梦,怕的不行,就去寻秋霞姑姑睡了!”   “秋敏妹妹怎么了,出了何事?”姜秋霞也出现在厢房门口,“昨夜烟儿跑到我这,说了半宿的话,几乎快天明我才睡过去,所以睡得有些沉了,都没有听到外边的动静!”   “陈公子不见了!”那快嘴的婆子又向姜秋霞汇报道。   “陈公子?”姜秋霞看了一眼院中站着的姜家姐妹,“各房间都找了吗?不是还有两间空着的厢房,也找了吗?”   “快去隔壁看看!”姜秋敏忽然响起东侧的厢房的第一间是空着的,会不会昨日陈道生睡到了那里?   “没有!”很快就有婆子过来回话道。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青天白日的,一个大活人,还能好端端的没了?   姜暖烟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姜楚悦,果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她才是幕后的主谋啊!   “秋敏姑姑,柔儿姐姐怎么不在,她不会也出事了吧?”姜暖烟好似才发现姜楚柔的不在场。   姜秋敏扫视了一圈,果然是众人都在,只缺姜楚柔,“去看看五小姐!”   姜楚柔的房门也是叫了半天无人应声,这次婆子们倒没有再向姜秋敏请示,直接就“嘭”的一声撞开了!   刚冲进去的婆子又“啊——”的尖叫着从房中逃了出来。   众人不由都向姜楚柔的房间而去,只见厢房的地上,男子的长衫、女子的垫衣,凌乱的扔了一地,榻上,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睡得正酣!   许多姜家小姐看到此情景,不由捂着脸退了出去。   “姜楚柔,你竟然**秋敏姑姑的夫君?”姜暖烟的声音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陈道生!”   姜秋敏顾不得理会姜暖烟,几步走到榻边一伸手便揪住了陈道生的耳朵。   耳朵上猛然传来的痛意,让陈道生一下便从梦中惊醒过来,惨呼一声,“哎哟!”   睡在她旁边的女子也被惊醒,睫毛闪动着睁开眼睛,瞬间一声惨叫“啊——”   事情怎么会这样?陈道生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不是姜暖烟吗?怎么是她自己?昨晚明明一切都布置好了啊?   姜楚柔猛然将锦被拉起盖住自己,恰好将**铺上的一片殷红暴漏在姜秋敏眼前。   “贱人!”   她一松手放开陈道生的耳朵,“啪!”的一声,一巴掌便招呼到姜楚柔的脸上。   “姑姑!我……”   “敏儿,你听我解释!”陈道生虽然口中说着解释,但其实也不明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明明收到姜暖烟送来的小纸条,说是对红玉发簪的事情十分抱歉,请他夜深人静时去一趟她的厢房,她好当面向他致歉。   所以,他就去了,然后便看到她***着躺在榻上,那是什么意思?还用再说嘛?姜暖烟要用自己的身子道歉,那他自然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只是这一觉醒来,姜暖烟怎么就变成了姜楚柔?   “姜楚柔!你真不要脸!”姜暖烟赶紧向一旁正绞尽脑汁的陈道生提醒道,“竟让**秋敏姑姑的夫君,简直是太过分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   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陈道生自然顺着姜暖烟的话说,“敏儿,你听我说,是她**我的,是她请我来的,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想想啊,若不然,你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陈道生又快又急的向姜秋敏解释道,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上次就是被陷害的,这次又是!   “你胡说!姑姑,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姜楚柔此时也清醒过来,“是姜暖烟,一定是她故意陷害的!昨日,我还见到她与陈公子一起说话来着!”   “姜楚柔,你不要血口喷人,昨日我只不过是碰到了陈公子,与他打个招呼而已,诸葛侯爷可以证明!”姜暖烟一下便想到了自己的这个盟军。   “胡说,我明明看到陈公子要送你红玉簪子!”姜楚柔咬死不放道。   “那簪子呢?没有证据,就凭你嘴巴一张一合,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你**陈公子的事情,这可是铁证如山啊!”姜暖烟说着忽然附身扯了一下姜楚柔遮身用的锦被!   惶恐的姜楚柔一下便闭上了嘴巴!   “够了!”姜秋敏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你们两个给我穿好衣服滚出来!”   姜暖烟鄙夷的看了一眼姜楚容,这才转身跟在姜秋敏身后走了出去,昨日夜里,若不是千语机灵,此时躺在这榻上的怕就是自己了吧!   只片刻的工夫,陈道生便穿好衣衫率先跑了出来,一把拉住院中站着的姜秋敏指天发誓道,“敏儿,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们姑侄之情,所以才去的她的房间,后来这些全都是她陷害的……”   穿衣服的这片刻工夫,陈道生便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无论昨夜是怎么回事,这个罪名如今必须有五小姐姜楚柔来担,若不然,姜老夫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自己这项上人头怕就真的不保了!   “姑姑!我没有!”一出厢房门,姜楚柔就听到陈道生对她的诬蔑。   此时院中的主子都是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对这种事情指手画脚,全都在一旁神色各异的看着。   “是啊,秋敏妹妹,说不准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呢?”唯一有资格能说上两句话的,便是姜秋霞了。   误会?她多么希望这是个误会啊,可是事实摆在她的眼前!   不过这误会两字却一下提醒了姜楚柔,她向陈道生质问道,“既然你说是我请你来我房中的,陈道生,那你就告诉姑姑,我是当面请你的,还是差人请你的,或者是给你传了什么纸条?”   “这,”陈道生慌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袖袋,昨日姜暖烟送来的纸条,他没舍得烧毁!   陈道生的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脱姜楚柔的眼睛,“姑姑,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还请你搜一搜他的衣袖!”   “这里什么都没有!”陈道生有些欲盖弥彰道,眼眸不由的看了一眼姜暖烟,纸条是她送的,若她想对付的是姜楚柔,应该是帮自己的吧!   “清白?姜楚柔,真是可笑,你现在还有清白吗?”姜暖烟不由嘲讽道,继而转向姜秋敏,“秋敏姑姑,为了证明陈公子的清白,还是让人搜一搜的好!”   “琴儿!”姜秋敏向一旁的琴儿吩咐道,此刻,除了她陪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琴儿,她谁也信不过了!   “陈公子,得罪了!”琴儿说着,便将陈道生的宽袖拉起,陈道生倒也不敢防抗,只能任由琴儿搜寻。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小姐!”琴儿看了一眼从袖袋中搜出的一张纸条,脸上浮出一丝恼色,将那纸条递给了姜秋敏。   “姑姑!是陈道生在撒谎!”姜楚柔看到她亲手所制的小纸条被搜了出来,心中不由一缓,姜暖烟,你设计我,你也别想好过!   “好!好!很好!”姜秋敏气的整个人不由得都抖了起来,那纸条上赫然写着,生: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今夜子时,愿公子前来,一诉相思之苦。姜楚柔。   “琴儿,将这个拿去给五小姐!”   姜楚柔满脸狐疑的接过纸条,怎么找上她了,不应该是姜暖烟吗?   一眼之后,姜楚柔便觉得自己整个人仿若坠入冰窖一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姜楚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姜秋敏的声音之中全是隐隐的怒气,这个卑贱的庶女,竟然敢**她的夫君?? ☆、第四十四章 狗咬狗一嘴毛 ?  “我,姑姑……”姜楚柔有些语无伦次,拿着纸条的手轻颤着。   “写的什么呀?”姜暖烟口中说着,已经一把将姜楚柔手中的纸条抢了过来,只一眼,满脸俱是震惊之色。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像话吗?”姜暖烟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已极快的大声将纸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生: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今夜子时,愿公子前来,一诉相思之苦。姜楚柔。”   “姜楚柔,你可真够痴情的!只是这痴情也要选对了对象吧,那陈公子,已然是我们的姑父,还生,你叫的可真够亲切的?”姜暖烟故意讥笑道。   院中站着的小姐、丫环看向姜楚容的目光不由全是鄙夷之色,竟然**自己的姑父?当真是猪狗不如!   “姜楚柔,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枉费姑姑素来疼爱你?”四小姐姜楚莹满脸心痛的看着姜楚柔,眼眸之中却全是鄙视。快意却从她的心头闪过,姜楚柔你也有今天,哼!活该!她素来与姜楚柔是水火不容,今日见她倒霉,心中顿觉酣畅淋漓。   “姑姑!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人赃俱获的姜楚容是百口莫辩,只剩下哀声请求!   “姜楚柔,你要姑姑怎么相信你?”姜暖烟在姜楚柔眼前忽闪着手中的纸条道,“白纸黑字,你还要怎样抵赖?难道你还能说这上面的字不是你写的?”   姜楚柔转眸恶狠狠的望向在她面前那得意的忽闪着纸条的姜暖烟,恨不得冲上去咬她一口,就是这个贱人陷害自己!肯定是她!白纸黑字,那也是她陷害的!   她的凶狠的眸光再次看到那纸条时,不由一顿,一股狂喜从心中涌出,仿若溺水的人看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从地上猛然跃起,一把从姜暖烟手中把纸条又抢了回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笑声仿若绝望后的重生,带着丝丝的快意!   她这有些疯狂的举动,却让院中众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五小姐,不会是疯了吧?   “姜楚柔,装疯卖傻在我面前是没用的!”姜秋敏满含恨意的声音打断了姜楚柔的笑声。   “姑姑!”姜楚柔冲到姜秋敏面前,指着手中的纸条,“姑姑,你仔细看,这不是我的字迹!我是被人陷害的!姑姑!你看啊!”   果然,纸条上的字迹比姜楚柔的字迹更娟秀一些,刚才姜秋敏只顾纸条上的内容,并没有太留意字迹,只是这字迹有些熟悉,好像是六小姐姜楚悦的!   姜楚柔也发现了这一点,这并不是姜暖烟的簪花小楷,而是虞体的小楷,是姜楚悦最爱用的。   是姜楚悦在故意陷害自己?是了!这主意本就是她想的,除了她别人怎么可能知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姜楚悦!竟然是你陷害我!竟然是你!”姜楚柔看向姜楚悦的目光仿若要喷出火来。   众人不由又看向姜楚悦,她脸色苍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这纸条上的字迹是你的,主意也是你出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姜楚柔扬着手中的纸条吼道。   “我……”   “什么主意是她出的?”姜暖烟一下便逮住了姜楚柔话语中的漏洞,打断了欲要开口的姜楚悦,向姜楚柔逼问道。   姜楚柔此时也自觉自己说漏了嘴,可是话已出口,她索性便破罐子破摔道,“是姜楚悦……”   “姐姐!”姜楚悦打断姜楚柔的话道,脸色苍白的更加厉害,这个蠢货!早知道她这么没用,自己就不帮她了!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将她们一起脱下水的陷阱!她还睁着眼往里跳!   “闭嘴!姜楚柔,你说!”姜秋敏瞪了一眼姜楚悦,她倒要看看,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打岔,姜楚柔也警醒过来,自己此时的情景已是如此,若是自己再招认昨夜她原本是要陷害姜暖烟的,这可就与兰溪的人就彻底撕破脸了,怕是回去之后,二夫人与老夫人都不会放过她!   “是姜楚悦陷害我的,这明明就是她的字迹,肯定是她写了纸条,给了陈道生!”   听着姜楚柔的这句话,姜暖烟不由心中叹息一声,可惜了刚才的好时机,若是刚才姜楚柔说出她真正目的,等母亲回来怕是一下便会对姜家寒了心!不过现在也好,狗咬狗,一嘴毛!   只可惜这姜楚柔不是姜楚悦的对手,这是场一面倒的战争,不过好歹也算为雪儿出了口恶气!姜楚悦,咱们走着瞧,我是不会让你有光芒大绽的那一天!   果然,姜楚悦满含委屈的开口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陷害与我?我都答应替你保密,你竟然还拖我下水!”姜楚柔,你不要怪我,既然你这么蠢,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姜楚柔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楚悦,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自己让她保守过什么秘密?   姜秋敏向身边的琴儿使了个眼色,琴儿从姜楚柔手中拿过那纸条递给了姜楚悦。   自己的字迹!只一眼,姜楚悦不由在心中又骂了一声姜楚柔,蠢货!若真是自己要陷害她,还会用自己的字迹?   姜楚悦拿着纸条几步走到姜秋敏面前跪下,然后双手将纸条递给姜秋敏道,“姑姑,这字条上的字迹的确像是我的,可悦儿敢发誓,这不是我写的!”   “你刚才说你要替她保守什么秘密?”姜秋敏垂眸看向姜楚悦,平日里她都几乎忘记姜家还有这个六小姐的存在!不过,此时她的这份冷静、平静却让人更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姜楚悦看了一眼姜楚柔,纠结了一下,然后才下定决心看向姜秋敏道,“姑姑!昨日姐姐与我谈起陈公子,言语之中便多是爱慕之意,我好心提醒她,陈公子已是我们的姑父,切不可存有这种想法。”   看着姜楚悦的嘴巴一张一合,姜楚柔如遭雷击,她何时说过这种话,这是***裸的诬陷!愤怒、委屈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在姜楚柔体内横冲直撞,她冲到姜楚悦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摇晃着,“姜楚悦,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姐姐,我只是实话实说,又何曾陷害你一分?”既然已经决定牺牲姜楚柔,她便要将事情做得彻底,否则,日后这便是个麻烦。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五小姐拉开!”姜秋敏向远远看热闹的婆子吼道,几个粗使婆子忙上前将姜楚柔拖去了一边。   “姜楚悦,你为什么要害我?”姜楚柔挣扎不脱,可口里却依旧叫嚷着。   “堵上她的嘴,还用人教你们吗?”   看姜楚柔已经不能开口辩驳,姜楚悦更加肆无忌惮道,“姐姐说,姑姑与陈公子还未成亲,所以,她还有机会,到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还说,虽然身份她比不了姑姑,但是至少,她比姑姑更年轻!”   “姑姑,”一行清泪顺着姜楚悦的脸庞留下,她无比愧疚的看着姜秋敏,“都是悦儿没用,没有劝住姐姐,又顾惜着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才没有将这些告诉姑姑。”   “可是,我真的已经劝她了,我以为姐姐能听进去我的话,谁想到,谁想到,她不但没有听,反而还做出这种事情……”说到后面,姜楚悦已经是泣不成声!   年轻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姜秋敏,她的脸色愈发的黑青起来,怒火在她的胸口越燃越旺,很快便成了滔天之势。她大步走到姜楚柔面前,也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右手一扬,“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便招呼在姜楚柔脸上。   “贱人!”   “姜施主!姜施主!”   就在此时,紧闭的院门处突然传来了叩门声,“姜施主,大雄宝殿各位师傅与师兄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姜施主不要错过了吉时!”   “多谢小师傅,我们这就过去!”琴儿看了一眼姜秋敏,回话道。   几乎快要被气昏了的姜秋敏此时才想起,这还是慈安寺中,她还要为老夫人祈福。可是这两人竟然在这庄严的寺庙之中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更是不可饶恕!   “将姜楚柔关进那间厢房,将陈公子也带去他自己的厢房,给我看住了!”姜秋敏指着东边空着的第一间厢房道向一众婆子吩咐道。   “姑姑!姑姑!”姜楚柔趁机将自己口中堵着的帕子揪出,向姜秋敏道,“我是冤枉的啊!姑姑!我还要为老夫人祈福!”   “为老夫人祈福?就你这种人,我还怕玷污了佛祖的眼睛!将她拖进去!”   “好了,你们各自也都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即刻前往大雄宝殿!”姜秋敏看了一眼院中四散的众人忽又补充道,“将六小姐与五小姐关到一起!”   若是这件事情真与姜楚悦脱不了干系,冲刚才姜楚悦的那番话,姜楚柔都不会放过她,若是这件事情是姜楚柔栽赃陷害,那姜楚悦自然也不会放过姜楚柔!   总之,她们两个之间一定会起争执,争执之间,她便能得知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   正“啪、啪”拍门的姜楚柔见厢房门猛然被拉开,心中一喜,正要向外扑,却被婆子推得一个趔趄,紧跟着一个人影也随着跌了进来。   “姜楚悦!”在看清跌进来的人影之后,姜楚柔立即便愤怒起来,两步冲到姜楚悦面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掐住她的脖子道,“姜楚悦,你竟然敢陷害我,我掐死你!让你陷害我!”? ☆、第四十五章 暖雪失踪 ?  “姐姐,”姜楚悦拼命的向外掰着姜楚容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口中却高声道,“姐姐,事已至此,即便我不说,姑姑也是能查到的!”   被背叛、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姜楚柔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姜楚悦在说什么,只反反复复重复着“我要掐死你!”   “姐姐!这件事情若被祖母知道,你可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姜楚悦放低了声音对姜楚柔道,继而又高声,“姐姐,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那陈道生再俊俏如玉,也是我们的姑父啊!”   “什么姑父?”这姑父的字眼终于刺激到了姜楚柔,她恶狠狠的看着姜楚悦,“姜楚悦,我当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真心帮我对付姜暖烟那个小贱人,没想到你这般蛇蝎心肠,竟然趁机陷害我!”   姜楚柔的脸上带着一丝狞笑,想让自己替她背负所有的罪名,休想!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姐姐!我如此说,如此做,是为了你救你啊!”姜楚悦说着,努力眨了下眼睛,挤出了几滴泪珠,此时她倒是有些怕了处于疯狂状态的姜楚柔,“姐姐,你想啊,若是我要陷害你,会用自己的笔迹?这明明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我知道你是被陷害,被冤枉的,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你与陈公子已经被众人看见,无论是什么原因,姑姑都会怪罪于你,我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便是为了不受牵连,然后暗中为你寻找证据,好让你沉冤得雪!”   “否则,若是我们两个人都如这样一般被关起来,那谁来救我们?”姜楚悦语重心长的劝道。   “果真如此?”姜楚柔的心开始一点点动摇,掐着姜楚悦脖子的手也不由松了下来。   “我对天发誓!”姜楚悦赶紧保证道,“这件事情肯定与姜暖烟脱不了干系!”   “什么脱不了干系?就是她做的!”姜楚柔此时也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怒火顺利被姜楚悦转移,“那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若是我所料不错,一会姑姑祈福结束,便要动身回府了,此时姑姑还在气头上,回去之后,怕是会要求老夫人严惩你我,如今之际,唯有拖延回府的时间……”   厢房内的声音越来越低,姜秋敏蹙了蹙眉,看向身边的琴儿道,“你现在便赶回府上,将此事告诉母亲!记住,一字不差的告诉母亲!”   姜暖雪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姜暖烟去了她的房中,一进房门便闭上房门问道,“姐姐,这?”   “嘘!”姜暖烟将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说过会为你报仇的!本来我是想从慈安寺回去再收拾她,谁料到,有人嫌命长,自己送上门了!”   昨日夜里,她正睡得香甜,千语将她唤醒,说是有人向房中吹了迷香,她们刚从后窗溜出,便看到那人影用匕首拨开了她房门的门栓,又向陈道生房中塞了东西。所以,她便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姐姐!”姜暖雪满腹的感激,可到说出口时,却只剩了一声“谢谢!”   “我们姐妹之间何必说这些?”姜暖烟伸手将姜暖雪还缠着棉布的右手拉起道,“还疼吗?”   姜暖烟红着眼圈摇了摇头,有一个如此护短的姐姐,她怎么还会疼?   因为时间紧急,众人也来不及用早膳,随意垫了一些点心,便赶去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的姜家众姐妹也不知是因着没用早膳的缘故,还是因为出了这种事情,只觉得今日的祈福比前两日所用的时间格外长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午时,祈福结束,众人才脸色不佳的起身。   “现在是午时,你们各自用膳、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回府!”姜秋敏刚出了大雄宝殿的正殿便向众人道,这慈安寺,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当初,她便是因为***于陈道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不得不嫁给他,可是如今姜楚柔也出了这种事情?难道要自己与她共侍一夫吗?她决不允许!   “姑姑,雪儿,我们去用膳吧,我早就饿了!”姜暖烟看向姜秋霞与姜暖雪道。   “你和姑姑去吧,回来的时候将我的那份帮我带回来!”姜暖雪摇了摇自己受伤的右手,“我要先回去收拾东西!”   “也好!”姜暖烟道,“不过你不用着急收拾,一会我回去了帮你!”   因为记挂姜暖雪,姜暖烟、姜秋霞二人也没有在斋房用膳,而是将饭菜带回了忘尘院。   “花语,你去请二小姐!”姜暖烟接过花语手中的食盒吩咐道。   饭菜刚刚摆好,花语便从门外进来,“小姐,二小姐还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姜暖烟望向一旁的姜秋霞,她们绕了一圈都回来了,她怎么比她们还要回来的迟?   “或许是碰到什么人或什么事了吧!我们等等!”姜秋霞猜测道。   一听什么人,姜暖烟顿时想起那位叫凌墨的公子,看来雪儿着着急急的是要与某人告别啊!   “那咱们不要等她了,先吃吧!”姜暖烟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   午膳刚用了一半,碧儿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向两人福了一礼,“碧儿见过秋霞姑姑,大小姐!”眸光扫了一圈,“我家小姐呢?”   “雪儿没有与你在一起吗?”对碧儿的话,姜暖烟很是奇怪。   碧儿摇了摇头,“回来的路上,有个老婆婆找不到观音殿,小姐便让奴婢带她前去!”   原来如此!姜暖烟松了一口气,“那你快些用膳,完了替你们小姐收拾东西,她或许是与凌公子告别去了!”   未时将近,姜暖烟与姜秋霞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这回府的时间就要到了,姜暖雪不可能耽搁到这个时候。   “烟儿,雪儿不会出什么事吧?”姜秋霞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姜暖雪向来懂事,不可能忘记时间。   “碧儿!”姜暖烟心中也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那凌墨究竟是什么人?”   雪儿不会是被那凌墨绑架了吧?那日看他一副温和如玉的神色,莫非一切都是伪装?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与他也只不过见过两次,而且他们谈话的时候,奴婢也不在身边!”至于那凌墨,碧儿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姜暖雪提起他的时候,唇角都会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秋敏小姐!暖烟小姐!暖雪小姐!”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在厢房门口响起,“大家都准备好了,你们好了没有?”   姜秋霞与姜暖烟出了厢房,果然见众人已经站在院中。   “秋敏妹妹!”姜秋霞看向脸色依旧不大好的姜秋敏道,“雪儿还没有回来!稍等一下好吗?”   “呵!莫非有人乐不思蜀了?”四小姐冷嘲热讽的声音刚响起,便被姜秋敏呵斥道,“闭嘴!”   如今已经出了姜楚柔的事情,若是姜暖雪再出事,回府之后她定是难辞其咎。   “她是祈福结束就没有回来,还是刚刚又出去了?”   “祈福之后就没有回来!”姜暖烟答道,“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是碰到了什么事情耽搁,可是如今这个时辰还不回来,我怕出了什么事!”   姜秋敏垂眸沉思了一下,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向众人吩咐道,“你们大家将东西放回房中,去找暖烟小姐!”   “多谢秋敏妹妹!”姜秋霞向姜秋敏福了一礼道谢。   “碧儿!你随我来一下!”姜暖烟叫住正要出门寻找姜暖雪的碧儿,向她低声询问道,“你可知那凌公子住在何处?”   碧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上次小姐与他也只是偶然碰到!”   “那你将你家小姐的贴身衣物拿一件给我!”她来的时候,因为凝萃苑无人照料,她便悄悄的将云朵也带到了慈安寺,狗是可以靠着气味寻人的,云朵既然嗅觉比狗还要灵敏,想来这件事情,它也能做!   “烟儿,你说雪儿不会出什么事吧?”姜秋霞有些担心的抓住姜暖烟的手,若是姜暖雪出了什么差池,她要怎么和哥哥、嫂嫂交代啊?   “不会!”姜暖烟此时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姜秋霞还是在安慰自己,“她向来乖巧懂事,怎么会出事呢?”   “姜秋敏肯全心帮忙寻找,这倒令我没有想到!”姜秋霞放低了声音道,她以为姜秋敏会将她们扔下,自己先行返回姜府,毕竟姜府的人对她们向来都是这种态度。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姑姑,她哪里是真心帮忙?”姜暖烟唇角不由浮出一抹嘲讽,“她是打定心思要看雪儿的笑话!”   两人一同走出忘尘院,姜暖烟四下看了一眼这才低声向姜秋霞道,“她若真心关心雪儿,便会差人悄悄去寻,怎会如现在这般大张旗鼓?雪儿现在还不知遭遇了什么境况,即便一切平安,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也会被有心人说三道四!”   是啊!一个女子的声明最重要,姜秋敏如此做,便是置雪儿的名声与不顾!到时候雪儿即便找到,日后还要面对各种不堪的流言。   “姑姑,我们分头去找吧!”为今之计,只有她们先别人一步寻到姜暖雪,事情才可能有转机,可是雪儿到底去了哪里?   有姜暖雪气味的地方并不多,大雄宝殿,她的厢房,然后便是那处寒潭了。   可是这三处地方却都没有她的身影?难不成她是被人掳走的?或者是掉进了寒潭之中?看着眼前雾气氤氲的寒潭,姜暖烟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   若是人掉进去?还能活吗?姜暖烟的心不由揪的更紧了!? ☆、第四十六章 戏还是要演一演的 ?  “小姐,奴婢的脚程快,不如奴婢再去别的地方找一下!”跟着姜暖烟的千语开口道。主人的法事要七天,大概现在还没有离开慈安寺!千语心中默默祈祷着。   “那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姜暖烟点头道,她要回忘尘院看看,说不定雪儿已经在院中了!   可回到忘尘院之后,姜暖烟依旧没有见到姜暖雪的身影。   姜暖烟脚步不停的转身欲出门再找,却撞上了小跑回来的千语。   “小姐!”千语不着痕迹的向姜暖烟使了个眼色,然后扶着她向外而去。   “可是有了什么消息?”看着千语如此谨慎的动作,姜暖烟心中顿时一喜。   千语点了点头,“雪儿如今在凌墨公子所住的一叶院!只是如今还昏迷着……”   “昏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心乱如麻道,“是那凌墨……”   她早就想过雪儿可能会与凌墨在一起,可是她们对他了解甚少,只知道他叫凌墨,别的便一无所知,早知道如此,她就应该去找寺中的僧人打听!   “凌墨公子说,好像暖雪小姐被人推入了寒潭!不过小姐放心,凌墨公子已经找了大夫给暖雪小姐医治了!”千语看着姜暖烟骤然灰白的脸色忙补充道。   被人推入寒潭?被人推入寒潭?   姜暖烟的心中掀起了滔天之浪,她重生以来,便发誓要守护好家人,让她们这一世一生平安,而雪儿,她的妹妹,竟然被人推入了寒潭,若不是凌墨相救,可能此刻与她已是天人相隔!   这怎能让她不伤心?不愤怒?整个慈安寺中与她们有仇的便只有朝云姜家了,在慈安寺的这些姜家小姐中,最恨她们的便只有五小姐和六小姐!   五小姐姜楚柔没有那么多阴损的招数,看情况,此事必定是六小姐姜楚悦所为!   她动不了如今备受关注的大小姐姜楚容和二小姐姜楚晴,难道还算计不了一个小小的姜楚悦?   心中万千思绪一一闪过,猛然,姜暖烟心底浮出一抹笑意,她来慈安寺之前,因紫河车而求助于她的清水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烟儿,你可有雪儿的消息?”姜秋霞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的左侧响起。   “姑姑!”姜暖烟看着姜秋霞额头渗出的密密汗珠,挽着她的手臂,将千语刚才说的话又向姜秋霞转述了一番。   “有消息就好!”姜秋霞此时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千语!”姜暖烟反手拉紧了姜秋霞的手,看向千语疑惑道,“你是怎么找到凌公子的?”   姜秋敏让那么多人出去寻找姜暖雪,都没有寻到,千语离开她到现在也只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是千语的运气太好了吗?   “奴婢碰到了诸葛侯爷,是他帮忙找到的!”千语老实交代道,其实是她前去找的诸葛长风。   “我要去看看雪儿!”姜暖烟心中打定主意,只有弄明白雪儿现在的状况,她才好安排下一步的事宜!   从一叶院出来,姜暖烟这才算放下心来,不过回到忘尘院,她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担心的神情,四处向各位姜家小姐询问可找到暖烟的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第二天一早,姜暖烟,以及朝云姜家众人早早便起身,还未等众人出院寻找,慈安寺的主持无悔大师连同诸葛长风便一同来到院中。   “无悔抱歉,寺中僧人昨夜寻了**,依旧没有姜施主的下落!”无悔大师满脸歉意的向姜秋敏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无悔大师严重了!是我等麻烦大师了!”姜秋敏还礼道,连无悔大师都没有找到,那她找不到姜暖雪,想来姜德义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大师!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会是你给藏起来了吧?”一旁的诸葛长风满脸怀疑的看着无悔大师。这话放眼整个天凤,怕也只有诸葛长风敢如此说!   “罪过!罪过!”无悔大师双手合十,瞪了一眼诸葛长风,“侯爷说笑了!”   他话虽如此说,可是眼眸之中的警告之意却甚是严重,诸葛长风,你若是再如此,老衲就不陪你玩了!   “是我失言了!”诸葛长风受到无悔大师的威胁,立即改了语气,“那大师整个慈安寺都找过了吗?什么密室、暗道,夹壁也都寻了?”   无悔大师沉默了一下,这才若有所思道,“侯爷如此一说,老衲倒是想起,寒潭的假山处曾修了一个暗室,只是长久不用!”   “那不知大师可否带我们去看看?”姜秋霞一脸急切道。   一行人来到寒潭边,无悔大师在那泉眼涌出的假山上一阵摸索,一块砌成假山的巨石便吱呀一声移向一侧,豁然露出一个洞口。   姜暖雪果然被困在其中!   对于为何会在此地,姜暖雪的解释便是,她想打一些寒泉的水给老夫人做水袋,想从泉眼处接水,不知道怎么便跌入这个暗室之中。   对此,众人也无话可说,这是对老夫人的一片孝心,谁也无法指责什么。   既然姜暖雪已经找到,姜秋敏一息都不想在慈安寺多留,当即招呼众人下山回府,姜家的马车昨日下午已经在半山腰候着。   一行人从慈安寺回到姜府,已是黄昏时分,众人顾不得用膳,先去向老夫人请安!   行了礼之后,姜暖烟偷偷抬眸打量姜老夫人,不知为何,她觉得姜老夫人此时的心情甚好!难道她还不知道姜楚柔与陈道生的事情?不对呀,姜秋敏不是昨日便让琴儿回府了吗?   “母亲大人,今日看起来心情甚好?”果然,看出老夫人心情好的不止姜暖烟一人,姜秋敏已经开始询问了,她都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怎么一点都不愤怒?   “是啊!府上大喜,所以,老夫人自然也心情大好!”一旁服侍姜老夫人的桂枝也是满脸笑容的开口。   “什么喜事?”姜秋敏好奇的问道。   “大小姐不是领了人在城西施粥吗?也不知怎么便被回府省亲的梅贵妃看到,禀了皇上,如今,大小姐被封了倾城郡主!”桂枝解释道。   倾城群主?姜暖烟心中凛然,大小姐姜楚容竟然被封了郡主?上一世的时候,她并没有受过这种加封!因为她的重生,许多人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只是梅贵妃?若是自己没有记错,她可正是六公主南宫婉如的生母?而上一世,六公主可是被送去和亲了!如今有了倾城郡主,这个天凤第一美人,那还用得着六公主吗?   这倒当真是大喜啊!   “好了!”又闲话了片刻,姜老夫人便挥手遣散众人,“你们也劳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敏丫头、柔丫头、悦丫头,你们三人留下,我有些话还想与你们说!”   “母亲,让烟儿也留下吧!”姜秋敏忽然开口道。   “母亲!”一看姜老夫人点头,姜秋霞刚想开口请求一同留下,便见姜暖烟拼命的向她使着眼色。   “秋霞告退!”姜秋霞只好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扯着雪儿,惴惴不安的离去。   众人都被遣走,独独留下她们几人,所为何事,众人心知肚明!只是不知为何姜暖烟也被点名留下?莫非这件事情与她也有什么瓜葛?   早就脸色发白的姜楚柔“扑通”一声跪下,“柔儿做下如此混账之事,还请祖母原谅!”   “你也知道是混账之事?”对姜楚柔的认罪态度,姜老夫人还是十分满意的,“那我问你,你可知那陈道生即将迎娶你的姑姑?你怎么还敢**与他?”   “祖母!柔儿是被冤枉的啊!”姜楚柔心中牢记着姜楚悦的交代,声泪俱下道,“那晚柔儿想着明日还要为祖母祈福,早早便休息了,然后后面的事情柔儿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老夫人显然不相信姜楚柔的话,而且姜秋敏身边的琴儿讲的事情的始末也不是这样的。   “是!”姜楚柔跪直了身子道,“不然那日,忘尘院中那么大的动静,为何我会一点都没听到?”   姜老夫人的眼底狐疑之色更重,昨日她得知此事时,心中便有过这样的疑惑,外面如此喧哗,他们做了亏心事之人,怎么还会如此安稳的酣睡,等着别人抓奸当场!   “那依你看,此事是怎么回事?”虽心中有了疑惑,但是姜老夫人的声音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   “回祖母的话,那字条上的字迹虽然是悦儿妹妹的,但祖母也是知道的,悦儿妹妹与我的关系向来亲厚,又怎么可能做出陷害我的事情?我那日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冤枉了悦儿妹妹,后来一细想,这定是奸人的妒忌,一石二鸟,想陷害我与悦儿妹妹!”   “柔儿思来想去,慈安寺的时候,只与烟儿妹妹起了口角,那日在观音殿前,她还说希望我能尽早去服侍菩萨,那意思岂不是咒我去死?”   姜楚柔眼圈红肿,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姜老夫人,“可柔儿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烟儿妹妹,唯有那日陈公子来下聘之日,柔儿要送给姑姑的同心玉佩无意摔碎了,所以才借了烟儿妹妹的玉如意!”   姜楚柔说到这里转身看向姜暖烟,“烟儿妹妹,不是我不还你,而是那柄玉如意的确价值不菲,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最近这些日子,我已经在攒钱了!求求你,不要害我!我真的不是不还!”   啧啧啧!姜暖烟心中咂着舌,这姜楚悦当真是好本事!竟然哄着姜楚容将她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又将自己拖下水!   如今姜楚柔的这番言辞,很明显是姜楚悦暗中提点,不然,以姜楚柔的脑子,怎能想出这么合理的解释?   只是纵使姜楚悦再聪明,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此时,朝云姜家是不会与兰溪姜家撕破脸的!暗地里怎么着不说,但表面上必须是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不然,他们还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的问自己的父亲要银子?   不过眼前,看着姜老夫人望向她却来越凝重的目光,姜暖烟知道,有时候,这个戏还是要演一演的!? ☆、第四十七章 送去做填房 ?  想到这里,姜暖烟忽然跪了下去,冲老夫人磕头道,“祖母,烟儿实在不明白柔儿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姜暖烟看了一眼姜楚柔,又转眸看向老夫人,一脸的真诚道,“在兰溪,夫子教导,礼尚往来,我赠与柔儿姐姐的玉如意,在柔儿姐姐看来价值不菲,在烟儿看来,却万分不及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   “我所要的回礼,也只不过是柔儿姐姐的一份友情,哪怕她还来的是她亲手缝制的一方锦帕、一个香囊,烟儿也觉得价值比那玉如意更是贵上十倍、百倍!”   “至于慈安寺的事情,也是烟儿疏忽了,那日烟儿出门,正巧碰到诸葛侯爷与陈公子。陈公子离去之后,诸葛侯爷还说有人对陈公子生了爱慕之心,还让烟儿看忘尘院门口躲藏着的那抹玫红色的裙裾,烟儿记得清楚,那日,只有柔儿姐姐穿了玫红色的锦裙!”   说到这里,姜暖烟满怀歉意的看向一旁垂头立着的姜秋敏,“若是那日烟儿将此事告诉姑姑,或许就避免了柔儿姐姐一错再错,可是,那时烟儿真的以为那只是诸葛侯爷的一句玩笑之语,并没有放在心上!”   “悦儿姐姐昨日也说柔儿姐姐言谈之间对陈公子诸多爱慕,我想悦儿姐姐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她肯定也会提前告诉秋敏姑姑的!”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将姜楚悦拉下马,想隔岸观火,没门!   昨日姜楚悦所说的那些话,那么多的丫环婆子可都是听到的,可由不得她抵赖!   一旁跪着的姜楚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次想要开口打断姜暖烟的话,却被姜老夫人无意瞥来的凌厉眼神,给吓了回去。只能在心中暗暗将姜暖烟凌迟一百遍。   而一直努力做个隐形人的姜楚悦,到此时才跪下道,“祖母!是悦儿没用,没有劝住柔儿姐姐!悦儿甘愿受罚!”   姜楚悦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以头抵地,再不发一言!可她这一句话,却已经证实了姜暖烟所言,也坐实了姜楚柔的罪名!   姜楚柔又怒又惊,到此时她才醒悟过来,原来慈安寺时,姜楚悦与她说的那一番话完全是哄着她玩!她说自己言谈之间对陈道生满是爱慕之意,这不就是她在**陈道生的意思吗?又怎么会再为自己找证据证明自己呀?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该死!自己竟然被这贱人给骗了!   姜暖烟瞥了一眼以头触地的姜楚悦,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帮姜楚柔!当真是不立危墙之下!假以时日,这姜楚悦便是第二个姜楚柔啊!只是,就凭她设计将雪儿推入寒潭,她也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姜老夫人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心中却已将这几人所说的话兜兜转转了一圈,再看向姜暖烟与姜楚悦的目光不由含了几分深意。只是这姜暖烟什么时候和诸葛长风搅合到一起了?   “烟丫头,你与长风很熟?”姜老夫人没头没脑骤然开口道。   姜暖烟将要脱口而出的不熟二字又给牢牢拽住,满是疑惑的看向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所说的长风是谁?”   看来是不相熟的!姜老夫人的心这才略略放下,一般人称呼诸葛长风为诸葛侯爷,或者小侯爷,很少有人提及他的名讳,所以,姜暖烟如今的这副表情,姜老夫人反而认为是理所应当!   姜暖烟偷偷瞄了一眼姜老夫人,当真是老奸巨猾,自己差一点就给暴露了!   房间内骤然又没了声息,只有几人或浅或深的呼吸声,一片静谧之中,那香炉中点燃的檀香更是飘飘绕绕的直往人鼻子里钻。   “柔丫头!”姜老夫人语气沉重的开口道,“你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来人!将她拉出去,即刻送到平县王家,让他们立即完婚!”   其实,这个结果在姜老夫人得知此事时便定下来了!姜府子孙众多,可女儿她只有一个,她又怎么可能会亏待了姜秋敏,让她心里不痛快?   只是听到此话的姜楚柔脸色顿时灰白起来,一股冷意从心底瞬间蹿上四肢百骸!她原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便是让她嫁与陈道生,这莫名冒出来的王家又是怎么回事?   “祖母!我不去平县,什么王家,我是被冤枉的……”   “够了!”姜老夫人怒道,“你当真是当我老糊涂了吗?谁是谁非也看不出来?桂枝!”   桂枝将姜楚柔求饶的话用锦帕硬生生的塞在喉间,又在她耳边轻声的解释道,“五小姐,虽说去王家做的是填房,但那王家有二十亩良田,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绝不会亏待小姐的!”   填房?填房?这填房二字仿若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姜楚柔终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看着姜楚柔被拖了出去,姜老夫人才看向姜楚悦道,“悦丫头,你去城北的庄子上待上两个月,自己反省吧!”   “是!多谢老夫人教导!”姜楚悦一句旁的话也没有,又向老夫人磕了三个头,这才跟在杏枝身后退了出去!   “烟丫头!”姜老夫人很是和蔼的唤道,又冲姜暖烟招招手,示意她来自己的身边,然后握住她的手,轻拍了两下,“让你受委屈了!”   “祖母,烟儿不委屈!”姜暖烟带着浓浓的鼻音,好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却恶心的要命,回去以后手一定要用洗上一百遍!   “放心!有祖母在,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去!”姜老夫人心中不知做何感想,脸上却是一副慈祥无比的神情。   姜暖烟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忙跪下向姜老夫人叩头道,“多谢祖母疼爱!”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看姜暖烟离去,姜老夫人才满脸慈爱的,连眼角都是心疼的看向姜秋敏道,“敏儿,这个结果你可满意?母亲早说过了是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多谢母亲!”姜秋敏的唇角浮出一抹笑意。   凝萃苑的门口。一颗心高高悬起的的姜秋霞、姜暖雪直到看到姜暖烟的身影出现在碎石小路上,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姑姑!雪儿,没事了!”姜暖烟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向在门口等着自己的两人。   第二日一大早,姜暖烟刚刚起身,花语便脸色不佳的走了进来道,“小姐!小姐!倾城郡主来了!”   倾城郡主?姜暖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花语说的倾城郡主是姜家的大小姐姜楚容。   她来做什么?耀武扬威?还是来为姜楚柔、姜楚悦鸣不平?以她往日自私的性子,倒不像啊!   “请她进来吧!”   花语还未出房门,姜楚容已经盛气凌人的进了姜暖烟的房间。   “暖烟见过倾城郡主,郡主万福金安!”敌不动,我不动,在没有摸清敌人真实目的之前,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哼!   “你倒是识时务!”姜楚容鼻孔朝天道,“本郡主知道你受了委屈,特意来看看你!”   姜暖烟差点嗤笑出声,这姜楚容找的借口还能再蹩脚一点吗?来看她?哼!真是笑死人了!   她垂眸遮掩住自己眼角的嘲讽道,“多谢郡主挂心!”   眼角的余光瞥见姜楚容那四处乱转的目光,姜暖烟瞬间心中了然,原来这才是她来此的目的啊!   “郡主受封,暖烟还未送上贺礼,还请郡主不用见怪!”   被猜到心事的姜楚容果然心情倍爽,“往日里倒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个明白人!”   姜暖烟浅笑着从梳妆匣中取出两张银票递给姜楚容道,“以后还要倾城郡主多多照应,只是暖烟刚从慈安寺回来,没有准备,所以,只好用这银票权当贺礼,还望郡主多多体谅!”   姜楚容的目光瞥向那银票上一千两的字样,愣了一下,瞬间心中便涌上一阵狂喜,难怪母亲千叮万嘱不让得罪兰溪的人,她们果然出手大方!   “烟儿妹妹说笑了!”姜楚容喜笑颜开的接过银票,对姜暖烟一下便亲近了许多,“以往,姐姐也是听了姜楚柔那贱人的挑拨,还有二小姐的话,所以才对你有所误会,你不要往心里去!”   “郡主客气了!你一向对我甚好!”姜暖烟脸上的笑容不变,真是没想到,这姜楚容除了万分重视自己的美貌之外,竟然还贪财,不过这些缺点,自然是越多越好!   “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姜楚容笑容满面、甚是亲密的将姜暖烟按在圆凳上,“不必送了!”   或许是从姜暖烟这里拿走的银两巨多的缘故,一连数日,到处耀武扬威的倾城郡主姜楚容却没有来凝萃苑找过姜暖烟几人的麻烦。   而姜暖雪的身子,经过萧篱落半个多月以来细心的调理也终于日渐康复起来。   至于姜秋敏与陈道生的婚事,因为姜楚柔之事,硬是从九月给挪到了七月十八!   或许是黄道吉日选得好,姜秋敏与陈道生大婚这一日倒是没有起什么风波。又等了三日,姜秋敏回门之后,姜老夫人便开始准备前往丰州祭祖之事。   这正是她提前过寿辰的原因,寿辰已经过了,她怎么着也要圆了自己的话,回乡祭祖一趟,否则岂不是惹他人嘲笑?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只是这一来一往大概需要三五月时间,姜秋敏已然出嫁,而姜暖烟几人名义上却是从族谱上划去的,自然不能陪姜老夫人回乡祭祖。   所以,姜老夫人便带了大夫人、二小姐,三小姐以及几位少爷前往丰州!而朝云姜府一应事务便托给了二夫人孔幽兰。   姜老夫人一走,向来喧闹的姜府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日一大早,姜暖烟刚用了早膳,花语便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清水来寻小姐了!”   “快请她进来!”   这些日子,一直不见清水来找她,她还以为姜楚容被封为倾城郡主之后,放弃了紫河车的事情,看来还是没有!   “暖烟小姐救命啊!”清水一进门便跪在了姜暖烟面前。? ☆、第四十八章 暗中筹谋 ?  姜暖烟伸手将她扶起,“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倾城郡主今夜便要请大夫检查我们是否已经破了身子,然后每个人只再给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有孕,便立即打死!”清水心有余悸的将姜楚容的话学给姜暖烟。   这姜楚容被封为倾城郡主之后,脾性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加暴戾起来。   “暖烟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清水抓着姜暖烟的衣袖,仿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要帮你,自然不会不管!她们两个如今的情形如何?”上次的时候,清水说姜楚容选了连她在内的三个人,做为准备紫河车的对象!   “其中一个已经怀孕,正是因为如此,倾城郡主才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于是暗中又买了四个丫头,如今算我在内,已有七人!”   丧心病狂!   除了这四个字,姜暖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姜楚容,让怀孕三四个月的女子故意流产,一个不好,便是一尸两命!这无疑是置她们的性命于不顾!   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竟然残忍至此!   “清水,她们之中若是有与你一般不愿为郡主做此事的,我也愿意帮忙!只是这人必须十分可靠,否则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今日午时,趁郡主午休之际,你悄悄来新月池一趟,其余我会安排妥当!”   清水离去之后,姜暖烟便让千语偷偷去请萧篱落去一趟新月池。如今这情形,她行事必须要万分小心,不能露了痕迹,否则以姜楚容的性子必然容不下她,所以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在凝萃苑碰面的好。   新月池旁,姜暖烟将紫河车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萧篱落震惊不已,沉默了半晌,望向姜暖烟,“那烟儿,你打算如何?”   姜暖烟一弯腰附在萧篱落的耳边低语了半晌,才看向他问道,“如此可好?”   萧篱落又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那你万事小心,我别的也帮不上你,但是再进宫的时候,倒是可以向梅贵妃讲一讲这紫河车的事情,想来她一定很有兴趣!”   姜暖烟顿时心中大喜,若是此事落到梅贵妃手中,那便是姜楚容、姜家的一个把柄落在了梅贵妃手中,有朝一日,就冲这个把柄,姜老夫人纵使是大长公主,也不能拒绝让姜楚容去和亲!   “如此便有劳你了!”   萧篱落望着姜暖烟,唇角含着轻笑,却什么话也没说。他头顶的***花已经没有以往嚣张的艳色,只剩下沉寂的暗紫色,就连那叶柄也变成了沉默的暗棕色。   一阵清风之后,树上的***花纷纷飘落,落在萧篱落的肩头、腿上,他沉寂的坐在那里,就如那飘落的***花一般。   眼前的情景,让许多往事又浮上姜暖烟的心头,她的心不由又酸涩起来,那酸涩之意仿若是烧沸的水,一旦烧开,便止不住翻滚。   “篱落!”姜暖烟半跪下,平视着萧篱落的眼眸,他的眸子黝黑无比,却仿若笼罩着一层薄雾,将一切都阻隔在外,“你这样帮我,值吗?”   上一世为了救我,你便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一世,你又进了宫,将自己置身与更加危险的境地,这一切,都值得吗?   “烟儿!”萧篱落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姜暖烟的青丝,顺着她盘绕的发髻,轻抚着,他的心渐渐的软了起来,渐渐的甜了起来。   他忍住自己就要脱口而出的表白,尽量放缓了语气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萧篱落,所以,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救命恩人?姜暖烟越发的盯紧了萧篱落的眼眸,想从中看出一丝别的情绪。可是萧篱落却斜了视线,望向了飘着荷叶的新月池,“这时节,想来莲子也快要熟了,我记得你最爱吃莲子!”   “是啊!”姜暖烟也转开了自己的视线,望向那莲叶田田的池塘,“你还要为我剥吗?”   她最爱吃莲子,喜欢莲子的清香,可是又最怕苦,那莲心的苦涩让她恨不得吐掉自己的舌头。   以前在兰溪的时候,哥哥和表哥总爱拿这个捉弄她,唯有萧篱落,永远都是默默的坐在一旁,静静的为她剥好一大捧的莲子,而且每一颗都会为剔除苦涩的莲心。   “自然!”萧篱落的声音满是**溺,“如今明哲与陌尘都不在你身边,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与你!”   “好啊!那我就等着!”姜暖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为了避免他人怀疑,我先回去了!那清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萧篱落看着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视线,心中五味杂陈,烟儿,你是在试探我吗?你是不是看出了,还是感到了什么?   烟儿,你可曾知道,从你救我的那天起,你便是我这一生中最想守护的,也是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萧篱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眼眸之中所有的情绪统统隐藏,只是闭着眼睛,微仰着头。   ***树上的***花飘落到他的脸上,仿若女子轻柔的手在安抚他!   在无人留意的北墙之上,一个月白色人影默默伫立,不知道他是从何时便立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是最终,他宽袖一展,整个人影便彻底的消失在院墙之上。   走回凝萃苑,姜暖烟还想着***树下坐着的萧篱落。   对萧篱落,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是看到萧篱落如此不遣余力的帮助自己,总替他觉得有些不值!只是想起上一世萧篱落对自己的情意之时,还有个人影也在脑海中浅浅出现!   怎么会想起那个混蛋?姜暖烟对这个突然闯进自己脑中的人恼怒不已。   “小姐,您回来了!”花语迎上姜暖烟,在她耳边低语道,“秋管家到了!刚才差人送来消息,如今住在悦来客栈!”   秋爷爷到了!姜暖烟顿时欢喜起来,她一定要说服秋爷爷,让他在朝云城中开一间锦瑟坊,这样,她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了!   “快!准备马车,我要去见他!”姜暖烟当即吩咐道,话一出口立即又改口道,“不用了,我还是悄悄溜出去的好!千语呢?”   自慈安寺千语展示了自己的身手之后,如今她变成了帮助姜暖烟翻墙越户的重要工具,但凡她想偷偷出门,便让千语将她从姜府的院墙处搬运出去!   悦来客栈!   “秋爷爷,您来了!烟儿想死你了!”姜暖烟一头便扎进秋管家的怀中,小的时候,父母生意忙,除了姑姑,便一直是秋管家照看着她。   “小小姐!”声音有些梗塞的秋管家,被姜暖烟的热情弄得一时手足无措,一行浑浊的泪从混黄的眼睛溢出,顺着脸上纵横的皱纹四处流淌。   好半天,姜暖烟才从秋管家怀中抬起头来,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道,“烟儿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秋爷爷了,所以很是想你!”   是啊!她真的很想他,上一世时,他那么大年纪,还被关进大狱,吃不好、穿不好不说,还受了鞭笞之刑,受刑的当天,秋管家便死在了姜暖烟面前。   就在她的面前,只隔着一层栅栏,她还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怨恨,就有两个狱卒,拽着秋管家的脚将他拖了出去,不知丢去了哪里。   “大半年不见,小小姐都成大姑娘了!”秋管家虽然心中将姜暖烟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孙女一般疼爱,但却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身份。   “秋爷爷,烟儿这次请你来朝云,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姜暖烟说到这里,向千语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门外守着,然后才将这大半年在姜府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小小姐!”秋管家的手有些颤抖,“你跟我回兰溪吧!我去向小姐和姑爷说,不要再留在这种吃人的地方!”   “秋爷爷!”姜暖烟心底生出一种暖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她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行动,如今,终于有人成为她的盟军了。   她之所以选择秋管家告诉他事情的始末,那是因秋管家对姜府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所忠于的只是秋挽禾,只是姜暖烟。   而他的父亲、母亲、姑姑对姜府却有太多的感情,就像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般,唯有刀子真真的捅过来,他们才会相信这一切,才会对朝云姜府寒心。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也好似挥洒完了自己的光与热,蔫蔫的坠下西山。黑蓝天幕,月华如水,倾泻而下,落在朝云城中的殿宇房屋、街道院落之中。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我们回吧!”姜暖烟终于拉开房门,对一直等在门外的千语道。   两人出了悦来客栈,顺着那青转铺成的街道,刚刚转了个弯,一股若有若无的笛音便飘到了姜暖烟的耳中,她脚步一顿,瞬间改变了方向,追随着夜色中隐隐浮着的笛音而去。   看着姜暖烟所去的方向,千语愣了一下,随即很快跟上。   顺着笛音,来到一堵青色的高墙之下,姜暖烟指了指墙顶,示意千语带她上去。   千语稍一错愕,便揽着姜暖雪,将她带上那青色的两丈多高的高墙。   墙内一袭白色印入眼帘,那白色仿若是将今夜的月色捣碎了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黄。   吹笛之人背对着姜暖烟,但他的笛音好似牵引着月色,映得他整个人身上隐隐有光华流动,只一个背影,便让人不由得想象他的风姿绝代。? ☆、第四十九章 情意暗生根 ?  不知过了多久,那悠扬的笛声才渐渐低沉下去,只剩一缕笛音若有若无,欲断不断的在空中漂浮,仿若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   唉!   姜暖烟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此深情,让她这个两世为人之人都不由不赞叹!   这一声叹息姜暖烟是有感而发,不过却也惊动了那个吹笛人,他猛然转过身来,看着高墙上坐着的女子,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会是她?   那一双凤眸,仿若秋水寒星,光华波动,又怎么能不是她?   诸葛长风!   看清那吹笛之人,姜暖烟猛然一惊,若不是千语一把将她扶住,此时的她怕是早已摔下墙头。   “快走!”   姜暖烟拽进了千语的衣袖,心中却已是混乱一片,她不知道自己一见到诸葛长风,为什么第一个选择便是逃,可是脑海中,此刻,偏偏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姜暖烟!”   看着那个眼眸之中一片慌乱的女子,诸葛长风不由开口道,今日在姜府,他见到她那么深情的望着轮椅上的萧篱落。   那一刻,嫉妒啃噬着他的心,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若是他也坐在轮椅上,是否就可以获得她那般深情的关注。   再想想她每一次遇见自己的张牙舞爪,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分退缩,或许,自己应该远远的看着她。   他心中刚刚生出这种想法,她便突然出现在他的墙头,这算什么?是来招惹他吗?   她为何如此嚣张,自己一边深情的注视着别人,一边还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不许他退缩!   这,一切是天意吗?   “快走呀!”   姜暖烟又催促了一次身边的千语,诸葛长风的声音今日低沉至极,仿若贴着耳朵的低语,搅的姜暖烟本已经慌乱的心更加混乱起来。   主子,对不起!千语看了一眼院中月白色的身影,是你让我听从小姐的吩咐的!所以,这可不能怪我!   千语一伸手,揽住姜暖烟,身形一动便从那高墙上跃下,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如银的月色中。   诸葛长风愣了下,何时千语也变得如此胆大?他宽袖一展,也跃上墙头,可那小女子却已经不知所踪?   姜暖烟!姜暖烟!   诸葛长风的唇边不时的翻滚着这个名字,可身影却仿若被牢牢的钉在墙头之上,没有移动分毫。   时间轻快的仿若那夜的风,瞬间便已是桂花飘香,石榴红脸的八月中秋。   早上一大早,姜秋霞便来了姜暖烟房中,“烟儿,今日是中秋,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桂花糕,旁的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她们去做?”   “中秋了?”姜暖烟有些恍然,安稳的日子总是一闪而逝,“也不知道今日父亲、母亲是否回来?”   “你放心好了,就算今日哥哥回不来,嫂嫂必定也是要回来的!”姜秋霞笑着安慰姜暖烟道,中秋团圆之日,秋挽禾无论如何一定会赶回来的,每年都是如此!   “姑姑,可有桂花蜜酒?”姜暖烟眼睛一亮问道,“若是再有南湖的螃蟹,配上桂花蜜酒,然后再来一点北雅的脆枣,辰溪的石榴,唔——”   姜暖烟半闭着眼眸,轻摇着头,一副沉浸在美味中不能自拔的模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看向姜秋霞道,“若是这样,啧啧啧,这个中秋也就圆满了!”   “你呀!”姜秋霞浅笑着伸手点了一个姜暖烟的额头,“为了你这个圆满的中秋,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可这里虽是朝云,但仓促之间,这些东西却也未必能寻得到,你先别高兴的太早!”   姜秋霞刚起身,便见花语神色不快的从外面进来,冲姜秋霞点了下头,转向姜暖烟道,“小姐!倾城郡主派清影来见小姐,不是又来要银子的吧?”   “让她进来不就知道了!”这姜楚容还真是贪得无厌,自上次给了她两千两之后,到如今也只不过一个月的工夫,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烟儿,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若……”姜秋霞的话再看到清影的身影之后便停了下来。   “奴婢见过秋霞姑姑,见过暖烟小姐!”清影向两人福了一礼,这才道,“今日是中秋佳节,倾城郡主请秋霞姑姑、暖烟小姐、暖雪小姐今晚一同在碧波池赏月!”   赏月?姜楚容什么时候也会做这种风雅之事了?虽心中好笑,姜暖烟还是道,“多谢郡主挂心!晚上我们就过去!”   见姜暖烟同意,清影又道,“郡主听闻兰溪的桂花糕十分有名,而凝萃苑的厨子又是来自兰溪,不知可否麻烦暖烟小姐前去赏月的时候带一些桂花糕?”   虽是请求,可说完这些,清影并没有待姜暖烟回答,冲她稍微弯了下身子,便扭身而去。   桂花糕?姜楚容怎么会想起来要吃桂花糕?   “千语!”姜暖烟冲一旁的千语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看千语点头,这才又向花语吩咐道,“去让厨房的桂花糕多准备一些,晚上我们过去的时候带过去!还有,将云朵送去给萧公子!”   今日是中秋,萧篱落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不能邀请他一起过中秋,那便让云朵去陪陪他吧!   一卷记录天凤奇闻趣事的杂书,姜暖烟刚翻看了一半,姜秋霞便唇角含笑的走了进来,“烟儿,你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对姜秋霞的这话表示不解。   “你今早刚说想吃南湖的螃蟹、北雅的脆枣、辰溪的石榴,适才长公主府便差人送了一些到府上,还特意吩咐要给咱们一份,哦,对了,还有一坛上好的桂花蜜酒!”   “长公主府送来的?”姜暖烟呆了一下,她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她这边刚说想吃,那边就有人送到姜府。   莫非是他?那夜月光下吹笛的身影不由在姜暖烟脑海中浮现,去去去!姜暖烟刚忙挥手,将那风华绝代的身影赶走!   姜老夫人毕竟是大长公主,虽她不在府中,但中秋时节,宫中照样有赏赐送来,大概长公主送来的这些,也是每年的惯例吧!   至于为什么恰好都是她想吃的,那只能说是凑巧了!凑巧了!姜暖烟很快便为此事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姜暖烟纠结又转而释然的表情,刚进门的千语不由暗叹一声,主人,你这一番心意,怕是小姐不知道啊!   青蓝天幕,皓月侧悬,夜色如水!   姜暖烟与姜秋霞三人一同出了凝萃苑,前往碧波亭,倾城郡主相邀,她们若是不去,那可真是藐视皇家!   “花语,你将这碟桂花糕送给萧公子!”经过萧篱落所住的竹轩时,姜暖烟向花语吩咐道。   “可是这?”花语盯着托盘上的两碟桂花糕,若是送给萧公子一碟,送给倾城郡主的会不会少了些?毕竟,前去赏月的可不止倾城郡主一人。   “去吧!”姜暖烟以目光示意竹轩的大门,姜楚容又怎么可以与篱落相提并论,她少吃一口又有什么关系?她让她带桂花糕,她便给她带去,已是不错了!   “你送完之后,便去碧波亭寻我们!”看着花语的背影,姜暖烟又补充道。   碧波亭中笑语盈盈的众人在看到姜暖烟几人之后,瞬间便沉默了下来。   大小姐,如今的倾城郡主端坐在主位上,一侧坐着七小姐姜楚梅,一侧坐着一个穿着粉红色宽裙的妇人,看身形,怕是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姜暖烟不理会众人各色打量的目光,先上前向姜楚容福了礼,这才将桂花糕呈上,“这便是兰溪的桂花糕,不知郡主可还喜欢?”   “自然喜欢,看着就好吃!”   说话的间隙,清影已经从姜暖烟手中将桂花糕接过,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秋霞姑姑,暖雪妹妹,你们坐吧!”姜楚容唇角含笑的招呼着两人,然后又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大少爷的妾室云燕,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姜楚容今日里怎么这般客气?姜暖烟的眸子在亭中众人身上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不妥之处。只是这云燕,他们初到姜府之时,大夫人便以照顾她的身孕为借口,才没有出来迎接他们!   今日,她虽是第一次见到云燕,但是这名字可是在进府的第一日便知晓了。   “云燕见过秋霞小姐,暖烟小姐、暖雪小姐!”云燕因着身孕的缘故,并没有起身,只是含笑向几人点头问好。   介绍完云燕,姜楚容言归正传,“今日除了请烟儿妹妹来赏月之外,也想趁此机会让你与梅儿握手言和!”   姜暖烟初到姜府之时,姜楚梅就出言挑衅,后来又被姜暖烟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虽然几次挑衅姜楚梅都没讨到便宜,但毕竟也是姜楚梅惹事在先。   只是此时,握手言和四个字从姜楚容口中说出,却让姜暖烟觉得好笑。姜楚容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依她的性子,巴不得府上的小姐们天天打闹一场让她看热闹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虽心中这样想着,姜暖烟还是浅笑开口道,“既然郡主的意思是握手言和,那便握手言和!”   “郡主!萧公子!”一旁的姜楚容正要开口说话,清影忽然看向碧波亭外出声道。   转眸看向跟随花语而来的萧篱落,姜暖烟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会来?   “月华下,倾城郡主仿若月中仙子,萧某不知是否有幸与月中仙子共同赏月?”萧篱落在碧波亭外缓缓开口道。   本要赶人的姜楚容不由话语一顿,瞬间脸上浮出一丝得意,这萧篱落对人一向是爱理不理,谁的面子也不给,今日竟然会主动夸奖自己,看来就算是他,也抵不过自己美貌的诱人!   “萧公子,请!”姜楚容轻快的声音中都带着两分得意。   花语跟在萧篱落身后悄悄来到姜暖烟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姜暖烟面色不由一紧,强忍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石桌上的那碟桂花糕。? ☆、第五十章 一双绣花鞋 ?  “素来听闻烟儿妹妹待下人和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姜楚容的目光在与姜暖烟窃窃私语的花语身上流转一圈道,语气十分不屑道。   花语与萧篱落一同前来,以姜楚容的脑子自然不会多想,但难免这亭中有心思细密之人,姜暖烟正想着如何掩饰,这姜楚容倒是给了她合适的台阶!   “花语!”姜暖烟向花语使了个眼色。   花语点头上前一步,冲姜楚容福了一礼道,“郡主,前几日,我家小姐在锦瑟坊为郡主定制了一支发钗做中秋的礼物。只是这几日锦瑟坊的生意极好,到现在还没送来,小姐便差我去锦瑟坊询问!”   锦瑟坊,发钗,一听到这些词汇,一种异样的光芒在姜楚容眼眸之中盛开,这姜暖烟果然识趣,一会她这小命还是留下得好!   “那就多谢烟儿妹妹了!”姜楚容欲言又止的看向姜暖烟,“锦瑟坊……”   “郡主放心!锦瑟坊的人说了,一会便将发钗给郡主送来!”姜暖烟接口道,自己精心准备的好东西,自然是越早送给她越好!   姜楚容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然后看向一旁的姜楚梅道,“梅儿,你不是也有礼物要送给烟儿妹妹吗?”   “这是我亲手做的一双绣鞋,还望妹妹不要嫌弃!”姜楚梅一听自己被点名,立即将放在身后的一双红缎面绣着鱼戏莲叶图案的绣花鞋捧了出来。   姜暖烟接过绣鞋,打量了半天,这才看向姜楚梅道,“这上面的针脚大小一致,连用力都不差分毫,姐姐可当真是好绣工!”   如此绣工,怕是府上绣娘做的吧?这礼物可当真是有诚意啊!   “萧公子,你看这碧波池中的圆月是否比天上的更亮一些?”姜楚梅望向碧波池水中的圆月向萧篱落询问道。   见萧篱落的目光转向碧波池,姜楚梅指着姜暖烟手中拿着的绣鞋道,“萧公子在观赏池中的圆月,不如烟儿妹妹现在试试这绣鞋,看穿上是否合适?”   看着姜楚梅眉宇之间透着的那股急迫,姜暖烟便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果然,姜楚梅又道,“萧公子是行事光明磊落之人,烟儿妹妹莫非信不过萧公子?若非如此,亭中都是女眷,妹妹又怕什么?或者是不想听从郡主的吩咐与我言归于好?”   姜暖烟垂眸不语,心中却更是肯定这绣鞋一定有古怪!忽又想起前几日姜楚梅院中的小丫头告诉花语的一个消息,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烟儿,你不愿与梅儿重归于好?”姜楚容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悦!   “怎会?”姜暖烟轻笑着抬头,“既然梅儿姐姐让试,那我就试试好了!”   说话间,姜暖烟将自己脚上穿的一双粉缎面绣着***花的绣鞋脱下,将脚伸进那双鱼戏莲叶的绣鞋。   “样子确实不错!”姜暖烟穿上绣鞋走了两步,有些惋惜的看向姜楚梅道,“只是有些大了!”说着,她的眸光落向姜楚梅的脚,“大概梅儿姐姐给自己做绣鞋做习惯了,这绣鞋我怎么看着与姐姐的脚差不多大小?”   从姜暖烟的脚伸进绣鞋开始,姜楚梅便睁大了眼睛盯着,一直到她走了两步又脱下绣鞋,她的一双眼睛,连眨也没敢眨一下,怎么会这样?   对姜楚梅惊诧的表情,姜暖烟佯作不知,只看向姜楚容道,“郡主,我看梅儿姐姐的神情,好似也十分喜欢这绣鞋,反正我穿着也不合适,不如让梅儿姐姐试试!”   姜楚容瞪了一眼姜楚梅,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既然烟儿妹妹不合适,梅儿,那你就自己留着吧!”   见姜楚梅将那绣鞋放在一旁,姜暖烟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讥讽,毫不客气的将她刚才的话原话奉回道,“梅儿姐姐,你怎么不试试?是信不过萧公子的为人呢?还是不将郡主的话放在心上?”   “看妹妹说的,我试就是了!”姜楚梅心中千般不愿,可也不能再开口拒绝,得罪萧篱落还不打紧,得罪了姜楚容,她这日子可就彻底的乌云罩顶了!   听姜楚梅如此说,她的贴身婢女红秀忙蹲下身子,将姜楚梅的脚抬得放到自己的腿上,替她脱去原本穿着的绿缎面的绣鞋,将手中这红缎面鱼戏莲叶的绣鞋给她套在脚上。   脚刚一塞进去,便听姜楚梅一声痛呼,“哎哟!”被红秀抱着的腿猛的一收,当即便将红秀带倒在地。   姜楚梅丝毫顾不上自己形象的将脚抱起,一边***着,一边揉着脚,痛死了!痛死了!   “梅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姜暖烟故作惊诧的出声询问,“莫非你做绣鞋的时候将针留在里面了?”   “哎哟!”姜楚梅的脚已经肿的像个馒头,那还顾得理会姜暖烟问了什么。   姜暖烟见她不答,便转眸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红秀斥道,“还不快将绣鞋里的针拿出来,难不成还等着再扎你们小姐一下?”   这丫头刚才递给她绣鞋时,便只捏着绣鞋的鞋跟处,怕是知道这鞋里暗藏玄机!   红秀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姜暖烟,姜暖烟面不改色的怒瞪着她,她又眼巴巴的望了一圈亭中的众人,每个人都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无奈,红秀一咬牙,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绣鞋之中,“哎哟!”随着她的这一声痛呼,一只个头硕大的马蜂从绣花鞋中嗡嗡嗡的哼着飞了出来!   “天呢!”   姜暖烟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梅儿姐姐,这绣鞋怎么藏了一只马蜂?郡主,你刚才看到了吗?那马蜂好大的个头!”   “姜暖烟,是不是你放进去的?”口中还嘶嘶吸着凉气的姜楚梅瞪向姜暖烟,决定恶人先告状。只是为什么姜暖烟穿的时候那马蜂不蛰她?害的她还以为那马蜂已经飞走了。   “是!当然是我放的!我知道今夜郡主会让你我握手言好,知道你会送一双绣鞋给我,还知道这绣鞋我穿着不合适,所以便事先抓了一只马蜂,然后放进你送我的绣鞋中!”姜暖烟毫不客气的承认道。   这席话一下便将姜楚梅给堵死,姜暖烟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会知道这些?她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姜楚梅张嘴结舌,实在不知再说什么。   姜暖烟也沉默着,只是微仰着头,瞪着姜楚梅,一副你要怎么样,我便奉陪到底的模样!   是!她是不知道姜楚梅的这番安排,但是前几日,她院中的小丫头却告诉花语,姜楚梅正在四处让人捉马蜂。   她不知道姜楚梅捉马蜂的用意何在,但刚才从凝萃苑出来之前,她便事先在几人身上都撒了一些驱蜂的药粉,有备无患!所以,刚才她猜测到绣鞋中有马蜂,却依旧毫无顾忌的试了绣鞋。   “我看定是你身边的婢女没有好好保管绣鞋,才让马蜂有机可趁钻了进去!”一旁的姜楚容打破沉默,为两人结案道。   “是!是奴婢不查,还请郡主赎罪!请小姐赎罪!”红秀在看到姜楚容那凶狠的目光时,乖巧的俯首认罪,背下黑锅!   “来人啊!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姜楚容毫不客气的发落。   “小姐!小姐!”红秀哀哀的向姜楚梅求情,可姜楚容都发话了,姜楚梅怎么敢开口求情,只能对红秀的呼唤充耳不闻!   “好了!”姜楚容转眸看向石桌上的桂花糕道,“坐了片刻,我也有些饿了,不如大家尝一尝兰溪的桂花糕?云燕,这块给你!”   “等一下!”姜暖烟忽然出声道,看众人都望向她,便含笑道,“大家可知道在兰溪,为什么人们爱在中秋之夜吃桂花糕?”   不等几人回答,姜暖烟便施施然走到云燕身边,一伸手将姜楚容递给云燕的那块桂花糕又拿了回来,放在碟子中。   “因为桂树是月宫与人间共有的神树,所以,在中秋之夜,只要用桂花做引,再以桂花糕做贡品向月宫的桂树祈福,所许的愿望便能实现!”   “有这种说法?”姜楚梅满脸的不信道,“若真有这般灵验?那我怎么从未听闻过此事?”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梅儿姐姐难道不知有句话叫心诚则灵吗?”姜暖烟清亮的眼眸从姜楚梅身上转向姜楚容,“郡主要想知道是否灵验,大可一试,又费不了什么功夫!”   姜暖烟十分明白,她根本不需理会旁人说了什么,只需要说服姜楚容即可,在这碧波亭中,能做主的便只有姜楚容了!   向桂树祈福,这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不会信的,但姜楚容,她若有这脑子,上一世时,姜府也不会再将姜楚晴送入太子府了!   果然,姜楚容虽没有开口,但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犹豫,她如今心心念念要做的事情,便是让那几名婢女怀孕,可至今那几人还没有一点消息!要不要试一试呢?   “郡主!”姜暖烟看出姜楚容的意动,一咬牙,伸手指向自己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这个,你可以去向兰溪来的婆子丫环打听,我以前是没有的,这便是我去年中秋时向桂树许的愿!”   这朱砂痣就是拜眼前的姜楚容所赐,平日里姜暖烟根本不愿意提起自己眉心的这颗朱砂痣,可是此时,为了让姜楚容相信,她却不得不提!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却已经缩成了一团!   “果真如此?”姜楚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若是桂树真的能帮她实现愿望,那她倒不介意多耽搁一会,或者暂时放了姜暖烟!? ☆、第五十一章 向桂树祈福 ?  姜暖烟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不如这样,梅儿姐姐的脚现在不是疼痛不已吗?不如让梅儿姐姐向桂树乞求让脚不再痛,这种小愿望,我想很快便能实现!”   “那就这么定了!”姜楚容当即同意。   “千语,”姜暖烟转身看向千语,“去折一些桂花来!”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姜暖烟极其隐晦的又向千语比了两个手势,目光又无意的又扫了一眼石桌上放着的桂花糕和一旁坐着的萧篱落。   看千语的身影消失在碎石小路上,从进了凉亭便一直不曾再出声的萧篱落,缓缓开口道,“天上月,水中月,月月有圆月,月圆人圆!”   “这是一副对联?”姜楚容看向向萧篱落问道。   “偶然所得!今日美景已然看过,萧某告辞!”萧篱落话音刚结束,宋果便推着轮椅向外而去。   姜楚容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不快,这算什么?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不将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她垂下的手刚攥成拳,便听一旁的姜暖烟“噗嗤”一笑!   瞬间,姜楚容对萧篱落的一腔怒气当即转了目标,她瞪向正掩唇轻笑的姜暖烟,哼!当真是反了天了!与被萧篱落无视相比,她更不能容忍姜暖烟的嘲笑。   姜楚容眼中极快闪过的那一抹杀机,恰好落在姜暖烟眼中,想对付她,还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与姜楚容计较的时机,姜暖烟笑着看向她道,“烟儿是在笑萧公子。一直以来,我以为萧公子不喜女色,没想到却拜倒在倾城郡主的石榴裙下!郡主果然容色倾城!”   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什么意思?”姜楚容既好奇又自得的问。   “萧公子刚才所说的那句上联,我好似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若是没记错的话,下联应该是:镜中花、水中花、花花有奇葩,花美人美!这不是在夸赞郡主吗?”   原来如此!   姜楚容心中更是得意,她就知道自己的美貌无敌,只是没想到这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萧篱落也拜倒在自己的裙下,若是自己的容貌再上一层楼,那岂不是天下所有男子都要臣服于她?那太子?迟早不也是她的裙下臣?   想到此处,姜楚容心中不由得一片火热,对这向桂树祈福之事更是多了几分期许。   没等多久,千语便捧着一大捧的桂花出现在众人面前!   “千语!将那桂花糕端到碧波亭外,寻一处没有阴影的地方!”姜暖烟吩咐道。   “不如让清影帮忙端桂花糕吧?”姜楚梅出声道。   “清影手中有桂花吗?”姜暖烟瞪了姜楚梅一眼,这才向姜楚容解释道,“人间桂花的香气与月宫那棵桂树是相通的,是千语采的桂花,若是再转嫁她人之手,怕就不灵验了!”   碧波亭外不远处的碎石小路,在月光下仿若镀了一层银一般。千语一手捧着桂花,一手端着桂花糕,立在小路上,遥遥的向月亮拜了三次,然后便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好了!梅儿姐姐,你先去许愿吧!”姜暖烟看向姜楚梅道。   姜楚梅眉头微蹙了一下,虽然她是满心不愿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可是姜楚容看着,她又不敢不做。   她脚步蹒跚的走到千语面前,从她手中捧着的那一捧桂花上,随便摘了一朵,故意大声道,“信女姜楚梅乞求月宫桂树让信女的脚不再痛!”说完,又冲月亮拜了三次!   “暖烟妹妹,我怎么没有觉得有什么效果啊?”姜楚梅一瘸一拐的又走了回来道?   “真的没效果吗?”   “是啊!郡主,”姜楚梅转向姜楚容,“我觉得如今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痛的愈加厉害了!”   姜楚容瞪了一眼姜楚梅,完美的唇形一动却只吐出一个字,“滚!”   “郡主!”姜楚梅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楚容,好端端的又冲自己发什么火?   “梅儿姐姐,还请抬起脚来,移步旁边!”姜暖烟唇角含着讥讽道,她就知道姜楚梅会故意找茬!   姜楚梅满脸狐疑之色的抬起脚,后退一步,只见一粒滚圆的小珠子正静静的躺在刚才她落脚的地方。   刚才,刚才她便是站在这小珠子上的,可是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到搁脚,那不是说明的她脚如今感觉不到痛了吗?   就在姜楚梅发愣的瞬间,姜楚容已经一脚狠狠的踩到她的脚背之上!   看着姜楚梅只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发出一点痛呼之声,姜楚容对向桂树许愿之说已然再没有任何怀疑,大步向清影而去。   “活该!”姜暖烟一侧身附在姜楚梅耳边轻语道,然后不等她开口,便又大声道,“郡主要许愿了,安静,不然就不灵了!”   姜楚梅冒火的眸子从姜暖烟身上转向千语手中端着的桂花糕,心中冷哼一声,姜暖烟,就让你在得意一会,一会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楚容效仿着姜楚梅的样子许了愿,便向身边的清影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看清影离去,这才心情大好的向姜暖烟道,“烟儿妹妹,你们不许愿吗?”   “多谢郡主美意!只是若许愿的人太多,月宫桂树要顾及的人也多,就不太灵验了,为了成全郡主的心愿,我们今年不许愿!”姜暖烟清亮的眸子看着姜楚容,十分真诚道。   根本无用的事情,她才不会浪费精力!   “还是烟儿妹妹有心!”姜楚容不由夸赞了姜暖烟一句,再望向站在一旁的姜楚梅,不由生出一些怨恨,一个小小的脚痛,都要去许愿,这不是浪费吗?   此时,她已经忘了,是她先让姜楚梅去许愿,以便验证这向桂树许愿是否灵验?   姜楚梅是敢怒不敢言,沉默了半晌,这才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看向姜楚容道,“郡主,前些日子,在慈安寺的时候,我听一位大师说,菩萨只享用水果、鲜花的香气,所以被菩萨享用过的水果若是信徒吃下去,可以治百病!”   说到这里,姜楚梅脸上带着笑意的转向姜暖烟,“只是不知这月宫桂树是否与菩萨不同,这供奉过的东西还能吃吗?烟儿妹妹!”   “当然可以吃!”姜暖烟无视姜楚梅唇角的得意,向千语招招手,示意她将那桂花糕端过来。   伸手接过千语手中的碟子,姜暖烟先端到姜楚容面前,“请郡主品尝!”   姜楚容看了一眼碟中的桂花糕,却并没有取,而是望向一晚上都沉默坐在亭中的云燕道,“不如给云燕吃吧,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又在这坐了半天,想来是饿了!”   “好!”姜暖烟没有再推辞,端着那碟桂花糕来到云燕面前,“请!”   云燕伸出的手不由有些颤抖,可是一瞥见姜楚容看向自己的目光,暗中一咬牙,便伸手取了一块桂花糕。   姜暖烟一愣,原来她也是知情的?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位母亲,来牺牲自己的孩子去讨好一个郡主,一个府中的小姐?是她本来就如此狠毒?还是被逼无奈?   云燕却什么话也没说,连眼眸都不曾再抬起,将那桂花糕一点点的向口中送去,每次都只咬一小口,然后在口中细细咀嚼,半晌之后,才再去咬下一口。   如此的细嚼慢咽,仿若在品尝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味!但姜暖烟知道,此时的云燕,怕是味同嚼蜡吧!   碧波亭中是一片静默,碧波亭外是一地、一池的月华,一阵微风吹来,远处树叶哗啦啦的欢唱声便清晰的传了过来。   看云燕手中的那块桂花糕吃完,姜暖烟伸手又拈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云燕,“云燕嫂嫂若是爱吃,便多吃些!”   云燕伸出的手不由顿了一下,眼眸也偷偷向倾城郡主瞥去,然后才缓缓接过桂花糕,口中喃喃道,“谢谢暖烟小姐!”   “喝点茶水,不要噎着了!”姜暖烟伸手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向茶盅中添水,“安心!”   安心?云燕愣了下,抬眸向姜暖烟看去,她正偏着头望茶盅中注水,神情十分专注,并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样子!   那刚才那轻微的两个字,是自己听错了吗?   “云燕嫂嫂,喝茶!”姜暖烟将手中的茶盅递给云燕,伸手端起托盘向姜楚梅而去,“梅儿姐姐,你也尝尝吧?”   “不!不!”姜楚梅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晚膳用的太多,此时吃不下!”   “这样啊?看梅儿姐姐这样拒绝,我还以为梅儿姐姐是疑心我在这桂花糕中下了毒呢?”姜暖烟也不再强迫姜楚梅,转身将手中的白瓷碟子递给了花语。   姜楚梅一惊,随即讪讪道,“妹妹可真会开玩笑!真会开玩笑!”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开玩笑?若不是路过竹轩时,她让花语将一碟桂花糕送去给萧篱落,怕是还不知道这桂花糕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她之所以编造那子虚乌有的桂树祈福,便是为了创造机会让千语有机会掉换石桌上原来的那碟桂花糕。而她打的手势,正是麻醉粉在房中的位置。萧篱落在千语离开后便离去,就是担心千语没有明白姜暖烟的意思!   千语返回碧波亭,从姜楚梅身边走过时,那麻醉粉已经洒在姜楚梅的脚上,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别说她刚才踩在珠子上没感觉,怕是踩到荆棘上,也没感觉!   为了陷害自己,便让六个月身孕的云燕中毒,一个不好,便是一尸两命,这两人,还当真是丧心病狂!   是了!这些人命在她们眼中又算些什么?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再多人的性命在她们看来也是值得的。   “呕——”   一直静坐着的姜秋霞忽然干呕了一下,这干呕之声一下便打破了碧波亭中诡异的平静。? ☆、第五十二章 我要这个孩子 ?  “姑姑!你怎么了?”姜暖烟看向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姜秋霞,心中不由猛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姑姑不会是有了身孕吧?   她心中刚这样想着,便听姜楚梅带着两分幸灾乐祸的声音道,“秋霞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干呕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怀孕了?云燕,你怀孕之初,是不是也是这个症状?”   姜秋霞脸色一怔,心中莫名的开始慌乱起来,可又不是纯粹的慌乱,那慌乱之中竟然还夹杂着几分喜悦。   前几日,她的小日子没来,她心中便幻想着若是自己肚子中有了孩子,那她这辈子也就有了依靠,那她便再不想嫁人之事!   “七小姐说笑了,”云燕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滑过姜暖烟,“呕吐有可能是怀孕,但也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今日长公主府送的南湖螃蟹,秋霞姑姑怕是吃多了吧?”   “你不说,我还倒真没想起来,许久没有吃过如此肥美的螃蟹,今日我一连吃了五只!”姜秋霞略略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后转眸看向姜楚容,“郡主,秋霞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郡主,烟儿也先告退了!”姜暖烟搀住姜秋霞道,毕竟比起桂花糕之事,姑姑的身体更重要。   “姜暖烟,你不能走!”姜楚梅一看姜暖烟要走,顿时着了急,她若走了,这云燕一会出事了怎么算?   “姑姑身子不适,我理当送她回去,再说,晚膳我可只用了一点点,如今,也饿了!”   姜暖烟自然知道姜楚梅为何不让她走,说话间她便走那石桌边,伸手拈了一块桂花糕,大大的咬了一口,“如此美味,梅儿姐姐不吃,当真是暴殄天物!”   说着,姜暖烟又伸手拈了一块桂花糕递给姜暖雪,“雪儿也吃一块吧,我记得晚膳时,你也只用了一点!”   看姜暖雪也大大的咬了一口,姜暖烟又转向云燕道,“云燕嫂嫂,今晨做桂花糕的时候,佩心、佩云已经去问过萧公子,桂花性温,有健胃、生津、平肝,养颜美容之功效,云燕嫂嫂尽管多吃点!”   说到这里,姜暖烟又转向花语,“我记得厨房中还有一碟桂花糕,一会你去送给萧公子,顺便请他为姑姑瞧一瞧!”   说完这一大串话,姜暖烟才转向姜楚容,“郡主,暖烟先告退了!”   姜楚容点了点头,脸上却已然没有了一点兴奋之色,虽然她的脑子比不上二小姐姜楚晴,但姜暖烟如此一番动作、一番话,她也是清清楚楚的明白姜暖烟的意思:佩心佩云是她的人!这桂花糕并没有毒!   不等姜暖烟几人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姜楚容已经几步冲到姜楚梅面前,一挥手一巴掌便向姜楚梅脸上招呼而去!   “啪!”这响亮的声音传出很远,以至已经走到小路转弯处的姜暖烟几人都顿了一下,继而又向前而去。   一股铁锈斑的味道一下便冲到了姜楚梅的口中,可她却不敢将口中那咸涩的东西吐出,只能咬牙咽下!   “没用的东西!废物!”看着姜楚梅瞬间肿胀起的脸颊,姜楚容尤不解恨,反手又是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郡主息怒啊!”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的姜楚梅极快的爬了起来,顾不上擦嘴角的血迹,膝行到姜楚容面前,“肯定是佩心、佩云那两个贱人!肯定是她们搞的鬼!不然这计划如此周密,怎么可能被姜暖烟识破!”   “郡主息怒!为这种小人生气不值得,我这就让人弄死这两个小贱人!”姜楚容施加在姜楚梅身上的怒意,她不敢反驳、不敢反抗,但是她却可以加倍施加在那两个贱人身上!   “哼!”姜楚容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姜楚梅的这席话。   “等一下!”看姜楚梅转身正要离去,姜楚容又唤道,“若是就这样弄死她们,实在是太便宜她们了!本郡主向来宽宏大量,你去找清影,她会告诉你如何做!”   既然已经要死的东西,她何不废物利用,若是能有了身孕,那她不就是多了两份紫河车吗?   “是!”姜楚梅恭敬答道,只要是不责罚自己,姜楚容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此时,姜楚容才想到,这碧波亭中还有一个人,她转眸看去,只见云燕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晓似得。   倒是个聪明的!姜楚容刚想开口,便听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继而又听到清影欢喜的声音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郡主,大喜啊!”   见倾城郡主转眸看向自己,清影小跑着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郡主,刚才奴婢请大夫去看了,她们之中又有一人有了身孕!”   “果真?”这可是真是天大的好事!姜楚容顾不得找云燕的麻烦,只向她吩咐道,“你先回去吧!一会记得来容苑一趟!”   直到姜楚容的身影出了云燕的视线,云燕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只手轻轻的抚上自己鼓起的小腹,整个人不由得瘫在那石桌上!   凝萃苑中。   姜暖烟三人回去的时候,萧篱落已经在凝萃苑中饮茶。   “正巧,我正打算让花语去请你,麻烦你给姑姑看一下!”   见萧篱落颔首,姜暖烟这才转向花语道,“花语,你去拿两张二百两的银票,一人一张赏给佩心、佩云,也顺带告诉那些在凝萃苑伺候的人,若是忠心,这赏银日后只多不少!”   花语心中豁然开朗,她就说中午的时候那桂花糕她们也吃了,并没有问题,怎么留给倾城郡主的就出了问题,原来是有内鬼啊!   看萧篱落的手从姜秋霞的手腕拿起,姜暖烟开口问道,“萧公子,云燕嫂嫂猜姑姑是因为晚膳时吃多了螃蟹才不适的,不知对不对?”   “正是!我开副药,吃上几日,就好了!莫言担心!”萧篱落声音平静道。   “那我就放心了!书房中已备好了笔墨!萧公子,请!”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刚一进书房,姜暖烟向身旁的千语使了个眼色,便将房门闭上。   “篱落,姑姑她是不是,是不是有了身孕?”姜暖烟焦急的看着萧篱落。   萧篱落点了点头,“这是怎么回事?”   姜暖烟颇是苦恼的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三言两语向萧篱落说了一遍,“以姑姑的性子,她自己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么办?”   若要留下这个孩子?未婚生子,哪怕走漏了一点消息,一旦被人发现,怕是立刻会被拉去浸了猪笼吧!   这一点,显然萧篱落也是想到了,“要不我开一剂滑胎的药,你让人悄悄的熬了给她!”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两手抱着小脸蹲在那里,神情更是苦恼,“若是真能如此,那便好了,以姑姑的性子,怕是要留下这个孩子了!”   “一般前几个月,还不要紧,可是过了四个月之后,身量怎么掩饰也会掩饰不住的!”萧篱落如实相告道。   “小姐!秋霞姑姑请你过去一趟!”千语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来。   “我去看看姑姑,那你先开两副伤胃的药吧!”姜暖烟起身,她知道姜秋霞叫她过去,必是与她谈论腹中孩子的事情!   果然,姜秋霞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烟儿,我要这个孩子!”   “姑姑!”姜暖烟有些无奈的唤了一声,心中一动,有些迟疑的问道,“姑姑,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隐隐的有这种猜测!”姜秋霞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光洁的脸庞上却洋溢着姜暖烟从来没有见过的光彩,“烟儿,其实从那日之后,我心中便存了这样的幻想,若是那**,能有个孩子,该多好啊!”   “烟儿,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荒唐,所以,我也只是偶尔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在心里想想,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了!我要这个孩子,哪怕豁出性命我也不后悔!”姜秋霞的话语虽说的十分轻柔,但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姑姑,若是有了这个孩子,你以后……”怕是想嫁人就更加困难了!姜暖烟后面的话没有再明说。   “我知道!”   姜秋霞只说了这三个字,她怎么会不知道?且不说生下孩子以后的路有多么艰难,只是她怀孕之事一旦走漏了消息,那她的下场便不是凄惨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但无论怎样的风险,为了这个孩子,她也愿意去面对!   看着垂眸的姜秋霞,看着她脸上那异样的光彩,姜暖烟也不再纠结,上一世,姑姑便是被摧残致死,这一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姑姑为何不能肆意的活着?做她想做的事情?   “姑姑,我会帮你的!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姜暖烟看着姜秋霞的眼睛缓缓道。   回到书房中,姜暖烟还未开口,萧篱落便从她脸上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这一胎平安!”萧篱落保证道,只要是将暖烟想做的事情,他必尽心竭力!   看姜暖烟点头,萧篱落从宽袖中将云朵取出道,“云朵还是放在你这吧!若非这样,今日这桂花糕你怕是早早就可以察觉了!”   送走了萧篱落,姜暖烟便差花语去打听云燕?她不相信一个母亲会甘愿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与帮别人一起害人?   心中正思索着云燕之事的姜暖烟,一推开自己厢房的门,便见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正在窗边坐着,室内没有点灯,窗外的月光仿若受他的牵引一般,在他周身倾泻。   诸葛长风!他怎么在这里?一时姜暖烟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该转身走人?? ☆、第五十三章 不用杀人灭口吧 ?  心中还没有想明白,可是脚却已经做出下意识的动作,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一退,姜暖烟瞬间又清醒过来,这是姜府,这是凝萃苑,这是她住的厢房,要走也不该是自己吧?   姜暖烟颇是气恼的放重了脚步,咚咚咚的走了进来,“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姜暖烟,你在心虚什么?”诸葛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他虽没有转身,可通过她的脚步声,他也能想象出她此时的表情。   “谁心虚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虚了?”姜暖烟当即反驳道。   她话语虽是说的理直气壮,心中却早已开始擂起了小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呢?为什么呢?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不对!即便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与他也没有关系吧?不对,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考虑对不对得起他?   姜暖烟抽丝剥茧的思索着这些问题,上次在慈安寺他帮自己找到雪儿,又导演了雪儿陷入寒泉密室的那一幕假象,之后再见他,便是那夜他在月下吹笛。   月下吹笛!姜暖烟心中一惊,顿时找到了症结之所在,乐为心声!可是一个被称做***侯爷,一个四处留情的人,竟然吹出那么深情的曲调,这说明了什么?   要么诸葛长风本就不是***之人,要么他心中其实藏着一个人,而那些花花草草只是为了掩饰,可这两点归根结底,还是说明了同一个问题:诸葛长风平日里的表现是一种伪装!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的掩上了唇,自己竟然发现了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诸葛长风不会是来杀自己灭口的吧?   姜暖烟不由蹑手蹑脚的向后一步步退去,该死!自己那日回来怎么没有多想一点?姜暖烟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冲动是魔鬼啊!自己刚才就不该进来!   听着忽然变轻又慢慢远离自己的脚步声,诸葛长风终于耐不住倏地转过身来。   眼前的小女子,弓着腰,左脚脚尖点地,一手掩着唇,满眼惊恐、小心的正向后退!   诸葛长风眉心不由一蹙,这小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真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掰开姜暖烟的脑袋一看究竟!   被抓了个现行的姜暖烟,愣了一下,不由讪笑两声,不等诸葛长风有所表示,转身便向房门冲去,口中还大声唤道,“千……”   “语”字被诸葛长风硬生生的给堵在了口中。   姜暖烟拳打脚踢了半天,依旧没有挣脱诸葛长风的束缚,不由对他怒目而视,可是一迎上他那双没有桃花的桃花眼,姜暖烟不由心虚的又垂下眸子,心中告诫自己,敌强我弱,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诸葛长风看着面前一刻对他还怒目而视的凤眸,下一刻却盛满了谄媚,不由有扶额的冲动!还未等他开口,捂着姜暖烟唇的手又感觉到一阵湿热!   这丫头竟然用舌头在舔他的手!她还真是,混上上下都能用作武器!   怎么还不明白?姜暖烟拼命的用眼神示意诸葛长风放开捂着她唇的手,她有话要说!   “你就不怕眼珠子掉出来?”诸葛长风终于将捂着姜暖烟的手从她唇上移开,看了看他手上的那抹潮湿,一伸手从姜暖烟袖中将她的锦帕抽出,细细拭擦!   怕我眼珠子掉出来,那你干嘛不早放开?姜暖烟敢怒不敢言,很是狗腿的从诸葛长风手中将锦帕抢过来为他擦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口中却已经开始保证道,“诸葛侯爷,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的为人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我打死都不会招的!”   诸葛长风的眉不由又蹙了一下,她与他左不过也只是半月未见,怎么之间有了那么深的鸿沟,他怎么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千语向他隐瞒了什么事?   “你要向别人说什么?”   姜暖烟一愣,瞬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你放心!我懂!我那天压根就没有踏出过姜府一步,不!就没有踏出过这间房门一步!”   诸葛长风更是迷惑,哪天啊?可看姜暖烟讳莫如深的样子,看来是不会和自己说的,还是一会问千语来得快!   “我来,是想问你,那日你见到我,为何要逃?”诸葛长风决定无视姜暖烟的抽风,直接言归正传!   她为何要逃?他苦思了数日,也得不出结果,可是心中对她的思念却愈发深了!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来问个明白,顺便再问清那萧篱落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哪天呀?我从慈安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你!”姜暖烟心中忽然有了找根绳子吊死自己的想法,不是刚跟他保证了吗?怎么还揪着不放啊?   “姜暖烟!”诸葛长风从牙缝中将她的名字挤出,她是故意的是不是?   感受着诸葛长风隐隐的怒气,姜暖烟也不敢再和稀泥,垂头丧气道,“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府上!”不然就是用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去,她在心中有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被那笛音所吸引,所以才对吹笛人起了好奇之心,我真的没有想到是你,也没有要窥探你秘密的意思!”姜暖烟说完抬眼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只是巧合而已,不用杀人灭口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诸葛长风郁结了多日的心情忽然间畅快起来!他以为她是厌恶自己,不想见到自己,没想到却是这个原因!   “萧篱落与你什么关系?”诸葛长风将自己眼底的笑意遮掩,继续问道。   萧篱落?姜暖烟眨巴眨巴了眼睛,萧篱落和那晚的事有什么关系?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姜暖烟!”一看她眼珠乱晃,诸葛长风立即出声喝止道,不然天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鬼话。   “他客居姜府,为我们看过几次病!”姜暖烟很是实事求是道。   “姜暖烟!”诸葛长风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姜暖烟举手投降,“看在我知道你秘密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要保证,自此,我们便算扯平了,你不许再找我的麻烦!”   不等诸葛长风表态,姜暖烟便已经按双方平等自愿达成协议的情况继续道,“我与萧篱落在兰溪的时候便认识,我曾经救过他,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仅此而已?”诸葛长风注视着姜暖烟的眼眸追问道。   “当然!童叟无欺!”姜暖烟指天保证道。   终于,诸葛长风的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若是早就认识,有那么样的举动,倒也不为过,再说,他也没有听千语说起这两人过往甚密!   感觉着诸葛长风气息的变化,姜暖烟试探着问道,“那如此,我们也算扯平了?”   “休想!”诸葛长风恶狠狠的将姜暖烟这个念头扼杀,见她一张小脸又皱起,这才缓缓又道,“过了今日之后,就算扯平!中秋快乐!”   姜暖烟拍着胸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只要他不找她灭口,一切都好说,她可不想她复仇的伟大事业刚刚开了个头,就被某人给连根扼杀!   “中秋快乐!”姜暖烟顺杆往上爬道,“如此中秋佳节,不是应该合家团圆吗?侯爷怎么不陪着长公主呢?我想此时,长公主一定十分想念侯爷!”   “长公主府从来不过中秋!母亲这日,谁也不见!”诸葛长风转眸看向窗外的圆月道。   “为什么?”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姜暖烟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什么关她什么事?自己只需要打发走这个瘟神便好了!   “因为今日是父亲的生辰!”诸葛长风的声音有些低落。   姜暖烟一滞,长公主南宫珠与辅国公诸葛明若的故事她早就有耳闻,可是也只是耳闻,其实她并不相信的!   先帝时,诸葛明若只是公主府的一名普通侍卫。偶然一次出行狩猎,公主南宫珠与皇帝的人马走散,遇到狼群围攻,侍卫们或是自顾不暇,或是自己逃命,唯有诸葛明若将南宫珠背在身后,从狼群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刚出狼群,两人便又入虎穴,那时,诸葛明若已是体力不支,便割肉引开猛虎,带着南宫珠跳入深潭,两人这才逃出升天!   事后,皇帝问诸葛明若要什么赏赐,他却只求可以永远守在南宫珠的身边,做她的侍卫,护她一生安康!   本就对诸葛明若动情的公主大受感动,便请求先皇赐婚,两人婚后更是鸾凤和鸣、鹣鲽情深。   可是这些她只是听说而已,如今此刻,她确信了,若不是至深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将近二十年,为了一个已经故去的人,不过中秋?   或许不是不过,而是只与这一人过吧!长公主这一日不见人,便是要安心的为诸葛明若过生辰、过中秋!   “今日也是我的生辰!”诸葛长风后面的这句话仿若来自天外,若不是姜暖烟此刻离他如此之近,怕是根本不回听到。   “那你从来也不过生辰吗?”姜暖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今日里嘴就这么快?   “过与不过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寻常的一天吗?”诸葛长风有些言不由衷道。   “口是心非!”姜暖烟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语调之中的那丝落寞是如何掩藏也掩藏不住的!真是没想到,权倾天下的诸葛小侯爷,竟然从来都不过生辰?   她上一世的十五岁生辰,那时已被囚在死牢中,母亲用贴身的一块玉佩为她换了一个鸡蛋,没有长寿面,只有一枚鸡蛋!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姜暖烟下定决心,看在今日姑姑有喜,又是中秋节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为他过个生辰吧?   只是天知道,姜秋霞有喜,与诸葛长风过生辰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第五十四章 我抹黑了你父亲 ?  没多大功夫,姜暖烟便去而复返,将端来的托盘中的菜一一端到桌子上,“这螃蟹、桂花蜜酒、还有甜枣,是长公主府送来的,我这算是借花献佛吧!这桂花糕却是正宗的兰溪特产,你尝一尝!还有,”   姜暖烟说着将一碗面端到诸葛长风面前,“这是长寿面!每年我生辰时母亲都会亲手为我做,只是我这手艺马马虎虎,你也就将就一下吧!”   马马虎虎?姜暖烟实在是太抬举她自己的手艺了!她以往的长寿面,虽是满满一碗,但其实只有一根,而且粗细均匀。可眼前这碗面,至少有几十根,而且根根不超过手指长短,粗的如拇指一般,细的却如发丝。   姜暖烟看诸葛长风望着眼前的长寿面,半天不语,本来正心虚的她不由又气恼起来,虽然这面的卖相不大好吧,但好歹也是她一片心意啊,这也太不领情了吧?   “爱吃不吃拉倒!云朵!”姜暖烟一边唤着云朵一边伸手就去端那碗面。只是伸出的手却没有碰到碗,而是陷入了一双大手之中!   “你要做什么?”姜暖烟一愣之下猛然向回抽自己的手,却发现手已经被那温暖的打手紧紧包裹,怎么拽也拽不出!   “我没有说不吃!只是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长寿面,所以,有些感动!”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的眼眸道,他刚才失神只是因为她说这是她亲手做的!   虽然卖相差了一些,但是只要是她亲手做的,卖相、味道又有什么关系?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这片心意。   诸葛长风的坦诚让姜暖烟一时又没了脾气,只能哼哼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抽回自己的手,姜暖烟坐到诸葛长风的对面,托着腮看他吃面,见他大口大口吃的香,不由心中也美滋滋的,“好吃吗?”   “好吃!”诸葛长风头也不抬道。   “真的?”   “真的!”   “嘻嘻!”姜暖烟不禁有些自得,“没想到,我对厨艺也这么有天分!”   “是啊!”   “那让我也尝一口呗!”姜暖烟拿起旁边的一双筷子道,实在是她看诸葛长风吃的那么香,心中不由对自己做的面好奇起来!   “不给!”诸葛长风毫不客气的拒绝道,三下五除二便将碗中的面吃得精光,连一口汤也没剩下!   “切!”姜暖烟十分鄙视的瞪了诸葛长风一眼,有什么呀?改日自己做一大锅!   “这桂花糕也是你亲手做的?”诸葛长风看向碟子中的桂花糕向姜暖烟问道。   “不是!厨子做的,你尝尝看!与朝云的桂花糕不是一个味道!”   “不了,饱了!”   沉默了一会,诸葛长风很是郑重的看向姜暖烟道,“谢谢!”   “不必!”姜暖烟眼珠一转道,“就当慈安寺时你帮我和雪儿的回礼吧!”   诸葛长风不由轻笑出声,“你这买卖倒是做的精明,我为了请无悔大师出面帮忙,可是送了他一套蓝羽国的白玉棋盘,那可是当年蓝羽国皇帝的聘礼!你一碗面便当了还礼?”   “哼!”姜暖烟当然知道白玉棋盘的珍贵,但是她也知道,诸葛长风并不在乎,否则他也不会拿出来,所以她满脸意道,“那是自然!你若是不满意,便将你刚才吃的面再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面都已经吃下肚子,又怎么可能原封不动的吐出来?即便可能,也有人不愿意!   “好!算我们扯平了!”诸葛长风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将自己心底的一个疑问问出道,“三年前,神木地震,你父亲是不是捐了一百万两白银?”   “确有此事!怎么了?”这件事情尽人皆知,姜暖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诸葛长风好端端的提起此事做什么?姜暖烟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警惕之意。   “为什么?”诸葛长风将姜暖烟眼眸之中一闪而逝的戒备收在眼底,“只是单纯的怜悯那些受灾的贫民?还是另有目的?”   “目的?我父亲只是一介商人,乐善好施,能有什么目的?难道在侯爷的眼中,商人就该一毛不拔?”姜暖烟口中虽是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可是心中却早泛起了嘀咕!   “原来是乐善好施!唉!那前些日子我可抹黑了你父亲,这如何是好?”诸葛长风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乐善好施?这种鬼话都能说出来,怕是她自己都不信吧?   “你干什么了?”姜暖烟瞪着诸葛长风,犹如一锋利的爪子已伸出,浑身的毛都炸开,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野猫一般。   “啧啧啧,”诸葛长风轻摇着头,他这小野猫又开始磨爪子了?   “咚咚咚!”厢房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诸葛长风正准备要说的话,两人不由向房门看去,只听花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小姐,夫人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该死!姜暖烟一阵懊恼,她竟然忘了今日母亲要回来!   “你,你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姜暖烟向诸葛长风交代道,“我带母亲去看姑姑!”   看着姜暖烟急匆匆离去,诸葛长风不由唤道,“姜暖烟!”   姜暖烟的脚步刚一顿,便听身后诸葛长风又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上前几日向我问起过神木地震姜家捐款之事,我认为你们姜家欺世盗名,那笔款项明明是由桃溪、兰溪的商人共同捐助,你父亲却独自担了这个仁厚的名声!”   皇上问起过神木地震姜家捐款之事?皇上问起过?皇上?   姜暖烟心中巨震,她一直隐隐觉神木地震捐款之事,父亲做的有些太冲动了,可是或许那时她还年幼,所以她也并没有多想。   只是此时诸葛长风如此一说,姜暖烟顿时觉得浑身冷汗淋漓,即便重生一遭,她也一直以为他们兰溪姜家的祸事是从棉衣一案开始,可如今看来,从三年前,已经初露端倪!   姜暖烟骤然回过头来,房中已然没有了诸葛长风的身影,只有那半开的窗在微微的颤抖着。   “小姐!小姐!夫人来了!”花语急促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姜暖烟顾不上再思索神木地震捐款之事,急忙向外而去,手刚搭到房门上,便听到一个熟悉的软语之声,“小姐睡下了吗?”   “吱呀”一声,姜暖烟将厢房门拉开,欢快的迎上秋挽禾道,“娘!我等着您呢!”   见秋挽禾要进房间,姜暖烟连忙一把挽住她的手臂道,“娘!姑姑刚才还念叨着您呢,不如咱们先去看姑姑,花语,去叫雪儿也来姑姑房中!”   姜暖烟一边拖住秋挽禾转身向外而去,一边不着痕迹的向花语使了个眼色,让她一会悄悄去将房间收拾一些。   烛火摇曳的房中,秋挽禾轻蹙着眉听姜暖烟几人讲述这段日子她们在姜府的生活。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之后,千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锦瑟坊的人来了!”   “母亲,姑姑,我出去一下!”   房门外,千语见姜暖烟出来,连忙将手中的锦盒都打开,“小姐!您看!”   锦盒中是两支一模一样的红玉凤钗。那凤用红玉点睛,三片尾翼之上,又都镶嵌着菱形的红玉,看起来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而那细细的两股银钗上全部都是工序繁杂的镂空与雕花,再仔细看,仿若两棵相依相伴的梧桐树。   “凤栖梧桐!好意头!”姜暖烟不由称赞道,秋爷爷的手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敢断言,这凤栖梧桐的红玉发钗,姜楚容定会爱不释手!   “这支是给倾城郡主的!”千语指了指左侧的那支发钗道。   “好!你现在便给姜楚容送去吧!另外一支偷偷拿给清水!别让人发现了!”姜暖烟低声向千语道。   倾城郡主!呵呵!若是姜楚容的容貌不再倾城,这倾城的封号是不是就变成了一种嘲讽?到时候,梅贵妃又岂会放过她?   姜暖烟将自己唇角的笑意隐藏,转身又回了房中。她们对姜府的批斗大会才刚刚开始!姜府如何对待她们的,她事无巨细都要让母亲知道。   容苑的正厅中。   姜楚容绕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云燕转了两圈,才不耐的开口道,“要你做的事情,七小姐难道没有跟你说吗?你又来做什么?”   正是因为说了,她才不得不来!她以为碧波亭赏月之事过去之后,姜楚容便不会再打她的主意,谁料,她回去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姜楚梅又阴魂不散的追了过去。   让她寻个合适的机会,故意跌上一跤,然后再将这罪名扣在姜暖烟身上!   可是她如今已经六个月多月了,跌跤?这不是要了她孩子的性命吗?   “郡主,”云燕将所要说的话在心中又细细思量了一遍,这才开口道,“云燕听说今日万莲偷偷请了杏仁堂的大夫,听说是,”云燕说到这里故意停住,看姜楚容不满的瞪大了眼睛,才又继续道,“她见红了!”   见红了?姜楚容愣了一下,那意思便是万莲的身孕要保不住了?她可正巧是三个多月的身孕。   之所以刚开始,姜楚容的主意打在云燕身上,而不是万莲身上,那是因为万莲是二少爷的侍妾,而二少爷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云燕抬眸,看姜楚容脸上露出几分意动神色,不由又开口道,“今日,姜暖烟怕是已经知道了七小姐的计划,所以,下次再见到我时,必定会对我格外留心,云燕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万莲,姜暖烟可未曾见过,而且听大夫的意思,万莲的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既然这样,还不如为郡主效力!”? ☆、第五十五章 当真是雪中送炭 ?  房中一片静默,等了半晌,云燕不见姜楚容表态,心中不免又忐忑起来,一咬牙又道,“郡主,今日那姜秋霞的呕吐颇有古怪,不若明日您找大夫给她瞧一瞧?”   “姜秋霞?你不是说她是吃螃蟹吃多了吗?”当时的情形,姜楚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如此,所以云燕才觉得古怪!她完全是顺着我的话所言,郡主不妨找凝萃苑的下人打听一些,便知道她所说的吃了五个螃蟹之事是真是假?”   “哎哟!”姜楚容发出一声惊呼,“你怎么还跪着呢?快起来,快起来,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多礼?”   “多谢郡主!”云燕一直紧紧提着的心这才放心,“郡主,我们……”   走出容苑的大门,云燕的手不由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上,喃喃道:宝贝,不是娘狠心!娘若不这样做,这大小姐迟早还会找上娘,死别人总比我们死得好!   云燕刚刚经过,千语的身影便从容苑门口的木棉树后闪出,她盯着云燕的背影看了半晌,这才转身向容苑而去。   凝萃苑。   此时姜秋霞的厢房中是一片静默,可这静默却让让人觉得心口好似压了块大石头。秋挽禾的眼眸之中是止不住愤怒的火苗,姜府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烟儿、雪儿?怎么可以?   “嫂嫂,今晚若不是烟儿机灵,千语那丫头又会些武功,怕是毒害孕妇,一尸两命的罪名就要落在烟儿身上了!”姜秋霞心有余悸的看向秋挽禾道。   秋挽禾终于忍耐不住,嚯的一声起身,“我去找二嫂!”   “娘!”姜暖烟连忙伸手拉住秋挽禾,“我现在不没事吗?再说,我们又无凭无据的,您即便去找二夫人,又能说什么?我想她们是不会承认的!好了,娘!以后我们自己会小心的!”   “不行!等我回去之后,这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们的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为姜家任劳任怨,她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你们?”   秋挽禾依旧是愤愤不平,不是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吗?这么多年来,朝云姜家从他们这拿了多少银两?她是想过,姜府的人可能会不喜欢她们,可能互相之间会有矛盾,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她们会如此陷害!   骗雪儿跳碧波池,再推入寒潭?诬陷烟儿清誉,栽赃嫁祸?她们与朝云姜家有何深仇大恨,值得她们如此不遣余力?   看着秋挽禾如此的激愤,姜暖烟暗暗却松了一口气,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若是将受到的委屈都告诉母亲,或许母亲对姜家也有了警惕之心,只是谁能想到自己的亲人会残忍、恶毒至此呢!   “好了,娘,您一路劳累,也不早了,我今晚要和你睡!”姜暖烟轻抚着秋挽禾的背为她顺气道。   “好!这次,我要在府上多留两日,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霞儿,雪儿,你们也早些休息吧!”秋挽禾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   “娘,您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神木地震的事情?”躺在榻上,姜暖烟搂着秋挽禾的手臂问道。   “怎么可能忘记?那是天凤几百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地震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秋挽禾转身,与姜暖烟面对面道。   “哦,没什么,姜楚容不是最近老向我索要银两吗?我就想起当初父亲为神木地震可是捐献了一百万两,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啊!”姜暖烟十分感叹道。   “是啊!为此,我们家的生意差点便周转不灵,好在那些都是老主顾,否则,怕是许多生意就要毁掉了!”秋挽禾回忆着往事,也是颇有感触道。   “啊?这么严重?那为什么父亲还要给神木捐那么多的银两?尽力而为不就行了吗?”姜暖烟支起脑袋向秋挽禾问道,母亲如此一说,她立刻便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唉!你父亲也是没办法啊!好了!睡吧!”秋挽禾叹了口气,却不想再提及此事。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姜暖烟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搂着秋挽禾的手臂,将脑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说嘛!说嘛!哎呀!娘,您说了一半不说了,您要是不说,我这一晚上都睡不着了!说嘛!”   “好了!”秋挽禾扶住姜暖烟还要在她身上蹭的脑袋道,“我告诉你便是了!其实向神木捐银子,并不是你父亲的意思,而是你祖父的意思,或者说,是他的遗愿,所以,我们才不惜动摇根本,向神木捐了一百万两!”   祖父的遗愿?姜暖烟愣了一下,是了!她的祖父姜永不正是三年前过世的吗?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让世人都知道兰溪姜家富可敌国吗?   富可敌国?皇上?   姜暖烟不由打了个冷颤,浓浓的阴谋与凉意瞬间将她包裹,整个人仿若置身于数九寒天、万年积雪的雪山一般,冷的她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姜永曾为帝师,又为天凤丞相,他不可能不知道兰溪姜家捐出这一百万两会有什么后果?既然知道,他还要如此做,那么用意已是分外明显!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兰溪姜家便是朝云姜府的一枚棋子,一件工具,或者说是朝云姜府***的牲畜!从一开始,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这种深深的恨意啃噬着姜暖烟的骨髓,让她一阵阵发颤!   “烟儿,你怎么了?”秋挽禾觉察出姜暖烟的颤抖,关切的询问。   “没事!”姜暖烟胡乱搪塞着,“忽然觉得有点冷,今日才发现已然是秋天了!”   一直到天朦朦亮起之时,姜暖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只觉得刚睡着,便听花语在她耳边小声唤道,“小姐,快醒醒!出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   “小姐,刚才清水偷偷来过,说是倾城郡主今早天还未亮,便差人去请文太医了,如今文太医正在二少爷的妾室万莲那里,一会就来给秋霞姑姑看诊!”花语一口气道。   给秋霞姑姑看诊?姜暖烟“霍”的一声坐了起来!姜楚容怎么会对秋霞姑姑又起了疑心?她可不是多心之人,这究竟是谁怂恿的?姜楚梅吗?   “小姐!现在怎么办?”花语看姜暖烟沉默不语,便又道,“奴婢刚才让千语去请萧公子了。”   “做的好!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拖住姜楚容。”姜暖烟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大厅正查账。”花语帮着姜暖烟系着锦裙上的环扣道。   梳洗好的姜暖烟刚刚出了房门,便撞上了千语。   “小姐,今日一大早,宫中便传旨宣萧公子进宫了!”   该死!姜暖烟不由暗骂一声,究竟是谁在给姜楚容出谋划策,她行事可想不了这么周全?   “小姐,昨晚我去容苑给倾城郡主送发钗时,正巧见到云燕姨娘从容苑出来,隐隐听到她好像在说,死别人总比死我们好!再联想今日之事,我觉得十有**是她怂恿了倾城郡主!”千语昨晚回来之时,姜暖烟与秋挽禾已经睡下,她就没有向她汇报此事。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心思竟然如此缜密,难怪她昨日差花语去打听云燕的消息,却什么也没打探到。   这是一场早早便设计好的阴谋,否则,事情哪有那么凑巧?姜楚容请了文太医,萧篱落便恰好奉诏进宫?十有**,是姜楚容托梅贵妃调走了萧篱落!   云燕,昨日姜暖烟还怜悯她一番慈母之心,不想却心思如此歹毒,她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没错,可是通过践踏别人来实现,那就是不行!   “千语,你随我来!”姜暖烟疾步向自己厢房而去,从萧篱落交给她的匣子中取出一个蓝瓷小瓶递给千语,又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看千语的身影消失,姜暖烟又从匣子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瓷瓶放在袖袋中,这才向姜秋霞的厢房而去。   姜秋霞在房中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一看到姜暖烟,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烟儿,怎么办?”   她是想过,留下这个孩子可能会有种种的风险,但却没料到,危险来的如此之快速,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便已身临危境!   “姑姑!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只是怕要坏一点姑姑的名声,”姜暖烟说着便附在姜秋霞耳边嘀咕起来。   姜秋霞频频点头,正要说什么,便见花语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道,“小姐!小姐,郡主、二夫人带着文太医向这边来了!”   “姑姑!青芽!”   姜秋霞点点头,连忙领着青芽闪身躲到西北角的梨木屏风之后。   “臭死啦!臭死啦!”姜暖烟大喊一声,向花语使了个眼色,两人拿锦帕捂着鼻子就从房内冲了出去,正巧撞上秋挽禾领着的二夫人一群人。   “暖烟这是怎么了?”二夫人孔幽兰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姜暖烟不解的询问。   姜暖烟好似此时才发现众人,连忙见礼道,“烟儿见过倾城郡主,见过二伯母!见过文太医!你们这是?”姜暖烟故作不知的问道。   “昨日听郡主说秋霞妹妹身子不适,恰好今日文太医来府上,我便请他来给秋霞妹妹瞧瞧!”二夫人脸上笑容不减道。   “多谢郡主!多谢二伯母!”姜暖烟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看向两人,“你们当真是雪中送炭啊,今日一早姑姑就腹痛难忍,频频出恭,萧公子又不在府上,早知道文太医在,我就不差碧儿出府去请大夫了!”   秋挽禾有些狐疑瞥了一眼姜暖烟,从早晨起身到现在,她都在凝萃苑,怎么不知道姜秋霞身子不适呢?虽心中有疑惑,但她却没有开口询问。   “那真是巧了!”二夫人看向一旁的文太医道,“那就有劳文太医了!”? ☆、第五十六章 臭气熏天的看诊 ?  “只是现在还不能请文太医看诊,稍候片刻!”姜暖烟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为什么?难不成房中有什么见不得人事?”   姜楚容这一开口,秋挽禾的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姜府的大小姐当着她的面说话就如此的无礼,那看不到的暗处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当然不是了!”姜暖烟断然否定,然后又一阵纠结,哼哼唧唧却也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楚容仅有的那一点点耐性一下便被消磨殆尽,她冷哼一声,鼻孔朝天的便大步向姜秋霞的厢房而去,只不过她出来的速度比进去更快!   “姜暖烟,姜秋霞在出恭,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大口大口呼吸着清醒空气的姜楚容对姜姜暖烟怒目而视,刚才房中的恶臭熏得她几乎连昨夜的晚膳都要给吐出来了!   “郡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姑姑腹痛难忍,频频出恭!二伯母!您也没听到吗?”姜暖烟的表情很是委屈的看向二夫人。   “容儿!暖烟适才已经说过了,是你自己没听清楚!”如今秋挽禾就在面前,二夫人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偏袒姜楚容,更何况姜暖烟的确刚才已经说过,只不过她偷换了概念,并没有说姜秋霞此时还在出恭!   众人无奈,便只能在外边等着,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姜秋霞出来相迎!   “清影!”姜楚容不耐烦的向清影使了个眼色,这姜秋霞莫非是掉进恭桶里了?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不出来!   清影得了姜楚容的指示,便向姜秋霞的厢房而去。   刚一进房门,清影便被房中的臭气熏得背过气去,心中暗骂着,咬牙问道,“秋霞姑姑,您快好了吗?”   “谁,谁呀?”屏风之后,姜秋霞的声音是格外的有气无力,仿若都快断气了一般。   “奴婢清影!倾城郡主带了文太医来看秋霞姑姑!”清影屏着呼吸道。   “有劳郡主了!只是我腹如绞痛,这一时半会还出不去,哎哟!哎哟……”姜秋霞后面的话消失在***中,紧跟着又有一股恶臭从屏风之后传来。   清影再也忍耐不住,掩着鼻从房间内冲了出来,剧烈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好半天才看向姜楚容道,“郡主,还不行!”   “要不,郡主!二夫人,咱们去正厅等着?”姜暖烟好心的开口询问。   不等二夫人开口,姜楚容已经不耐道,“不去!刚过去还要再跑过来,来回跑什么呀?”哼!想得到美,今日这姜秋霞也太古怪了,她就要在这守着,看着她身败名裂!   几人投下的影子一点点变短,就连一向稳重的文太医都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   “文太医,不如让秋霞姑姑将手从屏风下探出,您掩上口鼻进去为她瞧一瞧!”站的腿发酸、脚发软的姜楚容忽然看向文太医开口道。   “这,”文太医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若换做旁人这样说,他肯定想都不想的断然拒绝,可姜楚容,且不说他与姜府的交情,单单眼前之人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他就不能开口拒绝。   “这怎么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秋挽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没有理会姜楚容,只看向二夫人道,“二嫂,先不说霞儿如今还待字闺中,不方便此时看诊,但至少这也是对太医的不敬啊!”   二夫人脸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秋挽禾说的这些她当然知道,可是她更清楚文太医来此处的真正目的,如今看秋挽禾这推推搡搡的模样,姜秋霞怕还真的是有了身孕。   “婶母,这都快两个时辰了,秋霞姑姑还不出来,她这病的也太厉害了吧?若是不及时诊治,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呢?”姜楚容说罢,又转向文太医,“文太医,一直父母心,本郡主说的这话可有错?”   文太医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便传来一个小丫头焦急的唤声,“二夫人,二夫人!救命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暗红衫子的小丫头满脸惊慌的向这里跑来,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那狂奔而来的小丫头不理会姜楚容的怒目而视,“扑通”一声跪倒在二夫人面前道,“求求二夫人,救救燕姨娘吧!”   “云燕?她怎么了?”一听是云燕出事,二夫人也不敢耽搁,毕竟她怀的是姜家的血脉,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说大夫人潘雨燕,就是姜老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燕姨娘下面见红了,而且肚子痛的厉害!”那小丫头带着哭腔继续道。   见红?二夫人骤然一惊,六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会见红?   “文太医!”   二夫人刚张了张口,姜楚容便打断道,“娘!再等一下!云燕昨日还好好的,能有什么不妥?文太医,你还是先进去给秋霞姑姑诊脉吧!”   马上便能能让姜秋霞名誉扫地,这大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如此,就多谢郡主了!”姜暖烟不着痕迹的向秋挽禾使了个眼色,“娘,您在外面等着,我陪文太医进去看姑姑!”   “清影,你也去帮忙!”   帮忙?是监视才是吧!姜暖烟也不揭穿,便率先领着向姜秋霞的房中而去。   “姑姑,郡主十分担心你的身子,不如你将手从屏风下探出,让文太医为你把下脉,好给你开个方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姜暖烟向屏风后的姜秋霞道。   屏风后静默了半天,一个极度虚弱的声音才道,“好!”   紧跟着,一只带着翠玉手镯的手便从屏风下探出,清影虽不认得这只手,但却认得这翠玉镯子,这正是姜老夫人赏给姜秋霞的!   姜暖烟在那手腕上搭了一快白色的锦帕,这才向文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文太医了!”   文太医点点头,伸手便扣在脉搏之上,片刻之后,又冲姜暖烟点了点头,这才向屋外而去。   “文太医,秋霞姑姑她是不是有了,”姜楚容将后面那几乎快要脱口而出的半截话又给咽了回去,“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应该是吃坏了肚子,从脉象上看,除了身体虚弱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症状!”文太医如实答道,虽然那脉象上有几分慌乱之意,但是一个闺阁女子在出恭时让人号脉,若是脉息还正常那才叫不正常呢?   “仅此而已?”姜楚容有些疑惑道?   一旁的秋挽禾不由剜了姜楚容一眼,什么叫仅此而已?难不成姜秋霞病的要死,她才满意?   秋挽禾会有这种想法,足以见昨日姜暖烟三人为她灌了不少的**汤,让她对朝云姜府的印象差到极点!   “哦——”姜暖烟忽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文太医,我想郡主的意思是问你,秋霞姑姑是否有了身孕?”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二夫人神色不由一怔,虽然她们此来的目的正是如此,可如今被姜暖烟***裸的道破,脸上不由还是出现了几分讪讪之色。   姜楚容也不说话,很显然是默许了姜暖烟的意思。   “秋霞姑娘还是完璧之身,怎么可能有孕?”文太医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在宫中混迹多年,又有什么是他不明白的?这姜家以后还是少来为!   完璧之身?哼!一股怒意从姜楚容的眼底涌起,她一跺脚,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便转身便离去,云燕,姜楚梅,你们竟然敢骗我,你们给我等着!   “二嫂!”秋挽禾满含怒意的刚开口,姜暖烟便挽起她的手臂,又看向二夫人道,“二伯母,您还是快带文太医去看看云燕嫂嫂吧,她腹中的可是老夫人的嫡重孙!”   云燕!二夫人一惊,想起刚才那暗红色衫子的小丫头可说云燕是见红了,不由表情有些讪讪的看向秋挽禾道,“弟妹,老夫人、大夫人将云燕托付给我,那我现在就带文太医去看看,毕竟,姜家的子嗣重要啊!”   看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去,秋挽禾这才看向姜暖烟,“烟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我们进去说吧!”姜楚容这么一闹,姜秋霞有孕的事情不可能再瞒着秋挽禾了。   进了房间,姜暖烟一边使眼色让花语将房中的门窗大开,一边唤道,“姑姑,出来吧!”   看姜秋霞与青芽从屏风后安然无恙的走出,秋挽禾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姜楚容与孔幽兰此次前来,怕是有备而来的!   片刻工夫,满屋的恶臭气味便尽数散去。   “花语!你守在门口!”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看房门闭上,姜秋霞几步走到秋挽禾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嫂嫂!霞儿对不起你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挽禾一边问一边将姜秋霞从地上扶起。   等姜秋霞将她的这番遭遇讲完,秋挽禾便也只剩一声叹息!情之一字,当真是半点由不得人!   秋挽禾自小便跟着父亲经商,想法自然不同于一般闺阁中的千金小姐,虽觉得姜秋霞此事做的有些莽撞,但也再没有苛责。   “这样吧,等过几日,我去花衡时,带你一同去!”秋挽禾思付半天这才看向姜秋霞道,“到时候你便在花衡住下,等生产之后再回来,到时候只说这孩子是收养的便好,花衡那边又没有熟人,也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   “嫂嫂!”姜秋霞双眼泛红的看着秋挽禾,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好了!”秋挽禾拍了拍姜秋霞的手,“都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哭鼻子!”说着,秋挽禾又四下打量道,“刚才我进来时,那满屋的恶臭是什么?”? ☆、第五十七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是这个,烟儿给我的!”姜秋霞从袖袋中将那棕色的小瓶拿出来递给了秋挽禾。   姑姑,你也太不仗义了吧!姜暖烟看着转脸就将她卖了的姜秋霞,老实交代道,“这大概主要是臭鼬的味道吧,刚才二夫人、姜楚容来势汹汹,我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刚才文太医诊的脉是青芽的?”文太医是二夫人请来的,自然不会帮着她们说话,可他却说姜秋霞是完璧之身,那答案便很明显了!   “哎呀!”姜暖烟忽然哎呀一声,看向青芽道,“快!你快去找千语,让她悄悄把你带出府,然后再从外面回来!”   做戏自然做全套,刚才她已经说了青芽出门去请大夫,她可不能让人从这种小问题上看出破绽!   这边,三人在房中说着悄悄话,那边二夫人带着文太医急匆匆的赶到了云燕那里,还未进房门,便听到云燕痛苦的***声。   “快!快让开!”二夫人斥退了榻边围着的几名婢女,这才侧身看向文太医道,“有劳了!”   片刻之后,见文太医起身,二夫人忙询问道,“她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哦,夫人不必惊慌!”文太医的神情却透着几分古怪,“这位姨娘只不过是吃了什么胀气的东西,肠胃之内有胀气,所以,才压迫了腹中的胎儿,老夫开些消食通气的药便好,只是此番也动了胎气,所以日后还是静养为好!”   吃了胀气的东西?孔幽兰不由心口猛的一抽,差点没被这个结果给气的背过气去!自己有了身孕,还这么不当心?竟然乱吃东西,差点惹出大祸!想到这里,不由狠狠的剜了云燕一眼。   云燕也是有苦难言,今日她的饮食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怎么会吃了有胀气的东西呢?这太奇怪了!   可是孔幽兰却不理会这些,送走文太医之后,便下了禁足令,不许她再出房门一步。   一直到天色彻底的暗下来,萧篱落才回了姜府,一回来之后便赶去了凝萃苑,今日在宫中,梅贵妃的脉息一切正常,却一直耗着不让他离开,他就觉察出事情的不妥了。   “烟儿?”   “放心,一切都好!”姜暖烟看着萧篱落眼眸之中的急迫,忙安抚道,然后才将今日的事情向萧篱落讲述了一番。   “是我疏忽了!”萧篱落有些自责道,“你的那个叫千语的丫头不是会武功吗?想必定然认识穴位,一会我教她一个法子,再有这样的事情,只需用银针封住三处穴位,脉息上便察觉不出了,只是如此做对胎儿有损,所以还是慎用!”   “如此便好!”姜暖烟心中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哪天姜楚容脑袋一抽,又来这么一遭,“对了,你今日进宫是为了何事?”   “无事!大概梅贵妃是受了姜楚容所托,只是将我扣在宫中!”   “果然如此!”   “不过,”萧篱落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她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时机!梅贵妃今日向我问起一些美容保养的事项,我便详详细细的与她说了说这紫河车的事!”   “噗嗤!”姜暖烟噗嗤笑出声来,“她这才叫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刚刚用过早膳,清影便又来见姜暖烟,“暖烟小姐,我家郡主请你去容苑一趟!”   “什么事?”姜暖烟提高警惕道,这一大早的,姜楚容就来寻她,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大概是为了答谢暖烟小姐赠送的那红玉凤钗吧!”说着,清影又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还请暖烟小姐随奴婢一同前往,莫要让郡主久等!”   姜暖烟自然听得懂清影话中重点点出的郡主二字,便道,“好,我这就去!”   “千语,你就不必去了!”姜暖烟不着痕迹的向千语使了个眼色,这才看向话花语道,“花语,我们走!”   姜暖烟跟在清影身后来刚进了容苑,清影便突然一脸懊恼的看向姜暖烟,“暖烟小姐,奴婢真是该死!奴婢忘了郡主吩咐的玫瑰酥了!”   “暖烟小姐,郡主便在这条路尽头的阁楼中等着小姐,奴婢去厨房为郡主取玫瑰酥,不知可否让花语姐姐同奴婢一同前去,还有梅贵妃赏的一些水果点心,这样便能一并取来!”   呵!这丫头还学会以势压人了!她都点名了是梅贵妃赏的水果点心,她还能说不让花语去吗?只是让她一个人去见姜楚容,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这小路尽头的阁楼中不知道是什么坑等着她呢?   只是别人都费尽心思布局了,她怎么着也要给点面子吧!   “花语,你去吧!”姜暖烟唇角含笑的看向花语道。   “小姐!”花语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妥了,有些担心的看向姜暖烟。   “快去快回!我先去见郡主!”姜暖烟笑意不减沿着小路向前而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两层半高的阁楼,阁楼一层的大门敞开着。   “郡主!”姜暖烟站在门口装模作样的冲里面唤了一声。   “是暖烟小姐吧?快请进来!”从面传出来的是一个甜滋滋的声音,那声音仿若浸了蜜一般甜,很显然说话之人不是姜楚容。   但听到这个声音,姜暖烟却不由的笑了。这甜的腻人的声音,她上一世便听过,这是二少爷的妾室万莲的声音。   只不过她上一世见到万莲时,却是在她小产之后,只因当时觉得,万莲这甜的发腻的声音当真与名字中的莲字不相称,所以,虽只是一面之缘,却记忆尤深!   更何况,昨日文太医来的时候,先去瞧的可正是这万莲,那此时此刻,万莲出现在这阁楼中,姜楚容打的是什么主意,便已经昭然若揭!   但是,她会怕吗?   姜暖烟笑容满面的走了进去,“原来是万莲嫂嫂啊!不是说是郡主在这等着我吗?怎么会是万莲嫂嫂?”   “你,你认识我?”万莲看着这个从阳光中走进来的明媚女子,一袭淡紫色的襦裙,满脸的笑容,仿若比门外的阳光还要耀眼。尤其是她那一双清澈的凤眸,好似能看穿人心!   “自然!万莲嫂嫂是二少爷姜思聪心尖尖上的人,我又怎会不知?”姜暖烟的眸光在房中打量了一圈,果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万莲。   姜暖烟也不与她客气,径自走到一张红木圈椅上坐定,这才看着万莲又道,“可我知道的还不止这点,我还知道,万莲嫂嫂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嗜赌如命,虽然一直拿着嫂嫂贴补家中的银两,却依旧欠了一屁股的债!”   “还有,好像最近你那嗜赌的哥哥计划要将与你相依为命的妹妹卖入勾栏,可怜一个如花的小姑娘,却要去哪种腌臜地方!”姜暖烟颇是感慨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的?”本就心中有鬼的万莲,再也不能镇定下去。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万莲嫂嫂你要怎么做?”姜暖烟的眸光转向万莲那不明显的腹部道,“你这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吧?”   “你,你……”万莲更是震惊不已,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姜暖烟起身将万莲身侧小桌上的一杯茶端起,摇了摇,“在这里下了什么?堕胎药?还是计划一会自己失足跌上一跤?”   “我……”   “万莲嫂嫂!”姜暖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将那茶“啪!”的一声又放在小桌上,“若是我没记错,你好像也是被你哥哥卖入姜府的吧?”   “一会你将小产之事栽赃到我身上,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一点点微薄的银两?然后暂时先打发了你哥哥,救下你妹妹!那之后呢?你又没有想过再以后?”   姜暖烟向前一步,逼视万莲的眼睛道,“再之后,狡兔死,走狗烹,你会丢掉自己的小命,再然后,你那烂赌的哥哥依旧会将你妹妹卖入勾栏,被人作践,而他也会被人逼债而死!最终,你们一家三口便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万莲的一张脸苍白到极致,她知道姜暖烟说的是事实,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她能做的只是苟延残喘!只是烧香拜佛祈求哥哥回头是岸!   “万莲嫂嫂,难道你就不想和你妹妹平安、富足的过完这剩下的一生,若是你那哥哥能回头,便帮衬一二,若是不回头,那至少他死后还有人为他收尸!这样的生活,万莲嫂嫂你就不想要吗?”   万莲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样美好的生活她怎么可能不想要?可是生活从来不是你想要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的!   “万莲嫂嫂!”姜暖烟将她眉梢眼角的苦笑收到眼底,放缓了声音平稳的道,“这样的生活,姜府给不了你,我能给!”   “你?”万莲望向姜暖烟,姜暖烟脸上所有的笑容已经全部不见,有的只是平静,那清亮的凤眸透露出的只有自信,“你拿什么保证?”   “保证?”姜暖烟呵呵一笑,“姜楚容又给了你什么保证?没有吧?天下哪有什么十来九稳之事,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如何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告诉你一点,三年前,神木地震,我们家便捐了一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这种数字万莲连想也不敢想。   是了,从眼前这个女子一进门开始,便掌握着绝对的主动,她明知道自己要如何构陷她,竟然还义无反顾的进来,只能说明她有恃无恐!   选择倾城郡主,那她以后的命运与刚才姜暖烟所言定然所差无几,若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她以后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万莲伸手将桌上的那杯茶端起,慢慢的移向唇边道,“若是我选择喝下这杯茶,不知暖烟小姐要如何做?”? ☆、第五十八章 真是脑子进水了 ?  听万莲如此说,姜暖烟已然明白了她的选择,“啪啪!”击了两次掌,千语的身影便从房梁上滑落下来!   “若是你饮下那杯茶,不等你发作,她便会将你从这带出去,然后随便扔到一个犄角旮旯,之后,与我便再不相干!”姜暖烟的语气十分轻快道。   她从凝萃苑出来的时候,便给千语偷偷使了个眼色,让她暗中跟着,她不知道姜楚容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但是有人暗中防着总是没错的!   “那我现在要如何做?”万莲又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这姜暖烟果然是有恃无恐!   “若不饮此茶,你腹中的胎儿还能留多长时间?”姜暖烟看向万莲的腹部问道。   “左不过就这一两天!否则谁会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做这种事?”万莲的声音有些伤感。   “千语,你去请夫人过来一趟!”姜暖烟向千语使了个眼色,这种事情,她自然要让秋挽禾看一看,也好对姜府的恶劣印象再加深一点!   看千语离去,姜暖烟便附在万莲耳边低语起来,万莲的一张小脸不由露出惨白的颜色。   “若是你不信,便拭目以待,这事情总会有败露的一天!”姜暖烟毫不隐瞒的将姜楚容服用紫河车之事告诉了万莲,她不能给万莲任何后悔的机会,不然一会万莲再改了主意,那不是陷自己与险境吗?   “暖烟小姐,我相信你!”虽没有任何理由,但万莲还是本能的觉得姜暖烟比姜楚容更值得她信任一些。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姜暖烟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哎呀!”姜暖烟故意大叫一声,将小桌上那加了料的茶摔到地上,向万莲眨了眨眼,指了指里间!   万莲会意一笑,便向里间而去。   “姜暖烟,你把万莲嫂嫂怎么样了?”姜楚梅一冲进来便吼道,吼完才发现想象中万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房中,非但如此,连万莲的身影也不见了。   紧跟在姜楚梅身后的便是姜楚容、二夫人,还有萧篱落。   “梅儿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姜暖烟起身迎向姜楚梅,唇角的嘲讽毫不遮掩。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中明白!”姜楚梅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茶杯碎片道,“万莲嫂嫂呢?”   “谁是万莲?”姜暖烟将目光转向姜楚容发髻上插着的凤栖梧桐的红玉发钗,“不是郡主说请我过来,要为这红玉发钗亲自向我道谢吗?”   “二伯母,萧公子,你们这是?”不等姜楚容回答,姜暖烟又转向二夫人和萧篱落。   “郡主请我来,说是有人滑胎,性命攸关!”萧篱落自不会向姜暖烟隐瞒半句,如实说道。   恰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   “娘!”姜暖烟忙一脸委屈的分开众人,扑到气喘吁吁赶来的秋挽禾怀中,“娘,是郡主请我来的,我在这等了半天也没见着郡主,梅儿姐姐一来,就质问我将万莲嫂嫂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万莲是谁?萧公子还说什么滑胎……”   后面的话全然变成了姜暖烟的抽噎之声。   “二嫂!”秋挽禾的一张脸简直黑到了极致!这两日对孔幽兰的印象本就差到了极点,如今姜暖烟的片言只语,连起来,那可不就是眼前这些人诬陷暖烟让万莲滑胎!   “弟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二夫人一阵头痛,这秋挽禾来的也太巧了一些吧,只是房中并没有万莲的影子,现在也不是与兰溪姜家撕破脸的时候,“是楚梅说万莲的身子不适,这才请了萧公子!”   “那万莲呢?二嫂还是将她请出来,问问明白,免得有了什么差池,又怪在我家烟儿身上!”   “这是怎么了?”一个甜滋滋的声音传来,众人抬眸看去,只见万莲从里间正走了出来。   “万莲见过母亲!见过郡主!”万莲冲二夫人与倾城郡主福了一礼,这才看向门口聚集的一群人道,“这是怎么了?”   姜楚梅的一双眼睛几乎要瞪直了,万莲怎么会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她此时不是应该已经小产了吗?   姜楚容看向万莲的目光也冒着火,一切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这个贱人!她竟然不安她的计划来!   “你是万莲?”姜暖烟的声音之中满是疑惑,“你怎么会在里面?”   “郡主离去之后,我觉得有些累了,便去里间躺了一会,你是?”万莲十分配合的道。   “二嫂,如今万莲好端端的站在眼前,我是否可以带烟儿走了?还有,此事,等老夫人回来之后,我一定会向她如实禀明!”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秋挽禾说完这些,也不等二夫人表态,拉着姜暖烟便转身离去。   “弟妹!”孔幽兰一脸的懊恼之色,早知如此,她就不跟着掺和此事了,可眼下她只能追向秋挽禾解释道,“弟妹!这是误会!误会!你听我解释……”   “万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楚梅黑青着脸冲到万莲身边,摇晃着她道,此事,二夫人必定不会怪罪姜楚容,那倒霉的便只有自己!为什么她不按计划来?为什么?   “七小姐,你放开我!”万莲伸手按住了姜楚梅搭在她肩头的手,脸上却更是茫然道,“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七小姐在说什么?不是你说,郡主请我在此处喝茶吗?”   “喝茶?原来七小姐告诉你本郡主是请你喝茶来的!”姜楚容的声音中透着隐隐的怒火。她说这万莲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原来是姜楚梅没有向她说清楚请她来此处的用意!   闻听此言,姜楚梅更是焦急?她什么时候说是请万莲喝茶了?这是对她***裸的诬陷呀!   “你胡说!我明明向你交代的清清楚楚!”姜楚梅黑青的脸色急剧的向猪肝色转变,她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满口胡言之人,“你说……”   “七小姐,你,哎哟……”在姜楚梅的手朝她伸过来时,万莲忽然之间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正拉着秋挽禾解释的二夫人听到身后的异动,猛然回头,便看到万莲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红,而姜楚梅还维持着伸出手的动作,脸上愤恨的表情中夹杂着惊愕,都还来不及收起。   “万莲!”二夫人再也顾不上向秋挽禾解释,转身便向万莲奔去。   姜暖烟扯了扯秋挽禾,两人也折了回去。一时之间屋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忙着救治万莲。隔了半盏茶的时间,萧篱落才从内室出来。   “萧公子,万莲怎么样?”孔幽兰手足无措地问道。   萧篱落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道,“孩子没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虽然她知道万莲腹中的这个胎儿保不住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眼睁睁的在眼前发生又是一回事,这个孩子可是她的第一个孙子啊!   “七小姐推到了她!”萧篱落看向从事发便一直呆呆站着的姜楚梅,语气淡漠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姜楚梅,惊得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内室传出万莲凄惨的哭声,“七小姐,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我?”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姜楚梅此刻头脑还是一片空白,她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她狠狠地向万莲伸出手的那一刻!   此时,听到万莲的指责,姜楚梅只是本能的道,“我,我没有!”   “没有?”万莲继续控诉道,“七小姐!郡主和萧公子都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还要说谎吗?”   郡主!万莲的话一下提醒了姜楚梅,虽然萧篱落说是她推倒了万莲,可是姜楚容也在,她也看到了,想到这里,姜楚梅立即转向姜楚容,“郡主!事情是怎么回事郡主您最清楚,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我你做主的!”姜楚容咬牙切齿向姜楚梅保证道,这个没用的东西,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让自己帮她?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顶罪,不是她,难道是自己吗?   “母亲!”姜楚容转向二夫人道,“容儿看得清清楚楚,是梅儿妹妹推倒了万莲嫂嫂。你们都看到了什么?还不向夫人说明白!”姜楚容又扫了一眼周围围着的一众婢女!   “奴婢们看到七小姐推倒了万莲姨娘!”周围的奴婢几乎齐声答道。   姜楚梅此时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她明明没有推万莲,不!她究竟推没有推她?一时之间,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姜暖烟不由叹息一声,这姜楚梅真是脑子进水了,难道她是第一天认识姜楚容吗?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向姜楚容求救?被当成弃子了吧?真是活该!   “娘!我怕!”戏已经落幕,姜暖烟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便扯着秋晚禾道。   “那我们回吧!”   看秋挽禾没有一丝犹豫的便同意回去,姜暖烟心中一片雀跃,太好了!母亲对姜府此时怕是伤透了心!不过,她还要再加一把火!   “娘!”出了容苑的大门,姜暖烟四下看了看,这才低声对秋挽禾道,“娘,其实,刚才我与万莲说了好一会话!”   之后,姜暖烟便将姜楚容、姜楚梅如何胁迫万莲陷害她,她又如何答应给万莲银子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烟儿!”秋挽禾一把搂紧了姜暖烟,“让你受委屈了!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便与他商议一下,咱们搬出姜府去住!”   “恩!”姜暖烟点点头,不过对此事,她倒是没报多大希望!父亲对姜家的感情毕竟还在这里!   容苑之中,虽然二夫人知道这些事情与姜楚容都脱不了干系,但那毕竟是自家的女儿,她又怎会怪罪?所以,她对姜楚容不置一词,只将姜楚梅关进了祠堂,等着老夫人从丰州回来再做处置!   至于万莲,她对自己没有保住这一胎万分愧疚,便自请离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二夫人便让二少爷给了她一封休书,自此以后,生死再与姜家没有半点瓜葛!   “千语!”姜暖烟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千语道,“将这个拿去交给万莲,转告她,我能救济得了她一时,却救济不了她一世,以后,她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小姐,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千语看着手中的银票问道。? ☆、第五十九章 刻骨相思知不知 ?  “她若收下,那我们以后便算银货两讫,再无瓜葛!她若是推辞不收,你便将这个交给她!”姜暖烟又将一封信递给千语。   这是一封推荐她去锦瑟坊的信,万莲那一日的表现,还算机灵,恰好这段时间锦瑟坊也缺人手!至于如何选择,那就看万莲的意思了,她说过,她的命运从来都只在她自己的手中!   出了万莲之事后,凝萃苑便更是安静,就连姜楚容,也不知道是否是得了二夫人的警告,也没有再来向姜暖烟索要过银两。   转眼间,金桂飘香的八月便悄然而逝,就连九月也随之溜走了一半。   这一日,一大早,她们一家人正坐在一起用早膳,二夫人孔幽兰便亲自来了凝萃苑。   “不知二嫂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秋挽禾对孔幽兰语气虽尊敬,态度却已很是疏远。   “是这样的,前几日,武安侯夫人过世,我原本定下今日前去吊唁,可谁想,今日一大早,孔府的下人便来传话,说我哥哥带着嫂嫂昨夜从临水回来了,就在朝云逗留一日,所以我想回孔府一趟。今日,还请弟妹与秋霞妹妹替我去一趟武安侯府!”孔幽兰看向秋挽禾与姜秋霞道。   看秋挽禾沉默不语,孔幽兰又恳求道,“吊唁用的一切物品我都已经备好,容儿我也带回孔府,不知弟妹与秋霞妹妹可否替我前去?”   “我替二嫂去就是了!”毕竟她们现在还住在姜府,秋挽禾也不想她们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便点头同意道,“只是秋霞身子有些不适,便不用去了!”   “秋霞妹妹身子不舒服吗?”孔幽兰很是关心的看向姜秋霞,“今日萧公子不在府上,不如一会我去让人拿上名帖请文太医过府一趟!”   “不用了!二嫂客气了!”姜秋霞当即拒绝道,“我只是昨夜没睡好,无妨的,一会我与嫂嫂一同前去便是!”   在收到姜秋霞递来的眼神之后,秋挽禾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就有劳弟妹和秋霞妹妹了!吊唁所用的东西我一会便让人放在马车上,你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临出门前,秋挽禾挨不住姜暖烟的软磨硬泡,走的时候,便将她也捎带上了!   几人到了武安侯府,刚一下马车,姜秋霞便呆愣住了,一把抓住姜暖烟的手臂,声音颤抖着,“烟儿!”   武安侯府那镇宅的石狮子旁,一列身披麻衣,表情肃穆之人正在迎接前来侯府吊唁的宾客,那为首之人剑眉星目,虽满面哀容憔悴,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风采。   是他!   春风楼,他救了从楼梯上跌下来的姜秋霞,让她对他一见钟情、情根深种;慈安寺,姜秋霞又用自己解了他身上的情毒,让她对他不仅铭心镂骨更是暗结珠胎。   有些人,总是这样,你以为永不相见,他却总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以各种形式理所应当的出现!   “姑姑!”姜暖烟反手紧紧握住姜秋霞颤抖的手,沉默了片刻这才有些煞风景的低声问道,“姑姑,他认识你吗?”   那夜,他身中情毒,神智模糊,第二日清醒过来,姜秋霞又躲在屏风之后,两人并未相见,所以姜暖烟才有此一问。   是啊,他认识她吗?姜秋霞不由浮出一抹苦笑,他与她,是念念不忘、刻骨铭心,而她与他呢?或许只是过眼云烟、浮光掠影!   姜暖烟将姜秋霞脸上的激动、希望、无奈、苦涩,尽收眼底,看着她不自觉抚上小腹的手,心中是一阵一阵的疼,“姑姑!我去告诉他!”   姜秋霞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当初救他是自己的选择,不见他也是自己的决定,如今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再说,告诉他这些又有什么用?让他娶她?她宁愿一辈子不想见,也不要他看轻了自己。   唉!姜秋霞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纵使她已经猜测到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却也没有想过他会是武安侯府的公子!武安侯府!她与他的身份,果真是云泥之别!   “烟儿、霞儿!”走在前面的秋挽禾半晌不见两人跟上,不由转身唤道。   “走吧!”   姜秋霞拉着姜暖烟的手向已经走至大门口的秋挽禾而去,路过他时,姜秋霞终究没有忍住心中汹涌的波涛,抬眸极快的瞥了他一眼,不想恰好与他凝眉看向她的目光相撞!   那一瞬仿若有惊雷在天空响起,姜秋霞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是谁!   那一瞬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秒,或许是沧海桑田!姜秋霞好想时间就在此停留,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眼前女子的面容有些熟悉,可是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呢?他想了半天,却没有任何思绪。霞,他猛然想起,从慈安寺带回的那方锦帕,上面用青色的丝线勾画着的不正是一个霞字吗?   莫非那夜的女子是她?否则她眼眸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柔情?那柔情仿若一张网,兜头便将他罩住!   可是,那夜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她?太阳穴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他不由垂眸!   他目光垂下的那个瞬间!姜秋霞的眼前好似灿烂的阳光骤然消失,她一下便从那迷糊、空白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开始砰砰砰的急剧的跳动起来,他没有认出她来,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姑姑!”一直注意着姜秋霞的姜暖烟,忽然发现一滴泪从姜秋霞的眼角垂落!   “走吧,嫂嫂等急了!”姜秋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心底,拉着姜暖烟的手继续向秋挽禾而去!   姜秋霞滑落的那滴眼泪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那光彩一下便刺痛了他的心,她落泪了?为什么?那夜果真是她吗?   “你们怎么了?”秋挽禾低声向姜暖烟与姜秋霞问道。   “娘,那是谁?”姜暖烟没有回答秋晚禾的问题而是以目光示意那那石狮旁站着的为首的那名男子!   “武安侯!”   武安侯?   姜秋霞心中巨震,她以为他只是武安侯府的公子,没想到竟然是武安侯!如此年轻的侯爷!果然,那日自己与他不相见是对的!他们之间的身份,让那夜对他来说只是一场事故,一场笑话!   武安侯?他竟然是武安侯!姜暖烟再次凝眸望向那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哪里呢?   姜暖烟从武安侯身上收回的目光落在自己压裙角的玉佩上时,脑海中仿若有一道光划过,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那一日,在春风楼,武安侯接住从楼梯上摔下的姑姑,可见,他是会武功的,而且身手不弱。可是,上一世时,他却是在狩猎之时,从马上摔下不治而亡!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会从马上摔死?这太不对劲了!   “姜夫人!姜小姐,这边请!”一个男子的声音将姜暖烟从往事的回忆之中拉了出来!   姜暖烟顺着那声音抬眸看去,却是披着麻衣的武顺庆!他脸上一副温和的神情,可是眼角的余光扫向武安侯时,却透着一股狠戾!   “烟儿,你怎么了?”秋挽禾看着有些失神的姜暖烟不由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这里哀乐声声,我心中听着不由也跟着难过起来!”姜暖烟搪塞道。   “姜小姐当真心思纯善!”一旁的武顺庆闻言赞道。   姜暖烟垂眸不语,只由着秋挽禾应付武顺庆,心中对这武顺庆却起了一丝警惕之心,又猛然记起,那日在慈安寺的时候,白日里,她们是看见武顺庆与武安侯起了争执的,晚间姜秋霞才遇到中了情毒的武安侯,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   不行!为了姑姑,为了姑姑腹中的孩子,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三人在武顺庆的引导下,先去了灵堂,祭奠完武安侯夫人,秋挽禾便向姜暖烟和姜秋霞道,“好了!你们去寻那些小姐们说会子话,我去拜见一下武安侯府的老夫人,等我出来之后咱们就离开!”   姜暖烟看向自从下了马车之后,心神就一直有些恍惚的姜秋霞道,“姑姑,我陪你四下看看!”   姜秋霞摇了摇头,她如今脑海之中都是那**的情景,都是他的身姿,武安侯府的一景一物,一桌一椅,都能让她遐想许久,她不敢再看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那刻骨的思念!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姑姑!”姜暖烟扯着姜秋霞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扶着她坐下,又四周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姑姑,刚才我向武安侯府的下人们打听过了,这武安侯并没有什么妾室,只有这一位夫人!”   “而且,”姜暖烟又补充道,“这位夫人也只是武安侯奉武老夫人之命娶的她娘家的侄女,算起来也是武安侯的表妹!姑姑!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姜秋霞望着姜暖烟那清澈的眼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那不可能!”   武安侯还如此的年轻,不可能不再娶,可是即便再聚,即便是继室,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商贾之女?   “姑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姜暖烟半蹲下身子,平视着姜秋霞的眼睛道,“我去试探一下他!”   “不要!”姜秋霞断然拒绝,“不要!烟儿,我也奢求这些,奢求的太多,必然也会失去的太多。我不想自己到时候连这相思的资格都不配拥有,也不想让这所有的相思都变成憎恨!”   不是她不够爱,而正是因为爱的太多,所以才不敢开口!她一旦开口,若是他拒绝,若是他看不上自己的身份,若是他仅仅只要她腹中的骨肉,那她以后还要怎么活?? ☆、第六十章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  “姑姑!”   姜暖烟怎么会不知道姜秋霞的担心?如今她的忧心正如同上一世的自己,虽说衣着光鲜亮丽,用度也是一旁的官家小姐所不及,可是在内心深处,却永远隐藏着一份商女的自卑。   那份自卑她们从不说出口,可是一遇到什么美好的事物,那隐藏在心底的小小的自卑便会突然跳出来,变成一个硕大的拦路虎,迫使她们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望而却步!   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怕是此刻与姑姑也是相差无几吧?   “姑姑的意思我都明白!”姜暖烟也不再劝,她知道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说服力,“那姑姑在此休息,我四处逛逛,一会再来寻姑姑!”   姜秋霞点点头,“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   姜暖烟施施然的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向武安侯府的大门口而去,她要制造一个机会试探一下武安侯,若是他表现良好,她就极力撮合他与姑姑,若是表现不佳,那就让姑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刚绕过武安侯府的琉璃影壁,姜暖烟便看到一个披着麻衣的男子正跨过侯府高大的红漆门槛,向里而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安侯!   姜暖烟心思一动,忙垂下眼眸,脚步不变的继续向前而去。   眼角的余光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姜暖烟的眼眸垂的更低了,近了!近了!更近了!   “嘭!”   如预料中一般,姜暖烟撞上了那白色的身影,继而跌入那人的怀中,可猛然腰上的一紧,却让她心中一下便生出了两分怒气!这武安侯也太轻浮了吧!   “武安侯,请自……”重字被抬起眼眸的姜暖烟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与她四目相对的人哪里是武安侯?明明就是诸葛长风!而披着麻衣的武安侯此时正站在诸葛长风的身后,目光闪烁的打量着两人。   “姜暖烟,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诸葛长风的脸色是相当的不好,他跟在武安侯身后,还未抬腿跨过门槛,一眼便看到这丫头凝眸扫了一眼武安侯,然后便低首垂眸的直直的迎着他们而来!   知道姜暖烟向来不按理出牌,眼看她与武安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他对她心中打的小算盘也瞬间了然,一伸手将武安侯扯到自己的身后。果然,姜暖烟便直直的撞上了自己!   “什么什么主意啊?我只是在想心事,没看到而已!”姜暖烟挣了挣,却没有从诸葛长风的怀中挣出,不由对她怒目而视!   他怎么忘了?死不承认也是这丫头的强项!   “果真?”诸葛长风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童叟无欺!”姜暖烟斩钉截铁道。   “姜暖烟!”诸葛长风咬牙切齿的唤道,然后附在姜暖烟耳边低声道,“你不会是看武顺延夫人新丧,便打那侯府夫人的主意吧?”   武顺延?姜暖烟呆了一下,才明白诸葛长风说的是武安侯,她打侯府夫人的主意?的确!她是在打侯府夫人的主意,不过却不是为了自己!不过若是能从诸葛长风口中套些关于武安侯的事情,那也是不错的!   想到此,姜暖烟将要重重踢向诸葛长风的脚又轻轻放下,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向诸葛长风,“侯爷,你与武安侯很熟?”   她果然是在打武安侯的主意!她竟然看上了武安侯!   “不熟!素不相识!”诸葛长风恨恨道,然后一把将怀中的人儿推了出去,“姜小姐,下次不要再对本侯投怀送抱,否则,本侯还以为你对本侯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完这些,诸葛长风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拍了拍自己的锦袍,好似被姜暖烟弄脏了一般,这才转向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武顺延道,“本侯初来侯府,还请武安侯带路!”   “是!小侯爷请!”武顺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也不知道这诸葛长风又是发的什么疯?   他初来侯府?呵!那他这府上的天净阁常年都是给谁留着的?再说,刚才那姑娘低着头走路,他看的清清楚楚,诸葛长风明明可以躲开,可是他却偏要让人撞上去!不对!这空气中怎么会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呢?   莫名其!姜暖烟将脸上的如花笑靥收起,看着诸葛长风那有些僵硬的背影撇了撇嘴,不明白好端端的这人生的哪门子的气?   真是的!该生气的难道不是自己吗?好好的计划被他毁于一旦,他竟然还生气?真是没天理了!姜暖烟忿忿的瞪着转眼消失在琉璃影壁之后的身影。   “姜小姐,莫要生气,诸葛小侯爷率性而为,向来如此!”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武顺庆很是温和的向姜暖烟解释道。   “多谢武公子!”姜暖烟向武顺庆福了一礼,心头一动,又带着两分怨气开口道,“你刚才都看到了吗?我又不是故意撞上他的?”   “是!是!姜小姐受委屈了!”武顺庆顺着姜暖烟的话道,“诸葛侯爷在我们府上一向这样,除了大哥,旁人谁都不理的!”   一向这样?他刚才不是说自己初来侯府吗?这个骗子!姜暖烟心中忿忿道,转而继续向武顺庆套话,“多谢武公子告知!听闻武安侯只有这么一位夫人,连侍妾都没有一个,可见两人夫妻情深!这侯府夫人骤然离去,武安侯怕是伤心至极吧?”   “是啊!这几日大哥彻夜守在大嫂的灵前,好几天都没合眼了!”武顺庆感叹着,“只是大哥如此,或许也有一些对大嫂的愧疚吧!”   “愧疚?”姜暖烟凝眸看向武顺庆,唇角轻翘,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愿闻其详!”   “大哥与大嫂本是指腹为婚……”   “姜小姐!”   一个不悦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武顺庆的话,“有些事情你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来的方便!”   姜暖烟抬眸,不知何时,诸葛长风又折了回来,正眸光不善的盯着姜暖烟。   “见过诸葛侯爷!”武顺庆赶忙转身向诸葛长风行礼。   诸葛长风的眸光没有从姜暖烟脸上移开一分,鼻翼一动,冷哼一声,“滚!”   “是!”武顺庆一字也不敢多言,将满满的恨意牢牢的压在心底,恭敬的转身离去!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侯爷,成为这武安侯府的真正主人!   “那暖烟也先告退了!”姜暖烟瞄了一眼脸色实在不佳的诸葛长风,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没兴趣在武安侯府的大门口与他争吵,还是脚底抹油为!   姜暖烟刚转身,手臂便猛然一痛,然后整个人便再次跌入那个人的怀中,“你还真要去找武顺延?姜暖烟,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诸葛长风的言语之中闪烁着全是怒气,他适才扬长而去,心中却愈发的不平衡,为什么初次相见,她便打武安侯的主意?为什么不打他的主意?难道他还比不上武顺延?   “诸葛长风!放开我!我去找谁,关你什么事?我就算不知羞耻,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怎么样也用不着他来说三道四,姜暖烟严重不满的瞪向某人,使出浑身的力气要挣脱诸葛长风的钳制!   看着自己怀中这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诸葛长风满腹的怒气不知发生了何种变化,竟然全都化成一声悠长的叹息。他不由将怀中人儿圈的更紧了.   满腹怒气在姜暖烟胸腔之中乱冲乱撞,她不由恶向胆边生,手臂一伸,环住了诸葛长风的腰。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动作,诸葛长风的身子不由一僵,还未等他垂眸仔细探究姜暖烟脸上的表情,一阵痛楚便从腰间涌了上来。   该死!   他就知道这小野猫不会安什么好心,怎么心神又恍惚起来?诸葛长风盯着姜暖烟挑衅的眼眸,只觉得她那微微嘟起的唇好似鲜红欲滴的一枚樱桃,无比的诱人心动。   不由得,诸葛长风便低下头,一点点的向那红唇移去。   “哎哟!”   一个尖锐的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兰溪来的姜家小姐,怪不得这么不知羞耻,青天白日,在别人灵堂之下,便向小侯爷投怀送抱!”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姜暖烟不用抬眸就知道这是潘可心的声音,她一直在闺中备嫁,没想到今日也会来武安侯府吊唁!当真是冤家路窄!   感觉到诸葛长风禁锢她的手臂一松,姜暖烟这才缓缓靠着诸葛长风转眸看向一脸鄙夷的潘可心,“暖烟见过太子妃殿下!暖烟只不过是扭到了脚,诸葛侯爷才好心搀扶一下,何来投怀送抱?太子妃殿下莫要以己度人,难不成天下人人都像你一般?”   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伤口要撒盐!姜暖烟一语便正中靶心,潘可心的脸瞬间涨红!   “姜暖烟,你有胆再说一次?”潘可心咬牙启齿道,这件事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今日,连这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都敢嘲讽她,她若是再不拿出一点太子妃的架势来,那改日,还不成了整个朝云城的笑话!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毫不客气的继续讥讽道,“原来潘小姐不仅脑子不好,连耳朵也不好呀?我刚才是说,潘小姐自己用下作手段成了太子妃,难不成还要以为天下女子都要使这些下作手段?”   “你……”潘可心不由怒气攻心,整个人浑身都颤抖起来,尤其是指着姜暖烟的手指,颤抖的宛若秋风中的枯叶一般。   “太子妃还请自重!”一直默不作声的诸葛长风忽然声音朗朗的开口道,“本侯爷虽生性***,但却还不下流,即便太子殿下不能满足你,本侯也不会做你的裙下之臣,这种话,太子妃以后还是莫要再说!告辞!”? ☆、第六十一章 又是阴谋 ?  说罢那席话,诸葛长风一个打横便将姜暖烟抱起,大步向里而去。   这莫名其的一席话,不仅让潘可心如坠迷雾,更是让姜暖烟摸不着头脑,她不由又向潘可心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杏黄色锦袍的男子,正脸色阴沉的一步步向潘可心而去,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是谁?   姜暖烟不由回眸去看抱着她的这个如玉男子,天!他可真够黑心的!原来这席话是说给太子殿下的,以太子殿下的多疑,这次,潘可心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诸葛长风感受着姜暖烟打量的目光,神色未变丝毫,唇却一张一合道,“看什么看,还不是跟你学的!”   姜暖烟一呆,什么叫跟她学的?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黑心的事?忽又想起,眼前这人刚刚也说过自己不知羞耻,不由又怒道,“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诸葛长风垂眸看着怀中又开始杏目圆睁的姜暖烟道,“放你下来做什么?去潘可心面前跳上两下,向她证明你的脚一点事没有?还是要去告诉她,你就是再向本侯投怀送抱!”   姜暖烟心中一阵发狂,说,今日是说不过这小人了,打,又打不过,早知道就让千语跟着了!哼!姜暖烟将唇抿的紧紧的,打定主意,再不说一句话!   诸葛长风看着怀中气哼哼的姜暖烟,也不再多语,斜刺里拐上一条小路,见四周无人,脚下发力,几个起落间,便掠进了天净阁。   一进院门,诸葛长风便将姜暖烟放下,不等她发怒,便开口道,“好了!对武安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姜暖烟有些狐疑的打量着诸葛长风,他会有这么好心?可这毕竟关系到姑姑的幸福,不能意气用事!   姜暖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不是说你与他素不相识吗?”   “对!”诸葛长风随意的在院中游廊的栏杆上坐下,“我与武安侯素不相识,但却与武顺延是莫逆之交!”   武安侯与武顺延不是一个人吗?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姜暖烟心中腹诽!   看姜暖烟凝眉,诸葛长风心思一动,故意试探道,“你如此关心武安侯,可是想做这新的侯府夫人?若是有此打算,我去与那武顺延说上一说,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七八分总还是有的!”   “呸!”姜暖烟不由剜了他一眼,心中的话也不由脱口而出,“谁想做武安侯夫人?我只不过是替别人打听!”   话出口之后,姜暖烟不由又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向他解释?   看着姜暖烟纠结的表情,诸葛长风顿时心情大好,原来她不是看上他了!只要不是看上他,那一切就好说!   “好了!不要恼!你想知道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是你想知道他身上哪有胎记,哪有疤痕,我也一并告诉你!”诸葛长风放缓了声音,低声哄着姜暖烟。   姜暖烟的脸没来由的就有些发红,瞪了他一眼,谁要知道这些?   只是此时她这瞪向诸葛长风的目光,非但没有什么威力,却还带着无比的诱人,让诸葛长风的呼吸不由的又是一滞!   看诸葛长风沉默不语,姜暖烟不由催促道,“说呀!你不是说知无不言吗?那武安侯夫人是怎么死的?”   诸葛长风不由心中一禀,她察觉出什么不对了吗?   “你为何有此一问?”   “我虽未见过侯府夫人,可是武安侯的年龄放在那里,想来他夫人与他也所差无几。这门亲事又是侯府老夫人一手促成,又是她娘家的侄女,那夫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隐疾。那既没有隐疾,年岁又不大,好端端的怎会过世?”   姜暖烟一边说一边走近诸葛长风,“刚刚我心中对此还只有五分猜测,如今你这一问,我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古怪!”   “小狐狸!”诸葛长风不由叹道,也算是默许了姜暖烟的说法,“侯府夫人应该是死于中毒!”   “中毒?可曾查出是谁下的手?”姜暖烟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可是当听到这事实时,不免还是吃了一惊。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若是查出,侯府又岂会这般平静?只是怀疑武顺庆,却没有任何证据!”   不等姜暖烟再问,诸葛长风便开始将武安侯府的一些隐秘从头讲起。   当年,武老夫人与她娘家的姐妹同时怀有身孕,两人便约定,若孩子出生后,都是男孩或者女孩,便互收为义子或义女;若是一男一女,两人便结为亲家,亲上加亲!   十几年之后,因为老侯爷过世,武顺延已经继承了爵位,成了武安侯,而武老夫人的娘家却日渐没落,可尽管如此,武老夫人依旧坚持让两人成亲!   但武顺延对这个表妹的确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所以便与武老夫人僵持起来。后来几经波折,两人便有了约定,只要武顺延娶了这个表妹,让她做侯府的夫人,那武老夫人以后再不过问侯府之事。   那意思便是,只要武顺延娶了这个表妹,以后他还是可以娶他喜欢的女子进府的。只是不能给她侯府夫人的名分!   两人大婚之后,武顺延虽不喜欢这个表妹,但也绝不讨厌,两人相敬如宾,日子久了,倒也渐渐生出几分感情!   而武顺延除了每日习武之外,旁的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所以也没有机会结识什么令他砰然心动的女子,侯府一直以来便只有这一位夫人!也正因如此,两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可是,从今年的四月起,武顺延的这夫人便开始隔三差五的得病,每次也都不是什么大病,但也总要将养上一段日子。而两个月前,更是一病不起,从太医院请了好几位太医,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身子弱,好好将养。   没想到,这养了两个月,病情非但没有起色,却再回天无力!   说完这些,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两人之间便陷入了沉默,直到有轻风吹过,回廊柱子上缠绕的藤蔓随风叹息!   姜暖烟才好似惊醒过来,又问道,“侯府的老夫人与武顺庆关系如何?”   诸葛长风唇角挂着一抹嘲讽,“若是只看他们相处,这武顺庆倒像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子!”   原来如此!   姜暖烟心中所有的迷雾骤然散去,她敢肯定,武顺庆一定知道武安侯与老夫人之间的这个秘密约定!而武顺庆,身为庶子,若想在武安侯府混的如鱼得水,那少不得逢迎巴结老夫人!   所以,他与老夫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差了!   半年前,那便是武顺庆与朝云姜秋敏的婚事告吹之后,或许,正是因为此次联姻失败,所以,武顺庆才狠下决心,要除去武安侯!   其实要除去没有任何防备的武安侯并不难,难就难在,除去武安侯之后,他还能顺利的继承爵位!   所以,武顺延首先对付的是侯府夫人!然后再利用武顺延与老夫人的这个秘密约定,来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应该就是这样,刚才,武顺延不是告诉她武安侯对侯府夫人的死怀有愧疚吗?这不就是在抹黑武安侯?   等到武顺延与老夫人之间生出罅隙,他再动手,除去武顺延!   难怪,难怪上一世武安侯坠马之时,没有人有一点怀疑,难怪武顺庆这个庶子能毫无意义的坐上武安侯的位置!   这武顺庆的心计当真是深的可怕,若非她已重活一世,知道事情的结局,那是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些的!   阴谋!好可怕的阴谋!   一侧的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眸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便顺着她的思路猜测道,“烟儿,你在怀疑武顺庆会挑拨武安侯他们母子的关系?”   姜暖烟重重点了点头,“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提醒武安侯注意一下!”   不是姜暖烟不想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可是若非经历过上一世,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推测匪夷所思,她又怎么能说服诸葛长风来相信她?   为了证实这些,姜暖烟继续问道,“两个月前,就是你在慈安寺为你父亲做法事之时,可曾见过武安侯?”   诸葛长风点头道,“见过!太医对他夫人的病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便去慈安寺祈福了!”   “那他身上所中的情毒是谁下的?他不会对此一无所知吧?”姜暖烟盯着诸葛长风的眼眸继续问道。   “情毒?”他怎么没有听武顺延这家伙提起过此事?慈安寺的时候,除了给父亲做法事,他的一门心思都在姜暖烟身上,虽然知道武顺延也在慈安寺,却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过多交谈!   “你不知道?”诸葛长风的表现不似作伪。   “的确不知!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他应该不会瞒着我的!”   “那好,就有劳了!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先告辞了!”说罢,姜暖烟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诸葛长风一伸手抓住姜暖烟的手腕,又将她带入怀中,不等姜暖烟发怒便抢先开口道,“你是不是为你姑姑打听的武安侯?”   “是!”既然诸葛长风已经猜到,姜暖烟也不再隐瞒,只是叮嘱他道,“姑姑不让我捅破此事,所以,还暂请你保密!”   “放心!”说着诸葛长风又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开我?”姜暖烟不由怒道,她又不是没腿,他这样将她抱出去,被人看到,又是一番唇舌。   “你扭了脚,我自然好人做到底,将你送回去啊!”   姜暖烟一阵语结,她这算不算自己挖了坑,然后又将自己愉快的埋掉呢?? ☆、第六十二章 祸水东引 ?  诸葛长风看着怀中人儿憋闷的表情,心情更是好到了极致,“放心!我将你送到马车上,然后再差人通知你姑姑!”   “谢谢!”   “举手之劳!”诸葛长风眉眼俱是笑意的垂眸道。   “不是此事,我说的是我父亲的事情,谢谢你!”姜暖烟抬眸看向诸葛长风纠正道,他说他抹黑了她父亲的名声,其实她心中明白,他那是在帮她!   “那你要如何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看姜暖烟脸上又浮出怒意,诸葛长风赶紧道,“这月月底,长公主府依例要办赏菊宴,以往年的规矩,那日到场的小姐都要展示自己的才艺,你要好好表现,不许藏拙!”   看姜暖烟点头,诸葛长风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的确,今年赏菊宴一切规矩照旧,但他母亲却想从那一日的小姐中选一位收做义女,以宽慰对远嫁蓝羽的女儿的思念!   武安侯府中。   秋挽禾早已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与姜秋霞一起等了半晌,也不见姜暖烟回来,两人便决定分开去找。   姜秋霞刚穿过一个垂花门,迎面便撞上了身披麻衣的武安侯。   姜秋霞的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她慌忙垂下眼眸,向后退了一步,等着武安侯从她身边走过。   可是半晌,不见有脚步声响起,不由又抬起眼眸,却见武安侯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姜秋霞的呼吸不由一窒,他认出自己了?   武顺延看着眼前女子眼眸之中闪过的慌乱,心中更是笃定,她是认识自己的,至少他们曾经见过面!那她究竟会不会是那晚的女子?   “冒昧的问一下,姜小姐,前些日子是否去过慈安寺?”武顺延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   一丝失落从姜秋霞的心底划过,原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也是,那日他的神志不清,又怎么会认出自己呢?   “不曾去过!”姜秋霞的声音极低。   “那打扰了!”武顺延再不多说一句,抬步便离去。   只是从那女子身边走过时,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十分的熟悉,几步之后,武顺延猛然回头,可身后却已不见了姜秋霞的身影。   是她吗?她说没有去过慈安寺,可是为什么刚才那檫身而过的瞬间,他竟然会有一种熟悉、安稳的感觉?   唉!武顺延在心中叹息一声,转身又大步而去!   姜暖烟在马车上等了小半个时辰,姜秋霞与秋挽禾便相携着从武安侯府走了出来。两人见姜暖烟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凝萃苑之后,姜暖烟避开秋挽禾,便将打听到的武顺延的情况向姜秋霞说了一二,只是将他所处的险境隐瞒下来。毕竟那些事情,都是她的猜测,或者上一世的记忆,没有一点证据!   一晃又是十来日,这一日姜暖烟刚刚用了晚膳,花语便进来通禀道,“小姐,清影求见!”   “请她进来吧!”姜暖烟头也不抬道。   片刻,清影便跟在花语身后走了进来,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清影见过暖烟小姐,明日长公主府举办赏菊宴,郡主邀请暖烟小姐一同前去,不知暖烟小姐意下如何?”   这长公主府的帖子五天前便已经送到姜府,可是一直拖到今日姜楚容才来转告她,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姜暖烟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我还是不去了吧!”   不去?清影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料到姜暖烟会说不去?她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的同郡主一同前往吗?这可是长公主府的帖子啊?   到时候,出席的不仅有朝云城中的名门公子,还有皇室子弟,哪一家小姐不趋之若鹜,姜暖烟竟然说不去?   “是啊!”姜暖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又道,“上次在武安侯府,我只不过替郡主说了句公道话,潘小姐,不,太子妃便对我要打要杀的,所以,我还是不去了吧!”   原来是怕潘可心啊?清影忙劝慰道,“暖烟小姐请放心,到时候你与郡主一起,郡主定然不会让暖烟小姐受了委屈的!明日,潘小姐若是再敢挑衅,自有郡主为你做主!”   “那如此一来,便多谢郡主美意了!”姜暖烟见好就收道,如此大好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不去?更何况,她早就答应了某人!   夜色,如一层薄薄的蛋壳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去,蛋清色的曙光柔和的洒在凝萃苑。   姜暖烟在这温柔的晨光中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便看到清影迈着细碎的步子向她而来。   看来,这姜楚容还真怕自己今日不去了?   尽管清影在一旁等着,姜暖烟依旧慢条斯理的用过早膳,又悉心更换了裙衫,这才随着早已满脸不耐的清影向姜府大门口而去。   “暖烟小姐,你的架子可真比郡主还大!”一看到姜暖烟,四小姐姜楚莹就满脸不悦的开口嘲讽道。   她与七小姐姜楚梅相交甚好,虽然姜楚梅设计姜暖烟的事情她并没有参与,但却是知情的。   如今,设计人的姜楚梅被关在祠堂中不准外出,而这个被设计的人,却可以堂而皇之的去长公主府参加赏菊宴,这又怎么能让她心平气和呢?   姜楚容刚想开口,便听站在一旁的六小姐姜楚悦道,“郡主,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长公主府去迟了可不好!”   哼!姜暖烟,暂时放你一马,一会就有你的好戏看了!姜楚容将对姜暖烟的不满压在心底,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上马车,即刻动身。   姜暖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置一词,她可不认为姜楚悦是在帮她,她心里清楚,这姜楚悦与姜楚晴是一路货色,害人从来都是背后下手!   更何况,自从前两日这姜楚悦从庄子上回来,她就筹谋着给她送一份大礼,也好报答那日她差人将雪儿推入寒潭!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停到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口!   一进长公主府的大门,一盆盆金灿灿的菊花便夹道相迎。顺着两侧摆着菊花的白石小路而行,小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长公主府的花园。   因长公主平日里喜爱侍弄花草,因此长公主府的花园几乎便占了长公主府一半的面积!而赏菊宴,便设在花园东侧的菊园。   一路而来,两边相迎的是金灿灿的菊花,可一进入菊园,却一朵金色的菊花也不见,到处都是粉色、白色、玫红色、淡紫色……各种颜色的菊花争相斗奇,仿若百花斗艳一般,甚至,在这五彩斑斓的菊花中还有一片绿菊。   那绿菊花形飞舞,开的是肆意张扬,姜暖烟不由的就看痴了!   “哼!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商贾之女!”一个讥嘲的声音在姜暖烟一侧响起,将她从眼前的美景中给惊醒过来!   姜暖烟转眸看向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潘可心,垂眸福了一礼道,“暖烟见过,见过潘小姐!”   她这一犹豫,果然已经有人出声斥道,“这是太子妃殿下!”   “是吗?潘小姐,”姜暖烟起身唇角含笑的看向潘可心,“武安侯府的时候,我记得潘小姐想让诸葛侯爷做你的入幕之宾,可是小侯爷却拒绝了,当时,太子殿下好像很生气,他还愿意纳你做太子妃?”   听姜暖烟又提起此事,潘可心那张得意的笑脸瞬间扭曲起来,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诽谤她,当真是该死!   “姜暖烟,你一派胡言,来人啊!给我掌嘴!”   姜暖烟环顾了一圈围着潘可心的众小姐,大声道,“潘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日诸葛侯爷也在场,你们,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向小侯爷求证!”   如今是在长公主府,可是姜暖烟竟然还敢提及此事,想来这事八成是真的,周围的小姐们看向潘可心的目光瞬间带上了几分异样与幸灾乐祸,   本就脾气不好的潘可心,此事不由暴怒异常,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跳着脚,瞪着飘絮,指着姜暖烟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给我狠狠的撕烂她的嘴!”   姜暖烟不等飘絮有什么动作,脚步轻快的移向不远处的另一圈人,拨开外围的人,冲到众星拱月般的姜楚容面前,脸色苍白道,“郡主,救我!”   然后不等姜楚容说话,姜暖烟便极快的闪身躲在她身后,又小声道,“我刚才只不过说若以美貌,只有郡主您才配得上太子,潘小姐却说郡主您连她的丫环也比不上,还要撕烂我的嘴!”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楚容最在意的、最得意的便是自己的美貌,如今听到有人竟然敢藐视自己的美貌,那还得了?再看潘可心那架势,还未大婚,便当真以为自己就是太子妃了,我呸!若不是用了那下作手段,这太子妃的位置哪能轮得到她?   飘絮看姜暖烟躲在姜楚容身后,倒也没胆子直接冲过去抓人,只能向姜楚容行礼道,“奴婢见过倾城郡主!太子妃请姜姑娘过去一趟,还望郡主行个方便!”   “太、子、妃?”姜楚容重复着清影的话,心中的火气不由更胜,“太子还未大婚,何来太子妃?你一个小小贱婢,也敢口无遮拦,随意指点皇家之事?”   “奴婢不敢!”   虽太子还未大婚,但是皇上赐婚的旨意早已下来,那潘可心成为太子妃是早晚的事情,众人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顺着潘可心的心思称呼她为太子妃,不过此时,姜楚容如此说,倒也没错!   “姜楚容,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你与那下三滥的商贾之女同穿一条裙子了?”   清影不敢与姜楚容争执,但她潘可心可不怕。更何况,此时姜暖烟躲在姜楚容身后还冲她做鬼脸,她若是能咽下这口气,她就不叫潘可心!? ☆、第六十三章 厉害的姜楚悦 ?  “潘可心,难道你见了本郡主就不该行礼吗?”姜楚容鼻孔朝天的看向潘可心道,潘可心的太子妃还未名至实归,可是她的倾城郡主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   “哼!”潘可心鼻子一哼,若是别的情况下,她向姜楚容行礼那也是应该的,可是此时,她怎么可能向姜楚容低头,“姜楚容,那你见了本太子妃难道就不该行礼吗?”   “太子妃?那是你自己封的吧?若是爬上太子的榻,便是太子妃,那太子府的太子妃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姜楚容毫不客气的讥嘲道,太子虽未娶亲,可是府上的侍妾、通房丫头还是有的!   “你!姜楚容!你大胆!”潘可心的脸扭曲的更加厉害了!这姜楚容,竟然也向她的伤口撒盐,当真是该死!   她恨恨的瞪向姜楚容,恨不得此刻便冲上去,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挠上几条深深的印子!再把她那盘盘绕绕的发髻给扯得七零八乱!   发髻?潘可心的目光落在姜楚容的秀发之上时,那扭曲的脸瞬间复原,又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姜楚容!就你这样,竟然还有人说你是天凤第一美女?说这话的人莫不是眼瞎了?你看看,你那乌漆漆的头发,一点光泽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堆杂草,连我婢女的头发都不如!哎哟!若是我的头发成了这个样子,我可没脸再出来见人!”   头发,一听潘可心提起头发之事,姜楚容那如花的面容不由狰狞起来,最近这些日子,她的头发也不知怎么了,不仅脱落的厉害,而且越来越没有水分和光泽!   无论她怎样保养都无济于事,为此,她一连看了十几个大夫,甚至去问过萧篱落,可得到的答复都是,多休息,放宽心!   头发都这样了,她能放宽心吗?今日这发髻就弄了一个时辰,她以为可以将这一缺陷遮掩,没想到,潘可心的眼睛竟然这么毒,一下便被她看穿。   众人听了潘可心的话,也不由的向姜楚容头上看去。这仔细一看,才发现,果然如潘可心所言,姜楚容的头发滞涩至极,没有一点光泽!   原来天凤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她这倾城郡主的封号当真是有些名不副实!   见姜楚容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潘可心更是得意非常,咂着舌,绕着姜楚容转了一圈,脸上的不屑之色又重了两分,“真是丢人现眼啊!”   容貌,姜楚容是天凤第一,可至于头脑和口才,那她可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如今又被潘可心这样拿住短处,她只气浑身颤抖,却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还击!   目光在人群中四处一扫,却早不见了姜暖烟的身影,她便将满是恨意的目光瞪向四小姐姜楚莹与六小姐姜楚悦,那眼眸之中的威胁之意,是***裸的,我不好过了,回府之后,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果然,姜楚莹耐不住姜楚容那威胁的目光,率先跳了出来道,“潘小姐,郡主只是这两天身染小恙,所以头发的光泽才差了一些,否则,郡主定然是乌发如云!”   “哦——”潘可心反唇相讥道,“原来是病了啊?病了还不在府上好好养着,还要跑出来招蜂引蝶吗?”   一个回合,姜楚莹便败下阵来!   姜楚悦叹息一声,这种情况,她本不想开口,可是若此时不替姜楚容出头,回府之后,她怕是会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姜楚悦便从人群中向前走了一步,冲潘可心福了一礼道,“见过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说的十分在理,郡主有恙本该在府上休养,可是这菊花宴,是长公主举办的,怎么说,长公主也是郡主的长辈,郡主又岂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身,做出这种不孝之事!”   姜楚悦的话音刚落,围着的众人猛然醒悟,可不是?这姜楚容的祖母可是大长公主,与长公主本就是亲戚,若是长公主举办的宴会,自家亲戚都不来捧场,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潘可心恨恨的瞪了一眼姜楚悦,她这一席话,合情合理,她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姜楚悦浅笑着再次开口道,“再说,古人云,小善不足以掩众恶,小疵不足以妨大美。虽然今日郡主的秀发有些瑕疵,但却丝毫不妨碍郡主的明艳动人,太子妃殿下今日虽然身份显赫,却不足以掩盖你曾经所使用过的不光彩手段!”   “更何况,善者不辩,辩者不善!你对郡主横加指责,郡主一句反驳之词都没有,可见郡主心底纯良!当真是人善被人欺,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姜楚悦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从今之后,她是彻底将潘可心得罪了!只是形势逼人,她也没有办法!   姜楚悦上前一步挽住姜楚容的手臂道,“郡主莫要伤心,我想长公主、梅贵妃一定不会让郡主受委屈的。”   看姜楚悦将潘可心说的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姜楚容心中自然是乐开了花。此时,更是相当配合道,“好!咱们这就去找长公主与梅贵妃!”说完,又挑衅的看了一眼潘可心,这才得意万分的转身离去。   “啧啧啧!真没想到,小小的姜府,也是藏龙卧虎啊!”人群外,不知何时来到姜暖烟身边的诸葛长风由衷的感叹道,姜府的姜楚晴心计深沉,他是知道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见了一个不输于姜楚晴的人!   “那是!”姜暖烟也不由感慨道,“你别忘了,我那嫡亲的祖父曾经不仅是帝师,更是天凤的丞相!”   今日,这姜楚悦的表现当真是令她刮目相看,即便换做是她,也未必会有姜楚悦如此出色的表现,不动神色,引经博典,便将那潘可心说的哑口无言!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给姜楚悦崭露头角、光芒大绽的机会,否则那就是为自己再竖一名劲敌!   “不过再厉害也不如你,”诸葛长风凑近姜暖烟低语道,“她们这战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嗯?”   被看到了?姜暖烟转眸看向诸葛长风,一双清澈的双眸眨呀眨,“侯爷在说什么,暖烟听不明白!”   他就知道她不会承认,死不认账一向是她的优良传统!   “我刚才见你看那绿菊看得入神,我有一个好东西,更胜那绿菊,只是不知,你敢不敢随我去看?”诸葛长风挑了挑眉看向姜暖烟。   “哼!有什么不敢?”   “好!那我们走!”诸葛长风潇洒的转身,看也不看姜暖烟一眼,便大步离去,姜暖烟咬唇想了一下,当即跟上,有他这个主人带着,她有什么好怕的?   听着身后浅浅的脚步声,诸葛长风的唇角不由浮上一抹弧度,原来对付这小野猫,还是激将法更好用一些,他若是诚心诚意邀请,十有**,这丫头是不会跟他去的!   诸葛长风领着姜暖烟弯弯绕绕,走了半晌,才走到一个绿意盈盈的花房!   将花房中的下人屏退,诸葛长风指着一个冰雕玉琢般的植株向姜暖烟问道,“你看这冰灯玉露怎么样?”   眼前的植株,叶片肥厚饱满,呈盈透的翠绿色,而且这些厚实的叶片紧凑成莲状排列。看起来好似一朵染了绿色的冰雕制成的莲花!难怪要叫冰灯玉露!   “怎么样?”见姜暖烟惊诧的望着那冰灯玉露,诸葛长风又询问道。   “美得不像话!”姜暖烟如实道。   “这种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可是番邦进贡的新品,全天凤,也仅此一株,你若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将它送给你!”诸葛长风诱人道。   “那你说说看,不过我保留拒绝的权利!”姜暖烟寸土不让!   “我已经问过武顺延了,那晚在慈安寺,武顺庆来寻他喝酒,他走了之后,武顺延便感觉到身体不适,于是冲去了后院的那眼寒潭,谁知在寒潭中浸泡了一会,非但情况没有好转,整个人的神智也都迷糊起来!”   原来那夜武安侯先去了寒潭,那怪他身上**的,这武顺庆的心思当真歹毒,在慈安寺,若是武顺延轻薄了哪个女子,这事闹起来,武安侯非但声明扫地,武安侯府的夫人怕是早早也就一命归天了吧!   “那晚救了武安侯的是不是你姑姑?”诸葛长风盯着姜暖烟的眼眸问道。   “我不知道!”姜暖烟犹豫了一下,对此依旧选择了沉默,这件事情,要揭穿也该有姑姑亲自揭穿,而不是她,更不是假手他人!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你怎么会不知道?”诸葛长风才不相信姜暖烟会不知道,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想向姜暖烟再确认一下。   “我记得你曾经说,你与武安侯素不相识,却与武顺延是莫逆之交!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姜暖烟挑眉反问道。   “呵呵!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诸葛长风也不再追问,的确,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来比较好。   “明白了?”姜暖烟笑嘻嘻的望向诸葛长风道,“那我走的时候,记着让人将这株冰灯玉露送到马车上!”   看着姜暖烟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诸葛长风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果然,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掌心!   这株冰灯玉露本来就是要送给姜暖烟的!第一眼见到这冰灯玉露,他就知道,姜暖烟一定会喜欢!   可若是平白无故的送去,姜暖烟再喜欢怕也不会收下!唉!如今,连送份礼物都要费尽心思!姜暖烟,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某人望着满花房的奇花异草不由仰天长叹!? ☆、第六十四章 敲茶盏诉相思 ?  菊园中,一张张小几贴着花圃、围着空地依次排开,只在南端那片绿菊旁放着两张大案做为主位!长公主与梅贵妃都已经到场,这也就意味着今年的赏菊宴正式开始!   “这些绿菊,都是我亲手侍弄,一会才艺出众的小姐,除了应有的奖赏,另外再赐一盆绿菊!”长公主指着身后的那片绿菊道。   “多谢长公主!”众人起身答谢。   “好了,婉如,你便去开场吧!”长公主转向跟在梅贵妃身旁的六公主道。   “好,姑姑,那婉如便献丑了!”南宫婉如也不推辞,起身拿了一柄剑,向围坐的众人抱了抱拳,便开始舞剑!   女子武剑,多是英气中带着些许柔美,可是南宫婉如的剑,却剑式凌厉,大开大合,没有丝毫的柔美之风,若不是她腾挪跳跃之间,裙裾上缀着的铃铛叮叮作响,只听那凌厉的剑风,还要误以为她是名男子!   南宫婉如之后,便依着座位的次序依次轮流。   “烟儿妹妹,一会你要表演什么?你怎么什么也没有带?”坐在姜暖烟上首的姜楚悦,此时才有些惊奇的看向姜暖烟问道。   因为赏菊宴的才艺展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各家小姐都带了自己常用的琴笛鼓瑟,而姜暖烟却两手空空,所以姜楚悦才有此一问。   姜暖烟脸庞之上故意浮出一丝为难之色,“我事先不知道有才艺展示,所以什么也没有准备!”   “那你要画画吗?只是我只带了笔墨,没有色彩……”姜楚悦有些遗憾的看向姜暖烟道。   “莹儿姐姐的琴一会是否可以借我用一下,我想抚琴!”姜暖烟望向坐在姜楚悦上首的姜楚莹道。   “好巧哦!”姜楚悦也看向姜楚莹,“我记得莹姐姐的琴艺超绝,还是秦先生的记名弟子,没想到烟儿妹妹也擅琴啊!”   “秦先生?是秦琴先生吗?”姜暖烟有些惊诧的看向姜楚莹。   “没想到暖烟小姐也知道秦琴先生?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姜楚莹插嘴道。   若只论琴艺,秦琴说自己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而且他收徒极严,能真正入秦琴门下的,天下也不超过一手之数,所以,纵使姜楚莹只是记名弟子,她的琴艺也不是朝云这些千金小姐可相较的?   姜暖烟对姜楚莹话中的讥讽故作不知,“秦琴先生闻名天下,谁人不知?”   她正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提出要抚琴的。一个人只有在自认为最擅长的地方狠狠摔倒,才能愈加记忆深刻,然后一蹶不振!   姜楚莹抚的曲子是《鸟鸣涧》,当她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抚时,顿时便山涧青青、碧波荡荡、落英缤纷、鸟鸣时闻,让人仿若处于青山绿谷、百鸟群中。   曲子结束,更是余音袅袅,令人回味无穷!   “将那绿菊赏姜小姐一盆!”姜楚莹刚刚起身,长公主便开口吩咐道,如此佳曲,果真难得!   姜楚悦的表现倒没有什么新奇,只规规矩矩的写了一首关于菊花的诗。   “烟儿妹妹,请!”姜楚悦走回自己的位置,向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暖烟含笑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姜楚莹,她要借她的琴。   哼!有珠玉在前,姜暖烟非要自己出丑,那她也不拦着,姜楚莹轻哼一声,示意自己的婢女四儿将琴递给姜暖烟。   四儿从姜楚莹身后走出,就要走到姜暖烟身边时,整个人忽然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手上抱着的琴也“桄榔”一声摔在地上,一根琴弦“叭”的一声应声而断!   “小姐赎罪,四儿不是故意的!”四儿手忙脚乱的将琴捡起,可怜兮兮的看向姜楚莹。   “莹儿姐姐又没怪你,快去吧!”姜楚悦向姜楚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长公主与梅贵妃可在主位上看着,然后又向四儿努努嘴,让她抱着琴去后面站着。   “这位是兰溪来的姜家小姐吧?”从宴会开始一直没有开口的梅贵妃忽然出声道。   “暖烟见过梅贵妃,贵妃万福金安!”姜暖烟向梅贵妃福了一礼道。   “烟儿妹妹,我不是让清影告诉你准备了吗?今日你磨磨蹭蹭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万事都准备好了,怎么会什么都不带呢?”坐在梅贵妃一旁的姜楚容突然开口道。   她这话完全是倒打一耙,她压根就没有告诉过姜暖烟今日前来的小姐要展示才艺。她如此说,就是料定了姜暖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敢辩驳,否则,那可真就坐实了她藐视皇家的罪名!   “因为暖烟准备的乐器这里也有,所以就不曾再从府上带!只是刚才看莹儿姐姐的琴声曼,才忽然手痒,也想抚琴!没想到却惊扰了长公主与贵妃娘娘,还请恕罪!”   姜暖烟自然不会中姜楚容的圈套,四两拨千斤的便绕开了这个话题。   “无妨!”长公主不以为意道,“只是你说你要的乐器这里有,不知是指什么?”   “还请长公主恕暖烟冒昧,可否借长公主案前的那一大套茶杯?”姜暖烟不卑不亢的看向长公的紫檀木案上放着的茶具,那是一个茶壶,八个茶杯的大套。   “烟儿妹妹,你要表演茶艺吗?”姜楚容又开口道,“只是那也太浪费时间了,难不成烟儿妹妹想让长公主殿下、贵妃娘娘等在这干等着?”   姜暖烟没有理会姜楚容,含笑的目光只望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暖烟要表演的不是茶艺!”   “好!”长公主向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案上的茶具给姜暖烟送去,看姜暖烟接过茶具,她才又道,“那我等拭目以待!”   姜暖烟含笑点头,先在茶壶中注满水,然后又将八个茶杯在自己面前依次摆开,提着茶壶向茶杯中依次注水,只是每个茶杯中注入的水并不相同,而是由少至多。   然后又向长公主府的婢女索要了一根竹筷,闭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这才提起竹筷在注满水的茶杯上依次敲击。   初始只是如雨打青瓷的清脆之声,慢慢的,那清脆的敲击声竟然成了曲调!那曲调清清脆脆,不染一丝烟火,在那曲调的最低处,姜暖烟樱唇轻启,开始吟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   姜暖烟的声音极其干净,清澈,再配合着竹筷敲击茶盏的清脆,更是将那刻骨的相思唱的真挚自然,纯乎天籁。   长公主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女子一边敲击茶盏,一边吟唱,慢慢的,眼前姜暖烟的形象也渐渐模糊起来,逐渐的,眼前敲击茶盏的,已经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腰间挂着佩剑的侍卫!   他一边敲击茶盏,一边吟唱,偶尔看向她的目光,却比他口中吟唱的相思更加**!   诸葛明若!诸葛明若!   姜暖烟此时的形象与当年诸葛明若的形象愈加重叠,诸葛明若!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在借这个女子的口来向我诉说你的相思吗?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忘记我的!我就知道,你会记着我的!   一侧坐着的诸葛长风也看向姜暖烟,这首《春情》他是知道的,因为这是他父亲曾经为母亲唱过的曲子,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姜暖烟会以这种形式来吟唱这首曲子!   他也从不知道,这首曲子配合着这种清脆的敲击声,会出来这种效果!那简单、纯净,不染一点世俗尘埃的相思,仿若春日里第一朵花开的声音,仿若冬日里第一片雪融的声音,所以才如此的动人心魄!   一侧的姜楚悦,眼眸垂的更低了,她也没有料想到,姜暖烟还有这么一手,早知道如此,她刚才就不绊倒四儿,她本想看她出丑,看她失礼与长公主与梅贵妃,却没料到,反而成全了她!   终于,曲子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清脆的敲击声结束,让每个人在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满是惆怅的叹息一声!唉!   好半天,场中一片静默,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潘可心瞥了一眼长公主,只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愉悦之色,而是带着几分哀色,心中不由一喜,明明知道长公主寡居,还满嘴的唱什么相思,哼!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知姜小姐为谁相思入骨,才能将这相思之情唱的如此**悱恻,如今长公主与贵妃娘娘都在,不如说出来,让她们给你做主,也一解姜小姐的相思之苦!”潘可心唇角含笑的开口道。   她脸上的笑容虽然柔美动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烟儿,你怎么能唱这种曲子?”姜楚容也出声道,一副羞于与她为伍的表情。   “这首曲子怎么了?”姜暖烟不解的扫过潘可心与姜楚容。   “怎么了?哦——”潘可心此时忘却了宴会前与姜楚容的争执,两人达成统一战线,拖着长长的夸张的嗓音道,“我忘了,姜小姐商贾之女,自然不比我等书本网,如此淫词浪曲,却也能口不离曲!”   姜暖烟垂眸不语,前一刻她说的还是相思入骨、**悱恻,看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梅贵妃没有反应,下一刻出口的便成了淫词浪曲!   “姜小姐,怎么,如今知道不好意思了?”潘可心不顾太子看向她不善的目光,继续落进下石,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她当然要痛打落水狗了!   “我想,太子妃误会了!”姜暖烟此时才抬眸,不卑不亢道,“这只是一首诉说相思的曲子,怎么就成了淫词浪曲?正因为这相思之情最为醇美,所以古往今来,才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诉说相思!”? ☆、第六十五章 又是鸟鸣涧 ?  姜暖烟此话虽是对着潘可心所说,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长公主的神色。   今日,她本打算抚琴来清唱这首《春情》,可是姜楚莹的琴摔在地上的那个瞬间,她忽然就响起,曾经辅国公诸葛明若便曾敲击茶盏向长公主示爱!心中便动了这种心思,没想到,效果是出人意料的好!   她知道,长公主之所以一直不出声,不是因为讨厌这首曲子,而是因为触景生情,一时不能自拔!   淫词浪曲,竟然说辅国公向长公主示爱的曲子是淫词浪曲,姜暖烟十分怀疑,这潘可心是否还能嫁入太子府?   “呵!姜暖烟,你休要巧言令色,大庭广众之下吟唱这种曲子,当真是女子的耻辱……”   “够了!”长公主脸色不善的出言喝止道,看场中一片静默,这才转眸看向姜暖烟,“本宫记得你刚才是要抚琴,现在,你可愿再抚琴一曲?”   “暖烟愿意!”姜暖烟点头。   “来人!去将本宫的绿绮取来!”长公主当即开口吩咐道,之所以要拿绿绮给姜暖烟,正是因为刚才姜暖烟敲击茶盏所唱的春情打动了她的心。她想要知道,这一切,只是巧合,还是姜暖烟刻意为之?   在坐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绿绮可是当世的三大名琴之首,曾经,天下第一的琴师秦琴曾向长公主求过此琴,长公主却并未应允。   没想到,今日,竟然为姜暖烟取来此琴!   姜暖烟也不由愣了一下,抬眸见长公主正凝眉打量自己,心中忽然豁然开朗,冲长公主坦然展颜一笑,不再多言,只静静的坐下等那绿绮。   秦琴曾经说过,名琴有自己的秉性、自己的傲气,不是真正善音律,懂琴的人,很难驾驭。所以有的时候,人们以为是自己在挑琴,其实是琴在挑人!   而长公主此时让人取来绿绮,便是要用绿绮来测试自己的秉性,若是自己得不到绿绮的认可,即便她的琴技再高超,用绿绮演奏之时,也会有瑕疵出现!   长公主看着姜暖烟那坦然的笑容,一时也有些迷惑了,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长公主,绿绮取来了!”两名婢女小心翼翼的抬着绿绮向长公主行礼道。   “拿给她!”   眼前的绿绮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只静静的放在面前,姜暖烟便觉得有音律在那琴弦上隐隐流淌。   果然是好琴!   姜暖烟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绿绮,并没有伸手去抚琴,而是肃然起身,冲眼前绿绮拜了一拜,这才转身离去!   “姜暖烟,莫非你不会抚琴,只是效仿南郭先生?”潘可心忍不住又出言讥讽道。   姜暖烟不语,依旧向外而去,长公主不发话,众人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再多言!   片刻之后,姜暖烟便去而复返,又冲绿绮拜了一拜,这才坐下,将双手放在琴上,闭上了眼睛!   众人不解,但其中善音律的几人,尤其是长公主,唇角却不由得浮出满意的笑容,且不说姜暖烟的琴艺如何,但凭她对绿绮的尊重,便足以够资格弹此琴,她看得出,刚才她离去,是去净手了!   姜暖烟闭眸感觉着手下琴弦轻微的律动,心中默默道:绿绮,我知道你是一把有情之琴,我已经有半年多没有碰过琴了,不是我不喜欢,而是因为我心中有情,我想要捍卫自己的亲情,所以,才隐瞒自己的琴艺,希望你可以理解!   手指轻轻拈动第一根琴弦之时,姜暖烟便知道绿绮认可了她,因为就在那个瞬间,她感受到的不是琴弦,而是她手指的延长,思绪的延伸!   琴音刚刚响起,在座众人便就呆住了,鸟鸣涧!   姜暖烟竟然抚的是鸟鸣涧,有珠玉在前,她竟然还敢抚同一首曲子?   那姜楚莹可是秦琴的记名弟子!她竟然敢于她相较?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少名门小姐与公子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不由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诸葛长风望向姜暖烟的眼眸也不由一凝,刚才姜楚莹抚的那首曲子已是余音绕梁,不可多得的佳曲,她竟然也要抚这首曲子,这小丫头,心思可真不是一般的坏!   不过,对她的表现,他可是很期待,他发现,她好像就一个永远也看不透的谜,他以为已经很了解她了,没想到,她依旧处处能给他惊喜!   上半阕,姜楚莹的琴音让人感受到山涧青青,碧波荡荡,姜暖烟的琴音却让人仿若看到青峦间山泉嬉戏,清逸无拘。   下半阙,姜楚莹的琴音让人感受到落英缤纷、鸟鸣时闻,姜暖烟的琴音却先是群卉争艳,花团锦簇中更夹间着鸟语声声,彼鸣我和,渐渐百鸟离去,春残花落,继而细雨绵绵,最终万籁俱寂。   曲子是一样的曲子,可姜暖烟的琴音却比姜楚莹更多了一份灵动与生动,或者说,更多了一份灵魂!   不,这不可能!   姜楚莹自然听得出两首琴音的差别,可是这怎么可能?这鸟鸣涧秦琴都说是难得一见的佳曲,姜暖烟怎么可能会比她弹得更好,怎么可能?   绿绮!一定是绿绮!   想到绿绮的不止姜楚莹一人,一旁的潘可心也是一片火热的看着姜暖烟,这绿绮真不愧是绝世名琴,若是唤作她来弹,那一定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好!好!”长公主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她再看向姜暖烟的眼眸之中再没有一丝一缕的疑惑。琴为心声,琴有琴魂,她了解绿绮,她知道绿绮看中了姜暖烟!   绿绮是一把有情之琴,不可能会选中一个无情之人!所以,她相信,刚才姜暖烟所吟唱的春情,只是巧合,是天意,是诸葛明若借姜暖烟的口再一次向自己诉说相思!   “姜暖烟,你可知道?自从驸马过世,本宫便再未碰过这绿绮!”长公主望着那幽绿的古琴,语出惊人道,“都说宝剑赠英雄,古琴赠佳人!姜暖烟,今日本宫便将这绿绮赠给你,可好?”   “多谢长公主!”姜暖烟向长公主福了一礼,“暖烟必定照料好绿绮!暖烟知道这绿绮是长公主心爱之物,若是哪一日长公主想弹奏绿绮,暖烟必将再双手奉上!”   当第一个音符在姜暖烟手下开始流淌之时,她便喜欢上了这有情的绿绮,长公主是一个善音律的人,是不会拿赠琴来试探一个人的,她说赠琴便是真心相赠,所以,姜暖烟自然坦然收下!   不过,这只是姜暖烟一个人的想法。看着这绝世名琴就这样落入姜暖烟手中,在座的许多名门小姐眼眸之中妒忌、羡慕、不屑各种神色交相混杂。   “等一下!”   果然潘可心耐不住最先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既然想为绿绮寻一个真正的主人,那不妨多看看,多听听,今日在场的小姐之中,说不准有人更合适做这绿绮的主人!”   潘可心的一句话仿若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在座的不少小姐不由都起身附和道,“还请长公主殿下三思!”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才将目光看向垂眸的姜暖烟道,“姜暖烟,你怎么看?”   “姜小姐,若是你对自己的琴艺有信心,便让大家放手一试,这样大家才能心服口服!”潘可心看姜暖烟不语,便相激道,“怎么?莫非你不敢?姜小姐,你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怎么配得上绿绮?”   姜暖烟抬眸看向潘可心,“潘小姐的意思是你更适合这绿绮?我怎么听闻潘小姐的琴艺一般呢?”   一丝恼恨从潘可心脸上一闪而过,“我又没说自己适合,只是在场的那么多名门小姐,难不成,姜小姐以为她们哪一个都不如你?”   潘可心这话当真是别有用心,姜暖烟回答一个不善,今日在场的这些人,改日便都会视她为敌人。   “潘小姐,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只是谢谢你的高看了!”姜暖烟顺利将球踢回,“暖烟向来以为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暖烟只善抚琴,所以,用暖烟的长处与旁人的短处相较,这未免太不厚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潘可心一下有些急了,她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只是姜暖烟怎么会给她分辨的机会,她刚一张口,便打断道,“花语、千语,将绿绮收好!”   说罢,姜暖烟环视了一圈众人,什么话也不再说,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只是在走到姜楚莹面前时,却向她福了一礼朗声道,“多谢莹儿姐姐为妹妹抛砖引玉!”   抛砖引玉!   这四个字当真是刺激到了姜楚莹,她一张脸涨的通红,可越是琴艺高超,越是明白姜暖烟刚才那鸟鸣涧的精之处,所以,她憋了半天却没憋出一句话来。   鸟鸣涧她已经败给了姜暖烟,若是她与姜暖烟比试,再失败一次,怕是便没脸再活在这世间了。   姜暖烟看姜楚莹不语,心中便知道,从此以后,姜楚莹的琴艺便不可能再进一步!   可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心思机敏的人便幡然醒悟,姜楚莹是谁啊?那是秦琴的记名弟子,这在朝云城中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姜楚莹都不说话,那便是自认自己的琴艺不如姜暖烟!   她们比姜楚莹已是不足,更何况与姜暖烟相较呢?幸亏刚才姜暖烟没有提出与她们比试,否则,那丢人现眼的可不正是自己?   心中这样一想,再看向潘可心的时候,眼神之中不由便多了几分别样的意思,再想想,宴会之前,潘可心与朝云姜府的争执,这潘可心,当真是用心险恶啊!   “姜小姐琴音绝,不知师承何人?”一直含笑饮茶看着这一切的梅贵妃再次开口询问道。? ☆、第六十六章 可愿做我的义女 ?  “师承秦琴!”   原来如此!   她竟然是秦琴的弟子,自己竟然妄想着与她相较,当真是自不量力!在座众小姐心中不由一片唏嘘!更为自己刚才没有强出头而一阵庆幸!   “呵呵!”梅贵妃忽然轻笑着转向身边的长公主,“殿下,曾听闻秦大师来向殿下求过绿绮,殿下却没有答应,没想到这绿绮终究还是落在了秦琴弟子的手中!”   说着,梅贵妃唇角含笑的转向姜暖烟道,“姜小姐,你不会拿了这绿绮去孝敬你师傅吧?”   这梅贵妃今日为何处处针对自己?梅贵妃的恶意姜暖烟自然感受的到,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贵妃娘娘说笑了,若是暖烟敢这样做,第一个打死暖烟的怕就是家师!师傅说琴有琴的傲气,就如刚才,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将绿绮赠与暖烟,而不是说赏或者赐!”姜暖烟唇角含笑的清声道。   “果然不愧是秦琴的弟子!秦琴有你这样一个弟子也该知足了!”长公主开口道,然后看向坐在姜暖烟下手的刘小姐,以目光示意她来表演。   只是有了姜暖烟敲击茶盏吟唱的春情,又有了绿绮,后面的表演虽也算精彩,但却总让人觉得寡然无味!   “姜小姐,娘娘有请!”一个身着绿色衫子的婢女走到姜暖烟身后福了一礼道。   梅贵妃?姜暖烟向主位上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了梅贵妃的身影。   “小姐!”花语有些紧张的看向姜暖烟,这梅贵妃***能有什么好事?   “你们不必跟来!”姜暖烟看向花语和千语道,然后才转向那传话的宫婢,含笑点了点头,示意她前头带路!   刚才她看到跟在梅贵妃身边的婢女穿的都是宫装,可是眼前这传话的婢女穿的却是寻常婢女的服饰,自然是梅贵妃不想让人知晓她来寻她。   既然这样,她即便带着花语、千语过去,她也会找个理由将她们打发,她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果然,跟着那婢女左弯右绕,便来到一片美人蕉的花海之中。   “娘娘就在那里,姜小姐自己过去吧!”远远的,那婢女便止住了脚步,看向姜暖烟道。   “暖烟见过贵妃娘娘!”姜暖烟向站在美人蕉丛中的梅贵妃福了一礼道。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也不必多礼!贵妃又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梅贵妃头也回的看着眼前红艳欲滴的美人蕉道,“长公主这花圃照料的倒是好!”   “听闻长公主殿下所有的心思便都花在这花圃之上,自然长公主府的花草才比旁处更好一些!”姜暖烟猜不透梅贵妃的用意,随声附和道。   “是啊!”梅贵妃感叹着,却忽然回首转眸直直的看着姜暖烟的眼睛,“你知道长公主的心思都花在这些花草之上,可知本宫的心思都花在哪里?”   原来如此!   梅贵妃如此一问,姜暖烟顿时一下便明白梅贵妃此次唤她前来的用意,也明白为何刚才的赏菊宴上,梅贵妃处处针对与她!   梅贵妃是六公主的生母,上一世的时候,六公主被送去和亲不久之后,梅贵妃便病倒了,只是再后来如何,姜暖烟便不知晓了!   可是虽不知上一世梅贵妃的命运,她却知道梅贵妃的一腔心血全都花在六公主身上!   “暖烟不知!”姜暖烟不理会梅贵妃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径自将目光转向眼前的美人蕉,“眼前的美人蕉开的虽艳丽,尚若朝来寒雨晚来风,最终还是会残红一片,即便长公主花再多的心思也枉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梅贵妃的话语之中隐隐带着一些不悦!姜暖烟是暗指自己为六公主的打算会付之东流吗?   姜暖烟不为所动,继续道,“贵妃娘娘莫要多心!暖烟只是一时感慨而已,如今的暖烟也如眼前这片美人蕉,虽然母亲尽力袒护,但风吹雨打,指不定那日就凋零了!”   说罢,姜暖烟转眸看向梅贵妃,脸上带着一丝无奈道,“我是直到昨日晚膳之后才知道今日长公主府会有赏菊宴,直到宴会开始之时,才知道参加赏菊宴的女子都要展示自己的才艺!”   姜暖烟这话也不算是说谎,若不是诸葛长风告知,她的确不知道这些,这也正是姜楚容的打算!   “郡主没有告诉你?”梅贵妃带着一丝迟疑的看向姜暖烟,姜楚容不是一直都说,她与姜暖烟关系颇佳吗?   姜暖烟摇了摇头,“想必娘娘也知道,我父母都是商贾,每次走的时候,母亲总会为我留下丰厚的零用,可如今我佩戴的这些首饰,还是十二岁生辰时父亲送我的礼物!”   看梅贵妃的眉头皱的更紧,姜暖烟又道,“娘娘应该听说了,虽然我们现在住在姜府,但是一切饮食都是自备的,上个月,若不是母亲回来,我们都要揭不开锅了!”   原来姜楚容每日挥霍的那些银两,是强行索要的,亏她自己还好意思说是她这兰溪来的妹妹死活要孝敬的!   “你告诉本宫这些是什么意思?”梅贵妃在宫中日久,虽然已经明白姜暖烟想要说什么,但依旧问道。   “民女求娘娘帮一个忙!”姜暖烟忽然转身跪倒在梅贵妃面前,“大小姐是因为娘娘向皇上进言,所以才得以加封倾城郡主,想来郡主一定能听得进娘娘的话!”   “你先起来!”梅贵妃瞥了一眼四周,看向姜暖烟道,“你是要本宫禁止郡主向你索要银两吗?”   “不!”姜暖烟摇了摇头,却没有起身“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暖烟不会为此而伤了娘娘与郡主的感情,只是人命关天,所以,暖烟才冒险斗胆请求娘娘救命!”   人命关天?梅贵妃心中没来由的涌上一阵喜悦,若是姜家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中,改日,即便自己提出让姜楚容替嫁之事,大长公主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姜小姐,快请起,本宫答应为你做主便是!”梅贵妃伸手将姜暖烟从地上扶起道。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姜暖烟一脸感恩戴德的模样。   “你说吧,何事?”   “娘娘可曾听过紫河车?”姜暖烟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紫河车!她怎么会不知道?前些日子,那萧篱落便向她讲过这东西,当时只觉得血腥残忍,所以记忆尤为深刻,此时姜暖烟一提出,她立即便想了起来。   看梅贵妃点头,姜暖烟左右看了看,又上前一步,凑近了梅贵妃这才低声细语起来!   一阵秋风吹过,花圃中的美人蕉便随风摇曳,好似美人起舞!在这美人裙下,离姜暖烟与梅贵妃不远的地方,还掩藏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又侧着耳朵听了听,发现姜暖烟此时说话的声音实在压得太低,什么都听不到!唉!自己真是抽风了,他竟然担心这小狐狸!担心梅贵妃会对她不利!   这两句话没说下来,以他对姜暖烟的了解,这自以为是的梅贵妃怕是早就掉进这小狐狸挖好的坑里,而某人呢,正一边脸上挂着可怜兮兮的神情,而一边手上大力的挥着铲子埋土!   不过,她既然将梅贵妃都拉上了,这次一定不是什么小事,这好戏,他可不能错过,他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去看戏。   姜暖烟回到宴会上时,两位小姐正在对弈,旁边有婢女照着她们落子的顺序,在一旁一个硕大的棋盘上重演着她们的厮杀!   “小姐!”花语紧张的扶着姜暖烟坐下。   “没事!”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又有一个婢女走来,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姜小姐,长公主殿下请您过去一下!”   长公主?姜暖烟向主位上看去,果然,不知什么时候长公主也已然不在了!   “有劳姑娘带路!”姜暖烟含笑向那婢女道,她与长公主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冲突吧?刚才长公主还将绿绮赠送给了她,她去道个谢也是应该的。   飞檐勾角、金瓦红柱的凉亭中,长公主一看到姜暖烟,便挥手将身边的婢女斥退,向姜暖烟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暖烟见过长公主殿下!”姜暖烟向长公主福了一礼道。   “烟儿,我能这样叫你吗?”长公主伸手将姜暖烟扶起道。   姜暖烟含笑点头,“长公主赠送绿绮给烟儿,烟儿感激不尽!”   “烟儿,坐!”长公主拉着姜暖烟的手,在铺着青色锦垫的石凳上坐下,“你既然师承与秦琴,又精通音律,其实应该明白,不是我将绿绮赠送给你,而是绿绮选择了你!”   “那也要长公主成全啊!”姜暖烟虽然知道长公主说的没错,可是她可不会将长公主的客气之语当真!   “烟儿,”长公主拉着姜暖烟的手,看向四周道,“长公主府的情况,你也听说过吧?我有一个女儿,叫诸葛长君。八年前被加封为长君公主,嫁去了蓝羽,如今在身边的只有诸葛长风!可他也有自己的府邸,每日能陪在我身边的,只有这些花草!”   姜暖烟沉默不语,不知长公主与她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整个长公主府看起来雕栏玉砌,可是除了这些冷冰冰的华丽的殿宇,却什么也没有,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空空荡荡,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公主的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声音之中流淌着的是淡淡的忧伤!   一阵带着稍许凉意的风从两人之间吹过,好似对长公主的际遇,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半晌之后,长公主再次开口道,“烟儿,你知道吗?你今日敲着茶盏吟唱的那首春情,很多年前,明若也这样对我吟唱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竹筷敲击茶盏的清脆响声,仿若还在我耳边回响……”   长公主拉着姜暖烟的手看向她那清澈的凤眸轻声询问道,“烟儿,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女?”? ☆、第六十七章 即将开场的好戏 ?  做她的义女?   姜暖烟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今日尽力表现,除了因为那日答应诸葛长风不再藏拙,更有打击姜楚莹,吸引长公主注意的意思!   只有长公主留意到她了,日后才有与长公主结交的可能,将来万一家中有什么变数,她也好有个求救的地方,只是今日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怎么?你不愿意?”看姜暖烟半天不语,长公主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失落!   这明明就是被金子砸中了脑袋?她怎么可能不愿意?   姜暖烟将自己的手从长公主手中抽出,跪在地上,郑重的向长公主行了一礼道,“烟儿见过母亲!”   “好!好!”长公主满脸笑容的将姜暖烟从地上扶起,“这长公主府空空荡荡,每日里就母亲一个人,日后,你得了空,便多来这里陪陪我!”   看姜暖烟点头,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又道,“正好今日梅贵妃、朝云城中的官家小姐都在,咱们这就告知她们这个好消息!”   “等一下!”姜暖烟刚忙喊停,“母亲,不知可否答应烟儿一个请求?”   “你说!”   “您认我为义女之事能不能暂时保密?”   看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敛去,姜暖烟忙解释道,“母亲!这世上,有的人名为母子、夫妻,事实上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有的人无名无份,却也互相温暖,相爱相知了一辈子!”   “所以,烟儿认为,一切尽在人心,不在名分!母亲喜欢烟儿,烟儿也敬重母亲,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又何必告诉她们?让她们来对此指指点点?”   姜暖烟小心翼翼的将这一席话说完,她愿意做长公主的义女,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有朝一日与朝云姜家撕破脸之后,长公主愿意庇护她们兰溪一脉!   如今她的计划才刚刚起步,她可不愿意此时便将自己置在风口浪尖上,这种身份一旦便被朝云姜府得知,她的处境必定会更加危险。而不久之后,梅贵妃提出替嫁一事,做为公主义女的她肯定会被首先推出来!   “唉!”长公主轻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只是……”   “母亲,”姜暖烟清澈的眼眸直视长公主道,“母亲一直生活在宫中,后又居于长公主府,可曾领略到另外一种生活?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是单纯做自己?”   长公主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叫单纯的做自己?   “母亲,一切交给烟儿来安排,你不妨试一试?”姜暖烟满脸真诚道,看长公主点头,姜暖烟这才又福了一礼,“那就这样说定了!母亲!烟儿先告退!”   走回宴席的路上,姜暖烟便做出了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看来她运气极佳,不如将准备好的大礼一并送出吧!   “千语!”姜暖烟刚坐下,便冲千语招了招手,然后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了半天!   看千语转身离去,姜暖烟这才将目光又重新转回此刻正在跳舞的一位小姐!   还未等赏菊宴结束,梅贵妃便因身子不适,先回宫了!而一直到赏菊宴结束,再没有起什么波澜!   “烟儿妹妹今日收获不小啊!”一出公主府的大门,姜楚容就酸溜溜的看着姜暖烟道,没想到她竟然会抚琴,还得了公主的绿绮!   “全托郡主的福!”姜暖烟无视姜楚容那***裸贪婪的目光,“时候不早了,郡主!我们回府吧!”   “哼!”姜楚容不由冷哼一声,这姜暖烟也太不识趣了!自己的暗示已经那么明显,她还不乖乖的将那绿绮送上,那只好自己将话再说明白一点,“今日你与潘可心……”   姜楚容的话还未说完,一位身着水红色衫子的婢女便冲到姜楚容面前,胡乱冲她福了一礼,两步走近了姜楚容,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起来!   一抹喜色从姜楚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再也不顾不上理会姜暖烟,急急的向马车而去,“回府!”   六小姐姜楚悦的目光在姜暖烟与姜楚莹身上流转一圈,含着笑意看向姜楚莹道,“莹姐姐的这盆绿菊可真漂亮!烟儿妹妹的绿绮也漂亮!郡主都走了,咱们也走吧!”说罢,她便施施然的上了自己的马车!   哼!姜楚莹狠狠的剜了一眼花语手中捧着的绿绮,她的绿菊再漂亮,也只不过是一盆菊花而已,可姜暖烟得到的却是一把绝世名琴,这两者怎么能相比?   可更可恨的却是姜暖烟,她明明抚的一手好琴,却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故意让自己出丑!还说什么抛砖引玉?   越想,姜楚莹心中的恨意燃烧的便越旺,正向前走着的她猛然停住脚步一个转身,直直的便撞上跟在她身后抱着绿菊的四儿,紧跟着两人一起毫无偏差的便砸向了走在四儿身侧的花语。   一丝笑意在姜楚莹的唇边绽开,毁坏长公主所赐的绿绮,不知道长公主会不会勃然大怒?   只是预料之中花语与姜暖烟的惊呼声并未响起,姜楚莹只觉得花语的身影极快的一闪,一丝懊恼、惊怒还来不及浮上心头,她与四儿便“嘭”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四儿手中的花盆也应声裂成碎片,而她落下的手臂上不巧却正好砸在那尖锐的碎片之上。   一股痛楚急剧的从手臂上传来!   还未等姜楚莹痛呼出声,便听到一个蕴着薄怒的男子的声音道,“姜小姐,若是你不喜欢长公主赠的绿菊,大可以直说,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楚莹没有这个意思!小侯爷您误会了!”姜楚莹忍着手臂上的痛楚慌忙辩驳道。   “是不是误会,姜小姐自己心中清楚,不需要向本侯解释!”说到这里,诸葛长风转向姜暖烟正色道,“这绿绮曾经是长公主的心爱之物,为了避免这种事故,还是本侯亲自将它送去姜府吧!”   姜暖烟的不用二字还未说出口,诸葛长风已经从花语手上抢过绿绮,抱着它毫不客气的上了那辆属于姜暖烟的马车!   “小姐?”花语小声的唤了一声姜暖烟,现在怎么办?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扫过姜楚悦马车上微动的窗帘,好一个挑拨离间、背后捅刀!她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便撩拨的姜楚莹乱了阵脚,这姜楚悦,果然是第二个姜楚晴!   再看看宽敞的石板路上,早已没有了踪影的姜楚容的马车,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浅笑,“上车!回府!”   她花费数月布置的大戏就要开场,她怎么可以错过?至于姜楚莹,那是她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小姐!”四儿拿帕子将姜楚莹还在向外渗血的手臂系住,“现在怎么办?”   “将绿菊带上,回去交给花匠,看还能不能救活!回府!”   马车上,姜暖烟不满的瞪向悠闲自在坐着的诸葛长风,“说吧!你要做什么?”   她才不相信诸葛长风会有那么好心,专门去给她送绿绮。以他的身手,刚才完全可以避免那事故的发生,而他却只拉开了花语,任由姜楚莹砸在地上!   不过,他这样做,她心中还是很满意滴!   “烟儿妹妹,是母亲让我送你回去的!”诸葛长风的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眼眸之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妹妹?   “谁是你妹妹?”姜暖烟严重抗议。   诸葛长风笑吟吟的将那如玉的脸庞向姜暖烟凑近了几分,这才细细为她解说道,“自然是你喽!你是我母亲的义女,而我又比你年长,显然不能称呼你姐姐了!烟儿妹妹!”   姜暖烟一阵抓狂,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该死!可既然这诸葛长风是奉了长公主的命令,那她也总不好意思将人赶下车吧,只好闭上双眸,将眼前那含着戏虐的脸庞视做空气!   马车在姜府门口刚刚停稳,姜暖烟便匆匆的跳下马车,诸葛长风故意在她脸庞呼出的潮热的气息,弄得她心慌意乱。   “小姐!”守在门口的千语赶忙迎上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姜暖烟转向此时才从马车上轻松跃下的诸葛长风,冲他福了一礼道,“多谢侯爷送绿绮到姜府!千语,去接过绿绮!”   “不行!”诸葛长风断然拒绝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本侯要将绿绮安稳的放在你房中才能和长公主交代!不然若是再碰到什么不长眼的人,岂不功亏一篑?”   诸葛长风说着瞥了一眼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姜楚莹,很想然,那不长眼的人说的是她!姜楚莹恨的是一口银牙咬碎,却也不敢多言一句。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看姜楚莹、姜楚悦都下了马车,姜暖烟也不便再与诸葛长风争辩,只能妥协道,“那就有劳侯爷了!”   一进凝萃苑的大门,姜暖烟立刻拦住诸葛长风,“侯爷,现在都到了凝萃苑,应该碰不到什么不长眼的人了,您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诸葛长风的眼眸在姜暖烟身上滴溜溜的打了个转,这才缓缓开口道,“烟儿妹妹,母亲让我在这用了晚膳再回去!”   “你……”姜暖烟气的一个倒仰,这话鬼才信呢?长公主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你要是不信,咱们一起回长公主府问一问母亲?”诸葛长风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   罢了!罢了!阎王不拦要死的鬼!她本不想将诸葛长风拖下水,可是架不住有人热情四溢啊?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自己已经欠了他一堆人情,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个!   “我信!自然信!”虽然心中主意已定,姜暖烟依旧咬牙切齿道,“只是我想母亲一定叮嘱过你,暂时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是吧?”? ☆、第六十八章 与虎谋皮 ?  看诸葛长风点头,姜暖烟当即吩咐道,“花语,带诸葛侯爷去正厅,通知小厨房备宴,千语,拿上绿绮跟我回房!”   “还是我……”   诸葛长风刚开口,便被姜暖烟打断道,“诸葛侯爷,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您还是正厅请吧!”   男女授受不亲吗?诸葛长风满脸不信的看着姜暖烟,这种话怎么会从她的口中说出?她这样推推挡挡的,一定有鬼!   “那,好吧!”诸葛长风很是勉强道,小狐狸,先不揭穿你,咱们一会好好再算账!他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姜暖烟,才跟在花语身后向正厅而去。   姜暖烟长吁一口气,总算先将他支开了,“我们快走吧!”   绕过前面的正厅,来到姜暖烟的厢房门口,她从千语手中接过绿绮,“你在外面守着!”   一推开厢房门,姜暖烟便看到圆桌旁坐着的那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忙反手将门关上,疾步走了过去行礼道,“暖烟见过贵妃娘娘!有劳贵妃娘娘在此久等,还请恕罪!”   在这圆桌旁坐着的妇人不是旁人,正是赏菊宴上早早离席的梅贵妃,原来她并没有回宫,而是接到姜暖烟的消息悄悄先来了姜府。   “好了!这里又没有旁人,无须多礼!”梅贵妃挥手让姜暖烟起身,急切的问道,“你的消息准确吗?”   “确信无疑!”姜暖烟将绿绮放在圆桌上,一脸笃定的看向梅贵妃道,“一出长公主的大门,郡主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梅贵妃掩饰着自己心底的兴奋,一脸正义凛然的神色道,“你放心,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正因为紫河车的确有延年益寿,美容健体的功效,所以先帝时便下了禁令,用重刑来杜绝私下服用紫河车之事!一旦发现,胆敢私下服用者便是凌迟之刑,不但如此,还要牵连服用者的九族!   “多谢娘娘!只是……”姜暖烟垂下眸子,话语也不由犹豫了起来!   “只是什么?”   “只是如今诸葛侯爷也在凝萃苑!”姜暖烟带着一丝无奈道,“刚出长公主府的大门时,莹儿姐姐差点砸坏了绿绮,恰好被诸葛侯爷看到,所以,他便也跟了过来!”   梅贵妃眉头轻蹙,诸葛长风,向来行事无忌,有他在此,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她可是计划拿住姜楚容服用紫河车这个把柄,然后再趁机除掉知情的姜暖烟!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她怎么可能还留着这个碍事的商贾之女?   “不能打发了他?”   姜暖烟将梅贵妃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却浮起了一丝疑惑,她为什么不愿意诸葛长风在此?按理说,这揭穿姜楚容私下服用紫河车之事,是一件十分得罪人的事情。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人做伴的好?可梅贵妃为什么会不愿意呢?   除非她并不想得罪姜府!她要的只是这么一个把柄,那她得到把柄之后呢?唉!姜暖烟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其实,她与梅贵妃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是像梅贵妃这种深宫中的女子,怕是从来就不懂信任二字吧?   “一会我再去试试!”姜暖烟带着些许为难看向梅贵妃道,“只是诸葛侯爷的身份显贵,暖烟也不敢公然赶他走!”   对姜暖烟的话,梅贵妃没有任何怀疑,诸葛长风行事向来如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便在宫中也毫无顾忌,更何况姜府?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看着梅贵妃眸光明灭,心中更是确信无疑,此次她与梅贵妃的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只是形势所迫,她也只能兵行险招!若只是她一人去揭穿姜楚容服用紫河车之事,怕是会连明天的太阳也看不到吧!   不过眼下,她知道梅贵妃想算计什么,梅贵妃却不知道她的打算,所以,这笑到最后的人肯定还是自己!当然,为了让梅贵妃勇往直前,她还要再给她一些信心!   “娘娘!”姜暖烟忽然满怀感慨的开口道,“我想郡主之所以这么急迫的服用紫河车,大概是与她最近秀发没有光泽,又大量脱落有关!”   秀发没有光泽,脱落?   梅贵妃的心思一动,忽然想起,今日赏菊宴前,潘可心与姜楚容的争执,当时,潘可心不正是因为姜楚容的秀发没有光泽而嘲笑她吗?只是,姜楚容这样莫非是得了什么病症?   想到这里,梅贵妃转眸看向姜暖烟道,“本宫记得,萧公子是在姜府住着吧?”   见姜暖烟颔首,梅贵妃继续道,“姜小姐能不能请萧公子来一趟?本宫或许是宴会时吃了一些凉的东西,身体觉得有些不适!”   “这,”看着鱼儿上钩,姜暖烟反而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娘娘有所不知,萧公子虽客居姜府,但也不是暖烟便能请动的!”   “放心!”梅贵妃唇边浮出一抹笑意,伸手将头上的一支凤钗取下,“你拿着这个去请萧公子,他必定会来的!”   “那委屈娘娘在这稍候片刻,暖烟去去就来!”   一出房门,姜暖烟便将手中的凤钗递给守在门口的千语,“去请萧公子过来一趟!把这个交给他!”   这边暂时稳住了,她还要去正厅看看诸葛长风,既然他非要留下,那可不能光看热闹不干活!   她刚跨过正厅的门槛,一个满含怨气的声音便在房中响起道,“姜暖烟,你就这样将本侯丢在这里不管了?”   姜暖烟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什么叫自己将他丢在这里不管了?   “这不是有婢女伺候着吗?难不成侯爷还想听歌舞,那您说吧,您是看上了哪家歌舞坊的姑娘,我这就给您请去!”   诸葛长风没有说话,只是向姜暖烟勾了勾手指,看姜暖烟靠近,这才低声道,“你房中是不是藏了什么男人?”   “侯爷还未饮酒,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姜暖烟瞪着眼前之人警告他,话不可以乱说!   “没有?”诸葛长风挑眉道,“那你为何不让我去你房中?少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信吗?”   虽然这小狐狸挖的什么坑他不知道,但是想蒙他,别说门,窗也没有?   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那略带审视的目光,抿了下唇,反正已经准备拖他下水了,就不必再瞒着他了!   “长风哥哥!”姜暖烟瞬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嘻嘻的贴近诸葛长风,一伸手拈起他宽大的衣袖轻摇着低声道,“我不让你去我房中,是因为梅贵妃此时正在我房中!”   梅贵妃?   诸葛长风被姜暖烟明媚的笑容晃的有些发晕的脑袋清醒了一下下,这丫头,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这样撒娇的时候到底有多诱人?   唉!明明知道她在使美人计,可偏偏他还是一次次的中招!   “梅贵妃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宫了吗?”可怜的诸葛长风只能顺着姜暖烟留给他的路往下走!   “是啊!她本来是要回宫的,可是走到半路上又想见倾城郡主,便来了姜府!她躲在我房中,就是因为她想给郡主一个惊喜!”   “哦——”诸葛长风拖着长长的嗓音,“原来如此啊!”   “是啊!是啊!”某人仿佛受到鼓励一般,继续道,“你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绕了半天,原来是要拖他下水啊?诸葛长风看着某人亮晶晶的眼眸,忽然又改了主意,“罢了!既然你这还有贵客,那我就不打扰烟儿妹妹了,告辞!”   要走?怎么会要走呢?依诸葛长风的性子,不是应该欣然留下看热闹吗?   “等一下!”姜暖烟闪身挡住要走的某人,“你不说长公主让你在这用晚膳吗?”   “是啊,可是你这不是有贵客吗?”诸葛长风忍住心底的笑意道。   “是!”姜暖烟心思急转,“可她再是贵客,也没有长风哥哥你重要啊?你说是吧?”   “哈哈哈!”诸葛长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你再叫我一声长风哥哥,我就留下!”   “你!”姜暖烟此时才明白原来自己上了某人的当,可是如今有求于人,她也只能恨恨的磨磨牙,哼哼了两声!   “好了!”诸葛长风十分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一切全听你的安排!”   哼!姜暖烟依旧气哼哼的,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吗?   只是刚才诸葛长风欲走的表演,让她心思不由一动,她倒要看看这梅贵妃原计划是要将她怎么着?   “你……”姜暖烟附在诸葛长风耳边低声细语了半天,诸葛长风连连点头道,“明白!我就是黄雀啊!”   诸葛长风向姜暖烟眨了下眼,宽袖一挥道,“好了,那本侯就先告辞了!”   “侯爷慢走!”姜暖烟冲诸葛长风的背影福了一礼,这才起身向梅贵妃汇报这个消息。   “如此甚好!”   对诸葛长风的突然离去,尤其是在与萧篱落交谈之后,梅贵妃十分的满意,不过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思,她还是向姜暖烟解释道,“小侯爷行事无忌,又爱美色,若是他在,说不定会袒护倾城郡主,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色终于忍不住一把将西沉的落日按下去,自己欢快的扯着黑幕将一切遮掩!   “小姐!”千语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冲姜暖烟点了点头!   “一切拜托娘娘了!”姜暖烟起身又向梅贵妃福了一礼!   “放心!这种事情本宫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带路!”梅贵妃的手轻轻的颤抖着,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这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啊!? ☆、第六十九章 将死人乱棍打死 ?  今晚的夜色也是相当的配合,没有闪烁的星,就连那一弯如眉的新月也将一半隐藏在云朵之后。   姜暖烟领着梅贵妃一路躲躲闪闪,行走于树木、房屋投下的阴影之中。   穿花拂柳之后,正在前面带路的姜暖烟忽然停下脚步,向梅贵妃指了指眼前灯火通明的一间厢房,然后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姜暖烟蹑手蹑脚的一点点向那灯火通明的窗移去,梅贵妃也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弄出一丝动静,惊动了房中之人。   走到窗前,姜暖烟将耳朵附在墙上,梅贵妃也是有样学样!   果然,房中有隐隐的话语之声传出!   “郡主,紫河车已经炖好了!”这有些颤抖的声音是清影的。   “哼!是我吃,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呀?”姜楚容的声音略高一些,带着对清影浓浓的不满!   “奴婢不是怕,是,是害怕炖的手法不对影响了紫河车的效用!”给清影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承认她是害怕!   “怕什么?柳儿今日不也见红了吗?效果不好,就将她的也弄出来,哼!不然,我养着她们干嘛?吃多了撑着了?”   一股怒气在姜暖烟心中莫名涌起,在姜楚容心目之中,果然是人命贱如草,她将清水等人完全是看做了蓄养的牲畜,哪里是人?   在看到梅贵妃递来的眼神之后,姜暖烟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脚步轻轻的移到厢房门口,试探着推了一下门,果然,门是从里面拴着的!   “咚咚咚!”   姜暖烟叩了几下门,不等里面的人出声,便道,“郡主!贵妃娘娘来看郡主了!快开门啊!”   见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姜暖烟不由扬声看向梅贵妃道,“娘娘,郡主是不是出事了?怎么没有人应啊?”   “来人!给本宫将门撞开!”梅贵妃很是配合道,她可不会跟姜楚容客气,若是一会让她将证据隐藏了,那她不是白忙活了?   随着梅贵妃的话音,她身后两个穿着宫装的贴身婢女便向房门撞去。   “花语,你快去请二夫人,就说郡主出事了!”姜暖烟大声吩咐道。筹谋了这么久,事情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帮忙把门撞开,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贵妃娘娘一定要了你们的小命!”姜暖烟向片刻功夫便被这里的响动引来的一众婢女斥道。   一听姜暖烟说站在一旁的那贵妇人是贵妃娘娘,众人哪还敢再迟疑,便齐心向那紧闭的房门撞去。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只这么一下,房门便“嘭”的一声应声而开!梅贵妃丝毫不理会地下东倒西歪的奴婢,疾步便进了厢房。   姜暖烟紧跟在梅贵妃身后也走了进去!   “容儿不知贵妃娘娘深夜到此,还请娘娘恕罪!”姜楚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冲到梅贵妃面前行礼道。   烛火下,姜楚容的那头凌乱的秀发更是显得枯槁如杂草,想着萧篱落所言,梅贵妃心中更是自信满满,到时候,这姜楚容便完全攥在她的手心中,任由她搓圆捏扁!   “郡主莫非刚才已经睡下了?”梅贵妃将目光转向一旁跟随姜楚容跪下的清影,“莫非你这婢女也睡下了?怎么不来给本宫开门?还是你们在房中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姜楚容这一急之下,竟然也超常发挥,“容儿刚才已经睡下,听到烟儿妹妹说娘娘驾到,便赶忙让清影帮容儿更衣,实在是因为不想失礼于娘娘面前,还请娘娘赎罪!”   呵!姜暖烟心中不由嗤笑一声,却开口替姜楚容说话道,“娘娘!忙中出错也是有的!估计郡主是没有想到娘娘此时会来,要怪也只能怪清影那丫头,笨手笨脚的,半天功夫,也没有帮郡主整理好衣衫!”   的确是忙中出错,这两人只顾伪造一副已经入睡的样子,却忘了她们迟迟不开门所耽搁的时间,足以够将衣衫穿戴整齐!   “是!都是清影笨手笨脚的,所以才让容儿失礼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姜楚容当即顺着姜暖烟的话道。   “哼!”梅贵妃轻哼一声看向清影厉声道,“这么没用的废物,留着她做甚?来人啊!拉下去乱棍打死!”   看着梅贵妃带来的那两名宫婢二话不说便来拉扯自己,清影顿时慌了神,连忙求饶道,“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小姐!小姐!”   “饶命?”   梅贵妃示意那两名婢女暂缓将清影拉出去,转眸向姜楚容询问道,“如此蠢货,难道不该乱棍打死?郡主,本宫说得可对?”   姜楚容哪有胆量敢说个不字?她瞥了一眼泪水涟涟的清影,若是清影被打死了,那万一紫河车被发现,她大可以推到清影身上,死无对证啊!这样看来,清影还是死掉的好!   “娘娘说的极对!”有了这种想法的姜楚容毫不客气的瞪向清影道,“这种呆头呆脑的贱人早该乱棍打死了!来人啊!快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免得污了娘娘的眼!”   清影唇角不由浮出一抹苦笑,跟在姜楚容身边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姜楚容薄情,不!她那不是薄情,是无情!她竟然还痴心妄想,她会替自己求情!当真是呆头呆脑、愚不可及!   “等一下!”看着已经被拖到门口的清影,姜暖烟赶忙为她挖坑道,“娘娘!其实清影往日里还算是机灵,今日大概是听到娘娘的名号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出错吧!”   “哦?”梅贵妃一双杏目转向清影,“是这样吗?”   清影刚刚做好必死的打算,没想到转眼却有一线生机摆在眼前,她又怎么可能不抓住?   “是!正如暖烟小姐!所以,还请贵妃娘娘饶了奴婢!”清影连忙挣脱拉着她的婢女,向梅贵妃叩头道。   “好!若是如此,那本宫问你,”看着这个利索跳入坑中的人,梅贵妃唇角不由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你这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本宫,为何会如此紧张?本宫若是没记错,今日赏菊宴时,你在本宫面前还说了不少话吧?”   是啊!赏菊宴前,姜楚容向梅贵妃告潘可心的状,这整个陈述过程完全是由清影一手包办的啊!   “奴婢,奴婢……”这简直是自相矛盾啊!清影此时才发现姜暖烟的没安好心,不过好像已经有点迟了!   “哼!竟然敢欺瞒本宫,来人啊!将她拖去刑部,让刑部的人好好审一审,这贱婢到底包藏了什么祸心,还有她的家人,一并带去刑部,一个也不要放过!”   梅贵妃的话顿时让清影如坠冰窖,她刚才不出声辩驳,不是为了保护姜楚容,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没想到如今,竟然连家人都要被牵连!   一旁的姜楚容浑身也不由一个哆嗦,清影可一直都是她的心腹,若是她将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招供出来怎么办?服用紫河车,那可是凌迟之刑啊!浑身的肉会被一片片割下来!   不!不能让她说出这一切!不能!姜楚容不由恶向胆边生,从地上猛然蹿起,一下扑倒在清影的面前,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便将她的头死命向地上撞去!   “砰!砰!砰!”   这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而且太过出人意料,等姜暖烟与梅贵妃从这突变中清醒过来时,清影已经满头是血的耷拉下了脑袋!   “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孔幽兰来的倒是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恰好落入她的眼中!   她心中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向房中的梅贵妃见礼道,“臣妇潘氏孔幽兰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不知娘娘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夫人免礼!”梅贵妃忍住心中的后怕,没想到,姜楚容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若是刚才这姜楚容朝她扑过来,天,简直不敢想象!   “容儿!”   孔幽兰向依旧紧紧的掐着清影脖子的姜楚容斥道,“还不放手?就算清影犯了错,这教训下人也不用着你动手,自有粗使嬷嬷处置。来人啊!清影惹怒郡主,失礼与贵妃娘娘,拖出去,乱棍打死!”   孔幽兰说着便向跟随自己而来的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看王嬷嬷向清影而去,姜暖烟不由怒极而笑,孔幽兰这三两句话,便颠倒了黑白,明明是姜楚容杀了清影,如今倒成了清影不守奴才的本分,理当被处死!   “二伯母!”姜暖烟岂能让孔幽兰如此称心如意,“乱棍打死就不必了吧!娘娘看得清清楚楚,清影现在怕是早就死透了,她只有一条命,怎么能再让您乱棍打死?”   孔幽兰不由一滞,这才注意到站在梅贵妃身后的姜暖烟,她怎么在这里?   “暖烟,你怎么会在此?”   “是贵妃娘娘叫我来的!”姜暖烟理所应当的将这一切推到梅贵妃身上,反正这种小事,梅贵妃也不会辩驳!   “二夫人当真是好口才!”梅贵妃转眸看向孔幽兰,她在宫中一直能存活到现在,孔幽兰这点小伎俩即便姜暖烟不出声提醒,她也看的一清二楚!   “娘娘谬赞了!”对梅贵妃的意思,孔幽兰虽心知肚明,却也只能装作不知!   梅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将清影拖出去,若是清影还活着,倒还值得她与孔幽兰费些口舌,如今已经死了,半分价值都没有了,为她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郡主!刚才本宫进来之前,你在房中究竟在做什么?”梅贵妃此时只能转向唯一的目标姜楚容。? ☆、第七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  “娘……”姜楚容求助的看向孔幽兰。   “闭嘴!”孔幽兰嘴唇刚一动,就被梅贵妃打断,“刚才姜夫人又不在房中!再说,郡主也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话她自己会说!”   “是!”孔幽兰只好沉默,只是不知姜楚容究竟做了什么事,惹的梅贵妃如此大的火气!   “郡主!本宫的话你没有听到吗?”看姜楚容沉默不语,梅贵妃的声音之中不由带上了两分戾气!   “回娘娘!”姜楚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容儿刚才已经睡下了,听到娘娘来了,这才……”   “郡主!郡主!”   姜楚容的话音未落,一个身着淡青色衫子的婢女便从外面急急的冲了进来,扫了一眼房中的众人,“扑通”一声跪在姜楚容面前,“郡主,柳儿腹痛的厉害,您快救救柳儿吧!”   “啪!”姜楚容抬手就给了这横冲直撞进来的清水一巴掌,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个没眼色的!当真是要害死她啊!   “郡主!”清水不顾自己肿胀的脸颊,也理会姜楚容喷火的双目,只继续叩头道,“求求您了!您还是快请人看看柳儿吧,不然她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王嬷嬷,还不将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婢拉下去!”一旁的孔幽兰出声道,以她的直觉,这个急匆匆冲进来的婢女,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等一下!”看王嬷嬷伸手要拉清水,梅贵妃才慢悠悠的转向清水道,“你是谁?你说的柳儿又是谁?”   柳儿!刚才她在门外,便听到姜楚容提到过这个名字,显然这也是一个为姜楚容准备紫河车的对象,既然不能从清影处突破,从眼前这突然冒出的小丫头身上突破也是不错的!   “娘娘!这只是容苑的一个粗使婢女,没见过什么世面,惊了娘娘,我这就让人拉出去好好教导!”孔幽兰看了一眼额头渗出汗珠的姜楚容,腆着笑脸向梅贵妃道。   “姜夫人!本宫又没有问你话,难不成这下人不懂规矩,夫人也不懂规矩?”梅贵妃这话说的是不留一点情面!   “是!”孔幽兰脸色讪讪,却不敢在随意开口。   “娘娘问话,还不快说!”梅贵妃的婢女冲清水呵斥道。   “是!”清水一副被吓破了胆子的表情,“奴婢清水,是郡主容苑的婢女,柳儿是郡主前些日子买回来的备孕丫头!”   “备孕?什么意思?”清水话语之中这么明显的词语,梅贵妃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这,这……”清水吞吞吐吐、一脸纠结的怯生生的瞥了一眼姜楚容。   “还不快说,小心娘娘将你送去刑部!”   “是!郡主需要紫河车,就从自己的身边选了几名婢女,又从外面买了几个丫头备孕!”清水一口气道。   “一派胡言!”   孔幽兰此时再也顾不得梅贵妃的不满,厉声冲清水呵斥!私自服用紫河车!这么大的罪名,她怎么敢任由这清水再说下去!若不是梅贵妃在场,此刻怕是她早已下令让人将她弄死了!   前些日子,姜楚容和她提起过想要服用紫河车美容之事,可是她已经明确告诉她做不得,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祸!后来,她见姜楚容再没有提起过此事,还以为姜楚容放弃了!   如今看眼前这形势,一定是姜楚容背地里偷偷安排了此事,这可如何是好啊?先帝的时候,便觉得这服用紫河车一事太过歹毒,又有损阴德,所以一旦发现,才会有那么重的刑罚!   清水好似被孔幽兰狰狞的面孔给刺激了,连忙指天发誓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愿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姜夫人,注意你的身份!”梅贵妃瞪了一眼孔幽兰,那凌厉的目光让孔幽兰不由一颤!   “郡主!”梅贵妃又转向姜楚容,“你这郡主的身份,还是本宫求皇上加封的!本宫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无论什么事情,你还是说实话的好,免得到最后,就连本宫都没有办法收场!这丫头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我……”姜楚容一脸纠结,目光不由又求助的看向孔幽兰,这事,她究竟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   “你看姜夫人做什么?”姜楚容的心思哪能逃过梅贵妃的眼睛,她逼近姜楚容,挡住孔幽兰的视线,俯下身子,直视着姜楚容的双眸,“莫非此事是姜夫人授意你这样做的?”   “不!不!不关娘的事!”姜楚容不由脱口而出!   “很好!”梅贵妃略略起身,继续道,“郡主,那你倒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姜楚容想要招供出这一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站在一旁的王嬷嬷正冲她轻轻的摇头,忙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收回,改口道,“容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容儿不明白这贱婢说的是什么?什么紫河车?容儿不知道!”   “你可知道肆意诬陷皇家郡主是什么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全家一起砍头!”梅贵妃猛然转身看向清水恐吓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清水苍白着脸色颤抖着叩头道,她浑身颤抖着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个底朝天,“这件事情又不是奴婢一人知道,后院中的其余婢女也知情的,娘娘若不信,可以传她们过来问话!”   梅贵妃看向身旁的婢女道,“先将这丫头带出去!”她如今要的只是这个把柄,并不是真的逼死姜楚容,逼死姜家!   待清水出去之后,梅贵妃才再次开口道,“好了!郡主,你就老实交代吧!难道还真的想让本宫将你后院的婢女一个个全都唤来对质吗?”   “容儿,容儿……”姜楚容结结巴巴的还想要再狡辩,梅贵妃却已经失去了再与她周旋下去的耐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衣柜前,“啪”的一声将柜门打开,将藏在柜子中的一个还温热的蓝花白底小蛊端了出来!   刚才说话这半天,梅贵妃便已经仔细打量了这个房间,以姜楚容的智商和时间来推算,顶多她能将那紫河车藏在柜子中!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这是什么?”梅贵妃轻描淡写的看向姜楚容问道,“要不要本宫去问一问太医?”   这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姜楚容脸上的血色一下击退,她整个人仿若被抽去骨头一般,顿时瘫软在地上。   孔幽兰心中更是懊恼,但心思急转间,顿时也明白了,此时房中并没有旁人,梅贵妃这时才拿出证据,定是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此,她连忙两步走到梅贵妃前,“扑通”一声跪下道,“还请娘娘救命!容儿她年纪小不懂事,请娘娘饶恕她这一回!我们姜家定会牢记娘娘的恩典,日后娘娘若有所差遣,刀山火海,我们姜家也不推辞一句!”   “好了!姜夫人!你还是起来说话吧!”梅贵妃将孔幽兰从地上扶起,“你也是的,怎么就这么糊涂?任由她这样胡作非为!这紫河车的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责?诛九族的大罪啊!即便皇上顾念大长公主,那郡主,她也是难辞其咎!”   “都是臣妇管教不严,还请娘娘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孔幽兰说着话又要跪倒。   “好了!”梅贵妃扶着孔幽兰让她在圆凳上坐下,这才看向还瘫软在地上的姜楚容,“郡主也起身吧!只是如此取紫河车,有损阴德!你倒是与本宫说说,你为何要这样做?”   “容儿是一时糊涂,还请娘娘救救容儿!”姜楚容哪敢起身,膝行到梅贵妃面前求饶道。   “你放心!本宫若不是有心帮你,也不会屏退众人!”梅贵妃叹了口气道,“刚才本宫已经说过了,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   “娘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姜府必定为娘娘鞍前马后,绝不敢有二话!”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孔幽兰不得不低声下气服软道。   “姜夫人这话严重了!”梅贵妃叹了口气道,“本宫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郡主一时糊涂,只是这等事情的厉害关系,夫人还是要向郡主讲明的好!”   “是是!娘娘说的极是!”孔幽兰唯唯应承道。   “今日之事,本宫可以当做不知,但是郡主要向本宫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梅贵妃这才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容儿!”孔幽兰不由向姜楚容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表态!   “姜楚容发誓,从今之后,再也不碰紫河车!否则,便天打雷劈!容貌尽毁!”姜楚容赶紧指天发誓道!   “呵呵!”梅贵妃轻笑一声看向孔幽兰,“姜夫人,这世上有没有神明谁又知道呢?不过,有句话不是叫口说无凭吗?”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孔幽兰顿时领悟,这梅贵妃是要姜楚容立字据呢,只是这字据一旦交给梅贵妃,那便意味着她们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她的手上,那以后怕是真的要对她唯命是从了!   可若是不写,怕是眼前这关都过不去!   唉!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先将眼前之事应付过去才是!想到这里,孔幽兰便起身去拿笔墨!   当梅贵妃将姜楚容亲自写好,又签了她与孔幽兰大名的字据拿到手中时,心中这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只要有这个字据在,这姜楚容就逃不出她的手心!   “郡主!”梅贵妃将那字据收好,这才安抚姜楚容道,“你放心!今日本宫就当没有来过姜府,只是你以后也切莫再打紫河车的主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姜楚容满是懊恼的点头,姜暖烟唇角不由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姜楚容,你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吗?这才刚刚开始!? ☆、第七十一章 峰回路转 ?  “姜夫人!府上那些知情的奴婢就要交给夫人处置了,否则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本宫也脱不了干系!”梅贵妃看向一旁脸色不佳的孔幽兰道。   “娘娘尽管放心!”孔幽兰保证道,这件事情,不但事关姜楚容的性命,更关系到姜家的名声,就算梅贵妃不交代,她也不可能让她们走漏半点风声!   “姜小姐,”梅贵妃又转眸看向一直低眸垂首,将自己当做隐形人的姜暖烟,“你觉得本宫如此处置可妥当?”   “娘娘处置自然是极好的!”姜暖烟眼眸也不抬一下,狡兔死,走狗烹!梅贵妃要的把柄已经到手,她下一个要对付的就该是自己了!   “是吗?姜小姐难道就不觉得本宫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梅贵妃的唇边含着一抹嘲讽看向姜暖烟,想与她合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配不配?   她想要的如今已然得到,这姜暖烟自然断断留不得,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向来,只有死人,才能严守秘密!   “娘娘心思缜密,自然没有什么疏漏!”姜暖烟对梅贵妃的心事佯作不知。   “姜小姐所言极是,那本宫便看在你今日带路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吧!”梅贵妃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索要姜暖烟的性命,而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一般!   全尸?   果然与梅贵妃合作是与虎谋皮,她一开始的打算便是上屋抽梯,要自己的小命?只可惜自己不是姜楚容,有这么蠢吗?   “那暖烟多谢娘娘的美意了!”姜暖烟笑意盈盈的向梅贵妃福了一礼,真的好似她刚才所说的不是要她的小命,而是赏她万两黄金一般!   姜暖烟这出人意料的表现不禁让梅贵妃愣了一下,这种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感觉,她可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你不怕吗?”终究,梅贵妃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向姜暖烟问道。   “娘娘若是真心要暖烟的性命,暖烟自然是怕的!可是娘娘与暖烟说笑,暖烟又有什么可怕的?”姜暖烟说着便抬眸向上看去。   房梁之上有什么?莫不是故弄玄虚?   梅贵妃几人也不由得顺着姜暖烟的目光抬眸向上看去。   “啊!”   梅贵妃不由一声惊呼,在她们头顶上一双黑色的厚底靴子正在晃来晃去!   “只听梅娘娘讲的笑话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怎么看到本侯却胆小起来?难道本侯面目可憎,吓到了梅娘娘?”随着这轻佻的语调,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便从房梁上滑下!   “小侯爷,你怎么会在此?”梅贵妃强自镇定道,她最关心的不是诸葛长风怎么会在这里,而是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房中的事情他究竟看到了多少?   “本侯是为它而来!”诸葛长风将手中的一盆绿菊轻轻抛起,又接住道,“本侯亲眼见到姜府的四小姐摔了这盆绿菊,即便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也是长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又岂能容她如此糟蹋?所以,本侯便决定将它取回!”   “刚从姜府的后花园出来,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那身影的体态有些像梅娘娘,不免有些奇怪,这个时辰,梅娘娘不是应该在宫中吗?所以,本侯一时好奇,便跟了上来!”   梅贵妃不由的又看了一眼房梁,若是跟在她身后,怎么此时会出现在房梁之上呢?   “后来,本侯见梅娘娘担心郡主的安危,令人撞门,便想帮帮忙,替梅娘娘打开房门,所以便上房掀了瓦片,准备潜进来给梅娘娘开门。没想到,本侯刚落到房梁之上,门就被撞开了!本候就没好意思再献丑!”诸葛长风这话说的是理所当然、正义凛然!   梅贵妃一时气结,敢情这都还是为了她?可更可恨的是,这件事情,从头至尾,诸葛长风都看在了眼中!那如今,不说这姜暖烟她不能除掉,即便姜楚容,也不能任由她包庇了?   “那侯爷既然在房梁之上,怎么不出声?”孔幽兰心中更是发苦,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便算是过去了,悬着的心刚刚落下,又突然冒出一个诸葛长风来!   “本侯看你们说的热闹,不好意思打断啊!再说随意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极没有礼貌的事情!”诸葛长风说着便径自在那圆凳上坐下,靠着圆桌轻敲了两下腿,“在上面还不觉得,怎么一下来,连腿也发酸了?”   若是此时出现的是旁人,梅贵妃大可反咬一口,然后一并除去,可偏偏是诸葛长风!他在宫中便行事无忌,这翻墙入户之事,即便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也只会一笑置之!   看着那自己敲腿的诸葛长风,梅贵妃心思一动,不由向一旁呆愣着的姜楚容丢了个眼色,本宫是帮不了你了,如今,能救你的便只有你自己了!   姜楚容此时也明白这些,轻移莲步走到诸葛长风面前,然后又缓缓跪下,握起双拳轻轻的为诸葛长风敲起了腿!   “姜小姐是何时发现侯爷的?”梅贵妃此时才想起第一个发现诸葛长风之人——姜暖烟!   “就是刚才娘娘收下郡主字据的时候,暖烟已经暗中给娘娘打了手势,只是娘娘或许没有注意!”姜暖烟很是无辜道。   她满脑子响着的都是胜利的号角,怎么会注意姜暖烟比的什么手势?梅贵妃不由一阵懊恼!   “对!字据!”诸葛长风冲梅贵妃伸伸手道,“刚才本侯在上面也没有看清楚,梅娘娘,让本侯看看郡主究竟写的是什么?”   梅贵妃此时悔得肠子也青了,好端端的,她干嘛问姜暖烟这个?罢了!这件事情还不一定怎么了结,这字据也没多大用处了!   想到这里,梅贵妃也不推诿,将自己刚刚收好的字据递给诸葛长风。   “让本侯看看写的是什么?”诸葛长伸手从梅贵妃手中将那字据接过,宽大的衣袖从空中划过,带起一丝微弱的风。   “梅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诸葛长风忽然“霍”的一下起身,摇晃着手中的字据道。   “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警示郡主,让她以后切莫再犯这种错误!”梅贵妃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若是此事不能给诸葛长风一个满意的说法,说不准眼前这人,一拍屁股,立刻便冲到皇帝面前去告状了!   “哼!”诸葛长风一声冷哼,“梅娘娘既然不愿意给本侯看,那就明说,拿一张白纸糊弄本侯,难不成当本侯是傻子吗?”   诸葛长风说着恨恨的将手中的字据扔向梅贵妃!   白纸?   怎么可能?梅贵妃接住那从空中飘落的纸张。   果然,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这上面姜楚容写的字呢?她们签的名呢?都到哪里去了?   姜暖烟若有所思的出声道,“娘娘!以前在兰溪的时候,暖烟曾听说过一种飞云墨,它看起来与普通的墨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用它写的字,片刻之后便会消失,仿若飞云一般!”   飞云墨?   梅贵妃的眼眸转向桌上还摆着的墨,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难怪孔幽兰轻而易举的便同意立字据,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哼!当真是好心计!   “姜暖烟!你胡说什么?”姜楚容不由青了脸向姜暖烟斥道,“什么飞云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郡主,我,”姜暖烟一副委屈的神色,“我又没有说郡主用了飞云墨,只是那写了字据的纸忽然间变成了空白纸,我便想到了这飞云墨!”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诸葛长风无视跪在他脚下的青着脸色的姜楚容,看向梅贵妃询问道,“梅娘娘以为如何?”   看梅贵妃点头将手上拿的纸又放回桌上,诸葛长风提起笔在那纸上写了一个墨字!   房中的几人便静悄悄的盯着纸上的字迹,孔幽兰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消失!千万不要消失!   只可惜,她的祈祷并没有灵验,就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那个黑黑的墨字逐渐变淡,然后便从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梅贵妃怒极而笑道,“姜夫人当真是好心计!”若不是这诸葛长风横插一道,她就被眼前这母女二人骗了,不单替她们除去了姜暖烟,而且还什么也落不下!   “这……”孔幽兰瞪大了眼睛,也无法明白眼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地良心,她真的是冤枉的!   “娘娘!请息怒!请息怒!”孔幽兰连忙跪地叩头道,“臣妇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容儿一向不爱纸墨,怕是下人弄错了,臣妇愿意重新给贵妃娘娘立下字据!”   “弄错?”梅贵妃的声音之中满是嘲讽,“姜暖烟,你出身商贾,你来告诉本宫和小侯爷,这飞云墨与普通的墨会不会弄错?”   “这……”姜暖烟颇是为难的看了一眼孔幽兰。   “说!”   “是!若只外观上来看,这飞云墨与普通的墨倒是分不出什么区别,不过这飞云墨的价格却是普通墨的十倍,可即便如此,也未必能买到!”姜暖烟垂首老实交代道,“这是经营笔墨的商铺都知道的事情!”   “听见没有,姜夫人?”梅贵妃的言语之中全是恨意,竟然敢算计她?   “我……”孔幽兰一时没了词,事实摆在眼前,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可也无处伸冤啊!   “还请贵妃娘娘放过郡主!求小侯爷放过容儿!”孔幽兰无法,只能继续苦苦哀求,还不忘偷偷向姜楚容使着眼色。   “侯爷!”姜楚容膝行到诸葛长风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腿,一边将自己饱满的双峰在他腿上蹭着,一边梨花带雨的哀求道,“侯爷!容儿不是故意的,容儿以后再也不敢了!侯爷饶过容儿这次吧!”? ☆、第七十二章 情况再变 ?  不要脸!   看着姜楚容在诸葛长风腿上蹭来蹭去的模样,姜暖烟心中不由恨恨骂道,若不是为了她的计划,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一脚将她踹开!太不要脸了!   “这个,梅娘娘你怎么看?”诸葛长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腿从姜楚容的手中拔出,看向梅贵妃问道,刚才小狐狸瞪向姜楚容的那一眼,他可是看到了!只是,这账不会记到他头上吧?   梅贵妃垂眸看了一眼十分上道的姜楚容,唇角含着笑意对诸葛长风道,“侯爷的意思,便是本宫的意思!”   “那这样好了!”诸葛长风伸手将姜楚容从地上拉起,“郡主不妨还是先给梅娘娘立个字据,保证以后不再犯!然后咱们再来讨论接下来怎么办?”   “是!”姜楚容连忙应道,这字据若是立下了,那至少梅贵妃是不会再追究了,至于诸葛长风,他肯定逃脱不了自己美色的诱人!   “不要再用飞云墨!”诸葛长风不忘又叮嘱了一句。   片刻之后,姜楚容便恭敬的将重新写好的字据递给梅贵妃。不过这次,梅贵妃可没着急收起来,而是放在桌子上晾着!   若不是为了六公主,单凭她们对她的戏耍,此事,她必定要捅到皇上面前,治姜楚容的罪!   “姜夫人,去将那叫清水的丫头叫进来,有些事情,本侯还没有弄清楚!”说着,诸葛长风看向梅贵妃道,“梅娘娘放心!本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片刻,清水便跟在孔幽兰身后走了进来,默默的跪在地上。   “本侯很奇怪,这紫河车的事情,先帝严令禁止,所以知之者甚少,郡主是如何得知的?”诸葛长风看向姜楚容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梅贵妃也愣了下,是啊!以姜楚容的脑子,怕是应该想不出这样的招数吧?   “我,我也是听……”   “你抖什么?”一旁姜暖烟的厉声喝斥打断了姜楚容的话。   众人顾不上姜楚容,顺着姜暖烟的目光看向那已经抖城筛糠的清水。   “你在怕什么?”梅贵妃一眼便看出,这叫清水的婢女是因为害怕而颤抖的,那她究竟在怕什么?   “说!你若是敢隐瞒一个字,本宫即刻让人将你送去刑部,让你尝一尝那七十二般刑具的滋味!”梅贵妃也同样向清水逼问道。   “贵妃娘娘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清水苍白着脸连连叩头道!   “郡主究竟是如何知道这紫河车之事的,你还不从实招来?莫非是你唆使郡主的?”诸葛长风也见缝插针道。   诸葛长风这句话,让众人顿时恍然,这清水不正是听到他问姜楚容是如何得知紫河车时开始发抖的吗?莫非这紫河车一事还另有隐情?   “这不管奴婢的事,全都是六小姐和七小姐的主意!”清水语出惊人道。   六小姐?七小姐?姜楚容一愣,紫河车的事情,七小姐姜楚梅是知道一点的,可是姜楚悦却是不知情的,清水为何如此说?不过不管她说什么,只要对自己有利那就好!   六小姐?七小姐?孔幽兰一呆,姜楚悦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但是她娘月荷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莫非是她们联手算计容儿?不然容儿怎么好端端的会想到什么紫河车?   六小姐?七小姐?梅贵妃眸光闪烁,心中不由一声冷笑,看来这姜府也远远不像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啊?不过水越混,她越好下手摸鱼!   既然已经开了头,清水也不等他人再问,便继续道,“是六小姐故意让下人在郡主面前议论,说是服用了紫河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更可以使容貌毫无瑕疵!又说三四个月的紫河车效果最佳,远胜于足月产出的紫河车!”   “可是这种紫河车并不好寻,郡主多方打听,也一无所获,七小姐便向郡主献策,让容苑的婢女备孕,后来,七小姐又建议郡主多买一些丫环备孕!”   “这些事情,你一个下人如何得知?”清水虽说的是合情合理,但是梅贵妃毕竟在宫中混迹多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紫河车,性甘、咸、温,有益气养血之功效!对女子容貌也算有所裨益,所以我这也不算欺骗姜楚容!这正是六小姐的原话,若不是奴婢不小心听到,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也正是因为奴婢不小心得知了六小姐的隐秘,所以才被清影挑唆,让奴婢备孕,奴婢如今也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奴婢知道,这是六小姐想借机要了奴婢的命!”   梅贵妃眸光明灭,清水现在所说的这些,与那日萧篱落向她提起紫河车所言相差无几,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贱婢又如何得知?看来她所说的事情十有**是真的了,不过,还是最后确定一下的比较好!   梅贵妃转眸向自己的贴身婢女吩咐道,“即刻去太医院,请周太医过来一趟!”   这周太医是她的亲信,自然信得过!而客居姜府的萧篱落,姜暖烟竟然隐瞒她与萧篱落过往甚密之事,她还是防着他一点好!   周太医?怎么不去请萧篱落?莫非梅贵妃对萧篱落起了疑心?姜暖烟看着出门离去的宫婢心思转了又转,刚才她不是还召见萧篱落询问姜楚容秀发之事吗?怎么这会又对他起了疑心,哪里出了问题?   去请周太医?看来梅贵妃是相信了清水所说的话!坐在圆桌旁,一直用手指十分有节奏的轻叩桌面的诸葛长风,瞬间便有了判断!虽然姜暖烟没有和他明言,但此刻,他十分笃定,这清水一定是姜暖烟的人!看来,某位自视甚高的娘娘掉进了小狐狸的坑中啊!   “清水,你还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你放心!此事之后,我一定会保你平安!”孔幽兰看向清水诱人道,无论清水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但是以目前的形势,对她,对姜楚容都是十分有利的!所以,她才不会追究什么真假、事实?   “夫人,六小姐的心思实在是……”清水抽抽噎噎,一副再也说不下去的样子!   “六小姐?今日那个与潘家小姐争辩的女子便是六小姐?”诸葛长风满是疑惑的向姜楚容询问道,不能只看戏不做事,不然一会小狐狸怕是要怪罪的!   看姜楚容点头,诸葛长风故作感慨道,“原来是她!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女子!梅娘娘、姜夫人,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六小姐几句话便将潘可心说的哑口无言!”   “是是!”一旁的姜楚容好似此时也醒悟过来一般,“母亲,我与楚莹都不是潘可心的对手,可是姜楚悦,只说了几句话,那潘可心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着,姜楚容又从头至尾,绘声绘色的将今日姜楚悦所说的话向梅贵妃与孔幽兰复述了一遍,当然,她记不住的地方,有姜暖烟不着痕迹、一字不差的都补充!   姜楚容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孔幽兰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姜楚悦果然是深藏不露,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发现她竟是这般厉害!   “没想到姜夫人的庶女中还有这般能言善辩的人物!”梅贵妃唇角噙着笑意的看向孔幽兰,虽然她话语的内容也算称赞,但她脸上那浅浅的笑意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是啊!出人意料啊!”孔幽兰附和道,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哎呀!”姜暖烟忽然惊诧出声,看向孔幽兰道,“二伯母,若是悦儿姐姐真的如此厉害,那,那您说,柔儿姐姐是不是被陷害的呀?”   孔幽兰心中一凛,若是姜楚悦有这种心计,那很有可能姜楚柔与陈道生的事情完全是她一手策划,对姜楚柔都能下如此狠手,更何况姜楚容了?这姜楚悦断断留不得了!   正在悦阁回想着白日之事的姜楚悦,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此时,她的命运便已然被决定!   “娘娘!周太医来了!”梅贵妃的贴身婢女领着一个身着藏蓝色锦袍,挎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道。   “周太医,你去给她瞧瞧!”梅贵妃以目示意清水。   看着这陌生的太医,清水不由有些紧张,眼角瞥见姜暖烟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来,将撸起袖子的右臂伸向周太医。   “娘娘!”周太医给清水把完脉,转向梅贵妃回禀道,“这位姑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这胎像不大稳!”   “有劳周太医了!”梅贵妃心思一转,看向姜楚容道,“再给郡主看看,郡主这几日总是休息不好!”   萧篱落说他有法子调理郡主的秀发,只不过旁人哪有自己人好用,若是周太医也可以做到,那她又何必麻烦萧篱落!   “回娘娘,郡主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心悸,睡眠不足,气血差了一点!一会微臣为郡主开服安神补气的汤药调理几天便好!”周太医据实回禀道。   “本宫看郡主的秀发有些枯黄,周太医就没有法子为郡主调理一下?”梅贵好似无意般询问道。   “补足了气血,情况可能会好一些!至于专门调理秀发,微臣不是专攻此道,所以不敢妄言!”周太医很是谨慎的回复道。   “好了!周太医请回吧,只是今晚之事……”   “微臣今晚一直在府中研制新药,未曾出府门一步!”周太医非常上道的回答。   “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娘娘为奴婢和郡主做主!”清水见周太医离去,忙向梅贵妃叩头请求道。? ☆、第七十三章 我只负责看戏 ?  “贵妃娘娘,容儿心思单纯,岂会做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一定是受了姜楚悦的蛊惑,所以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种大错,还请娘娘宽恕,还请侯爷体谅!”孔幽兰顺着清水的话也向梅贵妃和诸葛长风求情道。   “娘娘!侯爷!容儿知错了!侯爷!”姜楚容可怜兮兮的看向诸葛长风。   诸葛长风看了一眼地上梨花带雨的姜楚容,脸上露出几分不舍之情,这才转眸看向梅贵妃,“梅娘娘!长风记得几个月前,正是梅娘娘看到郡主在长街施粥,认为她不仅姿容倾城,心底更是纯善,所以才向舅舅进言晋她为倾城郡主!”   “如今只不过两三月的时间,梅娘娘难道要去舅舅面前再推翻自己的话吗?以本侯看,郡主也是一时受了蒙蔽,按我天凤律法,首恶严惩,胁从不问,这样处置,不知梅娘娘以为如何?”   她当然不能去皇上面前自己揭发自己!更何况,这姜楚容死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还会与大长公主结下梁子。如是活着,不但等于卖了大长公主、姜府一个人情,不久,更是可以替六公主挡灾。   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反对呢?   当然,这诸葛长风的顺水人情她还是要做的,“一直听闻小侯爷怜香惜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侯爷都这样说了,本宫自然没有异议!”   “好!”诸葛长风丝毫不介意梅贵妃顺手丢出的人情,满脸愉悦的转向孔幽兰,“姜夫人,本侯看郡主也是受了蛊惑,所以,此事,本侯与梅贵妃便不再追究郡主的责任,但是首恶绝不能再姑息,所以……”   “是!”孔幽兰赶忙应承道,只要姜楚容没事,其余一切都好说!   “来人,快将六小姐和七小姐悄悄唤来!”孔幽兰心思一转,又补充了一句,“一会让七小姐先进来!”   七小姐姜楚梅比起六小姐姜楚悦来,完全可以说是个没脑子的,一会若是有她一起指证姜楚悦,那姜楚悦便是百口莫辩!   孔幽兰的这点心思,又怎么能瞒的过房中除了姜楚容以外的这几个人精。姜暖烟心底叹息一声,姜楚悦,如今处心积虑要弄死你的可是二夫人啊!   “梅儿见过婶母!梅儿知错了,还请婶母放梅儿出去!”姜楚梅一见孔幽兰当即跪下求情道,她从万莲出了事情之后,便被一直关在祠堂中,虽然衣食不曾少她的,但是谁愿意日夜对着一堆牌位啊?   “唉!”孔幽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看向姜楚梅,“楚梅,万莲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等老夫人回来之后,问起此事,我也会为你求情,但楚悦的事情,你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包庇!”   姜楚梅一愣,姜楚悦的什么事啊?她一直被关在祠堂中,见都没有见过姜楚悦?   孔幽兰没有再继续开口,而是向姜楚容使了个眼色。   “梅儿妹妹,你少装糊涂?”姜楚容走到姜楚梅面前,背对着众人,瞪着姜楚梅威胁道,“姜楚悦蛊惑我服用紫河车,这事,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紫河车?姜楚梅浑身一阵发冷,此时才留意到这房中还有静坐着的诸葛侯爷和一位衣着华贵的宫装妇人,姜楚容准备紫河车的事情她是知道一点的,看眼前这情形,莫非姜楚容服用紫河车的时候被人逮到了?   “姜楚梅!你说话啊!”姜楚容看姜楚梅只是呆愣着不语,不由有些着急,“是你听姜楚悦的话骗我服用紫河车?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骗郡主服用紫河车?这罪名可比害万莲小产严重多了!姜楚梅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承认?   “不,不是我的主意!”   “那就是姜楚悦的意思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姜楚悦,你要怪就怪姜楚容吧,是她逼我的!   姜楚梅立即顺着姜楚容的话道,“是!郡主,都是姜楚悦的意思!”   姜暖烟唇角不由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姜楚梅这一句话,最终将姜楚悦推入万劫不复的大坑,她再无翻身机会!   “好!”姜楚容满意的看了一眼姜楚梅,“一会对质的时候,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   “带六小姐进来!”孔幽兰与姜楚容的配合十分默契!   “悦儿见过母亲!”姜楚悦进来向孔幽兰行了一礼,“见过贵妃娘娘,见过诸葛侯爷!烟儿妹妹也在?”   姜楚悦可不像姜楚梅那么没头脑,一进来,便将房中情景打量一圈,可是这一圈打量下来,她心中却不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楚悦,你可知罪?”孔幽兰与她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发问道。   “母亲!”姜楚悦满脸疑惑的“扑通”一声跪在孔幽兰面前,“悦儿不知犯了何错,惹得母亲如此动怒,还请母亲明言!”   “犯了何错?”孔幽兰的声音带着两分嘲讽道,“你蛊惑郡主服用紫河车,又唆使她残害那些无辜女子,还不知错?”   紫河车!   只听到这三个字,姜楚悦便已经知道此次事情的严重性了,姜楚容竟然暗地里服用紫河车!蠢货!她难道以为天凤的那些法令是摆设吗?这种明令禁止的事情也敢做?当真是胆大包天!   只是她与此事丝毫没有关系,怎么兜兜转转的找上了她?姜楚悦心思急转,这房中,若说谁真与她有什么冤仇,那便只有姜暖烟了,莫非是姜暖烟在中间挑拨离间?   不过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这罪名她可不敢认下!   “母亲说什么,悦儿不明白!”   “不明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是你不承认便能抵赖过去的?”且不说清水已经供出了姜楚悦,单凭今日她在长公主府的表现,即便清水没有供出她,那她也要将她拉下水!   人证、物证?姜楚悦不由偷偷瞥了一眼姜暖烟,却见姜暖烟正盯着自己,那眼眸之中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不行!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让她的阴谋得逞!   “母亲,悦儿都不知道您所说的紫河车是什么东西?”到此时,姜楚悦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还请问母亲所说的人证、物证是什么?”   人证孔幽兰自然有,清水、姜楚梅都算的上人证,但物证,那只不过是她顺口说的,不过她相信,这房中的人是不会有人去偏帮这个庶女的!   姜楚容看到孔幽兰丢来的眼色,几步将桌上放着的蓝花白瓷小蛊端到姜楚悦面前。   一股难掩的腥味直冲姜楚悦的鼻子而去,姜楚悦满脸不解的看向孔幽兰,“这是什么?”   “紫河车!怀孕女子体内的胎盘!”诸葛长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先拿下去吧!”他眼角瞥见姜暖烟那眉宇之间掩藏的一丝不忍,当即又吩咐道。   “母亲!”姜楚悦看向孔幽兰,“这东西悦儿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更何况,今日从长公主府回来之后,悦儿便一直都在悦阁没有出去,悦阁中的婢女都可以为悦儿做证!”   “没有出去就能证明这事不是你做的吗?这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孔幽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梅儿,你来说!”   孔幽兰毫不客气的将姜楚梅推了出去!   姜楚梅不敢看向姜楚悦,只低着头,将在心中翻滚了好些遍的话吐出,“我是听了姜楚悦的话,才告诉郡主,服用了紫河车可以美容!”   “清水!”   “是六小姐故意让下人在郡主面前说服用紫河车的种种好处,还私下唆使七小姐,让郡主找我们备孕!”   “姜楚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证人说完,孔幽兰冷冷的看向姜楚悦,有的时候,不是巧言善变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   “你们这是诬陷!”姜楚悦瞪向姜楚梅与清水,“姜楚梅!你说是我的主意,那你告诉我,我是何时何地,与你说了这些?又有什么证人?清水!你是郡主身边的婢女,怎么会对我的动向了解这般清楚?即便我故意让下人做这些,难道我还要先找你报备一声不成?”   姜楚悦不亏是姜楚悦,虽然面临着姜楚梅、清水两人的指证,丝毫不见慌乱,还能从中找出破绽!若是她再不推一把,任由姜楚悦这般抽丝剥茧的辩驳下去,说不准还真能让她翻局!   “是啊!二伯母,是不是哪里误会悦儿姐姐了?”姜暖烟浅笑着开口,“今日,若不是悦儿姐姐解围,郡主可就被潘小姐欺负了!”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说着走到姜楚悦身边,半蹲下身子平视姜楚悦,“悦儿姐姐,你有什么委屈就向二伯母说,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说到这里,姜暖烟又凑近了姜楚悦,用压得极低,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姜楚悦,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让人将雪儿推入寒潭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果然是她!姜楚悦眼中仿若一瞬间放出万千飞刀,恨不得当下便将姜暖烟千刀万剐!   看到这满是恨意的目光,姜暖烟这才心下稍安,她知道姜楚悦的心已经乱了!她唇角向上一翘,浮出一抹浅浅笑意,继续道,“你别这样看我,今天我只负责看戏!而这屋中的每一个人,都想要你的命!”   姜暖烟忽又放大了声音道,“悦儿姐姐,我说的这些话,你可明白?若是你做的,你就赶紧承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相信二伯母与郡主是不会怪罪你的!”   说完这些姜暖烟便徐徐起身,看也不再看姜楚悦一眼!   姜楚悦垂眸将自己眼眸之中的恨意全部掩藏,姜暖烟这么长时间一直隐忍不发,她还以为她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没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早知姜暖烟如此可怕,那日说什么她也不会打姜暖雪的主意!此时姜楚悦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懊悔! ? ☆、第七十四章 如何处置 ?  就在姜暖烟与姜楚悦说话的这会功夫,孔幽兰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就凭今日长公主府姜楚悦的那几句话,她就留不得她!否则,以她这份心计,改日容儿一定会在她手上吃大亏!   “姜楚悦,就知道你巧言善辩,可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舌灿莲花、死不承认也是没用的!”孔幽兰决定不再与姜楚悦废话,盖棺定论道,“贵妃娘娘!侯爷!这姜楚悦要如何处置?”   梅贵妃望向诸葛长风,只见他双眸正盯着姜楚容,好似没有听到孔幽兰的话一般,心中不由对诸葛长风起了几分鄙薄之意,也不再询问他的意见!   “姜夫人,如今此事本宫与小侯爷不再追究,那便是你们姜府的家务事,你不必询问本宫与侯爷的意思!”   梅贵妃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此事万一日后事发,我们也要有个交代,就像刚才侯爷所说,首恶严惩,胁从不问!这样才不至于被人拿住什么把柄!”   “是!”孔幽兰点头道。   “不!”姜楚悦截断了孔幽兰后面要说的话,她怎么会听不明白梅贵妃的意思?严惩不正是要了她性命的意思吗?   “我是冤枉的,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母亲,你若是这样偏听偏信,等父亲回来,您要怎么向他交代?”生死攸关之时,姜楚悦再也不能保持一贯的平稳,这席话说的是又急又快!   只是她不提父亲还好,一提起姜德武,孔幽兰弄死她的决心就更大了!若是此事让姜楚悦告知了姜德武,以他那火爆脾气,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堵上她的嘴!”孔幽兰向身边的王嬷嬷道,“六小姐病重,给她服用府中珍藏的一吻定情!”   一吻定情可没有它的名字这么美丽,这是一种毒药,由鹤顶红和钩吻两种极其厉害的毒药勾兑而成,入口即化,当即必死!   “等一下!”姜楚悦死命的挣扎了王嬷嬷的钳制,“母亲!既然我已是必死之人,可否让我与姜暖烟说句话?”   孔幽兰不知道姜楚悦为何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是只要她不闹,这种要求对于她这死人来说的确也不过分!   “悦儿姐姐有何事要对我说?”姜暖烟可不认为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话好说?   “姜暖雪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姜楚悦低声向姜暖烟认错道,“不过好在雪儿也没有什么大碍!姜暖烟,这次只要你肯帮我,以后我便对你唯命是从!求求你,烟儿!只要你这次救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楚悦到真看得起自己,临死之前,竟然向自己求救?将所有生的希望都压在她身上!只是她可不是那心善的农夫,救一条毒蛇藏在自己怀中,等着她缓过劲来寻机再给自己一口!   “姜楚悦!要救你也不难,只是当初你让人推雪儿入寒潭,想要她性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轻贱别人的性命,终有一天,别人也会轻贱你的性命!”姜暖烟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现在,轻贱你性命的人,不是我!所以,你,求错人了!”   “姜暖烟!”   姜楚悦带着满满的恨意看向姜暖烟,她竟然见死不救!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难道要付之一炬吗?   她知道,姜府有姜楚晴的存在,别人就会看不到她!没关系,她可以等!她一边默默的积蓄自己的力量,一边等着姜楚晴离开姜府。到时候,她便翻云覆雨,让姜家重视她的存在,让姜家明白,她才是姜家最出色的子女!   可是,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始?难道就要这样结束吗?   她不甘心!这么多年以来,她刻苦攻读史书,比姜府的公子还要努力百倍,她花费心思、低声下气学习各种才艺,她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讨好着姜家的其余小姐,就是等着自己光芒大绽的那一天,等着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这一切都还没有到来,难道就要这么结束吗?   “对不起!悦儿姐姐!”姜暖烟可不想让在场的其余人对姜楚悦与她的谈话有什么误会,“你可知道?紫河车上托附的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烟儿不觉得二伯母哪里做得不对!”   “呵!”闻听此言,孔幽兰不由冷笑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堵上她的嘴,休让她再说一个字!”她好心好意给姜楚悦机会,让她与姜暖烟说话,这最后的时机,她还不忘了指责自己!   看着口中塞着破布被拖出去的姜楚悦,明白了她的命运,恐惧顿时将姜楚梅笼罩,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灰白,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一片水迹从她身下慢慢渗出!   这忽然升起的尿骚味,让梅贵妃嫌弃的蹙了蹙眉,看向孔幽兰道,“这虽是姜府的家务事,但本宫还是再提醒夫人一句,此事毕竟触犯了天凤的律法,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姜暖烟不由冷眼看向梅贵妃,到了此时,她还不甘心?还想着卸磨杀驴?   孔幽兰的目光满是厌恶的转向瘫软在地上的姜楚梅,就是她,害的她没了孙子,还平白惹得兰溪姜家人的厌恶,“楚梅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嫁人的时候了!”   姜楚梅惊恐的盯着孔幽兰,只听她继续道,“楚梅,你放心!虽然你得了哑疾,但婶母是不会委屈你的!总不能让你与楚悦一般暴毙吧?你可愿嫁人?”   孔幽兰如此***裸的威胁,姜楚梅怎么会听不明白?孔幽兰是要毒哑了她,然后再将她嫁人!可是一个哑巴,又能嫁给什么好人家?   好端端的一个人,谁愿意变成哑巴?可若是不同意,那她的下场,便会同姜楚悦一般!   是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即刻死去?这个问题对姜楚梅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我,我,愿意嫁人!”姜楚梅的声音颤抖的如她此刻的身子一般!   “好!你放心!婶母绝不会委屈了你!”说完这句,孔幽兰的目光不由的转向姜暖烟,要如何处置她呢?   “好了!剩下的都是姜府的家务事!本侯也不凑热闹了!”诸葛长风起身向外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哦,对了!姜暖烟,长公主让本侯转告你,三日后,请你带上绿绮前往长公主府!”   “不知长公主寻暖烟何事?”孔幽兰心思一动,这也太巧了吧?莫非是诸葛长风故意偏袒姜暖烟?   “怎么?长公主想听姜小姐抚琴,还要姜夫人的同意?”诸葛长风毫不客气的嘲讽孔幽兰道,又瞥了一眼同样一脸疑惑的梅贵妃,这才不耐的解释道,“一月之后,南诏国的使者便到朝云了!告辞!”   南诏国的使者要来了吗?梅贵妃不由看了一眼姜楚容。   前些日子,她正是从皇上的口风中探听到,南绍想要与天凤永结秦晋之好,所以那一日见到施粥的姜楚容之后,才向皇上进言,加封她为郡主!因为天凤的适龄公主只有六公主一人!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舍得让她远嫁?   南绍国的使者?抚琴?孔幽兰心思一动,依诸葛长风话中透漏的意思,莫非南绍国使者到了朝云之后,要让姜暖烟去御前抚琴?这大好的机会,若是容儿也能去,那就好了!   “暖烟!”孔幽兰再看向姜暖烟的眼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厉,而是透着几分温和,“伯母知道你向来是个谨言慎行的、不爱多话的孩子,否则梅贵妃也不会让你带路了?”   姜暖烟含笑点头,“二伯母的意思,暖烟明白!且不说平日里二伯母与郡主对暖烟的照顾,单凭今日长公主府,郡主对暖烟的袒护,暖烟也不会做出任何有损郡主之事!”   当下这形势,姜暖烟暂时是不能除去了,既然不能除去,那就要交好,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想必已经让她对自己起了几分戒心,看来还是要安抚一下的!   想到此,梅贵妃唇角含笑的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瞥了一眼孔幽兰,“姜夫人!本宫看你是多虑了!本宫第一眼见到暖烟小姐,就知道她是个稳重的人!对了,以兰溪姜家与朝云姜府的关系,如今暖烟小姐也算是客居在姜府吧?”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看孔幽兰点头,梅贵妃继续道,“那就麻烦姜夫人好好照顾暖烟小姐,若是暖烟小姐有什么不适,本宫就唯你是问!”说到这里,她又看向姜暖烟,“暖烟,本宫一见你便喜欢,若是你在姜府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来告诉本宫,本宫为你做主!”   “多谢娘娘疼爱!”姜暖烟向梅贵妃福了一礼,她明白,梅贵妃这是故意与她交好,至于梅贵妃为何会如此做,她自然心知肚明!   “暖烟!过几日你去长公主府的时候,不如让容儿陪你一同前去,到时也好有个照应!”孔幽兰徐徐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孔幽兰一开口,梅贵妃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对孔幽兰的这心思,她是极力赞成,若是在南诏使者面前,姜楚容一舞便引得南诏使者的主意,那这和亲之事岂不是更加顺利?   “是啊!歌舞!歌舞!若是暖烟的琴声再配上容儿的舞姿,想必这天下定然无人能及!暖烟,你看如何?”梅贵妃顺着孔幽兰的话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姜暖烟心中不由叹息一声,今晚她们几人几次互相攻击,又互相联手,原因无他!只因为一个利字!这件事情,对她极为有利,即便孔幽兰与梅贵妃不提,她也会想法提出,所以此时,她怎会拒绝?   “娘娘所言极是!还请郡主成全?”姜暖烟闪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姜楚容。? ☆、第七十五章 事实真相 ?  姜暖烟的这一句话,就将事情由姜楚容求姜暖烟,而变成了姜暖烟在求姜楚容!   看姜暖烟如此上道,梅贵妃与孔幽兰不由颔首,看来这姜暖烟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好!我们就一起合作!”姜楚容倒也没傻到家,还能分得清现在的形式,没有再拿郡主的架子!   “多谢娘娘提点!多谢郡主成全!”姜暖烟又转身向两人福了一个谢礼,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清水向孔幽兰道,“只是二伯母,那她们这些人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孔幽兰看着地上跪着的清水,这些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了!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见孔幽兰迟迟不语,姜暖烟便知晓她的心思。虽然他们刚才一直在说,首恶严惩,胁从不究,但是这些胁从显然不包括这些无辜受牵连的婢女,在他们眼中,她们算得上什么胁从,只不过是自己的私有物品而已!   虽心中清楚,姜暖烟依旧佯作不知的开口,“二伯母是在考虑如何安置那些备孕的女子吗?其实二伯母不用考虑这些,我想郡主一定没有告诉她们实情,直接将她们赶出府便是了!至于清水……”   “奴婢做了这种事情,不敢苟活,还望夫人善待奴婢的家人!否则,奴婢即便做鬼也会来向姜府讨个说法!”清水说到这里,一股黑血便从她的唇角溢出,然后她整个人身子一软,便跌倒在地上!   “娘娘,她死了!”梅贵妃的贴身宫婢上前试了一下清水的鼻息道。   “唉!”梅贵妃轻叹了口气,“姜夫人,紫河车已经是有损阴德之事,若是那些备孕女子果真不知情,不如就按暖烟所说的办吧!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要回宫去了!”   “那臣妇送送贵妃娘娘!”孔幽兰一边令人将清水的尸体拖出去,一边向梅贵妃道。   “那暖烟就先告退了!”姜暖烟知道这两人还有话要说,更何况,凝萃苑中还有人等着她,她也该回去了!   姜暖烟刚走到凝萃苑门口,一个人影便从院墙的阴影处冲了过来,跪倒在她面前道,“清水多谢暖烟小姐救命之恩!”   “小姐,是她非要过来向小姐道谢的!”跟着过来的千语向姜暖烟解释道。   刚才在姜楚容的房中,清水服下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假死药,她的尸体刚被拖出去,就被千语带走,又给她服下了解药!   “不必言谢!你也帮了我,不是吗?”姜暖烟将清水从地上扶起,“只是如今,你不能再回你家。不过,有了此事,想来二夫人也不会为难你家人!一下千语会给你些银两,你与他便远离朝云,不要再回来了!”   “多谢暖烟小姐!”清水又向姜暖烟道谢了一次,这才随着千语离去。   凝萃苑姜暖烟的厢房中,一袭白色的身影正坐在桌边逗弄着云朵,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道,“你的戏演完了?”   演戏?姜暖烟被这词语晃了一下,刚才在姜楚容的房中,她们可不是各自都在演戏嘛?   “恩!”姜暖烟点点头,也在那桌旁坐下,看向诸葛长风道,“好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这是他们适才谈好的条件,他帮她,她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按说,这姜府最嚣张跋扈的应该是姜楚容,那平日里欺负你最多的也该是姜楚容,这本来可以对付姜楚容的棋,怎么后来却对付了姜楚悦?”他一直以为她要对付的是姜楚容,怎么也没有料到,峰回路转,竟然对付的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姜楚悦!   “从一开始,我的目标便是姜楚悦,是她让人推雪儿入寒潭的!”姜暖烟理所应当道,“像我这么斤斤计较之人,自然要报复了!”   对!姜暖烟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姜楚悦,而不是姜楚容!从她知道姜楚容被封为倾城郡主的时候,便知道,这一世,姜楚容的命运已经注定,她都要远嫁千里了,与她,自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更何况,就姜楚容那脑子,十个也不是一个姜楚悦的对手!   再者,姜楚容是姜府二房的长女,倾城郡主,梅贵妃看中的棋子,天凤第一美人,单单凭借紫河车,姜暖烟根本就伤不了她,最多她也只是挨两下无关痛痒的板子。   但这些事情要是换到姜楚悦这个可有可无的庶女身上,那可就大不相同了!更巧的是,今日在长公主府姜楚悦的那几句话,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机!   反正这紫河车的事情,姜楚容要想完全脱身,必须要一个替罪羊,选谁不是选啊?所以,她们自然不会拒绝姜暖烟为她们挑出的这个姜楚悦!   “是吗?”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这种说辞很是怀疑!以小狐狸的谋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自然!还有什么要问的?”姜暖烟伸出手道,“若是没有了,就拿来!”   “你要这个做什么?”诸葛长风伸手将一张叠成四方形的宣纸拿出、展开。正是今日姜楚容向梅贵妃所写的保证书!   “这个多好玩啊!”姜暖烟伸手从诸葛长风手中抢过保证书道,“若是哪天姜楚容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就把这个摔到她脸上,你说好不好玩?”   她就猜梅贵妃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姜楚容,肯定手中要攥着点东西心中才能踏实,都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那她要攥着的东西很有可能便是字据喽!   姜楚容房中的墨很显然不是飞云墨,而那宣纸上的字迹会消失,是因为诸葛长风在接梅贵妃递来的字据时,来了一个偷龙转凤,而后来诸葛长风提笔写字的时候,只是向纸上撒了点可以让墨迹消失的药粉!   “狡猾的狐狸!”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手中的字据不由感叹道!   “多谢夸奖!”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侯爷!倾城郡主给您捶肩捏腿的,可舒服?”   呵!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他当时不是为了配合她吗?事后,她竟然还拿这个来挤兑他?   “不舒服!”诸葛长风又伸手从姜暖烟手中将那字据抽走,冲姜暖烟勾了勾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腰酸背痛!”   竟然要让她去给他捶背?哼!姜暖烟怒视某人,誓死不从!   “唉!算了!”诸葛长风长叹一口气道,“本侯还是拿这个去找郡主,说是刚才不小心,本侯拿错了!其实,郡主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诸葛长风!”姜暖烟磨了磨牙,好,我忍了!   “长风哥哥,”姜暖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扯出一个笑脸道,“你怎么这么见外啊?这种小事,找郡主做什么呀?来来来!我帮你捶!”   姜暖烟转身走到诸葛长风身后,握紧了拳头冲他比划了两下,最终还是轻轻的为他敲打起来!   “恩——,舒服!”某人无耻的***道!   “舒服吧?”姜暖烟讨好道,“你把双手垂下、放松!哎呀,拿着它怎么能放松呢?”   姜暖烟自然而然的将那字据从诸葛长风手中又扯出,赶紧塞进自己的袖袋中,浅笑吟吟道,“这样才会更舒服!”   说着,姜暖烟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一拳重重的朝诸葛长风肩上砸去!   只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就在这一拳落下的瞬间,那个白色的身影从凳子上一滑,一个闪身,便已经到了窗边,“舒坦!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本侯要回府休息了!”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影便已经从窗口消失!   啊——   姜暖烟被气的一个倒仰,忙又安慰自己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诸葛长风,你给我等着!   “花语!”   “小姐,怎么了?”花语从门外进来询问道。   “今日,萧公子离去之后,有谁进了这个房间见了梅贵妃?”姜暖烟向花语问道。   初始的时候,梅贵妃还是挺信任萧篱落的,可是后来,尽然舍近求远,去将周太医叫进府,这就不能不让她多想了?   “没有人进来过啊!”花语有些不解道,“出了什么事吗?”   “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人进来过?”一定是有人和梅贵妃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对萧篱落起了疑心?   “哦!”花语忽然惊呼一声,“奴婢想起来了,萧公子走后,奴婢正收拾茶具的时候,兰儿在门口曾唤过奴婢,不过她不曾进来!”   “哦,”姜暖烟思索了一下,又问道,“那梅贵妃的婢女可曾出去过?”   “是!那个穿水红色宫装的婢女去过一次茅房!”花语如实答道。   去茅房?呵!怕是去见了那个叫兰儿的丫头吧?   “去将那兰儿唤来!”姜暖烟当即吩咐道。   片刻之后,兰儿便跟走花语身后走了进来,只看她那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姜暖烟便知道这是一个不安分的!   “奴婢兰儿见过暖烟小姐!”兰儿跪下向姜暖烟行礼道。   姜暖烟垂眸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等不到姜暖烟的回应,兰儿悄悄的瞥了一眼花语,见花语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着,便一咬牙又抬高了一点声音道,“奴婢兰儿见过暖烟小姐!”   姜暖烟依旧没有反应!   这次,兰儿心下了然,这暖烟小姐寻她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圆桌上摇曳的烛火,将兰儿的影子在身后拉长、扭曲!房中只有姜暖烟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这本是极其细微的悉索声,在这寂静的房中听起来却分外刺人的耳、乱人的心!   跪在地上的兰儿没来由的心虚起来,整个人不自觉的轻微扭动着,寻着一个最舒适的姿势!   “兰儿是吧?”姜暖烟头也不抬的开口道,“你以前是在哪伺候的?”? ☆、第七十六章 谁欺负你了 ?  “奴婢以前是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兰儿揣着小心问道,“不知暖烟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花语!”姜暖烟不理会兰儿的问话,看向身旁的花语道,“我记得初到姜府时,大夫人拨来这批下人时,顺便也将她们的卖身契交给了夫人,是不是?”   “的确如此!”   卖身契?兰儿心下一惊,“暖烟小姐,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   “做错了?”姜暖烟唇角挂着一抹嘲讽道,“没有!你做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府上的人都看不上,还想着攀上贵妃娘娘的高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够不够?”   “暖烟小姐,你,你说什么?奴婢不明白!”兰儿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她只不过与那宫中的婢女说了几句话,这事情姜暖烟是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贵妃娘娘提点,我当然不知道你这差事当的这么好!”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将梅贵妃丢了出来,“罢了!既然你想攀附梅贵妃,那我也成全你,省的让你觉得跟在我身边委屈了你!”   不等兰儿开口说话,姜暖烟继续道,“花语,拿上兰儿的卖身契,明日一早便将她卖入宫中!她有贵妃娘娘做靠山,只要能进宫,想必来日定能出人头地!”   “小姐饶命啊!”兰儿又不是傻子,她这种小人物又怎么可能入得了贵妃娘娘的眼中,进宫,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说!你都与梅贵妃说了什么?敢隐瞒一个字,即刻将你卖入宫中!”姜暖烟厉声道。   “奴婢并没有见着贵妃娘娘的面,是她身边的婢女与奴婢说了两句话,她并没有询问小姐的事情,只是问萧公子,若非如此,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乱说啊!”   见姜暖烟只沉着脸不说话,兰儿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般道,“她问奴婢平日里可见过萧公子?在何处所见?奴婢便如实说在凝萃苑见过几次!她又问奴婢萧公子的为人如何?奴婢说萧公子虽为人冷淡,但心地却是极好的!这些都是实话啊,奴婢没有虚言一句!”   “只有这些?”   “千真万确,奴婢以为只是寻常闲聊,所以也没有留心!”兰儿指天发誓道。   “寻常闲聊?寻常闲聊会给你好处?”姜暖烟唇角挂着嘲讽故意诈她道。   “奴婢以为那是宫中的规矩,是奴婢疏忽了!还求小姐饶命!”兰儿说着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两颗金瓜子,拖在掌心中递向姜暖烟,   “饶命?我又不要你性命!只是有功则赏,有过必罚,这是你们被拨到凝萃苑的第一天,我便告诉你们的!平日里我待你也不薄,为了这两颗瓜子,你便能随意与人嚼舌根,今日说的是萧公子,明日说的指不定是谁呢?”   姜暖烟一点也没有放过兰儿的意思,“花语,明日里寻个牙婆,将她卖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她只重赏这些下人,说不准改日他们便会收着她的银子为别人做事,刚柔并济,才是御人之道!   “还请小姐饶命!奴婢愿意将功赎罪!”卖了?这从大户人家卖出去的婢女,不是进了窑子,便是穷酸小户,她自小便长在姜家,怎么能过得了哪种日子?   看姜暖烟不语,兰儿知道或许自己还有机会,连忙叩头道,“奴婢有一事要禀告小姐!”   “何事?”姜暖烟不知道兰儿知晓了什么事情,能说服自己将她留下!   “大夫人曾经交代过奴婢几人,好好看着凝萃苑的动静,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向她回禀!”兰儿瞄着姜暖烟的脸色回禀道。   “哦,那你都说说,大夫人都交代了谁?”姜暖烟心思一动又问道。   “奴婢不知!大夫人曾告诫过奴婢,这凝萃苑中她的眼线不止奴婢一人,警告奴婢不要期满与她!”兰儿哀求道,“小姐饶了奴婢这次啊!”   “呵!”姜暖烟冷笑一声,“你自己犯了错不说,还要来挑拨我与大夫人的关系?你可知道大夫人可是我大伯母?她又怎么会寻人监视我?这种话说出去谁会信呢?花语,快将她赶出府去,这种小人,我是一息也不想多看了!”   赶出府,并不卖掉,那就是还她自由身了!兰儿倒也不蠢,赶忙向姜暖烟道谢,“多谢小姐!”   看花语与兰儿离去,姜暖烟却凝眉在那桌前坐下,她相信兰儿说的话,可是兰儿这种轻易便能背主的人却留不得!   若是将她留下,保不准她能做了双面间谍,她可不愿意留下这么一个祸害?至于其余大夫人的眼线,没关系,反正老夫人回府还要一段日子,她有时间慢慢将那些人揪出来!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一睁眼,花语便将一身素服递给姜暖烟,“小姐,刚才二夫人派人来传话,昨日夜里,六小姐得了急症,还未来得及就医,便暴毙了!”   姜楚悦死了!姜暖烟有一瞬间的失神,没有预料中的喜悦,她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的惆怅!   “小姐,不必难过,是她不仁在先!”花语揣测着姜暖烟的心思宽慰她道。   “若是再给我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依旧会这样做!”姜暖烟转眸看向花语道,“算了!人都已经死了,是是非非又有什好评价的!七小姐怎么样?”   “听说是染了风寒,二夫人怕传染,便让她待在梅阁,不许她出来,也不许人进去!”   如此看来是将她软禁了,她这一病,怕是嫁人之前都不会好了!   “小姐!”千语从外面进来道,“萧公子来了!”   篱落?这时候他来做什么?姜暖烟有些疑惑,却示意千语请他进来!   “我来看看你!陌尘来信了,随信还给你捎了一样东西!”萧篱落将腿上放着的一个大匣子递给姜暖烟道。   “什么?”姜暖烟有些狐疑的看着千语接过的匣子,表哥在北疆与北朔交战,会有什么东西那么远专程捎给她?   正要打开,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从那匣子中传了出来,姜暖烟心中一惊,看向萧篱落,“这不会是表哥抓了什么北朔将军的孩子吧?”   萧篱落不说话,只是示意她打开看!   姜暖烟怯生生的打开匣子,里面只一个坛子,坛中并没有什么婴孩,只有一尾鱼!姜暖烟又将那坛子取出里里外外的打量了半晌,的确除了这尾鱼之外,什么都没有!   “陌尘在信中说,军营一连数日闹鬼,弄的人心惶惶,他就半夜独自去捉鬼。岂料,最后才发现这始作俑者,竟然是这尾鱼!他又向当地人打听,才得知,这种鱼叫娃娃鱼,会发出如婴孩啼哭一般的声音!”萧篱落唇角噙着笑意向姜暖烟解释道。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姜暖烟笑嘻嘻的看着坛中的鱼,忽然心思一动,看向千语,“千语,你去将这个送到锦瑟坊养着,过几日我有大用处!”   看千语离去,萧篱落又道,“烟儿,我要搬出姜府!”   “为什么?”姜暖烟猛然沉下脸色,“是谁欺负你了吗?还是又有人说什么风凉话了?”   “呵呵!”萧篱落轻笑出声,看姜暖烟如此的反应,他便觉得心中暖暖的,“皇上封我为杏林圣手时不是赐了一座府邸吗?月初时,那府邸已经修葺完毕,皇上让我搬过去住,我都拖了这么久了……”   “这是好事啊!以后我就多了一个去处!”姜暖烟明白萧篱落的意思,他拖着不走,并不是姜府有什么好留恋的,而是因为她在!   “可是你一个人在姜府,我怎么放心?”萧篱落有些纠结道,“要不?我让宋果夜里在那府邸放上一把火?”   “噗——”姜暖烟不由噗嗤一笑,心却有些隐隐的痛,“亏你想的出来!哪有自己烧自己府邸的?再说,这是皇上专门给你这杏林圣手建的府邸,还未入住,便被人烧了,到时候定然会严查的!”   “篱落!”姜暖烟郑重的看向萧篱落,“千语会武功,你是知道的,若有什么事情,我让她去你府上寻你,也很方便,正好也免了再避讳姜家那些人!再说,昨日的事情你不都知道吗?你觉得我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吗?我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姜暖烟一边说着一边微仰着头,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势!   “昨日之事,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啊!只是形势逼到了哪一步而已!”萧篱落伸手在姜暖烟挺翘的琼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萧篱落指尖的微凉顺着姜暖烟的鼻翼向下流淌,让她不由轻轻一颤!   “怎么会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呢?”姜暖烟一把抓住萧篱落的手,鼓着腮帮子看向他,“我都长大了!”   “是!长大了!我的烟儿都长成大姑娘了!”萧篱落顺着姜暖烟的话道,唇角的笑意更是温和。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是啊!一晃眼,她都这么大了,他第一次见她,她还是梳着两个小圆髻的小不点,转眼便已经成了窈窕淑女!他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永远停留!   “呵呵!”   姜暖烟干笑一声,打破这旖旎的气氛,转了话题道,“对了!梅贵妃可能对你起了疑心,我觉得,最好的解释便是钱帛动人心!所以,她若再对你有所求,你只管狮子大开口便好!”   “好!”萧篱落就连如雾的眼眸中也露出轻轻浅浅的笑意,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他眼眸之中那淡淡的温暖却灼的姜暖烟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她不由从萧篱落面前起身,转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轮椅,垂眸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搬去你的新府邸啊?我是不是还要送贺礼来着?”   “今日就搬!”萧篱落偏头道,“乔迁之喜,当然是要送贺礼了!只是今日姜府有丧事,你怕是去不了!”   “怎么这么急?”姜暖烟疑惑道,昨日还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怎么今日说搬走就要搬走了!? ☆、第七十七章 锦瑟坊出事了 ?  “皇上派了内侍过来帮忙,此时宋果正看着他们收拾,除了药材,我这也没什么东西,估计一会就好!”萧篱落唇角极快的闪过一丝苦笑。   “哇!”姜暖烟故作惊讶的又转到萧篱落面前,将他上下打量,啧啧的咂着舌道,“圣手就是圣手,待遇果然不同啊!”   “什么待遇不同,还不是……”   “公子,东西都已经打点妥当,现在就要搬过去吗?”突然在房门口冒出的宋果打断了萧篱落的话。   “好!你看着他们装车,我这就过去!”   看宋果离去,萧篱落转向姜暖烟,刚才未说完的话,却在也接不下去了!若不是诸葛长风极力怂恿皇上,皇上才不会对他如此关照!   “那烟儿,我走了!有事记得去府上找我,那里也是你的家!”萧篱落看向姜暖烟的目光如他此刻的声音一般温暖!   “放心好了!你只管记得将我的地盘给我留出来!”姜暖烟推着萧篱落的轮椅向外而去,“你今日乔迁,肯定会有不少人前去道贺,我就不凑热闹了,改日咱们两个单独庆祝,我有礼物送你!”   “好!”   萧篱落唇间的浅笑再回过头之后,便从脸上消退,整个人又变回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小姐,我们要去六小姐的灵堂吗?”花语看着萧篱落的背影远去,才向姜暖烟小声问道。   “一会姑姑和雪儿去的时候和她们一起吧!”   姜楚悦是姜府的庶女,又是“暴毙”而亡,因此只在悦阁设了一个简易、简陋的灵堂。而整个姜府,也只有悦阁才悬挂了一些白绸,而别的地方依旧是红墙绿瓦,丝毫看不出府中有丧事的迹象!   当天晚上,姜楚悦的尸首便被拉出去,草草掩埋,一朵还未绽放的花便悄然凋零!   “小姐!仔细眼睛!”千语从门外进来,看着靠在榻上凑着烛火看书的姜暖烟提醒道。   “你怎么才回来?”姜暖烟抬眸看向千语,早晨她打发千语去将那尾娃娃鱼送去锦瑟坊,谁料她这一去便是一整天。   “锦瑟坊出了点事,我便留下帮了会忙!”千语犹豫着是不是要将锦瑟坊的事情告诉小姐,虽然秋管家千叮万嘱不让她说,可她觉得还是应该让小姐知道!   “出了什么事?”姜暖烟霍的一下坐直了身子,这锦瑟坊可是关系到她们兰溪姜家以后的命运,出不得一点差错。   再看看千语唇上翘起的干皮,姜暖烟不由蹙起了眉头,“你这一天是不是一口水都没喝?锦瑟坊究竟出了什么事?”   “小姐,您先别着急,秋管家说他已经在想办法了!”千语先宽慰了姜暖烟,这才将锦瑟坊的事情向姜暖烟徐徐道来。   原来,锦瑟坊以制作首饰在朝云横空出世。初始,别的商铺也没怎么留意,毕竟朝云城这么大,每天新开几家铺子、关闭几家铺子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可是架不住每次准备在自己店里购买首饰的那些贵夫人、小姐念叨,说他们店铺中的首饰这也比不上锦瑟坊,那也不如锦瑟坊!   这怨气越积越多,也不知道是谁暗中怂恿,很快这朝云城中以点翠坊、君悦阁、李记为首的大大小小十几家首饰铺子便联合起来,去寻锦瑟坊的麻烦,要求锦瑟坊将那些精品首饰的图纸交出来共享。可这些图纸正是锦瑟坊的根本,秋管家又怎么肯拱手让出?一来二去,事情便越闹越大!   今日千语去的时候,那些铺子的掌柜正暗中指使着朝云城的市井地痞在锦瑟坊生事。   “小姐,您别着急!”千语看姜暖烟半天不语,不由又出声安慰道。   姜暖烟摇了摇头,“我不是着急,只是刚才想起爹爹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做生意,不能绝了别人的活路!这锦瑟坊的生意如此好,对那些老铺子来说,的确是一种冲击,而我们如今根基不稳,的确不宜与他们起冲突!”   “那小姐的意思是交出图纸?”千语有些疑惑的看向姜暖烟,这图纸对锦瑟坊的重要性,姜暖烟不会不清楚吧?   “若是交出图纸,那锦瑟坊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对这种提议,姜暖烟断然否决,只是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不让锦瑟坊受损,又可以让其余首饰铺子也分到一杯羹,这样他们便不会在暗处给锦瑟坊使绊子。   可究竟要怎么做?姜暖烟不由又陷入了深思。   时间迈着轻快的脚步从房中溜过,花语新换的蜡烛已经又快燃尽。姜暖烟唇边忽然浮出一抹笑意,看向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千语道,“千语,天亮之后,你去转告秋管家,让那为首三家铺子的掌柜后日一起来锦瑟坊,我们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时间眨眼即到,这日一大早,花语正伺候着姜暖烟梳洗,千语便从外间走了进来向她回禀道,“小姐,倾城郡主来了!”   姜楚容?姜暖烟一愣,瞬间不由哑然失笑,前日诸葛长风说今日让她带着绿绮前往前往长公主府,她都答应与姜楚容一同去了,可姜楚容还这么早便来凝萃苑守着,看来是对她很不放心啊?   她这两日只顾着思虑锦瑟坊的事情,倒是将此事给抛在了脑后!   长公主,锦瑟坊,一道光瞬间从姜暖烟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主意当下从她心中破土而出,瞬间便长成一颗茁壮的大树!   “快请郡主进来!”姜暖烟看向千语吩咐道,又附在花语耳边低声细语了半晌,然后才满是笑意的看向花语,“快去准备吧!”   等姜楚容进来,姜暖烟热情的招待她在这里用了早膳之后,才令花语和千语抱着绿绮,跟随她们一起前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正厅中,两人向长公主见礼之后,姜暖烟不等长公主发问,便先开口解释道,“长公主殿下,暖烟以为若只抚琴,怕是会单调一些,所以未经长公主同意,便私自请了郡主前来伴舞,还请长公主见谅!”   “这样啊!”长公主的目光在姜楚容身上打了个转,心中便已然清楚,姜暖烟的话怕是说反了吧,不过她也不点破,只道,“有舞相伴也好!来人啊,请公主府的乐师!”   片刻功夫,一队携着各种乐器的宫人便进了厅中。   “这是倾城郡主!”长公主向那些宫人介绍道,“一会你们观看一下倾城郡主的舞姿,为她选出几首最适合她舞风的曲子!”   看众人应声,长公主这才转眸看向姜楚容,“那郡主便在此让这些乐师帮忙筛选吧,姜小姐,随本宫来!”   长公主根本不给姜楚容开口说话的机会,说完此话,便转身向厅外而去。姜暖烟忍住眼角的笑意,向姜楚容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才脚步轻快的追着长公主离去!   “多谢母亲!”姜暖烟向站在曲折走廊中的长公主福了一礼道。   “她来了也好!”长公主眉眼温和的看向姜暖烟,“侯爷可曾向你说起,让你今日来此的目的?”   见姜暖烟点头,长公主的目光不由望向远处,“我天凤与北朔正在交战,所以与南邵的关系相当微。若是与南诏结盟,我天凤便可无后顾之忧;可若是与南邵交恶,我天凤则有可能面临被两面夹攻之局势。所以,此次招待好南邵使者,对我们天凤来说攸关重要!”   “前日赏菊宴上的你的琴艺众人有目共睹的,即便我不提出让你在南邵使者团前献艺,也会有他人提出!”长公主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无奈,“其实,我并不愿意让你在南邵使者前抚琴!”   见姜暖烟垂眸不语,长公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我不想让你也走上长君的路,不过,”长公主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若是你愿意,本宫也可以成全你!”   长公主直视姜暖烟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凌厉,仿若要将眼前的女子看穿一般!   姜暖烟丝毫不惧的抬起眼帘迎向长公主的双眸,分外肯定道,“母亲!烟儿不愿意!”   嫁与南邵和亲?她是傻了才会愿意,若这真是什么好事,梅贵妃又岂会上赶着将这事推出去?   “母亲!”姜暖烟心中忽然生出一些疑惑,“那日,我见六公主舞剑也是别具一番滋味,梅贵妃她是不是打算……”   梅贵妃既然不愿意六公主远嫁,那日为何还会让她舞剑,随便做首诗词,泯然众人,岂不是更好?   “以她的性子,怕是也舍不得六公主吧!”长公主对梅贵妃还算了解,“我想她来时,皇上只让她注意哪家小姐才艺出众,并没有告诉她南诏使者要来的消息!”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皇上让梅贵妃前来赏菊宴暗中查看朝云城中各家千金小姐的才艺,却并不告诉梅贵妃他做此事的目的,如此看来,皇上并不信任梅贵妃啊!   或者换句话说,皇上十分多疑!   多疑!   姜暖烟心中凛然,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诸葛长风在外狼藉的名声,这些与皇上的多疑不知是否有什么关系?这是姜暖烟第一次开始怀疑诸葛长风在外那***的名声,究竟是否属实?   “想什么呢?”长公主看姜暖烟眉头轻蹙,不由好奇的问道。   姜暖烟摇了摇头,好似要将脑中这纷乱的思绪全部甩出,这些事情她怎么敢于长公主说,“我在想郡主的舞要跳到什么时候?”   “曲子那么多,不一一试过,怎么知道她最擅长哪个?若是有什么遗漏,岂不是辜负了她的舞姿?”长公主的唇边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七十八章 商人的艰难 ?  姜暖烟不由一怔,一一试过?哈哈哈!姜楚容,你惨了!这些曲子若是全部跳上一遍,没有个三五日的工夫,怎么可能跳完?若是再来回相较几次,怕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吧?   好半天姜暖烟才将心底的狂笑之声收拢,再看向长公主时不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母亲,您知道烟儿是商贾之女,您可愿意随烟儿一起去看看与宫中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见长公主沉默不语,姜暖烟又劝道,“母亲难道不想看看看另外一种生活吗?请恕烟儿大胆,母亲难道不想看看或许以前父亲也曾经经历的生活吗?”   诸葛明若?姜暖烟的这句话显然击中了长公主的软肋,她不再犹豫,看向姜暖烟点头询问道,“你想带我去哪?”   对长公主的问题姜暖烟只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会母亲就知道了,不过母亲还要准备一下!千语、花语,你们去帮长公主装扮!”   姜暖烟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中,这才暗暗的吐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长公主会不答应!   “姜暖烟?你要诱拐长公主去做什么?”直到此时,一直掩在长廊红柱之后的诸葛长风才闪身而出,一双桃花眼,满是警惕的看向姜暖烟。   这小狐狸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对长公主会这么殷勤?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姜暖烟不满的瞥了一眼诸葛长风,眼角的余光扫过他腰间悬着的玉佩时,心思猛然一动,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长风哥哥,你可知道在南邵使者面前抚琴意味着什么?”   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招数已经烂熟于心,她一这样软语说话,铁定是没什么好事!可明明知道姜暖烟是在挖坑,诸葛长风依旧勇敢的跳了进去,顺着姜暖烟的话问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旦被南诏使者看上,就必须要嫁去南诏和亲!长风哥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我这个妹妹嫁出去?”姜暖烟一脸幽怨的看着诸葛长风道。   虽然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在演戏,她这一脸的幽怨大概掺杂了九成九的水分,可诸葛长风依旧忍不住出言解释道,“当时的情况,我若不如此说,她们怕是不会留下你的小命!”   “哦——原来如此啊!”姜暖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满是感激的凑近诸葛长风,扯着他宽大的衣袖,低声道,“那如此就多谢长风哥哥了!”   说完,姜暖烟笑靥如花的看着诸葛长风一步步向后退去,在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之后,猛然转身,向着长公主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姜暖烟这莫名其的动作,让诸葛长风一怔,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的面目有这么可憎吗?怎么才两句话的工夫,这丫头就落荒而逃?   “咳咳!”千影的轻咳声凭空响起,只是他这猛然冒出的轻咳声怎么听都像是极力压制某种笑声而失败的产物!   “何事?”   “主子!玉佩!”千影极力压制住自己的笑意道。   玉佩?诸葛长风猛然垂眸,果然,自己腰间垂着的那块羊脂白玉的龙形玉佩已然不见!   呵!他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果然,顺走了他的贴身玉佩!不对!刚才自己明明是在问她要诱拐长公主去哪,怎么话题完全被她带偏了?向来英明的某人后知后觉的思索着……   姜暖烟气喘吁吁的逃了一段距离,看后面并没有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看手中那细腻的羊脂玉佩,不由啧啧舌,这可当真是好东西啊!   尤其是那正面的龙纹和龙纹中团裹着的诸葛二字,朝云城中但凡有点眼力的,便知道这玉佩是诸葛长风的!   “小姐!”   姜暖烟正美滋滋的望着玉佩奸笑,便听千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忙将玉佩收好转身望去,只见千语、花语正簇拥着一位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的妇人向她而来。   长公主虽然没有身着宫装,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可以彰显她身份的饰物,即便连发髻上插着的发钗,也只不过是一支寻常的牡丹金钗。但她周身从骨子中散发出的那种典雅尊贵气质,却不是这些寻常衣饰可以掩盖的!   “这样行吗?”很显然,对这样的装束,长公主还是有些不适应!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无比幽怨道,“难怪母亲的名讳为珠,即便这些最不起眼的衣饰也遮掩不住母亲身上的光彩!”   “烟儿是在夸我吗?”长公主唇边不由的便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她已这般年纪,可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   “自然了!”姜暖烟热情的挽住长公主的手臂,“幸亏我还有另一手准备,否则可真不敢带母亲去!只是母亲,一会在外,烟儿称呼您为葛夫人可好?”   “好!你准备了什么?我们要去做什么?”长公主的好奇心不由全被姜暖烟调动起来!   “请暂时允许烟儿保密,一会母亲便知道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载着两人的马车便在锦瑟坊的后门停下。   姜暖烟向千语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秋管家,然后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两个带着纱幔的斗笠,一个为长公主戴上,一个自己戴上。   “母亲!”姜暖烟扶着长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又低声向她叮嘱了一遍,“从现在起,母亲就是葛夫人!而我,是葛小姐!”   “见过葛夫人!葛小姐!”姜暖烟扶着长公主刚跨进后门,得了消息的秋管家便已经迎了出来。   “人都已经来了吗?”姜暖烟向秋管家问道。   “来了!只是看他们的架势,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姐可想好了对策?”秋管家已经得了千语的授意,并没有避讳长公主,低声向姜暖烟询问道。   “放心!秋爷爷,一切有我!”姜暖烟宽慰着秋管家,“你去将锦瑟坊现有的首饰图纸都拿来!”   一侧的长公主,一头雾水的听着姜暖烟与秋管家的对话,心中却不由起了疑惑,听这两人的口气,眼下她所在的这锦瑟坊好似是碰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那姜暖烟将她带来这里,莫非是要借助她的威势?可若是如此,为何又要将她装扮成普通妇人的模样?难道是为了出其不意?若是眼前这丫头对她只是利用,纵然她再喜欢她,也一定会让她明白,天凤的长公主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看秋管家离去,姜暖烟这才向长公主低声道,“母亲!一会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需要开口,只在一旁帮我壮壮胆子便好!”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长公主看向姜暖烟问道,声音之中已经隐隐的带着两分不悦!   姜暖烟对长公主那隐隐的怒意佯作不知,只管继续自己的话题道,“母亲也知道,我是商贾之女。因为先帝,商人的境遇比之以前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依旧会为人所不屑,但至少在物质上得到了良好的改善!”   之前的商人,虽集聚了大量的金银财富,可是自己却连丝绸衣物也不能穿戴,更别提那些金镂玉镶的首饰、华丽的马车!直到先帝南宫泰亲政时,这些条令才被撤销!商人的社会地位虽没有改进,但是生活上却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以前对自己商女的身份很是自卑,我痛恨我爹爹是个商人!我痛恨那些官家小姐一见到我,便掩着口鼻,说我满身的铜臭味!我痛恨她们一个个算计着我身上的首饰、手中的银两,还要处处作践与我,骂我是个下贱坯子……”   姜暖烟仿若沉浸到上一世的回忆之中,将隐藏在心底的话语一点点吐出!   长公主完全没有料到姜暖烟会向她说起这些,她虽然知道商女的门户不高,但是却从未想过她们会有这种遭遇?那姜暖烟今日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仗着她的声势狠狠的还击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吗?   姜暖烟缓缓的吐了口气,好似将心中所有的不满、愤懑全部吐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道,“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要怎么活、怎么做,那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无论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我又何必因为这些不相干人的讥讽,而再去伤害一直疼我、爱我的爹娘!”   “看着爹爹、娘亲一天天的辛苦,我更是明白商贾的不易!他们凭借自己的心力,买东卖西,度远近、辨贵贱、调余缺,挣得每一钱银子都是自己的辛苦、血汗!”   “中庸说,只有设以身处其地方能察其心。所以,我便私下暗中开了这个铺子,想设身处地的感受商贾的不易!”说到这里,姜暖烟转向长公主,“还望母亲为我保密!除了刚才的秋管家,还没有知道我是这个铺子真正的主人!”   长公主不由的点点头,旁的不说,但姜暖烟的这一席话中所透漏出的孝心,她还是很感动的!   看长公主并没有拂袖而去,姜暖烟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此次她带长公主前来锦瑟坊,除了想让长公主感受一些不同于宫中的生活,更是想让她明白商人的艰难。   只有如此,将来万一兰溪姜家有什么不测,长公主才会体谅一二,愿意出言相帮,她这样做,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小姐,图纸拿来了!”秋管家捧着薄薄的一叠纸张走了过来,“图纸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精品,若是将这些图纸给了他们,那咱们以后在朝云城中便没有任何优势了!”? ☆、第七十九章 三位以为如何 ?  “放心!秋爷爷,哪几张是最新设计的图纸?”姜暖烟翻看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叠纸张问道。   “这张、还有这个,”秋管家从那一叠中抽出三张,“这三张是这几天才刚刚确定的,每样都是才制作了一个样品!”   姜暖烟点头,将那新制的三张图纸折叠起来,装进袖袋,这才看向秋管家,“我们过去吧!”   锦瑟坊的一间厢房内,三位神色各异的中年男子正各自端着茶盏饮茶,脸上的神色或是悠然自得,或是若有所思,或是志在必得……   “秋掌柜,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一见秋管家进来,一位满脸肥肉乱颤、身着铁红色带有铜币样花纹的中年男子便开口问询问道。   秋管家不说话,只将身后的姜暖烟、长公主让出,向三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家小姐、夫人!这图纸之事由我们家小姐全权做主!”   然后,秋管家又向姜暖烟介绍起房中的三人,“这位是点翠坊的钱掌柜,这位是君悦阁的宋掌柜,这位是李记的李掌柜!”   姜暖烟的目光顺着秋管家所指向的方向看去,君悦阁的宋掌柜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只看样貌,倒是更像一位书生,而那李记的李掌柜则浓眉大眼,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哎哟!”点翠坊的钱掌柜伸出圆滚滚的指头指着姜暖烟,满脸不屑的向另外两人道,“这锦瑟坊莫非没人了不成,派一个小丫头来和我们谈论生意?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生意嘛?”   “唉!”一旁书生模样的宋掌柜打着圆场道,“钱兄不必着急,我看这位小姐是来给咱们送图纸的,这些许小事,自然不必惊动锦瑟坊的当家!”   “拿来吧!”闻言,钱掌柜将那肥厚的手掌伸向姜暖烟。   面对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质疑,刁难,姜暖烟先扶着长公主在一旁坐下,这才转身语气平静道,“我们锦瑟坊有说过要给你们图纸吗?”   “不是给我们图纸,那你叫我们来做什么?还有,小丫头,将你头上戴的那玩意摘掉,藏头露尾的做甚?莫非你丑的不能见人?”钱掌柜脸上的肥肉轻颤着道。   “既然锦瑟坊一点诚意都没有,那两位,我们还在这做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掌柜此时才起身开口道。   他这一起身,那圆滚滚的钱掌柜,书生模样的宋掌柜也都跟着起身,一副作势欲走的样子。   “诚意!我们锦瑟坊自然是有的,”姜暖烟将手中拿着的图纸冲三人摇了摇,“只是不知三位的诚意何在?”   “诚意?”钱掌柜厚厚的嘴唇一咧,那本就小的眼睛几乎全被夹到了脸上的肥肉中,“今天来的是我们三个,而不是其他人,这已经是我们的诚意了!”   钱掌柜话中隐隐的威胁,姜暖烟完全明白,今日这事情若是谈不妥,明日再来的可不是他们了!   “这,”姜暖烟迟疑了一下道,“三位掌柜能来,的确是很有诚意!但是你们的诚意与锦瑟坊的诚意相比,还是不够的。这里的每一张图纸,都是锦瑟坊的伙计辛辛苦苦一点点设计、试验出来的,你们红口白牙这么一张嘴,我们便拱手奉上,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不合适?哈哈哈!”钱掌柜笑的浑身肥肉乱颤,“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若想在朝云城中立足,若是我们不点头,呵呵!怕是明日,你连制作首饰的材料也买不到了,这样说来,我看还是我们的诚意比较大一些!”   “钱兄!话也不能这样说!”那秀才模样的宋掌柜又打圆场道,“有银子大家赚!和气生财!只有和气才能生财,这位小姐,你说对不对?”   姜暖烟此时算是看明白了,这钱掌柜与宋掌柜两个人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唱一和负责主动出击,而那个貌似忠厚老实的李掌柜却负责掌控大局,这三人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两位说的非常对!”姜暖烟很是肯定道,“既然大家都想和气生财,那就先请坐,咱们慢慢谈!各位,请吧!”   看三人坐下,姜暖烟这才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若是让锦瑟坊交出这些设计的图纸也是可以的,但几位也必须将自己铺子中卖的好的首饰图纸拿出来,咱们一起共享,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姜暖烟的话音刚落,那圆滚滚的钱掌柜脸上就溢满了不屑之色,共享?开玩笑吧!一看这丫头就是没做过生意的,这首饰的图纸是他们这种店铺的命脉之所在,谁会傻到将这种东西拿出来?   而那书生模样的宋掌柜却好似没有听到姜暖烟的话一般,只盯着墙上悬挂的一副王墨的真迹发呆。李掌柜则垂眸看着自己的掌纹,好似那里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一般。   “如此看来,三位是不同意这个方法了!”三人的反应完全在姜暖烟的意料之中,“很显然,这图纸对咱们这种铺子的重要性,三位掌柜看起来比我更加了解!”   “小丫头!”圆滚滚的钱掌柜显然失去了再和姜暖烟耗下去的兴趣,轻哼了一声,“我们三个今日来,不是和你商讨这图纸交还是不交?而是来拿图纸的!你给个痛快话,这图纸,你们锦瑟坊究竟是给还是不给?”   “给!自然要给!”姜暖烟不理会钱掌柜的无礼,“刚才宋掌柜不是说了吗?有银子大家一起赚!我们锦瑟坊自然不会藏私。只是这如何给?你们三家,我又要给谁?难道不需要商议一下吗?”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管将图纸交出来便好!”很显然来之前,这三人便达成了共识,丝毫不理会姜暖烟的挑拨。   姜暖烟点头,“好!那这个我便不问,只是若锦瑟坊再设计出新图纸,你们要,还是不要?”   钱掌柜不由的看了一眼李掌柜,这才又脸上肥肉乱颤的开口道,“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我们自然要了!锦瑟坊只管放心大胆的拿来便好!”   “那这一张图纸你们几位又打算给我们锦瑟坊多少银子?”姜暖烟话音一转道,“锦瑟坊目前虽然不大,但上上下下的人总还是要吃饭的,以三位在朝云城中的名望,不会是计划吃白食吧?”   “这怎么可能?”一旁的宋掌柜见钱掌柜愣住,忙接口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拿了你们锦瑟坊的图纸,自然会付给你们银两,一张图纸一百两银子,如何?”   “呵呵!”姜暖烟忽然笑了起来,“宋掌柜果然大方!这的确不算亏待,一百两银子去买纸,能买好大一摞呢!只是三位既然有备而来,难道就不知道,我们锦瑟坊的首饰最便宜的一件也要一百两银子?”   “葛小姐的意思就是这生意谈不拢了?”李掌柜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   “李掌柜别着急!”看李掌柜终于忍耐不住开口,姜暖烟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是时候了,“锦瑟坊的出现的确影响了三位的生意,但三位的生意是生意,锦瑟坊的生意也是生意!”   “啪!”   姜暖烟将手中的图纸丢到桌上,“图纸!我们锦瑟坊可以给你们,以后的图纸也可以陆续给你们!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何给?这也要有个章程,李掌柜以为如何?”   “有几分道理,你接着说!”   “物以稀为贵,以众为廉,这个道理想来众位比我清楚,所以这图纸即便要给,也不能给你们三家,而只能给一家!这是我们锦瑟坊的图纸,这点决定的权利我想我们还是有的吧?”   三人相觑一眼,姜暖烟说的这些他们自然明白,这图纸一式三份,他们同时打造这些首饰,自然没有一个人独占来的赚钱。只是这如何分割便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共享锦瑟坊的这些图纸了!   “若是三位没有异议,那我就说一下方法!”姜暖烟见三人没有反对,继续道,“从今日起,锦瑟坊所设计出来的新图纸,每样只售一个月,一个月之后,锦瑟坊便将图纸交给几位,三位以为如何?”   见三人眸光闪烁,姜暖烟唇角一翘,继续道,“当然,最先出售,自然可能挣上一点点,但也有可能,这种首饰朝云的夫人小姐们并不喜欢。我们锦瑟坊为你们试一试市场的行情,也免得你们盲目跟风吃了大亏,三位以为如何?”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既然葛小姐为我们想的这么周到,我们自然是同意的!”李掌柜最后拍板决定道,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宁愿明抢锦瑟坊的图纸,也不愿自己潜心研究的原因。   你信心满满设计出的一张图纸,制作出成品之后,很有可能一件也卖不出去!   “还有一个问题,锦瑟坊的首饰都有自己独特的印记,”姜暖烟从袖袋中拿出一支早就准备好的镶嵌着鸡冠石的银钗,指着银钗背面勾画的如花朵一般的一个锦字,“这是锦瑟坊独特的标记,我想三位在按图纸打造首饰时,不会连这个锦字也要打造吧?那我们锦瑟坊可担待不起!”   姜暖烟这话中的意思,这三位人精般的掌柜又怎么会不明白?若是他们的首饰也都刻上这个锦字,那么很容易就会被人误认为,他们三家只不过是锦瑟坊的分店!   “这个自然!我们点翠坊打造的首饰,每一件上都刻有一只翠鸟,自然不会用你家这印记!”钱掌柜代表三人开口道。   “好!那这个问题咱们算是达成共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我刚才已经说过,这图纸只能给你们其中的一家,当然也不可能白给!”   姜暖烟将最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最后抛出,“这图纸我们锦瑟坊将在每月的最后一天,以竞价的方式卖给出价最高者!三位,以为如何?”? ☆、第八十章 使用杀手锏 ?  姜暖烟唇角含着笑意的看向三人,等他们的答复,有一点她没有说,到时候参与竞价的可不止他们三家,没有任何门槛,只要是商铺都可以参加!   三人聚在一起,背着姜暖烟低声嘀咕了半天,钱掌柜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暖烟道,“葛小姐当真是好算计,如此以来,那我们三家不就成了在捡你们锦瑟坊的残羹剩饭?”   他们的这些协议外人自然不可能得知,那落在他人眼中,可不就成了他们在效仿锦瑟坊,这无形中更是壮大了锦瑟坊的威名!   “钱掌柜,那你以为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厉声道,“你们现在、此刻做的,不正是抢我们锦瑟坊吃过的馒头吗?怎么?心平气和端给你的不要,非要用抢的吃着才有味道?”   从姜暖烟一进这房间,说话一直都是温声细语、清脆悦耳的,即便他们出言不逊,即便他们要走,姜暖烟说话的语气也丝毫不见脾气,此时猛然爆发出的严厉,一下便将钱掌柜后面要说的话给生生噎了回去!   看钱掌柜的面皮涨红,姜暖烟又放缓了语气道,“再说,我又没说你们只能用我们锦瑟坊的图纸,你们自己也可以设计新首饰啊?当然,这法子我已经说出来了,对于你们自己的图纸,你们也可以照着这个法子处置!三位以为如何?”   见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姜暖烟又开口道,“我想以几位的眼光和经验,半个时辰便足以想明白此事的利害,那几位慢慢饮茶,半个时辰之后,我再过来!”   说到这里,姜暖烟弯腰搀扶着长公主便向房外而去。一进锦瑟坊专门为姜暖烟留出的厢房,姜暖烟便摘掉了头上戴着的斗笠,又帮长公主的摘下,“母亲!让您见笑了!”   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那间房中的三位掌柜她都认识,她一直以为姜暖烟会在某个时机,揭开她头上的面纱,吓退这三人!   可是姜暖烟没有!她据理力争,步步为营,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她的身份,为什么?   “烟儿,若是我去见他们,他们必定不会再为难你的锦瑟坊!”长公主的心中对姜暖烟不由又生出一丝同情。   “不行!”姜暖烟断然拒绝道,“母亲,您忘了?您现在是葛夫人啊!”   葛夫人?长公主愣了一下。   “是啊!”姜暖烟笑意盈盈的倒了杯茶递给长公主,“葛夫人只是一个平常的贵夫人,他们三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怎么会顾惜你们之间的主顾之情?”   是啊!长公主顿时恍然,若是她以长公主的身份出现,又怎么可能见识到这种争执,让他们三家将自己的图纸交出来给锦瑟坊,那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此,长公主反而更加好奇了,“烟儿,那你为何不让我以长公主的身份出现?”   姜暖烟何尝不知道若是长公主亮出自己的身份,眼前之事,根本就不算事!可是花钱要花在根结上,她与长公主虽然如今名义上是母女,但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所以,这人情用一分便少一分,自然要使在最关键的时候。   “母亲不介意我商贾之女的身份,愿意认我为义女,我自然不能让母亲小觑了我这商女,不然,若是母亲有一天又后悔了怎么办?”姜暖烟故意仰首挺胸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长公主不由被姜暖烟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那你刚才的建议,他们会同意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三个人在她面前跪着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的人,竟然还会有这种算计与面孔。   “会同意的!”姜暖烟信心满满道,“这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又怎么会不同意?”更何况,她手中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   “这图纸直接变**起自己制造来说,是不是还是亏的?”长公主虽从未做过生意,但却能看懂人情,若非如此,这三人还需要商量,当即便拒绝了姜暖烟的要求。   “有舍才有得!”姜暖烟唇角露出一抹得意,“虽然暂时看是损失了一些,但是好在以后他们也不会专门与锦瑟坊做对,时日久了,这或许还是一件有利于锦瑟坊的事情!”   “此话怎讲?”长公主十分好奇的问道,今日之所见、所闻,可与她往日里每一天所经历的都不相同,处处都让她觉得新奇。   “母亲,您想啊,同样的一副画,一个出自名师大家之手,一个出自我手中,一般的夫人、小姐要买的话会选哪个?”   “自然是名家的手笔!”   姜暖烟点头,“像我这种手笔的书画满大街都是,自然不稀罕,但名家的手笔却可遇而不可得!物以稀为贵,锦瑟坊虽然比不了名家,但若每种首饰只打造一个月,产自锦瑟坊数量的首饰必定少之又少,这无形中便会让人觉得锦瑟坊的首饰高人一等!”   长公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生意之中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你刚才所言,做生意便是在角逐心力,果然不假!”   “好玩吧?”姜暖烟心思一动,看向长公主道,“若是日后母亲烦闷了,便可以来这锦瑟坊找点乐子,当然只能以葛夫人的身份哟!”   “好!”长公主满脸笑容的应道,比起每日在府中侍弄花草,这锦瑟坊倒的确更有趣一些!   “时间也差不多了,母亲,我们去看看他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姜暖烟、长公主又重新戴上斗笠返回了那三位掌柜所在的厢房!   “葛小姐!”依旧是钱掌柜晃着一身的肥肉开口道,“你的提议啊,我们刚才商量过了,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给银子也是应该的!但是第一,能不能你们的图纸一设计好,便竞价呢?我们也不忍心让你们锦瑟坊独自承担这个风险!”   呵呵!姜暖烟心中不由一声冷笑,说的倒真是好听,不让锦瑟坊独自承担风险,怕是为了不让锦瑟坊趁机壮大吧?   若是新首饰同时生产,那锦瑟坊比起别家的铺子,非但没有一点特色,反而还很容易被旁人误认为是他们锦瑟坊在模仿这些老牌的首饰铺子!   “钱掌柜只说了第一,不知您这第二又是什么?”   “第二,就是这参与竞价的铺子只能是我们三家!”   这三人不愧在朝云经营多年,姜暖烟言语之中故意留出的漏洞,这么快便被他们发现。若是只有他们三家,这图纸的价格就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若是参加的铺子多了,难保有哪个小铺子会破釜沉哄抬图纸的价格?   姜暖烟心中冷笑连连,她的这个提议虽说对锦瑟坊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却也冒了巨大的风险,万一锦瑟坊没有设计出新的图纸,那整个店铺的销售便会出现断档情况,这对一间铺子的长久经营是十分不利的!   可相对钱掌柜他们三家来说,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风险,更不损害他们自身的利益。可即便如此,这三人还是不想给锦瑟坊留活路,还是要生生挤垮锦瑟坊?   一直静坐的长公主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恼意,烟儿都已经一退再退了,他们还要这般紧逼,实在是太过分了?   “咳!”长公主不由轻咳一声。   “母亲,放心!我能应付!”姜暖烟忙凑近长公主耳边低声道,她可不能让长公主出面,否则,她这半天,不就白忙活了?看来还得使自己的杀手锏啊!   姜暖烟将自己心中的不平压下,缓缓转身挡住长公主的视线,一边不着痕迹的将诸葛长风的玉佩从袖袋中取出,拿在手中把玩,一边看向三人继续道,“钱掌柜是在开玩笑吧?只是小女子胆小,经不得这种玩笑?”   姜暖烟手中那如玉的羊脂玉佩自然落在三人眼中,隐约间从她纤细的指缝中透漏出的龙纹,还有玉佩正中那龙飞凤舞的诸葛二字,让三人猛然一惊,诸葛长风的玉佩!   钱掌柜与宋掌柜不由都看向李掌柜,诸葛侯爷的玉佩怎么会在眼前这女子手中?莫非他们认识?   再想想诸葛长风在外的那***名声,众人心中一凛,莫非诸葛侯爷正在追逐眼前这位葛小姐?那若是如此的话,她在诸葛长风面前若是随意提一提他们,他们在朝云城中的铺子怕是要立即关门了!   “钱老弟!莫要再说这种玩笑话!”一直惜字如金的李掌柜破天荒的向钱掌柜道,然后又转向姜暖烟,“葛小姐还请见谅,钱老弟就爱捉弄人!其实,刚才我们三人已经商议过了,葛小姐的提议甚好,咱们就按这个办!”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既然这三人已经同意,剩下的事情姜暖烟便不再理会,自有秋管家打点,她只带着长公主去参观了锦瑟坊后面制作首饰的作坊。   “真没想到,那么简单的一支发钗,也要经过如此繁杂的工序!”长公主满是感慨道,她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她只知道这首饰好不好看,能不能令她满意,却从未想过,它们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母亲,您看这些!”姜暖烟拿出厚厚的一沓图纸递给长公主。   那一沓图纸上画的或是春日的美景,或是思春的少女,或是高歌的男子,或是精美的茶盅,或是碧绿的翠竹……   长公主翻看着这些图,心中不由一动,看向姜暖烟,“你是要?”   这单看一副、两幅还不觉得什么,这么多图纸都看下来,长公主顿时醒悟,这便是《春情》啊。   “还不知道可不可以!那日回去之后,我心中对母亲的深情感触颇深,便画了这些,让这些人看看能不能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做套首饰送给母亲!”? ☆、第八十一章 至关重要的记忆 ?  “烟儿有心了!”长公主不由真心感叹道,知道她这副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肯为了她这心思而用心的人,唯有姜暖烟!   “这是应当的!只是若万一没有成功,还请母亲不要怪罪!”姜暖烟对此也不是十分有把握,便提前先做好预防工作,免得长公主到时候空欢喜一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有这份心,便已经很好了!”长公主满脸欣慰道。   一直到夜幕低垂,姜暖烟将长公主送回长公主府后,才返回姜府。   “小姐,坐马车可真累人,还不如骑马痛快!”花语抱着绿绮跟在姜暖烟身边低声抱怨道。   “你还会骑马?”一旁的千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花语。   “那是当然了,你没想到吧?”花语带了几分得意的看向千语,“你猜,咱们这骑术最好的是谁?”   “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我!是秋霞姑姑,不过我比她,也只差了那么一丁点!”花语笨拙的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小很小的距离。   “暖烟!等一下!”她们身后忽然传来二夫人的声音。   “暖烟,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容儿呢?”孔幽兰疾步赶到姜暖烟面前,一听下人汇报,说只有姜暖烟一人回来,便一刻也坐不住了!   “暖烟见过二伯母!长公主说多留郡主几日,要为郡主选一个最合适她的曲子,到时候我只要配合郡主抚琴便好!”姜暖烟实事求是的回答!   一丝喜意不由的爬上孔幽兰的眉梢,她就知道她女儿的舞姿无人能及,怎么样?长公主一仔细看,便改了主意,让姜暖烟配合容儿!还留容儿在府上,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幸啊!   “那暖烟先告退了!”   “好好!你回去早些休息吧!”孔幽兰看着姜暖烟脸上的疲惫很是热情道,“回去睡觉前泡个热水澡!”   “多谢二伯母提醒!”姜暖烟将孔幽兰唇角的笑意收在眼底,若是孔幽兰知道姜楚容今日几乎是毫不停歇的跳了一整天的舞,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如此高兴?   “大小姐!”一进凝萃苑,姜暖雪身边的碧儿便迎了上来,附在她耳边低语道,“有人要见大小姐!”   “谁?”姜暖烟狐疑的问道,有谁会专程来拜访她?   “我家小姐让她在大小姐房中等着,大小姐去了一看便知!”碧儿回答道。   姜暖烟进了厢房,果然房中有一个她从未想到过的人在等着她!   房中的女子一见姜暖烟进来,忙上前行礼道,“万莲见过暖烟小姐!”那甜得发腻的声音除了万莲还能有谁?   “万莲,”姜暖烟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嫂嫂二字又收了回去,“你来寻我何事?”   “秋掌柜要送拟定的条约来给小姐看,我便自动请缨前来了!我一直在柜台上帮忙,所以今日小姐去了并没有见到我。”万莲笑意盈盈的将几张宣纸递给姜暖烟解释着她脸上的疑惑,又道,“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姜暖烟翻看着手中的条约询问道。   “我觉得这是小姐故意而为!”万莲迟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以她所了解的姜暖烟,不可能让事情被动到这个局面!其实,只要稍稍向钱掌柜他们透漏一点,这是姜家的生意,他们定然不敢有丝毫刁难!   “难得你有这份眼力!”姜暖烟赞许的看向万莲,她的这心思就连秋管家都没有看出来,“正好你在柜台前,你可愿意替我结交前来锦瑟坊的贵妇人和小姐?”   她开锦瑟坊的目的,赚钱是其一,更重要的便是暗中结交朝中权贵!她又不能在朝中为官,所以直接结交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曲线救国,去结交这些官家夫人、小姐,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行业,姜暖烟单单选择了做首饰的原因!只因为精巧漂亮的首饰是女子的最爱!   万莲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她果然没有猜错,“那小姐,您猜,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万莲若是不愿意,此时也不会出现在此地,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好猜的,姜暖烟直接向她吩咐道,“那好!此事便交给你了!这条约一开始实施,怕是会有一些夫人小姐前来寻事,你一定要处理好,万不可轻易得罪她们!当然,咱们也不怕她,若是实在不能交好,一旦得罪,就要彻底得罪!”   “万莲绝不辜负小姐的信任!这条约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明早就给钱掌柜他们送去了!”   “好!就照这个办!”   见万莲离去,姜暖烟来到书桌边,提笔写了一封短信,交给花语道,“将这封信送往兰溪,务必尽快交给我哥哥!”   凝萃苑北墙角的那几株枫树,仿若在**之间,树叶全部变红,继而又转成色彩斑斓的模样,绚丽几天之后,一场大风,顿时将这华丽的外套剥去大半。   寒冷仿若隐藏在这枫树之中,随着枫叶的飘落,骤然冲了出来,虽是十一月的天气,但风吹在脸上,已然很是生疼。   “小姐,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雪了!”花语抱着绿绮跟在姜暖烟身后出了姜楚容的容苑。   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南邵的使者便要抵达朝云,这些日子,姜暖烟每日都要花费两个时辰来容苑陪姜楚容练舞。   “是啊!若是下雪,母亲怕是就走不了了!”姜暖烟抬眸也望了一眼这低沉昏暗的天空。   秋挽禾从八月份回到朝云,便一直忙着处置朝云周边的几宗生意,如今都告一段落,正准备明日带着姜秋霞前往上平与姜德义回合。   “走不了不正好多陪小姐几日吗?夫人这次出门再回来,怕就是新年了!”花语接口道。   正要说话时,姜暖烟不由觉得鼻尖上猛然一凉,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雪花如碎屑一般从昏暗低沉的天空洒落,“下雪了!看来母亲明日真的是走不了了!”   等第二日姜暖烟一觉醒来,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整个世界一片素白,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景象。   姜暖烟披着斗篷一掀门帘进来,屋中暖哄哄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的可真早,也不知道昨夜这雪是什么时候停的?”   “雪是昨夜子时停的!”花语一边为姜暖烟解下斗篷一边向她道,“小姐还不知道吧?昨晚云燕姨娘临盆了!听说,云燕姨娘的孩子出生时,外间的漫天的大雪突然就停了!下人们都说这孩子是天上的星宿转世,大有来头!”   “哦,这么巧!”姜暖烟感慨着将手伸进铜盆中,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手便蹿上身体,忽然她整个人便愣住了,前世记忆的一个片段清晰的出现在她脑中。   好像上一世时,云燕的孩子出生时便是这种境况,然后朝云城中的公子们便趁着这第一场雪去狩猎,再后来,便出了武安侯从马上摔死之事。   正是因为如此,后来姜府才有人议论,说这场来的太早的大雪,或许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千语!千语!”   姜暖烟看着一掀门帘进来的千语,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现在立刻去武安侯府,看一看武安侯今日是否要出城狩猎?记着,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你的踪迹!要快!”   虽然姜暖烟的吩咐有些没头没脑,千语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询问,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她的速度果然很快,姜暖烟这边梳洗完毕,刚用了早膳,她便回来了。   “小姐,今日天一亮,武安侯便去了西郊猎场!”   果然是今日!   要不要告诉姑姑?姜暖烟心中一阵纠结,她前后曾经几次向姜秋霞示意,让她去寻武安侯揭破两人的关系,可是姜秋霞却执意不肯,现在,这武安侯到底救不救?   算了!救与不救,还是交给姑姑自己决定吧!姜暖烟心中主意一定,转身便向姜秋霞所住的厢房而去。   “烟儿!”姜秋霞看着夹杂着一股冷气便冲进来的姜暖烟,“你出来怎么也不穿件斗篷?花语那丫头也不知道提醒你?青芽……”   “青芽,你先出去!”姜暖烟一下便截断了姜秋霞的话,看青芽出去,姜暖烟才再次开口道,“姑姑,你与武安侯之间,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愿意让你腹中的孩子无名无分?”   姜秋霞的手不由抚上小腹,“我想他会明白我的!”   “哪怕武安侯性命攸关,你也不愿意再见他了吗?”姜暖烟一咬牙道。   性命攸关?姜秋霞被姜暖烟的这个词语吓了一大跳,姜暖烟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是少有郑重的神情。   姜秋霞心中不由一突,“烟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侯爷,好端端的怎么会性命攸关?   “姑姑!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慈安寺的时候,你可知道他为何会身中情毒,你猜那下毒之人是谁?”   虽然此事那日姜秋霞心中也有疑惑,可是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武安侯身上,所以并没有多想,此时听姜暖烟旧事重提,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是谁?”   “武顺庆!”姜暖烟再接再厉道,“不仅如此,就连前两个月过世的武安侯夫人,也非正常死亡,而是死于中毒,而下毒之人也是武顺庆!”   姜秋霞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姜暖烟,“烟儿,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可曾知道这些?”   “诸葛长风与武安侯私交不错,这些都是上次去吊唁侯府夫人时,我听诸葛长风说的!武安侯对武顺庆只是有些怀疑,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姜暖烟将这功劳都让给了诸葛长风。   姜秋霞刚松了一口气,却又猛然觉得事情不对,若仅此而已,那为何那日从武安侯府回来姜暖烟不和她说此事,而今日又和盘托出呢?   “他是不是出事了?”姜秋霞紧张的盯着姜暖烟问道。? ☆、第八十二章 她要救他 ?  “姑姑!我不是很确定,今天一早,武安侯便去了西郊狩猎。不过,若我是武顺庆,一定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时机,若是狩猎时武安侯出了什么变故,那便可以说真是天意了!”姜暖烟只知道上一世的武安侯是坠马而亡,但至于为何会坠马,却一无所知!   “变故?他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出什么变故?”姜秋霞想到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不由喃喃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姑姑你都不相信他会出什么变故?他自己就更不会想到。”姜暖烟打破姜秋霞的幻想道,“若是武功高强便可以避免一切危险,那慈安寺的时候,他又怎么会身中情毒?”   “那要怎么办?烟儿,要怎么办?”姜秋霞求助的看向姜暖烟,她知道姜暖烟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关心则乱,一涉及到他,她便失了分寸、乱了心,完全不知道怎么思索问题!   “姑姑!今日前去狩猎的不止武安侯府的人,众目睽睽之下,武安侯自然不会想到有人要算计自己,若是有人在他的饮食中下点药,或者在马上动手脚……”姜暖烟思索着一个个的可能性,“我们要去提醒他!”   “对!提醒他!一定要提醒他!”姜秋霞斩钉截铁道。   “姑姑!”姜暖烟有些迟疑,“可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而且,西郊猎场,那是皇家禁地,即便我们差人过去了,也未必能见到武安侯!”   是啊!他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放着,并不是谁说想见便能见的,可若这一切真的如烟儿预料,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吗?   不!不要!她不要他有事!   “好了!烟儿,这件事情你就不必过问了,我自有打算!”姜秋霞心中猛然打定主意,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绝决。   “可是姑姑,你……”要怎么办?姜暖烟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姜秋霞推出了房门!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姜暖烟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难道姑姑有办法进西郊猎场?   “小姐!”花语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郡主差人请小姐现在过去,说是二夫人请了朝云城中几位有名的乐师前来指点。”   “好!我这就去!”姜暖烟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朝云城的西门,一骑红色的身影从敞开的城门口一闪而过,溅起的泥浆惹得身后传来一阵叫骂。   可姜秋霞哪里顾得到上这些,道路两边的景物急速的从她眼前闪过,迎面的寒风夹杂着冷气割的她的脸生疼,鼻尖早已被这寒气染成红色,紧抓着缰绳的手也已僵硬,可她却不敢稍微松动一下!   快!快!再快一些!   她心中默念着,又猛地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缰绳,武顺延,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   西郊的狩猎场上,朝云城中的公子们已经披挂上阵,主持这次狩猎的太子熟练的将人手依惯例分成三队,“好!三个时辰为限,我们一较高下!”   “好!”“好!”众公子一举手臂齐声高呼道。   “哥!”武顺庆就着酒袋喝了一大口,然后将盖塞上抛给武安侯,“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要胜过其余两队!”   “好!”武安侯拧开酒袋,将酒袋中的酒一饮而下!   西郊猎场的入口处,一个女子一把勒住马的缰绳,随着扬蹄白马“嘶聿聿”的叫声,口中叱道,“让开!快让开!”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私闯皇家猎场!”守门的侍卫当即拦住姜秋霞的马匹,哐啷一声,腰中的佩剑已然出窍,寒光凛凛的宝剑毫不客气的指向姜秋霞。   “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武安侯!”姜秋霞从袖袋中取出一块墨绿的玉佩,“这是侯爷的玉佩,你们想必认识!还不快让开?若是耽搁了要事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可担当的起?”   其中一名守卫接过姜秋霞手中的玉佩打量了半晌,的确是武安侯的玉佩!两人不由相识一眼,将入口让开。   姜秋霞伸手接过守卫递回的玉佩,两腿一夹马腹,便向狩猎场疾驶而去!   “武安侯呢?府上有十万紧急之事要回禀!”姜秋霞按守卫的指点冲到猎场中临时搭建的一片帐篷处。   “侯爷已经去狩猎了!”正忙着准备柴火的小厮伸手指着一条马蹄踏过的痕迹道,“武安侯走了这边!”   姜秋霞伸手一扯缰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便顺着马蹄的印记追去!   那些深深浅浅的马蹄印记在姜秋霞眼前一一掠过。你千万不要出事!她心中祈祷着,双腿将马腹不由夹的更紧了!   在低头躲过一个枝桠之后,一阵尖锐的刺痛猛然从小腹传来,让姜秋霞的心顿时一惊,孩子!   可是看着眼前这逐渐清晰的马蹄印,姜秋霞一咬牙,忍着腹中一**传来的痛楚,双腿又猛然用力夹了一下马腹。   终于,她耳边渐渐听到了马蹄声。   “武安侯!”   “武安侯!”   小腹逐渐的下坠感和一阵阵传来的疼痛让她浑身开始失去力气,她清晰的感觉到身下传来的温热,觉得某种东西正在从她体内流失!   她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可那也是他的孩子!莫非?这孩子也知道他会遇到什么不测?   恐惧、疼痛一下便占领了姜秋霞的心,她再也没有精力顾虑其它,忍着痛扯着嗓子迎风喊道,“武安侯!武顺延!武顺延!”   武顺延——!武顺延——!   正在策马疾驶的武安侯仿若心中有所感,猛然一勒马缰绳停了下来,侧耳细听,果然空中若隐若现好似有女子的呼喊声。这声音虽然听不清切,但是莫名的,他的心就仿若被揪起了一般!   “哥!你停下做什么?”武顺庆倒转马头折回武安侯身边问道。   “哦,你可听到有女子的声音?”武安侯看着武顺庆问道。   武顺庆侧耳细听了半晌,可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哪里来的人音?   “哥!你怕是听错了吧?这是猎场,哪里来的女子?莫非哥是想给我找个嫂嫂了,那你可要当心了,我听说这猎场中可是有狐狸精的!”武顺庆故意打趣道。   “呵呵!你啊!要是有狐狸精,那也要先找你!”武安侯唇角不由微翘。   “哥!快走吧,他们早就没了影!”武顺庆相邀道。   “好!”武安侯口中应着双腿一夹马腹跟在武顺庆身后向前驶去,只是马儿才走了几步,耳边便隐隐又传来那女子的声音,那细若游丝的声音猛然让他想起慈安寺那晚在为他解情毒的女子。   是她!一定是她!   武安侯猛然一勒缰绳,掉头便向后疾驶而去!   “哥!哥!你要去做什么?”武顺庆看着掉头便走的武安侯,心内大急,他如此精心的策划、如此隐蔽的计谋,莫非就要这样毁于一旦了?   可是武安侯此时那还理会武顺庆的喊声?他的整颗心都被那时隐时现的女子的声音所牵挂!   与之相拒不远处,一股血腥味直冲姜秋霞的鼻息,她整个人仿若虚脱了一般,一阵阵的发晕,脸色更是苍白的犹如那地上的积雪!   “嗷呜——”   就在此时,一阵狼嚎声清晰的传入姜秋霞的耳中。   姜秋霞唇角不由浮出一抹苦笑,她想来救他,不想非但没有帮到他,反而失去了他们的孩子,而如今,她也要命丧狼口了吗?   不过也好!也好!既然救不了他,那他们一家三口便去阴曹地府团聚吧!   “嗷呜——”   伴随着这仿若在耳边的一声嚎叫,一股腥臭味便混杂在这刺鼻的血腥味将她兜裹。   若有来世,我必定要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伴随着这腥风,姜秋霞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刚冲到此处的武顺延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头眼睛正闪着绿光、张着血盆大口的饿狼,正向那马背上匍匐着的一名红衣女子掠去。   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虽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可是在那马的身下、身后却鲜血淋漓!莫非她已经被狼伤到了?   武顺延猛然一提内力,想纵身过去救下那女子,可这一提之下,却大惊失色,他的内力竟然无法凝聚!他竟然被人下了软筋散!   时间却不容他多想,他右手猛然用力勒住缰绳,在马前蹄扬起的那个瞬间,左手已经将背上背着的弯弓取下,右手极快的取了一根箭矢,挽弓搭箭当即便向那饿狼射去!   这一箭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当真是又快又狠。   “嗖——当!”饿狼被利箭穿过咽喉又狠狠的钉在了树上!而他,也从马背上滚落而下!   “姑娘!姑娘!”武安侯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便向那女子疾奔而去。   姜秋霞本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可此刻非但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袭来,反而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紧跟着,她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是她!竟然是她!   再看清姜秋霞面容的时候,武顺延心中便已经笃定,那夜在慈安寺舍身救他的女子一定是她!虽然在侯府的时候,她不承认,但是他肯定,是她!他记得她姓姜!名字中应该有个霞字。   “姜小姐,你怎么了?还好吗?”看着她如雪般的脸色,武安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   她竟然没有死?竟然没有死!她是来向他报信的,不想却反而又让他救了她!   “小心武顺庆!小心!”   话刚一出口,姜秋霞整个人便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寒意、腹中的痛楚、下身的湿粘。? ☆、第八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祭祖 ?  “姜小姐!”看着这骤然昏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武顺延的心一阵一阵的痛,那个曾经在他心中碾压过数千遍的名字不由脱口而出,“霞儿!”   她是为了向自己报信,所以才来的猎场,为此差点丧命与狼口!   “霞儿!”   此刻,武顺延才感到有血腥味在他鼻尖萦绕,猛然又想起那白马身上、身后殷红的血迹,不由在姜秋霞身上仔细打量起来,当看到她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棉裤时,心中巨震!   她竟然是小产了!小产,那孩子?莫非那夜……   再也顾不上其它,武顺延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裹住姜秋霞,揽着她翻身上马,两腿猛的一夹马腹,便向外疾驶而去!   姜府凝萃苑中,姜暖烟与花语刚刚从容苑返回,千语便急急的迎了上去,“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慢慢说!”姜暖烟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千语向来冷静,很少露出这般慌张的表情!   “秋霞姑姑出事了!”千语露出一分自责道,“奴婢暗中跟随秋霞姑姑一直到西郊猎场,因为猎场的大门口有守卫,所以奴婢绕了一些路。可当奴婢从另一侧进入猎场时,便见武安侯抱着秋霞姑姑冲了出来!”   “姑姑的身上虽然裹着武安侯的大氅,但依旧有血迹从身下渗出!怕是……”怕是秋霞姑姑小产了!千语咬了咬唇,后面的话终究说不下去了!心中却一阵遗憾,可惜主子不在城中,否则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姑姑的性子她最了解,表面上看着温和,其实却最为倔强,否则初到姜府时也不会宁愿丢掉性命也不嫁与陈道生!   所以,她在得知姑姑要亲自策马去向武安侯报信时,只让千语暗中追随,以防万一,却没有劝姑姑不要去!因为姜暖烟知道,劝了姜秋霞也不会听!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武安侯府!”千语是看着武安侯策马进了侯府,这才返回向姜暖烟报信的。   “既然如此,想来武安侯一定会照料好姑姑的,你们两个,去告诉青芽,让她待在房中不要出去,但凡要来找秋霞姑姑的都打发出去!”姜暖烟看向千语和花语吩咐道,“此事,不要走漏一丝风声!”   花语、千语刚出了房门,姜暖烟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在窗外道,“何事不要走漏风声?”   只听这声音,姜暖烟便知来人是诸葛长风!   还未等姜暖烟开口,那紧闭的窗便猛然大开,一股冷风呼啸着打着卷冲了进来。   “阿嚏!”姜暖烟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你这身子也太弱了吧?”   尽管诸葛长风的声音中满是不屑,可他人却极快的一挥手,将大开的窗又严丝合缝的关好。而他也不似以往立即凑近姜暖烟,而是踱步到房中的暖炉前,烘烤着身上的凉气。   “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自从上次在长公主府顺走诸葛长风的玉佩后,这快两个月的时间,姜暖烟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又醉在哪个温柔乡中?   “那你想让我带上谁啊?”诸葛长风径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着。这才转眸上下打量着姜暖烟,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听不明白她的话了呢?   姜暖烟不屑的撇撇嘴,“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不是去找你的相好了吗?”   “噗——”   诸葛长风口中的茶尽数喷出,看着被自己狼狈模样逗得咯咯直笑的姜暖烟,他不由正经了脸色道,“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什么话也说的出?”   “呵!”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侯爷!您太高看我了,我算什么大家小姐,我是商贾之女,自然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有什么顾忌!”   “那,”诸葛长风的脸上不由闪出一抹促狭的笑容,“我可以认为烟儿如今是在吃醋吗?”   吃醋?她与他是什么关系?她会吃什么醋?真是莫名其!   “诸葛长风!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侯爷快点离开烟儿的闺房,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自己会吃醋?简直笑死人了,还是将眼前这满嘴不靠谱的人打发了比较好,不然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呢?   “离开?去哪啊?”诸葛长风伸手从圆桌下拉出一个圆凳,毫不客气的坐下,一点也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喂!你怎么还坐下了?”姜暖烟十分不满某人的自作主张,“从哪来您就回哪去!”   “烟儿妹妹,你这也太残忍了吧!”诸葛长风用手支着下巴,看向姜暖烟道,“我这两个月长途奔波,一刻也没闲着,刚回朝云,别说回府,连长公主都没去,便先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   两个月的长途奔波?姜暖烟此时才注意到诸葛长风脸上的倦色,还有他那大氅下的锦袍也满是皱痕,这与他一贯的形象的确不符。   “你去做什么了?”姜暖烟不由问道。   “奉皇上之命,为了彰显我天凤对南邵的友好和诚意,去边境接南邵使团了!”诸葛长风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慵懒,他真的是累坏了!   “你的意思是南诏使者如今已经到了朝云城中?”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要在南邵使者面前献艺表演了?   “是啊!”诸葛长风懒懒的应了一声,这暖暖的房间将他体内的困意全部引燃,他只觉得眼皮一阵阵的发重。   “你不用担心,他们远道而来,要休息三五日才会去拜见皇上!”仿若知道姜暖烟心中所想,诸葛长风很快又道,说话间他便站起向房内靠着西北角的暖榻移去。   还有几日的时间,还好!姜暖烟暗中松了口气,要不然她的计划可就完全落空了。   姜暖烟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便见某人已经倒在自己的榻上。   “喂!诸葛长风!”姜暖烟不满的冲了过去,“你怎么能睡在这儿?”   “那我睡在那?地上太凉!”诸葛长风眼皮也不抬一下,他实在太困了,整个脑袋仿若千钧重。   “回你自己府上啊,或者回长公主府!”姜暖烟扯了扯那又往里挪了挪的某人!   “哦!”某人口中应着,两脚一踢,却已经极其利索的将脚上套着的厚底靴子踢掉,一个翻身,便去了软榻的里侧,一伸手,又将锦被拉开为自己盖好!   他这些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看的姜暖烟是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之后,不由怒气冲冲去扯某人身上盖着的锦被!   可那锦被却诸葛长风压在身下,她扯了半天,依旧是纹丝不动!   “诸葛长风——”   “怎么?你想要与同睡?”某人毫不知耻的半抬着眼皮问道。   “你——”   谁要与他同睡,可这是她的榻好不好?他这般睡在这里,先不说晚上她睡在哪里,这万一要是有人进来了,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好了!”诸葛长风挥了挥手,截住了姜暖烟还未说出口的话,“你不要那么小气,那日你偷我的玉佩,我都没有和你计较,只不过是在你榻上小憩一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乖了,我睡会!”   他竟然知道是自己顺走了他的玉佩?那他为什么不要回去?害她以为他一直没有发现?   姜暖烟张了张嘴,或许是因为他满脸的疲惫,又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她终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冲着某个已经熟睡的人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然后又顺手放下挂在角柱上的纱幔。   刚在圆桌边坐下,花语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二夫人要开祠堂祭祖!”   开祠堂祭祖?又不逢年过节的,开什么祠堂?祭什么祖?再说,她们兰溪姜家二十年前便已经从族谱中除名,这开祠堂与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见姜暖烟满脸疑惑,花语也不等她再问便继续道,“来人说,因云燕姨娘生下小公子时,天有异象,又是姜府长房的长孙,所以要开祠堂告知先祖,并且邀请夫人一起参加祭奠先祖之事!”   原来是为了云燕姨娘的孩子!   不对!   姜暖烟很快便反应过来,若是为了云燕姨娘的孩子,那孩子是子时出生,今天早晨就应该开祠堂告祭先祖了,哪能等到午后?这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姜暖烟的眸光扫到房中榻边垂下的纱幔时,心中莫名一动,莫非二夫人知道了姑姑的事情?   也不对呀!以二夫人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早就冲进了凝萃苑,还会这般麻烦?   “今日有谁来府上了?”姜暖烟不由向花语问道,她可不相信好端端的,二夫人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个时辰之前,秋敏姑姑来了!”   姜秋敏?   是她!那今日陈道生定然是参加了西郊狩猎,或许还看到了武安侯带着一名女子离去。   可若陈道生确定那女子便是姜秋霞,二夫人对她们还会这么客气?显然不会!那现在的情况,便是在怀疑,陈道生怀疑武安侯带走的女子是姜家的小姐,所以,才让姜秋敏回府打探消息。   难怪二夫人要邀请兰溪姜家一起开祠堂祭祖,怕是她要看看究竟是谁不在吧?   “小姐?”花语有些紧张的看向姜暖烟。   “母亲可曾答应?”姜暖烟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她们兰溪姜家已经从族谱中除名,所以二夫人不能强求她们参与此事,只能请求。   “小姐忘了,夫人一大早便去了驿站,去安排马队的事情!”花语提醒着姜暖烟道。   “千语!”   看着一掀门帘进来的千语,姜暖烟当即吩咐道,“这个时辰,想必母亲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去截住她,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要同意二夫人去祠堂的提议!”   “小姐,”花语看千语离去,又转向姜暖烟,“奴婢觉得二夫人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小姐!那……”   直到此时,花语才发现暖榻上还睡着一个人!? ☆、第八十四章 出手助她 ?  姜暖烟忙向花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还躺在榻上熟睡的某人,心思一动,附在花语耳边细声低语了半晌。   花语一脸惊惧的看着姜暖烟,“小姐,这样行吗?”   “不行也得行!这边我来负责,其余归你!”姜暖烟没有一丝迟疑,现在哪怕立刻将姑姑从武安侯府接回来,怕是也不行。姑姑刚刚小产,身子弱的厉害,万一二夫人见此再请了太医,那就更糟糕了!   “喂!诸葛长风!”姜暖烟附在熟睡中某人的耳边轻唤道。   诸葛长风赖洋洋的抬了抬眼皮,见是姜暖烟,不由嘟囔道,“别吵!困!”   “知道你困,可你这样睡多不舒服啊?我替你将头发散开吧?”姜暖烟满脸殷勤的笑容无比热心道。   诸葛长风侧了侧身子,声音含混不清道,“好!”   “你放心!我会轻一点,不会打扰你睡觉的!”姜暖烟一边轻声道,一边手脚轻快的将诸葛长风头上束的发冠、玉带一一取下,再将他满头的长发打散,细心梳理了披在身后。   嗯!姜暖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远远的来看,应该看不出什么破绽!   转身离去的瞬间,姜暖烟手臂上猛然一痛,然后整个人便向榻上跌去。   等姜暖烟从这惊变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正与某个刚才还在熟睡的人四目相对,想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脸色不由讪讪道,“你,醒了?”   诸葛长风不说话,那桃花眼中黑曜石般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姜暖烟,这小狐狸会有这么好心?帮他散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放在她身上,那是一点错也没有!   “你刚才不是说累了吗?要不你再睡会?”姜暖烟有些无力道。   某人面不改色的继续盯着她,仿若她脸上有千万朵花一般!   “好了!好了!”姜暖烟清澈的眸子闪了闪,老实交代道,“今日姑姑觉得武安侯有危险,便去西郊猎场提醒他,只是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一会二夫人怕是要来凝萃苑查人!武安侯也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诸葛长风的眸光一闪,顿时明白姜暖烟殷勤为他打散头发的用意,这丫头,竟然是想让他扮作姜秋霞?她竟然敢让他这个堂堂正正的侯爷去扮一个女子?   看着脸色微愠的诸葛长风,姜暖烟心中不由一紧,猛然察觉,她这次的行为的确有些过了。可诸葛长风赖在她榻上,事情又逼迫到了这一步,哪有时间让她细细琢磨两全的法子。   “好了!算我不对!”姜暖烟眸光一暗,“那就请侯爷赶紧离去,容我想办法怎么应付当下的境况。改日再向侯爷道歉!”   看着姜暖烟猛然黯淡的眼神,感受着她伏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点微薄的份量,闻着她那近在迟尺香甜的气息,诸葛长风不由叹息一声,心中的愠怒悄无声息的又转成心疼与旖旎。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说只此一次?意思就是同意了?   眼前的诸葛长风已经闭上了双眸,如墨的眉斜挑入鬓,微微卷曲的睫毛紧紧相扣,刀刻斧削般的面部线条却因他的肤色而又染上了一些柔和的色彩。   仿若嫡仙、貌赛潘安,说的就是他这种男子吧!   姜暖烟鬼使神差的伸手向诸葛长风的眉棱眼角抚去,然后又顺着脸上的线条而下,掠过他挺翘的鼻,滑向他温暖的唇。   直到她手腕骤然一痛,姜暖烟才猛然清醒过来,天!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恨不得当即给自己挖个坑,将自己埋掉!   诸葛长风看着眼前这羞窘的女子,顿时觉得唇干舌燥起来,他手臂一用力,一个翻身,便已经将刚才斜伏他身上的姜暖烟压在身下,声音沙哑道,“姜暖烟,你是在点火吗?”   点、点火?点什么火?这暮然的变故更是让姜暖烟脑中一片空白,大脑连运转都是困难。而从诸葛长风口中呼出的潮热的气息更是灼的她的脸愈加发烫起来。房间的温度骤然开始升高。   “小姐!”   花语清脆的声音仿若是一盆凉水顿时浇在了这僵持的两人身上!   该死!诸葛长风不由暗骂一声,自己的自制力和警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他一个翻身,扯着锦被转向了里侧去面壁思过。   而在身上重量消失的那一刻,姜暖烟当即就从榻上弹了起来,匆忙将纱幔放好,还未等她转过身子,花语细碎的脚步声便已经进了厢房。   “小姐!秋霞姑姑的鞋子取来了,那边一切也都准备好了!”   “嗯!”姜暖烟缓缓吐出胸中的一口热气,转身,“好!将侯爷的靴子藏到衣柜中,然后将碧儿、青芽都叫来,我们剪窗花玩!”   “小姐,你怎么了?”花语有些担忧的看向此刻依旧满脸通红的姜暖烟,“您是不是病了?”   “没,没有!”姜暖烟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连说话也不利索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哦!”花语应着将手中拿着的绣花鞋放在榻前,又将诸葛长风的靴子收到柜中,又担心的看了一眼姜暖烟,这才满腹狐疑的出门去叫青芽和碧儿。   此刻虽已是午时,可整个天空却黯淡无光,雾沉沉的,好似又要下雪一般。   “小姐,秋敏姑姑随二夫人一同来了凝萃苑,现在去了夫人那里!”千语附在姜暖烟耳边细语道。   “就知道她们不会这么轻易罢手!别理她们,我们玩我们的!”姜暖烟动了动手中的剪刀道。秋挽禾拒绝了去祠堂祭祖,又拒绝了一起用午膳,没想到她们却亲自来了凝萃苑。   二夫人孔幽兰与姜秋敏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姜暖烟与几个丫头正围着圆桌剪纸。那小桌的箩筐里已经摆了各种各样的成品,什么喜鹊登梅、猴子捞月、团花簇福,看来她们玩的时间已是不短!   “二伯母?秋敏姑姑?你们怎么来了?”姜暖烟带着些许惊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今早听府上下人来报,说咱们府上有添丁之喜,所以,我便赶来凑凑热闹!”姜秋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想着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三嫂、秋霞姐姐和你们姐妹了,便来凝萃苑看看!”   姜秋敏说话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看向姜暖烟的目光却暗藏着几分凌厉。果然,她捕捉到一丝慌张从姜暖烟脸上一闪而过,心中更是笃定,那个消息的准确性!如今,既然姜暖烟在,那不在的不是姜秋霞,便是姜暖雪了?   “烟儿,这匹缎子是给你的,你看可喜欢?”姜秋敏指着身后琴儿抱着的一匹烟霞色的锦缎向姜暖烟道。   “真好看!多谢秋敏姑姑!”姜暖烟满是笑意的向姜秋敏福了一礼,看来这次,姜秋敏也是下了本钱了!   “哦,这匹浅紫色的是送给秋霞姐姐的,刚才我去秋霞姐姐房中,听她房里的丫环说她来了这里?”姜秋敏环视姜暖烟的厢房,好似在寻找姜秋霞的身影。   “那不是!”姜暖烟指了指榻上正熟睡的人,满脸歉意的向二夫人和姜秋敏解释道,“秋霞姑姑染了风寒,头疼的**未睡,刚刚才喝了点安神药睡下,此刻怕是睡熟了!”   姜秋敏顺着姜暖烟所指看去,只见那软榻旁放着一双紫缎面的绣花鞋,透过纱幔,只能隐隐看见一个散着发的人躺在榻上。   “染了风寒?可别发热了?”姜秋敏说着,便要去看个究竟。   “碧儿!你怎么了?抖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秋挽禾的声音一下拉住了姜秋敏的脚步,她转身回眸向碧儿看去,果然那小丫头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没,没有啊!”碧儿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还说没有?你怎么会在大小姐这?二小姐呢?”秋挽禾满是狐疑的冲碧儿问道。   姜秋敏的注意力完全从姜秋霞身上移了过来,是啊,这青芽在这是陪着姜秋霞,这碧儿是姜暖雪身边的贴身婢女,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   心思一动,姜秋敏接着秋挽禾的话道,“你是雪儿身边的丫头吧?你家小姐呢?这匹葱绿色的是给你家小姐的?”   “小姐休息了!多谢秋敏姑姑!这交给奴婢就好!”碧儿极快的瞥了一眼姜秋敏垂眸道。   “休息了?”姜秋敏转眸望了一眼桌上琳琅满目的剪纸,“你在这的时间也不短了吧?或许你家小姐已经醒了呢?二嫂、三嫂,不如我们去看看暖雪吧!”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秋敏口中这样说着,人却已经向门口而去。   二夫人孔幽兰自然一个字的反对也没有,当即跟上!   等其余人反应过来时,却只剩下那微微晃动的棉布帘子。   姜秋敏出了姜暖烟的厢房,还未走出五丈,碧儿已经慌张的追了出来,拦在她面前,“秋敏姑姑!不如一会等我家小姐醒了,奴婢转告她,让她去拜见秋敏姑姑!”   “是啊!”紧随而后出来的秋晚禾也附和道,“哪有让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理应她去拜见你!”   姜秋敏心中冷笑,怕是这片刻的工夫,姜暖烟已经告诉了秋挽禾实情,所以她才会跟着阻拦!如此看来,那勾搭武安侯的便是姜暖雪了!   心中虽这样想,姜秋敏却依旧唇角噙着笑意的看向秋挽禾道,“三嫂!你也太见外了!我平日不在府上倒也罢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若是知道自己的侄女身体不适,也不去看望,等我回了陈府,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第八十五章 屏风后的人到底是谁 ?  “这……”姜秋敏这话说的倒是实情,秋挽禾不由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娘!烟儿觉得秋敏姑姑说的也在理,花语,你同碧儿一起去看看妹妹醒了没有?”披了件沉香色斗篷的姜暖烟打着圆场道。   姜秋敏含笑不语,姜暖烟丢向碧儿的眼色她看的清清楚楚,一会即便进了姜暖雪的厢房,也未必能见的到她的人!可是,她会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想到这里,她便向一旁一直默不出声的二夫人使了个眼色。   “弟妹!”二夫人孔幽兰接到姜秋敏的眼色,热络的扶住秋挽禾的手臂道,“外人不知兰溪姜府与朝云姜府是怎么回事,难道弟妹也不知道吗?怎么忽然就与我们生分起来了?”   “怎么会?”秋挽禾露出一副讪讪的神色。   “不是就好!”孔幽兰笑容可掬道,“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说话间,孔幽兰已经扶着秋挽禾向姜暖雪所住的厢房而去,“弟妹可还记得前阵日子你替我去的那武安侯府?”   看秋挽禾点头,孔幽兰又道,“你还不知道吧?今日姑爷去西郊猎场狩猎之时,竟然有女子不顾廉耻的硬闯西郊猎场,非但如此,还**武安侯?”   闻听此言,跟在两人身后的姜暖烟心中不由一阵不快,姑姑的事情到了她们嘴里,竟然就成了这般不堪?她们此刻这般的大费周折,也只不过是想看她们的笑话,想落井下石,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什么一家人?   “哦——”姜暖烟拖着长长的嗓音,发出恍然大悟般的声音,“原来如此!秋敏姑姑和二伯母坚持去看雪儿,是认定今日闯西郊猎场的人是雪儿喽?”   孔幽兰、姜秋敏脸色顿时一僵,虽然她们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在心中想想是一回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我可没这意思!弟妹,你千万别多心!”孔幽兰有些头痛,这些话大家互相心中明白就好,何必要说出来?这姜暖烟还当真是冒失!   “真的是这样吗?二伯母!”姜暖烟眨巴着眼睛,一副天真至极的神情看向孔幽兰。   “当然!”   “那二伯母与秋敏姑姑就请回吧!”姜暖烟快走几步挡在孔幽兰与姜秋敏两人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会雪儿妹妹醒了,我将秋敏姑姑的这片心意转告与她!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孔幽兰见秋挽禾并没有出声阻止姜暖烟这无礼的举止,便飞快的与姜秋敏交换了一个眼神,姜暖雪一定有问题!   “弟妹,你看暖烟说的,我倒也罢了,就在府上,早一刻、晚一刻见暖雪又有什么关系?只是秋敏好不容回府一趟,想见侄女,弟妹,你不会是不同意吧?”   “三嫂!莫非您觉得秋敏是嫁出去的人,连见一下暖雪的资格都没有了?”一旁的姜秋敏与孔幽兰不理会瞪着她们的姜暖烟,向秋挽禾逼问道。   “秋敏妹妹,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就知道三嫂不会这样想!那咱们就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见了暖雪之后,我也该回去了!”姜秋敏截住秋挽禾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姜暖烟,然后完全无视她的从她身边绕过,径直向姜暖雪的厢房而去。   刚到姜暖雪的厢房门口,碧儿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向姜秋敏福了一礼道,“秋敏姑姑,小姐正在沐浴!”   “沐浴?”姜秋敏几乎嗤笑出声,这个时辰,这个应该用午膳的时辰沐浴?以为她是三岁的小孩吗?   “是!”碧儿的语气十分坚定道,“天气骤然变冷,小姐身子骨本来就弱,所以便泡一泡药浴,也好预防感冒!”   姜秋敏转眸看向身后的秋挽禾,“三嫂,今日我也是感到身上懒懒的,不如让我看看暖雪泡的什么药浴,回去之后也好照样泡一泡!”   “可是……”   碧儿还要再说话,姜秋敏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厉声向她斥骂道,“闭嘴!我与嫂嫂说话,那有你这贱婢插嘴的份!”   说罢,一把拨开碧儿大步便向房内而去。   掀开厚实的棉门帘,一进去,房间内就蒸汽氤氲,屏风之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谁?”屏风之后的女子惊呼一声,整个人一下便缩进了浴桶。   “秋敏姑姑,二伯母!你们看,雪儿真的在沐浴,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随后进来的姜暖烟开口道。   姜秋敏嗤笑一声,刚才碧儿明明是与花语一同来的厢房,如今却只见碧儿不见花语,那屏风之后的人,定是花语!这种小把戏,还敢拿到她面前献丑?   “我进来便是要看暖雪泡的什么药浴,怎么?嫂嫂舍不得这偏方?”姜秋敏十分聪明无视姜暖烟,直接与秋挽禾交锋!反正有秋挽禾在,万事也轮不到姜暖烟做主!   “秋敏,不如一会让雪儿将这药浴的方子让人抄给你?你这样贸然进去有些不合适!”秋挽禾强忍着心中的不快。   “三嫂,有什么不合适的?同是女子,一块沐浴都使得,更别提看一下了?”姜秋敏说着便大步向屏风而去。   “秋敏姑姑!”姜暖烟极快的又挡在姜秋敏身前,“依烟儿看,您这是信不过我与母亲?你是不相信着屏风之后的人就是雪儿吧?”   “怎会?我只是想看一下药浴?”虽然姜暖烟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但这种事情,她又怎么会承认?   “那好!我去后面为秋敏姑姑取一些雪儿沐浴用的汤水给您看可好?”姜暖烟眼珠一转瞪向姜秋敏道。   姜秋敏顿时语结,怎么也没想到姜暖烟还有这么一招。   “何须如此麻烦,我去后面看一眼不就清楚了?”姜秋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   “不麻烦!秋敏姑姑稍等!”姜暖烟说着做势便要去取铜盆为她打沐浴之水!   “不必了!我自己去看!”说着姜秋敏便绕过了姜暖烟!   “秋敏姑姑!”姜暖烟猛然放大了声音,“您果真要去看吗?”   见姜秋敏不做声,姜暖烟继续道,“秋敏姑姑,屏风之后的人是雪儿,您打算做什么?不是雪儿,您又打算做什么?”   “现在,我也不拦你了,你若真的是想知道究竟,便去屏风之后看吧!可是这一眼,我会记住的!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对母亲的不信任!对我们兰溪姜家的不信任!若是你信任我们兰溪姜家,还顾念我们之间的亲戚之情,便请速速离开!”   姜暖烟这话音一落,姜秋敏的背便不由僵了一下,姜暖烟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这屏风之后的人不是姜暖雪,那此刻,她究竟是揭穿还是不揭穿?   二夫人孔幽兰心中正在纠结,便听姜秋敏道,“暖烟,你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只不过想看一眼沐浴用的汤药,怎么就上升到对兰溪姜家信不信任上来了?三嫂,你也不管管她,任由她这般胡言乱语?”   说完这席话,姜秋敏再没有一丝犹豫,迈着坚定的步子向镂空的屏风而去!   且不说那屏风之后的人是不是姜暖雪,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她竟然还要一看究竟,这姜家,真让她心寒!这一刻,在这个铺有地龙、有着炉火的房中,秋挽禾却觉得仿若处于皑皑积雪的山顶,浑身冷到了极致。   “啊——”   “扑通——”   屏风之后猛然传来姜秋敏的惨呼声和落水声,姜暖烟几人面面相觑,忙奔向屏风处!   屏风之后,姜秋敏的裙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污迹,脸上一片红肿,口中正吸溜吸溜的***着。旁边的浴桶中,只露着姜暖雪惊慌失措、满面泪痕的一张小脸!地上是一片斑驳的水迹。   “这,这是怎么了?”孔幽兰好半天才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屏风之后的人竟然是姜暖雪!可既然是姜暖雪,她们为何又这样推推挡挡的不让她们来看?   “母亲!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你们说话间,我便想悄悄穿上衣服出去,才将衣衫取过来,秋敏姑姑便进来了,我着急的要躲回桶中,没想到,却碰翻了小炉子上备着的药!”   “什么药啊这是?”   孔幽兰看着姜秋敏脸上的红斑,不由有些心颤,这不会毁容了吧?这姜秋敏的性子也太急了一点!   “就是泡澡的药,这药要每隔半个时辰加入一部分的,这是剩下的……”   “雪儿不怕!这又怪不得你,我已经一再阻拦,没想到,秋敏姑姑还是要一看究竟!”姜暖烟安慰了一句姜暖雪,冷眼看向姜秋敏与孔幽兰,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客气与恭敬。   “是啊!敏儿,这是你的不对!你这样贸然出现,难怪暖雪要惊慌失措了!”到此时,孔幽兰也只能向着姜暖烟说话了。不然,他们朝云姜家与兰溪姜家那便真的要撕破脸了,而这撕破脸的罪魁祸首,还是她们!   “二嫂,哎哟!现在还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哎哟!痛死我了!”姜秋敏不由怒道,这能怪她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屏风之后的人会是姜暖雪?   “是!琴儿,还不拿上我的名帖快去请太医!”孔幽兰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若姜秋敏真的被毁容,等老夫人回来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她!   “二伯母,秋敏姑姑!”姜暖烟依旧声音冷冷的开口道,“这沐浴的水都凉了,莫非二伯母和秋敏姑姑是打算冻死雪儿?”   看姜秋敏要发作,孔幽兰忙暗中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今日本就她们理屈,更何况过几日南邵使者前献艺,姜楚容还要依赖姜暖烟。   孔幽兰带着些许愧疚看向秋挽禾,“那弟妹,我先带秋敏回去给她看伤了!改日再来给弟妹赔不是!”   “恕不远送!”寒了心的秋挽禾连场面上的应付也省了。? ☆、第八十六章 你可曾信任我 ?  孔幽兰脸色讪讪的扶着姜秋敏出了姜暖雪的厢房,又出了凝萃苑的大门。   “等一下!”姜秋敏突然出声道,“二嫂,若姜暖雪在,那躺在榻上的那个肯定不是姜秋霞!”   “好了!”孔幽兰连忙拦住又想倒回去的姜秋敏,“若万一那个也是呢?你要如何收场?还真的要与兰溪撕破脸?你别忘了,老夫人是怎么交代的?”   听孔幽兰提起姜老夫人,姜秋敏顿时一窒,也不再别闹腾,哼哼了两声,满脸不情愿的随着孔幽兰离去。   姜暖雪的厢房中,姜暖烟望向脸色苍白的姜暖雪,“快出来!冻坏了吧?”然后在秋挽禾看不到的角度,暗暗向姜暖雪竖了竖大拇指,示意她做的好!   雪儿那么细心的人,姜暖烟才不相信她会不小心将汤药洒在姜秋敏脸上。那不是无意便就是故意了,真没想到,雪儿还有这份胆量!   “还好!”姜暖雪露出一个笑容,接过秋挽禾递来的锦被裹在身上。   “母亲,那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姜暖烟看向秋挽禾道,她房中还有一尊大神等着,她可没敢告诉秋挽禾躺在榻上的人是诸葛长风。   果然,姜暖烟一回到房中,千语便急切的迎了上来。   姜暖烟以目光示意诸葛长风醒了没有,千语摇了摇头,姜暖烟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挥手让千语出去。   刚转过身,便见某人脸色不善正盯着她。   “呵呵!你,你醒了?”姜暖烟干笑一声,表情讪讪的靠近诸葛长风,心中不免有些发虚。   “束发!”   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径自下了命令,然后起身在她的梳妆台前坐定。   束发?凭什么我来?姜暖烟反击的话语刚在喉间打了个转,便听到某人不善的声音道,“是谁将本侯的头发弄成这样的?快来束发!本侯若有一丝不满,哼!”   虽不满诸葛长风的威胁,可毕竟姜暖烟理屈,只好讪讪的拿着牛角梳子站到某人身后,却依旧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若是不满,你就怎样?”   “怎样?”诸葛长风从檀木梳妆台镶嵌的菱形铜镜中睨了一眼姜暖烟,“本侯就住在这里!天天让你束发,一直束到本侯满意为止!”   住在这里?那怎么能行?她会当即成为众矢之的,先不说朝云城中的那些名门闺秀,单单姜家的人,若是知道诸葛长风住在这里,那肯定会将她生吞活剥!   这也太狠了!姜暖烟恨得牙痒痒,可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恨恨的瞪着某人,心中不自觉的腹诽道,刚才那不是形势所迫吗?再说,你不也是同意了吗?如今又摆什么脸色,出尔反尔,小人!   “谁是小人?”   猛然响起的诸葛长风低沉的声音,让姜暖烟一惊,不由的掩上了唇,手中拿着的牛角梳子一下便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看着掩着唇,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的姜暖烟,诸葛长风又是气恼又是好笑的追问了一句,“谁是小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可不是与诸葛长风硬碰硬的时候,姜暖烟忙点了下头,“我!我是小人!古人不都说,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可见小人便是女子的意思!”   看姜暖烟如此歪曲孔夫子的话,诸葛长风心中笑意不由更甚,脸上神色却丝毫未变,“继续束发!”   “哦!”姜暖烟微不可查的撇了下嘴,又重新拿了一把梳子为他束发,见他神色稍霁,这才嗫嚅着问道,“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说出声了?”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骂他是小人!   “我会一些唇语!”看着错愕的姜暖烟,诸葛长风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错愕之后,姜暖烟便当即将唇抿的紧紧的,生怕再被诸葛长风看出破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姜暖烟看着在自己手中依旧乱糟糟的一堆头发,额头不由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男子的发冠与女子的发髻完全是两回事,她顾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顾了左面就乱了右面。   “长风哥哥!”无奈的姜暖烟又开始屈服道,“不如让花语来给你束发?”   “哼!”   “长风哥哥!你看你出门这么长时间,母亲肯定十分挂念你,我想,你也一定十分惦记母亲,不如?”   看诸葛长风没有露出丝毫妥协之色,姜暖烟不由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向开始哄劝道,“长风哥哥,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若是只一束发相抵,多过意不去,不如你换个条件?”   “这是你说的?”   还不等姜暖烟点头,诸葛长风一伸手便从姜暖烟手中拽过梳子,三下五除二,便为自己束好了发,又戴上了发冠。   姜暖烟眨了眨眼,气的直磨牙,明明自己会,还偏偏为难她?   “说吧!你的条件?”姜暖烟瞪圆了眼睛看着某人,强烈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如,你病了吧?”   不等姜暖烟质问,诸葛长风已经又开口道,“南诏此次前来的是三皇子,极好美色,而且为人跋扈、狠戾,他府上的侍妾很少有活过半月的!”   “所以,”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十分郑重道,“南诏使者在朝云的期间,你最好待在姜府,一步也不要外出!”   这才是他一回朝云,便赶来姜府的真正原因。天凤与南诏此次的联姻势在必得,所以只要这三皇子的要求不是人神共愤,十有**皇上都会答应!而他这一路冷眼看来,三皇子最感兴趣的也唯有美色!在这一方面,皇上又岂会吝啬?   那最安全的法子,自然是见也不要见这南邵皇子!   “那,献艺之事?”姜暖烟迟疑着问道。   “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什么我的计划?侯爷的话我听不明白!”姜暖烟口中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咯噔”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他怎么会知道?   “姜暖烟!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诸葛长风直视姜暖烟那明亮的凤眸,虽然清澈、纯净如雨后初晴的碧空,可他却依旧能捕捉到那盘旋其中的一抹警惕。   “从我们相识至今,我可曾害过你?可曾骗过你?可曾轻视过你?”   姜暖烟不由一呆,她没有想到诸葛长风会问出这种问题,可是她的思绪却不由顺着他的问题回想起他们相识的一幕幕,虽然有时他们有口角、有误会,但的确,他从未伤害过她,从未骗过她,也从未轻视过她!   非但如此,每次相遇之时,他还或明或暗,或是故意或是无意的帮了她!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回答我,姜暖烟!”看对面的女子垂眸不语,诸葛长风进一步逼问道。   他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自己几次三番相助,到如今,她对自己还是充满警惕!可是南邵太子在朝云的这段时间,他必须要她信任他,这样他才能护她周全!   看着姜暖烟抿得紧紧的唇、微微涨红的脸,诸葛长风心中不由又生出一些不忍,叹了口气,向她伸手道,“玉佩!”   “哦,”姜暖烟见诸葛长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连忙从梳妆台上的一个红漆雕花小匣子的底层将玉佩取出递给他。   诸葛长风接过玉佩,手指微动便将玉佩上系着的五彩梅花络子解下,复又将玉佩放在梳妆台上,这才道,“这梅花络子是长君公主出嫁前送我的生辰礼物!这玉佩你就留着吧!”   说着径自便向窗口而去,打开窗边又顿住道,“秦琴……”一阵呼啸的风声将诸葛长风后面的花语全部掩盖。   姜暖烟猛然转身,窗口却已经没有诸葛长风的身影,只有冷风打着卷从那半敞开的窗一拥而入!   走到窗边,冷风一吹,姜暖烟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一下便清醒过来,连忙伸手关了窗。   梳妆台上静静躺着的羊脂玉佩仿若一弯清澈柔和的潭水,姜暖烟忍不住将它掬起。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从我们相识至今,我可曾害过你?可曾骗过你?可曾轻视过你?诸葛长风的话不由的又在姜暖烟耳边响起。   信任?   姜暖烟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上一世她信任了自己嫡亲的堂姐,最后却让自己沦为了别人的玩物;她的父母信任了自己嫡亲的兄弟,却落得满门抄斩,葬身狗腹。   不是她不信任,只是信任这二字实在是太沉重、太苦涩!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顿时觉得手中这玉佩开始灼人起来。   “小姐!你快看看谁来了?”花语略带着些惊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姜暖烟转身的瞬间,便呆愣住了,一个一袭玄色锦袍的三十左右的女子正立在花语身边。   “师傅!”   惊喜瞬间将姜暖烟所有的烦恼、不快覆盖,她欢喜的一下便扑到了秦琴的怀里,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师傅,你可来了!烟儿都快想死你了!”   上一世,他们入狱之后,从来洁身自好、不向权贵折腰的秦琴,曾经辗转为他们求了不少达官贵人,只可惜谁也没有胆量与太子对着干?   “烟儿!”秦琴被姜暖烟这猛烈的热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以往姜暖烟见到她也是开心的,却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激烈,仿若经历了生死离别一般!   虽然秦琴并不适应这种亲密,但却没有推开姜暖烟,反而轻抚着她的背。   原来诸葛长风临走时说的是,秦琴来了朝阳!原来他是看到了师傅,所以才猜测她对献艺之事另有安排!   感受着姜暖烟激动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秦琴才缓缓开口问道,“烟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八十七章 情不知所起 ?  “没,没有!”姜暖烟将自己环在秦琴脖颈上的手臂拿开,眼圈有些发红的看着秦琴道,“师傅,烟儿一切都好,只是太想您了!”   秦琴眼底不由浮出一抹暖意,手却抚上了姜暖烟眉心的那颗美人痣,“这里?”   姜暖烟向已经准备好茶水的花语使了个眼色,让她守在门外,这才亲切的挽着秦琴的手臂向里而去,“没事,来朝云的时候被碎石刺破,不知怎么就成了这样。”   “碎石?究竟是怎么回事?”秦琴满脸狐疑,怎么姜暖烟的信中从未见她提起此事。   窗外的风呼啸着,猛烈的晃动着树木横生的枝桠,那栖息在枝桠上的雪不由惊恐的漱漱而落。   透过明纸糊的窗,可以隐隐的看到两个人影正拉着手、抵着头坐在榻边亲切交谈。   与此同时,侯府的密室中,千语垂首而立在黑檀木案前。室内是一片静谧,仿若凝固了一般。唯有坐在圈椅中的诸葛长风手中的甜瓷茶盖碰在蓝花白底的茶盏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这一下、一下的响声,仿若敲击在千语的心尖,逐渐的,她的额头、鼻尖便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诸葛长风思索再三,终于向千语开口问道,“兰溪姜家以前可有过什么重大的变故?”   若非如此,姜暖烟为何对人总是充满了警惕之心?为何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不肯轻易信任与他?除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说以外,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没有!只是此次前来朝云,在途经上里之时,遇到了山体滑落!”这些日子与姜暖烟的相处,千语对姜暖烟的往事也知之甚详。   山体滑落?上里?莫非是人为?   “千景!”诸葛长风扬声道,“速派人去上里,查今年二月间的那次山体滑落究竟是自然还是人为?”   “是!”千景的声音在门外应道。   诸葛长风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这段日子可有别的公子来找过她?”   “没有!”   “那萧篱落呢?他们经常见面?”   “没有!小姐只在萧公子搬去萧府之后去过一次,送了一个手弩以庆贺萧公子的乔迁之喜!”   听千语如此说,诸葛长风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是看上了旁人,什么都好说。不对!即便她看上了旁人,他也要纠正过来!她的眼中只能有他!   “这段日子,姜府的人对她如何?”   “看着恭敬,实则不屑!”   不屑?很好!很好!看来自己也该给御史那帮人找点事做了,正好也免得他们没事老盯着自己!   想到此,诸葛长风端起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看向千语道,“你去吧!”   “是!千语告退!”千语应着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诸葛长风随手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面前的黑檀木长案上,轻叹了口气。姜暖烟!我的心意,难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还是你故意装作看不到?   你可知道?那日我发现你悄悄拿走我贴身玉佩时,有多么高兴?可是,你为什么不向我直接开口求助呢?你口口声声说我权倾天下,可却为何想不起来利用我手中的权利呢?   姜暖烟,姜暖烟……   诸葛长风轻念着姜暖烟的名字,好似那眉心有颗朱砂痣的女子就在他面前,一会笑靥如花,一会怒目圆睁,一会期期艾艾,一会扮痴撒娇,一会又眼珠滴溜溜的打转……   一丝笑意不由的又浮上了他的唇角、眉梢。姜暖烟,我一定会让你看清我,信任我!一定会!   凝萃苑姜暖烟的厢房中,秦琴轻轻的拍了拍姜暖烟的手,“好了!这献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师傅!”姜暖烟打量着秦琴,虽然她已经年过三十,但或许是因为性子恬淡、不理琐事的原因,看起来年纪也只不过与姑姑相仿,又因为常年浸淫于声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丝旁人无法模拟的优雅气质。   那南邵的三皇子若真如诸葛长风所言般***,那师傅去了怕是也会不安全。   “怎么?不相信师傅的本事?”秦琴看着姜暖烟脸上的那抹担忧,故意打趣道。   “当然不是,只是……”   “放心!”秦琴打断了姜暖烟的话,“什么大风大浪的场面我没见过,你就放心吧!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来悦来客栈寻我!”   姜暖烟知道秦琴的性子,并没有挽留,只叮嘱花语将她送回去。   “千语!你去一下萧府,请萧公子即刻去武安侯府看一下姑姑!”姜暖烟向千语吩咐道,她知道武安侯一定会为姑姑看诊,可是比起其他太医,她更相信萧篱落。   再说,今日是躲过去了,想来刚刚碰了钉子的二夫人明日也不会再来,可后天要怎么办?后天便是云燕所生的吉哥儿的洗三礼,姜秋霞无论如何也要露面的!   看千语离去,姜暖烟也披上斗篷去寻秋挽禾。刚才事发突然,姜暖烟还没来得及向秋挽禾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告诉她姜秋霞不在府中。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秋挽禾沉默良久,才感叹道,“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烟儿!”秋挽禾看向姜暖烟道,“如今的天气还不算太冷,这场雪怕是两三日的工夫就能消融,吉哥儿的洗三礼过后,娘便要离开了,你自己在府上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事,等娘回来为你做主!”   “娘,你就放心吧!还有姑姑和雪儿,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姜暖烟宽慰着秋挽禾道。   “娘知道你在这委屈了,你放心!娘见了你爹,定会与他好好说说,若是不能回兰溪,也要从这姜府搬出去!”秋挽禾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说服姜德义,搬出姜府去。   姜暖烟心头不由闪过一丝喜悦,她所做的这一切终于没有白费,她向秋挽禾使劲的点头道,“谢谢娘!”   等姜暖烟离开秋挽禾的厢房时,夜早已将整个凝萃苑笼罩,四处堆积的雪反射着月亮柔和的光,将那如墨的夜色冲淡。   “小姐,”千语见姜暖烟进来,一边迎上去为她解下身上披着的秋香色狐狸毛斗篷一边道,“萧公子已经看过秋霞姑姑了,说秋霞姑姑如今气血甚虚,要卧榻静养,最好不要轻易移动!”   姜暖烟一愣,猛然抓住千语的手,“姑姑不能下榻?怎么会这么严重?”   千语点了点头,“萧公子说姑姑虽是小产,但在马背上受了颠簸,失血过多,所以最好调养上月余再下榻,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以后的子嗣怕是会艰难一些!”千语嗫嚅着道。   子嗣艰难?那意思就是以后不易受孕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好半天,姜暖烟才从这消息中缓过神来,“那武安侯对姑姑是什么态度?他知道这些吗?”   “知道!”千语忙道,“听萧公子说,从西郊猎场回来,武安侯便一直守着秋霞姑姑,一步都未曾离开!”   姜暖烟这才稍许放下心来,姑姑对武安侯一片痴心,如今孩子也没了,倘若他再负了她,姑姑怕是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吧?武顺延,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秋霞姑姑的一片真心!   看姜暖烟刚刚放缓的眉又蹙起,千语提议道,“小姐若是不放心,奴婢带你去一趟武安侯府!”   姜暖烟摇了摇头,“姑姑有萧公子与武安侯照应,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在想后天吉哥儿的洗三礼怎么办?”   “小姐可曾听过易容术?”千语迟疑了一下,还是看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眼睛猛然一亮,“千语,你可知道有谁会易容术?”   这易容术她以前听表哥提起过,说是以颜料、药品混合,再辅以高超的技巧,便可以改变人的容貌,更有甚者可以通过内功,缩骨、伸骨,不仅改变人的样貌,更是连身高、胖瘦也可以变化。   “上次在赏菊宴时,奴婢好似听诸葛侯爷身边的小厮提起过这些。奴婢想小姐不妨问一问诸葛侯爷?”千语斟酌着话语道,她总不能直接告诉姜暖烟,在诸葛长风的府上有两个千隐阁易容高手。   诸葛长风?姜暖烟不由有些迟疑,冲千语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千语离去,姜暖烟才将那收在那镂空雕花匣子中的羊脂玉佩取出。看着手中仿若凝脂一般的美玉,姜暖烟不由有些困惑了。与诸葛长风相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第一次相见,是她刚来朝云,在杏仁堂中,她抢了他的相思散。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第二次相见,是陈道生、武顺庆来姜府下定,他先是嘲讽她,然后又因**她,被她推入碧波池,继而他又帮她掩盖了她向姜秋敏下相思散的证据。   第三次相见,她骗他为自己的饭菜付账,而他在当晚送回了姑姑与花语丢失的钱袋。   ……   这一番细细想下来,姜暖烟不由愣住了,原来,他已经帮了自己这么多!这么多!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是权倾天下的侯爷,是皇上嫡亲的侄子,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无名的商贾之女,与他,只不过萍水相逢?   莫非他对自己有意?姜暖烟被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瞬间不由又自嘲的笑了,他若是对自己有意,只需要在姜老夫人面前漏一点点风声,姜府的人怕是当即就会捆了她送到他的府上?又何须如此?   算了!眼前自己那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对自己有意还是无意,又有什么相干?她要做的,只是守护住她自己想要守护的!仅仅这些,便如一副压在她身上的沉甸甸的担子,她哪还有精力再去想些旁的?这玉佩不如还是先还给他!? ☆、第八十八章 姜暖烟,你好样的! ?  第二日,诸葛长风刚刚起身,千景便进来通禀,“主子,暖烟小姐身边的花语求见!”   诸葛长风点了下头,示意千景带她进来,心中却不由泛起了嘀咕,按姜暖烟的作风,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大早的派她来做什么?   “奴婢花语见过诸葛侯爷!”花语向诸葛长风行了一个福礼,才将手中捧着的锦盒递向他,“小姐让奴婢将这个送给侯爷!”   锦盒中静静躺着的正是诸葛长风的那块羊脂玉佩!   诸葛长风凝眸看向花语,本是多情的眼眸中此刻却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如玉的脸庞上也不知何时渡上了一层薄薄的寒气。将他的玉佩送回,姜暖烟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吗?   “侯,侯爷!”被他如此这般盯着,花语的心头仿若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她费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跪下去的冲动,只是那打颤的声音却完全不受她控制。   “小姐,没,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玉佩太,太,贵重,怕损坏了赔不起?”花语坑坑巴巴的终于将这些话说完。   “是吗?”诸葛长风薄唇一动,吐出两个字来,只是这声音却生硬如千年寒铁。赔不起?她从他身上顺走的时候可曾想过赔不起?他光明正大的送给她,她却想到赔不起?   “侯爷,这,这是……”花语一咬牙,这才将手中攥了半天,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银票递了过去。   呵!诸葛长风不由嗤笑一声,金银开道,这果然是姜暖烟一贯的作风。   “多少?”   “五、五万两!”花语说完忙又补充道,“这是小姐手中所有的银两了!”   “她想要做什么?”诸葛长风并没有接花语手中的银票。   听诸葛长风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点,花语这才赶紧道,“秋霞姑姑如今在武安侯府静养,太医说不能轻易移动,而明日又是姜府小少爷的洗三礼,所以小姐想请侯爷帮忙找一个会易容的人,假扮秋霞姑姑!这,这是酬劳!”   花语将手中的银票又向前递了一点!   “收下!”诸葛长风向一旁的千景道。   这片刻的工夫,诸葛长风却已经想明白,既然姜暖烟非要出了银子才觉得安心,他为何不成全她?这银子又不是他主动索要的,到时候某人发现自己人财两失,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今晚本侯便让人过去!”诸葛长风看向花语道,要易容成姜秋霞,他自然得先带千面去武安侯府看看姜秋霞了,等事情准备妥了,怕时候也不早了!   “还,还有,小姐说赏菊宴时六公主的剑舞的不错!”花语重复着姜暖烟特意嘱咐她说的一句话。   六公主?   呵!诸葛长风忍不住又嗤笑出声,姜暖烟果然是姜暖烟,一点不也不肯吃亏!   只是她还能说得再含蓄一些吗?她哪里是称赞六公主?只不过是提醒自己,若南邵三皇子如此贪恋美色,难保不得陇望蜀?若是有了姜楚容还想打六公主的主意,到时候梅贵妃就不一定是敌是友了?   她这五万两银子可花的真值,既为她顺走他的玉佩赔了罪,又请了易容高手,还让自己游说梅贵妃助她一臂之力!   “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梅贵妃已经知道消息!让她不用担心!”   梅贵妃?花语虽然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却也不敢再问,只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道,“是!奴婢告退!”   姜暖烟得了花语的消息,虽心中还是有些心疼那五万两银子,可一想到好歹诸葛长风也曾经帮了她那么多,便觉得这五万两倒也不算多!   吉哥儿洗三这日,姜暖烟与秋挽禾刚刚用过早膳,两人正商量着秋挽禾明日离去之后的事宜,彩云便进来通禀道,“夫人,二夫人来了!”   彩云话音刚落,二夫人孔幽兰便已经满堆笑的走了进来。   “我今日来是请弟妹帮忙的!今天府上客人甚多,还要接宫中的一些赏赐,所以烦请弟妹帮忙照应一二!”   孔幽兰笑吟吟的看向秋挽禾道,不等她回答,又四顾了一圈,“秋霞妹妹呢?也不知她身子好些了没有?若是好了,也让她帮帮忙!”   “秋霞已经好多了,多谢二嫂关心!”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孔幽兰忙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位披着烟霞色短毛斗篷的女子正唇角噙着笑意看着她。不是姜秋霞还能是谁?孔幽兰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狐疑,昨晚她暗中向凝萃苑的下人打听,都说这两日一直没有见过姜秋霞。   她心中便确信了那日姜秋敏对姜秋霞的怀疑,正准备趁今日吉哥儿洗三礼之时将此事揭穿。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扔下前院那么多客人,眼巴巴的跑到这来。可是眼前姜秋霞脸色红晕,气色甚好,怎么看也不像是受伤之人?   一旁的姜暖烟见孔幽兰没有察觉出姜秋霞的不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姑姑,你可用过早膳?”   “已经用过了!烟儿!你的脸?”   还在琢磨着姜秋霞之事的孔幽兰猛然一惊,当即向姜暖烟望去。   只见姜暖烟的额头、脸颊两侧全部布满了红疹,乍然看上去,有点吓人!她刚才只一心想着姜秋霞的事情,姜暖烟又是垂首而坐,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姜暖烟脸上的红疹。   “暖烟,你这是怎么了?”前日不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成了这样?这南邵的使者马上就要到朝云了,她这般模样,长公主怎么可能让她出现在宴会上?可她若是不去,谁为容儿伴乐?   那容儿这段时间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吗?这么好的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不就浪费了吗?   姜暖烟一脸的郁闷之色,垂头嗫嚅着道,“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孔幽兰压抑着自己心底的火气吩咐道,“来人!快!快拿名帖去请太医!去萧府,请萧公子!”   “不用了!二伯母!”姜暖烟赶忙拦着道,“昨日暖烟已经请了萧公子来看!”   “他怎么说?可说了什么时候能好?”   “他说这是一些荨麻疹,按时服药的话,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二伯母不用担心!”   看孔幽兰的神色一松,姜暖烟紧跟着又道,“只是听说萧公子说,南诏使者前日便到了朝云城,怕是明日就要入宫觐见了!”   “啊!这?”孔幽兰这下是彻底的慌了神,“这,那暖烟你岂不是不能进宫?”   “嗯!”姜暖烟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眼底的笑意。   “赫赫!”孔幽兰涩涩的笑了一声,再看向姜暖烟的目光就不由就多了两分狰狞,这疹子早不出、晚不出,偏偏是这个时候,当真是巧啊!她不由喃喃出声道,“真巧!真巧啊!”   姜暖烟不怕死的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迎着孔幽兰阴森的目光接口道,“是啊!我也觉得好巧!”   “你!”孔幽兰被姜暖烟这明媚的笑容气的浑身发抖,什么好巧?她这明明就是故意的!就因为前日自己和姜秋敏一起硬要见姜暖雪,她就这样对付自己!说到底,那一切还不都是她的阴谋诡计!哼!   “秋挽禾!”   孔幽兰颤抖着猛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秋挽禾,与姜暖烟计较这些有失她的身份,还是直接与秋挽禾理论的好,“你教的好女儿!你就是这样教她与长辈说话的吗?当真是好教养!”   “二嫂!”这样被人指名道姓,秋挽禾的脸色也不好看,“我并没有觉得烟儿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若是二嫂觉得烟儿做错了,那你倒是说清楚她错在哪里?也好让我这个做娘亲的知道应该如何管教!”   “就是!二伯母,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姜暖烟唇角那明媚的笑容全部变成了嘲讽,“我是服用了什么不该的东西?还是私下打死了人?再或者是勾搭了什么男子?二伯母,你要说清楚!”   “姜暖烟!”   孔幽兰脸色剧变,姜暖烟这话里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她是在嘲讽自己管教不严,所以才让姜楚容私下服用紫河车,才让姜楚柔不顾廉耻公然**陈道生……   而这些,归根结底,都是她们二房的丑事,而身为她们嫡母的孔幽兰,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哎哟!二夫人!前院都快吵翻了,你却跑到这里躲清闲!”伴随着这满是笑意的声音,一位身着枣红色宫装的妇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姜秋敏。   “孙嬷嬷!怎么劳驾您亲自来了?”在看清来人之后,孔幽兰很快将自己满脸的不快压下,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熟络的迎上孙嬷嬷,向她福了一礼。   这孙嬷嬷不是旁人,正是梅贵妃的乳娘,也是梅贵妃的心腹。在宫中,即便六公主见了她,也会称呼一声妈妈。   虽姜老夫人是大长公主,但是像庶子的这种洗三礼,宫中的贵妃顶多也只是赐下礼物,不会差人前来道贺。而此次梅贵妃却派孙嬷嬷亲自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哟!这老奴可当不起!”   孙嬷嬷嘴上虽如此说,可身子却纹丝不动,实实在在的受了孔幽兰的这个礼,这才转眸扫向房中其余人。当看到姜暖烟那满是红疹的脸,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神色却不见丝毫改变的看向孔幽兰,“二夫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二嫂!”姜秋敏也趁机插嘴道,“刚才我在屋外远远的就听二嫂好像在发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第八十九章 赤裸裸的威胁 ?  姜秋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如钢刀一般在姜秋霞的身上刮来刮去,好似认准了孔幽兰发怒的原因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对此,姜秋霞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唉!”孔幽兰没有回答姜秋敏的问题,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看向孙嬷嬷道,“听说南邵的使者已经到了朝云?”   孙嬷嬷点头,“是!今早便已经递了折子,请求明天觐见!皇上已经下旨明晚在龙泉殿设宴款待南邵使者!”   明晚?孔幽兰心中更是恼火!   “你看看她!”孔幽兰指着姜暖烟,十分委屈道,“按贵妃娘娘与长公主的意思,她与郡主一个抚琴,一个跳舞,这辛辛苦苦的练了一个多月,到了关键时候,她却成了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贵妃娘娘与长公主交代了?”   孙嬷嬷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也露出不善来,这满脸的红疹,怎么可能被允许出现在圣驾面前?还不惊扰了贵人?可若因为她,姜楚容也不去献舞,不去吸引南邵的三皇子,那六公主不就危险了?   “所以烟儿才觉得事情太巧了!”姜暖烟唯恐天下不乱的又见缝插针了一句。   “你!”孔幽兰被气的脸色铁青,又强忍着怒气转向孙嬷嬷道,“让孙嬷嬷见笑了!我们府上的事情,想必嬷嬷也知道一些,暖烟便是兰溪那一支的长女!我这也……,唉!”   孔幽兰的弦外之音,孙嬷嬷自然听得出来,姜暖烟是兰溪那一支的长女,她也不好管教!只是自己才不管她是谁,只要是敢阻碍娘娘的计划,那自己就不会让她好过!   “二夫人不必担心!”孙嬷嬷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阴狠,“姜小姐伴乐,倾城郡主伴舞,这是长公主定下的事情!有人若是不能出席,或者是失仪,那便等同抗旨!这后果,二夫人想必也知道!”   孔幽兰一怔,当即明白孙嬷嬷的意思。那就是说若明晚进宫之前,姜暖烟脸上的红疹没有好,便是抗旨不尊!而抗旨的后果,那就是她的小命不保!   “二嫂!”一旁的秋挽禾不由脸色有些发白,这些许小事,竟然都能与抗旨连在一起,这姜府,看来是一刻也容不得他们了!   “娘!”姜暖烟偏头,背着孔幽兰与孙嬷嬷,向秋挽禾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担心,这才转向孔幽兰道,“二伯母!暖烟愚笨,此时才明白,原来二伯母的意思是暖烟身上的这些红疹是故意而为!是吗?”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不更清楚吗?”既然有梅贵妃撑腰,她还与姜暖烟废什么话,她上前两步搀扶住孙嬷嬷道,“嬷嬷!咱们还是去前院吧!这些小事就不劳嬷嬷费心了!”   “好!好!”   看着孔幽兰的背影,姜暖烟连道两个好字,这才满是气愤的道,“烟儿满心满意的为郡主打算,生怕自己的琴艺不能凸显出郡主的舞姿,便给师傅秦琴先生去了封信,请求她来朝云为郡主伴奏,只因师傅性子冷淡,此事没有十成把握,所以才只告诉了长公主,一直没有对旁人说其此事!”   “昨日烟儿发现自己身上起了红疹,心内焦急的如烈火在焚。真巧此时,师傅差人来说,她已经到了朝云,所以暖烟才觉得事情好巧。看来,二伯母是不需要暖烟的这些安排了!那暖烟一会便据实禀了长公主!也好让长公主另作安排!”   “娘!”姜暖烟这席话说完,分外委屈的看了一眼秋挽禾,一下便扑倒秋挽禾怀中附在她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一个不紧不慢的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孙嬷嬷!那日我看六表妹的剑舞的也不错,既然倾城郡主不愿意献舞,那让六表妹舞剑也是不错的选择!”   随着这话音的落下,一个披着月白色长毛大氅的男子便出现在门口,不是诸葛长风还能是谁?   “见过侯爷!”房内几人忙向诸葛长风行礼。   诸葛长风只轻哼一声,径自走到孙嬷嬷面前,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的看向她道,“不知孙嬷嬷意下如何?”   “这,侯爷说笑了!”这种场合怎么能让六公主露面?孙嬷嬷的脸色有些发白道,“六公主前日染了风寒,到现在还不能起身,那剑如今提也提不起来,怎么能舞呢?”   “哦——”诸葛长风抚了抚额道,“本侯怎么忘了,昨日本侯还去看望过六公主?既然姜夫人的意思是秦琴先生不配给倾城郡主伴乐,那不如姜夫人亲自去为郡主伴乐吧?”   “不!不!”孔幽兰到此时才醒悟过来,刚才姜暖烟所说的好巧,是指秦琴正好来了朝云,而不是说她脸上起的红疹?只是那死丫头为什么不说明白?是诚心故意看她出丑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她追究的时候,孔幽兰忙腆着笑脸向诸葛长风道,“侯爷说笑了!秦琴先生琴艺冠绝天下,有她为郡主抚琴,那是臣妇烧香拜佛也求不来的事情,怎么会嫌弃?”   说着,孔幽兰又转向姜暖烟嗔道,“烟儿你也是的,刚才话怎么也不说清楚,害伯母误会!”   孔幽兰虽满心不快,但碍于诸葛长风,又为了姜楚容,还是亲切的将姜暖烟从秋挽禾的肩头拉起,满脸真诚的向她道歉道,“对不起!都是二伯母不好!你就不要与二伯母一般见识了!”   “可二伯母刚才还说烟儿抗旨呢?”姜暖烟眼皮也不抬一下的继续抽抽搭搭道。   “傻孩子!抗旨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若真是抗旨,二伯母岂不是也人头不保?再说,你好好想想,二伯母并没有说那些话呀!”孔幽兰忍住想抽姜暖烟的冲动,继续小声劝慰道。   的确,这话刚才是出自孙嬷嬷之口,孔幽兰只不过表示了拥护而已!   见姜暖烟点头,孔幽兰这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又小心的问道,“那秦琴先生现在何处?她既是烟儿的师傅,理当是我们姜府最尊贵的客人才是!怎么能让她住在外面?”   关键是这秦琴虽技艺高超,但与姜楚容却没有合作过,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参加宴会前,让两人先熟悉一下,这样到时候,容儿才不会出错。   “她在悦来客栈!只是暖烟满脸红疹不宜出门,还劳烦二伯母去接一下师傅!”姜暖烟就势下坡道,她的目的只是让秋挽禾看一看孔幽兰的真实嘴脸,可不是想将事情搞砸!   “看烟儿说的,这是二伯母应该做的,我这就派人去接秦琴大师,不!二伯母亲自去接!”孔幽兰说着脸上带着笑意的看向一旁的秋挽禾,“弟妹!外面来参加吉哥儿洗三的客人还劳烦你帮忙招待一下!”   说着孔幽兰又一脸真诚的拉起秋挽禾的手,低声道,“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因为幽兰的几句话,便不理会这些?砸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两天我是忙糊涂了,二嫂给你赔不是!”   “好了!二嫂,我去就是了!”秋挽禾应道,虽然她如今对姜府寒了心,一刻也不想呆在姜府,可此事必须还要与姜德义商量。在这之前,烟儿、雪儿还要留在姜府,所以这关系暂时还不能闹得太僵!   孔幽兰这边一转身,孙嬷嬷和姜秋敏便极有眼色的跟着她也逃了出去。   诸葛长风此时才转向秋挽禾道,“姜夫人,不知我可否与暖烟小姐说上几句话?”   不等秋挽禾回答,姜秋霞便抢先应道,“可以!当然可以!”说话间,向千语使了个眼色,不等秋挽禾反应过来,两人便已经搀扶着她疾步走了出去。   “暖烟见过侯爷!”姜暖烟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道,“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吩咐?”诸葛长风玩味着姜暖烟的话,眼眸之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光亮,这才看向姜暖烟问道,“你看千面的易容术如何?他易容的姜秋霞可有什么破绽?”   见诸葛长风只是询问这些,姜暖烟砰砰乱跳的心这才稍稍缓和,据实道,“他的易容术十分精湛,不仅样貌极其相似,就连声音也分毫不差!”   “是吗?”诸葛长风如玉的脸庞猛然凑近姜暖烟,那挺翘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姜暖烟的鼻,“那你说,如果大庭广众之下,他变回男声会怎么样?”   “你!”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诸葛长风不理会姜暖烟瞪圆了的眼睛,继续道,“若是他变回他原来的样子,你说又会怎样?”   瞬间,姜暖烟的脸便涨的通红,也不知是被诸葛长风那呼在她脸上的热气给烫的,还是被诸葛长风所说的话给气的!   “怎么样?姜暖烟!说话啊?若是你觉得这些都不妥,我也可以带人去武安侯府,你觉得可好?”诸葛长风唇边挂着笑意又补充了一句。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诸葛长风!”姜暖烟咬牙切齿的瞪向眼前满脸邪恶的某人。   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眼眸清亮如九天之上未被云雾笼罩的月色,他的眼眸深沉如幽冥之中隐藏最深的那眼深潭。月光仿若要穿透幽深的潭水探进潭底,而深潭却仿若有着一种神秘的引力,无声的吸引着月色**!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又仿若无数的流年时光都凝聚为这一刻!   终于,仿若有落水声在姜暖烟心头响起,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坠入那深潭,一丝懊恼不由浮上脸庞。   “呵呵呵……”   伴随着她的懊恼响起的却是诸葛长风肆意、愉悦的笑声,那笑声若翻飞的精灵,在这厅内上下回荡!   姜暖烟努力将脸上最后的一抹惊慌遮掩,抿紧了唇,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得意的某人,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第九十章 贴身小厮 ?  诸葛长风止住笑意,看着眼前这个眼眸中带着暴怒的女子,将握成拳的手突然伸到她的面前,一个反转、伸开!   掌心中赫然躺着他的那枚羊脂玉佩!   “烟儿妹妹,这玉佩是怎么回事?”诸葛长风那亲昵的称呼之后,跟着的却是十足的警告,***裸的告诉姜暖烟,回答之前,好好想一想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   姜暖烟不由咬了下唇,难怪他一见她就先问千面的易容术如何,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卑鄙!无耻!   “嗯?”某人等不到答案,不由又赖洋洋的追问了一声。   “不,不小心拿错了!”形势比人强,姜暖烟咬牙切齿的说着违心的话,心中却早已将诸葛长风按在地上,一顿暴踩!   “哦!”诸葛长风拖着长长的嗓音道,“原来是拿错了!那烟儿妹妹可千万收好了,切不可再拿错!”   见好就收的道理诸葛长风懂得,所以他也不戳破姜暖烟的谎言,否则眼前这暴怒的小野猫说不准敢当场摔了这玉佩,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话间,诸葛长风便拉过姜暖烟的手,将掌中的玉佩拍在她手中。   “嗯!”姜暖烟恨恨的应道,下次她就是将这玉佩埋了,也不会想着再还给他了!   “那烟儿妹妹原来是计划送我什么呢?”看着一丝错愕在姜暖烟脸上闪过,诸葛长风又补充道,“你不是说拿错了吗?那你原本计划是拿什么呢?”   看姜暖烟又开始磨牙,诸葛长风忙叹气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过,听说你送了一把手弩给萧篱落,我也要!”   姜暖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他也要?自己送手弩给萧篱落是为了让他防身,可以诸葛长风的武功,要手弩做摆设啊?   “我也要!”诸葛长风不理姜暖烟的疑惑更加坚定道。   “好!改日我便让人给侯爷送去!”姜暖烟可耻的再次妥协道。   “那就多谢烟儿妹妹!”诸葛长风的眼角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不过,我还有一件小事要麻烦烟儿妹妹?”   “侯爷请说!”姜暖烟破罐子破摔道,她倒要看看诸葛长风还能再起什么幺蛾子?   “明晚皇上会在龙泉殿设宴招待南邵三皇子,只是我还缺少一名贴身的小厮,不知烟儿妹妹可愿意帮忙?”诸葛长风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我的这点小小的要求,烟儿妹妹不会不答应吧?”   贴身小厮?若她以诸葛长风小厮的身份出现,既不会引人注意,还能看到姜楚容的风光场面,如此说来,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只是,诸葛长风会有这么好心吗?   “仅仅是小厮?”姜暖烟不放心的向某人确定道。   “自然!”诸葛长风将姜暖烟上上下下打量道,“不然你以为宫宴之上,皇帝眼皮子底下,还能做什么?”   “哦,那好吧!”一睹姜楚容风采的念头终于占了上风,姜暖烟又一次向某人摇起了白旗!   “很好!你放心!到时候有千面帮你,不会有人认出来的!”诸葛长风一扫进门时脸上的阴郁,十分愉悦道,“明日酉时三刻,我在皇宫门口等你!”   第二日酉时三刻,诸葛长风在皇宫门口看到准时而来的青衣小厮时,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待那小厮走进,他才将自己眼中的笑意隐藏,“跟在我身后,不许离开一步!少说话!”   姜暖烟不由撇撇嘴,这还用他说?这是皇宫禁地,又不是东门大街,她哪敢四处乱逛?   诸葛长风却再不与她废话,转身便向宫门而去。姜暖烟忙低头垂眸,跟着他那飘飞的衣诀前行,走过一条条青石铺就的甬道,穿过一扇扇高耸的红漆铜钉大门,沿着白石铺就的台阶而上,终于听到小太监那独特的嗓音高声通报道,“诸葛侯爷到!”   一踏入龙泉殿的大门,姜暖烟便清晰的感受到大殿内压抑、肃穆的气氛,她不敢转眸四处张望,只垂眸看向自己的脚下,脚下铺着的是大红色的菱纹苏锦地毯。   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的衣诀一顿,继而拐向右侧毫不停顿的向前而行,她连忙敛气屏神紧随其后。   诸葛长风在留给他的红木小几后刚刚坐定,便听到门口的小太监又高声唱和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姜暖烟悄悄转眸望去,只见为首之人一袭正黄色的龙纹锦袍,龙行虎步,大步从正中向主位而去,而略慢他半步的是身着正红色绣有凤凰图案的皇后。   皇后三步之后,才是一群按品街着装的嫔妃!而梅贵妃赫然是这些嫔妃的领头人!   不待姜暖烟细细观看,殿中在座众人俱都跪下行礼,唯有几位皇子与诸葛长风是躬身行礼,姜暖烟极快的瞄了一眼太子身边的随从,便也学着他人的样子跪下行礼!   “免礼!”皇上南宫泽坐定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南邵使者不远千里来我朝云,今日朕特意在龙泉殿设宴招待!还请各位爱卿相陪!宣南邵使者觐见!”   南宫泽的声音刚刚落下,一声声的唱和之声便从殿内传了出去。   众人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目光俱都转向殿门。   片刻之后,便见一行十几人走上殿来。他们身着色彩鲜艳的衣饰,发髻也不同于天凤男子的束发,而是分编成几十条小辫子垂下。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躬身向南宫泽行礼道,“南邵三皇子赵飞熊见过天凤皇帝,愿天凤皇帝福寿延绵、圣体永安!”   赵飞熊说话的腔调非常奇特,一听便知道不是天凤之人!   “三皇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南宫泽含笑示意赵飞熊不必多礼,“你呈上的国书,朕已经看过……”   “咳!”诸葛长风轻咳了一声,身子向后靠了靠,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姜暖烟低声道,“你觉得这三皇子怎么样?”   姜暖烟一愣,这是龙泉殿,那些身着藏青色官服的大臣一个个正襟危坐,生怕失礼与帝王之前,他还有心情对别人评头论足?而且还是在皇帝说话的时候!   不过诸葛长风这一打岔,姜暖烟顿时觉得一直弥漫在自己身上的紧张荡然无存!   眼眸也不由得瞥向此时正在说话的赵飞熊,他的人与他的名字半分都不相符!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白皙,柳眉凤眼,整个人充斥着一股阴柔,虽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只看这个人,姜暖烟心中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诸葛长风根本不理会此时正在说话的皇帝与南邵三皇子,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酒,又向姜暖烟催问道,“他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让人不舒服!”姜暖烟将声音压得极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便听到皇帝猛然抬高了声音道,“好了!三皇子的提议容后再议!还是请先品尝一下我们天凤的美酒佳肴吧!”   南宫泽的话音刚落,便有笛声响起,那声音仿若寒冬料峭中,以最令人猝不及防的姿势破土而出的幼苗,继而迎风而长,迎来了明媚的**!   赵飞熊也不多言,按宫中内侍的引领在自己的小几后坐下。巧的是,他的位置恰好在诸葛长风的对面!   诸葛长风端起眼前的酒杯与他遥遥举杯。   此时姜暖烟才明白为什么赵飞熊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的整个面容、身材都是偏阴柔的气质,可眼眸之中却散发着一股嗜血的暴戾!   而且他的感觉极其敏锐,姜暖烟的目光在他身上只不过停留了一息时间,他便感觉到了,极快的顺着姜暖烟的视线追寻过来,惊的姜暖烟慌忙垂下了头!   “三皇子觉得我天凤的歌舞如何?”一直关注着赵飞熊的诸葛长风含笑开口道,这漫不经心的问话顺利的将赵飞熊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如此而已!”   赵飞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他评判歌舞好坏的标准非常简单,表演的女子姿容出色,那便是好歌舞,若是姿容一般,那再好的歌舞,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   “呵呵!”诸葛长风轻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皇后舅母!”   诸葛长风转向一直保持着端庄笑容的皇后,“您以后可不能再说我了,嫌弃宫中歌舞的可不止长风一人!”   皇后向皇上嗔了一眼,见他颔首,这才带着一丝无奈转向诸葛长风道,“你呀!是唯恐天下不乱!来人啊,请倾城郡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殿中表演歌舞的宫女、乐师徐徐躬身退了出去。   一丝若有若无的琴声响起,仿若春雨淅沥,紧跟着雨声渐大,宛若雨打荷叶,就在雨声最密、最急的时候,一个身着嫩绿色紧腰曳地长裙的女子举着一支莲叶从殿门口旋转而入!   她两脚互相交错为轴,一圈圈的旋转,那曳地的裙摆仿若碧池中田田的荷叶。   赵飞熊的眼眸转也不转的盯着这旋转而入的女子,虽然她手中的莲叶遮掩住了她的容貌,但只凭这妖娆的身姿、这拂柳般的腰段,她也不输于他府中的那些姬妾!只是不知她的容貌如何?   心中的这份好奇,更是让赵飞熊连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只直愣愣的盯着那绿衫的女子。此时,他的心全然都在那绿衫女子身上,再也无暇顾及旁人落在他身上的异样的目光!   疾风暴雨终于过去,雨声逐渐的小了下来,姜楚容也停下了旋转,只是还有凉风掠过,那荷叶依旧挡在她的面前,但在左摇右摆之际,难免会露出一双杏眸,或是一点朱唇!   这半遮半掩的姿势,让她那倾城倾国的容颜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赵飞熊的心仿若被一片洁白、轻软的羽毛轻轻抚着,奇痒无比!? ☆、第九十一章 晋封赐婚 ?  终于,凉风也渐渐歇下!雨过天晴,彩虹横出!姜楚容面前的荷叶被她高高举起,一滴晶莹的水珠在荷叶上打了个滚,然后飞落而下,恰巧落在姜楚容那白玉无瑕的面庞之上。晶莹的水珠在姜楚容的面庞上滚过,更是衬得她肌肤如凝脂!   赵飞熊心中不由一片火热,不自觉的已经起身拍掌,口中更是连连道,“好!好!”   “三皇子觉得我们倾城郡主的舞姿如何?”看赵飞熊如此模样,心一直高高悬着的梅贵妃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我来天凤之前,曾听过这样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赵飞熊的目光仿若黏在姜楚容身上一般,虽然他是在答梅贵妃的话,可眼眸却不舍得从姜楚容身上移开一下!   “我一直以为这是夸大其词,今日见到天凤的倾城郡主,才知道,哪里是夸大其词,这首诗便是为倾城郡主量身打造!”   此时正跪在大殿中谢恩的姜楚容,唇角不由浮出一抹得意,她就知道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抵得住她美貌的诱人!看看,这什么南邵的皇子,才第一次见她,便为她的美貌所折服,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姜楚容这边正暗自得意,那边赵飞熊已经大步从小几后绕出,单膝跪地,看向皇上南宫泽高声道,“飞熊不远千里从南邵前来天凤,除了递交我南邵的国书之外,还想在天凤寻一名皇子妃!这倾城郡主甚合本皇子心意,还请天凤皇帝下旨,赐予飞熊做皇子妃!”   赵飞熊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南邵三皇子的行径也太惊骇世俗了吧!于理来说,即便他看上倾城郡主,也该私下让使臣向皇帝提出,他在大殿之上公然求婚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他初见皇帝行礼,只不过是弯腰打揖,而此时求婚所行之礼,却单膝跪地!实在是匪夷所思!   南宫泽的神色却看不出对此有什么不悦,“如此说来,三皇子是看中了倾城郡主?非她不娶?”   “是!”赵飞熊的回答斩钉截铁,“所以还请陛下成全飞熊的一片痴心,下旨让倾城郡主做我的三皇子妃!”   “好!难得三皇子一来我天凤,便对倾城郡主一见钟情,”南宫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朕,就成全你!”   成全?   殿中众臣脸色不由一变,这南邵三皇子的求亲已经十分草率,而皇上的成全却更为草率,一点也不像他昔日的作风。   前一刻还暗自得意的姜楚容不由目瞪口呆,她没有听错吧?皇上说要成全南邵的三皇子?那意思便是让她嫁去南邵了?那怎么行?她还想做太子妃呢!   “多谢皇上的成全!”赵飞熊行礼答谢道。   “不!皇上……”   “怎么?莫非倾城郡主有别的要求?”姜楚容刚开口,话就被南宫泽截断,他双眸如利剑一般的看向她,他决定的事情,岂容他人质疑?   皇帝威严的目光,让姜楚容连呼吸一滞,浑身更是一个激灵!   这可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她怎么也不敢再说个不字,一双杏眸可怜兮兮的一点点转向梅贵妃,祈求梅贵妃为她说几句好话!   “皇上!依臣妾之见,倾城郡主怕是觉得自己身份太低,配不上南邵的三皇子?”梅贵妃眸中波光一闪,便带着得体的笑容看向皇上轻声道。   “是!是!楚容正是这个意思!”姜楚容仿若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顺着梅贵妃的的话继续道,“南邵三皇子身份尊贵,而楚容只是一个郡主,怎能代表天凤与之和亲,还请皇上三思!”   “本皇子不介意你的身份!”一旁的赵飞熊看向姜楚容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一分阴戾,真是不识抬举的东西!本皇子看上你,你不感恩戴德,还敢推三阻四,哼!   “三皇子虽然不介意楚容的身份,可楚容却觉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三皇子!”姜楚容一碰触到赵飞熊的目光不由浑身如被针扎一般,慌忙垂下头去,几乎是咬着牙才将这席话说出。   她如此这般费尽心思,只不过是想引起太子的注意,怎么能嫁给一个普通的皇子,更何况这皇子还不是天凤的?   “好了!倾城郡主不必如此忧心,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南宫泽神色不变道,“姜氏楚容,聪慧敏捷,风姿雅悦,雍和容貌,朕特加封为倾城公主!”   朕特加封为倾城公主!加封为倾城公主!倾城公主!公主!   姜楚容的脑海中猛然一片空白,唯有南宫泽的声音在其中盘旋回响!轰炸的她头晕耳鸣!   “倾城公主怕是高兴的糊涂了,还不快谢恩?”皇后见姜楚容呆愣当场,含笑提点道。   “谢恩?”姜楚容面色煞白,机械的重复着皇后的话,茫然抬起头来,她要谢什么恩?   不等姜楚容谢恩,也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南宫泽已高声又道,“倾城公主容貌倾城、柔嘉淑顺,端庄淑睿,朕特将她赐婚于南邵三皇子赵飞熊,愿天凤、南邵永结秦晋之好!”   本就如坠深渊的姜楚容更是仿若雷劈,嫁给赵飞熊!不!她怎么能嫁给赵飞熊?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为了自己的容颜不惜服用紫河车,难道就是为了嫁给赵飞熊吗?她无论酷暑还是严寒每日坚持练舞,难道就是为了嫁给赵飞熊吗?   “不!皇上!我……”姜楚容后面的话被南宫泽猛然射来的锐利的目光生生斩断,她嗫嚅着、颤抖着,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这门婚事,姜楚容不满意,有人却很满意!   赵飞雄又向南宫泽行礼道,“多谢皇帝恩典!为了表示飞熊迎娶倾城公主的诚意,本皇子愿意将比试的时间向后推延三日,也让皇上好做一番准备!只是这三日,不知皇上可否允许倾城公主陪着飞熊在朝云四处看看?”   这对天凤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南宫泽当即应允,“这是理所应当之事!”诸葛长风说这赵飞熊极好美色,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完全还处在发懵状态的姜楚容,猛然觉得自己手臂一痛,才惊觉自己已经被那赵飞熊扯着手臂从地上拉起,继而跌入他的怀中。   “啊——”   姜楚容刚惊叫出声,樱唇便被赵飞熊的手捂住,紧跟着下巴上一阵钝痛传来!赵飞熊竟然卸掉了她的下巴!惊恐满面的姜楚容便听到一个极其阴婺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大殿之上,三皇子妃还是不要失礼的好!”   说话间,他的舌极快的伸出在姜楚容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姜楚容又惊又怒,脸色涨的通红,只可惜下巴被卸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双杏眸向坐于正中的皇帝扫去,只见他正低声与皇后不知在说些什么,对此刻她的情况完全视而不见。再看向其他人,或是相互相谈,或是独自发呆,总而言之,这些人完全当她不存在!   眼眸转到诸葛长风,诸葛长风尽然满脸戏虐的向她遥遥举了举杯,姜楚容的脸不由涨的更红了!   再转向梅贵妃,只见她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好似那茶盏中正上演着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让她无法分心一丝一毫!   姜楚容顿时觉得浑身入坠冰窖,怎么会这样?这南邵的使者如此放肆的举动,不是不将天凤放在眼中吗?这样***裸的侮辱,皇帝怎么会不出声?这些臣子怎么没有人做声?   赵飞熊的放肆之举殿中众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没看见,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发话,他们看到了,心中即便觉得于理不合,也只能选择沉默!   只可惜姜楚容不明白这些!还未等她想明白,她整个身子一歪,已经跌坐在赵飞熊的怀中。   “有酒当歌,美人在怀,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赵飞熊满脸笑意的向皇上南宫泽举杯高声道,“多谢皇上成全!祝天凤国泰民安!”   “美人在怀?说得好!”皇上不动声色的向他身后服侍的陈公公使了个眼色,片刻功夫,便有一队宫女鱼贯而入,殿中的在座的每位大人、皇子身旁都坐下了一名宫女。只眨眼的工夫,便将特立独行的三皇子掩盖!   这算什么?将她看做卑贱的宫女吗?看到皇上如此的安排,姜楚容的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整个眸子中也仿若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   唉!站在诸葛长风身后的姜暖烟不由在心中轻叹一声,目前的形势看来,姜楚容和亲之事已经成定局!一个女子和燎原的战火相比,孰重孰轻,想来不用说,众人也都明白,皇上心中更有定数!   有姜楚容这个珠玉在前,其他女子也入不了赵飞熊的眼,宴会便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圆满结束!   姜暖烟回到凝萃苑,刚梳洗收拾好,花语就即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道,“小姐,小姐!二夫人来了!奴婢看她气势汹汹……”   花语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孔幽兰的声音在门外高叫着,“姜暖烟!你给我滚出来!”   “小姐,怎么办?”花语焦急的看向姜暖烟,“要不奴婢让人去将夫人追回来?”   秋挽禾今早已经启程前往九溪,本是五天前就该启程的,可被那场大雪耽搁,所以延迟至今。   “不用!母亲不在,我就更不用顾忌!”姜暖烟相信,母亲一定会说服父亲,让她们从朝云姜府搬出去!她们现在与朝云姜府的关系闹得越僵,父亲将来离开时的犹豫就会越少!   还未等姜暖烟走至厢房门口,孔幽兰已经一掀厚实的雨过天晴色棉布门帘冲了进来,“姜暖烟,都是你干的好事!”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至极的神色看向孔幽兰道,“不知暖烟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让二伯母如此大动肝火?”   看姜暖烟这不愠不火、无辜至极的神情,孔幽兰胸中的怒意不由更甚,孔府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将姜楚容赐给了南邵的三皇子!南邵啊!? ☆、第九十二章 祸水东引 ?  姜楚容,那可是她放在掌心中呵护至今的女儿,那可是将来要做太子妃,以后要母仪天下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南邵的三皇子妃?   都是姜暖烟!若不是她硬要拉着姜楚容一起为南邵使者献艺,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在容儿身上?   一得到这个消息,她就怒不可遏,当即来找姜暖烟算账!   “你做了什么?”孔幽兰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是你让郡主与你一起在南邵使者前献艺?啊?我说那时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   “二伯母!二夫人!”   姜暖烟毫不客气的打断孔幽兰的话,“我想有些事情,二夫人怕是记不清楚了!当日,是谁想让大小姐同我一起献艺?又是谁热情的请来朝云的乐师为大小姐指点技艺?又是谁因我脸上出红疹,而大发雷霆之怒?”   “二夫人!”姜暖烟向前一步逼近孔幽兰道,“难道今日是大小姐不想进宫,是我姜暖烟,死拉硬拽,用绳子捆着她进宫的吗?难道今日是大小姐不想在圣上面前跳舞,是我威逼、利诱着她去的吗?”   面对着如此强势的姜暖烟,孔幽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此时的姜暖烟,仿若那开了刃的宝剑,仿若那散发着光辉的珍宝,让她不敢直视,心中不由的竟然生出一分怯懦之意。   姜暖烟的唇角浮上一抹讥笑,“还是二夫人以为姜暖烟这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有左右二夫人您,或者是左右梅贵妃,抑或是长公主的能力?”   孔幽兰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确,姜楚容进宫献艺,是她的心思,这件事情也是得到梅贵妃与长公主默许的!可是,可是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出事的偏偏是她的女儿,而不是姜暖烟?   “来人啊!”   孔幽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下去,直视着姜暖烟向身旁的婢女吩咐道,“拿我的名帖去请文太医,让他好好为暖烟小姐瞧一瞧!”   说这话的同时,孔幽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暖烟,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惊慌。可她却失望了,姜暖烟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笑盈盈的向她福了一礼道,“那暖烟就多谢二夫人的关心了!”   说罢,姜暖烟也不理会矗立在那里的孔幽兰,径自寻了本书,斜依在榻上翻看起来!   这种无言的抗拒,让孔幽兰心中不由又是一阵冒火,却又无计可施!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门外有婢女的声音响起,“文太医,这边请!”   孔幽兰紧绷的身体这才舒缓了一下,她就不信,上天真的这么偏爱姜暖烟,正巧到了她献艺的时间,她身上便起了红疹。   “有劳文太医!”姜暖烟见文太医进来,十分配合的向他福了一礼,撸起自己的袖管,露出一截手腕来!她这脸上、身上的红疹又不是画上去的?而是服用了萧篱落给她的药物所致,她怎么会怕太医诊脉!   果然,文太医诊脉的结果与前两日姜暖烟所言分毫无差!   姜暖烟丝毫不顾忌在一旁正写药方的文太医,径自向孔幽兰道,“二夫人若是信不过文太医,太医院还有那么多太医,二夫人尽可请了一一为暖烟诊治,暖烟当然也盼着自己尽快痊愈!”   孔幽兰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却也只能狠狠的剜了姜暖烟一眼,尽量放缓语气向文太医道,“文太医照料老夫人多年,我又怎么会信不过文太医?既然如此,暖烟便拜托文太医了!”   “夫人!”一名水红色衫子的婢女匆匆从外面进来道,“梅贵妃差人求见夫人!”   梅贵妃?莫非是为了容儿赐婚之事?孔幽兰丝毫不敢耽搁,忙向身边的婢女吩咐一会好生送文太医回去,便疾步离开!   姜暖烟眸光一闪,此时还能让孔幽兰火急火燎的事情,除了关于姜楚容的,她再想不出其它?   “千语,我想喝些莲子粥,你去小厨房看看!”姜暖烟向千语丢了个眼色道。   “是!”千语应声出了房间,瞥了一眼孔幽兰离去的方向,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悄悄的跟了上去。   孔幽兰沿着碎石小路刚走到碧波池边的碧波亭,亭中立着的一位身着枣红色宫装的妇人便迎了上来,向她福礼道,“老奴见过二夫人!”   “孙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孔幽兰连忙拦住向她行礼的孙嬷嬷,强压住自己对姜楚容的担心询问道,“不知娘娘此时让嬷嬷前来有何吩咐?”   孙嬷嬷虚扶着孔幽兰的手臂环视了一眼四周,向碧波亭而去,那里视野开阔,谈话也不会轻易被人听去。   “娘娘让老奴转告夫人,郡主,不,公主的事情她也没有料到!不过,她已经再想办法,所以还请夫人不要担心!”   公主?孔幽兰一阵错愕!   “适才龙泉殿上,皇上已经将倾城郡主晋封为倾城公主!”察觉到孔幽兰的错愕,孙嬷嬷连忙向她解释道。   晋封为公主?刚才孔府的下人传话时只说皇上赐婚,并没有说姜楚容已经被晋封为公主,此时听闻这个消息,孔幽兰只觉得手脚发凉,这样是不是说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知娘娘可有什么法子?只要娘娘能救下容儿,我们姜府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娘娘的这份恩情的!”孔幽兰一把抓住孙嬷嬷的手道。   “这个,”孙嬷嬷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怕是无法更改!娘娘说,唯一的法子便是那南邵皇子自己悔婚!”   悔婚?这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那南邵皇子便请求赐婚,一定是看中了容儿的美貌!姜楚容的容貌,她心中有数,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比得上?那南邵皇子又怎肯悔婚?想到这里,孔幽兰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   “二夫人!”   孙嬷嬷时刻留意着孔幽兰的神色,见状赶忙又道,“娘娘已经差人打听了,那南邵三皇子极好美色,所以他绝非良配!与其就这样将公主嫁去南邵,不若等上一段时日,然后设法让南邵皇子悔婚!再缓上一两年,再为公主寻一良配!”   这赵飞熊***,只要找个人稍稍打听便能得知,梅贵妃也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保密,可她却不能让孔幽兰、姜楚容死心!一个人若是心死了,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到时候倒霉的便就是她的女儿六公主了!   只有像这样,给她们一线希望,让她们误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她们才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才会乖乖的听话!   “这!”孔幽兰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满是纠结,若这样,那容儿已非完璧之身,与太子,与后位,便再无可能!可若不如此,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她捧在掌心中十几年的女儿远嫁他国,今生不复相见吗?   “好了!”孙嬷嬷也不再劝,话题一转道,“夫人,如今姜府的大小姐是倾城公主,日后还是南邵的三皇子妃,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无论夫人作何打算,还请谨言慎行!”   孔幽兰点点头,孙嬷嬷的意思她明白,无论她心中怎样,千万不能在人前露了行迹,不然那就是大祸临头了!她忙拽住孙嬷嬷的手低声询问道,“那娘娘可曾说她有什么法子让那南邵皇子悔婚?”   “夫人,祸水东引……”孙嬷嬷说着便用手挡在唇边附在孔幽兰耳边低声细语起来。   躲在碧波亭对面树林中的千语便再也看不真切孙嬷嬷的唇形。   “祸水东引?”   凝萃苑中,姜暖烟玩味着这句话。   “是!小姐,后来孙嬷嬷用手挡住了唇,再说了什么,奴婢便看不清楚了!”千语老实禀告道。   “唇语!千语你会唇语?”姜暖烟猛然响起某个恶人好像也会唇语,一丝疑惑不由在她心中闪过,“你从那学的唇语?”   千语心中警铃大响,忙做出冥思苦想的神色,半晌才抱着头,一副痛苦的神色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什么都想不起来!头好痛啊!”   “好了好了!”姜暖烟赶忙劝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了,我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是!”千语暗中摸了一把冷汗,退了下去!   祸水东引?   姜暖烟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孙嬷嬷为孔幽兰出的主意上,无论对梅贵妃,还是对孔幽兰,这祸水东引的对象只有自己才最合适!看来未来这些日子,自己得加倍小心了!   一连两天相安无事!   尽管姜楚容没有回来,但孔幽兰也没有时间去寻姜暖烟的麻烦,因为她要守在驿站向南邵皇子求见姜楚容!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终于在第二日夜幕降临之时,守在驿站的一名侍卫向她行礼道,“夫人,三殿下同意您去看望倾城公主!不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还请夫人抓紧时间!”   “是!是!”孔幽兰应着跟那侍卫来到驿站二层。那侍卫指着一间紧闭的厢房门道,“倾城公主便在里面,夫人请自便!”   孔幽兰惴惴不安的推开房门,一股潮热**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的脸色不由一阵难看,心中更是焦灼了几分,“容儿!”   “容儿!”   房中只有男女欢好的气息,却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   孔幽兰拨开珍珠串成的帘子,一偏头便进了里间。   她一眼便看到室内西南角放着的那一丈见方的软榻,软榻上铺成白底梅花样的锦缎,只是被褥凌乱,一个女子仿若一块陈旧的被褥一般***着瘫在榻上!? ☆、第九十三章 上了贼船 ?  “容儿!”   孔幽兰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那哪是什么白底梅花的锦缎?那明明是白色的锦缎,那上面的梅花分明就是血迹所染。   而榻上的姜楚容,***的身上不但青紫交加,更是血迹斑斑!   “容儿!”孔幽兰脸色雪白,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姜楚容的鼻息探去。   “娘!”姜楚容沙哑着嗓音嗫嚅道。   “容儿!”孔幽兰伸手从榻上拽了一条锦被将姜楚容***的身子盖起,这才扶着她倚在自己的怀里,还未说话,眼泪却已经止不住的流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好半晌,姜楚容那空洞的眼眸中才有了一丝的色彩,“三皇子他不是人,是恶魔!娘!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做什么三皇子妃!也不要做什么公主!娘!你救救我!”   “容儿!我的容儿!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孔幽兰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控制不住。   “娘,求求你,救救我!我死也不要嫁去南邵!”姜楚容此时才明白,这世间,死,并不是最难的事情!最难的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现在的身子仿若被一百辆马车碾压过一般,就连动一下手指,浑身都会疼痛。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梅贵妃也在帮你想办法!”孔幽兰猛然记起那侍卫所说的话,南邵的三皇子只留给了她一刻钟的时间,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抱怨!   “容儿,你听我说!”孔幽兰忍住自己的心痛,向姜楚容交代道,“梅贵妃说这三皇子极为***!所以,你若想脱身,势必有个人要来替代你,姜暖烟!你记得,抓住任何机会向三皇子透漏姜暖烟的姿色不在你之下!你别忘了,你以前服用紫河车之事,她也是知道的,所以……”   “夫人!时间到了!”   孔幽兰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容儿!事已至此,对三皇子你一定要曲意逢迎,免得自己再受这些……”   “夫人!时间到了,再耽搁下去,三殿下怕是会不高兴的!”那侍卫又在门外催道。   一听三殿下不高兴,孔幽兰一息也不敢耽搁,一边应着那侍卫,一边向姜楚容快速道,“自己小心!姜暖烟!”   刚出了厢房门,孔幽兰便听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道,“怎么?夫人见了公主之后,心情不好吗?”   孔幽兰转身,只见一个披着锦袍、肤色白的过分的男子正满脸阴婺的盯着她,他那双凤眸下略微有些青色的浮肿,一看便是纵欲过度的后果!   “姜氏幽兰见过三皇子殿下!”孔幽兰忙向赵飞熊行礼道,她可不愿意这三皇子有一丝一毫的不快,因为这些不快都会报应在她的女儿身上!   “本皇子在问你话,见了公主之后,你心情不好吗?”   “不是!”这话,她怎么敢承认?孔幽兰搜肠刮肚道,“是公主从出生至今,从未离开过妾身,接连两日不在妾身身边,所以妾身……”   “那夫人更应该早些适应!要知道倾城公主是要随本皇子回南邵的!”赵飞熊根本不等孔幽兰说完话,便接口道,然后丝毫不理会孔幽兰那面无血色的脸庞,径自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送夫人离开驿站!”   孔幽兰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的姜府,但姜楚容***身体上遍布的伤痕在她眼前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来人!速向宫中递帖子,我要见梅贵妃!还有,再给老夫人送信,请她速速返回!”那种人,她怎么忍心将姜楚容放在他身边,只是姜老夫人,如今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要去求梅贵妃!求梅贵妃救救容儿!   只可惜梅贵妃被六公主传染了风寒,并没有召见她!只差孙嬷嬷前来安慰了她几句!   第三日一早,姜暖烟刚刚起身,千语便进来通禀道,“小姐,秋霞姑姑要见小姐!”   秋霞姑姑?姜暖烟一愣便反应过来,千语所说的秋霞姑姑,是千面!   “让他进来吧!”   “烟儿,这两日休息的可好?”顶着姜秋霞面孔的千面,一进门就关切的打量着姜暖烟询问道。   若是不知实情,姜暖烟也分辨不出真假。可现在她明明知道对面与她说话的人不是秋霞姑姑,是千面!可感觉上却依旧像是秋霞姑姑一般亲切!这奇异的落差,让她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少套近乎!”姜暖烟忍住自己想要去抽千面的冲动,当真是什么人跟什么主子,“有事说事!”   “暖烟小姐果然聪慧!”既然姜暖烟没有玩下去的兴致,千面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所以便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可是看着眼前秋霞姑姑的面容,发出的却是男子粗粗的嗓音,姜暖烟心中的怪异之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又重了几分!   “说正事!”   “侯爷让我帮暖烟小姐装扮一下,一会他来接你!”千面直截了当道。   “装扮?”   “是啊!你不是侯爷的贴身小厮吗?自然要跟紧了侯爷!”千面眨了眨眼睛,表情比姜暖烟还要无辜!   姜暖烟忍住自己要翻白眼的冲动,只听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还没听说过,一日为小厮,终生要为小厮的?凭什么自己又要做他的小厮?   千面却好似知晓姜暖烟心中的想法一般,不等她开口,又继续道,“姜小姐有所不知,南邵向我天凤提出比试的要求,皇上亲自点名要让侯爷参加!”   “比试?”姜暖烟眼前猛然一亮,想起那日龙泉殿上,南邵三皇子说,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比试就延后三天,看来比试的日子就是今日了,“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我又不会武功,去了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还要拖他的后退!”   “不是比武!”   千面细细的为姜暖烟解释其这次比试的来龙去脉!   原来南邵朝中也是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与天凤联盟,一派主张与北朔联盟,两面夹击攻击天凤。   两派一直争吵不休,后来朝中宰相提出了一个居中的主张,派人去天凤比试一番,看看天凤朝中是否还有名将,若是有,便与天凤和亲!若是天凤朝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便与北朔联盟,共同对付天凤!   而这个所谓的比试,或者说成是攻城突袭的演练更为合适!不仅仅是武艺的较量,更是权谋、战术、战略的比拼!若是此次天凤侥幸胜了固然是好,南邵便无话可说,可若是败了,这责任便全都落在平日不思进取的诸葛长风身上。   皇上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姜暖烟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气,他有好几个儿子,不去他们中找人背这个黑锅,怎么就盯着诸葛长风?   “那你们侯爷计划怎么做?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姜暖烟瞬间变了语气,义愤填膺的看着千面道。   一丝狡黠的光芒从千面的眼眸之中一闪而过,心中对他的主子更加佩服,只是这样做,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极了拿着胡萝卜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呢?   “说呀?你们侯爷究竟有什么计划?”姜暖烟见千面不语,又催促道。   如此安排,很显然,诸葛长风的作用便是替罪羊!赢了与他无关,输了他就要背黑锅了!   “多谢暖烟小姐仗义援手!侯爷的计划你随他去了便可知晓!”千面忙起身为姜暖烟装扮起来!   这次比试,天凤这一方分为三队,武安侯带领一队,原左将军孔令铭,也就是孔幽兰的父亲带领一队!然后诸葛长风带领一队!只是诸葛长风的这一队,算上诸葛长风与她,也不过五人而已!   三个时辰之后,被诸葛长风牢牢夹在马上的姜暖烟便开始为自己这个匆忙的决定而后悔了,   “诸葛长风,我自己会骑马!”姜暖烟忍无可忍道!   “你是我的贴身小厮,自然要贴身跟随!”某人厚颜无耻道。   “那也不用贴的这么近吧?”她整个人完全陷在了某人的怀中,他的头搁在她的肩头,他长长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环绕,让她仿若置身与火炉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在后面抱着我?”某人更是越描越黑道。   姜暖烟很是明智的选择闭嘴,与他纠缠这种话题,好似她就从来没有赢过。   眼眸一转,姜暖烟便决定先分散诸葛长风的注意,“我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林子的尽头便是玉河,如今这季节,你说若是凿冰垂钓是不是会比较有趣?”某人兴味盎然道,“或者是溜冰、烤鱼……”   “你不怕输了?到时候你可就成了挑起两国争端的罪人!”姜暖烟有些不解诸葛长风的无动于衷。他明明已经猜测到皇上的计划,怎么什么准备也不做?   “罪人?”诸葛长风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嘲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虽是我的舅舅,但他首先是一个帝王,倘若他若要寻我的麻烦,我即便赢了也是有罪的!”   姜暖烟不由轻叹一声,果真,他的位置也不易,“那千面为何对我说那样的话?”千面一直在诱导着她,说的好似诸葛长风要准备大干一场似得!   “若非如此,你肯来?”诸葛长风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无论如何,她还是愿意帮他的!   “你!”上了贼船的姜暖烟想后悔也不行了!   一个时辰之后,她与诸葛长风的马便穿过密林!可直到来到玉河面前,姜暖烟才看清这玉河。? ☆、第九十四章 难得的亲近 ?  玉河两岸早已干枯的一丛丛灰白色的芦苇,与结着厚冰的玉河几乎连成一片,让玉河看起来凭空又宽阔了不少!冬日细碎的阳光在冰面上跳跃着,让人觉得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好了!就在此处!”沿着玉河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诸葛长风才指着玉河的一处,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那里凿开!”   “那里与别处有什么不一样吗?”姜暖烟凝眸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诸葛长风所选的地方与别处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我就看这里顺眼!”诸葛长风气死人不偿命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   看姜暖烟又瞪圆了眼睛,他才唇角含笑的缓声解释道,“此处是这一段河面最为避风、暖和的地方,水下的鱼应该此处最多!但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具体的位置就要多凿几个冰眼来确定了!”   姜暖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三名侍卫按诸葛长风的指点,在他所选中的地方熟练的凿出一个个呈扇形排列的冰眼,那动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这几日,你真的就只打算凿冰垂钓?”因为是互相攻防的演练,所以双方约定五日为限,哪一方的将领全部被俘,便视为落败!   “不!还要烤鱼、狩猎,我还知道一处秘密山谷,此时怕正是红梅盛开的时候,改日带你去看!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诸葛长风津津有味的向姜暖烟列举着他的计划!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都不着急,自己着什么急!姜暖烟恨恨道,“没有,就按你的计划来!”   “侯爷,好了!”   他们这边闲聊了一会,那三名侍卫在冰上已经按照特定的规律凿了五个冰眼。   “好!要试饵了!你要不要来试试?”诸葛长风诱人着姜暖烟道,“怎么?不敢?怕掉进冰窟窿里?”   “谁不敢!来就来!”   姜暖烟忿忿的拿起一根挂好红虫鱼饵的鱼竿,反正某人比自己重,要是真的冰面裂开,率先掉下去的人也不会是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会水的,不像某人是只旱鸭子!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打量起诸葛长风来,他若真的掉进这冰窟窿里,能出来吗?   “不要胡思乱想!屏气凝神!放松自己!”一旁的诸葛长风悠闲的在一个小杌子上坐下,看都没看姜暖烟一眼,便一串的提醒道。   姜暖烟不由撇了撇嘴,盯着自己的鱼竿看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又偷偷瞥向旁边的诸葛长风,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仿若睡着了一般!   姜暖烟无趣的左看右看,那三名侍卫不知已经躲去了何处?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冰面,便是不远处那坚守着的芦苇,还有再远些阴暗、凌乱的枝桠。   抬头向上看去,太阳收敛了自己的光与热,只亮亮的挂在碧蓝入洗的天空!没有云,也没有一只鸟从头顶飞过!   耳边既没有河水的泠泠声,也没有虫鸣蛙叫,只有风偶尔在耳边轻唱!整个天地仿若一下安静下来,没有喧哗、没有热闹,也没有争执,姜暖烟不由的也闭上了眼眸,她的心在这片静谧的天地中逐渐的静了下来!   前世的记忆逐渐离她远去,姜府的烦扰、兰溪姜家可能面临的危机、还有她的筹谋一点点的都从她心头淡去,她仿若自己也化作了一缕清风,在这天地间游荡。   骤然的放松,不仅让她的心放松,整个人也一下放松下来,微仰着的头不由垂下,却没有骤然的跌落,而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掌中,继而,她整个人便倒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诸葛长风带着几分无奈、带着几分怜爱的看着怀中的佳人,他本来是想教她放松的,此时也不知该夸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嘲笑自己。   姜暖烟这一觉睡得是异常安稳、舒适。重生以来,每天夜晚连睡觉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唯有这一次,她彻底的沉睡,忘记了一切!   诸葛长风指使着侍卫搭好帐篷,看怀中的人儿还在熟睡,轻叹一声,便抱着姜暖烟钻进了帐篷,将她放在铺好的兽皮垫子上。   看着熟睡中姜暖烟那娇美的容颜,诸葛长风眼眸一闪,不由轻声道,“姜暖烟,我也困了,我睡在你旁边可好?”   听着姜暖烟沉稳的呼吸,诸葛长风十分有礼貌的又问了一句,“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熟睡着的人又怎么可能回答他?   诸葛长风的那一双桃花眼笑的仿若**下最灿烂的桃花,他动作十分迅速的在姜暖烟外侧躺下,等了半晌,见佳人还在熟睡,不由又侧睡着打量起姜暖烟熟睡的容颜。   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依旧是鲜艳欲滴,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紧紧相扣,小巧的朱唇如樱桃一般诱人……   只这样静静的、默默的看着她,诸葛长风便觉得心仿若是浸在蜜中一般,甜滋滋的!时光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   慢慢的,困意一点点的袭来,他不由的将头贴在了姜暖烟的脸边,嗅着她香甜的气息,一点点沉入自己的梦乡!   光明一点点褪去,夜色一点点漫来!姜暖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依旧是一片漆黑。   刚想动动身子,却惊觉自己好像被钳制住,睡意一下全部褪去,她清醒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腿上、腰上!   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下,姜暖烟便回想起,她是与诸葛长风一起垂钓时睡着的,那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   还未等姜暖烟想明白,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诸葛长风还能是谁?   “诸葛长风!你……”   “你什么?”诸葛长风不等姜暖烟将话说完,便截断她的话道,“本侯还是第一次见人钓鱼能把自己钓睡着的!”   “还不是你说的要放松?”姜暖烟嗔怒的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上了诸葛长风的当,怎么顺着他的话题跑了,连忙又绕回来,“你怎么,怎么会睡在这里?”   “一共就两顶帐篷,我不睡在这里,睡在哪里?”某人理所应当道,“或者是你想和那三名侍卫睡一个帐篷?”   “才不要!侯爷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自然是你与他们睡一个帐篷了!”姜暖烟向外推着某人道。   “喂!你现在是本侯的贴身小厮?是女子吗?”诸葛长风很是干脆的通告道,“本侯有没有断袖之癖,所以不会把你怎么着的?你就放心吧!”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她是不是女子诸葛长风会不清楚?他没有断袖之癖,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你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这荒山野岭的,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名声二字啊!”   见姜暖烟又沉默不语,黑暗中的诸葛长风的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他发现,对付姜暖烟就得死缠烂打、蛮不讲理。   “饿了吧?我们去烤鱼!”诸葛长风也不趁胜追击,起身邀请姜暖烟道。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她的肚子便十分不给面子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姜暖烟不由一阵气结。   “哈哈哈!”   诸葛长风大笑着从兽皮垫子上一跃而起,将放在正中的一盏羊角灯点着,这才满脸笑意的看了一眼姜暖烟,“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青梅酒加烤鱼,当真是美味至极啊!”   说罢,诸葛长风也不理会姜暖烟,径自出了帐篷。   姜暖烟望着羊角灯中跳跃的火苗,听着自己肚子咕噜噜的抗议,顿时也爬了起来,干满要和自己过不去呢?不吃白不吃!   与之相距不过二十里的地方,同样的帐篷中,赵飞熊身心舒爽的从姜楚容身上爬下,看了一眼还剩一口气的姜楚容,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公主这副模样,可是飞熊让你不满意?”   “不!不是!”姜楚容浑身打了个冷颤,一息不敢迟疑,赶忙答话道,“贱妾得以侍奉殿下,十分满意!”   “哈哈哈!”赵飞熊放开了姜楚容的下巴,对她迅速的反应非常满意!   “爱妃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赵飞熊此时的心情甚好!   垂眸的姜楚容见赵飞熊此时心情甚佳,不由就想起了孔幽兰的交代,一定要让他知道姜暖烟的姿色不在你之下!只是这种话,她怎么能说的出来?姜暖烟的容貌,有哪一点能比得上她?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可自己要如何摆脱这恶魔?猛然间,姜楚容想起,诸葛长风也参加了此次的比试,若是他出了事,不知皇上会不会放过赵飞熊?   “多谢殿下替贱妾考虑!”姜楚容抬起如水的眼眸,楚楚可怜的看着赵飞熊道,“只是此次比试,殿下还请多多当心!”   “哦?”对姜楚容的关心,赵飞熊十分受用,“难道参加此次比试的人中有我不知道的厉害角色?”   “不,不是!”姜楚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殿下,只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说!”赵飞熊一把又捏住了姜楚容的下巴,“你知道些什么?快说!你要记住,你是本殿下的女人,若是敢对我有丝毫隐瞒,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贱妾不敢!贱妾不敢!”姜楚容连连求饶道,“贱妾只是担心诸葛长风他会偷袭殿下!所以才提醒殿下小心一二!”   “诸葛长风?”赵飞熊手中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分,“为何你会有这种担心?”? ☆、第九十五章 做我的妻子可好 ?  “诸葛长风曾经垂涎于贱妾的美貌,在姜府数次挑衅寻事,每次都要贱妾出面安抚,才肯罢休!”一颗晶莹的泪珠在姜楚容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让她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果真?”阴鸷开始在赵飞熊的眼眸之中一点点的凝聚。   “贱妾不敢有一句谎言!皇上将贱妾赐给殿下,他定是不甘心!否则从来不问朝事、只流连于美人丛中的诸葛长风,怎么会亲自参加两国的比试?”姜楚容的谎言越说越顺溜,有那么一刻,她自己都认为这便是事实!   “那你呢?”赵飞熊猛然将姜楚容的下巴抬起,“你可曾对他动心?可对他有意?”   “没,没有!”姜楚容吃痛,整个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却赶忙替自己辩白,“贱妾以前从未对任何人动心,现在更是将整颗心系在殿下身上!”   “哼!”赵飞熊冷哼一声这才放开了钳制姜楚容的手,“倘若本皇子发现你三心二意,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姜楚容不顾锦被从自己***的身上滑落,匍匐在兽皮垫子上道,“贱妾不敢!”   直到赵飞熊的脚步声远去,又过了良久,姜楚容整个人才彻底的瘫倒在兽皮垫子上,那绝美的容颜上全部都是刻骨的怨恨!   夜色深沉,天际晦暗,混沌的夜空中没有月、也没有星。燃烧的篝火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噼啪”的笑声,好似在得意的向火堆旁坐着的两人,宣扬自己驱散了黑暗与寒冷的功绩。   姜暖烟抱膝坐在火堆旁,将下巴支在膝上,一张精致的小脸也不知是被青梅酒还是篝火熏染成烟霞色。诸葛长风坐在她的对面,偶尔向火堆中扔上一截枯萎的树枝,那居于两人中间的火焰便一阵欢呼雀跃!   诸葛长风又将一截枯枝扔进火堆道,“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雪了!”   “嗯!”   “你可吃饱了?”   “嗯!”   诸葛长风瞥了一眼望着跳动火苗出神的姜暖烟,继续问道,“这篝火可好看?”   “嗯!”   “是不是就像春日的阳光,让人浑身暖烘烘、懒洋洋?”   “嗯!”   “你做我的妻子可好?”   “嗯!”   “啊?”姜暖烟猛然抬头看向篝火对面的诸葛长风,“你,你刚才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该睡觉了!”诸葛长风眼底的意思戏谑极快的闪过。   “哦!”姜暖烟应着起身,刚才是她听错了吗?她好像听到他说妻子!妻子,结发为妻子,席不暖君**。不知怎么她脑海中就忽然就冒出了这句话。   “你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走了两步的姜暖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诸葛长风迟疑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解答姜暖烟的困惑,“睡吧!不早了!”   姜暖烟不满的撇撇嘴,气哼哼的转身,走到帐篷前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晚上要怎么睡?诸葛长风不会真的和她睡在一个帐篷吧?可林江他们三个侍卫所栖身的帐篷扎在了一里之外,诸葛长风若去了哪里,她一个在这会不会被狼叼去?   兵书上不是说,若分两军,安营扎寨,应互为掎角之势吗?诸葛长风却一竿子将那三人支那么远,故意的吧!   纠结了半天,姜暖烟终是期期艾艾的向诸葛长风问道,“你,你一会睡哪?”   “我不睡!要守着篝火,难不成你还真想让自己被狼叼去?”诸葛长风又向篝火中扔了一截枯枝,头也不回道。   “哦!”姜暖烟当即不再多言,一猫腰便进了帐篷!   望着眼前跳跃的篝火,诸葛长风不由轻叹了口气,他刚才差一点又将那问话重复一遍,可话都到嘴边,却不敢出口,他怕自己会吓跑了姜暖烟。   呵呵!诸葛长风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这天下竟然还有让他害怕、让他胆怯的事情!   “主子!”   随着这一声呼唤,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闪出,出现在火堆旁。   “出了什么事?”诸葛长风看向千影,他知道若非有要紧的事情,没有他的召唤,千影是不会现身的。   “赵飞熊派人去见太子了!”千影尽可能简洁的交代事情的始末,“他的人走后,太子便召集了一批死士!现在那批死士已经潜入这里!”   诸葛长风瞥了一眼那透着桔红色光芒的帐篷,姜暖烟在这里,他不能冒险,不能任有这些不明目的的人潜伏在这里!   “将那死士揪一个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太子让他们来此的目的何在?”   “是!”千影应着,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这昏沉的夜色中。   进了帐篷的姜暖烟,却不知是因为白日睡多了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个她并没有听清楚的问题,抑或是担心某人会不会闯进来?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呼!姜暖烟长长吐了口气,左右也是睡不着,还不如起来。   她刚支起半个身子,便听到清凌凌的笛声响起,那笛音仿若从月亮上而来,柔和舒缓,宛若溪水叮铃、春风拂面。姜暖烟不由又躺了下去,整颗心都被那笛声所牵引,随着笛声一点点流淌,一个转弯,便看到长空万里花瓣纷纷飘落,她的整颗心不由沉醉,沉醉!   听着帐篷内逐渐平稳的呼吸,诸葛长风才将手中的长笛收起。一片雪花却在此时打着转落下,仿若是循着他的笛音而来。   朝云城内,陈府开在后花园西北角的角门处,陈道生抬眸望了一眼天空飘落的雪花,看向面前完全隐身于斗篷之内的人道,“真是连老天爷在帮忙!”   “是啊!陈大人,那我现在便回府部署,一切还要仰仗陈大人!”斗篷内的人向陈道生揖了一礼道。   “好说好说!”陈道生又望了一眼天色,“你快回吧!免得这雪下下来你露了行迹!”   披着斗篷的人点了点头,将斗篷的帽檐拉得更低,贴着墙根急急的离去!   雪,越下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将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也将黑夜与白天的界限模糊!   “咚!咚!咚!开门!开门!”   武安侯府大门口骤然传来的噪杂,打破了雪的宁静!   “谁呀?”   门房中守夜的武三不满的嘟囔着向大门而去,侯爷虽然不在府上,但这毕竟是武安侯府,谁这么大的胆子,一大早便来砸门?   走至大门口的武三并没有开门,而是贴在厚重的大门上又问了一句,“谁呀?”   “京兆尹衙门失窃,我等一路追寻窃贼踪迹而来,见那脚印消失在贵府高墙之下,为了贵府的安危,还请让我等搜查一番!”   一个洪亮的声音隔门传来!   京兆尹失窃?武三不敢耽搁,赶忙把门栓拨到一边,将厚重的大门拉开!只见门口正立着几十名刀剑出鞘的衙役和一位身穿藏青色朝服的大人。   武三忙上前几步向那身着藏青色朝服的大人行了一礼道,“天寒地冻,还请大人先在门房喝杯热茶,小的这就回禀了老夫人!”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却突然在武三身后响起。   “二公子!”武三忙小跑着奔到武顺庆面前,低声向他解释了眼前的状况,然后才道,“那就劳烦二公子招待这位大人,小的这去回禀老夫人!”   “不必了!”武顺庆向武三摆了摆手,“老夫人身子不好,如今这大雪纷飞的,这些小事就不要再惊动她了!一切有我,你先下去吧!”   “是!”武三迟疑了一下,还是躬身退了下去!   “武二公子!多有打扰,还望见谅!”看武三退了下去,那身着藏青色官府的大人才转身含笑的向武顺庆打着招呼。   “原来是陈大人!缉拿窃贼这种小事怎么劳烦陈大人亲自前来?”武顺庆说着便大步迎上了陈道生,不着痕迹的向他点了下头。   “他们沿着窃贼留下的线索一路追踪至贵府,不敢贸然行动,所以本官只好亲自前来走一遭!不过武二公子放心,我等不会在府中大肆搜捕,只循着那窃贼的脚印寻找便可!还望武二公子行个方便?”陈道生郑重其事的向武顺庆解释道。   “陈大人严重了!协助官府查案,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陈大人请吧!”说罢,武顺庆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守在门房中的武三看着武顺庆与陈道生这样一问一答,虽觉得合情合理,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这些事情也轮不着他一个小小的下人操心,于是默默的看着武顺庆领着陈道生向府内而去之后,便招呼着门房其余小厮去府门外扫雪!   武顺庆领着陈道生,按那差役所指的方向去了西苑的围墙处。因为时辰尚早,所以侯府的积雪除了主要的大道,其余地方还未开始清扫,所以那红墙墙根处的两个脚印在这一片雪地中便格外的醒目!   很显然,那窃贼是从这面高墙之上跳进了侯府!   “来人啊!四处查看一下!”陈道生盯着那清晰的脚印发话道。   “是!”众差役应着开始分头四处搜寻,片刻功夫便有人叫道,“大人!这里又发现了一个脚印!”   “继续找!”   武安侯府的天净阁西厢房中,神色淡漠的萧篱落将手从姜秋霞的手腕上移开,“比起前两日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多谢萧公子!”姜秋霞的声音细如蚊蚋,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已经耗费了她浑身大半的力气!   “不必客气!你还是少说话好好休息!我这边为你煎药!”萧篱落说着便转动轮椅向房内的鸡翅木圆桌而去。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骤然被推开,一个身影极快的闪了进来,“萧公子,出事了!”? ☆、第九十六章 剑拔弩张 ?  “千语?”萧篱落看着闯进来的人,神色一凝道,“何事如此惊慌?”   武安侯去参加天凤与南邵的比试,临走前拜托他在府中照料姜秋霞,而千语却是姜暖烟遣来照料姜秋霞的。当然,他会听从武安侯的吩咐,也完全是因为姜秋霞是姜暖烟的姑姑!   千语望了一眼塌上躺着的姜秋霞,“据说是京兆尹衙门失窃,那窃贼溜进了武安侯府!如今武二公子正领着京兆尹的差役在府内四处搜寻,只是千语见他们搜寻的方向好似是天净阁,怕这些人寻的根本不是什么窃贼,而是秋霞姑姑!”   闯入京兆尹的窃贼竟然还能溜进武安侯府?难不成京兆尹与武安侯府的守卫都是摆设?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萧篱落不由也将目光转向暖榻上的姜秋霞,已经休息了几日,她脸上如今依旧不见一点血色!   千语见萧篱落半晌无语,忙又提醒道,“萧公子,秋霞姑姑可不能被他们看到!否则定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萧篱落的眸光闪了闪,这一点,他也很清楚,可如今姜秋霞的身体不宜移动,否则很有可能会酿成血崩之祸!但这毕竟是武安侯府,他又有什么资格拦着身为武安侯府主人的武顺庆?更何况他们还美其名曰是缉拿窃贼?怎么办?   看萧篱落依旧沉默,千语不由更加焦急起来,若是姜秋霞出了什么差池,她怎么向姜暖烟交代?怎么向诸葛长风交代?   “要不千语现在带秋霞姑姑离开?”千语咬牙道,屋外是漫天的白雪,虽然如此做,很有可能会暴露行迹,但再怎么样也比坐在这里等死好啊!   “不行!”对千语的提议,萧篱落断然拒绝,“秋霞小姐如今身子虚弱,恶露不止,若再受颠簸、严寒,怕是会有血崩之势!”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千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按他们那搜寻的速度,怕是就要冲进来了!”   万全之策?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萧篱落思索的目光从千语身上滑过,眼前骤然一亮,向千语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了半晌!   “可是萧公子,这时间怕是不够啊?”武顺庆与陈道生马上就要搜过来了,而她这一来一回,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时间根本来不及!   “快去!”萧篱落向千语催促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放心!除非我死,在你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他们踏进房门一步!宋果!推我出去!”   看着萧篱落眼眸之中的坚毅,千语一个字也不再说,脚步轻盈的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向外猫了一眼,见还没有人过来,这才将房门拉开,身形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大人!您看脚印在这里又消失了!”一名差役指着围墙下的一个脚印道。   陈道生转眸打量着那半丈多高的围墙簇拥着的精巧院落,向身旁的武顺庆问道,“二公子,不知是谁住在这里?”   “前几日,大哥请了萧篱落萧公子来府上,如今正巧暂居此处!”   萧篱落,他以前在姜府见过,性情孤僻、为人倨傲!可偏偏医术高超,又深得皇上信赖!若是得罪了他,保不准他会在皇上面前说自己的坏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武顺庆那意味深长的眸光,更让他知道,他们此次真正要搜寻的人必定就在这天净阁中,就在萧篱落的看护之下!   尽管如此,陈道生决定还是要先礼后兵,“那我们先知会萧公子一声,再行搜索!”   “理应如此!”很显然,有些事情武顺庆与陈道生想到了一处!   天净阁的院门是虚掩着的!   武顺庆率先过去“吱儿”一声将那虚掩着的房门推开一扇,院内的情形便清楚的展现在他与陈道生面前。   身披灰色长毛大氅的萧篱落正安静的坐在院门对面的回廊下,而身着青色棉袍的宋果正一手抱着一个白瓷坛子,一手拿着玉铲正猫着腰立在院中。   院门“吱呀”的响动,却只换来宋果极快的一瞥,而萧篱落,别说与他们寒暄,根本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武顺庆心中愈是气恼,脸上的笑容堆积的就愈是厚重,“顺庆见过萧公子!京兆尹失窃,陈大人一路追寻窃贼脚印至此,打扰之处,还请萧公子见谅!”   半晌,武顺庆见萧篱落没有一丝反应,不由有些尴尬,却也只能继续道,“那窃贼的脚印消失在天净阁的围墙之下,所以,陈大人想在天净阁内四处查看一番!”   “此刻不行!”   萧篱落的声音好似被这漫天的飞雪所浸染,透着丝丝的凉意。   武顺庆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他早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般客客气气的与萧篱落说话,而他的回应,不带一丝寒暄,只有这冷冰冰的四个字!   顿时,一股热脸贴了别人冷屁股的屈辱便从武顺庆心中升起。他不由看了一眼陈道生,要不就不要与他废话了,直接进去搜?   “此刻为何不行?”陈道生没有理会武顺庆传递来的心意,而是透过从高空垂下的雪帘相激道,“莫非那窃贼是萧公子派去的?亦或是萧公子想要包庇那贼人?”   若是旁人面对如此质问、怀疑,即便不当即极力分辨,也会露出一些愤怒,或者是不屑!可偏偏眼前之人是萧篱落,对陈道生的话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脸上依旧是那淡漠疏离的表情,仿若置身于红尘之外。   陈道生顿时觉得自己重重挥出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萧公子,事关重大,得罪了!”陈道生冷哼一声,好似完全失去了与萧篱落对持下去的耐心,手一挥道,“给本官搜!”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对面的萧篱落宽袖一拂,一点寒光便从漫天大雪中向他疾射而来。   “嗖——”   “叮——”   陈道生汗毛竖起、脊背发凉的看着那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此刻却颤颤的钉在门上的弩箭!   武顺庆的呼吸也是猛的一窒,他平日觉得自己已经够胆大了,此刻却发现有人比他还胆大,还狂妄!竟然敢射杀朝廷命官!虽然此时他也看出,萧篱落并不是想真的取陈道生的性命,而是威慑!可如此威慑,也够惊世骇俗的!   好半天,陈道生才从这惊吓中缓过神来,顿时怒不可遏,“萧篱落!你非但阻止本宫办案,还公然射杀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死罪?”   “嗤——”   虽隔着漫天的飞雪,萧篱落的嗤笑声却依旧清晰在在二人耳边响起。   不等陈道生发怒,便听萧篱落那凉凉的声音又道,“射杀朝廷命官?难道现在和我说话的是死人吗?”   “你——”陈道生怒极,在太子、侯爷那些皇亲国戚面前他卑躬屈膝也就罢了,此刻一个小小的御医竟然也敢公然嘲笑他,当真是孰不可忍!   怒火在陈道生的胸腔之中熊熊燃烧,他已经忘记了这个御医可不是一般的御医,而是深得皇上信赖,又能向皇上进言的御医!   不过此时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的陈道生,哪里还能想得起这些?他伸手指着对面的萧篱落,脸上带着恼怒与狰狞道,“萧篱落为包庇窃贼,公然与朝廷命官做对,来人!给本宫将他拿下!”   “嗖——”   陈道生的话音刚落,又一只弩箭激射过来,落在他们面前一尺之处!   “皇上圣体违和,需要收集清晨最纯净的雪水入药,谁敢踏过这弩箭一步,便是置皇上的性命于不顾!杀!无!赦!”   萧篱落冷清的声音在这迷蒙的大雪中十分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置皇上的性命于不顾?虽然他们知道萧篱落可能在夸大其词,但这罪名实在太大,别说背负,想一想都令他们胆寒!   陈道生与武顺庆相视一眼,终究谁也没有胆量质问萧篱落这话是真是假,更没有胆量去跨过那短短的弩箭!   毕竟萧篱落是照顾皇上身体的御医,他若非要如此说,到时候假的怕也有可能变成真的!那他们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既然硬的不行,那还是只能来软的!   武顺庆看了一眼院中仿若是慢动作一般在收集积雪的宋果,又强笑出声道,“不如我等帮萧公子一起收集积雪?”   “你们不行!公子都说了要最纯净的雪水,”这次说话的是正举着玉铲的宋果,“所以收集之前必须将双手、玉铲洗净,再用飞雪、莲花、百合、铃兰、白菊、茉莉、栀子、风兰、月光、凤丹混合在一起,浸泡双手、玉铲一个时辰!”   听宋果这流利的一长串,武顺庆更不敢越雷池一步,可却依旧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些都像是花名啊?”   “当然是花了!难道二公子没有注意,这些全都是白色的花吗?正如这飞雪……”   “宋果!”   宋果被萧篱落呵斥了一声之后,再不多言,俯身继续收集积雪。   陈道生与武顺庆面面相觑,终不敢向前一步,置皇上性命于不顾,这罪名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人,如今怎么办?”武顺庆凑近了陈道生低声询问道,明明知道萧篱落是在拖延时间,可偏偏他们无计可施!   “本官守在这里,你去召集府上的侍卫、小厮将天净阁围起来,本官就不信她一个弱女子,还能跑了?”陈道生的脸上闪出一丝怨毒之色,“到时候再将天净阁内的窃贼揪出,反咬他一口,本官看他如何猖狂?”? ☆、第九十七章 真真假假分不清 ?  说到这里,陈道生又不放心的追问一句,“人你可安排好了?的确进了天净阁?”他这大张旗鼓的行动,若是两手空空而归,到时候可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大人请放心!一切都安置妥当!”武顺庆连忙保证道。这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他怎么可能不抓住?   一会只要陈道生在搜查窃贼时,不小心搜查出武顺延藏匿的女子,他便可以人赃并获的去老夫人面前诋毁武顺延,坐实他因另有新欢,所以才暗中加害自己夫人的罪名!   老夫人一直以来疼爱自己的这个侄女更胜于武顺延,到时候必定会恨极了武顺延!他再稍作手脚,这武安侯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那这里便交给陈大人,我这就去召集府中的侍卫!”武顺庆一刻不敢耽搁,立即行动起来!   一刻钟之后,天净阁便被围的水泄不通!只是他们的喧闹却丝毫影响不了天净阁中的两人。   飘飘洒洒的大雪中,宋果依旧有条不紊、慢悠悠的收集着飞雪,而萧篱落依旧安静的坐在回廊下,仿若雕像一般,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陈道生与武顺庆牢牢的守住天净阁的院门,虽天寒地冻,却也一步不肯离开!他们这是与萧篱落耗上了,他们倒要看看,那白瓷坛子装满之后,萧篱落还能拿什么做借口不让他们进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稀薄起来,随着最后一片雪花的落地,天空中堆积了许久的厚厚云层骤然被太阳拨开,明媚的阳光迫不及待的倾泻而下,铺洒在院中的白雪之上,整个院子瞬间便闪烁起白晃晃的光芒!   陈道生与武顺庆相视一眼,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他们记得清清楚楚,萧篱落说的是要收集飞雪,如今雪已停,自然就没有飞雪了。   陈道生正要开口,却见萧篱落左手侧的房门骤然打开,一个青衣少年从中走出道,“公子!又有变化!”   萧篱落一直紧绷着的心弦这才缓缓松下,向那青衣少年点了点头,那少年便过来推着他所坐的轮椅向房内而去!   武顺庆看萧篱落转身要走,不由赶忙出声喊道,“萧公子!你这雪水收集好了没有?”   回应他的却只有“啪!”的一声紧闭上的房门!   陈道生与武顺庆脸色不由俱是一僵,这萧篱落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还未等他们有下一步的行动,便听萧篱落的声音从厢房内传出,“宋果!”   宋果连忙拿着玉铲抱着白瓷小坛一溜烟的回了房。   陈道生的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终究只是一挥衣袖咬牙切齿道,“来人啊!给本官搜!一寸、一寸的搜仔细了!”   众差役迟疑了一下,见并没有什么箭矢从房中射出,这才一窝蜂的冲进了天净阁。   片刻之后,除了萧篱落进去的西厢房,天净阁的正厅、东厢房、耳房、后阁楼全部搜索完毕!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有寻到窃贼!   陈道生不由瞥了一眼武顺庆,莫非他的人进了西厢房?若果真如此,那今日,他定让萧篱落为自己的无礼而后悔!   虽然此时武顺庆的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可他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陈道生不再迟疑,当即叩响西厢房的门,“萧公子!天净阁各处已搜查完毕!现下本官要搜查这间厢房!开门!”   “陈大人!你口口声声缉拿窃贼,敢问那窃贼是何模样?”萧篱落清冷的声音从紧闭的厢房中传出。   “本官循着窃贼所留踪迹而来,并不知晓那窃贼的模样!”   “呵呵!”一声满是嘲讽的笑声从房内传来,“如此说来,究竟谁是窃贼全凭大人的一面之词喽?”   “放肆!”陈道生不由出声呵斥道,“本官依法查案,岂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   “哦——”萧篱落轻哦了一声,“那大人既是一路追寻窃贼踪迹而来,请问大人,窃贼的脚长多少?”   脚长?陈道生一愣,忙看向一旁的武顺庆!武顺庆沉眸思索了一下,轻声道,“二分一寸!”   “二分一寸!”   陈道生的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便从里拉开,房中情景当下便呈现于他们眼前!   一个面容青紫、双眼紧闭、只着一件单衣的男子正坐在火炉旁的圆凳上,他整个人斜靠在刚才出来与萧篱落说话的青衣少年身上,而萧篱落手拿银针坐于一侧,很显然是在为那面容青紫的男子施针!   瞬间,陈道生与武顺庆就明白为何萧篱落要问那窃贼的脚长?很显然是为了防范他们肆意诬陷房中之人!   很快疑惑就布满了武顺庆的眉梢,这青衣少年与中毒之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天净阁,他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萧公子,这是?”   “关门!”萧篱落头也不回道,很显然他没有为武顺庆解惑的意思。   “陈大人!二公子,你们要搜还请尽快!只是公子正在施针,你们不要惊扰到他,另外病人也不能见风!”立在门旁的宋果看着站在门口的陈道生与武顺庆道。   “哼!”陈道生不满的轻哼一声,向身后的差役使了个眼色,三名差役便冲了进来,在房内细细翻寻起来!   见三人遍寻无果,陈道生不由瞪向武顺庆,人呢?不说武顺庆执意要寻的女子,怎么连窃贼的身影也不见了?那窃贼不是安排好的吗?不是亲眼看着他进了天净阁吗?人呢?   武顺庆的额头不知何时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人呢?他今早亲眼看着他进了天净阁,如今怎么不见了?还有那女子,武顺延从西郊猎场带回的女子呢?不是养在天净阁吗?怎么也不见了?   “宋果,这位是?”萧篱落不理会他,武顺庆自然只能向宋果打听。   “公子正在研制新药,自然要有人试药。这位侍卫是自愿为公子试药的,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怎么?两位以为他们是窃贼吗?陈大人不说窃贼脚长二分一寸,大可比试一下!”萧篱落那清冷的带着嘲讽的声音又响起道。   还用比试?那中毒男子的脚至少有二分三寸,而他靠着的青衣少年脚长不过二寸!   陈道生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他若不说窃贼的脚长,是不是此刻就可以诬陷他们其中一个?   萧篱落又拿起一根银针,见陈道生并没有什么行动,不耐道,“陈大人若是搜完了就请离开,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陈道生脸色阴沉的仿若能滴下水,狠狠的瞪了一眼武顺庆,宽袖一拂,转身而去。   “打扰萧公子了!”武顺庆走至门口忽然看向宋果问道,“他们是何时来的府上?”   “两日之前!武安侯与诸葛侯爷……”   “关门!”   宋果的话又被萧篱落打断,他赶忙闭嘴,向武顺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将房门“啪!”的一声闭上!   房门刚闭上,那中毒男子一直闭着的双眸便猛然睁开,而他所靠着的少年却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秋霞姑姑!”又一个青衣少年从房梁之上滑落,焦急的看向萧篱落道,“秋霞姑姑不会有事吧?”   “千语你不必担心!她应该只是身子虚弱,刚才我一直扶着她,否则她早就站不稳了!”开口的赫然是中毒男子,那声音竟然是千面的!   原来千面随千语赶来之后,将自己易容成中毒的模样,而将千语与姜秋霞易容成一模一样的少年,出去叫萧篱落进来的是千语,回来之后,她便藏身于房梁之上!   陈道生与武顺庆进来时看到中毒男子靠在青衣少年身上,事实上却是,千面用力支撑着姜秋霞!   “千面说的对,秋霞小姐只是身子弱,并无大碍!将她先藏到柜子中,我想那两人不会轻易私心!”萧篱落看向千语与千面道。   他话音刚落,千语便神色一变道,“有人来了!”   几人匆忙将姜秋霞放置于靠在东墙的衣柜中,刚刚又照原来的位置站好,紧闭的房门便被“嘭”的一声被踹开!   “陈大人,武公子,你们是在挑衅吗?”萧篱落的声音不带一丝怒气,可却透着一股渗人的冷意!   房中的景象与他们刚才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那中毒男子的身上多了几根银针!不过陈道生与武顺庆的目光全部都在那青衣少年身上,越看越觉得他像名女子!   “哼!”陈道生冷哼一声,向一名差役使了个眼色。   那差役一个健步便冲到青衣少年身前,抬手便向他胸前探去!   只是不等他的手触碰到青衣少年的衣衫,便听“咔嚓”一声,他右手的手腕已经垂下,继而他的身子伴随着他的痛呼声如箭一般向门外激射而去。而后又是“扑通”一声,那差役便四仰八叉的摔在院中的雪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说是迟那是快,陈道生轻哼的鼻翼还在颤抖,那差役便已经被青衣少年一脚踹出了门外!   “陈大人!”萧篱落的声音更冷了,“此事我必将禀明皇上,你现在是自己滚,还是我让他送你滚!”   他京兆尹的差役竟然在那少年手中走不了半个回合,很显然,那少年武功极高,自然不可能是他们要找的女子!   陈道生狠狠宛了一眼武顺庆,转身大步而去!   武顺庆看了一眼满脸寒霜的萧篱落,左右衡量了一下,一咬牙扭脸便向陈道生追去!   “陈大人请留步!陈大人!”   一直追至天净阁门外小道的尽头,武顺庆才追上陈道生。   “啪!”陈道生回首一个耳光便抽在了武顺庆脸上,“这就是你安排好的!哼!你当本官是三岁的孩童吗?”? ☆、第九十八章 梅谷共簪花 ?  “大人!”武顺庆顾不得脸上吃痛,急急向陈道生解释道,“我哪敢哄骗大人?大人难道不觉得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吗?既然那青衣少年身负武功,很有可能,我的人便是被他发现了!”   陈道生不由也蹙起眉来,的确,这件事情虽然自己也能获得一定好处,但受益最大的便是武顺庆,他没有必要糊弄自己!   可天净阁被他们里里外外的围了起来,那窃贼既然不在房中,能去哪呢?   两人猛然看向对方,几乎异口同声道,“屋顶!”“房顶!”   窃贼不能无缘无故失踪,定是被人藏在了屋顶!   陈道生略一犹豫,便掉头再次折了回去,反正是已经得罪了萧篱落,若是他能从屋顶将窃贼找到,到时闹到皇上面前他至少也占着一个理字!   可当他们再次迈进天净阁的院门时,一眼便看到屋顶上蹲着的宋果。   一种憋屈在陈道生胸中来回冲荡,他指着屋顶上的宋果咆哮道,“你,你在哪做什么?”   “收集雪水啊!院中的雪都被你们踩脏了!”宋果面带笑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玉铲。   陈道生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这次,他是真的要走了!宋果都已经爬上了屋顶,很显然,那窃贼即便原本在屋顶上,如今怕是也不在了!难道他还要再让人笑话一次吗?   玉河边上的一顶帐篷中,姜暖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诸葛长风,“你真的**都没睡啊?”   “是啊!”回答的不是诸葛长风,而是一旁正在收拾碗筷的侍卫林河,“侯爷守了整整**,不然昨晚的雪早就将帐篷压塌了!”   姜暖烟顿时不安起来,为自己的小人心思自我检讨了一小下,这才看向诸葛长风道,“要不,你现在去睡会?”   “不用!”诸葛长风一探手,将她唇边粘着的一粒米饭拿掉,“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带你去看红梅!”   最喜红梅雪中藏,隐隐枝头暗飘香。姜暖烟心中大动,不顾刚才诸葛长风在她唇边捡米粒的窘迫,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好!”   两个时辰之后,一路疾奔的几人便到了慈安山的山脚下。诸葛长风一勒缰绳停住了马,垂眸看向在自己怀中正左顾右盼的姜暖烟道,“闭眼!”   “为什么?”   “都说了是秘密山谷,自然不能让你看到!”诸葛长风看着怀中乖乖闭了眼的小狐狸,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从袖袋中取出一方锦帕,不理会姜暖烟嘟起的嘴,将她的眼睛利索的蒙上,还不忘在她那鼓鼓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他不是不想让姜暖烟知道梅谷的位置,而是想给她一份惊喜!   最后,马儿便在姜暖烟的嗔怒声中撒了欢的狂奔起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姜暖烟便听身后的诸葛长风轻“吁”了一声。还未等她开口询问是否到了,便觉自己身子一轻,已被诸葛长风从马上抱下!   继而蒙在眼前的锦帕也被取下,姜暖烟一睁眼,一片红色的烟霞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枝枝开的肆意的红梅仿若一簇簇的火苗,在这洁白的世界熊熊燃烧!花瓣上尚有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蕊,殷红宝石样的花朵,美得动人心魄!   “好美啊!”姜暖烟情不自禁的赞道。说话间,她已张开双臂,欢呼着、雀跃着向那燃烧的火焰跑去!身后的一串串脚印仿若一串串欢快的音符!   置身于梅林之中,真的有暗香在鼻尖盈动!姜暖烟耸动着鼻子使劲嗅了嗅,便将小脸凑近一朵好似盖着棉被的梅花,好香啊!鼻尖轻触到梅花上的白雪,骤然传来的凉意,逗得姜暖烟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   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的诸葛长风,眉梢眼角俱是温暖的笑意,整个人仿若沉醉在春风中!姜暖烟便是姜暖烟,倘若旁的女子看到如此景致,顶多只不过眉眼弯弯的赞上一句,她却已经去热烈的拥抱这美景!如此的真实!   “主子!”千影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可查出来了?”诸葛长风的声音放的极轻,好似怕惊动了在梅林中欢跃的姜暖烟。   “是!一连抓了五个,才有一个肯开口,说是太子有令,让他们协助赵飞熊暗伤主子!”   “哦?跟我玩?”诸葛长风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丝寒意,“有趣!原本他们比试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不过如今他们既然想陪我玩,我又怎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你将我在梅谷的消息传出去!”   “是!”千影应道。   有风轻轻吹过,梅枝上的雪簌簌而落,诸葛长风眉眼间又浮出笑意,好似刚才的对话从未出现过!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姜暖烟才满脸笑意的举着一朵梅花从梅林中跳了出来。   “姜暖烟!你喜欢这吗?”   “嗯!”姜暖烟狠狠的点点头,“这究竟是哪?这里的梅恣意横生,一点都没有人工修剪过的痕迹!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生长!”   “都跟你说了这是秘密山谷,都没人知道,怎么会有人修剪这些梅?”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手中的那朵梅花笑道,“别人都是一枝一枝的剪梅,你这一朵算怎么回事?”   “送你啊!”姜暖烟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那一朵红艳艳的梅花,“你低头,我将它插在你的发冠上!”   “姜暖烟!”诸葛长风又好笑又好气,“哪有男子簪花的?你若想簪,我帮你,不用这么扭扭捏捏!”   “怎么不能簪花?”姜暖烟满脸不服气道,“人们不都说梅兰竹菊是四君子吗?既然是君子,自然要配君子!难不成诸葛长风你认为自己是小人?”   姜暖烟虽说的是歪理,可诸葛长风一时竟也无法辩驳,又想着山谷中反正也没外人,便当真弯下腰对姜暖烟道,“簪就簪吧,不过,一会你也要簪一朵!”   “好!”姜暖烟应着,将那朵梅花小心翼翼的簪在诸葛长风的发冠上,这才细细的打量他,一抹促狭从她清亮的眸子中闪过,“这才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你也要!”诸葛长风伸手从梅枝上也折了一朵梅花,簪在姜暖烟的发冠上,她此时面容虽虽恢复成了自己的模样,可装扮却依旧是男子的式样!   “嗯!”诸葛长风点着头,模仿着姜暖烟的语气道,“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一双!”   “噗——”   姜暖烟不由被诸葛长风逗得噗嗤笑了出来,好半天,才止住自己的笑意,偏头看向诸葛长风道,“诸葛侯爷,你经常这样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吗?”   “哼!”诸葛长风轻哼一声,下巴微扬,“本侯还用得着开口,本侯往那一站,那些小姐们便如蜜蜂见了蜂糖!”   “诸葛长风,你不腰疼吗?”   腰疼?什么意思?   “咯咯咯!”姜暖烟娇笑着,“说大话闪了腰,自然要腰疼的!”   “姜暖烟!”   “咯咯咯……”   姜暖烟大笑着向梅林跑去,跑了几步,回眸看诸葛长风只是立在那里冲她瞪眼,不由童心大起,竟然又翻了个白眼,冲诸葛长风吐了吐粉嫩的舌头,这才欢笑着奔逃而去!   “姜暖烟,你给我站住!”诸葛长风虚张声势道。   寂静的山谷,清脆的笑声回响其间,皑皑的白雪,耀眼的红梅,欢跃的男女仿若这天地间跳跃的精灵!让这个沉寂的山谷一下便焕发了勃勃的生机!   此时,“啊——”的一声惨叫却划破了玉河河畔的宁静。   “殿下!殿下!倾城公主掉入了冰眼!”一名侍卫急急的向立在玉河河畔的赵飞熊禀报道。   没用的废物!赵飞熊不由暗暗的咒骂一声,这才向那侍卫斥道,“还不快救人!救不出倾城公主,本皇子将你们也扔进冰眼!”   “是!”那侍卫应着忙指挥着一众侍卫开始破冰救人!   “阿撒,玉河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冰眼?”赵飞熊眼眸之中闪着阴鹜的光芒!   “殿下,”被唤做阿撒的那名侍卫凑近了赵飞熊,打量着那冰眼道,“据太子的人说,昨晚诸葛长风便是在此处安营的,看那冰眼的排列,怕是他在这凿冰垂钓来着!这场大雪又将这冰眼盖住,所以公主才会失足!”   “凿冰垂钓?哼!”赵飞熊不由冷哼一声,“这还真像他的作风!那他现在何处,可有消息?”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声布谷的叫声,阿撒向赵飞熊点了点头,飞身上马而去,片刻返回道,“已得了消息,诸葛长风去了慈安山山腰处的一个峡谷!”   “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他计划藏在那里,等着这场比试结束?”赵飞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据消息说,那谷中全是红梅,他怕是赏景去了!”   “哈哈哈!”赵飞熊忽然大笑起来,一股狠戾之色从眼底猛然闪过,“好!好!这景赏的好!阿撒,我听太子说,西郊猎场***了几头棕熊,不如我们关门打狗!”   “殿下英明!”阿撒脸上也闪过一丝阴笑,若是如此,那天凤的诸葛侯爷出了什么差池,与他们南邵也无半点关系,怪就怪他自己贪玩!   “殿下!公主救上来了!”   赵飞熊几步走到围成一团的侍卫跟前,一眼便看到脸色苍白如雪的姜楚容正蜷缩在一个狐皮大氅中瑟瑟发抖,牙齿也被咬的咯咯直响。   “啧啧啧!”   赵飞熊咂着舌蹲在姜楚容面前,向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吹了口气道,“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真让本殿下爱不释手啊!”? ☆、第九十九章 棕熊进谷 ?  说话间,赵飞熊又伸出舌头在姜楚容的脸上舔了一下,他那阴鹜的眸子中不由又蹿出两朵***的火苗!   “围营!”   姜楚容惊恐的看着赵飞熊,嘴唇颤抖了半天,却只是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美人!你这幅模样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赵飞熊说着一把将姜楚容打横抱起。   玉河河畔,已经有十几名侍卫扯着厚重的棉布,围出一方空间!   姜楚容惊骇的看着赵飞熊将她一把丢进去,又将她身上裹着的狐皮大氅猛然扯下,从那侍卫拉着的棉布之上丢了出去!   脸色苍白的姜楚容心中更是惊怒,且不说她刚刚从冰眼中捞出,几乎是死里逃生,可此处,举头便是朗朗苍天,身边还站着十几名侍卫,虽说他们背对与她,可毕竟都是男子!赵飞熊竟然要这种条件下与她共赴巫山!   这怎么行?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姜楚容浑身颤抖着,看着正撕扯自己衣衫的赵飞熊,“殿……殿……殿下!不……不……要啊!”   “哈哈!”看姜楚容这幅模样,赵飞熊非但没有一丝怜惜之情,反而更是血脉喷张,“原来公主这么急不可待!”   扯着棉布的侍卫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尽管男子的咆哮,女子的***求饶之声不时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他们的神色却一丝未变!   半个时辰之后,赵飞熊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根本不管如今还全身***着的姜楚容,便向侍卫吩咐到,“撤营!将公主先送回府!”   说完,赵飞熊头也不回一下的大步走到阿撒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一举手臂道,“出发!”   冰天动地、皑皑白雪中,姜楚容便***着身子躺在一张白色的兽皮垫子上,寒冷一点点将她的肌肤覆盖,她的头一阵阵发昏,明明知道自己浑身***,可却连动一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梅谷中,从梅林向东,顺着慈安山的走向,大约七八里之后,便是梅谷的尽头!   与别的峡谷不同,梅谷的尽头除了陡峭的山壁,还有一个两丈多高的大洞!   姜暖烟满脸好奇的跟在诸葛长风身后进了石洞。石洞向里大约有七八丈深,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十几块碎石!墙壁也不平整,碎石突兀!   不过饶是如此,姜暖烟也觉得造物之神奇,不由向诸葛长风感叹道,“刚才的梅林再加上这石洞,这山谷当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你这话说的不对,哪是什么世外桃源,明明就是世外梅源!”诸葛长风十分认真的纠正着姜暖烟的话。   “侯爷!酒菜买回来了!”说话间,林河、林江两名侍卫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不是如今正在和南邵比试吗?可以这样吗?”   “没人告诉我不可以啊!”诸葛长风示意两人将食盒放下,“再说,我本来就是摸鱼的!我们这几日,便住在梅谷,只等五日期限已满,出去就可以了!”   “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姜暖烟还是有些担忧!   “自然!”诸葛长风理直气壮道,“我躲在梅谷,赵飞熊就抓不到我,那无论如何,我军也不会全军覆没!我这可是为了天凤的比试在做贡献!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可是特意从春风楼买的,你吃不吃?”   “也是!”诸葛长风又不是蠢人,既然他认为没问题,姜暖烟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更何况,美食当前,其余一切都是浮云!   这几日的时光仿若是偷来的一般,前世今生,姜暖烟从来没有这般悠闲、自在过!有时候她甚至会盼着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惜,时间从来不受任何一个人的蛊惑,依旧迈着自己坚定的步子前行!   眨眼间,已是第四日的中午!   酒足饭饱侯的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围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侯爷!出事了!”林江急匆匆的冲进了山洞内。   “何事如此惊慌?”诸葛长风神色不变道。   “有棕熊进了梅谷,此刻正在谷口!”   棕熊?诸葛长风猛然起身,这梅谷,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从未碰到过什么棕熊,怎么会这么巧?他带着姜暖烟来这里,便来了棕熊?   “你们……”   诸葛长风刚开口,林河又衣衫狼狈的冲了进来道,“侯爷,不好了!又发现两头棕熊!而且看样子,这棕熊已经饿了好几天!异常凶猛!”   又两头?诸葛长风终于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三头棕熊!弄不好就是大麻烦!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引来的!他说这几日,他都已经露了消息给赵飞熊,怎么不见他有什么行动?原来是去找他的同类了!   “侯爷!不如我们离开这里?”最先进来回禀的林江向诸葛长风道。   “离开?哼!”诸葛长风的脸上不由渡上一层寒意,既然这棕熊是赵飞熊煞费苦心让人引来的,又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太子的那些死士,可不是白吃饭的?再说,凭什么他们就要离开?   “我去牵制住那几头棕熊,你们负责找石块封住这个山洞!”诸葛长风转向姜暖烟道,“你乖乖待在山洞中,哪里也不要去!”   “诸葛长风!”姜暖烟忍不住唤道,“你自己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是啊!”林江、林河忙附和道,“还是我们去引开棕熊,侯爷负责封堵山洞吧!”   “你们的武功比我好吗?”诸葛长风拒绝道,“姜暖烟,你待在此处,不要乱跑!”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姜暖烟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她从书卷上见过棕熊,每个都有近一丈高,虽身形肥硕,行动却灵活无比!况且诸葛长风要面对的还是三头饿极了的棕熊,岂会那么好应付?   “嗷——”   姜暖烟刚走出洞口,便听棕熊的咆哮声远远传来,这声音仿若奔雷,余音在梅谷上空来回徘徊!   姜暖烟脸色不由一阵发白,这棕熊单单吼声便如此摄人,那要与它盘旋游斗又是多么的困难!   “姜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林江见姜暖烟也出了洞口,不由急道,“快进去!留在外面太危险了!”他们是诸葛长风的近身侍卫,自然知晓诸葛长风的心意,若是姜暖烟有了什么差池,他们怕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没事!”姜暖烟拒绝了林江的好意,“我看看有什么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姜暖烟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坚定,说话的同时便打量起这个洞口来!她一定要帮他!那怕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林江看到姜暖烟眼眸之中的坚持之后,也没有再劝,心中却隐隐明白了为什么诸葛长风待她与旁人不同。   “棕熊一跃能跳多远?”凝眸打量洞口的姜暖烟忽然开口道。   “它体型虽笨重,但一跃之间四五丈还是有的!”正在艰难移动一块巨石的林江回答道。   “与其这样封堵洞口,不如我们在洞前挖沟!”姜暖烟开口道,按理说封堵洞口应该更简单一些,但此处并没有那么多的碎石,若想堵上这两丈多高的洞口,很显然不是易事。   见林江、林河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她,姜暖烟指点着道,“我们在这洞口挖一个半月形宽沟,只需那棕熊跃不过即可。若时间宽裕,还可以在沟底埋一些碎石、利器,若棕熊跌入沟中,便可暂时困住它,我们对付起来也容易些!”   林江、林河相视一眼,都觉得姜暖烟的法子可行,便同声道,“好!”   只是方法虽可行,但他们此行想到了要钓鱼、赏花,却没想到还要挖坑,所以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天寒地冻,又因着前几天一场大雪的缘故,这地面的泥土仿若坚铁一般,二人要用尽力气才能将手中的利剑插入泥土!   姜暖烟的眉不由又蹙起,这样可不行!照这种进度挖下去,怕是等到明日清晨,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嗷——”   又一声棕熊暴怒的咆哮传来,让姜暖烟的心猛然又是一紧!   “我们可以在泥土之上点火,让它变得松软一些!”正想着法子的姜暖烟眼睛猛然一亮,“不!不用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设法将棕熊引入洞中,然后在洞口放置柴火,阻止它们出洞!”   这个山谷中的石头不好找,木头却不缺,再不济,那片梅林也可以刨出来烧火,虽然如此有焚琴煮鹤之嫌疑,但又有什么比得上性命重要!   “林江,你去找柴木,我去将洞中的一些必需品搬出来!”林河当即同意,这个法子更好!   “柴火只需要能暂时困住棕熊半个时辰就行,这其间,我们还可以继续去找!”姜暖烟又向林江交代道,这样便可以将时间大大缩短,那诸葛长风的危险便会大大降低!   看林江离去,姜暖烟便随林河进了山洞,她不由又打量起这个山洞来,山洞的石壁并不是光滑的,而是棱角分明!   “林河,这山谷究竟处在何地,若是那棕熊大力轰击这石壁,可会造成山体崩塌?”姜暖烟心思一沉看向林河问道。   “不会!此处位于慈安山的山腰,石壁至少有几十丈的厚度,那棕熊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林河头也不抬的回道。   慈安山,那这山顶便是慈安寺了!慈安寺香火鼎盛,却并没有什么关于梅谷的流言传出,可见这梅谷的确隐秘!   梅谷中的木柴果然好找,一刻钟的功夫,林江便已经垛起了一人多高的柴堆。   “只是这些木柴有些潮湿,一会怕是不好烧!”? ☆、第一百章 你的眼睛 ?  姜暖烟唇边却浮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刚开始,只要在木柴上淋上白酒,便可以烧着,火势大了之后,那些潮湿的木柴就不怕了,顶多浓烟多一些,大不了我们费些功夫,将浓烟扇进洞中,说不准还能弄上一只完整的烟熏熊掌。”   “嗷——”   又有棕熊的咆哮声传来,这次的声音好像更加暴怒,这吼声震得已有小块的碎石沿着山壁滚落。   奉命躲在暗处保护姜暖烟的千影,唇角一勾,看来这里是用不着他了,他还是去看看主子吧!   冬日的阳光铺洒在皑皑的白雪上,白色的雪便泛起钻石般的光芒!异常耀眼!   梅谷那片美艳的梅林,此时已落红满地!诸葛长风游走其中,看似闲庭信步,实则他每迈出的一步都要经过细细推演,他要用最小的力气,给三头棕熊带来最大的麻烦,以便拖延更久的时间!   三只棕熊跟在诸葛长风身后兜来转去,却总不能近其身,性情不由逐渐狂暴起来,而那明晃晃的雪地,也让它们的脾性更加暴躁!   信步游走的诸葛长风脚步猛的一顿,继而又迅疾的向前移去。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三头棕熊陡然兴奋起来!凭借它们野兽的本能,它们察觉出眼前的猎物忽然变得与刚才不一样了!   又兜转了几圈,三头棕熊更是兴奋的发现那些本来只给它们制造麻烦的树枝,也开始同样为它们的猎物制造麻烦!   诸葛长风的脚步不由又是一滞,他宽袖一挥,被梅枝刮住的衣诀便已经被他挥手斩断!   可就在这个瞬间,一股恶臭的腥风便从他的后面席卷而来。诸葛长风丝毫不敢迟疑,脚下发力,整个人便凭空拔起,然后在梅枝上一点,借力便向前跃去!   棕熊志在必得的一扑,竟然落空,不由更是大怒,丝毫不顾忌那些挡在身前的梅树,肥胖的后腿发力,伴随着“噼啪”树枝断裂的声音向诸葛长风猛追而去。   诸葛长风身势下坠,正要再次借力,却又闻到腥风大起,很显然,他下落的地方有着另一只棕熊!   此时,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虽然明知下面等着他的是一头棕熊,他却不得不继续下坠!只是身形下坠的瞬间,他却猛然提力,将身子倒转,手握玉笛,要以笛着地!   此时,他如玉的脸庞上不由浮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他如今这般境地,算不算大意失荆州?   只是他手中的玉笛还未着地,便听到又有劲风响起,紧接着便是近在耳旁的凄厉的熊吼之声。   “嗷——”   “扑通——”   诸葛长风感觉到手中玉笛猛然一滞,身形便陡然再次倒转,正要向前飞掠,便听千影的声音道,“主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诸葛长风猛然变了脸色,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千影?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保护她吗?”   这谷中的石块并不好寻,此刻,那石洞的入口应该还没有堵上!   “主子!暖烟小姐很好!她很机灵!”千影一伸手,扶住诸葛长风的手臂,带他一起向一侧闪去。   “嗷——”   刚刚从后面追击诸葛长风的棕熊一扑落空,不由猛然直起身子,向诸葛长风与千影离开的方向纵身跃去!只可惜,它却已经再没有机会!   “洞口已经封上了?”诸葛长风的声音比这寒冷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   “主子!”千影知道诸葛长风对他擅自离开姜暖烟之事非常生气,刚忙解释道,“暖烟小姐说山中碎石并不好寻找,不如将棕熊引至洞中,然后以大火封住洞口!千影也觉得这个方法甚妥,看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这才来看主子的!”   诸葛长风脸上的寒气这才逐渐褪去,眼底又浮上一层暖意!   “主子,你的眼睛?”以诸葛长风的身手,这三只棕熊岂能将他逼得如此狼狈?   他远远的看着诸葛长风竟然向棕熊的方向掠去,便已感觉到事情的不对,等他离的更近,尽然看到诸葛长风倒转身体,硬要往棕熊的血盆大口中**,他再不敢迟疑,便以地上的碎石击中了棕熊的眼睛!   而同时他也料定,诸葛长风的眼睛必然出了问题。   果然,诸葛长风的唇角浮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你说,我这算不算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主子!”千影焦急道。   “我只顾着算计脚下的每一步,想着尽力将棕熊拖得久一些,却忘了阳光下的白雪,是不能久看的!眼睛怕是这雪地灼伤了!”   “主子!那现在你的眼睛?”   诸葛长风苦笑道,“隐隐绰绰!你近在我眼前,我看到的也不过是个淡淡的影子!”   “主子!不如我带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诸葛长风的身体更重要?   “不必!也不差这一天!孔令铭与武安侯那里可传了消息过去?”既然好戏已经开场,他自然要等它落幕!否则,他又何必陪着这三只棕熊游玩,直接击毙了便是!   “都已经传了消息过去!”千影答道,“而此时赵飞熊的人正向慈安山移动!”   “呵呵!看来他们是想关门打狗了,只是不知道最后谁会是这狗?”诸葛长风唇角浮出一抹嘲讽,竟敢算计他?那他就要知道算计他的下场!“还有,太子既然这么大方放出这批死士,记得要成全他!”   “是!”千影明白诸葛长风的意思,成全,那就是这批死士必死无疑!   “千影!这空气之中怎么会有血腥味?”诸葛长风刚刚稍霁的脸色不由又沉了下去,“姜暖烟!”   千影一刻也不敢迟疑,再也顾不上理会梅林中三只咆哮的棕熊,扶着诸葛长风的手臂,牵引着他急速的向东面山洞的方向掠去!   诸葛长风却再不开口,唇抿的紧紧的,脸色也阴沉的厉害!姜暖烟,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赵飞熊,烟儿哪怕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也别再想回南邵!   “主子!暖烟小姐没事!”千影一颗高高悬起的心也不由放心,姜暖烟若是出了事,即便诸葛长风不责怪他,他也没脸再活下去了!“主子,我陪你过去吧?”   他是影卫,不可以出现在人前,只是此时诸葛长风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不必!”诸葛长风停住了脚步,“你还是留在暗处,告诉我,她的位置!”   “一直向前,三十丈!”说话间,千影便缩回了自己扶着诸葛长风的手,又看了一眼他,身形一闪之下,又不知消失在了何处!   三十丈的距离并不近,但对诸葛长风来说,更不算远,他身形几个起落,鼻间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血腥味,心中一动,唇边却已经浮出了一抹笑意!   “诸葛长风,你没事吧?”   姜暖烟有些紧张的声音在他面前不远处响起,紧跟着,一阵清风拂来,他的手臂已经被一个纤巧的手握住,“怎么都破了?你有没有受伤?”   姜暖烟满是焦急的打量着诸葛长风,他披在身上的大氅只剩下了一截,宽袖、衣诀处更是诸多破损!   “我没事!”诸葛长风唇角的暖意更甚,无论嘴上如何,她心中还是关心他的!   “这还说没事呢?”姜暖烟不放心的拨转他的身子,要看看他身后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你这行头,和城隍庙中的叫花子都有的……”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手臂便猛然被人一扯,脚下一个踉跄,她便跌进了诸葛长风的怀中!   “你……”   “不要说话!”诸葛长风伸手掩住了姜暖烟的唇,“让我抱一下,一下便好!”   姜暖烟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旁边还站着林江、林河,他便这样将自己揽在怀中。她努力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诸葛长风的钳制!   只好嘟囔着嘴认命的俯在诸葛长风胸前,咚!咚!咚!   仿若擂鼓般的响声在姜暖烟耳边擂动,她不由征了一下,想抬头去看诸葛长风脸上的神色,诸葛长风的手却按着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心跳怎么会如此剧烈?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瞥到他那一缕缕的衣袖,心中瞬间了然,去引开棕熊又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许刚才几次他险死还生,所以此刻心跳才会如此的剧烈吧?   想到此,姜暖烟不由又心疼起来,对诸葛长风的抗拒骤然消失,一直绷紧的身子也不由软了下来,静静的倚在他的胸前。   感受着怀中人儿身体的变化,诸葛长风的一颗心仿若浸在春天的蜜罐中,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一点点的甜了起来,一点点的在春风中飞扬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姜暖烟发生变化的原因,但是他却十分享受这个结果!   “嗷——”   一声大煞风景的熊吼之声远远传来!   完全沉醉的诸葛长风才骤然想起他急急赶往此处的原因,血腥味!对!此刻,他鼻尖萦绕的全是浓浓的血腥味!可既然姜暖烟没事,难不成是林江几人受了伤?   “烟儿!不要怕!谁受伤了?怎么会受伤?”诸葛长风将怀中的人儿推出定定的看向她问道。   受伤?姜暖烟满脸狐疑与不解的看向诸葛长风,半晌,才回眸去看洞口撒着的那滩血迹,试探着问道,“你是说那滩血吗?”   “是!是谁受伤了?如今伤势如何?现在何处?”这浓烈的血腥味,片刻功夫就会将棕熊引过来!   “诸葛长风,你的眼睛怎么了?”到此时,姜暖烟才骤然发现诸葛长风眼睛的不妥,林江、林河,连刚才出谷的林海此刻都完好无损的在她身边站着,他竟然还问谁受伤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三头棕熊 ?  “侯爷,你的眼睛?”三名侍卫也随之异口同声问道。   诸葛长风唇角浮出一抹浅笑,他已经听出这三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我没事,只是刚才一时疏忽,被雪地灼伤了眼睛!这血腥味?”   姜暖烟忙反手扶住诸葛长风,“是我让他们杀了一匹马,将马血从洞口外一直洒向洞中,然后又将马肉分挂在洞穴内的石壁上,这样棕熊就不会急着从洞内跑出来,我们便可以用大火封住洞口!”   诸葛长风赞许的话还未说出口,便感觉到脚下大地一阵晃动。   “主子,那棕熊闻着血腥味来了!”林江说着已经闪身将诸葛长风与姜暖烟挡在身后。   “不要与他硬拼!”姜暖烟赶忙出声提醒道,“我们还是照原来的计划,暂时先攀附在山壁上,等那棕熊进了山洞再下来!”   “侯爷,卑职带您!”林江出声道。   “不必!你们照顾好自己便可,姜暖烟,你可愿意做我的眼睛?”   看着诸葛长风郑重的神色,姜暖烟忙狠狠的点了点头,又想到此时他看不见,连忙出声道,“我愿意!”   “好!我带你,你为我指明方向!”诸葛长风理所应当的将姜暖烟拦在怀中,这一刻,他竟然庆幸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不然姜暖烟未必会这般乖乖听话!   “啊!”   姜暖烟不由惊呼一声,此时那三头棕熊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林江几人谈起这棕熊会变色!   这三头向此处狂奔而来的棕熊,看起来就像向这边快速移动的三个小山包!那粗壮的四肢,更是堪比中年男子的腰,这一掌要是落在人身上,那只怕只有成为肉泥的份!   “侯爷,左方二丈!继而向右上方一丈,再向左上方四尺,右上方三丈!我们走!”林江出声道!   姜暖烟瞬间明白,林江这不仅仅是在提醒诸葛长风,也是告诉她怎么向诸葛长风说清楚落脚的地点!   “走!”随着诸葛长风的话音落下,他已经揽着姜暖烟飞身掠起,脚下落地之处正是林江所提示的左方二丈之处,姜暖烟忙道,“右上方一丈!”   看诸葛长风已然爬上山壁,林江几人也不再犹豫,身形陡然跃起,向山壁掠去!   “嗷——”   循着血腥味追到此处的三头棕熊,见眼前猎物陡然消失,大为恼怒,一跃之间,竟然也扑倒山脚之下!   可纵跃它们在行,向上跃起便完全不行了!   纵是如此,与诸葛长风一起站在山壁凸出岩石上的姜暖烟,还是觉得有些手脚发软!   这棕熊站起身高边便一丈,几乎赶上两个男子加在一起的高度,那一双熊掌更如两只簸箕一般大小,此时猛然一跃,便够到他们适才落脚的第一块凸出的碎石!   “嘎嘣!”   “扑通!”   那碎石承受不住棕熊的重量,应声而断!摔落而下的棕熊更是一连滚出数十丈,这才止住!可见这一跤摔得有多重!可即便如此,那棕熊一止住翻滚的身形,一个打滚便又跃起,好似一点事也没有!   三头棕熊在山壁下左右徘徊了半晌,它们眼中的猎物却依旧高高躲在它们头顶,令它们无计可施!于是又愤怒咆哮了几声,这才留意起空中飘荡着血腥味。最后又望了一眼山壁上的猎物,三头棕熊便顺着血腥味一步三回头的向石洞而去!   又是半晌的静默,山壁上的几人便听到棕熊的怒吼声从洞中传来。不待诸葛长风吩咐,林江已经又原路从石壁上跃下,去搬移那些垛在石洞旁边的木柴,林河、林海也相继而下!   片刻功夫,有着烈酒的相助,熊熊大火便在石洞洞口开始噼噼啪啪的燃烧起来!   感觉着空气中温度的变化,诸葛长风揽紧了怀中的姜暖烟,“我们也下去吧?”   “好!”   “侯爷放心!”林江向从山壁上跃下的诸葛长风讲述着眼前的状况,“已经有一只棕熊发现大火了,不过它不敢出来!”   “好!林河在这里看着,你们再去找些木柴!实在不行,便去将梅林的梅树都拔了过来!”诸葛长风吩咐道,这才仅仅是开始!   大火一起,浓烟滚滚,赵飞熊不会不知道此处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太子的死士,还有赵飞熊的人怕是都会赶来!   虽然他已经吩咐千影让人去拦截那些死士,可凡事都有万一,若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跑进来,他可不能让姜暖烟置身于险地!所以,这三只棕熊必须困在这个石洞中!   熊熊的大火驱走了寒冷,也驱走了黑夜,继而最后一天的黎明也如期而至!   当今日太阳落山之时,天凤与南邵的比试便算结束!   姜暖烟凝眸看着这冲天而起的浓烟,向诸葛长风问道,“这浓烟滚滚,是个人都应该看到!你说,南邵的人会不会来此处找我们?”   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若你是赵飞熊,你会不会来?”   “若是我,至少要暗中让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若是发现了这种情况,自然要率兵前来,怎么着,你的分量也比另外两人加起来重!”姜暖烟思付着道。   “不错!”诸葛长风的唇角不有浮出一抹笑意,“赵飞熊不是蠢货,即便他蠢,他手下的阿撒也不是凡人,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我所料不错,他的人怕是早就守在这梅谷的入口了!”   诸葛长风果然没有料错,梅谷的入口处整齐的扎着一溜的帐篷,赵飞熊一边望着谷内的浓烟,一边一杯杯的饮着女儿红!   “谷内如今情形如何?”赵飞熊向从外走来的阿撒问道!   阿撒摇了摇头,“诸葛长风令人守住了谷口,我们进去的人俱是有去无回,所以,我也没有再多派人!”   “守住谷口?”赵飞熊不由嗤笑道,“他一共就五个人,再分人出来守住谷口,那与棕熊缠斗的还能有几人?纵使他们可以依仗火势,但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那些死士呢?让他们去!”   那些死士是天凤太子的人,又怎么可能听命与他们?当然这话,阿撒是不敢与赵飞熊说的,只是应了声是!   “那个什么武安侯,还有孔将军来了没有?”赵飞熊又问道,他的人手只在引诱棕熊时折损了四个,可天凤那两位的人手,这几日被他几次偷袭,已经没几个了,而孔令铭那支更是就只剩他自己!   所以他才敢大模大样的在这谷口一字摆开,丝毫不惧有可能出现的两面夹击之势!   “暂时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或者他们是想保存实力吧!”阿撒猜度着。   赵飞熊满脸鄙夷之色道,“全军阵亡,只留一个将军!若我是这将军,定然没脸活下去!”   “殿下!殿下!”   一名侍卫急匆匆的从帐篷外闯入道,“殿下,梅谷内的烟柱突然消失!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烟柱消失,那就意味着大火已灭!面对棕熊,又有谁会灭掉会对棕熊造成危害的大火呢?很显然,是迫不得已!那谷内诸葛长风的情形怕是大大的不啊!   “传令下去,全军进谷!”赵飞熊猛然起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道。   “殿下,我们不如留几个人守在谷口吧!”立在赵飞熊身边的阿撒赶忙劝道。   “何须如此?”赵飞熊唇角浮出一抹得意,“即便那武安侯与孔将军赶来,也只不过是赶来送死,他们区区几个人,又怎么能合围的了我们?”   阿撒略一思咐,事实的确如此!天凤如今所剩人数,即便诸葛长风那边的五人无一损伤,也不足十人,而他们这边还足足有四十一人!   四倍于敌人,还怕他们什么合围吗?   沿着谷口那条弯弯小路进了梅谷,果然一路之上没有遇到一丝阻碍,赵飞熊唇角的得意不由更甚,“阿撒!你说诸葛长风会不会已经死了?”   “阿撒不知!只是那里,好似经历了一场搏斗!”阿萨指着不远处的梅林道。   此时的梅林,不,他们眼前哪还有什么林子?有的只是几株东折西歪的梅树,一路行来,唯有那里雪迹斑驳,裸露出大片湿黑的泥土!偶尔夹杂着片片红点,也不知是零落的梅花,还是残存的血迹!   “哈哈哈!”   赵飞熊肆意的笑声在山谷上空来回回荡,好半晌,他才止住笑意道,“来人!仔细搜谷,寻找诸葛长风的尸体!”   说罢,他又看向阿撒小声道,“诸葛长风若是死了多没趣,最好是半死!哈哈……”   “嗷——”   赵飞熊的笑声被这骤然传来的熊吼之声打断,他怎么忘了,若是诸葛长风死了,那三只棕熊至少应该还有活口!   “来人,看到棕熊,杀!这样,咱们也算为天凤的侯爷与将士报仇了!”   “嗷——”“嗷——”接连又有两声熊吼之声传来!   “殿下!事情不太对!”阿撒的脸色一变道,他听得出,刚才两声熊吼不是出自一头棕熊,那就意味着此时谷中至少还有两头棕熊或者,或者三头!   “来人!速速前去查看!”赵飞熊也不笨,当即便吩咐道。棕熊那么大的个头,应该远远就能看到。   只十息时间,那策马而去的侍卫又疾奔而回,“殿下!殿下!是三头!三头!”   三头?   一丝怒意不由从赵飞熊脸上闪过,诸葛长风,这个没用的废物,闹腾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头也没弄死!   “可曾受伤?”阿撒比赵飞熊的反应更快一步!   “看不出它们有受伤的样子!”那侍卫极快的答道。   不!其实根本不用他回答,因为三头棕熊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尽头!? ☆、第一百零二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  “殿下!”阿撒顾不得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只本能觉得这是一个阴谋,“您去谷外,这里交给阿撒!”   赵飞熊一句话也不多说,一勒缰绳就要调转马头,却听身旁的侍卫又惊呼道,“着火了!着火了!”   果然,他们曾经扎营的谷口处,此时火光滔天,浓烟滚滚!很显然,他们的后路已被截断!   阿撒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自嘲,他们计划关门打狗,如今的确是关门打狗之势,只不被关起来的狗却变成了他们!   不过好在这是比试,并非真的战场,后面之人也只是凭借大火阻止了他们退出山谷,倒不会真的派人从后方冲上来围杀,否则这次,他们的形势怕真是不堪设想!   既然无法后退,那只能迎战!   阿撒已经高声吩咐道,“分成三队,每队十人,互为犄角,围困棕熊,其余人也分成三队,以弓弩相助!”   “是!”   远远地,就在那狂奔的三头棕熊之后,林河满脸笑意的转身,飞快向后掠去。   “殿下!”林河小跑着进了石洞,“赵飞熊的人果然进了山谷,武安侯与孔将军在山谷入口处放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如今他们已经与棕熊交上手了!”   “很好!”诸葛长风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他将棕熊困而不杀,便是为了让赵飞熊自食恶果,只可惜他的眼睛现在看不到,否则一定要拿上壶好酒好好去看戏!不对!自己看不见,烟儿能看见啊!   “姜暖烟,我们去看熊熊大战!”诸葛长风当即满是笑意的向姜暖烟道。   熊熊大战?姜暖烟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诸葛长风是在说赵飞熊,与棕熊,果然是熊熊大战!   只是赵飞熊要是发现他自己在浴血奋战、生死之搏,而诸葛长风却在饮酒看戏,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过这些能怪谁呢?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诸葛长风几人行动迅速,只一刻功夫,便赶到了赵飞熊与棕熊交战的现场!   阿撒的方法还是不错的,只片刻功夫,三只棕熊身上都插上了好几只弩箭!只可惜,棕熊皮糙肉厚,这些对人类来说致命的伤势,对它只不过是挠痒痒!   诸葛长风凝气远远的冲赵飞熊喊道,“三殿下真是勇猛啊!”   这响亮清越的声音在山谷中来回激荡,好似整个山谷都在一起喊:“三殿下真是勇猛啊!三殿下真是勇猛啊!勇猛啊!”   赵飞熊的脸色不由一变,白皙的过分的皮肤竟然泛出几分青紫来,眉眼之中全都是狠戾、暴虐的光芒!该死!诸葛长风尽然安然无事,看眼前这形势,他们根本就没有与棕熊交手!   “殿下!”   赵飞熊的神色自然落在阿撒眼中,他连忙轻唤了一声赵飞熊,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扬声向诸葛长风道,“诸葛侯爷!这梅谷中的棕熊应该不算在比试之列,还请诸葛侯爷施以援手,我们共同将棕熊制服,再行比试!”   诸葛长风轻笑一声,“自然!这几日突然而至的飞雪也不在比试之列,不如阿撒将军让天公倒卷雪帘,之后我便于你一同制服棕熊!”   姜暖烟不由暗赞了一句诸葛长风会说话,轻飘飘的便将阿撒所说的话给踢了回去!两军交战,天时本就是不可预料的变化,若一切全都按部就班,岂还会有马革裹尸的说法?   阿撒自然也没有真的盼望诸葛长风会施以援手,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当然若是诸葛长风真的蠢到过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诸葛侯爷!天凤不是向来最重礼仪吗?如今我们这远方来客受困,做为主人的侯爷,难道不应该援助一二吗?”   诸葛长风唇角的笑意更甚,“阿撒将军言之有理!你们未进梅谷之前,我对这三头畜生那是避而不见,如今见你们与之搏杀,我便赶来助威!这还不算援助吗?三殿下,威武!”   林江几人显然跟诸葛长风的时间已经不短,他这话音刚落,三人便一挥手臂,齐声高呼道,“三殿下!威武!”   山谷中也仿佛应和似得,高声呼喊道,“三殿下威武!威武!”   赵飞熊为之气结,差点一个坐立不稳,从马上翻下,这是助威的吗?这明明是来看戏的好不好?   阿撒此时才发现,他选择与诸葛长风说话就是一个错误!这明明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与他说话,只能是自讨其辱!所以,他便选择沉默!   他们这边沉默了,却听那边诸葛长风又高声吩咐道,“本侯胆小,你们三人守在本侯前面,若有风吹草动,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听到没有?”   “是!”三人挽弓搭箭,齐声高呼道,“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赵飞熊的眼眸阴沉的就要滴出水来,诸葛长风这么明显的意思,他岂能不懂?   诸葛长风明明就是在说,他们若是敢引棕熊过去,他们便射杀南邵的侍卫!   “杀啊!”赵飞熊满心的忿恨无处发泄,只能一挥手中的长剑,两腿一夹马腹,向离他最近的一头棕熊冲去!   “加快速度!”阿撒也只能催促着手下的士卒,先快些解决了这三头棕熊,再去寻诸葛长风的晦气!   山谷内此处淤血奋杀,分分秒秒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五十丈开外的地方,诸葛长风与姜暖烟一边饮着小酒,时不时的叫喊上两句,“三殿下加油!”“阿撒将军小心!”“威武!”   自然,他们偶尔也会为搏命的赵飞熊喝些倒彩,“废物!”“剑法太差了!”“用剑刺,不要挑!”   当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不过,他们这边也不一直是这么安稳的,当赵飞熊杀死第一头棕熊之时,他们面前已经躺倒了三名南邵侍卫,还有一名黑衣人!   这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姜暖烟眉头不由蹙起,她虽然不会武艺,却也可以看出这黑衣人不是赵飞熊的人!只是如今诸葛长风的眼睛看不见,她也不好问他!   “侯爷!我们还是走吧!”林河看到第二只棕熊受伤,忙附在诸葛长风耳边小声道,“不出三十个回合,这只棕熊必然毙命,他们那么多人围剿最后一头,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好!”诸葛长风应着,脸上却闪过一抹促狭,“林江,用弓索去将那头死了的棕熊套过来,林河、林海掩护!”   姜暖烟愣愣的看了一眼诸葛长风,继而眉眼间全是掩不住的笑意,将赵飞熊辛辛苦苦杀死的棕熊给弄过来,赵飞熊会不会被气得吐血?这气人的本领,诸葛长风自认第二,怕是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赵飞熊那边虽然已经斩杀一头棕熊,但实际上围困棕熊的人数并没有增加多少,因为与棕熊互相搏杀之间,他们也损伤了不少人!   这棕熊先是被诸葛长风在梅林溜来溜去一番戏弄,后又被困于山洞中,那些马肉闻到吃不到,满满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全都发泄在赵飞熊的人身上!   南邵的人正与棕熊游斗,忽见对面一人打马前来,不由纷纷提高了警惕。阿撒更是将赵飞熊挡在身后!一群人却只是看着,不敢率先行动,因为毕竟还有两只棕熊牵制着他们的人!   “我没有恶意的!”林江高声叫着,与此同时,已经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地上躺着的那头死熊!   “嗖——”   伴随着利箭破空的声音,一只带着绳索的箭矢狠狠的射在了棕熊的一条大腿上!一击即中,林江二话不说,调转马头,便折返回来!   此时,赵飞熊才明白诸葛长风让林江前来的意图,这种***裸的挑衅,他怎么能忍受?他当即拿下背上背着的弓箭,挽弓搭箭便向林江的后心射去!   林河、林海二人早就防备着这些人对林江动手,一见有箭矢激射而来,一个挽弓拉箭迎上赵飞熊射来的箭矢,一个却直接瞄准了赵飞熊!   一来二去!   赵飞熊射向林江的一箭与林河所射箭矢相抵,自然落空!而林海射向赵飞熊的箭矢,也被一旁的阿撒用长剑搁开!   “三殿下!看来你们与棕熊的大战就要获胜了!本侯这就去给你们烤熊掌,再备些酒菜以尽地主之谊!”听着马蹄声从自己身边驶过,诸葛长风冲赵飞熊又高喊道。   喊完之后,一把揽住姜暖烟,按她的指点,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诸葛长风!有种你就别走!”赵飞熊满是恨意的声音不甘的从身后传来!   不走?傻子才不走呢?   诸葛长风丝毫不理会赵飞熊的叫嚣,带着姜暖烟翻继续打马前行,只余身后赵飞熊气恼、暴虐的喊叫之声!   “他们如今折损了多少人?”   “一半多一些!”林江回话道,“侯爷,我们现在?”   “回山洞,再在洞口生火,烤熊掌!其余的事情归武安侯与孔令铭!”诸葛长风头也不回道。   这种形势,若是武安侯与孔令铭还没有办法取胜,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可是侯爷,”林江有些迟疑道,“我们真的不帮忙吗?这两天武安侯与孔将军也折损了不少人!”   “放心好了!一切武安侯自会安排!”   半个时辰之后,又折损了十余人,赵飞熊才将第三头棕熊也杀死!他一刻也不停留,沿着雪地上的痕迹,当即追寻诸葛长风而去!   当看到那熊熊燃烧的大火,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味时,赵飞熊终于一个不稳,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这一下,唬的阿撒也赶紧翻身下马,“殿下!殿下!”? ☆、第一百零三章 吐血三升 ?  “我没事!”赵飞熊扶着阿撒站直了身子,冲着那被大火遮掩住的洞口喊道,“诸葛长风,你躲在这山洞中,是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   “殿下莫急!”诸葛长风的声音非但没有半丝气恼,反而愈加的云淡风轻,“本侯为殿下烤的熊掌还没有准备好,一会好了自然会给殿下奉上!”   “你!你……”赵飞熊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   “殿下!殿下!蛇!蛇!”一名侍卫忽然惊叫着从马上跌下!   赵飞熊回眸,只见雪地上不知何时已经遍布毒蛇!此时本应该是蛇休眠的时候,这山谷中遍地的毒蛇从何而来?   还未等他想明白这些,便听身后有人高声道,“三殿下,此次比试,南邵可认输?”   认输?他怎么可以认输?他猛然转过身子,恼怒的瞪向身后站着的武安侯与孔令铭!   “天凤堂堂礼仪之邦,难道就凭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取得胜利吗?”扶着赵飞熊的阿撒抢先开口道!   “阿撒将军!”武安侯丝毫不见气恼之色,“这里是慈安山,是我天凤的慈安山!十几年前,朝云附近的棕熊便被圈禁在西郊猎场!而且,慈安山上慈安寺香火鼎盛,若慈安山骤然出现棕熊,又怎么可能无人知晓?”   说罢,武安侯看向赵飞熊,“三殿下!咱们只是比试而已,所以这些人所中的蛇毒是可以解的,但时间若是拖得久了,就不知道这毒在体内会不会再产生什么新的变化!那我再问一次,此次比试,南邵可愿认输?”   看一丝暴虐从赵飞熊脸上闪过,阿撒赶忙挡在他身前道,“好!天凤果然能人辈出!此次比试,我南邵愿意认输!只是这些……”   “来人!将这些蛇引走,拿解药给南邵的客人!”武安侯朗声吩咐道。   “阿撒!”赵飞熊满脸俱是不甘之色,“本皇子不……”   “殿下!”阿撒赶忙截住赵飞熊的话,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此事已成定局,又何必争一时之气,不如等回到朝云城,再与太子好好理论!”   太子不是说还派了死士前去刺杀诸葛长风吗?他怎么只见到一个黑衣人?难不成他的死士就一个?   “哼!”赵飞熊满脸不甘的哼了一声,再不多言!   “武顺延!”诸葛长风的声音从洞中传出,“将洞口的大火撤去,我已经烤好了熊掌!”   不提熊掌还罢,一听熊掌二字,赵飞熊再也忍耐不住,一口热顿时从口中喷出!   “三皇子被你气得吐血了!”从洞中被放出的姜暖烟附在诸葛长风耳边悄声道。   “三殿下,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几只熊掌而已!顶多本侯让你先选个大的!不必为此吐血!”诸葛长风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示意林江将烤好的四个熊掌奉上!   “诸葛侯爷一片好意,阿撒在此替殿下谢过,只是比试已经结束,此处天寒地冻,南邵将士多有不适,阿撒便先带殿下回朝云城!”说话间,阿撒强拉着赵飞熊上马,然后一行人落荒而逃!   “我看这赵飞熊没被棕熊揍死,却要被你气死了!”武安侯唇角满是笑意的拒绝了林江递来的熊掌,“长风!我府中还有些私事,不如由你替我进宫向皇上复命!”姜秋霞一个人在武安侯府,他不放心!   “孔令铭!”诸葛长风毫不客气的开口,“本侯的眼睛受伤了,就由你进宫向皇上舅舅复命吧!林江,你陪同孔将军一同进宫!”他可不能任由孔令铭胡说,得找个人看着点!   因武安侯心急如焚,姜暖烟既担心诸葛长风的眼睛,又挂心武安侯府的姜秋霞,因此他们回去几乎是纵马狂奔,而此次比试善后的事情自然都扔给了孔令铭!   “不如我们去武安侯府?”进了朝云城,姜暖烟向诸葛长风建议道,如今,萧篱落也在武安侯府,去了那里,她既可以见一见姜秋霞,又可以让萧篱落为诸葛长风看一看眼睛!   对姜暖烟的提议,诸葛长风没有丝毫异议!两盏茶的时间之后,诸葛长风与武顺延的马匹便一前一后停在了武安侯府的府门前!   “侯爷!您回来了!”门房的小厮武三一边迎上武顺延向他行礼,一边指挥着旁边的小厮将马牵去后院!   武顺延点了下头,便大步向府内而去,“府中这几日还好吧?”   “一切正常!”武三笑着道,“只是下雪那日,京兆尹失窃,来府上搜窃贼,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找到!”   武顺延前行的脚步不由一顿,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可去天净阁搜查了?”   “去了!好像还与萧公子起了争执!”武三如实答道。   姜暖烟的心猛然提起,京兆尹,那不就是陈道生吗?看来他还真是不死心!“那如今呢?萧公子可还住天净阁?”姜暖烟如今是小厮的装扮,不好直接问姜秋霞,便问起萧篱落的下落!   武三看了一眼武顺延,这才答道,“没有!小的听说那日搜查后,萧公子生了气,便搬回了萧府!后来还听说,萧公子还在皇上面前告了那陈大人一状,如今,陈大人正在家闭门思过呢!”   “武安侯!”姜暖烟唤住要疾步前去天净阁一探究竟的武顺延道,“萧公子既然回了萧府,我们看病自然应该去萧府!”   武顺延明白姜暖烟这是在暗示他,既然萧篱落不在天净阁,自然也会将姜秋霞带走!   “走,我们去萧府!”武顺延当即转身道。   一到萧府大门口,姜暖烟就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大跳,沿着萧府的大门口两边各站了一列身着黄色轻甲的带刀侍卫!   “怎么了?”诸葛长风感觉到姜暖烟的轻颤,握紧了她的手问道。   “门口全是宫中的御林军!”姜暖烟低声向诸葛长风道。   御林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萧篱落或者姜秋霞出事,千语应该传信给他呀?可他并没有收到任何传信,那就意味着这两人是安全的!   “一切有我!”诸葛长风说着示意姜暖烟扶着他上前道,“萧公子可在府上?”   “见过诸葛侯爷!见过武安侯!”那些侍卫显然是认识诸葛长风和武顺延的,忙向二人行礼道,“萧公子正在府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萧府接连两日遇到窃贼、刺客,皇上大怒,便令属下前来萧府保护萧公子!”   “诸葛侯爷!武安侯!我家公子有请!”说话间,已经得了消息的宋果迎了出来道。   一行人跟在宋果身后,刚刚绕过影壁,宋果便低声向几人道,“秋霞姑姑这几日身子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   姜秋霞果然如宋果所言,已经好了很多!看着姜秋霞脸上薄薄的红晕,还有武顺延那眨也不眨一下的目光,姜暖烟冲宋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几人便默默的从姜秋霞休息的厢房中退了出来!   一出厢房,宋果便抢先一步扶住诸葛长风,“姜小姐,我带你们去见我家公子!”   “好!”   只是看见萧篱落的第一眼,姜暖烟便呆住了!怎么会这样?萧篱落的一只手臂夹在木板中,然后被白色的棉布包裹着吊在胸前!明显是骨折了的样子!   “篱落,你这是怎么了?”姜暖烟几步冲到萧篱落面前半跪下身子平视着他问道。   “幸不辱命!”萧篱落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里俱是温和之色,“不过说到底,还是谢谢你送的手弩!”   “你的手臂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十分不满萧篱落的避重就轻,坚持问道。   “当时形势危急,我坐在轮椅上恰好角度不对,所以便想滑到地上,没想到却不小碰折了手臂!”萧篱落说的云淡风轻,“好了!这点小伤还能难倒我不成?你呀,就别瞎担心了!”   话虽如此,可姜暖烟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萧篱落在说这些时,宋果的眼圈却红了起来,后又抿着唇退出了房间。顿时心中明了,事情一定不像萧篱落说的那么简单!   他一向心思细腻,怎么会从轮椅上滑下便碰的手臂骨折,当时还不知是什么危险的状况,他才会从轮椅上滚下吧?   “都是些什么人?我听门口的御林军说,府中进了窃贼与刺客,我想事情一定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萧篱落与旁人又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会结下仇家?这些人多半是因为姜秋霞之事!   “可能是陈道生的人吧,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篱落!”姜暖烟眼眸之中不知何时酿出了一层薄雾,前世如此,今世又是如此,为了自己的事情他总是这般拼命!这些,她要拿什么偿还?   “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萧篱落唇边的笑意更暖了,“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将御林军派到我府上来看门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普天之下,能由御林军看门的除了皇宫,便是萧府了!”   “篱落……”   站在圆桌旁的诸葛长风脸色不由一暗,他虽然看不见姜暖烟此时的动作与神情,却可以清晰的听到姜暖烟声音之中的哽咽,她竟然在为他难过!在为萧篱落难过!那日姜府的新月池旁,***树下,姜暖烟与萧篱落四目相对的画面不由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啪!”   茶杯掉在地上的清脆响声,让正要说话的姜暖烟猛然惊醒,她怎么忘了诸葛长风,忘了他的眼睛还看不到?   “对不起!”诸葛长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的表情。? ☆、第一百零四章 醋海翻波 ?  只是姜暖烟不知,此时,诸葛长风懊恼的并不是他摔碎的茶盏,而是懊恼自己没有在姜秋霞身边安排人手。若是自己安排了人手,萧篱落自然就不必受伤,姜暖烟也不会去心疼他,越想诸葛长风心中越是懊恼!   “篱落,你来看看侯爷的眼睛,他昨日被雪灼伤了!”姜暖烟忙推着萧篱落向诸葛长风而去。   “坐下!”姜暖烟说着,便扶诸葛长风向一旁的圆凳坐去。诸葛长风一个反手却将姜暖烟的手握在掌中。   一愣之下,姜暖烟忙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抽动,不由恼怒的瞪向诸葛长风,却看到他脸上满满的懊恼,心不由就软了下来,轻叹了一声,不再执意抽回自己的手!   时光仿佛就在此刻凝固,萧篱落望着那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一阵酸涩肿胀!他多想冲过去,一把将那那握在一起的手分开,他多想冲诸葛长风大喊:放开烟儿,她是我的!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任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任那疼痛在他四肢百骸肆意流淌!他的唇颤抖了几下,却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篱落!”   诸葛长风执意不肯放开她的手,姜暖烟无奈的只好由着他,转眸向萧篱落歉意的笑了笑!   萧篱落垂下了眼眸,将自己眼底的震惊、失落、伤痛统统隐藏,一只手挪动着轮椅一点点向诸葛长风移去!   这短短的几步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的漫长,仿若是在攀爬那陡峭的高山,仿若是走在刀尖上,仿若轮椅压过的地方,不是脚下铺着的木板,而是他的心!   “怎么样?”看萧篱落为诸葛长风检查完毕,姜暖烟忙不迭的问,“会不会……”   会不会永远看不见?这话只在姜暖烟喉间打了个转,却没有问出来!   “没事!一会我为他配一些药,每日按时敷上!七日之后便无碍了!”萧篱落的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伤痛!   “真的?!”姜暖烟惊喜的欢呼一声,却没有留意到萧篱落的伤痛与落寞!   萧篱落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的医术天下无敌!”姜暖烟欢快的跳到萧篱落身后,帮他推着轮椅道,“走!我和你一起去配药!”   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姜暖烟转眸看去,看到的却是诸葛长风的懊恼与无措!   她前行的脚步不由一阵迟疑,俯身在萧篱落耳边轻声道,“篱落,让宋果推你去好不好?”   “好!”萧篱落眼眸之中的伤痛愈加沉重,他大力的喘着气,好似自己的咽喉被谁紧紧的攥住一般!   “别动!”姜暖烟甜美、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一声声传来,“我来就好了!你现在又看不见,一会别再割破手?”   “公子!”从门口而入的宋果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萧篱落。   萧篱落却只指了指外面,示意他推自己快些离开!他知道诸葛长风此时看不见,烟儿只是心地善良才会关心他,可为什么这些关心的话语落在他的耳中,就仿若一把刀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大夫,应该为病人身体的好转而感到开心、欣慰,可是烟儿的那发自内心的欢呼,却怎么让他的心仿若坠入了万丈深渊!   烟儿,萧篱落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烟儿!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诸葛长风又伸手扯住姜暖烟的衣袖道,“姜暖烟,你不要走!”   “我没走啊!你怎么了?”姜暖烟有些不解的看向诸葛长风。   “我,”诸葛长风犹豫了下道,“这里我没有来过,什么也看不到,我怕自己乱动会再碰坏旁的东西,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吧!”   “哦!”姜暖烟应道!   沉默半晌之后,诸葛长风不由又唤道,“姜暖烟!”   “我在!”   诸葛长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他不是怕自己碰坏了什么东西,而是怕姜暖烟去找萧篱落!不,即便不去找他,两人只四目相对也不行!他已经比萧篱落晚认识姜暖烟这么久的时间,如今再多给他一息,对自己也是巨大的威胁!   “姜暖烟!”   “在!”   “姜暖烟!”   “是!”   ……   “公子!”推着萧篱落到了放置药材的厢房,宋果替萧篱落抱不平道,“你怎么不跟姜小姐说实话呢?您那手臂的骨头都断成了几截,怎么会是一点小伤?若不是有尊者的秘方,您今后这条手臂怕是就废了!可即便如此,以后阴天下雨,这手臂还是免不了会疼痛!”   “好了!”萧篱落打断宋果的话道,“说这些做什么,徒惹她担心,再说,现在不没事了吗?快去拿药吧!”   宋果虽满脸的不情愿,却依旧老老实实照着萧篱落所写的方子去取药。   “公子,我去给姜小姐送药吧!”   “不必了!还是我去吧!”萧篱落从宋果手中接过药包!   可是走到门口,萧篱落却失去了进去的勇气。他坐在门外迟迟没有转动轮椅,里面的一呼一应仿若巨雷响在他的耳边一般,他觉得好似自己的骨头一下被人抽出一般,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   “姜暖烟!”   “在——”   烟儿!他心痛的无以复加!烟儿!   好久好久,也不知房内是第几次一呼一应的响起,萧篱落才勉强提起精神,苍白着脸色转动着轮椅向房内而去。   “烟儿,药好了!”萧篱落唇边又挂上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像一朵苍白的小花。   “这些要怎么用?”姜暖烟打量着萧篱落递给他的药包问道。   “这种小包的,一次一副,用温水调和,抹在眼睛上!然后用棉布将眼睛蒙住!每天换一次药!这个大包的,每天一副,分两次服完!”萧篱落细细的为姜暖烟讲述着。   终于,姜暖烟觉察出萧篱落的不对了,他脸色苍白的厉害,一丝血色都没有,就连唇也是泛着青白的颜色!整个人更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篱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   “哎哟!”诸葛长风的痛呼声陡然从姜暖烟身后传来!   “哎呀,你这是又摸到哪里了?”诸葛长风伸出的手上正有殷红的血滴渗出,姜暖烟匆匆跑了过去,不由有些急道,“你摸哪了?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坐着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一伸手,就成这样了!”诸葛长风的声音之中带着些委屈,他当然不是故意的,他是诚心的!他眼睛又看不到,听着姜暖烟如此关切的与萧篱落说话,他心中就不舒服!   姜暖烟顺着诸葛长风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圆桌上赫然留着一块碎瓷片,此刻那瓷片上还悬着一滴血珠!   这里怎么会有一块碎瓷片?一丝狐疑不由从姜暖烟心头闪过,她刚才明明将那些碎瓷片都收拾干净了!   “篱……”姜暖烟的唤声骤然止住,她身后已经没有了萧篱落的身影!   “疼!”   诸葛长风不给姜暖烟时间去细想萧篱落为何一声不吭的离去,只将那破了的手指向前伸了一伸,又一遍道,“疼!”   “知道了!”姜暖烟不由撇撇嘴,这么一点点口子,真的有那么疼吗?真是娇生惯养!虽心中忿忿,姜暖烟却依旧拿帕子将诸葛长风的手指认真包了起来!   “姜小姐!诸葛侯爷!”宋果从外面冲进来向两人行了一礼道,“我家公子累了,已经休息了!若是二位没有什么事情……”宋果咬着牙,后面赶人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他怎么了?”姜暖烟满脸狐疑的看向宋果,他后面的话虽没有说出口,但很明显是赶他们走的意思!可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呢?莫非萧篱落还受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伤?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想来便是如此吧!纵使姜暖烟心思聪敏,此刻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萧篱落是为情所伤!   宋果发现自己终究没有做坏人的本事,只好老实道,“公子没事,只是宋果看公子累了,怕你们吵到公子!”   “他身子真的没事?”萧篱落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让姜暖烟不太放心!   “没事!”宋果在心中暗道,身子没事,只是伤透了心。   “那好吧!”姜暖烟扶住已经起身的诸葛长风,“那我们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他!”   毕竟她出去五日,凝萃苑只留姜暖雪一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出了萧府的大门,姜暖烟瞥了一眼依旧仅仅拽着自己的诸葛长风,有些为难的对跟在她身后的千语道,“要不我们先送他回府?”   “是!”千语应道,瞥了一眼一脸紧张兮兮的诸葛长风,只能在心中感叹,她家主子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别说是眼睛看不到,就算再将他的耳朵堵住,她敢打赌,他都能在这府上安稳的溜上一圈,脚步都不会迟疑一下!   侯府府门口,姜暖烟扶着诸葛长风刚一下马车,千景就迎了上来!   “姜暖烟!”诸葛长风不理会千景,却紧拽着姜暖烟的手道,“你送我进去好不好?我,我不想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好!”姜暖烟应道,反正都已经送到他府门口了,也不差这两步!   她心中是觉得诸葛长风死要面子,不想让府中的下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所以才会执意让她送他进去!   可是诸葛长风与她想的完全不同!姜暖烟这一走,铁定是不会主动再来看他了,所以他们之间自然是能多待一会是一会,多待一息是一息!? ☆、第一百零五章 如此回复 ?  姜暖烟扶着诸葛长风跟在千景身后向府内而去!   府内的积雪早已打扫干净,无论是屋顶树梢还是花圃墙角,一点也看不出几日前曾经下过雪的痕迹。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每一处景致都别具匠心!   “你这府邸怕是费了大心思吧!”姜暖烟由衷赞道。   “是啊!”回答姜暖烟的是前面带路的千景,“这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全都是侯爷亲自设计的!”   “因为这是我住的地方,所以不想让别人指手画脚!”诸葛长风好似知道姜暖烟要问什么,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姜暖烟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向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如他一般,不受他人的指手画脚!   又穿过一个垂花门,这才到了诸葛长风平日居住的院落。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自己坐好!”   姜暖烟扶着诸葛长风在软榻上坐定,这才走向千景,细细交代了那些药要如何使用,又是一番叮嘱之后,才向诸葛长风告辞!   诸葛长风哼哼唧唧了半天,却再没有挽留姜暖烟的理由,只好让千景送她出门。   片刻之后,正无聊的拨弄着铃铛的诸葛长风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便开口问道,“千景,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在炉子边围一圈铃铛做什么?他又不是六公主,偏爱这些东西。   千景欺负诸葛长风看不到,冲他撇撇嘴才道,“不是主子您说自己不想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失态吗?暖烟小姐便特意吩咐找了些铃铛围在火炉、灯盏、博古架旁,这样您一走过去,铃铛便会叮铃作响,您就知道留心了!”   一丝笑意不由浮在诸葛长风唇边,她的小狐狸,鬼主意就是多!   正想着,便听千景又道,“暖烟小姐还吩咐,在所有房门的门槛处,需要上下台阶的地方,都撒上一些小米,这样您走到那里,脚下便会有异响,就能留意门槛、台阶了!”   “哈哈哈……”诸葛长风愉悦的笑声在房内经久不散!   他这是发自心底的喜悦,姜暖烟对他的这种关心无论是本性使然,还是她对他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他都十分受用!嗯!十分受用!   “那你可照着她的吩咐办了?”诸葛长风止住笑声向千景问道。   当然没有!   若不是姜暖烟盯着,就连火炉旁的那条铃铛千景也不会围,自家主子自己还不清楚,哪里用得上这些?   听千景不语,诸葛长风便知道他没有照办,“既然她已经告诉你如何做了,那你还不快去做?”   “可是你完全不需要啊?主子!”   “谁说我不需要,我很需要!快去!”这是姜暖烟的心意,他怎么不需要?他非常需要!   皇宫中。   皇上南宫泽听完孔令铭对此次比试的讲述,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眼眸却变得更加深沉,“依孔将军的意思,此次我天凤能胜过南邵,全靠长风了?”   “卑职不敢妄言,但的确是赵飞熊在梅谷与诸葛侯爷交手之后,才被我们捡了空子!”孔令铭避重就轻道。   “噗——”   南宫泽看向林江,只见他垂着头,肩却抖个不停,很显然是在强忍着笑意,“林侍卫,你笑什么?”   “卑职失仪,还请皇上恕罪!”林江当即单膝跪地请罪道!   “罢了!你起来吧!此次比试,天凤胜过南邵,你也是功不可没!”南宫泽少有的温和道,“你一直跟在长风身边,那你来给朕讲一讲,长风这几日是如何部署的?”   “这,这……”林江刚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头也垂得低了!   “怎么?有什么事情是连朕也不能知道的吗?”南宫泽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林江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实在,实在是侯爷胸有城府,卑职,卑职也参不透他是如何部署的!”   林江这话便更是引起了南宫泽的兴趣,他轻哼一声道,“那你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朕道来,若是敢有一句谎言,哼!”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林江这才起身回禀道,“与武安侯、孔将军分开之后,侯爷便带着我等一路行西,直至玉河,然后,又转至慈安山的梅谷!”   “玉河?你们去玉河做什么?”南宫泽可不是好糊弄的,一下便抓住了林江言辞闪烁的地方!   “侯爷吩咐在玉河凿冰垂钓!”林江垂头老实答道,然后又偷偷抬眸嘘了一眼南宫泽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动怒,才继续道,“当夜下了一场大雪,所以垂钓便不能进行,侯爷便想起了慈安山上的红梅!”   林江越说越是顺畅,“在梅谷赏了几天梅之后,谷中不知怎么突然出现了三头棕熊,将梅林尽数践踏、摧毁!侯爷大怒,立与山壁之上指挥我等将棕熊引入梅谷的山洞,然后用大火封住洞口!”   “后来呢?”南宫泽的神色真正缓和下来!   “第二日的时候,我等听侯爷突然惊呼,便纷纷过去查看,原来侯爷看雪看久了,被雪灼伤了眼睛,可就这片刻的耽搁,封住洞口的大火弱了下去,那三只棕熊趁机逃脱了!”   “再后来,侯爷怕棕熊出谷伤及无辜,便让卑职追去查看!卑职才发现南邵三殿下正领人与棕熊搏斗!”林江脸上不由流露出兴奋之色,“侯爷当即便决定前去观战!”   “观战?他眼睛不是被雪灼伤了吗?”南宫泽又一次发现林江话语中的破绽!   “是!”林江连忙改口,“侯爷说熊熊大战百年不遇,他虽看不见,但我们可以讲给他听!南邵的阿撒将军还邀请侯爷一起大战棕熊,不过侯爷没同意!他们杀死第一只棕熊之后,侯爷便令卑职将那棕熊的尸首给拖了回来!然后我们便回山洞去烤熊掌了!”   “赵飞熊就那么轻易的让你们走了?”南宫泽脸上是满满的不信,赵飞熊会有那么大度?   “他们被两只棕熊牵制脱不了身,我们就走了!后来因为我们烤熊掌的大火烧的有些大,所以,他们也进不了石洞!再后来武安侯和孔将军就来了!”   南宫泽回味着林江所说的话,片刻之后,便明白了大概:诸葛长风领着他们几人先去玉河垂钓,结果天下了雪,便改去赏梅,后来之事,简直就是阴错阳差,让棕熊消灭了赵飞熊一大半的力量。而赵飞熊又被诸葛长风气的狠了,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武顺延与孔令铭。   诸葛长风气人的本事别人不知晓,他可是相当清楚!   “哈哈哈……”南宫泽不由大笑起来,此次比试,简直就是歪打正着!   “嘿嘿!”林江见皇帝大笑,也跟着憨笑了几声,“皇上!侯爷当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无所不能!……”   “好了!好了!”南宫泽连忙打断林江的奉承,“让你们跟着他,也难为你们了!来人,将朕前年秋天亲酿的菊花酒启一坛给林侍卫!”   “多谢皇上恩典!”林江赶忙谢恩道!   “好了!你们退下吧!”   直到出了御书房,林江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这几年,侯爷一直如在炭火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林侍卫当真是好口才!”与林江一同出了御书房的孔令铭遮掩不住脸上的嘲讽。   “多谢孔大人夸奖!”林江满脸笑容的向孔令铭行了一个礼,“卑职还没有恭贺大人,大人如今也算是南邵的皇亲国戚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孔令铭瞬间黑了脸,这哪是恭贺,这是***裸的嘲讽!“哼!”孔令铭冷哼一声,宽袖一挥,大步而去!   林江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跟了侯爷这么多年,别的功夫没有,这气人的本事真是日益精进啊!   与此同时,姜府的西墙根下,千语扶住姜暖烟道,“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奴婢这就带您进去!”   看姜暖烟点头,千语便揽着她从墙头掠过。刚一落地,姜暖烟心中便警铃大响,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诸葛长风的府邸中,已经丝毫不见下过雪的痕迹,即便是萧府,积雪也是整齐的堆积在道路两侧,府中的通道、小路都是干干净净!   可是如今她们脚下踩到的竟然是积雪,放眼望去,还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虽然这雪如今只有薄薄的一层,可很明显,这里的积雪并没有人打扫过!   “千语!”姜暖烟望着脚下这两个清晰的脚印,这会不会暴漏她们的行迹?   “小姐放心,奴婢送您先回凝萃苑,再来处理这些!”千语宽慰着姜暖烟,掩盖雪地上的脚印,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姜暖烟随着千语从墙头、树枝、屋脊上掠过,一颗心却攥得更紧了,从西墙向凝萃苑一路而来的积雪都没有打扫。   “小姐!”千语指了指脚下的厢房,示意姜暖烟这便是她所住的厢房。   “那我们……”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千语掩住了唇,千语向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下面有会武功的人,小心!”   她的厢房中怎么会有会武功的人?   正思索着,便听到一个女子有点癫狂的声音传来,“好!好!姜暖烟,既然你脸上这红疹今日还未褪去,那便是你这婢女对你不够尽心,来人啊!给我打!五十大板!一下也不准少!”   姜暖烟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听得出,这是姜楚容的声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要打花语吗?? ☆、第一百零六章 一起挨板子 ?  “倾城公主!求求你,就放过花语吧!”又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她的伤势还没有好,不能再挨板子了,不然性命堪忧啊!求求你了!”   这轻柔的音调一听就是姜暖雪的声音,姜暖烟的手不由攥紧了,唇也抿的紧紧的,满脸俱是愤怒之色!   “打!”   回答姜暖雪请求的只有这一个字!   怎么会这样?这边不是有千面吗?千语也没有料到凝萃苑会是这这种境况。   她将手伸开覆在雪上,积雪在她掌下迅速消融。片刻,便露出了雪下覆盖的青灰色的瓦块,她又小心翼翼的挪开了一片,露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   姜暖烟也顾不得屋脊上积雪的寒冷,忙俯身从那小孔中向屋内看去!   房间正中摆放的圆桌不知被搬去了何处,此时那里正摆着一个条凳,而花语便被按在那条凳上。   靠窗的暖塌上,一袭大红色锦裙的姜楚容正斜靠着一个雨过天青色的锦垫,姿态说不上的慵懒闲散!   而姜暖雪正满脸担忧的跪在暖塌之前,一个身着南邵服饰的女子端立在暖榻一侧,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呼——啪!”   那高高举起的二寸厚的枣木板子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花语的臀部!   只一下,鲜血便从身下渗出!   “倾城公主!您看,她昨日的伤还没好呢?您就放过她吧!她一定会尽心照料姐姐的!”跪在地上的姜暖雪再次向姜楚容恳求道。   “呵!”姜楚容嗤笑道,“没有将主子照顾好,本来就该死!再说,本公主也没有要她的性命,只不过是替姜暖烟教训教训她罢了!怎么?莫非你的意思是让本公主打死了她?哼!你也太狠心了吧!给我狠狠的打!”   “姜暖烟!”姜楚容瞥了一眼西北角榻上烟霞色帐内躺着的人影,冷笑道,“你脸上的红疹一天不好,本公主就打这些贱婢一次,要是她们熬不住死了?这帐可是要记在你头上的!”   “呼——啪!”   “呼——啪!”   这板子虽然一下下落在花语的身上,但却一下下疼在姜暖烟的心上。她的心,仿若被谁狠狠的攥在手心,任由他揉来捏去!   她发过誓,自己这一世会好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可结果呢?   她的妹妹跪在别人脚下哀哀求情,她贴身的婢女被人一下下的打着板子,她的姑姑只能躲在别人的府邸暗自养伤,还有帮她的篱落,也落了个骨折的下场……   姜楚容,本以为你跟了赵飞熊之后,性子会收敛一下,谁知道脾性却反而愈加暴戾了!姜楚容,我一定会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呼——啪!”   泪眼迷蒙间的姜暖烟,呼吸又是猛然一窒,她此时才看清,姜暖雪哪是跪在地上,她是跪在一堆炭上!她的心仿若又被谁狠狠的插了一刀一般!   她浑身颤抖着将目光从那小孔上移开,不忍再看,可是那“呼——啪!”的响声却反而愈加清晰的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刻,姜暖烟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这五十板子,好似怎么也打不完一样!   可房内的姜楚容脸色却开始一点点狰狞起来,这板子一下下打下去,花语却只发出一声声的闷哼,不但一句求饶没有,甚至连一声惨烈的哭泣都没有!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听那绝望的、无法逃脱的哭泣、***!   “叫啊!哼!”姜楚容狰狞的面孔逐渐扭曲起来,“贱人,好!你倒是骨头硬!这都皮开肉绽了,竟然一声不肯求饶!哼!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到底有多硬?”   “来人!”姜楚容看向门口立着的一个婢女道,“去给本公主取些盐来!”   “公主!”姜暖雪惊呼道,“不要!求求您,放过花语吧!”   听着下面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又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婢女脚步匆匆的离去,姜暖烟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只这样默默的看着,她要去制止这一切!   上一世花语救了自己,却成了他们兰溪姜家的陪葬,这一世,她重生之后便发誓,一定要让花语这一生平安富足快乐!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即便惹上再多的麻烦她也不能看着她死?   她要去救她!   “千语,带……”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脖颈上便猛然一痛,整个人便软到在千语的怀中!   “对不起!小姐!”千语抱紧了怀中的姜暖烟喃喃道,“你要这么冲下去,又怎么解释房中那个假的姜暖烟?到时事情怕只会越来越麻烦!”   等姜暖烟缓缓再睁开眼睛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厢房中那靠窗的暖榻上。   千语一见姜暖烟睁开眼睛,赶忙向她道歉道,“小姐,您醒了!对不起!奴婢刚才……”   “雪儿!你怎么样?”姜暖烟完全没有理会忙着道歉的千语,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坐在榻边的姜暖雪,不待她回答,便猛然坐起,伸手就要掀姜暖雪的裙子,去查看她的膝盖!   “我没事!姐姐别担心,我有这个!”姜暖雪仿若早就料到姜暖烟会如此,将旁边一个厚厚的毛茸茸的护膝拿出来在姜暖烟面前晃了晃道,“你看!这么厚呢!”   姜暖烟点了点头,心中刚小小的欣慰一下,便又想起花语,“花语?花语呢?她……”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姜楚容要往她伤口上撒盐!她不会已经……   “小姐!”   随着这哽咽的声音,花语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姜暖烟面前,“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没事!”   “还说没事?”姜暖烟的眼圈不由又红了,刚才那高高举起的板子可是一下下都落在了她身上,怎么会没事?“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啊!”   “小姐,奴婢真的没事!”花语声音哽咽着又说了一次。   瞬间,姜暖烟也醒悟过来,从刚才那情形来看,花语的伤势应该下不了地才对啊?更别提后来姜楚容还向她的伤口撒盐了?   “你真的没事?”姜暖烟虽心中疑惑,却依旧不放心的向花语再次确认道。   “真的!”花语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只是前两天挨了三十板子,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三十下板子?前两日?姜暖烟不由更是迷惑了,那她刚才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她出现幻觉了?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一个男子的***之声骤然传入姜暖烟的耳中,“我这笔生意可是亏大了!哎哟!”   是千面的声音?   姜暖烟一下从榻上跳下,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奔向那声音的来源之地!   只见千面正趴在西北角的锦榻上,一看到姜暖烟过来,脸上的委屈之色又重了几分,“暖烟小姐!你这算盘也打的太精明了!没想到替你做事还要挨打!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噗嗤!”   姜暖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她知道此时不是该笑的时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忍不住自己心底的笑意!那笑意仿若寒冷的冬日骤然融化的第一块冰!   太好了!雪儿没事!太好了!花语也没事!太好了!   “暖烟小姐!”千面自然不满意姜暖烟的这幅神情,一边***一边道,“我要向侯爷告状,你这是奸商!我要加价!加价!”   姜暖烟脸上的浓浓笑意眨眼又全部消失,泪珠开始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   正插科打诨的千面一时有些无措,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她是主子喜欢的人,他只不过是想替主子哄她开心,怎么反而将人给弄哭了?主子知道后不会跟他算账吧?   “你别哭啊!”千面赶紧亡羊补牢道,“我不加价了!不加价了还不行?”   姜暖烟的眼泪却反而流的更欢畅了!这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喜极而泣!前一刻,在屋顶之上,她又怎么不知道若是此刻现身,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可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语被活活打死?   到现在,姜暖烟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千面!谢谢你!谢谢你!”姜暖烟蹲在榻边,看着趴在榻上的千面,真诚的道,“谢谢你!”   她有满腹道谢的话语想对千面说,可是等到说出口,那万千的话语却都变成了两个字:谢谢!   千面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姜暖烟是喜极而泣!   “不用客气!”千面连连摆手道,“暖烟小姐,你只要不哭就行了!否则,侯爷还以为我做事不尽心,说不定我还得再挨一顿板子!”   “呵呵呵!”屋内几人不由都笑了出来,数日以来,阴郁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雪儿,姜楚容是怎么回事?还有,总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姜暖烟止住笑意,这才向姜暖雪询问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原来那日,赵飞熊的人将姜楚容送回了姜府。   也不知是经过围营之事,姜楚容幡然醒悟了,还是孔幽兰的极力劝说,反正姜楚容是打定主意要将姜暖烟献给赵飞熊!   当日傍晚,姜楚容便命人抬着软轿赶到了凝萃苑,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满脸红疹的姜暖烟,顿时怒不可遏,当即下令打了花语三十板子!又令人封了凝萃苑,不许凝萃苑的人出去一步,外人也不许进来!   自那日之后,每日日落时分,姜楚容便会来一次凝萃苑,来一次便打一次花语!   幸亏凝萃苑有千面在,自第一次姜楚容来之后,他便察觉出事情的不妥,当即将花语易容成了姜暖烟,又将姜秋霞的婢女青芽易容成花语的模样,第三日,又将碧儿易容成了花语,今日,实在无人可用,他便自己易容成了花语!   没想到,不但挨了板子,屁股上还被撒了盐!? ☆、第一百零七章 暗中筹谋 ?  越听,姜暖烟的脸色越差,这一次,幸亏是有千面在,又有这么多人帮忙分担这板子,否则,花语此时岂还会有命在?   姜楚容!   姜暖烟伸手拂了一下自己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这便是她留给自己的印记!这一世,自从姜楚容被封为倾城郡主之后,她便知晓了她的命运,所以便从未想过对她动手!可没想到,有些人,是你永远永远也能去怜悯的!   而姜楚容,便正是这类人中的翘楚!她们会将自己所受的苦难,放大数倍加筑到那些比她弱小的人身上!好似只有这般,才能抚平她们内心的不平!   很好!姜楚容,既然你不满意现在的生活,那我一定会好好的帮你!绝不会再怜悯你一分!   夜色很快褪去,白日也紧跟着溜走!眨眼,又是夕阳西下!   “姜暖烟,你脸上的那些东西今日可好了?”姜楚容的声音在姜暖烟厢房外又响起,“若今日再不好,哼!你那贱婢的小命怕是要没了!”   “多谢倾城公主日日挂心,暖烟又岂敢不好?”   骤然出现的姜暖烟的声音让姜楚容愣了一下,她来了这么多次,姜暖烟每次都病恹恹的躺在榻上,一副就要死了的模样,没想到今日倒完全好了!看来有些人果真是贱骨头!   姜楚容身边的婢女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忙上前一步,将紧闭的厢房门推开!   房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便从房内逃窜而出!   姜楚容不由蹙了下眉,这桂花的香味虽然好闻,但凡事过犹不及,如今从姜暖烟房中飘出的桂花香气便是如此,这香味实在是太重了,已经到了令人反胃的地步!   姜楚容满脸不悦的强忍着浓郁的桂花香气走了进去道,“姜暖烟,你这是在做什么?”   “暖烟见过倾城公主!”见姜楚容进来,姜暖烟才缓缓起身向她福了一礼道,“公主殿下,您看!暖烟脸上的红疹都好了!”   说话间,姜暖烟随手又将房门关上。   看着姜暖烟那清丽白皙的脸庞,姜楚容不由冷哼一声,恶毒的想,也不知这娇艳的脸蛋在赵飞熊身下会是什么表情?   “看来若是本公主早点狠下心来,你脸上的疹子怕是会好的更快!”姜楚容满脸厌恶的挥了挥手,“你这屋里弄的是什么,难闻死了!”   “为了让脸上的疹子快些好,暖烟昨日服了一些比较难闻的药,所以用桂花的香气来遮盖一下!”姜暖烟浅笑着解释道,“倾城公主,您请坐!”   “不必了!”姜楚容断然拒绝道,这桂花的香气实在是太难闻,“既然你脸上的疹子好了,那本公主有一条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姜暖烟满脸好奇的问道。   姜楚容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本公主念在你一直孝敬本公主银两的份上,便给你一份恩典!让三殿下纳你做侧妃,还不赶紧谢恩?”   恩典?谢恩?姜暖烟恨不得当即抽姜楚容两个嘴巴子,她真好意思说出口!既然是恩典,怎么不给姜家的其她姐妹,偏偏给她?她姜楚容会有这么好心?   赵飞熊是什么人,她现在怕是心知肚明,这是来拉她下水的吧?   “怎么?姜暖烟,你高兴糊涂了?”姜楚容斜睨了姜暖烟一眼。   “暖烟多谢倾城公主的恩典!倾城公主对暖烟实在是太好了!”姜暖烟忙向姜楚容福了一礼道,“倾城公主您请坐!为了答谢您的这份恩典,暖烟有一件宝物要献给公主!”   宝物?姜楚容要走的双腿不由又被这宝物二字绊住,于是勉为其难的在暖榻上又坐下!   “这是六安瓜片,公主您尝尝!”姜暖烟满脸殷勤的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您先喝着,我这就去给您找宝物去!”   “好吧!”姜楚容带着一丝不情愿接过姜暖烟递来的茶,“那你要快一些!”   “是!公主稍候片刻!”姜暖烟说着便开始在西北角的檀木大柜子中翻找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姜楚容的耐心终于用尽,“姜暖烟,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在这里闻这种恶心的味道?”   “公主!暖烟不敢!暖烟真的是有一件特别贵重的礼物要送给公主,我怕被人碰坏,所以才藏在柜子中!公主您再稍候片刻,马上就找到了!”   “你究竟要送我什么东西?”姜楚容满脸不耐的走至姜暖烟身后,只一眼,她便愣在当场!   那檀木大柜子中整整齐齐的摞着一个个的锦盒,大的、小的、方的、圆的,檀木的、红木的、玉的……满满一柜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全部都是锦盒!难怪姜暖烟磨磨蹭蹭半晌找不到!   “姜暖烟,你柜子中放那么多匣子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故意戏耍与本公主?”姜楚容的火气不由又上来!   “公主见谅!暖烟只是喜欢收集这些锦盒!您别着急,先坐下,一会就找到了,这可是暖烟最珍贵的宝物!”姜暖烟脸上的笑容愈加殷勤!   哼!姜楚容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若不是姜暖烟素来出手大方,而这次她又说是宝物,定然不会是凡品。否则,她怎么会眼巴巴的坐在这里闻这难闻的气味?   又半个时辰过去,姜暖烟终于发出了一声欢呼,“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什么?快拿过来!”被姜暖烟这一番折腾,姜楚容也由不好奇起来!   “给你!”姜暖烟将一个镂空雕花的银匣子递给姜楚容道,“还望公主喜欢!”   那匣子沉甸甸的,用纯银铸造,最上面与最下面各有一圈镂空的雕花,而匣盖上却雕刻着一组飞鸟的图案,十分精致!   匣子已经如此精致,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姜楚容的唇角终于浮出一抹笑意,伸出纤纤素手缓缓将匣子打开!   银匣子中铺着四四方方的一小块流光锦,流光锦上静静躺着的不是什么珍珠宝石,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而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姜楚容疑惑的看了一眼姜暖烟,这是什么宝物?她怎么认不出来,反而觉得像一块石头呢?   “公主殿下,这便是暖烟最最珍贵的宝物,您可喜欢?”姜暖烟浅笑着问道。   “宝物?这是什么宝物?”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石头啊!”姜暖烟理所应当道。   “石头——”姜楚容的声音陡然拔高,“姜暖烟,你在戏耍本公主?”   “公主请息怒!”姜暖烟伸手从流光锦上将那黑溜溜的石头拿出道,“公主殿下!您可别小看这块石头,它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那一年,我亲眼看它从天上掉下来,我当时找到它的时候,它还会发光呢!只可惜,现在不会了!”   石头?石头!   姜楚容的脑海中只轰响着这两个字,其余的,她只看到姜暖烟的嘴巴一张一合,至于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的脸涨的通红,一字一字咬牙道,“姜暖烟,你说这是一块石头?”   “不!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姜暖烟更郑重其事道。   “啪!”   姜楚容将手中的银匣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姜暖烟!你竟敢戏弄本公主?”   “暖烟不敢!暖烟所说的句句属实!这石头,在暖烟眼中的确珍贵异常!暖烟以为公主殿下会喜欢,原来公主不喜欢啊!”姜暖烟虽口中说着不敢,可脸上的神情却看不出一丝恐慌,反而带着些许的嘲讽!   “不敢?哼!”姜楚容怒意更甚,也不与姜暖烟废话,抬手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招呼而去!   只可惜她的手掌还没有挨着姜暖烟,手腕已经被姜暖烟牢牢握住,“公主殿下还请息怒!您这一巴掌下去,暖烟脸上的伤痕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养好,暖烟倒是无所谓,只是公主您也没意见吗?”   “你——”姜楚容被姜暖烟气的浑身发抖,不过头脑却还算清楚,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弄伤姜暖烟,只好放着狠话道,“好!姜暖烟!你给我记着!若是你这漂亮的脸蛋有一丝不妥,下次我打的就不是你的婢女,而是姜暖雪了!”   “多谢公主提醒!”姜暖烟放开姜楚容的手腕,走到厢房门口一把拉开门道,“既然公主殿下不喜欢这满屋的桂花香气,那暖烟便不留公主了,公主殿下!恕不远送!”   好!很好!等本公主将你献给赵飞熊之后,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猖狂?姜楚容又狠狠的宛了姜暖烟一眼,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去!   看姜楚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姜暖烟才将房中所有的窗都大开,最后才伸手将鼻中塞着的两团棉花取下。   “小姐!”千语一进来,就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小姐,这香味也太重了吧!”   “是啊!可那药味太大,若不用这么重的香气,怕是压不住!”姜暖烟也有些嫌弃的扇了扇,“东西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千语说着,便将一支发钗递给姜暖烟!   那发钗赫然是姜暖烟曾经送给姜楚容的凤栖梧桐的红玉发钗!凤身下所栖息的梧桐是有细细的两股银钗构成,上面全是工序繁杂的镂空与雕花!   姜暖烟捏住凤头,缓缓旋转着那梧桐形状的银钗,片刻之后,两根银钗都被扭下,那么细的银钗竟然还是空心的!   “里面的药粉已经全都撒出去了!”姜暖烟将那银钗放到桌上,向千语道,“拿去毁掉吧!”   “是!”千语应着将那零碎的凤钗收好,“小姐,若是倾城公主带赵飞熊前来怎么办?”   “她若要找死,那我也不拦着!”姜暖烟脸上不由浮出一抹算计的笑意!? ☆、第一百零八章 殿下要见你,别不识抬举 ?  从知道姜楚容的命运之后,姜暖烟从未刻意对付过她,可是有些人你不惹她,她也会来惹你!她如今只是做好万全的准备而已!   “千语!”姜暖烟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千语道,“你悄悄去一趟驿馆,在驿馆的下人、马夫间散播一条消息!”   说话间,姜暖烟便附在千语耳边低语了一句,见她征住,不由又催道,“快去啊!”   “可是小姐,这样做对您的声名有损啊!”千语犹豫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将来小姐别说嫁人了,在人前怕是都抬不起头来!   “我不在乎名声!我要的从来也不是这些虚名!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快去吧!”   “是!”   一个时辰之后,千语便从驿馆返回!   “小姐,事情已经办妥!”千语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姜暖烟手中的牛角梳子为她梳理长发,“只是在驿馆,奴婢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哪里的人!”   “谁?”   “太子妃!”   潘可心?她去哪里做什么?不是说太子妃病重,如今要卧榻静养吗?怎么会去了驿馆?   “你可看到她在做什么?”姜暖烟满是狐疑的问道。   “没有!她进去的那房中有高手,奴婢没敢靠的太近,不过据驿馆的人说,太子妃是昨夜随南邵三皇子一同回来的!”   昨日比试刚刚结束,潘可心便随赵飞熊去了驿馆?难不成南宫凌云将潘可心送给了赵飞熊?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出现在姜暖烟心中!   或许是为了印证姜暖烟这大胆的猜测,一连三日,姜府都风平浪静,赵飞熊好似完全忘记了皇上赐婚给他的倾城公主!   姜楚容那原本已如死灰的心,因此又燃起了希望,倘若赵飞熊就这样忘了她、厌了她,那该多好啊!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待在姜府,待他离开朝云,凭借自己的容貌再加上公主的身份,这天凤的男子还不任她挑选?   只可惜理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第四日的傍晚,霞光在西边的天空轰轰烈烈的燃烧。而姜楚容正浸在飘着玫瑰花瓣的牛奶中,幻想着天凤的男子一个个为她折腰!便有一名婢女隔着琉璃的屏风通禀道,“公主殿下!阿珠姑娘回来了!”   阿珠,便是前些日子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名南邵婢女,只不过天凤与南邵比试结束的当晚,她便离开了姜府回了驿站!   “让她……”   姜楚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在外边响起,紧跟着阿珠那奇异的语调也响起,“阿珠见过公主殿下!殿下有话让阿珠转给公主!”   一听阿珠提起赵飞熊,姜楚容的脸色倏地就白起来,好似那浴桶中的牛奶一般,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殿,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说,南邵与天凤比试已结束五日,既不见公主回驿馆,也不见公主的一句关心、问候之语,所以,殿下想问一问,他在您心中是何地位?”阿珠一字不差的转述着赵飞熊的话。   姜楚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血色全无,浴桶中那温热的牛奶仿若全部都化成了寒潭的冰水,将她整个人一寸寸的冻住!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半晌不见琉璃屏风后发出任何声响,阿珠不得不抬高了声音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有什么话要阿珠代为转告三殿下?”   “没,没有!”姜楚容的舌头仿佛打了结一般,话一出口,她不由又打了个寒颤,这显然不是赵飞熊想听的话,她若如此说,赵飞熊会不会直接将她打死?   “不是!不用你带话,一会我会亲自去向殿下解释!”姜楚容说话终于利索了,“你就告诉殿下,我会带一份惊喜给他!”   “是!阿珠告退!”阿珠没有丝毫犹豫的便转身离去。   随着阿珠的离去,一抹身影也极快的从姜楚容的屋顶滑落,向凝萃苑飞奔而去!   “花语,在我准备好的画卷上撒些飞云粉!”姜暖烟得了千语的消息之后,当即吩咐道。将飞云粉洒在普通的书画作品上,便会起到飞云墨的效果,只是花费的时间要比直接用飞云墨久一些,当然飞云粉的造价也更高一些!   “千语,将那玫瑰香粉全部洒在我身上!”说话间,姜暖烟已经将一颗淡紫色的药丸吞进腹中。   随着那淡粉色的烟雾,一股浓郁至极的玫瑰香气便在房中四溢,片刻的功夫,那香气便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味道!   “姜暖烟!姜暖烟!”   姜楚容那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紧跟着“嘭”的一声,紧闭的房门便骤然被一脚踹开!   “暖烟见过倾城公主!”姜暖烟缓缓的向神色有些气急败坏的姜楚容行了一礼。   刚进门的姜楚容却不由掩上了鼻,这房间中的玫瑰香气带着古怪的味道,仿佛变质了一般,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糟起来,“姜暖烟,你又搞什么?”   “公主在说什么,暖烟不明白!”姜暖烟眨了眨眼,脸上却是一副无辜至极的神色。   “好了!好了!快跟我走!”时间紧急,姜楚容虽厌恶这浓郁的香气,却也没时间再寻姜暖烟的晦气!   “走?去哪呀?”姜暖烟一副好奇的模样。   “去哪?”姜楚容绝美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打量着眼前的姜暖烟,她身着一袭雨过天青色锦裙,颜色虽然素净,但在袖口、裙角与衣领处却缀有一颗颗小的明珠,让本是素净的颜色凭空多出一份飘逸、灵动之气。只可惜,这浓郁的古怪的玫瑰香气破坏了她整体的形象。   “本公主不是答应给你一份恩典吗?如今自然是兑现诺言的时候!”   “公主的意思是要带暖烟去见南邵的三殿下?”   看着姜暖烟脸上浮出的那抹惊喜,姜楚容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商贾之女,一有向上钻营的机会,就牢牢抓住!不过,这也正合她的心意,“自然,咱们走吧!”   姜暖烟接过千语递来的秋香色织锦镶毛斗篷,又将压在斗篷下的画卷小心翼翼的藏在袖袋中,便随姜楚容匆匆离去!   到了驿站刚下马车,已有侍卫迎上前行礼道,“参加倾城公主!三殿下已经在楼上等着公主了!”   一听赵飞熊在等她,姜楚容就不由有些腿脚发软,却还强撑着向姜暖烟道,“你先在楼下等着,等本公主禀报了殿下,再唤你上来!”   “是!”姜暖烟恭顺的应道。   看姜楚容脚步匆匆的沿着黄梨木楼梯而上,又推门进了楼上的一间厢房,姜暖烟才开始打量起这驿站的布置,乍然看上去与普通的客栈无异,但屋内所有布置、摆设都透着一股精巧、华贵之气,非一般客栈所及!   “姜小姐请喝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多谢阿珠姑娘!”姜暖烟接过阿珠递来的茶杯,看她鼻子轻轻皱起,便满含歉意道,“对不起阿珠姑娘!我本不欲出门,可是公主……”说着,姜暖烟便垂下眼眸,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委屈、胆怯的模样!   “没关系!姜小姐不必在意!”阿珠竟然破天荒的宽慰了姜暖烟一句!   姜暖烟正要开口说些感激的话,便听姜楚容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姜暖烟!快去沐浴!”   “沐,沐浴?”姜暖烟不解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下楼而来的姜楚容,待她走近,姜暖烟惊讶的嘴巴都张成了圆形,失声道,“公主殿下,您的脸怎么了?”   此时,姜楚容那吹弹可破的左侧脸颊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五指印,很显然,刚才她在楼上挨了一个嘴巴子!   一听姜暖烟提起她的脸,羞窘、恼怒之色不由纷纷涌上姜楚容的脸庞,她侧了侧身子,将那印着手印的那侧脸颊避开姜暖烟的视线,不耐道,“啰嗦什么,快去沐浴!”   “在这?”姜暖烟环顾四周,满是不安道,“可是公主,我,我不能沐浴!”   “不能沐浴?呵!”姜楚容冷笑道,“姜暖烟,难不成你当这里是你兰溪姜府,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既然已经来了,就由不得你!阿珠!带她去沐浴!”   “等一下!”姜暖烟连忙挥手叫停道,抿着唇看向姜楚容,“公主果真要让暖烟沐浴?若是因此引起什么祸端公主也不后悔?”   后悔?姜暖烟现在不去沐浴她才会后悔呢!姜楚容对姜暖烟的问话压根就不屑回答!只向阿珠使了个眼色,让带姜暖烟下去!   “好!好!”姜暖烟哽咽着说了两个好字,这才很是委屈的转向阿珠道,“既然公主坚持让暖烟沐浴,那就麻烦阿珠姑娘带暖烟去吧!”   “阿珠!她沐浴之后直接带她去殿下的房间!”姜楚容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吩咐道。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是!”   大半个时辰之后,阿珠才叩响了赵飞熊所在的房门,“殿下,姜小姐来了!”   “进来!”   姜暖烟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阿珠,却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冲着房门行了一礼朗声道,“暖烟见过三殿下!得蒙公主不弃,让暖烟觐见三殿下,暖烟感到无比荣耀!只是暖烟身患顽疾,所以只能在门外答话,还望殿下见谅!”   满是**气息的房内,赵飞熊垂下目光看向怀中的姜楚容,目光中询问的意味十分明显,身患顽疾?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姜楚容的脸色已是青、红交加,身患顽疾,姜暖烟身患什么顽疾,她怎么不知道?竟然如此戏弄自己,当真是该死!   “姜暖烟!你别不识抬举,殿下见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还快滚进来!”姜楚容的声音中是满满的不悦与愤怒。? ☆、第一百零九章 你当本殿下是傻子? ?  “公主既然让你进来,你便进来吧!”赵飞熊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戏谑,莫非门外的女子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一会暖烟若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赵飞熊一把将怀中的姜楚容推了出去,又舔了舔唇,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进来!”   “是!”伴随着门外清冽的应声,那紧闭的房门终于“吱呀——”着被人推开!   只见一袭雨过天青色锦裙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门口,柳眉凤眼,眉心一颗鲜红欲滴的朱砂痣,更是夺人心魄!   笑容还未浮上赵飞熊的脸庞,一股恶臭便铺天盖地的从门口涌来。   那是一股鱼腥、汗酸又混合了腐烂食物的气味。那气味简直是无孔不入,只这片刻,赵飞熊觉得自己的胃便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攥在手中,刚刚用过的晚膳在胃中开始沸腾!   “阿珠,外面在做什么?”赵飞熊恼怒的吼道!   随着赵飞熊恼怒的叱问,姜暖烟已经跨进门槛的一条腿又极快的缩了回去,顺手也将敞开的房门“啪”的一声闭上!   “暖烟无意冲撞殿下,还请殿下见谅!”姜暖烟清冽的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让赵飞熊那翻滚的胃也稍许的舒坦了一下!   不过,当即他便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的问道,“这恶臭是你身上发出的?”   “是!”还是那清冽的声音,只是听起来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暖烟以前身上的味道并没有这么重,只有近身才能闻到。可前些日子,暖烟脸上起了疹子,公主逼暖烟服用了一些特制的药,暖烟身上便成了这样!”   “胡说!姜暖烟!你血口喷人……”   不等赵飞熊开口,房内的姜楚容率先喊道,姜暖烟身上什么时候有过恶臭?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是赵飞熊相信了这些话,那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啪!”   心中已经被无名火充斥着的赵飞熊岂容姜楚容聒噪,一巴掌便将她抽倒在地,她那本就肿起的脸颊如今更是高高肿起,看起来仿若整个脸都扭曲了一般!   “暖烟所言句句属实!这在朝云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姜暖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为自己辩解!   “阿珠?”   一直掩着鼻立在姜暖烟身边的阿珠一听到赵飞熊的声音,便知他的意思,连忙道,“殿下!姜小姐说的是真话!阿珠随公主殿下在姜府的几日,姜小姐脸上的确长有红疹,公主殿下为了迫使姜小姐早些好起来,还杖责了她的贴身婢女,并且在伤口上撒盐!”   “真有此事?”赵飞熊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阴狠。   “你胡说!阿珠你个贱婢,那姜暖烟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为她说话?你个贱……”   “啪!”   清脆的巴掌声,生生打断了姜楚容疯狂的咒骂,“给我掌嘴!不许停!”赵飞熊有些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房中的“啪、啪”之声便很有节奏的响起。   姜暖烟呆愣了一下,房中除了赵飞熊与姜楚容,还有别人?难不成潘可心也在房中?   正猜度着,便听阿珠在一旁又道,“殿下,阿珠没有收姜小姐的任何好处!姜小姐身有异味之事,在驿馆伺候的仆人、马夫都是知晓的。前天,阿珠听他们无意提起,还觉得这是一件奇事呢!”   “此事驿馆的人都知晓?”赵飞熊的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是!喂马的小厮、厨房的厨娘,阿珠都听她们谈论过此事!”   “好!很好!姜楚容,你可真是本殿下的好公主啊!”赵飞熊那阴鹜的声音再次从房中传出!   “贱,贱妾知……”   “啪……”   姜楚容断断续续的话语声,再次被那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阿珠向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暖烟点点头,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画卷递给阿珠,“多谢阿珠姑娘仗义执言!这是我准备送给殿下的礼物,只是我这样怕是会冲撞了殿下,所以还请阿珠姑娘代为转交,暖烟告辞!”   阿珠点了点头,看姜暖烟缓缓下了楼梯,出了正门,才再次叩响赵飞熊的门,“殿下!姜小姐有一件礼物让阿珠转交给殿下!”   “送进来!”   赵飞熊接过阿珠递来的画卷,倏地展开,一双鹰眼猛然就睁大了,几分凌厉、怨毒的光芒也在眼底闪烁不停!   那画卷中画着的是一群女子,衣饰华美,容貌鲜丽,神态各异,或是起舞,或是抚琴,或是对弈,或是看书……   在每个女子的身旁还写着她们的名字,姜楚容、姜楚晴、姜楚柔、姜楚悦、姜楚莹……很显然,这都是姜府的女儿!   好一个倾城公主!好一个姜楚容!你们姜家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子,你却偏偏找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送给本殿下,还美其名曰惊喜,这果然是一个大惊喜!难不成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一蠢货?   “阿珠,你下去!”赵飞熊冷声道,再看向姜楚容的目光便闪烁着阴鹜与嗜血的光芒!   从阿珠身后的房中依旧传来赵飞熊阴沉的声音,“在姜府的时候,你向下人的伤口撒过盐?那你自己可想……”   阿珠离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再也听不清楚!   出了驿馆的姜暖烟,不由长长松了口气,这次的麻烦终于应付过去,自己的容貌无法更改,她就知道,像赵飞熊这种人是不会忍受她这浑身所散发的恶臭之味!   麻烦终于解决了!   “姜暖烟!”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的右后方响起。   她侧眸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短毛大氅、眼睛还蒙着白布的人扶着千景的手正从一辆马车上跳下!   “诸葛长风?你怎么会来这里?”姜暖烟当即转了个方向,迎着诸葛长风走了过去,“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姜暖烟,你还好吗?那头狗熊可有对你无礼?”诸葛长风顺着声音一手拽住姜暖烟,一手就向她脸上探去。   “我很好!放心好了!”姜暖烟拍落诸葛长风的手,“我早就知道姜楚容没安好心,所以将自己……”   说到这里,姜暖烟不由愣住,她忙看向千景,千景却不知何时已经躲去了远处,她又转向诸葛长风,伸手在他鼻子上捅了捅,“诸葛长风,你的鼻子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要不然,自己这一身恶臭,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鼻子?听姜暖烟提起鼻子,诸葛长风此时才闻到一股足以翻江倒海的恶臭从姜暖烟身上漫出,不由很是嫌弃捂住自己的鼻子,“姜暖烟!你是不是被人丢进茅房了?你身上……”   后面的话,诸葛长风已经被臭的说不下去了!   看诸葛长风此时的举动,姜暖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臭吧?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咯咯!诸葛长风,臭不臭?”   看诸葛长风捂着鼻子躲来躲去,姜暖烟反而向他凑近了,“臭不臭?”   “姜暖烟!你……”   “臭不臭嘛?”姜暖烟向诸葛长风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贴到了他身上!   感受着这不怀好心忽然挨近自己的人儿,诸葛长风便不再客气,长臂一伸,将姜暖烟环在怀中,转身一跃,带着姜暖烟一猫腰,便钻进了马车,“千景!回府!”   “喂!放开我!谁说要去你府上了?我要回凝萃苑!”姜暖烟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臂,忙伸手在诸葛长风蒙着白色棉布的眼前晃了晃,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怎么看也不想是眼睛看不见啊?   “姜暖烟!你真臭啊!”将姜暖烟牢牢箍在怀中的诸葛长风很是嫌弃道,只是对她提出的回凝萃苑的要求直接忽视!   “是吗?那你还不放开我?真要臭死自己啊!”   “不放!我有要事要告诉你!”诸葛长风正经了神色。   “什么要事?”姜暖烟扭着身子道,“那你也要先放开一下,我服了解药,要不然我就真的被熏臭了!”   听姜暖烟说要服解药,诸葛长风这才不情愿的放开她,“我得了消息,大长公主今日到了平洲!”   平洲?姜暖烟愣了一下,从平洲到朝云,只需再经过上平、泸县、九安、芝县四处地方,快则三日,慢则十日必到!   姜老夫人回来的也太快了吧,按原计划她要到年底才能回来,如今才十一月底,竟然提前了一个月!很显然,她定是知道了姜府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急急赶回来!   若是她回来,凭借自己的身份,去皇上面前一番哭闹,这姜楚容之事怕是又要生出变故!   “那你可知赵飞熊他什么时候回返南邵?”姜暖烟望向诸葛长风,心中却盘算着,究竟姜老夫人要用几日的时光才能到达朝云!   她毕竟年事已高,不可能快马疾奔,所以从平洲赶回朝云,怕至少也要五日时间,只要五日之内赵飞熊离开朝云,那姜老夫人即便回来也是无力回天!   “你想让他什么时候走?”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她当然是想他立刻滚蛋了!姜暖烟毫不犹豫道,“越快越好!”   诸葛长风冲姜暖烟勾了勾手指,轻声道,“那若我帮你达成心愿,你要如何谢我?”   “谢你?行是行,但是要缓上一段时间,如今我手上的银子也不多了!”上次她给诸葛长风的五万两可是几乎让她倾家荡产啊!   “嗤——”诸葛长风嗤笑道,“姜暖烟!谁告诉你我要银子了?啊?”   “不,不要银子?那,那要什么?”自己除了有点银子之外,姜暖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可笑的第一美人 ?  “面!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面!当然,别的东西也可以,但必须是你亲手做的!”诸葛长风一脸正色道,“为期三十天!”   三十天还不算过分,姜暖烟点头同意,“好!我答应!”   “我还要每日听你抚琴,每日一个时辰,也要三十天!”   姜暖烟咬牙道,“好!”   “我还要……”   “诸葛长风!”姜暖烟忿忿打断道。   “那就暂时这么多吧!”诸葛长风见好就收!   “那你有什么办法赶走赵飞熊?”他怎么说也是南邵的使臣,他若不自请离去,即便皇上也不好开口赶人吧!   “蓝羽国的九公主,也就是蓝羽当今皇上最小的妹妹,要代我姐姐来看望母亲!”诸葛长风缓缓开口道。   蓝羽国,虽国力鼎盛,但历代君王都不喜征战,与周边国家多是互相联姻!如今,天凤的长君公主,即诸葛长风的嫡亲姐姐诸葛长君更是贵为蓝羽的皇后!   而蓝羽国的九公主,素有蓝羽第一美女之称,更是皇上的一母胞妹,深受皇上**爱!诸葛长君嫁去蓝羽之时,这九公主不过三四岁年纪,所以,与九公主而言,诸葛长君与其说是她的嫂嫂,不如说是她的母亲更合适一些!   可依赵飞熊贪恋美色的性子,若是见了这九公主,怕是一个不好便会惹下滔天大祸,那最好的法子,自然是遣走赵飞熊了!   “那九公主何时来天凤?”若是她来得迟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昨晚已经到了天凤!如今正在长公主府!”诸葛长风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继续道,“而且刚才我已经进宫向皇上禀明了此事!”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接到千语传来的消息,却还那么迟出现在驿馆的原因,因为那时,他正在宫中!   至于这九公主,究竟是自愿来天凤,还是被某些人蛊惑,那就只有九公主自己知晓了!   “那皇上可决定什么时候让赵飞熊离开?”姜暖烟的声音之中是满满的喜悦!   “离开自然还要南邵提出,否则,便失了我天凤的气度。不过,明日一早,皇上便会召见阿撒将军,我估计,也就这三五天的功夫,赵飞熊便会离开!”   转眼间,便已过去三日。这三日中,除了第二日,倾城公主曾下令让府上唯一在的四小姐姜楚莹去驿馆相陪,无论宫中、还是驿馆、姜府都再没有任何动静。   第四日一早,皇上的旨意便到了姜府,请二夫人孔幽兰入宫陪伴倾城公主,检点倾城公主一切陪嫁,晚间在龙泉殿设宴,为南邵使团践行,也为倾城公主送行!   孔幽兰一接了圣旨,当即按品阶换了服饰,随传旨太监进了宫!   凝萃苑中收到消息的姜暖烟,这才大大舒了一口气,姜老夫人的车马已经到了九安,不过纵使她的速度再快,明早怕是也赶不回来!姜楚容远嫁南邵的事情便是尘埃落定了!   “千语!你去一趟萧府,看一下秋霞姑姑的身体恢复的如何?还有,若是武安侯也在,便问一问他与姑姑之事要怎么办?”姜暖烟向千语吩咐道,“不用着急回来,我要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等姜老夫人回来,怕是又要有的忙了!姜暖烟决定忙中抽闲好好补补觉!   “是!”千语迎声便退了出去。   “花语,你也去休息吧!”姜暖烟又打发了花语,自己便直挺挺的躺在了榻上。   姜老夫人这一走小半年的时间里,姜楚容被晋为倾城公主,远嫁南邵;姜楚莹自去了驿馆,就没再回来,怕是也回不来了;姜楚悦暴毙;姜楚梅被二夫人毒哑了也不知嫁去了何处,留在府中的四位小姐一个也不在了。   怕是姜老夫人回来之后,便是雷霆之怒啊!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秋霞姑姑的问题,姜老夫人可不是孔幽兰这般好糊弄的,无论是千面伪装的姜秋霞,还是病愈后的姜秋霞,怕是时间拖得久了,老夫人都会看出什么破绽!   那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武安侯娶了秋霞姑姑,只是这事会一帆风顺吗?想着、想着,姜暖烟的眼皮不由一点点的重起来,最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宫中,孔幽兰一入姜楚容暂居的雨花殿,便看到身着石榴红金丝百鸟纹宫装的姜楚容,表情呆滞的端坐于铺着金丝软垫的主位之上。   孔幽兰心中又痛又怜,却也只能守着礼法先行礼道,“臣妇见过倾城公主!”   “母亲!”一看到孔幽兰,姜楚容呆滞的面孔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她冲着殿内服侍的一众婢女吼道,“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出去!”   “是!”众宫婢唯唯诺诺应着,急急的退了出去!   “容儿!你……?”孔幽兰满腹担心、关切的话还未问说完,便被姜楚容截断道,“娘!老夫人回来没有?回来没有?”   “已经到了九安,明天……”   “到了九安?”姜楚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将扶着她的孔幽兰一把推开,“那她还回来做什么?啊?怎么不死到外面?回来做什么?”   “容儿!”孔幽兰一个趔趄,勉强站稳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疯狂的姜楚容,“你说什么呢?”   她怎么也不相信姜楚容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姜老夫人自从知道此事后,已经不顾年老体弱,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朝云,她的女儿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我说什么你没有听到吗?我说那老太婆还回来做什么?明日一早,南邵的使团就要离开朝云,她还回来做什么?呵!”姜楚容轻笑一声,“她不是自以为老谋深算吗?她怎么没有算到我做了倾城郡主之后,不是如她预料的那般嫁给太子,而是嫁给了南邵的那个恶魔?”   “容儿!容儿!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孔幽兰抓住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姜楚容,她那拖在地上的长长的裙裾已经被她踩到了脚下。   可是姜楚容此时哪里冷静下来,她使出浑身力气拼命的推搡孔幽兰,是他们要一步步算计太子,是他们挖空心思的想让她去做太子妃,结果,呵呵,却落得这般下场!   “你告诉那老婆子,去死吧!她若早死了,我也不会如此,去年丞相家的三公子求亲,她不应允,后来威远将军的大公子求亲,她也不同意,就是想看着我嫁给那个恶魔!让她去死……”   “容儿!”   “啪!”   “啊!”   两人争执的瞬间,姜楚容终于被自己那曳地的裙裾给绊倒,带着孔幽兰一起重重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姜楚容头上插满了珠翠宝石的发髻也被甩了出去,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孔幽兰惊骇的嘴巴都张成了圆形,惊恐的盯着姜楚容呆了好半晌,才颤抖着问道,“容儿,你,你的头发?”   头发?一听孔幽兰提起头发,姜楚容那疯狂的面孔便急剧的扭曲起来!头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赵飞熊抓着她的发髻殴打与她,可一抓之下,她的头发便脱落了一大片,继而潘可心又满是好奇的将她头发全部扯落!   “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可笑?”姜楚容没有回答孔幽兰的问题,而是瞪着她反问道,“你看看我这幅样子,还是天凤第一美女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孔幽兰到此时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颤颤的伸出手向姜楚容光光的脑袋上拂去,“梅贵妃不是给你找了药了吗?你服了药以后,头发不是不落了?怎么会?”   “梅贵妃,不要跟我提……”   “咳咳……”一声轻咳声从紧闭的殿门外传来,紧跟着一个尖细的嗓音道,“贵妃娘娘驾到!”   孔幽兰顾不得多问,连忙将姜楚容从地上扶起,将那假发髻又给她戴到头上,将她的裙衫刚刚整理好,紧闭的厚重的殿门便被推开了一条缝隙!身着杏黄色宫装的梅贵妃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反手又将殿门关上!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孔幽兰赶忙向梅贵妃行礼,姜楚容却只鼻翼翕动,冷哼了一声!   “夫人不必多礼!”梅贵妃说话间已伸手将孔幽兰扶起,这才轻笑着道,“夫人与公主说什么悄悄话呢?本宫在殿门口便听到什么死呀、活呀的?这些话若是被旁人听取,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不等孔幽兰开口,姜楚容便嗤笑道,“哼!不敬又能如何?皇上还能杀了我?倒是贵妃娘娘您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容儿!”   孔幽兰刚开口斥责,便被梅贵妃摆手制止了,“姜夫人就不必怪她,她要远嫁南邵,怕是心情不好!本宫不会介意的!”   “不介意?”姜楚容瞪着眼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梅贵妃,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若是我将六公主的画像呈给南邵三殿下,不知道梅贵妃介不介意?”   “你!”梅贵妃斥责的话刚一出口,瞬间便又收回,脸上的表情也愈加温和起来,“其实,你远嫁南邵和六公主远嫁,本宫心中都是一般难过的!本宫也曾为此多方奔走,可这毕竟是皇上的旨意,本宫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呵呵!”姜楚容不为所动,“既然在贵妃娘娘心中都是一样的,那不如就请六公主去给我做伴啊?”   “唉!”梅贵妃轻叹一声道,“倾城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天凤的规矩吗?只能有一位和亲公主!所以纵使本宫有心让六公主取代你,也是不行的!”   “那潘可心呢?她算怎么回事?”姜暖烟厉声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了姜暖烟 ?  “太子妃至今卧病在**,太医束手无策,怕是时日不多了!”梅贵妃叹息一声,“唉!可怜这孩子福薄,否则这以后便是天大的富贵与荣耀啊!”   “胡说!潘可心明明就在南邵所住的驿馆之中,又怎会卧病?”   “倾城公主!这世上人有相似,你看错了也说不定!”梅贵妃脸上依旧浮着淡淡的笑意。   就连一向没脑子的姜楚容此时也明白,天凤怎么可能背上将太子妃赐婚南邵皇子这种荒唐的名声?所以,对外,太子妃自然是要薨逝的!那潘可心,哈哈,她以后便只不过是一个什么身份背景都没有的贱婢!   姜楚容忽然将一副小巧的画卷从宽大的衣袖中抽了出来,在手中晃了晃,“贵妃娘娘!姜暖烟那贱人曾经给赵飞熊送了一件礼物,您想不想一看?”   “哦?是什么?”梅贵妃狐疑的接过姜楚容手中小巧的画卷,将它展开,上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上面的画呢?”姜楚容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正是因为此画,赵飞熊才会以她的名义请四小姐姜楚莹去驿馆,并将她留下,此时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   “上面原本画的是什么?”梅贵妃向姜楚容询问道。   “姜家所有女儿的画像!”姜楚容不再追究为何这上面的画不翼而飞,而是带着诡异的笑看向梅贵妃,“若是我在这上面画上六公主的画像,献给赵飞熊,贵妃娘娘觉得可好?”   梅贵妃眼眸一闪,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恼怒之色,“即便倾城公主有此心,怕是时间也来不及了!不过无论怎样,你也算帮了本宫一把,除此之外,”说话间,梅贵妃从袖袋中摸出一张纸条,“本宫还可以再答应你一个条件!”   那纸条被缓缓展开,正是姜楚容服用紫河车之日,向梅贵妃所写的保证书,上面赫然有姜楚容与孔幽兰的签名。   梅贵妃将桌上的琉璃灯罩移开,将纸条凑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这才向姜楚容道,“说吧,什么条件?”   “杀了姜暖烟!现在就杀了她!她既然让我不好过,我便要了她的命!”姜楚容脸上是满满的恨意与狰狞!   “杀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本宫不能擅自出宫,若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取她性命,还需要姜夫人帮忙!”梅贵妃看向一旁的孔幽兰,“不知姜夫人,可愿帮这个忙?”   “我……”   孔幽兰刚张了张嘴,姜楚容便打断道,“娘!难道你不肯帮忙吗?连我这点小小的心愿,你都不愿意帮忙吗?”   面对姜楚容的质问,孔幽兰只好点头道,“单凭娘娘吩咐!”   “好!为了以防万一,晚间龙泉殿的宴会开始后,本宫会让六公主拖住诸葛侯爷,到时候你再回府……”梅贵妃的声音愈来愈低。   太阳刚刚**,寒气便从四处聚拢。西边的天空,从浓密的云层,散出几片玫瑰色的彩霞,单薄而清丽,东方有一颗星星,时隐时现。   凝萃苑姜暖烟的厢房,却响起了急促的叩门声。   紧跟着便是一直服侍孔幽兰的王嬷嬷的声音,“暖烟小姐!暖烟小姐!二夫人请暖烟小姐去一趟兰苑!”   房中的花语得了姜暖烟丢来的眼色,扬声道,“小姐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还请嬷嬷转告二夫人,明日一早,小姐便会亲自去请罪!”   孔幽兰找她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吧?所以能不见还是不见吧!姜暖烟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茶思忖着。   “麻烦姑娘请暖烟小姐起身!宫中送来了赏赐,有件是指明要给暖烟小姐的!传旨的公公和送东西的嬷嬷还在兰苑等着呢!”   指明给她?姜暖烟虽满心的疑惑,却不能再做推辞,否则便要落个藐视皇恩的罪名!这可不是她能承担起的!   “有劳嬷嬷了,暖烟这就去!”姜暖烟有些无奈道。   “小姐!”花语有些担心的望着姜暖烟,宫中的赏赐从来与她们都没有关系,今日怎么好端端的让小姐前去?   “别担心!”姜暖烟宽慰花语道,“藐视皇恩,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兰苑。再说,假传圣旨,同样也是不小的罪名,想来二夫人不敢蓄意捏造!”   “那奴婢陪小姐一起去!”既然无法避免,花语自然选择了一同前往!   “不!你留下,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去寻千面,让他去兰苑一探究竟!”姜暖烟垂眸想了一下,千语去了萧府还没有回来,若是事有万一,千面或许会看在诸葛长风的面子上施以援手!   “小姐!”花语依旧有些不放心。   “好了!我这也是预防万一,二夫人若想对付我,怎么也要等老夫人回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姜暖烟又宽慰了花语一句,这才接过她递来的月白色狐狸毛斗篷披在身上,顺手又将云朵塞在了袖中。   兰苑正厅的大门敞开,灯火通明,远远的便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姜暖烟心下稍安,看来果真是宫中的旨意。   “暖烟小姐来了!”王嬷嬷率先进门通禀道。   姜暖烟跟在王嬷嬷身后跨过门槛,一眼便看到身着梅红色团窠白鹤纹朝服的孔幽兰正与一位身着枣红色宫装的嬷嬷低声说着什么!正中的沉香木大案上摆着一溜的托盘、锦盒!   “暖烟见过二夫人!见过孙嬷嬷!”姜暖烟忙低首向两人行礼道,这位身着枣红色宫装的嬷嬷,她还记得,是梅贵妃身边得力的孙嬷嬷!   孙嬷嬷也不废话,将一个小巧的卷轴递到姜暖烟手上,“这是倾城公主让老奴带给姜小姐的!还有,”孙嬷嬷指着大案上一个托盘中的银壶道,“这也算是倾城公主的喜酒,贵妃娘娘叮嘱府上的主子一定要分一杯,沾一沾公主的喜气!”   说完这席话,孙嬷嬷便转向孔幽兰道,“好了!二夫人,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下钥了,老奴告辞!”   “有劳孙嬷嬷跑这一趟!王嬷嬷,送孙嬷嬷出去!”孔幽兰向王嬷嬷使了个眼色道。   姜暖烟见房中的人一一退出,忙向孔幽兰行礼道,“那暖烟也不打扰二夫人休息了!”   “等一下!”孔幽兰看着姜暖烟手中的画卷开口道,“不知公主送你的是什么?可否让我一看?”   这画卷不用打开,姜暖烟也知道是什么。因为这正是她送给赵飞熊的那轴画卷!   “怎么?”孔幽兰见姜暖烟不语,又逼迫道,“莫非容儿送你的东西,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人,都没有资格一看?”   “二夫人见外了!若是二夫人喜欢,那这个便送给二夫人好了!”姜暖烟说着便将那画轴摆在大案上!   孔幽兰呼吸不由一滞,却没有发作,“好!我也不留你,只是宫中赏赐的喜酒,你要喝上一杯!”   姜暖烟望向那描金红漆托盘中的银壶,不由有些犹豫了!   “怎么?你怕这酒中有毒?还是怕我下毒?”孔幽兰嘲笑道,“宫中赏赐的酒水向来都是用银壶盛放,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其中下毒!”   银器遇毒药就会变黑,这一点常识,姜暖烟还是知道的,可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孔幽兰却已经从那红色的描金托盘中将银壶提起,“怎么?你没胆量喝?若不是我怕宫中的娘娘怪罪,你以为我会逼着你喝容儿的喜酒?还是你压根就看不上这宫中钦赐的美酒?也是,你们兰溪姜家家财万贯,你自然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又怎么瞧得上这些?明天我进宫……”   “二夫人说笑了!”姜暖烟忙截断孔幽兰的话,这要是再任她说下去,他们兰溪姜家还不一定落得什么罪名?   “二夫人是误会暖烟了,这宫中御赐的东西又岂是凡品,暖烟怎么会看不上?”   “哼!”孔幽兰轻哼一声,顺手拿起两个都扣的甜瓷酒杯,提起银壶,那琥珀色的液体便倾斜而下!   瞬间,两个酒杯就被注满。孔幽兰端起一杯递给姜暖烟,自己拿起了另一杯。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再用银针一试!”孔幽兰毫不掩饰唇角的嘲讽。   酒本就是用银壶所盛,再用银针试探,岂不是多此一举?更何况,她宽袖中藏着的云朵一直没有任何躁动!   “不必了!”   “姜暖烟!”孔幽兰盯着姜暖烟道,“这是咱们第一次一起饮酒,也是最后一次!如今你称呼我为二夫人,以后我便永远是二夫人,不再是你的二伯母!而你,也只是兰溪姜家的小姐!从今之后,咱们便再无任何亲戚关系!先干为敬!”   孔幽兰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姜暖烟沉默了一下,这是要与她绝交?还是在警告她,以后她们便是敌对的双方,再无任何亲情可言!   可从重生以来,她对她们早就没有了亲情!如此摆明了车马也好!   “那暖烟恭敬不如从命!”姜暖烟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置于案上,“时候不早了,二夫人早些休息!暖烟告退!”   “姜暖烟!你可知道我恨你们兰溪姜家入骨?”孔幽兰满是憎恶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姜暖烟的脚步为之一顿!   不等姜暖烟回答,孔幽兰那满是怨意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们兰溪姜家狗眼看人低!姜德文、姜德武同是你父亲姜德义的哥哥,可每年他孝敬姜德文的银两却比孝敬我们的多出了足足一倍!你说,这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连环陷害 ?  姜暖烟忍不住嗤笑,“二夫人,父亲送给长房的银两中,还有老夫人的一份!所以,送与你们的其实是一样的!”   再说,无论父亲送给他们多少银两,对他们来说,这都是白捡的银子,没想到竟然还为此嫉恨父亲,嫉恨他们兰溪姜家!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夫人的一份?呵!”孔幽兰讥笑道,“老夫人能用多少?更何况,宫中的赏赐常年不断,这些还不全都落在了大房的手中!”   姜暖烟轻叹一声,对此,她真的只替父亲感到悲哀,将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银两双手奉上,却还落得一身埋怨!   “没话说了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孔幽兰瞪向她,“就你这种卑贱的出身,容儿看你可怜,才好心提携你。谁想,你非但不领情,反而陷害我们姜家的女儿?呵!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说话间,孔幽兰将放在案上的那空白画卷拿起猛然向姜暖烟身上砸来!   姜暖烟侧身躲开,更是哭笑不得,将她送给赵飞熊就是提携,朝云姜家的女儿去了便是陷害?呵呵!今日,她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是非不分!   “不过姜暖烟,我也不怪你!”孔幽兰的语气忽然一转,变得有些诡异,“我不怪你!容儿也不会怪你!毕竟你出生在那种腌臜的环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奇怪!只是,你以后也不要怪我们!”   “暖烟不明白二夫人的意思!”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起,孔幽兰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是在向自己暗示她会对自己动手吗?   “不明白?早晚你会明白的!”孔幽兰的唇边的笑容也变得诡异起来,“姜暖烟,你很聪明!但是……”   “二夫人,你怎么了?”姜暖烟猛然截断了孔幽兰的话,此刻站在她对面的孔幽兰,鼻子突然毫无征兆的流出血来,“你,你的鼻子?”   鼻子?孔幽兰垂眸,却见有殷红的液体正从她的鼻孔流出!   血?   血!   她的鼻子在流血?怎么会这样?就在此时,一股绞痛在她的腹部猛然爆发!痛的她站的笔直的身子一下便跌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今日雨花殿,梅贵妃说的清清楚楚,那盛酒的银壶叫九曲鸳鸯壶。   酒壶中间有一隔断,将壶一分为二,一边装酒,一边装药。虽壶中暗藏毒药,但因周围的酒液环绕,所以,这银壶的外面不会丝毫变色,而触动的机关便是壶柄处镶嵌为鹤眼的红宝石。   可是,梅贵妃明明告诉她,那鹤眼转向左侧便是毒酒,转向右侧,则正常!可为何此刻中毒的却是她?而姜暖烟却好端端的没事?   “二夫人!”姜暖烟骤然一惊,若是此时孔幽兰出事,那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她了!   “二夫人!你怎么会中毒?是你自己服的毒?”姜暖烟几步冲到孔幽兰面前,她此刻除了鼻子,眼角、耳朵、嘴角都有血液渗出,只是那血早已不是殷红的颜色,而是有些发黑的紫红色。   孔幽兰的唇边浮出一抹苦笑,她想说话,可是舌头却已经变僵,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归,她还是着了她的道,或许她对她们的算计,从很早、很早之前便开始了!   看着那瞪大了眼睛、瞳孔涣散,手也无力垂下的孔幽兰,姜暖烟心中一紧,试探着将手放到她的鼻下,一丝气息也无!   死了!她死了!   姜暖烟将惊呼声紧紧的捂在自己的嘴中,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啊——杀人啦!”   还不等她起身,门口便骤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尖叫声仿若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将这黑夜划得支离破碎!也将姜暖烟的一颗心直接击落谷底!   走,她是走不了了!她只有面对!唯有面对!   “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门口尖锐的惊呼声继续无情的刺激着姜暖烟的耳膜!   她转眸向后看去,只见王嬷嬷已经瘫软在门槛上,一个宫婢正抱着头高声尖叫着,而身着宫装的孙嬷嬷却扶着门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姜暖烟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涩,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局等着她?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孔幽兰会豁上自己的性命来陷害她?   不!不对!姜暖烟心中猛然一动,一点银两,孔幽兰都斤斤计较,她一个这么小气、自私的人,怎么会舍弃自己的性命?   “夫人!夫人!”此时才缓过劲来的王嬷嬷站起了身子,蹒跚着向孔幽兰的尸体而去!   “来人啊!给我将她拿下!”一旁的孙嬷嬷好似也清醒过来,挥手指着姜暖烟道。   孙嬷嬷的话音刚落下,已经有几个宫婢冲了进来,几下便将姜暖烟的手臂扭在身后!   姜暖烟瞪向孙嬷嬷,却一言不发!她不是说宫门要下钥,走了吗?怎么此刻又出现在这里?   孙嬷嬷看着姜暖烟那虽清澈,但却凌厉的目光,心中不由颤了一下,却强自镇定的走到她面前,一挥手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那清脆的响声在正厅中久久回响!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布满了姜暖烟右侧的脸颊,她觉得半边脸一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凭什么打我?”姜暖烟对孙嬷嬷怒目而视道。   “凭什么?哼!”孙嬷嬷讥笑道,“就凭你杀了姜府的二夫人,杀了倾城公主的母亲!”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人不是我杀的!”虽然知道没有用,但姜暖烟还是为自己澄清道。   “姜小姐,你见过哪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人?”孙嬷嬷嗤笑道,“来人!速去京兆尹通知陈大人!”孙嬷嬷又放低了声音道,“别忘了转告孙大人,此事涉及到我天凤的颜面,所以务必不能让倾城公主以及南邵使团的人知晓!”   “是!”一个身着碧色宫装的宫婢应着,转身小跑了出去!   “夫人!夫人!”   那边老泪纵横的王嬷嬷颤抖着将孔幽兰的头从自己的怀中放下,她终于承认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她的主子死了!死了!   王嬷嬷那喷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姜暖烟,蹒跚却坚定的一步步向她走近!   “暖烟小姐!夫人毕竟是你的二伯母,你怎么能下得了如此毒手?怎么下得了如此毒手?”王嬷嬷沙哑着嗓子嘶吼道。   “王嬷嬷请节哀!”站在一旁的孙嬷嬷劝道,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像她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以前,正是她偷偷的告诉贵妃娘娘,公主服用紫河车的秘密,否则,贵妃娘娘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姜府的隐秘?”   姜暖烟直视着王嬷嬷那愤怒的眸子道,“人不是我……”   “啪!”   又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姜暖烟的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又弥漫了左侧的脸颊,一股咸咸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一瞬间,她的左耳嗡嗡直响。   “人不是我杀的!”姜暖烟坚持道。这明明就是一个局,看着眼前孙嬷嬷的挑拨离间,姜暖烟心中已如明镜,这是梅贵妃亲自设下的一个局。   只是如今,她已深陷局中,又要如何逃脱?自己与孔幽兰是同饮的一壶酒,为何自己没有中毒,而偏偏孔幽兰中毒了?   那毒莫非是下在了杯中?可是杯子上的毒又是谁下的?下毒之人又是如何算计的,恰巧孔幽兰用的就是那一只有毒的杯子?亦或是,下毒之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毒死谁算谁?   “你个狼心狗肺的贱胚子,二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反而对她下毒手,啊?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早知道,那日就该让二夫人弄死你!你个下贱……”王嬷嬷越说越气,一挥手又向姜暖烟红肿的脸上招呼而去!   只是她挥出的手腕却被人牢牢握住,紧跟着伴随着“啪!”的一巨响,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身子一个踉跄,一连向后退了几步,才跌倒在地上!   “暖烟!”千面扮成的姜秋霞满是自责的看向姜暖烟那红肿的脸颊,自己一身武艺,偏偏此时却不能用出来,“放开她!”   “大胆!”一旁的孙嬷嬷立即向千面斥道,“你是何人?莫非与这姜暖烟是一伙的?是你们合伙杀了姜府的二夫人?”   孙嬷嬷一开口,便为千面扣了一顶同谋的帽子!   “我呸!”   姜暖烟口中的一口血直接吐在孙嬷嬷的脸上,“你个老妖婆,你究竟是有多心虚?无论谁一开口,你都想扣上凶手的帽子,我看真正的凶手是你才是吧!”   千面看着姜暖烟丢来的眼色,瞬间明白,姜暖烟这是不想让她得罪了孙嬷嬷,免得她以同谋的罪名,将他扣下!这是再让他去向诸葛长风报信!可是,若是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又怎么放心?   “哎哟!”孙嬷嬷一抹脸上的血迹,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觉得屈辱,神色顿时狰狞起来,冲着两个扭着姜暖烟的宫婢怪叫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啊!”孙嬷嬷的话音刚落,姜暖烟就不由痛呼出声,扭着她右臂的宫婢不仅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更是伸出一只手在她腰间捏起一点点的肉狠狠的扭了一圈!   “住手!”千面一把揪过孙嬷嬷,顺手将头上插着的一根银簪拔下,抵住孙嬷嬷的颈部,“谁再动暖烟一下,我便杀了她!”   “住手!快住手!”孙嬷嬷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连忙向那两个宫婢吩咐道,大事已成,她犯不着再为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四处营救 ?  见那两名宫婢果然听话的住了手,千面继续吩咐道,“放开她!快点!”   姜暖烟揉了揉被扭的发痛的手臂,却开始一阵阵的头疼,如今又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   千面虽然有本事带着她离去,可是她却不能走!一来,怕有人擅自动了这房中的东西,进一步落实她的罪名;二来,她若走了,这些人必定会去找雪儿的麻烦!还有凝萃苑的那些下人,千面又怎么可能同时带她们一起走?   可若千面独自离开,转眼之间,这些人说不准便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转瞬间,姜暖烟心中便下定了决心,她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抵住了孙嬷嬷的胸口,看向千面道,“秋霞姑姑!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身子不大好,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一会京兆尹的陈大人便来了,我想他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暖烟!”千面自然明白姜暖烟的意思,这是变相的让他离开!   “那你转过来,用发钗抵住她的后心!”自己去找诸葛长风比姜暖烟去要快一些,既然同意了姜暖烟的提议,千面便不再犹豫!   “嗯!”姜暖烟点头转到孙嬷嬷的身后,那发钗刺破孙嬷嬷的宫装,直接抵到她的肌肤上,“老妖婆,你要是敢乱动,我一不小心刺入你的心脏,可就怪不得我了?”   “姜小姐饶命啊!老奴绝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只是一时被姜夫人的死吓昏了头……”   “闭嘴!”姜暖烟丝毫不想理会这嘴脸变得极快的婆子!   “那暖烟你自己小心,我回去躺一会!”姜秋霞说着便先门外而去。   “谁敢拦着,我便杀了她!”姜暖烟看那宫婢想伸手拦千面,忙吼道。   几名宫婢瞥了眼孙嬷嬷,终究没有敢妄动!   房间很快便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孙嬷嬷粗重的呼吸声,王嬷嬷哎哟的***声,更是清晰的响在姜暖烟的耳边!   孔幽兰究竟是如何中的毒?这毒究竟下在了何处?姜暖烟的目光不由开始在房中四处打量!   千面刚出了兰苑,身形便凭空跃起,几个起落间,已经翻出了姜府高高的院墙。他一息不敢停歇,身形又急速的向东掠去。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便直接从侯府东侧的院墙翻入,一落地便高呼道,“千景!千景!”   千景的身形闪烁间便出现在千面眼前,看着眼前依旧是女子装扮的千面,千景顿时心中一沉,若非万分紧急之事,千面绝不会以这种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出了什么事?”   “主子呢?”   “进宫去了,还没有回来!究竟出了何事?”   “孔幽兰死了!姜暖烟被当成了凶手!”千语言简意赅道!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千景也愣了一下,这种情况怕是谁也没有料到吧。   “我也不知道!主子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宫门都已经过了下钥的时间,主子今晚不会留在宫中了吧?”千面瞬间紧张起来,若是主子今夜留在宫中,那姜暖烟岂不是在劫难逃!   “如今已是这个时辰,说不准还真是留在宫中了!”千景也不是很确定!   “那怎么办?要不我易容成主子的模样?”千面顿时有些急了!   “你疯了!”千景斥道,“如今主子在宫中,你若是以他的模样在姜府现身,这不明显是授人以柄吗?”   “那用云雀给主子传信!”   “不行!”千景当即拒绝,“主子如今在宫中还不知与谁在一起,若是正巧与皇上在一起,云雀飞过去,那不全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姜暖烟被冤枉吗?”   “不如,你我二人分头行动!”千景沉思了片刻道,“你现在赶去萧府,若是武安侯或者萧公子在,便请他们去一趟姜府,我此刻赶去武安侯府!有他们在,至少,那些人不敢私下动手!”   “如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说话间,千面、千景两人便分头赶去了萧府和武安侯府。   皇宫龙泉殿的偏殿中。   正在低语的诸葛长风与武安侯忽听身后有叮叮的铃声响起,两人同时回眸看去,只见一袭淡青色宫装的六公主南宫婉如正缓缓向二人走来!   武安侯忙起身行礼道,“顺延见过六公主!”   南宫婉如点点头,却将目光转向诸葛长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表哥!”   这表哥二字唤过之后,南宫婉如却又沉默了!   诸葛长风以目光制止了要避开的武安侯,轻笑着向南宫婉如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表哥!”南宫婉如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倾城公主是不是母妃故意安排的?”   诸葛长风眼眸中尽是笑意,伸手在南宫婉如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这是谁在你面前又嚼舌根了?我怎么不知道此事?我只知道是那姜楚容哭着、闹着求的长公主,让她在南邵使者面前献艺!”   “真的吗?”南宫婉如晦暗的面色不由一亮,“表哥你没有骗我?”   “你若不信我,可以问武安侯!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隐秘?”   南宫婉如的目光转向武安侯,武安侯忙点了点头!的确,在南邵使者面前献艺,是姜楚容自己求来的,但她这郡主、公主的身份,却是梅贵妃一步步算计的,不过像这种阴毒的事情,梅贵妃对六公主肯定是瞒得密不透风!   见武安侯也点头,南宫婉如终于露出了笑容,衬着她那身淡青色的宫装,仿若幽谷中盛开的一朵白莲花!   “那表哥可不可以陪我去看看倾城公主?”南宫婉如又垂下了眸子,“婉如听雨花殿的宫婢说,倾城公主好像心情很不好!婉如知道,若不是这次有倾城公主,远嫁的人说不准就是我了!所以,她在朝云的最后**,我想去陪陪她!”   南宫婉如抬起眼眸看向诸葛长风,“可是我有些怕,所以想请表哥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诸葛长风同意道,姜楚容在雨花殿的闹腾他也知道一些,看住她也好,别这最后一晚,再起了什么风波,“武安侯不如一起吧?”   “这……”武安侯有些迟疑的瞥了一眼南宫婉如,他与诸葛长风讨论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可六公主的性子向来冷淡,未必会同意他跟着。   而他刚才正与诸葛长风商量着如何除去武顺庆,只有除掉了武顺庆,他才能放心的迎娶姜秋霞,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姜秋霞也会步上他原来夫人的后尘,他绝不能让姜秋霞也身陷险境!   “武安侯不如一起吧?此时,宫门怕是已经下钥,你也出不了宫!”南宫婉如轻声道。   “好!”武安侯应着,三人便一起向姜楚容所在的雨花殿而去!   千面与千景还在为营救姜暖烟忙碌着,而此时姜府的兰苑,陈道生已经带了一群京兆尹的衙役赶了过来!而姜府的几位少夫人、妾室此时都聚在兰苑正厅的门口,不过却没有谁有胆量进去!   陈道生挥手斥退了围观的众人,一边领着三名差役逼近挟持着孙嬷嬷的姜暖烟,一边游说道,“姜暖烟!快放了孙嬷嬷!若是她有什么差池,你可担待不起?”   “站住!”姜暖烟察觉了陈道生的意图,讥笑道,“我没有想伤她的意思,不过陈大人您若是再向前走,我一紧张,这事情可就真不好说了!”   “姜暖烟!”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陈道生便不再逼近姜暖烟,而是转眸看向地上孔幽兰的尸体,“姜夫人可是你杀的?”   “不是!”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本官现在要让仵作验尸,要检验这房中的一应物品,你不会横加阻拦吧?”陈道生转眸看向姜暖烟询问道。   “自然不会!”姜暖烟应着,扯着做为人质的孙嬷嬷一点点向房中的角落退去!   “查!”陈道生挥手道。   只片刻的功夫,那仵作便得出了结论,“大人,姜夫人死于钩吻,这钩吻是比鹤顶红还要烈的毒药,只是发作时间比鹤顶红慢上稍许!钩吻进入体内之后,便会灼烧内脏,让中毒之人腹部剧痛,五孔流血!”   “再查,这钩吻被下在了何处?”陈道生又吩咐道。   姜暖烟也盯紧了那仵作,这毒被下在了何处?这也正是她好奇的地方。   “大人!”仵作手中举着一根变黑的银针,以目示意道,“只有这个酒杯中有毒!”   仵作看向的那个酒杯正是孔幽兰所用的酒杯!   “那其余物品呢?”   “并无发现异常!”仵作老实道。   “大人!您快看,这里有蹊跷!”一名差役忽然指着一个匣子高声道。   陈道生疾步向那差役而去,姜暖烟的目光也不由被吸引过去,可是还未等她看清那差役指的是什么东西,她握着发钗的手腕便猛然一痛,挡在她面前的孙嬷嬷一把被拨开,而她也被握着手腕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拿下!”陈道生一挥手道。   很快便又两名差役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将姜暖烟的手臂粗鲁的扭在身后用绳索捆了起来!   姜暖烟此时才明白,那差役哪里是发现了什么蹊跷,而是故意如此说,好引起她的好奇,趁机救下孙嬷嬷,再将她擒获!   那被救下的孙嬷嬷此时也缓过劲来,走到被反捆着扔在地上的姜暖烟身边,一脚便朝她的心口踹去,“你个贱蹄子,竟然敢威胁老娘!”   姜暖烟想躲避却躲避不得,心仿若被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一股股的血腥味在肺腑、鼻间、口中乱窜!? ☆、第一百一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救星 ?  孙嬷嬷的脚一下、一下的踹在姜暖烟的心口之上,那些仿若被冰冻了的前世记忆也一点点的开始复苏,牢狱中被穿了琵琶骨的表哥,被打断了双腿的父亲,被打死在她面前的秋爷爷,还有那日在太子府她所受到的屈辱……   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之感从肺腑直冲而上,“噗——”   一大块血块便被姜暖烟吐了出来,她微微扬起头,盯着那踢的欢畅的孙嬷嬷,“老妖婆!要么你现在便杀了我,否则,我便要了你的命!”   姜暖烟那凌厉的如利剑一般的目光让孙嬷嬷愣了一下,一股恼怒之意更是涌上心头,都到了此时此刻,这贱人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好了,孙嬷嬷受惊了!”一旁的陈道生见姜暖烟吐出血块,赶快出言制止,他并不是心疼姜暖烟,而是如今姜暖烟还未招供,若是就这样被人打死,那会大大损坏他的官声!   “哼!”孙嬷嬷虽住了脚,却仍不解气,又狠狠的啐了姜暖烟一口,这才看向陈道生道,“大人不必怜惜这种心肠狠辣的贱人!就是她杀了姜府的二夫人!”   “哦?孙嬷嬷可是亲眼所见?”陈道生一边询问孙嬷嬷,一边让旁边的差役赶紧记录下来!   孙嬷嬷长长的喘了口气才道,“老奴奉了贵妃娘娘之命,将这些宫中的赏赐送到姜府,交代完毕之后老奴便离去了。可是刚走至姜府的大门便想起,贵妃娘娘交代的一句话,忘了转告姜夫人,于是便同王嬷嬷一起又折返了回来!”   孙嬷嬷瞅了一眼如今还守在孔幽兰尸首旁的王嬷嬷,继续道,“谁料,我们回来一走到正厅门口,便看到这贱人正在试探姜夫人的鼻息,而那时姜夫人已经是满脸污血!”   “我们走的时候房中就姜暖烟与姜夫人两人,回来的时候姜夫人已经死了,哦,对了,还是老奴让宫婢去寻的大人!”孙嬷嬷忙补充了一句,“大人,您说,这杀害姜夫人的不是这贱人还能是谁?”   陈道生看那差役将这些一一记录在案,便看向还在呜呜抽泣的王嬷嬷询问道,“王嬷嬷,孙嬷嬷说一直与你在一起,那她说的这些话可句句属实?”   “是!句句属实!”王嬷嬷刚才被千面打掉了一颗牙齿,此时,说起话来已经有些漏风,但是她看向姜暖烟的怒火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浓厚起来,“就是这贱人杀了夫人!”   “大人!走水了!西面走水了!”一名守在外面的差役突然冲进来道。   陈道生疾步走到门口向西望去,只见姜府的西北角已是火光映天,那是凝萃苑的方向,哪里怎么会失火?   正犹豫着是否要差人去救火,便听随后走来的孙嬷嬷狠狠啐了一口,“陈大人!您可不要上当啊!这明明就是有人想救这贱人!所以才声东击西!”   “是啊!姑爷!”不知何时出来的王嬷嬷也附和道,“她们既然想烧凝萃苑便让她们烧好了!反正兰溪姜家有的是银子,所有的损失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赔上!”   陈道生点点头,不再理会那西边的大火,而是又走向正厅中,半蹲下身子看着姜暖烟道,“姜暖烟!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愿意招认,是你杀了姜夫人?”   “人,不是我杀的!”胸口剧烈的疼痛一**传来,让姜暖烟说话也不是很利索,或许,她的肋骨已经断了一根!不过,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背上这罪名!   她已经想的很清楚,或许正是重生以来的一切事情太过顺利,此次她才会大意掉进梅贵妃的陷阱!   不过这次若是她逃不过死了,那母亲对姜家肯定会更加怨恨,到时候父亲也未必会再对姜家全心全意,只要他们兰溪姜家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死,她也不怕!   “陈大人!”跟过来的孙嬷嬷又接口道,“您与她费什么话?这小贱蹄子,胆量大的很,刚才都敢挟持老奴,又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依老奴的意思,大人不如对她动大刑,我就不信她不招!”   “大人!”孙嬷嬷又走近了陈道生低声道,“大人若是**之间便查明了姜夫人被害一案,娘娘对此一定会大加赞许!到时候,只要娘娘在皇上面前替大人美言几句,那大人还不青云直上?”   听闻此话,陈道生忙向孙嬷嬷长长做了一揖,十分上道的道,“多谢嬷嬷提点!多谢贵妃娘娘提携!天亮之前,卑职定会查明此案原委!”   对陈道生的奉承,孙嬷嬷显然十分受用,“依老奴的意思,陈大人不如现场办案,若将这贱蹄子再带回京兆尹,不是白白浪费大人的时间么?”   “是!嬷嬷说的是!”陈道生犹豫道,“只是这里没有什么刑具啊?”   “遍地都是!”孙嬷嬷说着,一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根绣花针来,狞笑着便向姜暖烟一步步走去!   “姜小姐,你可知这是什么?”孙嬷嬷带着狰狞的笑意蹲在姜暖烟身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姜暖烟瞪着那在烛火下闪着光的绣花针,只恨恨的又骂了一句,“老妖婆!”   “哼!”孙嬷嬷这次倒没有生气,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才道,“这绣花针的用处可大了,可以绣花,还可以惩治那些口误遮拦的贱蹄子!”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针向姜暖烟的手臂猛扎下去!   那尖锐的疼痛让姜暖烟那本就热血翻滚的心更是猛然一缩,一声痛呼不由脱口而出,“啊!”   “呵呵!”孙嬷嬷轻笑道,“这滋味不错吧?不过呢,这还不是最上等的滋味,你知道最上等的滋味是什么吗?”   孙嬷嬷伸手抓过姜暖烟被敷在身后的手,继续道,“最上等的滋味呀,便是将这小小的绣花针插入你这指甲下,若是多扎上两下,再用力一挑,还能剥下一枚完整的指甲呢!怎么样,不错吧?”   “别着急,老奴这就伺候你试试!”孙嬷嬷说着一手攥紧了姜暖烟的食指,一手便将那绣花针向那指甲处狠狠的捅去!   “住手!”   伴随着这一声大喝,一把折扇便狠狠的砸在了孙嬷嬷的头上,让她“哎哟”一声惊呼,紧跟着又“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卑职见过六皇子!”陈道生看清来人之后连忙行礼道。   门口站着的人,一身淡青色团窠双龙戏珠纹锦袍,外边披着一件墨色的大氅,整个人散发着如琢如磨、温润如玉的气质,正是当今的六皇子!   虽说这六皇子在宫中一向不得**,可他即便再不得**,那也占着皇子的身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官员便可以肆意得罪的!   “呵!”门口立着的六皇子并没有看向躬身向他行礼的陈道生,而是望向脸颊高高肿起,额头、鼻尖密布汗珠,唇角流着血的姜暖烟,“陈大人!好手段!原来京兆尹是如此破案的!看来我应该禀明了父皇,让他好好嘉奖陈大人!”   凌墨?   姜暖烟此时才看清门口所立之人,正是在慈安寺时为雪儿送来烫伤药的凌墨公子!可是刚才她听陈道生唤他为六皇子?他是南宫凌墨!   她刚刚还在想,一会会是谁来救她?是诸葛长风?或者是萧篱落?再或者是冲进来的千面。可是却从未想过,出现在这里的是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凌墨!   姜暖烟这边正暗自感叹,那边陈道生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六皇子恕罪!卑职,卑职也只是禀公办案,还望六皇子见谅!”   “哦?禀公办案?”南宫凌墨说着走近了那跌倒在地上,正一手捂着额头,借机遮住大半个脸的孙嬷嬷,猛的一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脸露了出来,“原来是孙嬷嬷!你不是在梅母妃身边伺候的吗?什么时候开始跟着陈大人当差了?”   “误会!误会!”孙嬷嬷一脸讪讪的表情,“陈大人办案,如今罪证确凿,可这凶手却死活不承认,所以,老奴便吓唬吓唬她!”   “哦,这样啊!”南宫凌墨将孙嬷嬷从地上拉起,唇角含笑道,“原来嬷嬷没有在京兆尹当值啊!那嬷嬷还要继续帮着陈大人审案吗?”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孙嬷嬷连连告饶道。六皇子在此,她若再敢指手画脚,怕是永远也不用回宫了!“只是不知六皇子怎么会来姜府?”   “宫宴之后,我步行回府,却见这边火光冲天,看方向是大长公主府上,所以便来一看究竟。没想到,却又听闻二夫人之事,便赶来看一看!孙嬷嬷,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老奴不敢!”孙嬷嬷赶忙低头道。虽然六皇子一直是这种温和的性子,可是他没有生母庇护,却在宫中一直活得好好的,这种人明显不能得罪!   南宫凌墨这才蹲下身子将绑着姜暖烟的绳索解开,然后扶着她在一旁的红木圈椅上坐下,“姜姑娘,你还好吗?”   姜暖烟点点头,正要开口道谢,南宫凌墨已经在她耳边低声道,“有我在,你放心!”   “多谢六皇子!”姜暖烟轻点了下头,向南宫凌墨道谢。   “陈大人!”南宫凌墨到此时才转向还跪在地上的陈道生,“起来吧!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陈道生站起身子,躬身道,“经仵作检验,姜府二夫人孔幽兰死与钩吻之毒,房中有一个酒杯中恰巧有钩吻之毒!而且孙嬷嬷与王嬷嬷俱都看到姜小姐毒害了姜夫人!”   南宫凌墨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缩在角落里的孙嬷嬷,而是望向跪在孔幽兰尸首旁的王嬷嬷,“这位便是姜府的王嬷嬷了?我来问你,你是看到姜姑娘亲自在酒杯中下毒了?还是听到姜夫人临死时说姜姑娘是凶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暂时脱困 ?  “没,没有!”王嬷嬷沙哑着声音道,“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夫人便倒在这里,而姜暖烟正蹲在夫人身边!不是她还能有谁?”   “呵呵!”南宫凌墨轻笑了一声,“意思就是你并没有看到姜姑娘在杯中下毒,也没有听到姜夫人的任何遗言,你所说的凶手是姜姑娘,全凭你自己的判断,是也不是?”   “这房中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不是她还能是谁?”王嬷嬷咬死了这一点争辩道。   “还能是谁我不知道,但只凭你的臆测却不能做为证词,陈大人,我说的对不对?”   “是!是!”陈道生的额头不由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若是六皇子不出现,一会姜暖烟只要在供词上画押,那王嬷嬷与孙嬷嬷便能做为人证。可如今,很明显,她们的言辞是不能做为姜暖烟杀人的凭证了!   “孙嬷嬷?”南宫凌墨这才转向瑟缩在角落里的孙嬷嬷,“既然王嬷嬷没有看到,莫非是孙嬷嬷看到了?或者是听到了?”   “没,老奴没有!”孙嬷嬷一直强调她是与王嬷嬷在一起的,既然王嬷嬷都没有看到,她又怎么会看到呢?   “好!很好!”南宫凌墨转向陈道生,“如此一来,陈大人所谓的人证其实并不存在,对吧?”   陈道生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   “那咱们再说物证!”南宫凌云看向桌上的甜瓷酒杯,“请问陈大人,这房间是谁的房间?”   “自然是姜夫人的房间!”陈道生不解南宫凌墨为何会如此问。   “姜姑娘!”得了陈道生的答案,南宫凌墨便转向姜暖烟,“请问姜姑娘是何时来的这个房间?来的时候房中都有哪些人?”   “是王嬷嬷去凝萃苑唤暖烟来的,说是宫中有赏赐给暖烟!”姜暖烟据实答道,“暖烟过来时,孙嬷嬷、二夫人,还有六名身着宫装的宫婢都在这里!”   “然后呢?”南宫凌墨眸光闪了一下继续问道。   “孙嬷嬷将倾城公主给暖烟的画卷给了暖烟,之后便向二夫人告辞,是王嬷嬷送她们出去的!然后,二夫人便说这酒是宫中赏赐的,让暖烟喝一杯,也沾沾倾城公主的喜气,喝完酒后不久,二夫人便成了这幅模样!”   “姜暖烟!”跪在孔幽兰尸首旁的王嬷嬷不满的吼了起来,“照你这么说,难不成还是夫人自己服毒自尽的?”   “究竟姜夫人是自尽还是他杀?这些应该问陈大人,你说了不算,姜姑娘说了也不算!”南宫凌墨看向陈道生道,“只是陈大人,我有一些疑问,这托盘中一共有六个甜瓷酒杯,若是姜姑娘下毒,她又怎么保证姜夫人拿到的一定是有毒的那个?”   “这,这……”陈道生当即语结,只好道,“卑职一时疏忽,还请六皇子原谅!”   “陈大人客气了!这姜夫人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二嫂!所以,你一时心头悲痛,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也是情有可原。依我看,大人今夜这状态也适合审案,不如就好好休息,等明日再好好审理此案吧!”南宫凌墨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给陈道生留了一个台阶!   可是不等陈道生同意,那边的孙嬷嬷已经抢先开口道,“不行!这怎么行?”   看房中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她,孙嬷嬷只好硬着头皮道,“六皇子,您看!姜夫人的眼睛到现在还不肯闭上,她这是死不瞑目,一定是有人毒害了她!所以,还是早些找出凶手,让姜夫人安息的好!”   “那嬷嬷的意思是应该继续审下去了?也好!”南宫凌墨看再次看向身边的姜暖烟问道,“姜姑娘,是你下的毒吗?”   “不是!”   “那孙嬷嬷,这姜夫人是你杀的吗?”南宫凌墨又看向孙嬷嬷问道。   孙嬷嬷赶紧看向王嬷嬷,“当然不是!老奴一直与王嬷嬷在一起!”   “刚才姜姑娘已经受刑,依旧不改初衷。公平起见,我看陈大人应该立即对王嬷嬷与孙嬷嬷动刑,若是她们受了与姜姑娘一般重的伤,还不改口,那才真正能证明她们的清白!”   南宫凌墨说话是细声细气,彬彬有礼,可是听到孙嬷嬷耳中,却如五雷轰顶!与姜暖烟一般重的伤,她这般年纪,可承受不起,如此怕是要丢了老命吧?   孙嬷嬷连忙跪地嚎啕道,“六皇子饶命啊!六皇子饶命啊!”   “孙嬷嬷,你可真奇怪!我说让陈大人明日再审,是你不同意,那我说现在审,你又求饶!孙嬷嬷,依你的意思,今晚究竟是审还是不审啊?”   “六皇子所言有理!陈大人悲伤难捱,是应该休息**再审!”孙嬷嬷妥协道!   “陈大人!那这里便交给陈大人了,希望陈大人可以让这房中的物品保持原样,若是有丝毫的不妥,那陈大人你可就有包庇之嫌了!”南宫凌墨当即转身看向陈道生。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陈道生连连道。   南宫凌墨伸手将姜暖烟扶起,“那我送姜姑娘回她所住的凝萃苑休息,也免得她落下什么病,到时候让陈大人落下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陈大人,你说如此可好?”   “那就有劳六皇子了!”陈道生哪敢说个不字!   “放心!”走了两步,南宫凌墨又顿住脚步道,“若是姜姑娘出了什么差池,全有我一人承担,陈大人不必担心,一会也不必怕差役护送!”   “是!是!”   刚出兰苑的大门,南宫凌墨便向扶着的姜暖烟道,“姜姑娘,得罪了!”说话间,便将姜暖烟打横抱起!   他估计姜暖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从正厅到兰苑门口,她浑身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他身上,而且脚步蹒跚、呼吸粗重,定是体内疼痛异常!   “多谢六皇子!”姜暖烟明白南宫凌墨这是在帮她!   “姜姑娘不必客气,你叫我凌墨便好!你是不是伤的很重?”南宫凌墨一边向凝萃苑疾走,一边询问道。   “还好!”姜暖烟扯了扯唇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刚才他说是因为看到长公主府的大火才来,可是这些话,姜暖烟是不信的!   “是雪儿给我传的消息!”南宫凌墨有些歉意的看着姜暖烟道,“对不起!姜姑娘,我来得迟了,让你受了这么些委屈!”   听南宫凌墨对姜暖雪如此亲昵的称呼,姜暖烟不由心中一动,莫非这些日子,他们之间一直有来往,不然她一出事,雪儿怎么就想起向他求助。   想到这里,姜暖烟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受了委屈?说不定姜夫人正是我下的毒!”   南宫凌墨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向姜暖烟道,“不会!”   “不会?为什么不会?”即便是她,虽然知道这是梅贵妃设的局,可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南宫凌墨就如此肯定事情不是她做的呢?   “因为雪儿说这不是你做的!那就一定不是你做的!”南宫凌墨继续浅笑着道。   “那万一要是呢?”姜暖烟有些不死心。   “没有万一!”南宫凌墨的回答更是简洁。他相信,雪儿是不会骗他的!   姜暖烟垂眸不语,这次若不是南宫凌墨及时出现,她即便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一想起孙嬷嬷那要挑掉她指甲的阴毒做法,不由又是一个冷颤!而到此时,诸葛长风还没有出现,他一定是被拖住了!   “姐姐!姐姐!”两声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唤声打断了姜暖烟的思索,还不等她偏头,一个女子便已经跑到了她的眼前!   “姐姐!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疼不疼?姐姐!”姜暖雪说话间,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控制不住!   “好了!我没事!”姜暖烟宽慰她道。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姐姐,是谁伤的你?”姜暖雪小心翼翼轻触着姜暖烟的脸颊,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忙又将手收回来,这才眼泪汪汪的看向抱着姜暖烟的南宫凌墨到,“凌墨,谢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房,然后我去请个太医为姜姑娘瞧一瞧!”   “嗯!”姜暖雪点头,跟在南宫凌墨身旁向凝萃苑而去!   将姜暖烟小心翼翼的放到她房间的榻上,南宫凌墨才看向姜暖雪道,“雪儿,这里你先照料着,那陈道生今晚是不敢再来寻事了,我现在去为你姐姐请太医!”   看南宫凌墨离去,一直默默跟着他们进来的千面才赶紧凑到姜暖烟身边,一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一股恼怒之色不由浮上了他的脸庞,“暖烟小姐,这究竟是谁下的手?”   他虽然只是粗通医术,但姜暖烟此时的脉息却极为紊乱,显然是五脏六腑均受到了损伤!   “姐姐是不是伤的很重?”一旁的姜暖雪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千面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些许歉意看向姜暖烟道,“诸葛侯爷被留在了宫中,送不进去消息!萧公子、武安侯也同样被留在了宫中!这次委屈暖烟小姐了!”   姜暖烟扯了扯唇角,梅贵妃既然打定主意要治她于死地,又怎么会给她留下活路?这些可能会帮到她的人,自然都要想办法困住!   “我没事,只是想不通那毒究竟下在了何处?”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轻蹙,拖过今晚,明日即便有诸葛长风插手,那也只不过是让陈道生不能对自己胡乱用刑,可若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那要怎样才能洗刷自己的清白?   更何况,最迟后天,姜老夫人便要到朝云了,若不能在姜老夫人归来之前了解此事,怕是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毒酒是替你准备的 ?  花语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的静默,“凌墨公子带赵太医来了!”   姜暖雪与千面赶忙起身将榻上的姜暖烟让出,好让赵太医为她把脉!   “太医,我姐姐她怎么样?”姜暖雪红肿着眼睛一脸紧张的看着赵太医,生怕从他那完全被胡须掩盖的唇中吐出什么不好的字眼。   “内腑有些受损,我会先开一些活血的药,帮她将体内的淤血排出!明天看情况,我再决定是针灸还是服用汤药。可否借用一下笔墨?”   “好的!这边来!”姜暖雪引着赵太医向东侧靠墙摆着的黄梨木长案而去!   片刻功夫,药方便已经写好。   南宫凌墨接过赵太医递来的药方,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才递给姜暖雪的婢女碧儿,又看向赵太医道,“麻烦赵太医陪碧儿去杏仁堂拿一下药!”   “是!”赵太医应声随碧儿一同离去!   南宫凌墨沉思了半晌,这才向榻上脸色苍白至极的姜暖烟询问道,“姜姑娘,我听仵作说姜夫人所中之毒为钩吻。而钩吻,要三十息之后才会毒发,这期间,姜夫人可曾向你说了什么?   姜暖烟不由将目光转向姜暖雪,虽她已两世为人,但对南宫凌墨的确了解不多,直到今日才知道南宫凌墨便是六皇子的名讳,不过她却相信姜暖雪,相信她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见姜暖雪点头,姜暖烟这才将孙嬷嬷离去之后,孔幽兰与她的对话向南宫凌墨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又是半天的沉默,南宫凌墨才缓缓开口道,“姜姑娘,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姜夫人的那杯毒酒原本是要给你喝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却到了她自己手中?她真正打算做的,是向你下毒!”   姜暖烟呆愣了一下,一股寒气瞬间便从心口涌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南宫凌墨如此一提示,她当即醒悟过来,当时所发生的情景,也唯有这个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看着姜暖烟那瞬间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南宫凌墨便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对了,又继续问道,“那姜姑娘,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与姜夫人都死了,对谁最有利?或者说谁能从你们身上获得好处?”   梅贵妃!   这根本就不用多想,难怪孙嬷嬷会去而复返,原来这一切本就是一场阴谋!   孔幽兰死了,而她做为背了黑锅的凶手,想必也难逃一死,那梅贵妃曾经用紫河车胁迫姜楚容与孔幽兰的事情,将再没有人知道!不,还有诸葛长风,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她都没有见到诸葛长风的影子,或许梅贵妃对诸葛长风还留了后手?   “我怀疑此事与梅贵妃有关,但我没有任何的证据!”姜暖烟还是措辞严谨的开口,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六皇子,如果你见到诸葛侯爷,麻烦你提醒他小心梅贵妃!”   “我知道了!”南宫凌墨对姜暖烟的怀疑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只是宽慰她道,“那姜姑娘现在便好好休息!明日宫门一开,我便去宫中查探,看看是否能发现别的什么线索?”   “有劳六皇子!”姜暖烟向一旁的姜暖雪使了个眼色,“雪儿,你去送一送六皇子!”   此时的夜色如晕染开的浓墨一般,月亮与星星早不知躲去了何处!   兰苑中,陈道生下令差役牢牢守住正厅,而他自己便歇在离正厅最近的西厢房!又安排孙嬷嬷以及那六名宫婢住在了兰苑北侧的后梢间。   总之,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这些当事人不许出兰苑一步!   兰苑北侧的后梢间可以住人的厢房一共有三间,孙嬷嬷自己便占了一间。   “红叶!”   孙嬷嬷唤住最后一名要回房的宫婢,“你来帮嬷嬷揉揉腿,嬷嬷这腿不知是不是今日摔的,此刻疼的厉害!”   “是!”红叶不敢有丝毫怨言,老实的跟在孙嬷嬷身后进了她所住的那间厢房。   孙嬷嬷看着红叶低眉顺眼的为她捏了半晌的腿,才缓缓开口问道,“红叶,嬷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予你去做,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嬷嬷尽管吩咐!”   红叶定定的看着孙嬷嬷,虽说这孙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若不是她提拔,如今自己怕还是宫中的一名洒扫宫女,哪能轮得上她在盛**的梅贵妃面前伺候。   “好!好!”孙嬷嬷一把拉过红叶的手,“嬷嬷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娘娘身边正巧少了一名贴身婢女,依我看,我们红叶最合适!”   “多谢嬷嬷提点!”   红叶赶紧向孙嬷嬷叩了一个头,这才看向她道,“有事嬷嬷尽管吩咐,只要红叶能办到,哪怕豁出性命红叶也愿意!”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便出其不意的落在了红叶的脸上。   孙嬷嬷不理会红叶满脸的错愕,扯着嗓子喊道,“你个贱婢,让你帮我敲敲腿,你这是要把我的腿砸断呀?去!给我墙角跪着去!今夜不许起身!不许睡觉!”   吼完这席话,孙嬷嬷才一手拉住红叶的手,一手抚上红叶肿胀的脸颊,低声道,“红叶,委屈你了!”   “红叶不委屈!”红叶此时已心领神会,知道孙嬷嬷一定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要交代她,于是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低声道,“只要能帮到嬷嬷,红叶就不委屈!”   “你不是在帮嬷嬷!是在帮娘娘!帮六公主!”   孙嬷嬷这才附在红叶耳边低声道,“一会你偷偷从姜府西侧的角门溜出去。宫中虽然已经下钥,但是在后花园西北角的宫墙之下,却有一个狗洞,你从那狗洞中钻进去,便到了御花园。然后从那悄悄潜到碧霄宫,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禀告给娘娘!”   “这个,”孙嬷嬷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令牌递给红叶道,“在宫中万一碰到巡夜的侍卫,便亮出这个令牌!这些,你可能做到?”   “嬷嬷放心!红叶这就去!”   看着红叶的轻轻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离去,孙嬷嬷这才缓缓放下心来。临行前,梅贵妃千叮万嘱一定要在天亮之前了结此事,可是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一个六皇子?不得已,她只好将此事禀报梅贵妃,让她来定夺!   寅时刚至,天色依旧是黑黢黢的一片,负责朝阳门的守卫便已经到了自己指定的位置。依照惯例,韩东、赵武一起拨开笨重的门闩,厚重的宫门便伴随着二人一步步的后退,嘎吱嘎吱的吟唱着开启!   宫门尚未完全开启,一个墨色的身影便从拉开的门缝中急急的穿了过去。   “那不是六皇子吗?他今日怎么这么早进宫?”韩东疑惑道。   “或许是听说皇上身体欠安,所以才这一大早便来请安!”赵武猜测道。   “皇上身体欠安?昨日龙泉殿设宴招待南邵使臣时不是好好的吗?”韩东满脸的疑惑。   “你还不知道?听说昨夜皇上受了风寒,咱们皇后娘娘可是守了一整夜!”赵武脸上带着得意的向韩东炫耀着自己消息的灵通。   “你这是听谁……”   “咳!”   一声轻咳声打断了这正在嘀咕的二人,两人回眸一看,忙闭上了嘴,站直了身子!等那一身古铜色锦袍的老者走了过去,两人才长长的嘘了口气。   “陈公公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啊?”韩东好奇的望着那老者的背影问道。   “谁知道呢?估计皇上有什么要紧的旨意吧?说不准是替皇上去送南邵使团与倾城公主!”赵武猜度道。   “怎么可能?一个时辰之前,倾城公主不是已经出宫了吗?若陈公公去送行,怎么那时不随倾城公主一起去?”韩东撇了撇嘴终于寻到一个反驳赵武的机会!   “说的也是,那你说这一大早的,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劳驾陈公公?”   “谁知道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也探究不出个所以然,慢慢的陆陆续续有人从宫门经过,两人也都乖觉的闭了嘴!   而此时,匆匆进宫的南宫凌墨已赶至了明珠殿。   明珠殿,长公主南宫珠未出嫁前的寝殿,也是诸葛长风每次留宿宫中时所住的地方。   南宫凌墨向守在明珠殿前的一个小太监询问道,“诸葛侯爷呢?还没有起身吗?”   “回六皇子的话,诸葛侯爷昨晚并未留宿明珠殿!”   没有留宿明珠殿,一丝不安悄悄的爬上了南宫凌墨的心头,“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奴才不知!”   “奴婢见过六皇子!”一个身着浅橘色宫装的宫婢从殿中走出向南宫凌墨行礼道,“奴婢听说侯爷与六公主还有武安侯昨晚一起去了雨花殿!”   “多谢桔儿姐姐!”南宫凌墨向那宫婢道了谢,转身便向雨花殿而去。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只留那唤做桔儿的婢女呆愣当场,心中小鹿一阵乱撞,六皇子竟然记得她的名字?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南宫凌墨横穿半个皇宫,刚走到雨花殿门前,便见武安侯从内走出。   “见过六皇子!”武安侯忙向南宫凌墨行礼道。   南宫凌墨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浅浅笑容,“顺延,这又没有外人,你我何必多礼,我表哥呢?不是说他与你在一起吗?”   “一个半时辰之前,皇上便传旨过来,让他送嫁倾城公主!此时怕是已经到了驿站吧!”   “送嫁的人不是定了孔令铭吗?怎么又改成了表哥?”南宫凌墨满是不解道。   这送嫁的人选是早就定下的。论亲疏,孔令铭是姜楚容的外祖,即便他不能去,那孔家,还有大公子孔进平和三公子孔进安,怎么着也轮不到诸葛长风!可皇上为何会偏偏定下他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阴谋迭起 ?  武安侯对南宫凌墨的质疑摇了摇头,他也不大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旨意来的太突然!   “糟了!”南宫凌墨不由攥紧了拳头,看向武安侯道,“你昨夜留在宫中,皇上昨晚是不是歇在了碧霄宫?”   碧霄宫因宫中种植的大多是梅花,所以被皇上特意赐给了梅贵妃!   “这个我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此时武安侯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了,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依南宫凌墨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询问皇上的住处的?   南宫凌墨看了看四周,这才凑近武安侯低声道,“昨晚姜府的二夫人孔幽兰死了,中毒身亡!姜暖烟被当做了凶手!”   这简单的两句话,让武安侯一下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清楚了为何南宫凌墨一大早的便会来寻诸葛长风?   “可查出是谁做的?”武安侯的眉头不由蹙起。   南宫凌墨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破绽,只是怀疑与梅贵妃有关!”   “难怪,难怪!”武安侯喃喃道。   “难怪什么?”   “难怪昨夜六公主会来寻长风,让长风陪她一起去雨花殿,原来是为了拖住长风,不让他出宫!”武安侯不由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当时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南宫凌墨瞬间否定了武安侯的话,“婉如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而且以她的性子,也不屑做这种事情,她定然也是被梅贵妃利用了!”   “那如今怎么办?”武安侯也知道南宫凌墨说的或许是实情,所以并没有反驳!   “你先不要出宫,帮我在宫中查一查梅贵妃昨日都做了什么?都去了哪里?见了谁?还有,昨晚皇上是否歇在了碧霄宫?我现在即刻赶去驿站,看能不能拦住表哥?我们一会在姜府凝萃苑汇合!”   南宫凌墨在宫中并不受**,加上身份有特殊,若是由他出面打探梅贵妃与皇上的消息,一旦被有心人察觉,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所以,这些还不如武安侯来做!   武安侯显然明白南宫凌墨的处境,毫不犹豫的应道,“好!就这样!”   南宫凌墨见武安侯同意,当即转身离去,可走了两步却猛然回头道,“不对呀!我一直等在朝阳门外,宫门一开我便进来了,怎么没有碰到表哥?”   武安侯愣了一下才问道,“你是何时到的朝阳门?”   “寅时前一刻!”   说话间南宫凌墨便转身向朝阳门疾步而去,一定是在寅时前,有人下令开了宫门!为了支开诸葛长风,竟然私自开宫门?   “今日寅时前,宫门可曾打开过?”一至朝阳门,南宫凌墨便向守在门前的侍卫询问道。   “丑时曾开了一次宫门!”   “谁的旨意?”   “皇后娘娘!”   皇后下令开的宫门?南宫凌墨一边思索着皇后为何会下旨,一边已经策马匆匆向驿站赶去。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驿站之时,倾城公主的銮驾与南邵使团的人马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了南宫凌墨,他顾不得停在驿站门口的马,脚尖在地上猛的一点,飞身便向姜府的方向而去。   他的身形急速的从青灰色的屋脊上、从勾角的屋檐上掠过。心中是一阵阵的懊恼,他怎么没有想到先来姜府看上一眼?他怎么忘了姜府也有诸葛长风的人?   南宫凌墨的身形还未从房顶滑下,便听到抽抽噎噎仿若断了气一般的哭声,他的心不由收的更紧了,飞身掠下,冲进屋中,一眼便看到眼睛红肿得如桃子一般的姜暖雪头一一点的,正伏在千面的肩头!   千面猛的一个转身,看清是南宫凌墨后才吁了口气,“你来了!快劝劝她,若不是我拦着,此时她怕也被陈道生一同带去了京兆尹!”   “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凌墨不相信陈道生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他带走姜暖烟后,还敢私自再来这里抓人?   “听陈道生的口气,好似是得了圣旨,让他彻查此案!另外,今早陪同陈道生一起前来的还有孔家的三公子孔进安!花影只不过拦了一下,便被陈道生以同谋的身份带走!我见今日情形不对,便拦住了她,若非如此,此时还不知是什么局面?”   “凌,凌墨!”姜暖雪红着眼睛转向南宫凌墨抽抽搭搭道,“姐姐!救,救姐姐!”   “我知道!雪儿,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姐姐出事,相信我!”宽慰了姜暖雪这句,南宫凌墨才转向千面道,“宫门一开我便进了宫,可没想到,皇上竟然下旨让表哥去为倾城公主送嫁,为此皇后特意下旨在丑时开了一次宫门!”   “六皇子的意思是到现在侯爷还不知道消息?”千面疑惑道,这不可能啊!   昨晚他与千景寻人无果,便决定他回姜府继续守着姜暖烟,而千景去宫门口等诸葛长风出宫,第一时间告诉他姜暖烟的事情,没理由主子出宫门,千景没看到啊!   南宫凌墨点了点头,“我怀疑姜夫人的事情昨夜有人不知用什么手段传进了宫中,否则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沉默了一下,南宫凌墨才又道,“我想你一定有法子联系上诸葛侯爷,而我现在赶去京兆尹,有我在,陈道生行事或许会顾忌几分!”   “我,我要和你一起去!”姜暖雪看向南宫凌墨道,不亲眼见到姐姐,她怎么放心?   “不!”南宫凌墨一双温和的眸子看向姜暖雪,“雪儿,你听我说,如今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一定要坚强!你要留在这里,一来替我们留意姜府的动静,二来,武安侯一会会来这里,你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转告与他,明白吗?雪儿!”   “嗯!”姜暖雪紧紧的咬着唇狠狠的点了点头。   此刻已临近卯时,离皇宫宫门大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京兆尹的大牢中,姜暖烟的双手被紧紧的缚着高高吊在头顶,只有脚尖才能勉强触到一点点的地面。而花语,却被绑在了她对面一丈之外的一根看不出颜色的木柱之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她服了药迷迷糊糊昏睡之际,便听耳边有杂乱的脚步声、喧闹声响起,还未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她便已经被四名宫婢从暖榻上扯了下来,拖着她就向外而去!   花语只不过质问了她们一句,“要带小姐去哪?”便被她们一巴掌扇到了一边。   姜暖烟的唇角浮出一抹苦笑,若不是花语应挨着她们的拳脚为自己穿上鞋子,此刻她怕还是赤着脚的吧!可也正因为如此,花语才被陈道生以同谋的罪名一起抓了进来!   被抓进京兆尹之后,没有经过任何的审讯,她们便被直接扔进这昏暗的大牢的刑房之中。   “姜暖烟,你可愿意在这毒杀孔幽兰的供词上签字画押?”陈道生将一张写满了字迹的宣纸呈在她的面前询问道。   签字画押,她怎么会愿意?这又不是她做的事情!上一世,她们兰溪姜家已经蒙受了不白之冤,为何自己重活一世,还要再担上这种覆盆之冤?   她宁愿死,也不会担下这罪名!   看着姜暖烟唇角的那抹嘲笑,陈道生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此看来,姜暖烟,你是不愿意了?”   “除非我死!”   “好!”陈道生对姜暖烟的反应好似在预料之中,“啪!啪!”击了两次掌,便有两名差役端着一个盛满水的铜盆和一叠黄纸走了进来!   “姜暖烟,你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陈道生指着那黄纸向姜暖烟问道,不等她回答,便又继续道,“一会他们会将这黄纸一张张浸在水中,然后再一张张糊在你的脸上,一张、一张、一张,你不会痛的,只会感觉到越来越难以呼吸!你猜一猜,要糊多少张,你才会完全不能呼吸?”   看着姜暖烟惨白的脸色,陈道生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姜暖烟,现在,你可愿意在毒杀孔幽兰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我宁愿死!”   “好!”陈道生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看来这姜暖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与她客气!   那两名差役得了陈道生的眼色,便开始行动起来!一个负责将黄纸浸在水中,一个负责将湿乎乎的黄纸糊在姜暖烟的脸上!   姜暖烟左右摇头想将脸上的黄纸甩开,可那纸却紧紧的贴在脸上,没有一丝滑落的迹象。   黄纸一张张的敷在姜暖烟的脸上,她觉得呼吸愈来愈艰难,她的肺腑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是能吸入口的空气却越来越稀少,她听到死亡的脚步声一步步响起!   可就在这临死的前一刻,浮现在她脑中的竟然不是爹爹、娘亲这些亲人,也不是两世都维护她的萧篱落,更不是朝云姜府的那些仇人,而是那个满眼桃花、一袭月白色锦袍的诸葛长风!   全部都是诸葛长风!   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轻佻,他的沉稳,他的叹息,他的放肆,他的怀抱,他的温暖,他的一切一切一切……   就在这临死之前,姜暖烟的心中竟然涌出一丝感激之情,感谢上天,这一世让她能够遇到诸葛长风,为她这本该平淡、黑暗的人生渲染出这么多的色彩!让她在背负了这么沉重的包袱之后,还能真心的笑出来!   这一世,其实有了那三日在梅谷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已经无憾了!   一丝空气也透不进来了,花语不知道在哭喊着什么,姜暖烟知道,这次她怕是真的要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患难主仆 ?  可就在姜暖烟昏昏沉沉之际,一股凉意扑面袭来,这凉意刺激的她本能的又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片刻之后,姜暖烟才发现,她脸上糊着的那些黄纸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姜暖烟,你可愿意在这毒杀孔幽兰的供词上签字画押?”陈道生的声音骤然又在姜暖烟的耳边响起!   看着面前脸色有些发黑的陈道生,姜暖烟骤然明白过来,原来陈道生并不是想要她的性命,而是威吓她在这假造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你可以将刚才的事情再做一次,看我是否愿意?”一开口说话,她的胸口便如撕裂般的疼痛,“咳!咳!”这猛烈的刺痛,让一口血不由从她口中喷出。   此刻,姜暖烟的手腕早已经被勒得青紫出血、乌黑一片,脸色却是惨白、惨白,唇角、前襟上沾染的片片血迹,仿若是白雪中盛开的朵朵红梅一般!   可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住姜暖烟脸上的嘲讽。   陈道生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陈兄,姜小姐既然不能用刑,又不肯招认,那她呢?”身着蓝色锦袍的孔进安冲绑在柱子上的花语努了努嘴,“我刚才可是听到她承认,是她杀了我姐姐!”   陈道生的脸色稍霁,是啊,这贱婢忠心护住,刚才看姜暖烟快要死了,可亲口承认了是自己向孔幽兰的酒杯中下毒!   “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与姜府的二夫人会有什么愁怨,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陈道生走到花语面前,瞪着她道。   “没有人指使我,全部是我一人所为!”她不能再看小姐受苦,她要认下这所有的罪名!   “是不是姜暖烟指使你这么做的?”对花语的话,陈道生好似没有听到一半,只顺着自己的思路向下来!   “不是,与小姐没有关……”   “啪!”花语的话没有说完,陈道生便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看来是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了?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说罢,陈道生又踱步走到姜暖烟身边轻声道,“姜暖烟,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这婢女为什么会受刑,她这是在替你挨打,替你顶罪啊!”   “你个畜生!咳!咳!咳!”姜暖烟狠狠的骂道,可才骂了一句,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而就在她的对面,一丈之外的地方,她看的清清楚楚,那裸露着上身的差役,已经将那快赶上她手腕粗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花语的身上!   只一下,便皮开肉绽!   “蘸上盐水!”那孔进安在一旁又出声道。   姜暖烟喷火的目光转向孔进安,迎上却是他不屑的嗤笑。   “陈道生,你个畜生!鼠辈!咳咳!!你知道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咳!”姜暖烟向一旁的陈道生喊叫道!   可陈道生对此的回应却只有四个字,“狠狠的打!”   姜暖烟能清楚的听到那鞭子抽到花语身上的声音,更能听到花语一声声的惨呼,能看到那皮肉开裂的样子,更有滚热的血珠飞溅在她的身上!这空气中弥漫的到处都是血腥味!   花语又一次昏过去!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陈道生,你放了她!放了她!你个无胆鼠辈,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姜暖烟的声音早就嘶哑至极,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出口的声音却衣袖细如蚊蚋!   “泼醒她!”陈道生面无表情的吩咐,然后走向姜暖烟,“你说什么?”   “放了她!咳!有本事就冲我来!”   “冲你来?”陈道生的唇边浮出一抹猥琐的笑意,好似十分享受姜暖烟此时的挣扎,“冲你?卑职可不敢!虽然卑职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了六皇子,但是这的确不得不令卑职佩服!”   “不过呢?”陈道生说到这里,转眸看向已经被两桶冷水泼醒的花语,“这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让卑职审查的案子,你身上也没有用刑的痕迹,想来即便六皇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卑职的?”   “你,无耻!卑鄙!”姜暖烟此刻只恨自己所知的骂人的话太少,不!就算全世界最恶毒的语言一切都涌来诅咒陈道生,她也觉得不够!   “卑鄙?无耻?你在说我吗?”陈道生转眸与姜暖烟对视,“姜小姐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当日在慈安寺,那姜楚柔之事,姜暖烟,你就做的光明正大吗?”   “依我看,你与我,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陈道生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道,“好了!废话我也不与你多说,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在毒杀孔幽兰的证词上签字画押?”   “我,我……”姜暖烟动了动唇,可是不愿意这三个字,她再也说不出来,对面的花语,近在她咫尺的花语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儿,那满身的伤痕,浑身看不出一处好地方,让她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间。   可对面的花语,迎着姜暖烟的目光,突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她动了动唇角,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只定定的看着姜暖烟,轻轻的、却坚定的一下、一下的摇着头!   姜暖烟明白,花语这是让她不要同意,不要认罪!每一次她看着花语受刑,心中动摇的时候,花语总是出言阻止她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可这一次,花语或许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不愿意?”陈道生的唇角忽然浮出一抹狞笑,时间已经够久了,他不能再拖延下去,“既然这犯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那留着嘴巴又有何用?来人!拿烙铁给我烫她的嘴!”   “不!不!”姜暖烟踮着脚尖,用尽了力气拼命的扭动着身子,吸引着陈道生的注意!   这一下下去,花语定然只有死路一条!她重生以来,便已经发誓,要让花语这一辈子平安幸福,眼睁睁的看花语受刑,她的心已经如遭雷击刀捅,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语去死?   “怎么?你改主意了?”陈道生唇角含着戏谑的笑意看向姜暖烟,姜暖烟却恨不得将那烙铁烙在他的脸上!   “对!咳咳!我愿意签字画押!我愿意!愿意!但你要放了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她无关!”姜暖烟看着那拿着三角形红通通烙铁的差役一步步走向花语,声音之中充满了疯狂!   “暂停用刑!将供词拿来让她画押!”陈道生向一旁等候的差役吩咐道。   闻言,那差役才将那火红的烙铁又放了回去,而姜暖烟也被放了下来,一根笔硬塞在她颤抖的手中,“签字!”   “你要先放了她!”姜暖烟瞪着陈道生!   陈道生挥了挥手,绑住花语的绳索便被解开,花语整个人便顺着那主子滑到在地!   姜暖烟看也没有看那密密麻麻的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只颤抖着提笔在那差役所指的地方颤颤巍巍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又按上连自己的手印!   “大人!好了!”那差役毕恭毕敬的将这罪证双手奉给了陈道生!   “好!好!”陈道生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姜暖烟,“姜小姐其实一直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早这样识时务不就好了?”   姜暖烟看也不看陈道生一眼,她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爆起,活吞了他的血肉!   “花语!”   姜暖烟的腿又酸又麻,用不上一点力气,只能一点点向瘫躺在地上的花语爬去。   将成了血人的花语抱在怀中,姜暖烟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滚落,“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承认的!”   “小姐!”花语倚在姜暖烟的怀中,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是奴婢连累了你!咳!”   花语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不!不!”姜暖烟搂紧了花语,“是我连累了你!你若不是跟着我,又岂会受这般刑罚?是我连累了你!”前世今生,都是我连累了你,花语,你可知道?   “不是这样的!”花语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小姐你不该承认啊!奴婢不过贱命一条,你这样是拿你的命换奴婢的命!这次,小姐,你怕是亏本了!没有了小姐,又怎么会有奴婢?还有,二小姐,秋霞姑姑,她们也需要小姐……”   “好了!好了!”姜暖烟看着花语越来越微弱的气息,连忙打断道,“不要说了!花语,你不要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顾不得!火烧眉毛只顾当下!而你,现在便是当下!”   花语惨白的脸上浮出一朵浅浅的笑容,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花语,不许睡!不许睡!”姜暖烟轻轻的拍着花语的脸道,“不许睡!你刚才不是说是我的命换的你的命吗?那你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许睡!”   “卑职见过六皇子!”陈道生谦卑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我可当不起陈大人如此大礼,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子,又岂会让陈大人放在眼中?”南宫凌墨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那嘲讽的语气却是谁也能听的出来的!   说话间,南宫凌墨已经几步走到姜暖烟面前,看着姜暖烟怀中的血人,什么也顾不上,先抬手封住了花语的穴道。   “六皇子!连夜提神姜小姐,这是皇上的意思!否则,卑职即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啊!”陈道生语气虽然谦卑,但却难掩眼角的得意!   “既是父皇的旨意,那就罢了!只是不知陈大人可审出什么结果没有?”南宫凌墨丝毫不理会陈道生的挑衅。   “卑职不负皇恩,这便是姜暖烟的供词!她已经招认是她毒杀了姜府的二夫人孔幽兰!”?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要去救她 ?  招了?怎么会招了?一丝怒意不由府上南宫凌墨的心头,一定是陈道生动用了大刑,姜暖烟挨不住才招供的吧!   “陈大人,你审案果然是好手段!不用坐堂,只在监牢中动动刑具便能水落石出!呵!”南宫凌墨看向陈道生的眼眸已经没有了他惯有的平静!   “哎哟!六皇子,您这就可就冤枉卑职了!卑职虽奉了皇上的旨意,可也不敢对六皇子您眷顾的人动刑?是姜小姐自己良心难安,自愿招供的!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此刻他可没时间在这浪费,如今他要进宫邀功去了!   “等一下!”姜暖烟沙哑的声音响起,“陈大人,孔幽兰既然为我一人所杀,那花语是不是也能释放了?”   “哦,这个自然!一会卑职就令人将花语姑娘送回去!”陈道生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大步离去!   看着伤痕累累的花语,南宫凌墨终于明白姜暖烟为什么会招供了!   “姜姑娘,你放心!只不过一份供词而已,我们还有机会!”南宫凌云劝慰着姜暖烟。   “多谢六皇子!”姜暖烟看了一眼怀中的花语,“六皇子,暖烟可不可以将花语托付给你?请你现在速速带她离开,为她寻一名最好的太医!”   此时姜暖烟怀中的花语,已经又一次昏厥过去!   “姜姑娘请放心!”南宫凌墨从姜暖烟怀中将花语接过,迟疑了一下又道,“姜姑娘,要记得,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姜暖烟点头,南宫凌墨才抱着花语起身,扫了一眼守在这里的几个狱卒,“若是姜姑娘出了一点差池,本皇子定摘下你们的项上人头!”   虽然知道陈道生拿了供词,肯定不会再刁难姜暖烟,可小鬼难缠,这些负责看管犯人的狱卒他还是要警告一番!   见南宫凌墨的身影从牢中消失,那狱卒才走至姜暖烟身边道,“姜小姐,这边请!”   姜暖烟缓缓起身,踉跄着跟那狱卒向牢房而去,刚才南宫凌墨说的那席话,她明白!他是怕她会想不开!她怎么想不开?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   南宫凌墨带着花语回了姜府的凝萃苑。   一进姜暖烟的厢房,他便看到诸葛长风满脸胀红、一动不动的坐在软榻之上。   “碧儿,麻烦你照顾一下她!赵太医马上就到!”南宫凌墨将花语放到西北角的榻上,伸手拉住一脸惊恐的姜暖雪,这才踱步走向正与诸葛长风正大眼瞪小眼的武安侯,“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算回来了!”武安侯叹了口气,“他要去京兆尹见姜暖烟,我点了他的穴道,这正憋着劲冲击穴道呢?”   南宫凌墨顿时明白,诸葛长风是奉旨送嫁倾城公主的,此刻若是出现在京兆尹,被人看到,那便是抗旨不尊,皇上不追究倒还罢了,真要追究下来,轻则下狱,重则砍头!   “你可知他是怎么回来的?”武安侯的脸上仍旧残留着惊恐,“他一得了消息,便将赵飞熊打成了重伤,绑了阿撒将军,令所有人马在林州城外十里亭处安营扎寨,又调动林州城的守卫,将所有南邵人马和送亲人员全部围了起来,一个不许外出!而他自己则连马都没有骑,一路靠着内力便冲了回来!”   南宫凌墨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这种胆大包天之事,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诸葛长风干得出来!若是昨晚被他看到那孙嬷嬷踢姜暖烟,怕是昨晚便已成了那孙嬷嬷的忌日!   “表哥!你听我说,姜姑娘暂时不会有事,刚才陈道生也没敢对她用刑,不过刑罚都用在了花语身上!为了保住花语的性命,姜姑娘已经招供!所以,表哥,你现在更不能冲动!”   “你说什么?”南宫凌墨的话音刚落,还未等他为诸葛长风解开穴道,诸葛长风已经自行将穴道冲开。   诸葛长风顾不上自己体内凌乱的气息,看向南宫凌墨,“她招了?那现在呢?陈道生可说了如何处置?”   “陈道生说这案子是皇上下旨让他亲审的,此刻大概进宫复旨去了!究竟要如何处置,怕是还要看皇上的意思?”说到这里,南宫凌墨又转向武安侯,“你在宫中查探的怎么样?昨晚皇上可是留在碧霄宫?”   “不是!”武安侯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皇上昨晚感了风寒,宿在凤鸾宫,梅贵妃除了派自己的贴身婢女去请安之外,她本人并没有出过碧霄宫!”   凤鸾宫?那是皇后的寝殿,那意思是皇后与此事也有牵连?   “我要去见一见她!”一直默默听着两人说话的诸葛长风倏地站了起来,此事已然牵连上皇后,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表哥!”南宫凌墨一步挡在诸葛长风面前,“表哥,无论何时,遇事都要冷静,不要冲动!这还是你当年告诉我的,怎么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却乱了阵脚?”   “凌墨,你可知为何我会心甘情愿的去为姜楚容送嫁?”诸葛长风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恼怒,“那是因为我进凤鸾宫的时候,皇上正在与皇后商议,让谁去迎大长公主,说大长公主昨晚便已经到了芝县!”   昨晚到了芝县,若是连夜赶路,今天早晨便能赶回,即便是今天早晨出发,那最迟今天午时也能到了朝云!   “所以,我以为皇上突然改变主意让我去送嫁,是为了转移大长公主的怒火。而我,自然也不希望此事再生出什么变化,便接下了圣旨!”可是谁能想到,姜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孔幽兰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死掉?   “表哥!如今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皇后娘娘不是向来不理会这些事情的吗?这次怎么会片帮梅贵妃?而且,我怀疑,孔幽兰之所以会中毒,她怕是上了梅贵妃的当!她以为自己在毒死姜姑娘!昨晚此事发生之时,宫门已经下钥,这消息又是怎么传入宫中的?”南宫凌墨那如湖面一般的眸子此时也起了波澜!   是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诸葛长风忽然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他与姜暖烟相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极快的闪过……   片刻,诸葛长风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为今之计,也由不得我们抽丝剥茧,将这些全部理清楚了,唯一的法子便是快刀斩乱麻!”   “表哥你有办法了?”一丝喜悦从南宫凌墨的眼眸之中闪过!   “我要去见一见她!”诸葛长风缓缓道。   “表哥?”怎么兜兜转转了一圈,他还要去京兆尹的监牢之中?   “你别担心!你去见她,我扮作你的侍卫,只悄悄的看上她一眼就好!因为有一件事要让你替我问她!”说着,诸葛长风便附在南宫凌墨的耳边低语起来。   他一定要见她一面,他一定要亲眼看她安好,才能放心的去营救她,否则,即便拆了京兆尹的监牢,他也会带她一起离去!   “那我呢?需要我做什么?”武安侯看两人协商完毕,这才问道。   “你留在姜府!万一大长公主提前回来,必定不会放过现在留在府中的雪儿与千面,你在这里暂时拖延一二时间!”南宫凌墨开口道。   “另外,”一旁的诸葛长风沉默了一下补充道,“你想法子找人寻一处偏僻的宅子!”话一出口,诸葛长风瞬间又改了主意,“不!你想法子在公主府,或者是你我三人府邸周围寻一处宅子,最好一会找个借口让姜暖雪她们搬出去!”   京兆尹的牢房中,姜暖烟抱膝坐在一堆干草上,回想着她重生以来的一幕幕。她以为自己洞察了一切先机,她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兰溪姜家避过那次劫难,却没有料到,因为她的重生,这一世,已经有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正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花语才受到了这般的折磨。   若是此次逃不过,她死了,那正好就落实了毒害孔幽兰的罪名,那即将归来的姜老夫人,又岂会放过雪儿和秋霞姑姑,又岂会放过花语、千语?   不!不行!雪儿她们不能继续留在姜府了!她们必须在姜老夫人回来之前就搬出姜府!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你在为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忏悔吗?”一个满是恶意的声音在监牢的栅栏外响起。   姜暖烟抬眸,隔着那一根根大腿粗细的栅栏,看着外面的陈道生,她忽然生出了一丝悔意,或许在慈安寺的时候,她便应该借诸葛长风的手要了他的性命?是她自己太自大了,妄想一个人便可以摆平这一切!   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响声,牢门已经被打开,陈道生一低头便走了进去,走到姜暖烟面前,蹲下身子,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暖烟侄女,若是姑父没有记错,你至今还未许配人家吧?”   看着陈道生那色眯眯的表情,那闪着淫光的眼眸,姜暖烟满是厌恶的一把将他的手打落,薄唇轻启道,“滚!”   “滚?”陈道生皮笑肉不笑道,“暖烟侄女,姑父也是可怜你,好歹你也一世为人,却连男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便要命归黄泉,这实在是有些可惜啊?”   姜暖烟的眸光扫过陈道生身后跟着的那名太监手上端着的红漆托盘,那上面只有一把酒壶、一杯酒!姜暖烟心下明白,那必是毒酒无疑!她要死了吗?   陈道生伸手指了指那酒杯,“你这么聪明,想来已经明白那是给你准备的?不知暖烟侄女,你是愿意现在就死呢,还是愿意多活一会?呵呵!”说话间,他便露出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章 敢动她,本侯要你狗命 ?  呵!姜暖烟心中冷笑一声,唇边却忽然浮出一抹笑意,伸出食指冲陈道生勾了勾。   陈道生当即心领神会的又蹲下了身子,将那散发着臭味的嘴凑了过去,“暖烟侄女是想通了?”   “是呀!”姜暖烟脸上浮出最明媚的笑容,将目光投向了那端着毒酒的公公身上,“只是……”   “你先下去!本官还有一些皇后交代的事情要与犯人核对!”陈道生一本正经的转向那小太监道。   看着那小太监躬身退出了视线之中,陈道生又转向身旁的姜暖烟,“暖烟侄女,你放心!你死之后,我定会将你好好安葬!”   “那就多谢你这个……”姜暖烟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猛的一挥手,“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扇在陈道生的脸上,她只恨此时自己头上没有任何珠钗,否则她一定要捅死这个畜生!   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会怕吗?即便背负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也要选择有尊严的死去!   陈道生完全没有料到这突然的变故,姜暖烟这使出浑身力的一巴掌,让他身子一个踉跄,一些便跌倒在地上。   不过瞬间,他便清醒过来,“来人啊!”他一边大喊着,一边伸手擦拭着唇角的血迹,看向姜暖烟道,“殴打朝廷命官,姜暖烟,你是罪加一等!”   “呵呵!”姜暖烟丝毫不畏惧的看着陈道生,满脸俱是嘲讽之意,“我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怕什么罪加一等?”   “秋敏说的没错,你就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下贱胚子,一会你即便死了,本官也会将你的尸首丢去最下等的***,让那些贱民玩弄!我想会有很多人不介意你是死人的!”   “陈道生,你敢?”姜暖烟瞪着陈道生,她知道陈道生是小人行径,为人歹毒,却没想到歹毒至此!   “敢?你变成鬼以后可以看着我,看我究竟敢不敢?”陈道生一挥手,“送这贱人上路!”   陈道生的话音刚落,已经有两个差役一步步向姜暖烟逼近,姜暖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死也不会让这些人再凌辱自己!   “若是你还活着,本官自然还会顾忌六皇子的面子,可是你变成了死人,难不成六皇子还会为了一具罪该万死的死尸与本官计较?更何况,本官一定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陈道生在那边絮絮叨叨,姜暖烟对他的话却一个字也没听清,她的精神高度紧张,那逼近的侍卫每迈出一步,仿若就踩在她的心上一般。   近了!更近了!   就在那个两名差役逼近姜暖烟的瞬间,姜暖烟突然猛地向前冲去,与此同时,伸手将一名差役挂在腰间的佩刀“噌”的一声拔了出来!   下一个瞬间,那佩刀已经架在了姜暖烟的脖颈之上,她唇边浮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即便是死,那也要选择自己的死法!绝不受人摆布!她就不信有人会对没有头的尸体感兴趣?   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笑意,手上猛然一用力,她已经感受到那刀锋切入皮肉的声音,仿若裂帛一般!   “嗖!啪!”   那裂帛之声刚刚响起,姜暖烟手中的刀就不知被何物重重击飞!而姜暖烟的身子已然一软,向地上跌去,朦胧中她听到身后又有“嘭啪!”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她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终于,她的双眸一沉,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陈道生,你好大的胆子!”南宫凌墨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诸葛长风匆匆赶来,会见到这个场景?他实在不敢想象,他们若是再晚来一步,那会怎样?   “卑职见过六皇子!”陈道生看着那破碎的、断裂的狱房的栅栏,匆忙跪了下去,“还请六皇子息怒!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赐姜暖烟毒酒一杯,是她自己不肯伏法!卑职也只不过是奉旨办事,还请六皇子体谅!”   南宫凌墨暂时顾不得理会陈道生的虚情假意,疾步走到正抱着姜暖烟的诸葛长风面前,挡住陈道生的视线,低声问道,“她没事吧?”   “差一点!”诸葛长风的脸色此时是难看至极,就连他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差一点,她差一点就死了!差一点,他就永远见不到她!差一点,他们就阴阳两隔!   刚才陈道生的话他也听到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奉了皇后的懿旨!   “姜姑娘虽已是临死之人,但我还是想与她单独说上几句话,陈大人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南宫凌墨头也不回的开口问道。   “自然没有!自然没有!只是希望六皇子稍微快一些,毕竟卑职还要向皇后娘娘复命!”陈道生说着起身,领着差役与那捧着毒酒的太监退了出去!   诸葛长风一掀侍卫的服饰,从中衣上扯下一块白色棉布为姜暖烟将脖子上的伤口包扎起来,这才低声向南宫凌墨道,“情况有变,一会你便守在这里,其余我来,最多两个时辰我定让她无罪释放!”   “你放心!”   “隔墙有耳,还是你来问话吧!”诸葛长风又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这才将她交到南宫凌墨手中!   南宫凌墨揽住姜暖烟,轻声唤道,“姜姑娘!姜姑娘!姜姑娘!”   姜暖烟紧扣在一起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一眼便看到南宫凌墨那温和的双眸!   “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六皇子!我想求你一件事!”姜暖烟的声音虚弱至极,一说话,脖子、肺腑都痛的厉害!   “什么事,姜姑娘请说!”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雪儿和秋霞姑姑离开姜府?”今日姜老夫人怕是就要回来了,她死了,自然不能再寻她的麻烦,那姜老夫人的怒火势必要发泄到姜暖雪和姜秋霞身上!   “你放心!她们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姜姑娘,你脖子上有伤,还是少说话!”南宫凌墨说着将唇附到姜暖烟耳边低声细语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一得了姜暖烟的答案,南宫凌墨忙向一旁的诸葛长风招手,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道,“我还有些话要与姜姑娘说,你先去吧!”   “是!”   诸葛长风应了一声又凑到南宫凌墨耳边低声道,“不行就杀了陈道生!”说完这才疾步离去!   南宫凌墨呼吸不由一窒,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从心中冒出,他已经打了赵飞熊,又砸了人家京兆尹的监牢,再杀了朝廷的命官,那此事注定是不想善了了!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侍卫离去的背影,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他的背影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侯,侯爷?”姜暖烟迟疑道。   “表哥奉旨送嫁倾城公主,如今怕是已经出了朝云到了林州!”南宫凌墨神色不变朗声道,如今诸葛长风的行踪不能轻易泄露。   哦!姜暖烟的眼眸低垂,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眼底混合发酵!   “六皇子,以后雪儿便托付给你了!”沉默半晌之后,姜暖烟又缓缓开口道,见南宫凌墨点头,姜暖烟又道,“我还有一事要求六皇子?”   “有什么吩咐,姜姑娘尽管开口!”   “杀了我!”   “姜姑娘……”   “六皇子!”   南宫凌墨刚开口,便被陈道生的声音打断道,“六皇子您可万万不能答应这姜暖烟的要求,这毒酒可是皇后娘娘钦赐的,若是……”   “闭嘴!”南宫凌墨呵斥道,“这还用得着你教我吗?我不是说了想单独与姜姑娘说几句话吗?陈大人就这么不放心我?还要在一旁偷听?”   “卑职没有!卑职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听六皇子您的谈话啊!”陈道生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脚步却没有移动一下,“只是时辰真的不早了,卑职还要向皇后娘娘复命,所以……”   “你过来!”南宫凌墨将姜暖烟扶到干草之上,然后这才将随手佩戴的一个羊脂玉的盘龙玉佩取下向陈道生道,“今日本皇子来这里之事,还希望陈大人保密,这个,便送给陈大人吧!”   “六皇子您客气了!”陈道生脸上这才浮出一抹得意,小跑着走近南宫凌墨,一脸谦卑道,“能为六皇子分忧,那是卑职的福……”   陈道生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不是他识趣,而是南宫凌墨已经伸手封住了他的穴位!   他既不能开口,也不能移动!   监牢之外的几名衙役面面相觑,不知道此种情况是应该冲进去救自己的大人,还是应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诸位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与姜姑娘多说几句话,你们家大人实在啰嗦!所以我才他安静一下。不过,若是你们也敢来吵我,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南宫凌墨的话虽说的平平静静,但却自有一种威势!   众差役相识一眼,纷纷识趣的选择了默默退出!   “六皇子,你?”姜暖烟看着南宫凌墨的举动,一丝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他这样帮着自己,都是为了雪儿吧?   “姜姑娘,你忘了我和你说的,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放弃!”南宫凌墨依旧是那温润如玉的语气,“你的伤口不宜说话,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陪你在这里!”   诸葛长风一出京兆尹的监牢,疾步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从角落里闪了出来,正是千景。   “主子!”   “你现在给我守在这里,无论何人,只要敢踏进监牢一步,便给我捆了!也不许里面的人出来!”诸葛长风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潜入皇宫 ?  “可是,主子,已经快到午时了,若是有人来送午膳……”   “饿一顿也死不了人!”诸葛长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有什么差池,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诸葛长风的话音刚落,身影便已经从千景的面前消失,再出现已是十几丈之外的地方。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诸葛长风便又赶回了姜府。   “情况怎么样?”守在姜府的武安侯迎上前问道。   “皇后赐的毒酒已经送到了牢房,如今凌墨在那里守着!”说话间,诸葛长风已经走到梳妆台前,伸手将一个多层的首饰匣子拿过,打开藏在盒底的夹层,里面有一块羊脂玉佩和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   诸葛长风将玉佩下的纸张拿出,又将玉佩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这才向武安侯吩咐道,“我已经给千语传信了,她一会就赶来!现在马上让那几个丫头翻检一下,将贵重物品找出,让后一把火烧了这凝萃苑,再让千面易容成被烧伤的样子!”   顿了一下,诸葛长风又补充道,“现场一定要留下蓄意纵火的痕迹,大火起后,你就带着他们搬出姜府,房子你还没找吧?”   见武安侯点头,诸葛长风犹豫了一下,从袖袋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这样好了,你带人直接去我府邸后面的那条巷子,选一家最大的宅院,将这银票给他们,让他们立刻搬走!”   “是不是有点多?”武安侯看着自己手中面值五万两的银票,一般的民宅足足购买几十座了!   “只要他们动作快,就值了!这里交给你,我现在进宫一趟!”   武安侯一把拉住诸葛长风,“进宫,你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我进宫去办,你留在这边照应吧!”   “我再不进宫才疯了呢?”诸葛长风一把打掉武安侯的手,“你放心,我悄悄溜进去,不会被人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皇上也不可能真的杀了我?要知道,现在蓝羽的九公主还在我母亲府上!”   诸葛长风摆手制止了武安侯还要再劝的话,“我自有分寸!你这边快些行动!”   “我知道,那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武安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次。   诸葛长风点点头,便大步出了房门,脚尖一点,直接飞身上房,身形闪烁间,便已经向皇宫方向掠去!   他是奉命去送嫁姜楚容,自然不能从朝阳门堂而皇之的进去,所以翻墙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好在宫中守卫巡视的时间与地方他都了解,所以,一路有惊无险、躲躲闪闪的便从皇宫西墙到了梅贵妃的碧霄宫!   虽然此事重重迹象都表明想要姜暖烟性命的是皇后,可皇后与姜暖烟素不相识,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这宫中唯一与姜暖烟有过节的便是梅贵妃了!   冤有头、债有主,所以虽然他不知道梅贵妃是用什么打动了皇后,但直接找梅贵妃的麻烦绝对错不了!   “侯,侯爷?”刚刚从房中出来的孙嬷嬷一跨出房门,便看到脸色不善的诸葛长风,不等她再开口,一把匕首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梅贵妃在哪?”   那匕首毫不领情的割破了孙嬷嬷脖子上的一点肌肤,让她的面皮不由猛然一抽,却不敢尖叫出声,“说!”   “我,我不……”   “你若不知道,我便只好杀了你!”诸葛长风直接了当道。   感受着脖子上的痛楚,孙嬷嬷知道挟持她的这个人,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于是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厢房!   “花房?”难怪他在碧霄宫的寝殿没有找到梅贵妃,原来跑来了这里!   “大长公主即将回府,所以娘娘想选一些花草送去大长公主府!”孙嬷嬷老实答道。   哼!诸葛长风轻哼一声,送花草?去打探消息,蛊惑人心才是真的吧!他一抬手,一个手刀便将孙嬷嬷劈晕了过去,然后一手扯住她的头发便将她向花房拖去。   到了花房门口,更是一脚直接踹开了花房的大门,又将孙嬷嬷丢了进去!   “大胆!来……”梅贵妃的话刚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她已经看清门口之人正是诸葛长风!   下一个瞬间,诸葛长风已经反手又将花房的门关起!   红叶连忙将梅贵妃拦在身后,向诸葛长风斥道,“诸葛侯爷,你想……?”干什么三个字,还未从红叶的红唇中吐出,她便已经被诸葛长风一手扣住手腕,一个手刀又劈晕过去!   此时,花房中便只剩了梅贵妃与诸葛长风!   梅贵妃不由后退了一步,这才强自镇定了神色看向诸葛长风道,“真没想到,原来诸葛侯爷的武功这么好?”   “多谢夸奖!”诸葛长风说着,一只匕首便从宽袖中滑出。   “你,你要做什么?”梅贵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就在此时,一阵细密的脚步声在花房门外响起。   诸葛长风控制着那匕首在掌心中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这才看向梅贵妃道,“梅娘娘,不妨猜一猜是你这碧霄宫的侍卫快,还是本侯手中的匕首快?”   梅贵妃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扬声道,“只是打碎了一个花盆,你们退下吧!”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梅贵妃这才又后退了一步,看向诸葛长风道,“侯爷,此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上不是下旨让你去为倾城公主送嫁了吗?”   “那就要问梅娘娘你了!”诸葛长风开门见山道,“孔幽兰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这事情她做的如此隐秘,又岂会不打自招?   “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本宫可听京兆尹的陈大人说已经找到了杀害姜夫人的元凶,就是姜暖烟!还听说,为了大长公主的体面,皇后亲赐了一杯毒酒给姜暖烟!”   梅贵妃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莫非侯爷是看上了那位姜小姐?那就更不应该在这里与本宫纠缠,说不定此刻侯爷前去,还能救那姜小姐一命!若是再迟些,怕就真的……”   “这就不劳梅娘娘操心了,梅娘娘只需要回答本侯,”诸葛长风定定的看着梅贵妃的双眸问道,“孔幽兰是不是你杀的?”   “自然不是!这是皇宫,”梅贵妃抚了抚自己的鬓角,“难不成侯爷以为人人都像侯爷一般,不将皇上的旨意放在心上?”   “罢了!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如今,我要你救姜暖烟!”对梅贵妃的嘲讽,诸葛长风丝毫不理会!   “呵呵呵!”梅贵妃忽然笑了起来,仿若诸葛长风刚才说的是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直到诸葛长风的匕首贴上她的脸颊,她才止住了笑声,柔声向诸葛长风道,“那孩子,本宫也很喜欢,若是本宫有这个本事,自然也是愿意救她的!可如今下令要她性命的不是本宫,而是皇后!侯爷有这个时间要挟本宫,还不如去找皇后?”   “果真与梅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诸葛长风从袖袋中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张宣纸,缓缓打开,“既然与梅娘娘没有关系,那本侯就将这个交给大长公主了!本侯相信,以大长公主的智慧,定能看出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看着诸葛长风手中宣纸上那整齐的字迹,梅贵妃整个人不由颤抖起来,这,这份带有姜楚容与孔幽兰签字的保证书怎么会在诸葛长风的手中?她不是已经当着姜楚容的面烧掉了吗?怎么会又出现一份?   电光火石间,梅贵妃便想起那晚,她抓到姜楚容服用紫河车的那晚,姜楚容的确是写了两份保证书,只不过因为第一份变成了白纸,所以,才又重写了一份。莫非这便是那第一份保证书?不是说是用了飞云墨所以字迹不见了吗?   到此时,梅贵妃才明白,原来那晚,是诸葛长风骗了她!   这保证书怎么可以让大长公主看到?   大长公主可不是孔幽兰与姜楚容那样的蠢蛋,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真正用意!会明白自己从那时候起,便开始算计姜楚容了!若大长公主再闹到皇上面前,到时候,她所有的谋算便会呈现在皇上的眼前!她所有的努力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梅贵妃极快的伸手向诸葛长风手中的那份保证书抓去?   “怎么?梅娘娘也觉得这东西很有趣?”诸葛长风轻轻的一摆手,便躲开了梅贵妃的手。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梅贵妃含着怒意望向诸葛长风,她在后宫纵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会被人逼到这种境地!而这个人,竟然还是朝云城中有名的***公子!   “很简单!”诸葛长风的唇角浮出一抹笑意,“救姜暖烟!”   “这怎么可能?这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再说,姜暖烟此时怕是已经死了!本宫怎么救?”   “你放心!她的生死不劳你操心,你只需要还她一个清白即可!”诸葛长风将手中的宣纸又重新折叠好,放入袖袋之中,“等梅娘娘为姜暖烟洗脱了冤屈之后,本侯定将梅娘娘喜欢的这张宣纸双手奉上!”   “本宫看侯爷是太高看本宫了,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梅贵妃继续挣扎道,好不容易她才走了这步一石二鸟的棋,此刻怎么可以悔棋呢?   更何况,皇后怎么会听命与她?只不过是她拿了一件当年的隐秘威胁了皇后,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否则,皇后岂会留她在宫中?   “唉!”诸葛长风叹了口气,转身做出欲走的样子,“既然梅娘娘没有这本事,那本侯也不打扰了!本侯还是亲自去迎接大长公主,然后再见一见孔令铭孔将军,本侯想,他们一定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当然,说不准,还会顺手救下可怜的倾城公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威逼梅贵妃 ?  “哦,对了,”诸葛长风回眸看向梅贵妃,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梅娘娘既然看到本侯,不妨猜一猜,那南邵使团的队伍走到了哪里?若是大长公主命人去追,是否可以追的上?顺便再猜一猜,若是大长公主哭闹不休,再加上本侯求情,皇上是否可能收回成命,换个公主去和亲?”   说完这番话,诸葛长风转过头便向花房大门而去,口中还不忘叹了声气,“唉!这还真是不好猜啊?”   怎么办?怎么办?   看诸葛长风一步步向大门而去,梅贵妃的心砰砰砰的急剧的跳了起来,诸葛长风一向是无法无天,他既然敢将南邵使团抛下又返回宫中,他所说的事情,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得出来!   到时候,难道她所有的盘算全部落空,还要让冰清玉洁的婉如跟着那个**?不!不!不!她不可以看着这一切发生,也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等一下!”梅贵妃终于开口道,“侯爷,等一下!”   “本侯的时间可紧得很,梅娘娘唤住本侯,是否是同意了本侯的建议?”诸葛长风的手依旧扶在花房的门上。   一股怒气、不甘、痛恨在梅贵妃心头久久盘旋,“诸葛侯爷公然违抗皇上的圣旨,私自扔下南邵使团的人马,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就不怕挑起两国争端?”   “违抗圣旨?”诸葛长风心中明了,梅贵妃这是最后的挣扎,脸上的笑容不由愈发的灿烂,“那娘娘以为,皇上会杀了本侯吗?至于赵飞熊那个蠢货,一见女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认为他是介意本侯的无礼,还是在意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梅贵妃不由一阵气结,诸葛长风说的话句句在理,即便皇上知道了他违抗圣旨,即便会责罚他,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毕竟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是辅国公留下的唯一血脉,皇上又怎么会杀了他,令军中将领寒心。   更何况,如今蓝羽的九公主还在,皇上知道此事,顶多也只不过是骂上他两句,禁足几天!   “梅娘娘还有什么疑问,没有的话,本侯就去接大长公主了?”诸葛长风的一双桃花眼中挥舞着胜利的旗帜!   “你可否告诉本宫如今南邵的人在何处?”梅贵妃依旧有些不甘心道。   “自然!林州城外十里亭!另外,赵飞熊好像受了一点伤,最近两三天怕是都不能动弹了!从朝云到林州,快马而去,两个时辰足矣!梅娘娘您还有什么疑问?”   “本宫答应你救姜暖烟!”梅贵妃终于从牙缝中将这些字挤了出来,“可是,本宫又怎么相信你,你会将那字条还给本宫?”   “梅娘娘,”诸葛长风转身向梅贵妃走去,“这么久的日子,你看本侯可曾提出过此事?当时本侯也只不过是一时好玩。所以,只要姜暖烟能洗脱罪名,这纸条本侯自然双手奉上!再怎么说,婉如与我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本侯也不可能看着她跳入火坑!”   “更何况,本侯违抗圣旨,私自潜入宫中,这些把柄不都在梅娘娘手中吗?您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诸葛长风唇角的笑意不变。   “好!本宫希望侯爷信守承诺!”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梅贵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诸葛长风的要求,暂时放过姜暖烟!   “自然!本侯向来一言九鼎!”诸葛长风正经了神色,“那不知梅娘娘如何为姜暖烟洗脱冤屈?要知道,本侯此时可是擅离职守,所以,还请梅娘娘不要拖延时间,否则,本侯若是等不及,去找了大长公主,那对谁也不好!”   “侯爷放心!”梅贵妃看向诸葛长风道,“可否借侯爷的匕首一用?”   “给!”诸葛长风将藏于袖中的匕首递给梅贵妃!   梅贵妃将那匕首从雕花的鞘中缓缓拔出,猛的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侯爷,若是本宫死在……”   “那你也是白死!”   诸葛长风毫不在意道,“本侯不是告诉你了,本侯是悄悄潜入宫中,难道娘娘不明白什么叫潜入?那就是无人知晓!若是娘娘想自裁,那就快一些!本侯还急着出宫呢!”   梅贵妃将满心的怒火压住,露出一抹笑意道,“侯爷果然临危不乱,本宫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而已。”   说着,梅贵妃走到地上躺着的红叶面前,素手一扬,那匕首便插入了红叶的心口,可怜红叶一心想攀附梅贵妃,却连哼也没哼一声,便死在了梅贵妃的手中!   “娘娘要推她出来顶罪了!”诸葛长风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怎么?侯爷连本宫身边的婢女也要心痛?”梅贵妃的话中都是刺。   诸葛长风却不置可否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梅贵妃又将昏倒在地上的孙嬷嬷用冷水泼醒!   “娘娘,快……”孙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便瞧见含笑看着她的诸葛长风,再看看一旁的梅贵妃,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什么话也不再说了!   “嬷嬷,此番怕是要委屈嬷嬷了!”梅贵妃将自己的锦帕拿出,为孙嬷嬷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娘娘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这是老奴的福分,能为娘娘做事,那也是老奴的福分!”孙嬷嬷隐隐的已经明白梅贵妃要做什么了!   “嬷嬷,你这就随我一同去凤鸾宫向皇上、皇后请罪!昨日红叶这贱人竟然偷了本宫的九曲鸳鸯壶,害死了孔夫人,冤枉了姜小姐!”梅贵妃向孙嬷嬷交代道。   “不知那叫红叶的宫女为何要害死孔幽兰?她们之间又有什么过结?”诸葛长风缓缓开口道,他可不能让梅贵妃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不等梅贵妃开口,孔嬷嬷已经抢先道,“红叶这两日被调去了雨花殿伺候,倾城公主对其非打即骂,后来又被姜夫人发现背后私下议论倾城公主,便被姜夫人打了两个耳光!这红叶便怒意难消,怀恨在心,便决定报复,又不敢对倾城公主下手,所以只好报复姜夫人了!”   “凑巧,娘娘让老奴带人去往姜府送赏赐,这红叶便趁机偷换了酒壶,所以,才导致姜夫人中毒!”孔嬷嬷一气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冤枉姜小姐了!”诸葛长风满意的点点头。   “侯爷既然满意,那本宫这就去向皇上、皇后请罪!”梅贵妃看向诸葛长风道,“只是侯爷?”   “本侯如今正在护送南邵使团,自然不便与梅娘娘再相见。但梅娘娘请放心,明日一早,皇上定然会下旨让他人替本侯送嫁!所以,大概后日,本侯便能再见到梅娘娘,那时,自然将梅娘娘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孙嬷嬷不明白这两人打的是什么玄机,却知道就在她昏倒的这一会,诸葛长风与梅贵妃定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很好!嬷嬷,我们走!”   看着梅贵妃离去,诸葛长风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梅贵妃是聪明人,所以,他不担心她会再耍什么心眼。   可是从刚才梅贵妃所说的话中,他也已然明白,孔幽兰是如何中毒的?九曲鸳鸯壶!哼,这倒是好东西!如此他便更加肯定,这毒害孔幽兰之事,是梅贵妃一手安排!   只是这一切既然都是梅贵妃做下的,那皇后为何会帮着她?以他的了解,梅贵妃与皇后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势同水火,但两人也向来都是进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的交情可言?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帮助她的敌人,很有可能,是被胁迫!梅贵妃胁迫皇后帮她?她究竟是拿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   这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丝笑意不由浮现在诸葛长风的唇边,他从花房的门缝中向外看了看,这才闪身出了花房,掠过一座座熟悉的宫殿,向宫外而去!   刚一出皇宫,一只云雀便急急的冲进了诸葛长风的怀中。   诸葛长风一愣,将那云雀腿上缠着的布条解下,上面只有短短的十三个字:未来得及放火,大长公主已回府!   这大长公主回来的倒是快,诸葛长风将这布条攥在掌心,犹豫了一下,又望了一眼京兆尹的方向,飞身向长公主府而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长公主府的花圃中,一位身批火红色狐狸毛斗篷的女子,正一手挥舞着一个花铲,一手指点着那在冬日的寒风中开的正艳的红梅,“这株!就这株!姨母,璇儿要将这株移到璇儿的窗前!璇儿要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它!”   “好!好!你说移那株便移那株!”长公主南宫珠的脸上满是**溺的笑容,虽然见不到女儿,但这蓝羽国的九公主姬佳旋对她来说,就像是女儿的女儿一样!   “多谢姨母!姨母你真好!”姬佳旋乐的手舞足蹈,口中却依旧不忘向大长公主道谢!   “不许!”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在姬佳旋身后响起。   她嘟着嘴,转过身,一看到那一袭白色锦袍的人,所有的不快便被丢到了脑后,“长风哥哥!”   姬佳旋娇呼一声,三两步已经冲到了诸葛长风的面前,愉快的伸出双臂环住了诸葛长风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诸葛长风身上,这才开口道,“长风哥哥,璇儿想死你了!姨母不是说你去送那个什么公主了吗?你将她送到了?”   “还没有!”诸葛长风伸手扭了一下姬佳旋小巧的鼻子才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才偷偷溜回来看看,一会可就要走了!不然被皇上捉到我开溜,那可就惨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求祖母替暖烟做主 ?  “哼!”姬佳旋不满的皱了皱眉鼻子哼哼道,“什么呀,你这个皇帝舅舅一点都不好,璇儿的皇帝哥哥,只让璇儿去做璇儿喜欢做的事情,哼!”   “好了,璇儿!”一旁的长公主打圆场道,“你长风哥哥一定是匆匆赶回来的,你快帮他去倒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   “知道了!姨母!长风哥哥你等着我哦!”姬佳旋说着便雀跃着一溜烟的离去。   看着她那火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长公主才转向诸葛长风道,“你是为了烟儿之事回来的?”   “母亲都知道了?”对长公主,诸葛长风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嗯!我也是刚得了消息,正准备差人去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发现千景不在了,我就猜一定是你回来了!”宫中的事情长公主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所以知道诸葛长风插手之后,她便没有再出手!   “是梅贵妃做的!不过如今这麻烦已经解决了,只是大长公主回府了!”诸葛长风看向长公主道。   长公主眼眸一沉,她自然明白大长公主回府意味着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传烟儿来府上?”   诸葛长风点了点头,“最好是能璇儿去一趟,烟儿受了些伤,怕是不宜走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劳烦母亲,烦母亲晚些时候进宫一趟,一来看看皇上的病,二来说璇儿吵闹不休,请皇上差人将我换回来!另外,母亲你可知道皇后与梅贵妃二人之间可有什么过节?”   长公主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这两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自南宫凌云被立为太子之后,皇后为了避嫌,更不过问朝中之事,对后宫众嫔妃也是宽容大量,很少与人起什么争执!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到姬佳旋欢跃的声音响起。   “长风哥哥!茶来喽!茶来喽!”   诸葛长风与长公主便住了口,两人均转向那一跳一跳冲过来的姬佳旋!   “长风哥哥,快喝茶!”姬佳旋呲牙咧嘴的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杯,端着向诸葛长风而来,唬的诸葛长风赶紧上前接住。   一看手中的茶杯被接过去,姬佳旋才捏着耳垂连连痛呼,“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你呀!”诸葛长风笑吟吟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不顾姬佳旋的目瞪口呆道,“好了!我是逃回来看你一眼,现在要赶回林州了!”   林州还有一个乱摊子,怕是时间长了,林江、林河几人压制不住,这事情的真相若是传到了宫中,那他可就真的惨了!   “长风哥哥!”姬佳旋不满的嘟起了嘴,这才刚刚见面,就又要走?她眼珠滴溜溜的一转,一脸贼兮兮的笑容道,“长风哥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璇儿!”“不行!”   长公主与诸葛长风几乎异口同声道,将赵飞熊打发走的借口便是姬佳旋,如今再带着姬佳旋前去,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璇儿!”长公主伸手拉住一脸委屈的姬佳旋道,“你别着急,一会姨母就进宫,请皇上让人将长风换回来,这样你说可好?”   “好吧!”姬佳旋依旧是一脸的不情愿,却只能放诸葛长风离去!   而此时姜府的槐苑中,刚刚祭拜过孔幽兰的姜老夫人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王嬷嬷跪在姜老夫人面前,一张老脸早就惨白一片,此时她恨不得自己与夫人一同死了才好!   “说啊!”   姜老夫人将自己手中的一串沉香木手钏顺手便砸到王嬷嬷头上。   瞬间,王嬷嬷的额头虽没有流血,但却已经明显的高高肿起!   “府上的小姐呢?容丫头暂且不说,那莹丫头、梅丫头、悦丫头呢?都去了哪里?”   孔幽兰给她的信件中只提起姜楚容的事情,其余几人都没有提到过,只是今日进了府,她才发现,府上的小姐竟然没有一个前来迎接,粗粗一问,才知道都出了事!   “六,六小姐病重,来,来不及医治便夭折了!”王嬷嬷颤抖着回禀道,“四小姐,自,自被公主唤去驿馆,就没再回来!七小姐,”王嬷嬷眼珠乱转道,“七小姐害的万莲姨娘小产,夫人一气之下便将她嫁去了庄子上!”   王嬷嬷可没敢说七小姐被毒哑了,反正此时孔幽兰已死,所有的事情自然都推到她身上!   “你,”姜老夫人伸手指着王嬷嬷,嘴皮子颤抖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这姜府的小姐,她虽不见有多喜欢,那好歹也是她的血脉,如今,却一个个的都凋落了!   她只不过回沧州半年的功夫,这姜家竟然就落得这般境地,早知道如此,她即便被朝云城中所有的人戳脊梁骨,也不会离开朝云!   “母亲!”大夫人潘雨燕最先发现姜老夫人的不妥,赶忙转至她身后,为她一下、一下的顺着气,口中却已经劝道,“母亲,您千万别动气!别动气!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一切还要母亲主持大局,您千万不能生气!”   好半天,姜老夫人才剧烈的、大口大口的呼哧呼哧的喘起气来,此时,她才感觉到胸口一阵一阵的疼,手脚一阵一阵的发麻!不气!不气,姜府的主子几乎死了一半,她能不气吗?   “老夫人,您喝茶!”桂枝见将老夫人开始喘息起来,这才将一杯茶递了过去!   “王嬷嬷!”潘雨燕这才询问道,“二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容儿,怎么好端端的她会被点名去和亲?”   “回夫人的话!”王嬷嬷也被姜老夫人的状况给吓得手脚发麻,此时听大夫人问话,更是一丝不敢耽搁,赶紧答道,“京兆尹,也就是姑爷查证说是暖烟小姐毒死了二夫人,至于大小姐被赐婚南邵的事情,二夫人也觉得与暖烟小姐脱不了干系!”   “哦,此话怎讲?”潘雨燕满是好奇的看向王嬷嬷,姜老夫人显然也被这话吸引住了,浑浊的双眸不由转向王嬷嬷,“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   “是!”王嬷嬷一丝不敢停歇,赶紧道,“这事还要从长公主府的菊花宴说起……”   刚说到这里,便听杏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夫人,暖烟小姐来给老夫人请安来了!”   房中众人不由俱是一惊,姜暖烟?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如今不是应该在京兆尹的牢房之中吗?莫非是那陈道生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私自将她放了出来?   王嬷嬷止住了话头,房中众人俱都看向姜老夫人,等她发话。   姜老夫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就冲姜暖烟如今这种形势还敢来见她的这份勇气,以往倒是她小觑了这丫头!   “让她进来吧!”   “暖烟小姐,请!”杏枝说话间一掀门帘,姜暖烟便从外走了进来!   她身上只着一身白色的锦裙,锦裙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一头秀发胡乱的披在身后,脖子上被透着血迹的白色棉布缠绕了一圈,在左耳侧系成了一个蝴蝶结,反而让脖子显得更加修长!   一张小脸上全是脏兮兮的泪痕,此刻在那满是泪痕的脸上却浮着一抹清浅的笑容!   “暖烟见过祖母!祖母这一路可好?”姜暖烟不顾房中众人惊骇的目光,神色自若的跪在姜老夫人面前请安问好道,更是对王嬷嬷那仿若要生吞了她的目光视而不见!   姜老夫人不开口,房中众人便没有人敢发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姜暖烟身上,将她从上打量到下,再从下打量到上!   她们不明白,这个杀人凶手怎么会如此的坦然自若?她们不明白,姜暖烟怎么敢如此衣衫不整的便来请安?   而以头触地的姜暖烟却对房中诡异的气氛恍若不知,等了半天,不见姜老夫人发话,便自己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姜老夫人道,“祖母!你要为暖烟做主啊!”   为她做主?她毒杀了孔幽兰,自己还要为她做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主?”姜老夫人的声音中全部都是压抑的不快!   姜暖烟瞥了一眼房中的王嬷嬷与桂枝等人,这才缓缓道,“事关重大,还请祖母屏退众人!”   “老夫人!”一旁跪着的王嬷嬷再也按捺不住,大喊道,“是她杀了二夫人!老夫人您可不能相信她的话,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姜暖烟对王嬷嬷的话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反驳一句,只是笔直的跪着,定定的看着姜老夫人,眼眸之中是一片清澈,既没有丝毫的胆怯,也没有丝毫的不屑,就如那平静的湖水,一片静谧!   虽此时姜老夫人对姜暖烟分外不满,但对她的这份沉稳还是十分赞许的,她挥手向众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娘!”潘雨燕有些担心的看向姜老夫人,她们都走了,万一姜暖烟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怎么办?   “你也下去!”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若是留下旁人在,岂不是她怕了眼前这个黄毛丫头?   “说吧!”姜老夫人看众人都离去,才看向姜暖烟道。   只是她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也只是压抑的平静!   “祖母想必听过紫河车?”   姜暖烟一开口,便让姜老夫人的眉头不由蹙了一下,不知她为何好端端的说起这个,可她依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东西!   可是接下来,姜暖烟却没有继续紫河车的话题,而是又转了话题道,“今年长公主府菊花宴时,承蒙长公主的抬爱,将绿绮赠给了烟儿!”   看着一丝错愕从姜老夫人的眼眸之中闪过,姜暖烟又转了话题道,“现在,烟儿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杀害二伯母的真正凶手已经绳之于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  “是谁?”姜老夫人不由脱口而出,紫河车,绿绮,杀害孔幽兰的凶手,冥冥之中,姜老夫人觉得这中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梅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红叶!”姜暖烟朗声道,“不过,在京兆尹的大牢中,梅贵妃身边的孙嬷嬷也畏罪自杀!”   梅贵妃的婢女、嬷嬷?忽然,姜老夫人想起,姜楚容之所以被封为倾城郡主,正是因为这梅贵妃在皇上面前进言,为此,她还特意送了礼品去碧霄宫!   姜老夫人正暗自揣测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便听姜暖烟的声音又响起。   “菊花宴当晚,梅贵妃暗中来了咱们府上,将正在服用紫河车的容姐姐逮个正着!”姜暖烟直接了当道。   姜老夫人的眼睛骤然睁大,服用紫河车?这姜楚容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暗地里服用紫河车?还被梅贵妃捉个正着?不对!不对!这也太巧了!   见姜老夫人犀利的眸光转到自己身上,姜暖烟毫不退缩,继续道,“那晚,烟儿心里高兴,所以就吃得就有些多了。晚饭之后,沿着凝萃苑到碧波亭的小路散步时,恰巧撞见了梅贵妃!”   “所以贵妃娘娘便邀请烟儿与她一同去看容儿姐姐,烟儿不敢拒绝,只好随她前去!”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姜老夫人急切的问道。   “到了容儿姐姐的住处,容儿姐姐却迟迟不肯开门,后来,贵妃娘娘便恐吓清影,清影正要说什么,便被容儿姐姐掐死了!然后二伯母就来了,后来王嬷嬷又请了梅姐姐和悦姐姐,再后来,两位姐姐便被人拖了回去!”   “第二天,悦姐姐便病死了,而梅姐姐也因为身染重病,被禁足在梅阁,二伯母也不让任何人去看望!后来,二伯母便将梅姐姐嫁人了,说是给她冲喜!”   姜老夫人额头的青筋一阵阵跳动,这哪是得了什么病,一定是暗地里遭了孔幽兰的毒手!到如今,都没有一丝一毫紫河车的风声传出,肯定是这两人背了黑锅!   姜不亏老的辣,只片刻的功夫,姜老夫人便看清了这当中的是非曲折,可是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便更加不善了,她也是知**?为何当时孔幽兰与梅贵妃放过了她?   “那晚,就在烟儿被吓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诸葛侯爷来了,说长公主让烟儿在不日来朝云的南邵使者面前抚琴。梅贵妃得知此事后,便提出让容姐姐一起跳舞!”   “可是后来,就在南邵使者即将到来的时候,烟儿脸上却莫名其的出了很多疹子!所以那天,只有容儿姐姐一人献舞,南邵三皇子对容儿姐姐一见钟情,皇上当时便晋容儿姐姐为倾城公主,赐婚给南邵三皇子!”   姜暖烟这真真假假、半真半假的话,在姜老夫人的心中兜兜转转了半天!姜老夫人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一切一定是梅贵妃设下的圈套,就连姜楚容服用紫河车之事,说不准也是梅贵妃事先让人唆使的,否则这也太巧了!   如今,容丫头远嫁,孔幽兰被毒死,只要姜暖烟一死,她做下的这些事情自然无人可知!这明明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为何梅贵妃又放过了姜暖烟?   姜老夫人昏黄的眸光猛然一凝,定定的看向姜暖烟,“你是想告诉我,是梅贵妃杀了二夫人?”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回应姜老夫人的审视,“祖母,您,您说什么?”   难道姜暖烟不是这个意思?一丝不解不由浮上姜老夫人的心头,那她告诉自己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说什么?”姜老夫人的头一阵阵的痛了起来,渐渐的失去了与姜暖烟兜转下去的心思!   “皇后娘娘!”姜暖烟猛然道,“陈大人告诉烟儿,抓烟儿,赐死烟儿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若非梅贵妃明察秋毫,烟儿此时怕就见不到祖母了!陈大人说是皇后的意思,要让烟儿承认这所有的罪名,他们差点还打死了花语!”   说着,姜暖烟的声音便开始哽咽起来!   皇后娘娘?姜老夫人头疼的更厉害了,怎么一会又冒出个皇后娘娘,她参和此事的目的究竟何在?莫非这一切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主谋?   不等姜老夫人将这些理清楚,桂枝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道,“老夫人,长公主府的管家来拜见老夫人了!”   长公主府,她这消息得的倒是快!   “你问他究竟有什么事,我身子不适,就不见他了!”   片刻之后,桂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道,“管家说,长公主明日请暖烟小姐带着绿绮前去长公主府,让她为蓝羽的九公主弹奏!”   姜老夫人的目光在此刻还跪的笔直的姜暖烟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这才扬声向门外的桂枝道,“你转告长公主府的管家,明早小姐就去了!”   “是!”   听着门外桂枝的应声,姜老夫人看向面前的姜暖烟,“烟丫头,你倒是好本事!下去吧!”   姜府发生的这些事情本就让她头痛,刚才姜暖烟这云里雾里的话,领着她兜来转去,更是愈发的疼了!此刻她实在没有精神再应付姜暖烟,只好先打发了她,等将这些事情理顺,再与她清算!   “那祖母多多休息,暖烟先告退了!”姜暖烟说着起身,便向门外而去,心中对姜老夫人却失望到了极点。   祖母!她真的是自己嫡亲的祖母吗?自己脖子上的棉布还透着血迹,自己身上的裙衫更是沾染了斑斑血迹,可就这样,可即便就这样,她竟然都没有问一下自己就究竟伤的重不重?更别说什么关心、宽慰的话语?   当真是无情、冷酷到了极点!   随即,姜暖烟不由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这些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为何为此还会感到不快?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啊!   或许平时,姜老夫人还会假惺惺的关心几句,可今日她本就被姜府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又因为孔幽兰与姜楚容的事情对姜暖烟更是心生不满,自然就连那惺惺作态也直接省去了!   凝萃苑中,姜暖雪、千语等人早早的便已经守在门口,一看姜暖烟回来,当即迎了上去。   看着姜暖烟脖子上缠着的棉布,还有身上的血迹,姜暖雪的眼泪顿时又落了下来,“姐姐!姐姐!”   “好了!已经没事了,这次还要多谢你!”姜暖烟看向姜暖雪道,若非六皇子及时赶到狱中,她此刻怕是与雪儿早已阴阳两隔!   若非六皇子让人将梅贵妃曾写的那保证书带入宫中,梅贵妃又怎么可能亲手毁掉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   若非六皇子细心告诉她回来之后如何半真半假的应付姜老夫人,此刻她怕是要么全部据实交代,要么一字不言,哪能看到姜老夫人眼底隐隐露出的头痛之色?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一直守在这里的武安侯忽然开口道,“那我现在去一趟萧府,霞儿还等着你的消息!”   “多谢武安侯!”姜暖烟向武安侯福了一礼道。   “暖烟小姐客气了!原本我们是打算烧了凝萃苑的,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大长公主便回来了。好了,我先告辞!”   “多谢武安侯!”姜暖烟扶着姜暖雪再次向武安侯道谢。   武安侯动了动唇,想说这一切其实都是诸葛长风的安排,可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留给自己解决吧!   “雪儿!千面!”姜暖烟看着眼前的姜暖雪与千面道,“你们现在即刻去槐苑向老夫人请安!她若是不见你们正好,若是见了,记住,千万不要与她起冲突!她若问什么,你便据实答就好了!”   如今,姜老夫人回来,她们暂时是不可能离开姜府了,那只好暂时委曲求全!   “可是?”姜暖雪有些担忧的看向姜暖烟。   “我估计此刻她头痛的厉害,不见你们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你们还是快去吧!我们现在可不能被她抓到一点错处!若是有人问为何这么迟才来,你就说刚得了老夫人回府的消息!”   看姜暖雪与千面相携离去,姜暖烟才向扶着她的千语问道,“千语,秋霞姑姑身子如今如何了?”   这姜老夫人可不是孔幽兰那般的蠢货,一次、两次看不出破绽,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姜秋霞自己回来!   “已经好了许多,可以下榻行走了,萧公子说再将养上半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千语看着姜暖烟道歉道,“小姐,奴婢……”   姜暖烟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什么好自责的,你照顾秋霞姑姑与照顾我是一样的!花语呢?她怎么样?”   “赵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大都是皮外伤,不过失血有些多,如今还没有醒来!青芽与碧儿都在她身边守着!一有消息,就来告诉小姐了!”千语据实道。   “你还是带我先看她一眼吧!”只有亲眼看到花语还活着,姜暖烟才能放下心来!   看完花语,刚回了房中,姜暖雪与千面便都回来了,姜暖烟果然没有猜错,姜老夫人头风发作,已经不见任何人了!   “姐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沐浴吧!”姜暖烟这一身的血腥,虽然她知道,那衣衫上的大都不是姜暖烟的血,可一看见,她的心还是止不住一阵一阵的疼!   “嗯!雪儿,这次多亏你了!”姜暖烟忍不住又道。   “姐姐!其实这件事情,诸葛侯爷……”   “好了!”   姜暖雪的话刚一开头,就被姜暖烟打断道,“不要提他了,我累了,真想好好泡泡澡了!”   姜暖雪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子受罚 ?  浴桶中,被热热的水包裹的姜暖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热意正一点点的驱赶着她体内、乃至骨头中的寒意!   她明白姜暖雪想说什么,她也知道诸葛长风之所以会去送嫁姜楚容,怕也是担心大长公主回来之后,会生出什么变化。   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心底竟然会冒出一丝失落来!   无论是昨夜躺在孙嬷嬷的脚下,还是今晨在京兆尹的监牢之中,她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小小的角落,一直默默的期盼着诸葛长风能够出现!   明知道,有梅贵妃的刻意而为,有皇命在身,他是不会出现的!可当他真的没有出现的时候,姜暖烟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那丝失落!   尤其是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南宫凌墨那如水的双眸,她多么希望她看到的是诸葛长风那桃花般的眼眸,那一刻,她恨不得将睁开的眼睛再闭上,让一切都重来一次,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呵呵!姜暖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拼命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这些想法统统抛出去,她哪有时间伤春悲秋?花语还没有醒来,姜老夫人已经回来,她以后每一刻的生活,怕都是要如临大敌!哪还有时间去想这些?   只是,此刻,诸葛长风,你又在哪里?   该死!姜暖烟不由又摇了摇头,拼命将那白色的身影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沐浴之后,姜暖烟的眼皮便已经睁不开了,这一日**,她是身心俱疲!   等她一觉醒来,窗外早已是黑漆漆的一片!   “小姐,萧公子来了!”千语见姜暖烟醒来一边扶她起身一边道。   “什么时候来的?”萧篱落昨日被留在宫中,如今孔幽兰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梅贵妃自然也不必将他再强留在宫中!   “两个时辰之前!”   “你怎么不叫醒我?”   “是萧公子不让奴婢叫你的!”   “好了,快请他进来吧!”姜暖烟整理好衣衫看向千语道。   “烟儿,你……”   被宋果推着进来的萧篱落,一看到姜暖烟,顿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便是他一心守护的人,却成了这般模样?而他,在这之前,竟然毫不知情,毫不知情!   萧篱落那只好着的手不由的攥成了拳,指甲更是将掌心掐出一个个月牙形的痕迹!他好恨他自己,她出事的时候,他不能守在她身边!他好恨他自己,她出事的时候,他却在照顾着别人!   “篱落!发什么呆啊?”姜暖烟对萧篱落眼眸之中的怒火与伤痛故作不知,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冲他招招手,看向他那只依旧吊在胸前的手臂道,“你的手臂好些了吗?”   “好了很多!”萧篱落的声音带着些许些沙哑,“烟儿,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姜暖烟忽然垂下了眼眸,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此刻萧篱落的目光,她竟然有一丝心虚的感觉。   姜暖烟,你在心虚什么?你为什么会心虚?她在心中一遍遍的拷问着自己,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看着姜暖烟那忽然垂落的目光,除了伤心之外,一丝失落也不知从何处爬上了萧篱落的心头!   萧篱落转动着轮椅来到姜暖烟身前,一伸手搭在她的腕上,触手的细腻柔软灼的萧篱落差点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的心剧烈的又跳了起来,好半天,好半天,他拼尽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的感受姜暖烟脉息的每一次细微的变动!   逐渐,他那本就寒冷的脸色愈加惨白起来,他搭在姜暖烟手腕上的手不由得也颤抖起来。   “怎么了?我得了什么绝症吗?”姜暖烟感觉着萧篱落手指的颤动,打趣道。   萧篱落努力扯了扯唇角,却依旧拽不出一丝笑意,“烟儿,你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内伤?怎么会?”   姜暖烟的脉息显示,她的五脏六腑,尤其是肺部,几乎有碎裂的迹象,这怎么可能?武安侯不是说陈道生对她并没有用刑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什么都瞒不过你!”姜暖烟露出了一丝无奈,她之所以隐瞒自己身体的状况,就是不想让姜暖雪伤心,这次,她才发现,姜暖雪的眼泪有那么多!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萧篱落放低了声音对姜暖烟道,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你身体如今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姜暖烟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萧篱落。   “昨天被一个老妖婆踹了几脚,今晨在京兆尹的监牢中又受了点刑!”   姜暖烟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萧篱落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顶,什么刑罚,将内府伤的这般深,差一点便要了性命!   “你这哪是一点刑?”萧篱落忍不住的心痛,“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用浸水的黄纸糊住了我的脸!”姜暖烟避重就轻道,看着小篱落一脸的紧张,又扯了扯唇角,“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再说,不是有你吗?我相信只要我有半口气在,你就能将我从鬼门关中拉回来!更何况现在这情况,对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陈道生是想要她的命啊!难怪她的肺腑有裂开的迹象,原来是遭了这么大的罪!   萧篱落自然明白姜暖烟的打趣是为了宽慰他,不由满是心疼的抚了抚姜暖烟的秀发,这才道,“就你现在这情况,还是少说两句话吧!这脖子上的伤口是皮外伤,不打紧,要紧的还是内伤!”   “嗯嗯!”姜暖烟连连点头道。   “我一会给你开些药,对了,”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六皇子这几日怕是不能过来了!”   “他怎么了?”姜暖烟猛的看向萧篱落,不是因为她的事情受到责罚了吧?   “皇上此刻罚他在凤鸾宫外跪着,跪够十个时辰才准起来!”   十个时辰?那还不要了人的性命?一丝不安浮现在姜暖烟的脸上。   “为什么罚他?”心中虽有了猜测,姜暖烟还是小心翼翼的向萧篱落问道。   “私闯京兆尹大牢,砸了牢房,挟持朝廷命官!”萧篱落一条条数落着六皇子的罪名,可是他心中有多么希望,背负这些罪名的是他自己!   “可他是为了救我啊?若非如此,那我不早就死了?”很显然,姜暖烟对南宫凌墨所受的刑罚感到愤愤不满!   “正因为救了你,否则,皇上说不准会将他扁为庶人,赶出朝云!”虽然心中不想将这些告诉姜暖烟,但萧篱落还是说了实话!   姜暖烟久久的沉默了!这次,若不是南宫凌墨,她怕是早死了!可是为了她,却牵连他受到这般处罚,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六皇子让我告诉你与雪儿,不用为他担心!他说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萧篱落又补充了一句。   家常便饭?   这四个字却让姜暖烟对六皇子更是心疼起来!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南宫凌墨会喜欢姜暖雪,姜暖雪便是这种柔和温暖的性子。   “刚才我已经看过花语了,她受的大都是皮外伤!赵太医用的药很好,就先照着那个服,过几日看情况,我再为她换药!”   “谢谢你,篱落!”   “还有,六皇子让我转告你,明日诸葛长风可能就回来了!”萧篱落很想扣下这条消息,可终究还是告诉了姜暖烟!   “哦!”或许他是知道了孔幽兰的事情,可是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回来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姜暖烟面无表情的脸色,萧篱落的心中不由又有些窃喜,烟儿是不是并不喜欢他?   与此同时的姜府的雨苑中,潘雨燕倒了一杯茶递给自从回来之后便脸色难看、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的姜德文。   一进朝阳,他们便分成了两路,姜德文先回了礼部,而潘雨燕则陪着姜老夫人一起回了姜府。   “喝杯茶吧!”潘雨燕将手中的茶蛊递向姜德文道,“你这一回来就愁眉不展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在为弟妹的事情难过?”   姜德文摇了摇头,他还哪有时间为孔幽兰的事情难过,他自己的事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那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呀?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啊!”潘雨燕在一边很是体贴的又问道。   看着潘雨燕那关心的目光,姜德文心中一动,若是她们潘家肯帮自己,说不定自己还能应付过眼前这个困局。   想到这里,姜德文一巴抓住潘雨燕的手道,“我就知道还是夫人最好!夫人,这次,你一定可要帮帮我啊!”   “放心!放心,老爷,”潘雨燕的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姜德文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拉过她的手与她亲切的说话了,有多久了?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是这样的,去年年初,修葺太庙之时,皇上拨了二十万两银子,让太庙重新裱色,修葺,你还记得这事吧?”   见潘雨燕点头,姜德文继续道,“前几日下雪,太庙西侧有一间耳房被压塌了,皇上大怒,让彻查去年修建太庙之事!”   “那,那二十万两银子?老爷,老爷不是私吞了吧?”潘雨燕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私吞修葺太庙的银两,这可是大罪啊!   “哎!”姜德文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只是,只是,前半年修缮驿馆之时,有笔拖欠的费用,所以便从这笔银两中拨出去了一些,然后再疏通一些关节,剩下的也不过两万两!”   “两万两?”潘雨燕不由变色,二十万两缩水到两万两,这太庙不出事,才叫奇怪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多远躲多远 ?  姜德文对潘雨燕的大惊小怪不满的瞥了一眼,又继续道,“原本今年中秋,再加上接待南邵使节所省下的银两,便能补了修葺太庙的亏空,可谁料这李沉文太着急,将这些银两已经补了今年夏初扩建太学的漏洞,这才导致银两一下周转不开!”   其实,礼部对拨下来的银两,一直便是拆东墙补西墙,再揩上一些油水,只要不出事,没人查,这拆借之间是不会出任何纰漏的!若是再缓上一月,等今年新年祭祀的银两拨下来,便也能补了这块的亏空!可谁料偏偏是这个时候?   这不长眼的大雪凑巧就压塌了太庙的耳房,皇上还为此大怒!牵一发而动全身,修葺太庙之事追查下来,势必还会牵连到其它,所以,最安全的法子自然是将礼部所有的亏空全部一一填上!   只可惜潘雨燕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姜德文的意思,还以为一共只差了十八万两银子,犹豫了半晌这才道,“老爷,要不咱们就私下出些银子,将那亏空先填补上?”   “填补上,怎么可能填补上?”姜德文瞪向潘雨燕,若是能填补上,他此时还发什么愁啊?   “不就十八万两银子吗?将咱们的积蓄拿出一部分,再挪用一些公中的银两,想来就够了!”潘雨燕掰着指头筹划着。   “十八万两?”姜德文瞪向潘雨燕,“若是只为这十八万两,我还会发愁至此?十八万两,只不过是修葺太庙所欠缺的银两,这一查下去,礼部所有的账目都要平了,而平了这些账目所需至少也要二百三十万两!”   “二百三十万两!”潘雨燕被这个数目吓的脸色都白了起来!   “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若想一丝差错没有,大概也要二百五十万两左右!”姜德文又补充了一句。   “扑通!”   潘雨燕只觉得自己腿脚发软,天旋地转,二百三十万两,将姜府整个卖掉差不多能凑够这么多银两!   “唉!”姜德文看着软倒在地的潘雨燕,不由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篓子,我就不随母亲回封州了,这简直是要命啊!”   “如今,夫人!只有你去求求哥哥,此次负责查太庙修葺一事的人中,有两个是哥哥的门生,你去求哥哥帮忙疏通一下!让他们只盯着太庙之事,其余账目都通融一下!”姜德文将潘雨燕从地上扶起,满含期望的看着她。   “这,老爷!”潘雨燕是一脸的为难之色,好半晌才道,“老爷今日可曾听了太子妃的传闻?”   姜德文点点头,他今日去礼部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风声,说是太子妃病重,性命堪忧,所以这两日吏部尚书潘玉朗都没有上朝。   “事实上并非像外界传闻一般,”说话间,潘雨燕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可心并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此刻根本就不在朝云!她被太子送给了南邵的三皇子!嫂嫂悲痛交加,已经病倒了!所以,哥哥这些日子才无心上朝!”   姜德文瞪大了眼睛,半天才消化了潘雨燕所说的消息,心中刚替这个哥哥伤痛了一会,不由又想起自己此时面临的烂摊子,顿时又唉声叹气起来,这一次,麻烦可是大了!   “老爷!”沉浸在伤痛中的潘雨燕心中忽然一动,看向姜德文道,“老爷,姜德义,姜德义!咱们没有,他姜德义还差这二百三十万两银子?老爷,不如去信向他暂借一下!”   潘雨燕的这话,仿若为姜德文在黑夜中点燃了一盏明灯!对啊!可以找三弟啊!三年前,神木地震,他不就拿了一百万两银子救济灾区吗?不相干的人都舍得扔一百万两,他可是他的亲哥哥啊,就这么办!   “快!笔墨!笔墨!我这就给三弟去信!”潘德文脸上不由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老爷,那你想向三弟借多少银两?”潘雨燕一边研着磨一边向姜德文问道。   “借?”姜德文好似被潘雨燕的这个字眼吓了一跳,瞪了她一眼,“三弟是谁啊?那是咱们的自家人,你怎么能说借呢?我打算向三弟要上三百万两!”   “三,三百万两,老爷?”潘雨燕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不是说最多只差二百五十万两吗?”   “是啊!可是还要疏通各种关节,再说谁还嫌银子多啊?我们多要些也好备不时之需!”   姜德文将写好的信吹干了递给潘雨燕道,“快,快让人送出去!今夜这天气怕是还有一场大雪,这太庙千万可不能再出岔子了!我希望不等这大雪化去,三弟便能给我送来三百万两银子!哈哈哈!”   一直到第二日姜暖烟用过早膳,下了整整**的雪还没有停!   “小姐,”千语一边为姜暖烟挽着发髻一边道,“奴婢觉得长公主今日邀请您过府,并不是真心想让您为九公主弹奏绿绮,怕是担心您的安危!这天气,小姐还是不要出门了!”   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去一趟啊!”她不能对长公主的关心无视啊!   “可是萧公子嘱咐奴婢看着小姐,让您在榻上静养……”   “姜暖烟,你给我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屋外响起。   姜暖烟眉头不由一蹙,这个声音,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千语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羊角梳子,“小姐,我去看看!”说着她便向门口而去,还未走到门口,紧闭的房门已经被“嘭”的一声撞开。   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小厮拿着一把油伞先走了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一位身着石青色云纹锦袍,披着白狐斗篷的公子才走了进来!   姜暖烟打量着这后进来的这位公子,唇红齿白,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从一进门就开始滴溜溜的转,整个人透着一股淘气!   此时,来人也正打量着姜暖烟,秀发如墨,眉如远山,眼若星辰,眉心的一颗朱砂痣更是为她凭添了几分娇媚!   “你就是姜暖烟?”   “是!”姜暖烟突然向来人福了一礼道,“暖烟见过蓝羽国九公主!”   那公子的眼睛不由猛然瞪大,不解的看向姜暖烟,却已经换回了女儿声,“你又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九公主?”   “猜的!”姜暖烟说着指了指姬佳旋的耳朵。   那耳朵上的耳洞一眼便让姜暖烟知道他是女子!可是她既没有见过,与她还有一点点关联,又能叫上她名字,还能肆无忌惮闯入姜府的,怕是也只有这位蓝羽的九公主了!   看姬佳旋一脸懊恼的神情,姜暖烟不由莞尔,“公主是等不及想来看一看绿绮吗?”   “哼!才不是呢!本公主从来不喜欢那些吱吱呀呀的东西,那哪有舞刀弄枪来的痛快!”姬佳旋脸上的不屑瞬间又转成恼怒,瞪圆了眼睛看向姜暖烟,“本公主此次前来,就是告诉你,以后离长风哥哥远些,能有多远便躲多远!”   姜暖烟的脸色不由一僵,她暗自思付了姬佳旋此次前来的各种目的,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是因诸葛长风而来!   空气此时也仿若凝固了一般,姜暖烟能清晰的听到自己每一次沉重的呼吸。一种淡淡的失落在她的心头慢慢萦绕。   好半天,姜暖烟才涩涩道,“九公主是不是误会了?我与诸葛侯爷只是,只是……”朋友两个字,在姜暖烟的喉间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他们之间算是朋友吗?她怎么这么没有这个底气,“只是认识而已!”   “姜暖烟,你说什么?”   听了姜暖烟这话,姬佳旋的恼怒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加变本加厉,她气冲冲的两步走到姜暖烟面前,一伸手便抓住了姜暖烟胸前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   “公主!”一旁跟随姬佳旋前来的,那名同样女扮男装的婢女连忙上前拉住姬佳旋,软语求着她放开了姜暖烟。   姜暖烟不明白姬佳旋的怒气从何而来,却更加平静道,“想必九公主是误会了,我与诸葛侯爷只是认识!仅此而已。”   “呵!仅此而已!”姬佳旋的眼圈忽然红了起来,一颗泪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姜暖烟,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啊?长风哥哥,长风哥哥他如此……”   姬佳旋的声音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只恨恨的瞪着姜暖烟,好似要看清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有没有心肝?   好半天,姬佳旋才猛的一跺脚,恨恨道,“这样也好!也好!我们走!”说完,便气冲冲转身而去,走到门口头也不会的又开口道,“你不要去长公主府!本公主不喜欢你!不想看到你!也不想长风哥哥再见到你!”   见姬佳旋离去,千语才劝慰脸色有些差的姜暖烟,“小姐!奴婢看那九公主不过是孩童心性,您不要将她的话往心里去!”   姜暖烟摇了摇头,从这九公主冲进来到离去,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姜暖烟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她为何要质问自己与诸葛长风的关系?为何后来又会落泪?难不成自己与诸葛长风相识也不对吗?   “那小姐还去长公主府吗?”千语小心问道。   “算了!”姜暖烟的唇角浮出一抹苦笑,“九公主都亲自上门来说她不喜欢琴曲,我又何必再赶着去讨没趣?”   有句话,姜暖烟没有说出来,这九公主如此气势汹汹的为诸葛长风而来,想必一定是十分喜欢诸葛长风吧!他们一个是蓝羽国的九公主,一个是天凤的小侯爷,无论从身份,还是相貌,他们二人都是那么相配!   “大小姐!大小姐!”碧儿的声音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花语姐姐醒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纠结的萧篱落 ?  花语?姜暖烟猛然一惊,再也顾不上思索姬佳旋与诸葛长风这二人之间的关系,连忙便向外奔去!   “小姐,您慢点!”千语在姜暖烟身后也追着她向外而去。   “快!千语,你去请萧公子!”姜暖烟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姐姐!”听到脚步声已经迎出来的姜暖雪伸手搀住姜暖烟,打量着姜暖烟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有些担忧的问,“姐姐,你没事吧?”   “咳!花语怎么样?”姜暖烟大口的喘着气,不过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姐姐,你别着急,花语刚才醒了一下,现在又昏睡过去了!昨日萧公子说,只要花语能醒来,就算是挺过难关了!所以,她应该没事了!”   “真的吗?太好了!”无法抑制的喜悦浮上了姜暖烟的眼眸,“我去看看她!”   榻上的花语依旧双眸紧闭,只是眉头却轻轻的蹙着,很显然,身上的这些伤口,即便在睡梦中也让她感到痛苦。   “姐姐,”姜暖雪在一旁低声道,“你看她的眉头?昨日可是没见她皱过一下眉?”   “嗯!”姜暖烟点了点头,知道痛就好!知道痛那就证明她还活着!姜暖烟从一旁青芽的手中接过湿润的棉布,轻轻的为花语擦拭着干裂的唇,心中却默默道:花语!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没事,你也不许有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花语皱着的眉头慢慢的又舒缓下来。   “烟儿!”一声有些哽咽的女子的声音在房中骤然响起。   姜暖烟回眸看去,只见千语搀扶着姜秋霞正立在火炉旁,她们的右侧是宋果推着的萧篱落。   “姑姑!”   姜暖烟欢喜的冲了过去,“姑姑!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静养上一些时日才能好吗?”   “我已经大好了!”   姜秋霞看着姜暖烟,眼圈不由的就红了起来,这个瘦弱的肩膀,这些日子扛起了多少事情?她现在无论说什么感激、担忧、关心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所能做的,便是与姜暖烟站在一起!一起来面对接下来的所有困难!   姜秋霞拉起姜暖烟的手有些愧疚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   “姑姑!我没事的!你看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姜暖烟边说边转了个圈,以证明自己的安然无恙。   旋转间,瞥见萧篱落已经为花语把了脉,姜暖烟忙问道,“篱落,花语她怎么样?”   “脉息比昨日强了一些,这是好现象!”萧篱落将花语的手放回被子下,这才转向一旁的碧儿道,“若是她醒来,吃食还是要清淡一些,不宜大补,那些人参、鹿茸之物更是一点都沾不得!”   见碧儿点头,萧篱落才转动轮椅来到姜暖烟与姜秋霞面前,看向姜秋霞叮嘱道,“秋霞小姐还是要静养,不宜走动!”   “青芽!你快扶姑姑去休息!这里不用你照看了!”姜暖烟向角落里因喜极而泣而偷偷抹眼泪的青芽招手道。   “姐姐,这里有我!你也回房休息吧,萧公子还有话要对你说!”此时才从外面进来的姜暖雪红着眼圈接口道。   姜暖烟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姜暖雪那红红的眼圈,这明显是哭过的样子,“雪儿,你……”   “我没事,你快去吧!”不等姜暖烟仔细询问,姜暖雪已经将姜暖烟向外推去。   姜暖烟看了一眼已经被宋果推到门外的萧篱落,点头道,“那雪儿,这里就麻烦你了!”   “放心好了,花语一醒来我就差人去叫你!”   飘飘洒洒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没有风,整个天地寂静一片,就连几只云雀踏在雪花上的足印也听得清清楚楚。   “烟儿,陪我走走吧!”   萧篱落放开了姜暖烟的手腕,姜暖烟今日的脉息竟然有几分燥热、郁结之气,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等姜暖烟回答,萧篱落又轻声道,“刚下了雪,空气湿润的很,多呼吸这样的空气,对你的肺腑有好处!”   “嗯!”   姜暖烟点头跟在萧篱落的轮椅旁慢慢踱步。雪在姜暖烟的脚下、萧篱落的轮椅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吟唱!   “烟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多思,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告诉我来做好吗?”萧篱落偏头看向一旁的姜暖烟。   “好啊!”姜暖烟回了萧篱落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清新湿润的空气果然让她焦躁的心情变好了一点,“雪儿说你有事要对我说,什么事呀?”   “千面昨夜已经将孙嬷嬷送到我府上,我暂时让人将她关在了地窖中!你要不要去见她一面?”   昨天,姜暖烟曾经告诉姜老夫人,孙嬷嬷畏罪自杀。其实,孙嬷嬷在踏入京兆尹的时候,已经不是真的孙嬷嬷,而是千面所伪装的。不然,以孙嬷嬷那种见风使舵的性子,又怎么会畏罪自杀?   姜暖烟摇了摇头,她虽然讨厌那老妖婆,恨不得揍她一顿,可如今她更好奇南宫凌墨所说的话,梅贵妃究竟是抓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才让皇后在孔幽兰的事情上不遣余力的帮她?   “篱落!”姜暖烟眼眸忽然一亮,“我记得以前在兰溪时好像听你说起过一种植物,虽然没有毒,但若吃得时间久了,便会让人产生巨大的依赖性,从而丧失理智,是什么来着?”   “罂粟!”萧篱落看向一旁的姜暖烟,“你是想让孙嬷嬷服食罂粟?”   “嗯!现在那老妖婆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经是一个死人,所以我们也不必急着向她逼问。否则,她若是胡编乱造骗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不如先慢慢让她服食罂粟,等过一段时间,我想她一定会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就按你说的办!”对姜暖烟的提议,萧篱落自然是无条件的同意,“还有一件事,若是今夜有机会,你不妨安排让暖雪小姐去看看六皇子!”   “六皇子?他怎么了?”姜暖烟一下便想起刚才姜暖雪那红红的眼圈,莫非南宫凌墨出了什么事?   萧篱落的目光望向满地的白雪,叹息了一声,“唉!昨日皇上不是罚六皇子在凤鸾宫前跪着吗?夜里虽下起了雪,可皇上也没有下旨让他起身。他便在雪中又跪了四个时辰!如今,寒气、湿气入侵,他不仅染了重风寒,整个膝盖更是全部肿起,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能起身了!”   “我知道了!等天一黑,我就让千语带雪儿去探望六皇子!”姜暖烟的心不由一阵阵发酸、发寒,皇上这也太狠心了吧?南宫凌墨怎么说也是他亲生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无情?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牵连了南宫凌墨!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更是涌起了一波一波的愧疚!   将姜暖烟脸上的愧疚尽收眼底,萧篱落不由更是犹豫了,他要不要将诸葛长风的事情告诉烟儿?对南宫凌墨,她尚且如此,若是知道了诸葛长风的事情,那自己怕是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了。   究竟要不要说?萧篱落的掌心不由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姜暖烟!”   “在!”   “姜暖烟!”   “是!”   ……   萧篱落的耳边又回响起了诸葛长风与姜暖烟的一呼一应,心中更是一阵阵的酸涩。   终究,他还是抵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幽幽开口道,“烟儿!千面让我转告你,他回侯府了,诸葛侯爷……”   “我知道了!”不等萧篱落说完,姜暖烟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刚才九公主已经说了,她不想让诸葛长风再见自己!那千面是诸葛长风的人,又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也难怪姑姑会回来!   不过,也是自己不识趣,当初她不过是给了诸葛长风五万两银子,寻一个可以易容成姜秋霞的人,如今,早就物超所值了!她怎么可以一直这样故作无知的将千面留下?   一旁的萧篱落一直留意着姜暖烟的神情,看着她脸上此刻出现的烦躁,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黯淡,看这情形,烟儿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诸葛长风了!   萧篱落张了几次嘴,可替诸葛长风辩解的话在喉间翻滚着,他就是说不出来!   半晌之后,他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烟儿,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他人伤心难过!   终究,关于诸葛长风的情况,萧篱落再没有提起一个字!   送走了萧篱落,如霜打的茄子般的姜暖烟,便蔫蔫的向自己的厢房晃去。明明昨天睡了那么长时间,可此刻她还是觉得累的要命!   还未走到厢房门口,千语便迎了上来,搀住她期期艾艾道,“小姐,奴婢去接萧公子的时候,听有人在议论诸葛侯爷,说他……”   “好了!”姜暖烟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千语的话,“我累了,想躺一会!”   既然已经决定与他划清界限,那就彻底划清的好,他的任何一条消息,好的也罢,坏的也罢,她都不想再知道,就连他的名字她也不愿意再听到!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刚才九公主离去,每听到侯爷,诸葛这样的字眼,她的心中就会莫名其的涌上一股恼意。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恼恨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怒?   千语看着背对着她躺在榻上的姜暖烟,整个小脸不由皱成了一团,可怜主子一片苦心,小姐竟然分毫不知!   躺在榻上的姜暖烟,闭上眼睛半天,非但没有丝毫睡意,反而心中更加烦闷起来!   正烦闷异常的时候,忽然感到有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第一百二十八章 姜暖烟,你真狠 ?  “我不是说了,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回过头的姜暖烟声音不由戛然而止,愣了一下才讪讪唤道,“姑姑!”   此刻坐在塌边的人正是姜秋霞。   “你怎么了?烟儿!”   一丝狐疑不由闪过姜秋霞的眼眸,姜暖烟从来不是这种乱发脾气的人,更不是这种会独自生闷气的人?她若是看谁不顺眼,怕是早就想了法子冲过去整治他了,怎么会暗地里与自己生气?   “没,没事!”姜暖烟连忙垂下眼眸将自己的情绪遮掩,再抬眸看向姜秋霞时已经岔开了话题,“篱落不是让姑姑好好休息吗?姑姑怎么又起来了?”   “这个,”姜秋霞从袖袋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姜暖烟道,“我忘了给你了!”   姜暖烟将那折叠的银票打开——五万两!   咦!这银票怎么有些眼熟?这,这不正是自己让花语交给诸葛长风的银票吗?怎么会到了姑姑手中?   姜暖烟满脸疑惑的看向姜秋霞,摇了摇手中的银票,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武安侯让我交给你的!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交代,便被管家唤走了!”姜秋霞有些歉意道。   “哦——”姜暖烟拖着长长的嗓音,满是戏谑的看向姜秋霞,“姑姑,这不会是武安侯给的聘礼吧?五万两?虽不是什么小数目,但是想娶我姑姑,还是不够的!”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姜秋霞一边嗔道一边伸手去挠姜暖烟的痒痒,可脸上早就爬上了两朵飞霞。   两人笑闹了一会,姜秋霞才正经了神色看向姜暖烟道,“烟儿,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什么事?”   “你可知道萧公子对你的心意?”   姜秋霞看着姜暖烟那躲闪的目光,顿时心中了然,一伸手捧住姜暖烟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烟儿!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无法逃避的姜暖烟无奈的点点头!   “我知道,”姜秋霞看着姜暖烟的双眸道,“他身患残疾,是配不上我们烟儿的!可是,看着他对你的一片痴情,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心!”   姜秋霞放开了捧着姜暖烟的脸颊,继续道,“那日,他为了救我,几乎毁了右臂,在他昏过去之前,我亲耳听他说,烟儿,我没有辜负你的托付!我才知道,原来他这般拼命的护着我,无微不至的照料我,全都是为了你!”   “那日你与诸葛侯爷从萧府离去,萧公子便将自己关在药房中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后来,还是宋果骗他说我身子不适,他才走出了药房!只三日的功夫,他好似一下便苍老了十岁!”   “自昨日从这离开到现在,他还没有合眼,他在药房中一直为你研制药丸!”姜秋霞望向姜暖烟明亮的眼眸道,“烟儿,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撮合你们,我只是觉得他对你的一片深情,你应该知道!这样,无论你接受与否,对他,或许都是一种安慰!”   “姑姑,我……”姜暖烟的声音不由哽咽起来。她以为她了解了萧篱落对自己的感情,可此时,她才发现,她所知道的那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萧篱落真正为她做的,远远比她所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篱落!你为我做的这些,你要让我如何去偿还?   “烟儿!”姜秋霞将姜暖烟揽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离你的生辰已经不足一个月,这些时间,你一定要多想想自己的以后。老夫人那里,对你不管不问已经算是好的,倘若她给你安排下亲事,你又要怎么办?”   姜暖烟不由垂下眼眸,是啊,等自己过了十四的生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议亲了,上一世,老夫人并没有理会她的亲事,这一世,怕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好了,我也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姜秋霞拍了拍姜暖烟的肩膀,转身离去,只剩姜暖烟一人怔怔发呆!   姜府兰苑孔幽兰的灵堂前。   “少爷?”二少夫人周月柔唤着跪在灵堂前的二少爷姜思聪,“这都已经一天**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吧,不然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怕是也熬不住啊!”   姜思聪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此去封州一别,与母亲和妹妹都是生死之别!妹妹虽然还活在世上,但远嫁南邵,此生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少爷,”周月柔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少爷只有打起精神,才能为夫人和大小姐报仇啊!”   “报仇?”姜思聪猛的转眸盯住周月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毒杀母亲的凶手不是已经伏法了吗?莫非母亲的事情还另有隐情?”   周月柔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外,才凑到姜思聪面前道,“昨夜梅贵妃差人传来几句话,月柔见那时你正伤心欲绝,便没有告诉你!”   “什么话?”姜思聪红肿的眼眸冒出一团团的怒火,他发誓,不管是谁,敢伤害他的母亲,他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倾城公主请求姜夫人杀掉姜暖烟,为了帮助姜夫人,梅贵妃便将自己珍藏的九曲鸳鸯壶借给了姜夫人,可不知为何饮下毒酒的却是姜夫人!”周月柔附在姜思聪的耳边小声道,“这便是那宫婢的原话!”   “别的什么都没有再说?”姜思聪追问道。   “没有!”   本该姜暖烟饮下的毒酒,怎么会到了母亲手中,他已经打听过了,当时房中只有母亲与姜暖烟两人,定是这姜暖烟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母亲的计划,所以才暗中调换了酒杯!该死!姜暖烟!   “可是,”姜思聪瞬间又反应过来,“那梅贵妃身边的红叶为何会出来认罪?”她若不认罪,这姜暖烟此时不就已经伏法了吗?   “听说梅贵妃在红叶的住处搜出了几张大面额的银票!”   呵!姜思聪冷笑一声,此刻他全然明白,原来有人李代桃僵,替人受过啊!   姜思聪起身从一旁拿起一炷香点燃后看着孔幽兰的灵位默默道,“母亲,你等着!儿子绝不会放过那贱人,很快,儿子便送那贱人来给你陪葬!”   夜寒凉!整个天地又变成苍茫一片,白天已经停了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飘了起来。   姜暖烟躺在榻上,却久久不能入眠。黄昏之时,她便已经让千语带姜暖雪去了六皇子府,此刻还没有回来!   而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出现今日气冲冲而来的九公主和个那个月白色的身影,耳边还会响起九公主的话,有多远躲多远!   就在姜暖烟辗转反侧,恨不得发狂大喊大叫之时,几声“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屋顶骤然响起。   这异样的响动让姜暖烟猛然清醒过来,这是踩在雪上的声音,有人在屋顶!   姜暖烟不由屏住了呼吸,缓缓的从榻上坐起,又一点点的溜下暖榻,极快的穿好衣衫,蹑手蹑脚的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支发簪紧紧的握在手中。   那“咯吱!”声又出现在屋檐,紧跟着,便是极其压抑的落地的声音。   姜暖烟也踮着脚尖,一点点的挪到了房门前,手里的发簪却攥的更紧了!   紧跟着,她看到一柄薄薄的刀刃从门缝中伸了进来,一点点的拨动着门闩向一侧移去!姜暖烟的心不知何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一滴滴细密的汗珠开始出现在她的脊背与额头!   “哒!”   这清脆的低低的响声在此刻,在这寂静的夜中,在姜暖烟的高度紧张中,仿若就在她耳边敲响的一面铜锣。   姜暖烟屏住了呼吸,就等着来人冲进来的时候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   可是半晌,却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等的姜暖烟几乎都要丧失耐心的时候,那扇门,终于夹裹着一层冷风被推开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极快的闪身而入!   就是此时,姜暖烟看也不看,握着手中的发簪便猛然向来人心口刺去!   就在那发簪抵住白袍之时,姜暖烟的手腕被狠狠的攥住,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低低道,“姜暖烟,你要是谋杀亲夫吗?”   姜暖烟猛然抬起头来,正迎上一个如玉的脸庞,只是此时那俊俏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整个人透着的冷气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   那一双桃花眼眸中此时更是没有一片桃花,有的只是隐隐的怒意,仿若那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他在生气!眼前之人,居然在生气!   他为什么生气?难道应该生气的人不是自己吗?难道就因为今日九公主是抹着眼泪回去的,他便生气了?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呆愣的姜暖烟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的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却没有拽回。   是了!诸葛长风来这里,向来是不走寻常路的,这次或许是窗推不开,改撬门了?瞬间,姜暖烟便又响起诸葛长风所说的话。   “谋杀亲夫?诸葛侯爷!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看清楚了,我是谁?这话可不能乱说?”姜暖烟的唇边全是讥讽,此时,他不在公主府好好的守着他的九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姜暖烟!”   诸葛长风低沉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她不来看自己倒也罢了,自己来看她,她却还要这般的嘲讽。   他猛的一扯姜暖烟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逼问道,“你与我,只是认识而已吗?仅此而已吗?”   “怎么?侯爷以为暖烟说错了吗?”一股酸涩的感觉忽然从姜暖烟的心中涌出,她不甘示弱的瞪向诸葛长风,“那侯爷倒是教一教暖烟,那应该如何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你打晕他的? ?  “你!”诸葛长风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一种无力感从心中涌出,“姜暖烟,在你的心中,与我,就真的只是认识而已吗?”   “回答我,是吗?”诸葛长风低头逼近姜暖烟。   当然不是了!若真的只是如此,我又何必这般烦恼?姜暖烟心中这样想着,可是出口的话却只变成了一个字,“是!”   “是?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一丝苦涩却爬上了唇角,他忽然放开了姜暖烟的手腕,幽幽道,“姜暖烟,你是不是喜欢萧篱落?”不然,为什么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走不进她的心?除非她的心中已经住了别人!   萧篱落?这和萧篱落有什么关系?看着眼前诸葛长风唇角的那抹苦涩,姜暖烟忽然有些心痛,可是很快,她又觉得好笑,明明是他有了九公主,却还跑来质问自己是不是喜欢萧篱落?   “你是不是喜欢他?”见姜暖烟久久不说话,诸葛长风又追问了一次,只是这次的声音极轻、极轻……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既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不等姜暖烟回答,门外已经响起了一片脚步声与喧哗声。   “大夫人,老奴看得清楚,那个猥琐的男子进了暖烟小姐的房间!”姜暖烟的门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猥琐男子?姜暖烟转眸看向诸葛长风,芝兰玉树,怎么着他也与猥琐二字也沾不上边吧?   “你可曾看清楚了?”这是大夫人潘雨燕的声音。   “千真万确!”   “果真没有看错?这可是暖烟小姐的厢房,若真有男子闯入,那怎么没听到暖烟小姐的呼救声呢?”这是二少爷姜思聪的声音。   “这,”那婆子的声音有些讪讪,“莫非,莫非那人是暖烟小姐的相好?”   那婆子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语气,“难怪以前值夜的婆子说,听暖烟小姐的房中有男子的声音传出!原来……”   “胡说!暖烟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德之事?”姜思聪呵斥那婆子道。   房内的姜暖烟听姜思聪如此说,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看起来这姜思聪是在帮她说话,其实却已经给她扣上了伤风败德的帽子,一会房门打开,那她便坐实了这罪名!   想到这,姜暖烟不由瞪了一眼诸葛长风,都是这家伙惹来的祸事,如今这房门是闭着的,外边的人怕是一碰就开!   门外,已经又响起了潘雨燕的声音,“春兰,你去叫门!你们几个去那边都守着,万一有人什么贼人冲出来,可千万要拦住!”   姜暖烟不由指了指房梁,示意诸葛长风先藏到那里。   可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手势视而不见,上前一步,将紧闭的房门猛然拉开,“姜夫人觉得本侯是贼人呢?还是姜暖烟的相好?”   “侯,侯爷!”潘雨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诸葛长风,忙向他行礼道,“见过诸葛侯爷,我不知道侯爷在此,打扰了!只是这么晚,侯爷怎么会在这里?”   “那就要问姜暖烟了!她今日本该去长公主府弹奏绿绮,为此,九公主一大早还特意来请了她一次,可长公主在府上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她出现!本侯自然要来讨个说法!”   诸葛长风的声音中那按捺不住的怒气,潘雨燕自然听得出来,忙向姜暖烟训斥道,“暖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答应了长公主,又怎么能食言呢?”   说话间,潘雨燕向前走了两步,透过诸葛长风向姜暖烟的房中望去,那婆子不是说看到一个猥琐的男子吗?这猥琐之人自然不可能是诸葛长风?那是不是被姜暖烟藏在了屋中?   “怎么,伯母是怀疑暖烟房中还藏有别人,那不妨进来搜一搜!”姜暖烟说着大方的将另一扇房门也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伯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烟儿在做什么?长公主相邀怎么会不去呢?”潘雨燕瞬间收回了窥视的眸光,唇角含笑的看向姜暖烟道。   “暖烟昨日在监牢中受了一点刑,所以身体不适,不能抚琴!暖烟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九公主,想来九公主是忘了转告诸葛侯爷,所以侯爷才会又来兴师问罪!”姜暖烟瞥了一眼诸葛长风,他脸上一点血色也无!   姜暖烟转眸又瞥了一眼同样正窥视屋内的姜思聪,失笑道,“伯母,思聪哥哥,你们还是进去搜一搜吧!暖烟可不想有什么流言蜚语,诋毁我的清誉!”   潘雨燕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犹豫了半晌,这才向姜思聪道,“那思聪,为了暖烟的名声,咱们就进去看一看吧!”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潘雨燕与姜思聪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走了出来,他们四处查看过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潘雨燕脸色讪讪的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东南方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那叫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是分外的突兀,众人不由都向那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而姜思聪的脸色不由一变,凝萃苑的东南方,离这最近的便是三小姐姜楚静所住的静阁了!只因她生性安静,所以住处才贴近这不常住人的凝萃苑!   “大伯母!”姜暖烟看向潘雨燕,语气中却带着两分的幸灾乐祸,“我听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静姐姐?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不等潘雨燕回答,姜思聪已经一溜烟的向静阁那里跑去!   “快走!静阁!”   潘雨燕也顾不得姜暖烟口气中的幸灾乐祸,当即吩咐道。   如今姜府的小姐可只剩两位了,除了自己的女儿姜楚晴,便是这位三小姐姜楚静,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不然老夫人铁定不会饶了她!   看着潘雨燕一行人离去,姜暖烟这才转向诸葛长风,“侯爷这么爱看热闹,怎么不跟去看热闹呢?”   “只不过是一个小毛贼不小心闯进了姜府三小姐的闺阁,有什么好看的?”诸葛长风不以为然道。   姜暖烟不由却愣了一下,只凭一声惨叫,便能推断出这些?她怎么不知道诸葛长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   看着姜暖烟满脸的狐疑,诸葛长风轻哼一声,“因为那小毛贼的目标本来是你的房间,是我打昏了他,让人将他送去静阁,因为那里是离那你这最近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姜暖烟虽然在问诸葛长风,可是瞬间便明白了今日所唱的是什么戏码?   先是找人潜入自己的房间,然后他们再来抓奸,那自己便真的应了姜思聪的话,伤风败德!再接下来,自己不是被拉去浸猪笼,便是随便这个小厮、庄稼汉配了了事!   诸葛长风进来不过三十息的时间,潘雨燕与姜思聪便赶来过来,很显然,这就是一个***裸的阴谋!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又想起她在房中清晰的听到的那“咯吱、咯吱”的踩在雪上的声音,很显然,那屋顶上的人,不是诸葛长风!   因为以往诸葛长风来,她可是一次都没有发现过!   难怪她会眼睁睁的看着门闩被人一点点的拨开!   “是不是那人拨门闩时你……?”姜暖烟的话戛然而止,她面前已经没有了诸葛长风的身影。   她转眸四顾,却只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在飘扬的雪花中一点点的远离她的视线,留在他身后的那一串串脚印,仿若是一个个烙在姜暖烟心中的痕迹。   “你……”姜暖烟开口想问他去哪?可是所有的声音又都哽咽在喉间,他去哪?又关自己什么事?   姜暖烟失魂落魄的转身,脚上仿若坠着千斤铁链一般,几步的路走了许久才走入房中。转身关门的时候,她却愣在了那里!   雪地中,就刚刚诸葛长风所立的地方竟然有几滴血迹?   姜暖烟急忙冲过去又俯身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三滴血迹!   这里怎么会有血迹,莫非是那小贼受伤了?可诸葛长风明明说自己将他打昏的?一股不安一心便涌上了姜暖烟的心头,她顾不得拿披风,便顺着诸葛长风的脚印向外追去!   她一路小跑着,果然,几十步之后,她在雪地上又清晰的看到两滴血迹,怎么会这样?   是他在流血吗?莫非他刚才与那**贼交手的时候受伤了?   快到凝萃苑门口的时候,诸葛长风留下的脚印骤然不见,凭白的便在这雪地中消失了!这最后脚印消失的地方,也残留着三滴血迹!   姜暖烟茫然的蹲下身子,轻抚着雪地,松软的雪在她颤抖的手下逐渐消融,而脚印处的雪却异常的坚实!   脚印在这里骤然消失,很显然,是他用轻功掠走了,可为何在她房门口的时候不用,偏要走到此处再用轻功离去?   疑虑不由布满了姜暖烟的心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紧跟着懊恼也接踵而至,她的心中早没有了委屈、不满,满满的都是对诸葛长风的担心!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千语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身后想起。   “姐姐,你怎么连斗篷也不披,便跑出来了?”跟随着千语而来的姜暖雪说话间便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水蓝色织锦短毛斗篷披在了姜暖烟身上。   “六皇子他怎么样?好些了没有?”姜暖烟将自己所有的心绪收拢,看向姜暖雪问道。她与千语从凝萃苑门外而来,肯定是刚从六皇子府回来!   “热已经退下来了,只是膝盖肿胀的厉害,暂时不能下地!”姜暖雪伸手抓住了姜暖烟冰凉的手,犹豫了一下,一脸真诚的看向她道,“姐姐,要不你也去看看诸葛侯爷吧!”? ☆、第一百三十章 原来你吃醋了 ?  “他怎么了?”姜暖烟的心砰砰砰的剧烈的跳了起来,反手抓住姜暖雪的手,“他是不是受伤了?”   “姐姐你知道了?”姜暖雪点点头,“他受伤的伤可比六皇子重多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姜暖烟直觉自己这次好像是做错了什么。   “嗯,”姜暖雪点头道,“武安侯让秋霞姑姑交给姐姐的那五万两银票,便是诸葛侯爷给武安侯的。原本他是让武安侯在他府邸后面买座庭院,然后一把火烧了凝萃苑,让我们搬出去,只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行动,老夫人便回来了!”   原来那银票是诸葛长风给武安侯的,难怪她会觉得有些眼熟?   一旁的千语接话道,“侯爷让六皇子在狱中拖延时间,他回府取了姜楚容写给梅贵妃的保证书,只身潜入宫中要挟梅贵妃!”   原来是他!   姜暖烟顿时恍然,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六皇子做的!以为是六皇子派人进宫威胁了梅贵妃,也是自己蠢了,梅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物?又岂是一个普通人可以镇得住的?   可是诸葛长风怎么知道那保证书被她收在了哪里?那个侍卫?   “诸葛侯爷一从林州返回便要去见姐姐,武安侯与凌墨劝不住,后来他还是扮做了六皇子的侍卫去京兆尹监牢见姐姐,也幸亏诸葛侯爷去了,不然雪儿怕是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难怪那日她看六皇子的那个侍卫有些眼熟,那一刻,她还以为是诸葛长风,原来果真是他!   他竟然真的去救她了!   可是,可是他不是奉旨去为姜楚容送嫁了吗?怎么会回来?姜暖烟猛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抗旨?”   千语点了点头,“侯爷一得了小姐的消息,当即便打伤了赵飞熊,绑了阿撒将军,强迫他们在林州城外十里亭处安营扎寨,又私自调动林州的军马将南邵使团所有人都围困起来。”   “不然,侯爷怎么可能不走漏一丝消息的赶回朝云?为了赶路,侯爷连马都没有骑,一路用轻功从林州赶到朝云!”   姜暖烟的眼泪再也控住不住,大滴大滴的滚落,为了她,他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了她,他竟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事?   “皇上为此大为震怒,昨夜便令孔三公子孔进安去接替诸葛侯爷,并责令侯爷向赵飞熊负荆请罪!”   “侯爷不肯,那孔进安不知用了什么要挟侯爷,后来,侯爷便赤着上身背着荆条去请罪。却被赵飞熊捆在拴马柱上,用荆条抽了足足一百下,整个后背鲜血淋漓,一直到今天早晨,才被从拴马柱上放下来!”   泪水早不知何时迷蒙了姜暖烟的双眼,他那么孤傲的人,怎么会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更何况,昨夜,可是下了**的雪!冰天雪地中,他***着上身,满身的鲜血淋漓,还不知受到了赵飞熊的多少羞辱?   姜暖烟此时心痛的已经无以复加,原来一切都是她误会了他!原来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难怪刚才,诸葛长风会如此的生气?他该有多么的伤心啊!   难怪自己说与诸葛长风仅仅是认识而已,那九公主会变的那么愤怒、难过?   难怪九公主会骂自己狼心狗肺,自己的这种行径,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千语!千语!我要去见他!带我去侯府!我要见他!”姜暖烟早就泣不成声。   她要去见他,要亲口向他道歉,不!要亲口向他道谢!她要请求他的原谅!   “小姐!您快别哭了!奴婢这就带您去!”看着泪流满面的姜暖烟,千语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小姐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一定是误会了主子,所以这两日才会表现的如此冷淡,她就知道!   千语带着心急如焚的姜暖烟又悄悄溜出凝萃苑,一路飞檐走壁翻墙越户,轻车熟路的便来到了诸葛长风的府邸!   “千语,诸葛侯爷会不会……”   到了诸葛长风的厢房门口,姜暖烟却忐忑起来,他刚才带着浑身的伤来找自己,可见是有多么的气愤!而自己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又是多么的无情!他会不会因此不理自己?   千语摇了摇头,主子为小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怪罪小姐呢?   可见千语摇头,姜暖烟还以为她在说自己不知道,不由有些讪讪,“是啊!你又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   姜暖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这才叩响了诸葛长风的房门。   “谁?”屋内响起诸葛长风的声音。   “我!”姜暖烟有些讪讪道。   “你是谁?”   “姜暖烟!”   “姜小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可看清了这屋里的人是谁?”屋里某人的话带着极深的怨气!   这正是诸葛长风来寻她是,她对他所说的话!此刻他又都还给了她!此时,她才知道,这些话有多么的伤人!可是这些,又能怪得了谁呢?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里是你的府邸,你是诸葛长风!”姜暖烟心仿若在滴血一般,她要是早知道他身上有那么重的伤,她要是早知道他为她受了那么大的苦,打死她,她也不会说那些话!   “唉!”屋内传来诸葛长风无奈的一声叹息。他真的很想很想硬下心肠,就想她对自己一样,狠狠的对她,可是不知怎么,一听到她那讪讪不知所措的声音,他那心中坚硬的防线就开始全面崩溃!   “进来吧!”   听到诸葛长风让她进去,姜暖烟却反而又有些犹豫了,她的手放在门上,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怕见诸葛长风?她见到他,是应该先道歉呢?还是应该先道谢呢?她不知道!没有一种书上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房中的诸葛长风,对姜暖烟偷偷来看他的喜悦已经渐渐淡去。她在门外这般犹豫不决,难不成是来与他划清界限的?   诸葛长风不由露出一抹苦笑,“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进来,那就回去吧!”   这声带着苦涩的话将姜暖烟猛的惊醒,她在做什么?何时她行事也变得这般犹豫不决?   姜暖烟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又反手将房门关上,不等诸葛长风开口说话,便已然开口道,“诸葛长风,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狼心狗肺,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姜暖烟垂眸一口气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那赵飞熊的羞辱,是我不好!”   说到这里,姜暖烟的声音不由哽咽起来,她相信,被绑在拴马柱上时,他精神上所受的屈辱一定要比身体上的多得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心中清楚的知道你去送嫁姜楚容,也是为了想帮我。明知道你不在朝云,可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心中却依然期盼着你可以出现。虽然我知道这不大可能,但当时我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可是,每次出现的都是六皇子,虽然我也很感激他救了我,可是说不上为什么,我心里面就是有些失落!”   “昨天,陈道生用浸湿的黄纸蒙在我脸上,当我最后不能呼吸的时候,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的一切,我那时候甚至在想,若是就此死了,我这一生也不算有什么遗憾了,那梅谷的三日,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姜暖烟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息也不敢停下,她生怕自己放慢了一点点,就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   “谢谢你!谢谢你一次次的救我,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唔,唔……”   姜暖烟剩下的话全部被一个温热的唇封在了喉中,她的眼睛猛然瞪大,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吻上了她?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诸葛长风无奈的伸手抚上姜暖烟的眼睛,让她将眼睛闭起。这丫头,一进门便梨花带雨的喋喋不休,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阻止她这长篇大论的自我检讨,所以,只好用这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堵上她的嘴。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的唇竟然如此的美好甘甜!   随着眼睛的闭上,姜暖烟口中的每一丝感触都更加敏锐起来,一股甜蜜盈满了口腔,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顺着唇流淌向全身,她整个人仿若置身于如水月光下的百花丛中,仿若置身于漫天灿烂的星辰中……   这一刻,仿若过去了很久,这一刻,又仿若只有一息……   诸葛长风的唇已经从姜暖烟的唇上离开,可姜暖烟依旧痴痴呆呆的看着诸葛长风,好半天,她才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接吻,也有这般美好的感受!   “我,”姜暖烟的脸不由开始红了起来,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要与我划清界限,闹了半天,原来是某人吃醋了!”诸葛长风的声音中满是戏谑,他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极致,原来这小丫头只是吃醋而已!   只是她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啊!   “吃,吃醋?”姜暖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今日不仅脑子不灵光,反应迟钝,这话怎么还能重复一遍,“谁吃醋了?你胡说!”   只是她这话说的是十分没底气,别说诸葛长风不信,就连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耍赖向来是你的拿手好戏!”诸葛长风缓缓的又在榻上坐下,他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否则,他岂会轻易放过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姜暖烟,你喜欢我吗? ?  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姜暖烟,诸葛长风不由又叹息一声,枉他聪明一世,竟然没有看出这丫头是在吃醋,是在胡思乱想!   只是,这丫头向来聪明的紧,谁能想到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竟然蠢笨如斯!她竟然都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这种感觉是喜欢!正因为喜欢,正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所以才会吃醋!   “我,我……”姜暖烟脸上火烧火燎的厉害,吱晤了半天竟然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由便动起了逃跑的心思,“那,那你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说着,便转身要逃。   她这边刚转身,便听身后的诸葛长风“哎哟!”的痛呼了一声,唬的姜暖烟满脸紧张的又转回了脸,“你,你怎么了?”   “伤口怕是又裂开了!你能不能去叫千景来帮我上一下药?”诸葛长风蹙着眉,一副痛苦至极的神色。   果然,姜暖烟要走的腿便再也迈不动了,非但迈不动,反而疾步跑到诸葛长风的身边,一脸紧张兮兮的问道,“你,你要不要紧?千景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外面找找!哎哟!”诸葛长风不失时机的又***了一声。以千景的机灵,他估计即便姜暖烟将他的府邸翻个底朝天,怕是也找不到的。   “那,要不我帮你上药吧?”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痛苦的神色,心不由也跟着痛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眼底极快的闪过的那抹狡黠。   “这……”诸葛长风心情愉悦的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就这样说定了,我来帮你上药!药呢?”诸葛长风的扭捏反而坚定了姜暖烟的决心!   “那个!”诸葛长风指了指靠东墙的沉香木大案上的白瓷药瓶!   姜暖烟几步便将那白瓷药瓶取回,看着还衣衫完整的诸葛长风,“脱衣服啊?不然怎么上药?”   “我伤口痛的厉害,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哎哟!”诸葛长风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好了!好了!我帮你!”姜暖烟乖乖的缴械投降,小心翼翼的将诸葛长风的锦袍脱下,一眼便看到白色中衣上沾染的斑斑点点的血迹!   那本是纯白色的中衣,后背处却仿若绣着朵朵红梅一般,瞬间,姜暖烟的眼睛又模糊起来,声音也颤抖起来,“是不是很疼?”   “也不是那么疼!”看着姜暖烟的眼泪又滚落而下,诸葛长风终于装不下去了,老实道。   “怎么会不疼呢?”到现在都还在流血?怎么可能不疼?   那中衣很多地方与皮肉都粘在了一起。姜暖烟紧紧的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帮诸葛长风将中衣褪去,将上身裸露出来。   “其实,真的不那么疼!”诸葛长风可舍不得姜暖烟再掉眼泪。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姜暖烟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吧嗒、吧嗒的直往下落。   此刻,诸葛长风的后背便在她的眼前。那背上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全部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即便最细的一条伤痕,也有她的手指粗细,皮肉更是向外翻卷着。   当真是鲜血淋漓!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都这样了,你还说不痛?”姜暖烟的声音哽咽的厉害,“赵飞熊那个混蛋,以后最好不要再来天凤,不然我一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姜暖烟一边恶狠狠的咒骂这赵飞熊,一边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将药粉洒在诸葛长风的背上,每撒一处地方,就颤声问一句,“疼吗?”   “姜暖烟,你与我是什么关系?”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反而冷不丁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姜暖烟一时语塞,他们是什么关系?此刻她还能说只是认识吗?   “你与我是什么关系?”诸葛长风不死心的又追问一句,他就不信姜暖烟对着他后背那狰狞的伤口,还能再说出只是认识这样的话!   “我……”她想说朋友,可是他刚才却吻了她!他会娶自己为妻吗?姜暖烟被自己忽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虽然如今她不自卑与自己的身份,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比武安侯与姜秋霞之间的距离大了无数倍!   等不到某人的真情表白,诸葛长风只好自己率先上马,他转过头,明亮的眼眸热烈的望着姜暖烟,“姜暖烟,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你,你说什么?”姜暖烟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姜暖烟,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你却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便大模大样的走进了我心里。”   诸葛长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若是寂静的黑夜中,贴着耳朵的低语,若有若无地一下、一下的挠着姜暖烟的心。   “每天早晨起身,我就会想,姜暖烟她这个时候起来没有?她正在做什么?每天用膳的时候,我也会想,姜暖烟可否用膳?她又吃了些什么?每天晚上睡觉之时,我还会想,姜暖烟这个时候是否睡了?她又睡的是否安稳?”   “一听到你遇到麻烦,我整个人便完全丧失了理智,若换做平日,我想我会有几百个方法可以对付赵飞熊,可是当时我看到你的消息时,只觉得头晕耳涨,更不知理智为何物,所以才会打了那赵飞熊!”   “姜暖烟,我虽然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是我很确定我现在的心——我喜欢你!”   姜暖烟的心绪摇摇颤颤、酥酥麻麻,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悠回!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般情话,此刻她整个人便沉醉在这梦幻的甜蜜之中,沉醉、沉醉,不管不顾的沉醉!   将这些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诸葛长风顿觉轻松了不少,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姜暖烟有任何的回应,心口没来由的一紧,这丫头,不会是被自己吓着了吧?   诸葛长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只见面前的姜暖烟脸色潮红一片,拿着白瓷药瓶的手轻轻的颤抖着,眉梢、眼角俱是喜意,只是在那欢喜之中还有着一丝不知所措!   “姜暖烟,回答我,你喜欢我吗?”诸葛长风是下定决心今日了解了此事,因此双手抓住姜暖烟那略略颤抖的手臂,紧追不舍的再次问道。   姜暖烟被诸葛长风的话惊醒,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诸葛长风,他的眼眸之中没有桃花、没有幽潭,只有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她喜欢他吗?她不喜欢他吗?   姜暖烟只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不喜欢!那若不是不喜欢,便是喜欢喽!可是他怎么会喜欢自己?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他是朝云城中有名的***公子,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他的这个喜欢二字,又对多少女子说过?想到这里,姜暖烟脸上的喜悦之色如潮水一般一点点的又退了下去。   喜欢,对他来说,或许只是最为轻巧的两个字,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异常的沉重,是一生的承诺!   诸葛长风看着眼前小女子眼眸之中开始迷惑,逐渐失落,最后又转为苦涩,心思急转间,顿时明了,这该死的小狐狸,竟然敢怀疑自己?敢怀疑自己的真心?   “姜暖烟!我带你去个地方!”诸葛长风忽然开口道。   “什,什么地方?”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诸葛长风起身便扯着姜暖烟向外而去!   “等一下!衣服!你还没有穿衣服!”他此时还***着上身,展露着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   “不必!”诸葛长风根本不给姜暖烟再说话的机会,已经扯着她向外而去。   一出房门,寒风便卷着雪沫子往他们身上送来,姜暖烟不由缩了缩脖子,看着赤着上身的诸葛长风,瑟缩问道,“你,不冷吗?”   “昨夜已经见识过了!”   诸葛长风的话让姜暖烟心中不由又升起一股愧疚,偷偷的抬眼觑了一下诸葛长风的神色,见他虽脸色苍白,却没有与她一般缩脖子的举动。昨夜,他正是这样被赵飞熊羞辱的吗?   他这样一个如玉般的人物,是怎么忍受的?   “昨天,你,为什么答应去向赵飞熊负荆请罪?”姜暖雪只说诸葛长风是受了孔进安的胁迫。可是她实在想不通,孔进安究竟拿什么胁迫了他?才会让他如此心甘情愿的去受那般屈辱。   看着姜暖烟眼眸中的好奇,诸葛长风淡淡道,“只因他告诉我,若是我不去向赵飞熊请罪,他便让人回朝云,将你们姐妹带来送给赵飞熊!”   姜暖烟的心不由又颤了一下,原来是为了她!又是为了她!   “你……”你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姜暖烟很想问问诸葛长风。   可是诸葛长风却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她进了一个院落,径直走到正对月牙门的一间厢房,推门而入,又熟练的扭动靠北墙书架上放着的一个美人瓶,那贴着墙的书架便移向了一侧,露出了一个暗门!   不等姜暖烟开口,诸葛长风便拉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入暗门,便是一溜向下的台阶。那台阶一级、一级盘旋向下,好似没有尽头一般,在两侧的墙壁之上,每隔一丈的距离,便镶嵌着一颗明珠,所以这蜿蜒向下的台阶便好似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   可正因为如此,走在诸葛长风身后的姜暖烟,才将他背上的伤痕看的清清楚楚,心中痛到了极致,对赵飞熊也恨到了极致!   “到了!”走在前面的诸葛长风忽然开口提醒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互表心意 ?  楼梯的尽头是一条长廊,长廊两边是灰石砌成的高墙,诸葛长风扯着姜暖烟顺着长廊走了一会,伸手在灰石墙上摸索了一下,那严丝合缝的墙上便又出现了一个暗门。   推门而入,里面是一间普通的书房,布置极其简单,正中放着一个黑色的大理石长案,一把沉香木的圈椅,右侧是一张小榻,左侧墙壁前悬垂着流云锦的帘子。   “这是什么地方?”这个房间处于侯府地下,怕是诸葛长风的秘密吧!   “你来!”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走到左侧的墙壁处,伸手将那流云锦的帘子拉到了一侧!   帘子之后不是窗,也不是门,而是一面墙壁,墙壁上悬挂着几十面手掌大小的圆镜。诸葛长风不知触动了何处,那些镜子瞬间向一侧移动,露出了镜子之后的一个个孔洞。   “你去那每一个小孔上看一看!”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道。   “哦!”姜暖烟应着,满是好奇的走了过去,将眼睛凑在最下面的一个小孔上。她看到了一个身着葱绿色宽袖锦袍的漂亮女子,那女子此时正拖着腮坐在圆桌旁发愣。   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姜暖烟反应过来,诸葛长风的声音已经在她身后响起,“再看下一个!”   姜暖烟连忙将眼睛移到下一个小孔之上,从这里看到的是两名正在对弈的女子,身着青色裙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身着玫红色裙衫的那个却是愁眉不展。   这次不等诸葛长风吩咐,姜暖烟便极快的移向了下一个孔洞,这个孔洞中只有一间空的厢房!再下一个,是一个女子正叉着腰训斥自己的婢女,再下一个,是个女子正在独自起舞,再下一个,是一个女子在沐浴……   “她,她们都住在这里?”这墙壁上的每一处孔洞便可以窥探一间厢房,而这些厢房之中,大都住着一位娇艳的女子,只有少数是空着的。   “是!都住在这里!这也是为什么侯府的下人那么少的缘故。”而且仅有的下人,也全部都是自己人,诸葛长风在心中补充道。   姜暖烟的脸色突然煞白起来,诸葛长风说喜欢她,是不是也想将她关在这某一间厢房之中,就像那笼中的鸟儿一般?   “姜暖烟,你在想什么?”诸葛长风看着她那煞白的脸色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女子或是皇上、皇后的赏赐,或是朝中大臣的相赠,我不便推辞,便只好将她们养在这里!”   “那她们以后?”那她们这一生是不是都被囚禁在这里了?   “她们一进府,初始的时候,千面或者千幻便会易容成我的样子,经常相陪,然后逐渐减少次数,到再不相见。这时候我便会给她们一个选择,是愿意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听诸葛长风如此说,姜暖烟心中不由暗暗的舒了口气。   “这些女子也正是我在朝云城中名声的由来,”诸葛长风向那墙壁望了一眼,“可又有谁知道,这些女子,我也只不过能叫上名字而已!”   “姜暖烟,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说过喜欢,即便与那些女子逢场作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可喜欢我?”   姜暖烟抬眸望着诸葛长风那如火一般热烈的双眸,不由后退了一步!   她退了一步,诸葛长风便向她走近了一步!   她再退,他再次向前逼近,今日,他一定要个答案!   终于,姜暖烟的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她退无可退!   诸葛长风却一步步走近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后伸开双臂抵住墙,姜暖烟便掉入了他所圈禁的牢房!   他不再说话,却只用一双深情的眸子看着姜暖烟,那眼眸之中的炙热,仿若要将姜暖烟融化!   姜暖烟想要伸手推开他,可刚一碰触到他身上裸露的肌肤,便看到他的眉头蹙起,不由又想起他背上那些狰狞的伤痕,伸出去的手又无力的垂下!   诸葛长风就知道,一碰到感情的事情,这个小女子的选择便是逃避,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敢于面对那么多的事情,敢于面对梅贵妃,凶恶的孔幽兰,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可不想让姜暖烟再逃开!   以前就因为他发现,自己一靠近,姜暖烟便后退,为了不吓跑她,所以他才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守护,期盼着有一天,这个傻瓜能看见他,能明白他的心。可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发现,若是他一直等着那一天,那他才是个傻瓜!   这种错误犯一次就够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逼姜暖烟正视她自己的心!   姜暖烟只觉得这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燥热,而她自己仿若处在火山口上一般,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开始火烧火燎的,仿若就要融化一般。若是时间再久一些,她会不会就被烤熟了?   可是这种情况,谁来告诉她,她该说些什么呢?她那往日灵巧的舌头,今日好像被打了结一般,明知道这种**、诡异的气氛不能再僵持下去,可是她的嘴皮子颤了半天,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咕嘟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中更是响若惊雷,姜暖烟窘的恨不得当即钻进一个地缝去。   地缝?想到这里,姜暖烟紧紧贴着墙的身子不由开始一点点向下溜,她完全可以缩下身子从诸葛长风的手臂下钻出去。   她这小阴谋刚刚开始行动,诸葛长风竟然在这逼仄的空间中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胸膛已经贴在了她的身上。   透过衣衫,姜暖烟能清晰的感触到一股热流顺着他们贴在一起的肌肤向她体内猛蹿!   “我,我……”姜暖烟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他在等她说什么,可是那喜欢两个字,就仿若鱼刺一般卡在了她的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烟儿!”   诸葛长风忽然低下头,将如玉的脸颊贴在姜暖烟滚烫的耳朵上,轻轻的厮磨了一下,这才转过脸,对着她的耳孔轻轻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诸葛长风的声音轻柔至极、温柔至极、更是魅惑至极!   姜暖烟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听清楚了他说什么,却已经十分温顺的点了点头!   诸葛长风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他又将脸颊在姜暖烟滚烫的耳朵上蹭了蹭,继续轻声道,“你也愿意做我的妻子,是不是?”   姜暖烟的脑袋早已是一片空白,她早就沉醉在这不真实的甜蜜中。果然,她如中了魔咒一般,又点了点头!   诸葛长风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将脸颊贴在姜暖烟滚烫的脸颊上,声音放的愈加轻柔,“烟儿,跟我说,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姜暖烟白痴的跟着重复道。   “我喜欢你!”诸葛长风此刻如同最好的老师,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导着。   “我,喜欢你!”   终于,姜暖烟的薄唇一启,将这喜欢二字吐了出来!   “你看,烟儿,这并不难说出口,对不对?”诸葛长风的声音魅惑至极!   姜暖烟点了点头。   “烟儿,说你喜欢我,我要听你再说一次!”诸葛长风循循善诱着。   “我喜欢你!”姜暖烟那红的仿若滴出血的小脸终于扬起,直视着诸葛长风的眼眸道,“我喜欢你,诸葛长风!”   “再说一次!”某人仿若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奖励一般,继续恳求道。   “我喜欢你,诸葛长风!”   “再说一次!”诸葛长风的眼角眉梢,甚至连那发梢都带着喜悦!为了这一刻,再多的受伤、受辱也是值得的!   “那你也要再说一次!”整个人徜徉在幸福、喜悦海洋中的小女子开始与诸葛长风讨价还价!   “别说一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也愿意!”诸葛长风发自心底的喜悦如火山喷涌而出的岩浆一般,根本无法抑止,“姜暖烟,我喜欢你,喜欢你!姜暖烟,我喜欢你……”   说话间,他已经将这个被他抵在墙壁上的女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可这样也无法抑制他心中那浓浓的喜悦,他抱着姜暖烟在这密室中旋转起来,一圈圈、一圈圈……   “咯咯……”   姜暖烟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自然是对诸葛长风最佳的鼓励。   这世间还有什么美好的事物,抵得上两情相悦?这世间还有什么美好的事物,抵得上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   终于,转昏了头的两个人东倒西歪的坐倒在地。   两人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对方,眼波轻触处,一边全是柔情,一边全是蜜意!这整间密室,就仿若成了一个蜜罐!   时间仿若就此凝固,空气仿若就此凝结,这一刻便成了永恒!   “咳!”   一声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轻咳声打碎了这甜蜜的画面,冲散了这醉人的氛围!   “千景!”   诸葛长风的声音之中是隐隐的怒火,他的身边为什么总是有这么些不合时宜的人?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此刻来禀报?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侯爷!”千景的声音之中全是无奈,他也不想来,可是不能不来,“九公主来了!”   “璇儿?这半夜三更的,她来这里做什么?”诸葛长风不由有些头痛!   而这边姜暖烟在听到九公主三个字时,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双颊此时还是滚烫一片!   她那罢工许久的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这一转动,就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她,她,她自己都做了什么?   她竟然对诸葛长风说喜欢?她竟然如同花痴一般向诸葛长风讨要情话?天,自己都做了什么?   此刻的姜暖烟,恨不得立刻就在这密室之中挖个坑,将自己埋掉!   “主子,现在已经是巳时一刻!”千景的声音中又添了几许无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为了你,我甘愿当个疯子 ?  巳时一刻?已经过了**?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吧!诸葛长风不免感叹,难怪姬佳旋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知道了!”诸葛长风颇有些无奈!   巳时一刻!姜暖烟的眼睛骤然睁大了,那就是说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午时了!她竟然在这里待了一整夜,外加一个早晨!   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她怎么完全都没有感觉到?她竟然**未睡,而且还没有用早膳,到此时竟然还一点都没有感到饿?   “走吧!”诸葛长风起身向姜暖烟伸手道,他多想永远留在这,可依姬佳旋的性子,他若是再不出现,难保她不会拆了自己的府邸!   “哦!”姜暖烟脸儿滚烫、眼眸低垂,也不敢伸手去拉诸葛长风的手,只是十分利索的自己起身。   看姜暖烟满脸的羞窘,还有与自己刻意保持的距离,诸葛长风便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   他一伸手拽住姜暖烟垂下的笑手,“快点!若是出去的晚了,璇儿怕是要拆了我这府邸!”   璇儿?这亲切的称呼让姜暖烟心中又泛起了酸意!   感觉着自己掌心中姜暖烟的手一僵,转眸间,诸葛长风便已明白了原因,“姜暖烟,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胡说!我吃什么醋了?”姜暖烟猛的将自己的手从诸葛长风手中抽出,怒目而视道,她,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可口中这样说着,昨日九公主那生气跺脚的模样,那红红的眼圈却不由的全部都浮现在她脑海中!九公主一定是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生气、伤心?   “欲盖弥彰!”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哎哟!”姜暖烟痛呼着伸手捂住额头,可伸出去的手却又被某人愉快的扯走。   “姬佳旋便是九公主的名字,与其说她是我姐姐的妹妹,倒不如说她是我姐姐的女儿更合适!我母亲也是将她当做姐姐的女儿相待的!”   诸葛长风看了一眼又低眉顺眼的姜暖烟,掩饰着自己的笑意继续道,“也可以说,她是听着我与母亲的故事长大的,同样的,她的一举一动,姐姐也常常来信告诉我们。所以,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彼此感觉都不陌生,就好像是整日在一起的家人一般!”   “她虽然唤我长风哥哥,但是听在我耳中,与长风舅舅一般无异!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诸葛长风不放心的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姜暖烟,原来这丫头还是个小醋坛子!   “嗯!”姜暖烟明白。   “其实,”看姜暖烟点头,诸葛长风忽然又凑到姜暖烟耳边,冲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我更愿意你唤我长风哥哥!”   看姜暖烟的脸愈加红起来,诸葛长风又补充了一句,“或者风哥哥也好!”   “我看叫你疯子才合适吧!”姜暖烟浑身一个激灵,伸手将诸葛长风的脑袋拨开,外边还是一片银装素裹,而诸葛长风此刻竟然还是***着上身!   “为了你,我就甘愿做个疯子!”某人恬不知耻道!   “你!”姜暖烟忽然扯住诸葛长风,待他停住脚步,忙踮起脚尖将手重新覆在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你不难受吗?”都热成了这样?他难道就一点都不难受吗?   “看着你,我就不难受!”面红耳赤的某人绝不放弃一丝一毫可以告白的机会!   “喂,你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姜暖烟有些焦急道,“你在发热!在发热!你都没有感觉到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也感觉不到!”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之中继续向姜暖烟招摇着两枝开得灿烂的桃花!   姜暖烟识趣的选择了闭嘴,这完全是鸡同鸭讲,根本无法交流,她只能扯着诸葛长风往他的厢房快步而去!   “姜暖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满是震惊、疑惑,愤怒的声音咆哮着。   “我,”姜暖烟看着守在诸葛长风厢房门口的九公主姬佳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姜暖烟想出解释的词语,姬佳旋已经冲到了他们两人面前,黑黑的眼眸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姜暖烟,长风哥哥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与他,与他……”   后面的话,姬佳旋说不出来,可姜暖烟却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姬佳旋竟然误会自己在这个时候与诸葛长风**,这怎么可能?   “我,我没有!”姜暖烟面红耳赤的辩驳道。   “姜暖烟,说你喜欢我!”一旁的某人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果然,姬佳旋已经又开始跳脚,“姜暖烟,你还说没有,还说没有?骗子!昨天,你还告诉我,你们两个人仅仅是认识而已!”   姬佳旋不依不挠的数落着姜暖烟的恶行!   “说,喜欢我!”姜暖烟觉得自己肩膀一重,诸葛长风的重量便已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喂!诸葛长风!诸葛长风!”姜暖烟的心猛的一紧,要伸手揽住诸葛长风,又想起他背上的伤口,忙又收回了手,自己向他怀里缩了缩,让他整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说你喜欢我!”诸葛长风已经口齿不清,却依旧不屈不挠的坚持着。   “我喜欢你!喜欢你!”姜暖烟心急如焚,当即缴械投降!   可站在二人对面,完全不知情的姬佳旋当即不干了,气鼓鼓的看着姜暖烟,“姜暖烟,你太过分了!你究竟对长风哥哥做了什么,快放下长风哥哥!”   “闭嘴!”姜暖烟冲姬佳旋吼道,“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是他让我说喜欢他的!你应该唤我一声嫂嫂,而不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大呼小叫!让开!”   嫂嫂?   姬佳旋被姜暖烟口中吐出的这个词着实惊到,而整个人也由于惊讶已经乖乖的将房门让了出来!   “姜暖……”   姬佳旋刚开口,便听姜暖烟又斥道,“还不快去找御医,你若是不想让你的长风哥哥活命,就尽管在这与我废话吧?”   听姜暖烟如此说,姬佳旋的注意力才从姜暖烟身上转到诸葛长风身上,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紧闭的双眸,顿时知道姜暖烟所言非虚。   “长风哥哥!长风哥哥!来人啊!来人啊!千景!”姬佳旋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在侯府上空响起。   姜暖烟半背半拖的将诸葛长风弄进房中,刚扶着他靠在暖榻上。   “主子!暖烟小姐!”千景已经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说话间,便伸手扣在了诸葛长风的脉搏之上。   “他怎么样了?”姜暖烟看着千景越来越严峻的脸色,不由担心的问道。   “体内燥热,”千景又看了一眼诸葛长风的后背,脸色更是难看,“这伤口怎么会发炎?”   发炎?姜暖烟顿时想起,昨晚她为诸葛长风上药可只上了一半,就被他带着跑去了密室!眨眼间,便是此时了!   “这麻烦暖烟小姐照料一二,我即刻去一趟太医院!”千景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姐,侯爷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千语,看着双眸紧闭的诸葛长风向姜暖烟询问道。   “千语,正好,你去一趟萧府,请一下萧篱落!”这所有的太医中,姜暖烟只信任萧篱落!   看千语离去,姜暖烟这才扶着诸葛长风在暖榻上趴下来,转身准备拿锦帕为诸葛长风敷一敷额头,却发现自己的裙角被某人死死拽住!   姜暖烟俯下身子轻声哄劝道,“放手!我去拿锦帕为你敷一敷!”   “说喜欢我!”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话毫无反应,手依旧不放松,口中又喃喃道,“说喜欢我!”   姜暖烟无奈叹了口气,看向戳在一旁的姬佳旋,“公主殿下,您能否用锦帕去外面包点雪进来?”   “你竟敢指使我?”姬佳旋对姜暖烟的请求颇为不满!   “那算了!我看还是让诸葛长风热死吧!”姜暖烟头也不抬道。   “你,你个坏人!”对姜暖烟的诅咒,姬佳旋相当的不满,却二话不说,乖乖的从门后的沉香木架子上拿了一块白色的锦帕去外面包雪!   趴在榻上的某人不知道是真的昏过去了,还是清醒着,此刻竟然裂开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萧篱落来的比姜暖烟想象的还要快!   千语看出了姜暖烟的疑惑,解释道,“我在路上碰到了萧公子,他刚从姜府出来,正准备来看小姐!”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不由有些讪讪,萧篱落去姜府自然是为了花语与自己,而自己竟然跑到了这里。恍惚间,她又想起秋霞姑姑所说的话,不禁对萧篱落生出了一些愧疚。或许,她不该让千语去寻萧篱落,自己的脑袋还真是坏掉了!   萧篱落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不妥,望向姜暖烟时,唇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其实我正准备来这里,一来是看看你的伤势,二来,诸葛侯爷为你伤成这样,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来瞧瞧他的伤!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谢你,篱落!”   萧篱落的眼眸却忽然垂下,一阵阵的伤心和失落将他的整颗心浸泡,他最不想听到的字眼,便是这谢谢二字,尤其是不想听到它从姜暖烟的口中冒出!   他多么希望姜暖烟理直气壮的接受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事情,不用言谢!   “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萧篱落说话间,宋果已经推着他到了诸葛长风的榻前。   那触目惊心的伤痕顿时映入了萧篱落的眼中,可是更灼伤他眼睛的不是诸葛长风那狰狞的伤口,而是诸葛长风紧紧拽着姜暖烟裙角的那只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真的是太医吗? ?  若此时趴在这里的人是自己,烟儿是不是也不会拒绝他牵着她的裙角?萧篱落的心仿若此刻被谁紧紧的攥在掌心一般。而此时,诸葛长风背上的那些伤痕就更像一道道紧紧的勒在他咽喉之上的绳索,让他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察觉出萧篱落的僵硬,姜暖烟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发现了此时还紧紧的扯着自己裙角的那只手,忙俯下身子哄劝某人道,“放开手啊!你若这样,怎么为你号脉?”   “你不会是个骗子吧?”一个满是质疑的声音却在此时在房中响起。   从萧篱落一进门,姬佳旋就在打量他,一袭青色的锦袍端坐于轮椅之上,淡漠的眉眼之间隐藏着淡淡的忧愁,右手手臂被包裹着悬在胸前,这样的形象,怎么着也与御医二字联系不上?   更何况,他与姜暖烟这种不靠谱的人这么相熟,想来即便是御医,医术也定是不怎么样?   只不过,姬佳旋的质疑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萧篱落好似没有听到,姜暖烟却是顾不得,继续哄劝诸葛长风道,“快放开了,一下就好!”   诸葛长风这次倒是乖乖听话,当真便撒了手,只是口中却不忘又嘟囔了一句,“说喜欢我!”   他这声音虽轻,但是就在他面前坐着的姜暖烟与萧篱落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姜暖烟脸色一窘,不由得便垂下了头。   但这极轻的四个与萧篱落来说,无异于九天惊雷,他忙垂下了眼帘,将眼眸之中的伤痛、震惊、失落全部遮掩。他强迫自己平息了翻滚的情绪,依旧伸出三根手指扣在了诸葛长风的脉搏之上。   而一旁的姬佳旋,对于自己的被无视,那是相当的不满,急急的冲到萧篱落身后叫嚣道,“喂!你是谁啊?凭什么来给长风哥哥诊治?若是有什么……”   “闭嘴!”姜暖烟不满的斥了一声。   “大胆!你以为你是谁?”姬佳旋此时的不满已经到了极致,“凭什么对本公主大呼小叫?还有,你看看你找的是什么人?他若是医术高超,自己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千语!”姜暖烟向一旁的千语使了个眼色。   千语迟疑了一下,当即便走到姬佳旋面前,一抬手便封住了她的穴道。   姬佳旋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下也动弹不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日里,看这姜暖烟,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今日怎么就变得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让人封住她的穴道?   “不必这样的!”萧篱落低声道,他从来便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更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   因为他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   “可是我在乎!”姜暖烟自然明白萧篱落所说的是什么,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眼光,对他的不屑,可她却不允许别人来这样嘲笑、轻视他!   “说喜欢我!”昏迷中的诸葛长风不由蹙了蹙眉,又嘟囔了一句。   萧篱落的心又是猛的一缩,这句话,他也多想对姜暖烟说,可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此时听诸葛长风说出这样的话,他怕是以后会更加没有勇气了吧!   “他,怎么样?”姜暖烟装作没有听到诸葛长风的话,向萧篱落问道。   “不大好!”萧篱落实话实说,他虽然妒忌诸葛长风,对!妒忌!可是却更尊重自己的职责,“背上这些鞭笞的伤口有些感染,又染了风寒,气血郁结,大喜大悲,再加上这两日没休息好,所以才会一下子便病倒了!我首先要做的便是消炎!”   萧篱落望着诸葛长风后背的那些伤口道,“只有这些伤口的炎症没有了,才有可能再退热!否则,无论什么药,退热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去不了根本!一会我开个方子,一副用来清洗伤口,一副内服!”   片刻之后,清洗的、内服的药方均已开好,萧篱落从宋果手中接过,又检查了一遍,才交给千语道,“快去拿药,这些药材侯府上应该备有!”   看千语离去,萧篱落才转向姜暖烟,“手!我看看你的情况如何,让你静养,你偏偏不听!”   “我……”姜暖烟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又沉默了。   “过度劳累,心情大喜大悲!”萧篱落的心中不由浮出一抹苦涩,烟儿的情况竟然与诸葛长风的有些相似,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心情如此的大喜大悲,以至于让他从脉息中都能看出来!   姜暖烟的头不由垂的更低了,她知道昨晚密室中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不敢直视萧篱落的眼眸,因为她觉得萧篱落此时的目光仿若能看穿一切!   “这个给你!”萧篱落从袖袋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这里面的药丸,每日吃上两粒,有养肺暖血的功效,今日我去姜府便是给你送个了!”   “自昨日从这离开到现在,他还没有合眼,他在药房中一直为你研制药丸……”姜秋霞的话忽然在姜暖烟的脑海中响起,姜暖烟看着手中的青瓷小瓶,这个,怕就是萧篱落这几日不眠不休的成果。   他对自己的这份好,她要如何答谢?“篱落……”   “烟儿!”姜暖烟一开口,便被萧篱落打断,他生怕再听到姜暖烟向他道谢,“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其一,皇上已经下旨,让威武将军姜德武即刻回京述职,怕是威武将军年前就能返回朝云了。”   姜德武?二伯父要回来了!他脾气暴躁,回来之后,纵使知道毒杀孔幽兰的人已经伏法,怕是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其二,今日宫中传出消息,太子妃潘可心殁了!这太子怕是要重新选太子妃了!”   姜暖烟垂眸,太子妃殁了?呵呵!这只不过是场面上的说法,毕竟太子将皇上钦此的太子妃送给赵飞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潘可心,也只有殁了!只是如此一来,这姜家怕是又要打着太子妃的主意了!   “你要多加小心!”萧篱落见姜暖烟垂眸思索,又叮嘱了一句!   “嗯!我会的!”姜暖烟点头应道,若是姜府打太子妃的主意,怕是一时半会就顾不得理会自己,那正好拖到新年,等母亲、父亲回来从姜府搬出去!   “篱落,你方才去了姜府,可知姜府昨夜发生了何事?”姜暖烟迟疑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向萧篱落问道。她一不小心就在诸葛长风这里待了**,昨夜三小姐哪里究竟怎么样了,她这个住在姜府的人竟然不知情!   “听说是三小姐的房中进了贼人,不过那贼人已经被击毙,尸首今日已经送去京兆尹!”   “郑太医,里面请!”千景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到此时,去太医院请太医的千景才回来!   “我去外面待一会,等郑太医为诸葛侯爷诊脉之后,让他看看我的方子!宋果!”萧篱落冲进门的千景与郑太医点了点头,便去了外边。   千景一进门便看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姬佳旋,不由看向姜暖烟,“暖烟小姐,这?”   “哦,千语不小心点了她的穴道!”姜暖烟的回答让千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难怪主子会看上暖烟小姐,这种答案像极了主子的作风!   千景先为姬佳旋解了穴道,这才引着郑太医向诸葛长风而去。   姬佳旋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暖烟,一转身便出了屋子。   屋外,宋果推着萧篱落沿着白石铺成的小路缓缓而行,路边松柏青翠欲滴,让人滞闷的心情明显一缓。   “公子,你怎么不告诉暖烟小姐,那药是你熬了一天两夜才调制好的?”宋果有些替萧篱落委屈,从前日回去,萧篱落便待在药房中,除了昨天去了一趟姜府,就再也没有出来一步。今日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用膳,而是给姜暖烟送药!   “只要她好就行了!何必让她知道那么多,徒增负担!”萧篱落淡淡道,只是那话语之中的伤痛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公子!”宋果还要再说什么,萧篱落却道,“我想静一静!”   只是还不等宋果离开,一串重重的脚步声便从身后传来,不等宋果回过头去,一个悦耳的女声便已经传来,“喂!你是谁?本公主刚才与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不睬?”   说话间,姬佳旋已经绕过萧篱落,拦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的萧篱落,唇边早没有了一丝笑意,眼眸之中仿若遮挡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心情。眼睛虽是看向前方,但很明显,双眸之中的焦距并不在他面前的姬佳旋身上。   “喂!我在和你说话?”气呼呼的姬佳旋脸颊又鼓了起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漠视过,也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的不理不睬!   可现在,她面前的萧篱落对她的问话不但没有丝毫反应,而且好似根本就看不到她这个人一般!   “见过九公主!”一旁的宋果向姬佳旋行了一礼道,“我家公子性情孤僻,不善与人交流,还请九公主见谅!”   “嘿嘿!不善与人交流?你当我是傻子吗?他是不想与我说话吧?”她怎么也看不出他不善与人交流,刚才在房中,他与姜暖烟不是挺能说的吗?滔滔不绝!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不善与人交流?   “何事?”终于,萧篱落薄唇一启,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果真是太医?”姬佳旋忍住自己一脚踹翻他轮椅的想法,偏头看向萧篱落问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愤怒的姜德文 ?  对这种无聊的问题,萧篱落没有一丝想与之对话的念头,果断的冲宋果挥了挥手。宋果当即心领神会的推着轮椅掉头往回走!   “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姬佳旋快走几步又拦在萧篱落面前,一伸手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萧篱落,“你,是不是喜欢姜暖烟?”   要不然,为什么只对她一个人那么多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浅笑?对自己,却充耳不闻。   这喜欢二字如针一般猛的扎到萧篱落的心中,他的双眸不由一凝,难道自己对烟儿的心意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吗?那烟儿,她可曾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萧篱落看着眼前这黑漆漆的眼眸,责怪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只将脊背又向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眸!   宋果觑了一眼萧篱落的神色,有些无奈的看向姬佳旋道,“还请公主殿下让开,我家公子要回去与杨太医为诸葛侯爷会诊了!”   自家公子都不愿意理她,为什么这位公主还要苦苦拦着?   “不许走!”姬佳旋将手从轮椅的扶手拿开,可却没有让出路来的意思,看向宋果道,“我叫姬佳旋,告诉我,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公主知道了我家公子的名讳便愿意让开?”   “嗯!”姬佳旋爽快的点了点头!   “我家公子姓萧,名篱落!”宋果看了一眼萧篱落,见他并没有反对便回答道。   “可是‘篱落疏疏一径深’的篱落?”   见宋果点头,姬佳旋这才满意的侧身让开白石小道。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像这么一个本身残疾,胳膊又受伤的人,怎么可能是太医呢?不会是滥竽充数吧?想到这里,姬佳旋急忙转身,快步又追了回去!   刚走到厢房门口,便听到屋内那位杨太医道,“萧公子的医术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所加的这苍耳一味,简直犹如神来之笔!这样不仅可以减轻体内热毒,还有助伤口的恶化!”   “杨太医过奖了!”萧篱落淡淡道。   “难怪院判大人一直对萧公子赞不绝口!萧公子果然当得起杏林圣手这四个字!”杨太医说话间便向萧篱落行了一礼,“今日杨某受教了,多谢萧公子!”   萧篱落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避开杨太医所行之礼,只是点了点头!   门口站着的姬佳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屋内是什么情况?   这杨太医她可是知道的,因为她来朝云的第一日,水土不服,长公主为她请来的便是这位杨太医!她记得清楚,长公主对杨太医的医术赞不绝口,说下一届的院判之职,非杨太医莫属!   可是她今日看到了什么?这杨太医刚才向萧篱落所行的可是师徒之礼,而萧篱落竟然也安然受之!   天呢!姬佳旋心中不由惊叹一声,嫂嫂说的果然不错,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真没想到这个无法走路的萧篱落竟然还是神医!   就在姬佳旋心中唏嘘间,萧篱落已经向千景交代清楚了如何用药,与杨太医一起告辞离去了!   “我也该回去了!”姜暖烟看了一眼还依旧昏迷不醒的诸葛长风,向千景道。   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照顾他,可姜府那边,说不准姜老夫人什么时候就找她了,若是到时候她不再,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暖烟小姐!”千景有些为难的看向姜暖烟,若是一会主子醒了,不见了暖烟小姐,会不会活劈了他?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住姜暖烟,至少要留到诸葛长风醒来为止!   “不如我去一趟长公主府,让长公主光明正大的接暖烟小姐出来?”千景说着瞥了一眼诸葛长风,“侯爷的性子,暖烟小姐您也是知道的,万一他醒来不见了您,怕是一定不会顾忌自己,又要往姜府去了,如此以来,他这伤势怕是就好不了!”   依诸葛长风的性子,这事,他还真做的出来!姜暖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暖烟小姐您就放心在这待着,我让千面易容成小姐的模样回去,再将他接出来,您就不必再折腾这一回了!”千景进一步道,这姜暖烟最好就是一下也不要离开,免得到时候他家主子发飙!   “也好!千语,那你回去,若是姜府有什么消息也好告知我!”虽然姜暖烟同意了千景的提议,可是却放心不下姜暖雪与姜秋霞,便打发千语回去。   “哼!那不如本公主就做做好人,我亲自去姜府将你接出来,也省得千景再去找姨母!”姬佳旋看向千景道,完了还不忘冲姜暖烟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身离去。   片刻,房中便只剩昏迷不醒的诸葛长风与姜暖烟!   姜暖烟托着腮,静静的坐在榻边,看着榻上躺着的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诸葛长风,你这样为我,究竟值不值?”   此时的诸葛长风自然无法回答她!   不知过了多久,姜暖烟的手不知不觉的便抚上了诸葛长风的眉,顺着他眉的走向一遍遍的抚摸,好久才幽幽道,“诸葛长风,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该怎么办?”   姜府那边,有九公主姬佳旋亲自去接,姜老夫人自然二话不说,便同意姜暖烟去长公主府小住去!   七日后,朝云城中已经看不出下过雪的痕迹。   姜德文日夜盼着的回信终于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匆忙将信打开,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后,那满心的欢喜瞬间变成了不可遏制的愤怒。   “嘶!嘶!”   三两下,他便将手中的回信撕成了碎片,狠狠的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可这又如何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一把又将面前长案上铺开的宣纸、镇尺、鱼形的砚台、笔架统统扫到了地上。   “噼噼啪啪!”的响声更是惹得他心头烦躁,一转身他“嘭”的一脚又将红木的圈椅踹倒。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赶来的潘雨燕,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您消消气,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动了这么大的火气?”   “我能不发火吗?这马上就大祸临头了!大祸临头了!”姜德文犹如那点燃了的爆竹,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潘雨燕一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老爷,莫非那些人查到了账目不对?”   “暂时还没有,可那也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老爷您别急,等三弟……”   “三弟!我呸!”一听潘雨燕提起姜德义,姜德文的火气便更大了,“在我面前,再也不要提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生意如今做这么大,你以为是靠了什么?还不是靠了我们姜家的名望?否则那些官吏岂能容他这般肆意扩张?”   “怎么,莫非姜德义一时凑不出这么多银两?那他送来了多少,若实在不行,咱们自己就添一点!”潘雨燕继续揣着小心问道。   “添?怎么添?姜德义说如今是年下,要结交核对账目,调不出银两,说让等过了年再说,只给了三万两银子!三万两!有个屁用?还等过了年,过了年,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姜德文嘶哑着嗓子咆哮道。   “老爷息怒啊!”潘雨燕又劝道,“事情还到不了那种地步吧,即便发现,有母亲在,我想老爷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这礼部尚书的职位丢了,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姜德文喘着粗气道。   “老爷,若实在没法子,不如咱们去问问母亲,”潘雨燕又提议道,“毕竟她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说不定能有什么好法子?或者让母亲向姜德义要银子,哼!我就不信,他敢不给母亲?敢背上这个不孝的名头?”   “对!对!”姜德文瞬间醒悟过来,他不给自己银子,还能不给母亲?“我这就去槐苑与母亲商议一下!”   诸葛长风的府邸中,姜暖烟正黑着脸望着眼前一脸委屈的某人。   “张嘴!”姜暖烟举起手中盛满药的调羹凑到诸葛长风唇边。   “说你喜欢我!”某人厚颜无耻道。   “你……”   姜暖烟刚开了口,就被某人一脸愁苦的截断道,“我背上的伤口痛的要命,脑袋也发涨,这药还苦的要死,你若再不说点甜蜜的话让我就着下药,这药不喝也罢!你还是让我疼死、病死算了!”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刚刚送药而来的千景赶紧退了出去,只是这退出去的脚步不免有些轻浮,主子最近这无赖的功夫又创新高啊!   “你……”姜暖烟无奈的看着榻上一脸委屈的诸葛长风,她真的好想说,那你就病死算了!可一想到他身上这伤,身上这病的来历,这话她就再也说不出口。   姜暖烟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诸葛长风,我喜欢你!张嘴!”   果然对面的某人心满意足的这才乖乖的张开了口,只是这一勺药喝下,某人又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姜暖烟,不等诸葛长风再次开口,姜暖烟已经乖觉道,“我喜欢你,张口!”   这药当真是就着姜暖烟咬牙切齿的情话下肚,某人眼底闪着笑意,正思索着要不要再过分一点。便听千景的声音从外传来,“六公主,您慢些!千景去给你看看侯爷这会是不是醒着?”   六公主?南宫婉如?果然千景的话音刚落下,房中的诸葛长风与姜暖烟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铃”声,这正是南宫婉如的象征!   诸葛长风伸手指了指暖榻后的屏风,示意姜暖烟躲到屏风之后!这南宫婉如与姬佳旋可不同,他不能让她看到姜暖烟在此!? ☆、第一百三十六章 皇上决定不了我的婚事 ?  “侯爷,六公主来了!”千景率先进来向诸葛长风通禀道,走时,顺手收在了放在榻边的药碗,然后向随后进来的六公主道,“公主殿下,侯爷刚用了药,一会怕是就要睡了,所以……”   南宫婉如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诸葛长风榻边,“表哥,你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婉如今日怎么想起来我府上?”诸葛长风指了指榻边,示意南宫婉如坐下。   “得知表哥受伤之后,婉如便一直想来看表哥,只是拖到今日才来,表哥不会怪婉如吧?”说话间,南宫婉如便伸手探向诸葛长风的额头,想要试一试他的温度。   诸葛长风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偏头躲过南宫婉如的手,“这两日已经不热了!有劳婉如挂心了!”   “唉!”南宫婉如轻叹了口气,“不过表哥你也太大胆了,那赵飞熊马上就要走了,你还惹他做什么?”   “一时鲁莽了!”诸葛长风盯着目光飘忽不定的南宫婉如,“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怪怪的?”   他虽然与南宫婉如的关系还算好,但南宫婉如却从来不会做这种亲密的动作,她今日的表现与以往可是不大相同!   一听诸葛长风询问,南宫婉如的眼圈不由就红了,“表哥!刘美人小产了!”   诸葛长风眼眸一沉,依南宫婉如的性子,从来不理会这宫中的腌臜事,此时怎么竟关心起这个刘美人来了?   “是不是和你母妃有关系?”南宫婉如的母妃便是梅贵妃!   “表哥!”南宫婉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慌张,“婉如知道这一定不是母妃做的!母妃与那刘美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的孩子?”   “更何况,婉如是公主,又不是皇子,所以,那刘美人所诞下的无论是皇子与公主,对母妃和婉如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母妃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南宫婉如盯着诸葛长风急急的为梅贵妃辩白道。   “那如情况怎么样了?”   “刘美人小产之后,太医说她体内有红麝香,所以皇后便下令彻查,最后在内室所供奉的送子观音像上发现了红麝香,而那副送子观音像正是母妃送给刘美人的!可是画像送去时,母妃是检查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一定是有人陷害母妃,在那画像上做了手脚!”   “那如今,梅娘娘的处境又如何?”诸葛长风眸光闪了闪,他相信南宫婉如没有撒谎,也相信梅贵妃不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因为这刘美人小产,对她来说,的确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母妃虽一直辩白此事与她无关,但父皇还是下令将她禁足在碧霄宫!”南宫婉如的声音沙哑起来,“表哥,你能不能帮帮母妃?母妃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那皇上除了禁足梅娘娘,可还曾有什么吩咐?”诸葛长风没有答应南宫婉如的请求,而是探查皇上的态度,毕竟这件事情,最终有决定权的还是皇上。   “父皇让皇后继续彻查,别的什么也没说!”南宫婉如忧心忡忡道,“可是婉如看皇后的态度,好像认准了此事是母妃所为!表哥,婉如好怕呀!”   南宫婉如说着说着,眼泪便滚了下来,整个人也向诸葛长风的怀中倒去。   躲在屏风之后的姜暖烟,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也看的明明白白!不由撇撇嘴,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这南宫婉如明显是在对诸葛长风使美人计!   不过,她现在愈发好奇,究竟梅贵妃抓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让皇后不惜大费周折的警告与她!因为即便这刘美人的孩子真的是因梅贵妃小产,想来梅贵妃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皇后此举警告的成分倒是更多一些!   姜暖烟心中如此盘算着,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屏风之前的那对男女,她倒要看看,诸葛长风在面对这天香国色的大美人时,会不会坐怀不乱?   很显然,诸葛长风没有料到南宫婉如会倒向他的怀中,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就在南宫婉如即将靠在他身上时,扶着她的双臂,又将她的身子扶正!   “婉如,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梅娘娘?”   南宫婉如点了点头,“碧霄宫有侍卫守着,没有皇后的懿旨谁也不准进去!”   诸葛长风揉了揉额头,做出一副疲惫的神色,“婉如,我这两日精神不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不如你回宫后,换上宫女的服侍,再给那守在碧霄宫的侍卫塞上一些银两,进去见一见梅娘娘,说不定这几日,她已经想到了自救的法子!”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混进碧霄宫呢?”南宫婉如一脸敬佩的看向诸葛长风,“表哥,我……”   “快去吧!有时间了再来看我,我又不会跑了?”诸葛长风打断了南宫婉如的话。   “嗯!那表哥,婉如告辞了!”南宫婉如转身便向门外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表哥,我在宫中还听到一事,父皇有意在年前定下太子哥哥与你的婚事!”   南宫婉如最后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姜暖烟从头浇到脚。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诸葛长风是谁?他是侯爷,是长公主的唯一子嗣,是辅国公唯一的血脉,是皇上嫡亲的外甥,他的婚事又怎么可能自己做主?   即便他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可最终能决定他婚事的还是长公主,甚至是皇上?皇上会允许他的外甥娶一个商贾之女吗?   不会的!   以她的这种身份,皇上允许她做诸葛长风的侍妾,那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若是让她做侍妾,整日里看着他与别的女子四目相对,互诉衷肠,她宁愿与他永不相见!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全部来源于此啊!原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心中那份暗暗的喜悦,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烟儿!”诸葛长风看姜暖烟躲在屏风之后久久不出来,不由又唤道。   姜暖烟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收拢,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不等诸葛长风开口,便道,“你说这宫中刘美人流产,是不是皇后娘娘做的?”   诸葛长风盯着姜暖烟打量了半晌,见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心中不由又犯起了嘀咕,难道南宫婉如最后说的话她没有听到?   “你刚才在屏风后,就是在想这个?”   “当然喽!”姜暖烟点了点头,“上次,梅贵妃不是拿了什么把柄威胁皇后帮她吗?看来,皇后娘娘也是不愿意有人知道她的秘密!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诸葛长风点了点头,南宫婉如与他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如此,“如此看来,皇上也知道此事不是梅贵妃做的,否则,就不仅仅是将她禁足这么简单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六公主这些?也不替她想法子?”姜暖烟才不相信诸葛长风会没有主意,他只不过是不想说而已!   “因为她今日在对我说谎!”诸葛长风唇角一扬道。   “六公主在撒谎?”姜暖烟蹙起了眉,她只看到南宫婉如想使美人计,却没有觉察到她在撒谎!   “那是因为你以前并没有见过她,所以对她不了解!”诸葛长风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让她在榻边坐下,“她今天的话尤其多!这是我第一次见她长篇大论的说话!而且,她一开口就向我道歉,而以往南宫婉如从来不屑向旁人道歉!”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了六公主?”姜暖烟不由想起千面。   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以为像千面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啊?我的意思是,南宫婉如此次前来,怕是梅贵妃授意的!”   若南宫婉如真的是梅贵妃授意前来,那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可就值得让人探究了!毕竟,梅贵妃与诸葛长风已经撕破了脸!   “梅贵妃究竟想做什么?”姜暖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梅贵妃的用意!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我会让人多留意她的动向!”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忽然问道,“六公主最后的话你听到没有?”   姜暖烟呆了一下,忙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她说什么了?”   果然,她还是听到了!姜暖烟一心虚,就会做这种无辜的表情!   诸葛长风唇角一翘道,“她说,皇上在年前有意定下太子与我的婚事!”   姜暖烟没有想到诸葛长风会将这话如此直白的说出,面色不由有些发僵,瞬间,又扯出一个笑脸道,“那恭喜恭喜了!”   “恭喜什么啊?”诸葛长风气急,不由伸手在姜暖烟额头又弹了一下,“姜暖烟!你是不是嫌我伤的不够重啊,呶!”诸葛长风冲墙角的柜子努了努嘴,“那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把匕首,你拿过来,干脆捅死我算了!”   “我……”姜暖烟不由面色讪讪,半天才醒悟过来,为什么理屈、心虚的是自己?要定下婚事的又不是自己?   看姜暖烟脸上的窘迫褪去,逐渐变成愤怒,诸葛长风适时开口道,“我的婚事,皇上他暂时做不了主,只不过南宫凌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皇上这次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怕是被太子私自将潘可心送给赵飞熊的举动给气到了!”   “你说什么?皇上决定不了你的婚事?”姜暖烟的注意力完全被诸葛长风说的这句话吸引住了,哪里还注意到他说的太子的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让她姑姑做妾,没门! ?  诸葛长风勾了勾手指,“当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快把耳朵凑过来!”   姜暖烟撇撇嘴,“这房里就咱们两个人!”   “那你究竟想不想知道?”诸葛长风毫不妥协,充满诱人道,“为什么皇上决定不了我的婚事?”   当真是好奇害死人啊!姜暖烟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耳朵凑了过去。   “那是因为……”诸葛长风潮热的气息轻抚在姜暖烟的耳朵上、脸颊上,姜暖烟顿时觉得脸又开始痒痒的火烧火燎起来。   “说呀!”半天,等不到下面的话,姜暖烟不由又催促了一句。   “那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他能管得着吗?”   姜暖烟呆愣当场,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唇便又覆在了她的唇上,当即,姜暖烟的脑子便宣布罢工,进入一片空白状态。姜暖烟心里隐隐知道这样不好,可她浑身的力气却不知被抽到了何处,竟然连推开诸葛长风的力气都没有!   诸葛长风感觉着自己怀中的人儿先是一僵,后又变得软了起来,顿时仿若受到鼓励一般,揽着姜暖烟的手臂猛然一用力,便将她压在身下,方便自己啜吸她口中的甜蜜!   天知道!自从那晚之后,他是有多想念她口中的甘甜,今日南宫婉如的话和姜暖烟的表现,瞬间点醒了他,这小丫头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够有信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一定要时时刻刻的向她证明自己的心意!当然他认为最好的证明方法,自然便是亲亲喽!   “咳!咳!”又是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声。   姜暖烟瞬间惊醒,瞪着与她相距不过一寸,脸上却挂着薄薄怒气的诸葛长风,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什么时候被他压在了身下?   “让我起来!”姜暖烟顾不得再深究这个过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用力的推着诸葛长风。   “哎哟!”诸葛长风***了一声,又压了下去,“痛!”此时,他心中却已经为千景又狠狠的记上了一笔,这账早晚的算!   “你伤口又裂开了?”看着某人蹙起的眉点,姜暖烟终于恨恨道,“活该!”   “那我现在起不来怎么办?”某人继续无耻道。   “你……”姜暖烟的火气蹭蹭往外冒,若不是他此时有伤,若不是他此时有病,她必要咬死他!   “咳!”   门外等不及的千景又咳了一声,干脆扬声道,“千语姑娘传信请暖烟小姐回姜府一趟!”   “起来!”姜暖烟不由又催了一句,凝萃苑那边肯定出事了,不然千语决计不会给自己传消息。   诸葛长风这次倒是没有再找任何借口,乖乖的起身,让姜暖烟起来。   姜暖烟刚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千景便从外走了进来,“暖烟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多谢!那我现在就回去!”姜暖烟脸上还带着薄薄的红晕。   “我也去!”被姜暖烟无视的某人抗议道。   “你不是伤口裂开了吗?不好好养着,去干什么?”姜暖烟不满的回眸嗔了某人一眼。   “可是,可是你不在,我,喝不下药,那岂不是病的更厉害了!”某人强词夺理道。   一听他又提起喝药,姜暖烟更是羞窘,不由怒道,“那就病着吧!”说完,便转身向门外而去。   “姜暖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诸葛长风只好退而求其次,见姜暖烟不应,忙向一旁的千景吩咐道,“吩咐马车就在姜府的门口等着,就说九公主非要姜暖烟今晚回去陪她!”   “是!”千景应道,心中却鄙视了诸葛长风一把,想要暖烟小姐陪着的是主子您自己吧!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到了姜府的门口。   姜暖烟刚下马车,千语便已经迎了上来,向她使了个眼色故意道,“小姐,您吩咐奴婢准备的首饰已经准备好了!”   “太好了!”姜暖烟瞥了一眼姜府门房中正盯着她们的小厮道,“是全部都准备好了吗?”   千语点了点头,走过门房,才低声向姜暖烟道,“小姐,老夫人要为秋霞姑姑安排婚事。”   婚事?姜暖烟连忙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满心的震惊,怎么会这样?秋霞姑姑的婚事,老夫人不是说再也不过问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替秋霞姑姑安排婚事了?   千语极快的扫了一眼四周,继续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让秋霞姑姑去给陈道生做妾!”   姜暖烟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上。让秋霞姑姑去给陈道生做妾,那不是将秋霞姑姑推入火坑吗?这姜老夫人可当真是个好母亲!   也对!他们一个个都坠入火坑、泥潭,不正是姜老夫人以及朝云姜家这些人乐意看到的吗?   “你可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起了这个主意?姜秋敏知道此事吗?”当初,陈道生娶姜秋敏的时候,可是向姜老夫人保证过,不再纳妾!那此时,忽然要纳妾,姜秋敏难道就没有提什么意见?   “奴婢已经打听了,说是姜秋敏如今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纳秋霞姑姑为妾之事,还是她向老夫人提出的。”千语小声道,“奴婢刚才出来的时候,姜秋敏正往凝萃苑去!十有**是为了此事!”   “武安侯呢?这两日他可曾来看过姑姑?”姜暖烟看向千语问道。   千语摇了摇头,“没有来过!而且秋霞姑姑也不让奴婢将此事告诉武安侯!”   姜暖烟一愣,他们两人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正在心中琢磨此事的姜暖烟忽然觉见千语在悄悄的扯她的   “这不是烟儿吗?我听母亲说你去了长公主府,怎么今日回来了?几日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一个亲切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姜暖烟的耳中。   姜暖烟抬眸看去,只见身着红色牡丹纹锦裙的姜秋敏正一手扶着琴儿,一手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唇角挂着得意的向她们而来。   “暖烟见过陈夫人!”姜暖烟好似没有觉察出姜秋敏故意表现出来的亲近,客气的向她行了个福礼。   “烟儿!”姜秋敏故意嗔了她一眼,这才道,“什么陈夫人?我是你姑姑啊,你怎么与我这般客气?”   “陈夫人,您怕是贵人多忘事吧?”姜暖烟毫不领情道,“那日你执意去看雪儿沐浴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您若是不信任我们兰溪姜家,便可以进去查看,若是信得过,便离开!可您最终不是选择放弃了我们之间的亲戚之情吗?”   “你!”听姜暖烟又提起此事,姜秋敏的脸上不由一阵青一阵白起来,好半天,她才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住,继续柔声道,“烟儿!那日的确是姑姑不对,你就不要与姑姑计较了,姑姑相信烟儿会以德报怨的!”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陈夫人,对不起!您看错人了!若是我以德报怨,那我又要以何报德呢?所以,我做人的准则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哼!”姜秋敏的脸当即涨的通红,她已经将姿势摆的如此之低,一而再、再而三的谦让与姜暖烟,没想到她竟然不是抬举,还真以为自己巴结上长公主,便可以无法无天了?   “姜暖烟,你还不知道吧?”姜秋敏顿时放弃了自己虚情假意的面具,冷笑道,“你那嫡亲的姑姑,很快就会嫁入陈家做妾了,到时候便要整日里跪着给我端茶送水,任我打骂?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姜暖烟心中一阵气恼,她就知道这姜秋敏张罗此事没安好心!果然如此!   虽心中气恼,脸上姜暖烟却不显露分毫,“原来陈夫人果真是在为陈大人张罗纳妾之事,我还以为只是谣传而已!我听说,女子一旦生了孩子之后,整个人不仅会变胖,而且还会变丑。”   一边说着,姜暖烟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秋敏,好似看到了她变胖、变丑的样子,咂舌道,“唉!到时候,不知道像陈大人那般爱好美色的人,还记不记的陈夫人你曾经的模样?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陈夫人这个人了!”   “你!牙尖嘴利的贱人!”被戳到痛楚,姜秋敏瞬间暴怒,一伸手便朝姜暖烟脸上挥去。   只可惜她挥出的手腕被姜暖烟紧紧握住,“陈夫人有孕在身,怎么还敢轻易动怒?难道你没有听说,前三个月的时候,最易小产吗?我可是听说,宫中的刘美人,有那么多人照料着,还是小产了!”   “你……”姜秋敏被姜暖烟这几句话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暖烟放开姜秋敏的手腕,看向琴儿道,“还不扶好你家夫人,若是有什么闪失,怕是你担当不起?”   说完,姜暖烟向气的浑身发抖的姜秋敏福了一礼,便径直向凝萃苑而去。   一到凝萃苑,姜暖烟便直奔姜秋霞所住的厢房。   “姐姐,你快劝劝姑姑吧!”守在姜秋霞门口的姜暖雪一见到姜暖烟,赶忙迎了上来,“姑姑竟然同意了秋敏姑姑的提议,如今又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砰砰砰!”姜暖烟拍门喊道,“姑姑!姑姑!我是烟儿,你把门打开!”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累了!想歇一歇!”姜秋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晦暗!   “姑姑!你再不开门,我便让千语撞门了,你是知道,她会武功的!”姜暖烟又敲了两下门,威胁道。   终于,房门“吱”的一声从里拉开,姜暖烟连忙挤了进去,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能答应姜秋敏的要求?那陈道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再加上姜秋敏?”?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劝解姜秋霞 ?  “没事!”姜秋霞口中虽说着没事,但却掩饰不住她眼底的那份落寞!   “姑姑!”姜暖烟扶着姜秋霞在圆桌旁坐下,“姑姑以前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陈道生吗?为什么今日会同意姜秋敏的提议呢?”   “烟儿!”姜秋霞抬眸,“过了年我就二十二岁了,旁人这么大,差不多都要张罗着给自己的子女说亲了,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姑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姜暖烟不满的看着姜秋霞,“武安侯呢?你若嫁去陈家,那武安侯怎么办?”   “他,”一提起武安侯侯,姜秋霞的心便又甜蜜又痛苦,沉默了半晌,她终究道,“他会找到更好、更适合他的人!”   “他不会!如果失去了姑姑,他便再也寻不到,将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的女子!”   姜暖烟一脸郑重的看向姜秋霞,“我知道姑姑十分喜欢武安侯,喜欢到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我想姑姑可以一生幸福!所以,不管姑姑告不告诉我原因,不管姑姑答应与否,我都会阻止这件事!”   “烟儿!”姜秋霞忙伸手拉住转身要走的姜暖烟,她之所以会受姜秋敏的威胁,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姜暖烟再受牢狱之灾,“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姑姑!”姜暖烟看着姜秋霞眼眸中的纠结,“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说得出,一定便做得到!我绝不会让陈道生与姜秋敏的阴谋得逞!姑姑是愿意看着我没头没脑的冒险呢?还是愿意告诉我事实,让我来有目的的想法子?”   姜秋霞看着姜暖烟眸光中的倔强,她的坚持终于一点点溃败,缓缓开口道,“前些日子,不是有个小贼闯入了三小姐的静阁,却被三小姐失手打死吗?”   姜暖烟点点头,她记得清楚,那晚诸葛长风来寻她,恰好便看到了那个正在撬她房门的毛贼,于是便出手打晕,让人丢去了静阁。第二日的时候,还是萧篱落告诉她,那个毛贼被三小姐姜楚静失手所杀,尸首送去了京兆尹。   京兆尹?姜暖烟一个激灵,姑姑不会好端端的提起这件事情,那毛贼的尸首如今还在京兆尹,莫非陈道生想要拿此事做文章?   看着姜暖烟眼眸之中的疑惑,姜秋霞点了点头,“姜秋敏说,陈道生已经查出,那窃贼名叫刘三,早些年因手脚不干净,被关进过京兆尹,这几年却不再做案。而且,他们从刘三的尸首上搜出了几张面额较大的银票,合计有一万两!”   “这些银票显然不是三小姐的,所以陈道生怀疑此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入室盗窃,而是有人买通了这刘三,让他闯入三小姐的房间坏她的清誉!”   姜暖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日若不是诸葛长风出现,这件事情怕是就麻烦大了,“所以,姑姑也相信,是烟儿买通了这刘三?”   姜秋霞垂下了眼眸,算是默认了姜暖烟的话。三小姐姜楚静刚刚从封州回来,况且往日她也不爱热闹,姜秋霞实在想不出她会得罪谁?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烟儿的嫌疑最大!   而姜秋敏也直接了当的告诉姜秋霞,如果姜秋霞答应嫁入陈家做妾,那刘三这件事情,陈道生便不会再追查下去,否则,依目前的情况看,姜暖烟的嫌疑最大,到最后的结果,便也只有一个,那便是姜暖烟买凶杀人!   “原来如此!”姜暖烟苦笑一声道,“姑姑你可知道,其实那晚,刘三的目标本不是三小姐,而是我!只不过碰巧诸葛长风看那刘三正在用刀拨我的门闩,所以才打昏了刘三,让人将他扔进了三小姐的静阁!”   “姑姑!你想一想,若非如此,那晚,潘雨燕与姜思聪怎么会好端端的跑来凝萃苑?不是还有个婆子口口声声的说看到一个猥琐男子进了我的房间吗?”姜暖烟唇角是遮掩不住的嘲讽。   姜秋霞顿时恍然!原来那日潘雨燕来凝萃苑是为了捉奸啊。   “那烟儿,刘三便是大夫人或者二少爷安排的了?”姜秋霞看向姜暖烟问道,这样的话,也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从刘三的身上会搜到一万两的银票。   姜暖烟摇了摇头,“他们的确有最大的嫌疑!不过,姑姑以为,陈道生会将事情扯到他们身上吗?”   唉!姜秋霞不由叹了口气,以陈道生对姜老夫人,对姜家的逢迎,怎么也不会让刘三的事情与他们沾染上一点关系!   “好了!”姜暖烟伸手在面色发愁的姜秋霞眼前晃了晃,“姑姑就不要再为这件事发愁了!他若真的有证据,怕是早就来抓我了,还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威胁?”   “只是,姑姑的婚事,怕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这就让千语去通知武安侯,让他上门来提亲!”   “等一下!”姜秋霞唤住姜暖烟,半天涩涩道,“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了?姑姑你要是不与我说明白,我就亲自去问武安侯!”姜暖烟不依不饶道。   姜秋霞轻轻的叹了口气,以目光示姜暖烟先坐下来,这才缓缓开口。   “我从萧府回来的那日,我们便约定好,我先回来,三日后,他来上门来向老夫人提亲!可如今,第三个三日都快过完了,他都没有出现!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   说到这里,姜秋霞的声音更是发涩的厉害。或许,她应该将在萧府的那些日子,当做是一场美梦,如今,只不过是梦醒了而已!   这所得到的,本来就比她期许得多得多,那她又有什么不知足呢?   “姑姑!”姜暖烟不由嗔道,“这只不过才迟了几日而已,说不准他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姑姑,不然我让千语去问一下缘由?”   “耽搁?怎么可能?若真的是有事耽搁,即便他抽不出时间,也可以差人来向我说一下呀!”可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他又改变了主意,或许是侯府的老夫人不同意,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没有来,终归是事实!   “姑姑!”姜暖烟对姜秋霞的逃避有些不满,“你可知前几日为何我一直闷闷不乐?那是因为在我危险的时候,我心中期盼出现的那个人没有出现!所以,我才心中不痛快!”   “可谁知,最后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他不但出现了,不但救了我,而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所以,有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或者我们以为的那样!你何不给武安侯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事情的真相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果真是这样吗?姜秋霞化为死灰的心,又一点点燃起了希望。   “姑姑,你知道在监牢中我听到最多的话是什么吗?那就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其实我们更应该活得明白!即便万一是那武安侯改了主意,你也要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主意?”   姜秋霞的目光中冲动与迟疑交替出现,最终,她还是向姜暖烟点了点头!姜暖烟说的对,死也死个明白,即便武安侯改了主意,她也要知道是为什么?   “千语!”姜暖烟开口唤道,等千语进来便吩咐她,“你即刻去一趟武安侯府,看一看武安侯是什么处境?他若向你打听姑姑的事情,你便将陈道生之事告诉他,他若不问,你便也不用与他多话!”   姜府的槐苑。   姜秋敏此时正一脸愤怒的向姜老夫人列数着姜暖烟的一条条罪状,“娘,你看看她那小肚鸡肠的样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依我看,她对娘,怕也是阳奉阴违,心中怨气大的很呢!”   “你也是的!如今都有了身孕,即将做母亲的人了,没事去与她置什么气?”姜老夫人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姜秋敏,“你若恼她,只管使法子整治她就是了,知道她嘴皮子厉害,何必与她耍嘴皮子?”   “你呀!”姜老夫人伸手拉住姜秋敏的手,扯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就是沉不住气!你要先将自己的事情管好了,再去伸手管别人!”   “知道了,娘!”姜秋敏将头倚在姜老夫人身上撒娇道,“刚才姜秋霞已经答应了我,说她愿意嫁如陈家做妾!虽说是个妾室,但对她这般年纪的商贾……”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敏丫头!”姜老夫人打断姜秋敏的话道,“你一会再去一趟凝萃苑,告诉那姜秋霞,你已经说服了陈道生,愿意让陈道生娶她做如夫人!”   “娘?你说什么呢?”姜秋敏将头从姜老夫人的肩膀上抬起,不满的瞪着她!   “傻丫头!如夫人,前面毕竟还有个如字,怎么着也压不过你去!等她到了陈府,还不是任你捏扁搓圆,你又何必在乎一个名声?这样说出去,咱们姜府也有面子,到时候,姜德义那边送来的陪嫁自然也不会少了!若只是一个妾室,你想想,那陪嫁又能多到哪里去?”   姜秋敏瞬间开窍,“谢谢娘,还是娘您想的周到!”   “唉!”姜老夫人缓缓叹了口气,“暂时你还是不要与姜暖烟起冲突,你看看晴丫头,回来以后你可看她对姜暖烟说过什么没有?”   “哼!”姜秋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只顾着替她那可心表姐伤心,哪里顾得上咱们姜府的事情?”   “替潘可心伤心?呵呵!”姜老夫人轻笑一声,“你呀!也太小看她了!你还不知道吧?皇上觉得潘可心之事,于潘家有愧,有意再让一名潘家女儿进太子府。可潘家,却并不想再送女儿去太子府!”? ☆、第一百三十九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娘的意思是晴儿这些日子留在潘府,打的是太子妃的注意?”姜秋敏满脸都是惊讶。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唉!只可惜晴丫头的相貌也只能算得上清秀,若她也有容丫头的那般姿色,这太子妃之位定是非她莫属!我本打算让她们姐妹二人共同服侍太子,可惜容丫头如今……唉!”   伴随着这声悠长的叹息,姜老夫人不免连梅贵妃也都一起恨上了,都是她满心为自己的女儿算计,才害了容丫头!   “娘!文太医不是说让您少思吗?这事还是让晴儿自己想法子吧!您就别操心那么多了,不然您这眼睛……”姜秋敏难得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自从上次头风发作,姜老夫人的视力越发不好了,看很多东西都是双影!   “人上了年纪,眼睛昏花,这也是再所难免的!”姜老夫人对此倒也看得开,“若晴丫头真能想出什么可行的好法子,到时候我定不惜余力相助!”   这样,等她百年之后,姜府才能依旧屹立不倒!   凝萃苑花语的厢房中。   “小姐,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姜暖烟将手中的碗抬高,躲开了花语伸来的手,不满的瞪着她道,“你这伤势还没好,乖乖的躺着不许动!我来喂你!”   “可是奴婢怎么能劳烦小姐……”   花语的话还未说完,盛满莲子粥的调羹便送到了她的嘴边,“张嘴!”姜暖烟命令道。   看花语乖乖的喝了起来,姜暖烟的脸上才露出浅浅的笑容,“这就对了嘛!还有,早和你说过,不要总是奴婢、奴婢的,你这样护着我,我可是把你当做妹妹看的!”   “小姐,奴婢……”花语的眼圈有些发红,她是护着小姐,可是小姐也更护着她呀?不然,又怎么会为了她的性命,便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张嘴!”姜暖烟看花语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刚忙又将一勺的莲子粥送到她唇边,“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我们谁也不要提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养伤!”   “嗯!”花语口中含着粥,用力的点点头!   “对了,雪儿,这几日可曾有谁来过这里?”姜暖烟看向一旁的姜暖雪问道,这姜老夫人已经回来了,二小姐姜楚晴也应该回来才对,她可不相信,姜楚晴会这般的默默无闻!对凝萃苑的事情毫不关心!   姜暖雪摇了摇头,“只前日,二少夫人差人送来了一支百年人参,说是给花语补补身子,再没有来过!”   百年人参?姜暖烟一惊,看向姜暖雪,“那人参你可用了?”萧篱落一开始就交代,花语失血过多,身子虚弱,沾染不得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药。   “幸亏那日萧公子在,否则说不准我就惹下大祸了!”姜暖雪心有余悸道,她得了那人参之后,便当即让碧儿赔上燕窝去熬了粥,幸亏萧篱落来看花语的情况,才没让花语喝下那人参燕窝粥。   二少夫人,周月柔,姜暖烟心中一沉,那晚随同大夫人前来的正是二少爷姜思聪!这二少爷可是孔幽兰的亲生儿子!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他们故意为之?看来自己得多多留意这两口子了!   姜暖烟正想着,便见碧儿从外面走进来回禀道,“姜府的二小姐来了!”   姜楚晴?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吗?只是不知她此次前来是打探消息,还是兴师问罪?   “让她进来吧!”   姜暖烟的话音刚落,姜楚晴的声音便已经响起,“烟儿妹妹!雪儿妹妹!”随着这亲切的声音,一位身着鹅黄色宽袖窄裙的女子便走了进来。行走之间,她那裙角、袖口上绣织的粉色蔷薇,仿若迎风拂动一般。   “见过二小姐!”姜暖烟将手中的白瓷小碗交给碧儿,起身向姜楚晴福了一礼。姜楚晴,这可是一位最爱背后捅刀子、借刀杀人的主,姜暖烟不得不提起小心应付她。   “这半年没见,烟儿妹妹、雪儿妹妹出落的越发动人了!”姜楚晴丝毫不介意房中两人的疏离,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我一回府,便听说了婶婶的事情,着实让烟儿妹妹受委屈了!”   “棋儿!”姜楚晴从棋儿手中端着的红漆托盘上拿过一个锦盒递给姜暖烟道,“烟儿妹妹,这是我从潘府带回来的一些三七,止血化瘀的效果甚好,你留着,看看花语姑娘能不能用得上?”   “这个,”姜楚晴又指着托盘上的绸缎道,“我知道烟儿妹妹喜欢***花,这块带有***花的料子便送给烟儿妹妹的,这个碧青色的是送给雪儿妹妹的,这个烟霞色的是送给秋霞姑姑的,还望烟儿妹妹代我转交!”   姜暖烟看着那红漆托盘上的三块布料,她认得,这三块料子全部都是蜀锦!蜀锦,向来有寸金寸锦之说!但并不是你有银子就能买得到的。因为每年所得的蜀锦要全部进贡!而宫外,想要得到蜀锦,便只能靠宫中的赏赐了!   所以,有的时候,一身蜀锦的衣裙,并不只是华丽,更是身份的象征!   而姜楚晴却将三块蜀锦送给了她们,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呢?   姜暖烟清亮的眸子投向姜楚晴,她脸上只有温和的笑容,眼眸之中只有真诚,好似她与她们才是最亲、最亲的姐妹!   既然是白得的礼物,那她岂有不收的道理?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那就多谢二小姐了!只是二小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不知道要用什么做回礼了?”   “呵呵!”姜楚晴掩着唇轻笑起来,“烟儿妹妹还是那么爱开玩笑!我们姐妹之间还用得着计较这些吗?雪儿妹妹,你说是不是?”姜楚晴说话间,便看向一直沉默的姜暖雪。   姜暖雪只是报以羞赧的笑容,却并没有开口回答姜楚晴的问题。   “其实,”姜楚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放低了声音看向姜暖烟道,“我这次前来,除了看两位妹妹,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烟儿妹妹!”   “什么消息?”   姜楚晴瞥了一眼门外,又将声音放低了几分才道,“孔家不相信婶婶是被红叶害死的!他们依旧认为这件事情与烟儿妹妹脱不了干系!所以,烟儿妹妹,最近,你要小心孔家!”   “好了!”不等姜暖烟反应过来,姜楚晴又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从潘府回来便来看两位妹妹,还没有去拜见老夫人,这就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向外而去!   “姐姐!”看姜楚晴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姜暖雪才转向姜暖烟道,“我觉得二小姐说的可能是真的!前几日,我在府中碰到了孔家的人,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很不善!”   姜暖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棋儿放在桌上的三块蜀锦料子,姜楚晴果真会有这么好心?对她又是送礼,又是通风报信的?若不是上一世的遭遇,说不准,她还会真的信了她吧!   “雪儿!”姜暖烟觉得她有必要给姜暖雪提个醒,“姜楚晴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没安什么好心!你可不要被她那一脸真诚的样子给迷惑了!下次,她若是来寻你,你千万小心,不要上了她的当!”   “嗯!我只听姐姐的!”姜暖雪点了点头向姜暖烟保证道。   “小姐!”千语带着一身的凉气从外面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怎么样?可见到武安侯了?”姜暖烟急切的向千语问道。   千语点了点头,将武安侯的原话转告道,“武安侯说他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请小姐务必帮他再拖延半个月!到时候,他会给秋霞姑姑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姜暖烟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只要不是武安侯改了主意,拖延一些时间,又有什么关系?“雪儿,你快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姑姑,让她不要再多想了!至于陈道生那边,我自有办法!”   陈道生能不能纳妾的关键在姜秋敏,若是姜秋敏不同意,他自然就纳不了!可是又怎么能让姜秋敏不同意呢?姜暖烟在房中走来走去,口中念叨着姜秋敏的名字。   猛然她想起,今日碰到姜秋敏的情景,从头到尾,她一只手都一直抚在那根本看不出丝毫变化的肚子上,这就意味着,她很在意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一丝笑意不由浮上姜暖烟的唇角,“千语,你还记不记得我养在锦瑟坊的那尾娃娃鱼?”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千语点了点头,她自然记得,那鱼会发出像婴孩般哭泣的声音,所以,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姜暖烟的表哥从北疆托人捎来的!   “那你再跑一趟锦瑟坊,将那尾娃娃鱼偷偷带到陈府,放养在离姜秋敏住处最近的那口井中!然后,你再暗中打探一下陈府的往事,尤其是那些与陈道生有关系的女子!”   她相信,到时候,这每夜出现的婴孩的哭声,一定会闹得陈府人心惶惶!而陈道生那么***,她就不相信,这么多年,陈府中没有冤死的女子与夭折的孩童!到时候,她只要再散播一点点的留言,便足以让陈道生与姜秋敏起了矛盾!   等这闹鬼一事闹起来,怕是短时间内,陈道生与姜秋敏也就没有闲心想着再纳妾了吧!   “是!”千语应着向外而去,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袖袋中取出一封折叠的信递给姜暖烟道,“小姐,这是昨日夫人差人送来的信,奴婢刚才忘了给您了!”   娘的信?姜暖烟满是狐疑的接过千语递来的信,秋挽禾这才走了一个多月,怎么就有信来了呢?   姜暖烟手中的信还没有看完,脸上便已经浮出了几分恼意!? ☆、第一百四十章 陈公公要见姜暖烟 ?  “小姐,出了什么事?”千语看着姜暖烟脸上的那抹恼怒关心的询问道。   “姜德文向父亲索要三百万两银子!”姜暖烟的唇角浮出一抹嘲讽,他们当真以为他们家的银两是大风吹来的吗?那是父亲、母亲走南闯北,不辞辛苦,一点点挣下的!   开口便是三百万两!凭什么他们兰溪姜家挣下的银子,要给他们朝云姜家肆意挥霍?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父亲这次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先给了姜德文三万两!   “千语,这些日子你留意一下姜德文那边的动静。”姜暖烟看向千语嘱咐道,这么多的银两,姜德文要用来做什么?   信上唯一让姜暖烟高兴的事情,便是她哥哥姜明哲要来了!   秋挽禾实在不放心姜暖烟几人住在姜府,便写信给了姜明哲,让他将手头上的事情交代清楚,赶来朝云!大概,年前就能到了!   “姐姐!”姜暖雪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侯府的管家来了,要见姐姐!”   千景?他怎么来了?莫非诸葛长风的伤势又有了变化?   “他人呢?”   “就在门外,我去让他进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看吧!”姜暖烟将手中的信递给姜暖雪,“母亲的信!”   一出房门,姜暖烟便看到正在来回踱步的千景,心中不由一急,“侯爷他怎么了?”   “暖烟小姐不必担心,侯爷没事!”千景先宽慰了姜暖烟一句,这才道明自己的来意,“陈公公奉旨给九公主送去了一些皇上的赏赐!只是不知陈公公从何处听说,这些日子一直是暖烟小姐陪着九公主的,所以便想见一见暖烟小姐!”   千景又补充了一句,“如今,侯爷正在府门外的马车上等着!”   “你怎么可以让他出来?”姜暖烟不由有些急了,诸葛长风背上的伤口才刚刚有结痂的意思,这要是再裂开,那他这伤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好得了?   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千景,姜暖烟顿时了然,诸葛长风要做的事情,又岂是他们可以拦得住的?   “好了!咱们快走吧!千语,你替我告诉雪儿和姑姑一声!”姜暖烟看向一旁的千语道,她这匆匆回来一趟,连自己的厢房都还没有去,就又要离开了!   “小姐,您就放心吧!”   果然,姜府的门口,除了她回来时乘坐的马车,此时还停着一辆更宽、更华丽的马车!   千景将一个矮凳放在马车前,一边扶着姜暖烟上车,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低声道,“暖烟小姐,主子的药还没喝呢,您劝劝他!”   姜暖烟点了点头,掀起车帘一猫腰走了进去了!   马车内铺了四五层厚厚的织锦垫子,一角还放着一个小巧的暖炉,此时那暖炉上正温着诸葛长风的药,所以车厢内氤氲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而诸葛长风则***着上身趴在车厢的左侧,见姜暖烟进来当即一脸委屈道,“烟儿!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姜暖烟不理会诸葛长风的委屈愤怒道,“诸葛长风!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吗?生病了要喝药,连这都不知道?”他是诚心的吧!他就是故意让自己的伤不好,故意让自己愧疚的!   “药太苦!”诸葛长风的委屈之色更甚。   “你不会吃蜜饯?”   “还是苦!烟儿,真的好苦啊!”诸葛长风慢悠悠的爬起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姜暖烟,“你喂我好不好?”   见姜暖烟不为所动,诸葛长风继续游说道,“你也不想我这伤一直不好吧?你喂我好不好?我自己是真的喝不下?”   在诸葛长风的软磨硬泡,外加美***人下,姜暖烟最终还是丢盔弃甲,老老实实的按诸葛长风的要求喂他喝了药。   放下白玉药碗,姜暖烟才向诸葛长风问道,“你的衣衫呢?我帮你穿上!”   “不用!”诸葛长风翘了翘唇角,伸手打开车厢内的一个暗格,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姜暖烟,“这是千面给我的,你将它抹一些到我的伤口上!”   锦盒内是一个宽口的白瓷瓶,瓶中盛着一些红色的液体。   姜暖烟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故意要给陈公公看看你的伤势!”   “当然!”诸葛长风转过身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白白浪费?”   “那你说,陈公公为什么想要见我?就因为听说我陪着九公主吗?”姜暖烟心中有些没底,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会你见了他,一直中规中矩的就好!”诸葛长风轻声道。   陈公公,那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要见姜暖烟?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正因为如此,诸葛长风才坚持来姜府接姜暖烟,陪她一起去长公主府!他就不相信,当着他的面,这陈公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嗯!”姜暖烟点点头,诸葛长风说的没错,不管陈公公为什么要见她,她表现的平庸一点终归错不了。   “涂好了!对了,你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吗?”姜暖烟想起了姜德文索要的那三百万两银子,一边将那宽口瓷瓶重新收回锦盒递给诸葛长风一边问道。   “知道一些,你想问什么?”诸葛长风顺手又将锦盒放回了暗格。   “姜德文,最近在朝中可还顺利?”   “姜德文,礼部尚书!”诸葛长风眼眸闪了闪,“他如今应该焦头烂额吧!去年由礼部全权负责修葺的太庙,被上一场的大雪压塌了一个耳房!皇上十分震怒,正抽调了几个人彻查此事!”   “难怪!”姜暖烟不有冷笑出声,难怪他会向父亲索要三百万两银子,原来是为了填补这个窟窿!   “难怪什么?出了什么事?”   姜暖烟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他道,“姜德文向我父亲索要三百万两银子,我想是为了弥补这修葺太庙的窟窿吧!”   “三百万两?”诸葛长风愣了一下,“你父亲给他了?”   “当然没有!我家的银两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没有就好!”诸葛长风这才松了口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去年修葺太庙,皇上只拨了二十万两银子给礼部!如今礼部竟然缺了三百万两,呵!可见,不止这一桩事上他们做了手脚!”   姜暖烟心的剧烈的跳了起来,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若拿此事参姜德文一本,他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怕是就保不住了吧?可是,应该找谁帮忙呢?   诸葛长风表面上向来不理会朝政,萧篱落又是太医,不能插手政事……   看着姜暖烟那瞬间涨红的小脸,诸葛长风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在想如何扳倒姜德文?”   被猜中心思的姜暖烟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你呀,还不会走,便想跑!如今首要做的事情,不是如何扳倒他,而是搜罗证据!若算起辈分来,姜德文毕竟也是皇上的堂兄,所以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诸葛长风缓缓道,“姜府你留意一下,我会让人悄悄潜入礼部去查一查礼部的账册!”   “真的?”姜暖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诸葛长风,脸上也是不可抑制的喜悦。   本要点头的诸葛长风瞬间改了主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我这样做的酬劳呢?”   姜暖烟本就激动的通红的脸颊愈发的烫了起来,被某人经常**,她自然明白诸葛长风指着自己的脸颊是什么意思,可是,这青天白日的,让她去亲他,也太难为情了吧!   等了半天,不见面前的小丫头有所行动,诸葛长风轻叹一声,“你若不要我帮忙那便算了!”   “谁说不要?”   诸葛长风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姜暖烟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极快的将唇凑过去,在诸葛长风左侧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边?”某人得寸进尺指向右侧的脸颊!   “侯爷!暖烟小姐!到了!”千景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外传来!   逃过一劫的姜暖烟终于缓缓的吐了口气,而诸葛长风又暗暗为千景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千景先扶着姜暖烟下了马车,然后才指挥着几名侍卫,将诸葛长风小心翼翼的扶上软榻,抬了起来!   他们一行人刚进长公主府的大门,姬佳旋已经一阵风似得迎了出来,笑嘻嘻的挽起姜暖烟的手臂道,“暖烟姐姐,你回来了!”然后不等姜暖烟反应过来,又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姜暖烟,我可没有原谅你!我这都是为了长风哥哥!”   “知道了!”姜暖烟笑吟吟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长风哥哥,你好些了没有?”姬佳旋又转向榻上的诸葛长风问道。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唉!暂时还死不了!”诸葛长风有气无力道。   看姬佳旋的眉头蹙起,姜暖烟忙同样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长风哥哥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现在他是在演戏!”   姬佳旋这才满意的看了一眼姜暖烟,露出一副这次表现不错的表情!   “暖烟姐姐!”一进长公主的正厅,姬佳旋便指着身着古铜色锦袍的陈公公向姜暖烟介绍道,“这位便是陈公公!姨母说他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呢!”   “暖烟见过陈公公!”姜暖烟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陈公公的目光在姜暖烟身上打量了一圈,才不露声色道,“杂家听说最近这些日子一直是暖烟小姐在陪着九公主,心中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小姐竟然与九公主投缘,所以这才想见一见暖烟小姐,唐突之处,还请暖烟小姐见谅!”   “陈公公您客气了!能见到您,那才是暖烟的荣幸!”听陈公公如此客气,姜暖烟心中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适合吃凤梨 ?  “咳!”躺在榻上的诸葛长风不满的轻咳了一声。   陈公公这才将目光转到趴在榻上、***着上身,只盖着一件灰白色长毛大氅的诸葛长风,上前一步向他行礼道,“老奴见过小侯爷!不知小侯爷这伤势好些了没有?”   “还死不了吧——”诸葛长风拉长了声音,“千景!给陈公公看看我身上的这点小伤!”   千景当即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盖在诸葛长风身上的大氅揭去,那纵横交错的伤痕一道道狰狞可怖,还有一些,依旧不屈不挠的向外渗着血水!   陈公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赵飞熊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一些!这些日子,皇上一直以为诸葛长风是小题大做,今日一见才知道,此次诸葛长风的确是受了委屈!   “侯爷的伤势比起前几日,已经好多了!此次,若非有萧公子手回春,侯爷怕是……”   千景的话虽没有说完,但任谁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侯爷怕是就性命不保了!   “可怜的风儿!”长公主不由抹着眼泪,又唏嘘了一声!整个大殿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委屈小侯爷了!回宫之后,老奴定当将此事如实禀告皇上!”陈公公见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便向长公主告辞道,“长公主殿下!宫中还有一些事情等着老奴处理,老奴便先告退了!”   看陈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姬佳旋立刻把自己的手从姜暖烟的臂弯中抽回,还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哼!骗子!”   “璇儿!”长公主无奈的唤了一声,这才转向姜暖烟道,“暖烟,你不要与璇儿计较,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姜暖烟含笑点头道,“暖烟明白,九公主这样挺好的!”   “口是心非!”姬佳旋又冲姜暖烟翻了个白眼,别以为说她两句好话,她就会原谅她,想的美!   姜暖烟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二,便有一名身着蓝色宫装的婢女端着一个描金的红漆托盘走了过来,“九公主,凤梨给您准备好了!”   那托盘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碗,碗中是被切成菱形小块的蜜黄色凤梨,散发着香甜诱人的味道,一看便让人止不住的流口水!   “原来这就是凤梨啊!”姬佳旋顾不得再理会姜暖烟,拿起琉璃碗边的竹筷扎了一块蜜黄色的凤梨送入口中,才咀嚼了一下,脸上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美味多汁!果然好吃!”   一连吃了两块,姬佳旋索性便将那托盘上的琉璃碗抱在怀中,这才转身寻了把红木圈椅坐下。每吃一块,她都不忘看姜暖烟一眼,那得意炫耀的神情晃的姜暖烟哭笑不得。   大殿东侧红木镶嵌百鸟屏风处,诸葛长风已经穿戴整齐,一边看着姬佳旋与姜暖烟的互动,一边正与长公主低声交谈。   “好了,母亲!您就不必担心了!再有三两日,我身上的这些伤就全好了!母亲,您说陈公公此次来究竟是什么目的?”若只是单纯送皇上的赏赐,又何必非要见姜暖烟?   长公主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又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继而看向诸葛长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这陈公公的来意!   “母亲刚才想到了什么?”   “太子暗中将太子妃送与赵飞熊之事,皇上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各方面还尽量替太子他打圆场,但心中对太子的此举还是十分恼火的!否则,也不会急于重新为他选妃。我刚才只是想陈公公要见暖烟,是不是有人将她做为太子妃的人选在皇上面前提起过?”   “可是很显然,这又有些不太现实!她父母都是商贾之人,即便在血脉上她也算得上是姜永的孙女,可当年双王之乱时,姜永支持的是恒王。更何况,二十年前,姜永将他身怀有孕的妾室与庶子赶出姜府,与之断绝关系,这件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单凭这些,暖烟就过不了朝臣们那一关!”   也正因为如此,长公主才会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啪!啊——”   乍然传来的清脆响声与惊呼声,一下便打断了诸葛长风的思索。   循声看去,只见刚才姬佳旋捧在手中的琉璃碗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地板上,碗中的凤梨也滚落的到处都是!   而此刻姬佳旋却一面跳脚,一面苦兮兮的看向长公主与诸葛长风,“姨母!长风哥哥!哎哟!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怎么了这是?”长公主满脸焦急的快步走向姬佳旋询问道,“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姬佳旋一边跳一边说,那话语如同炒豆子一般的往外蹦,“不知道!痒啊!身上哪里都痒,就好像有无数的小蚂蚁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爬来爬去,咬来咬去、咬来咬去似得!”   “公主殿下!快别抓了!”一直留意姬佳旋的姜暖烟伸手拉住姬佳旋到处抓挠的手。   只这片刻的功夫,姬佳旋的手上、手腕上、脖子上、脸上,裸露在外的所有肌肤上都出现了一块块的红斑,越是抓挠,那些红斑的扩散速度越快!   “姜暖烟!你果然不是好人!不让我挠,你想痒死我啊!”姬佳旋猛然一用力挣脱了姜暖烟的钳制又向脖子上挠去!   长公主此时好像才清醒过来,大声唤道,“快!快传太医!”   “千景!麻烦你去一趟萧府,请萧公子来一趟!”姜暖烟看向立在一旁的千景吩咐道。这所有的太医中,能让她相信的只有萧篱落!   “璇儿!快!快别挠了!”长公主也帮忙拽住姬佳旋的手,口中还柔声哄劝道,“乖啊!别再挠了,抓破了,可就不漂亮了!”   “姨母,好痒!好痒啊!我要被痒死了!”   姬佳旋的手被姜暖烟与长公主一人拽住一只,可身子却依旧拼命的扭动着,可见她实在是痒的难受。   俯身在地板上检查的诸葛长风这时才看向长公主道,“没有毒!这凤梨、竹筷,还有琉璃碗的所有碎片上都没有下毒的痕迹!”   “没有被下毒?那璇儿这是怎么了?”看着痒的快要发疯的姬佳旋,长公主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璇儿!你今日可还吃了什么别的东西?或是接触了什么以往不曾见过的东西?”诸葛长风向一脸痛苦的姬佳旋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痒死我了!长风哥哥!救救我!”姬佳旋身上的那些红斑已经连到了一起,看起来好似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似的。   “杨太医来了!”一名婢女小跑着进来通禀道。   长公主抬眸望向刚刚跨进殿门的杨太医,急急道,“无需行礼!快来看看九公主这是怎么了?”   杨太医小跑着过来,也顾不得再避讳什么,伸手便搭在姬佳旋的脉搏之上,片刻之后,脸上的神情不由难看起来,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杨太医!九公主这是怎么了?”看杨太医如此,长公主不由更是心急起来。   “长公主殿下!小侯爷!”杨太医收回搭在姬佳旋脉搏上的手指,顺势便跪了下去道,“九公主,九公主她脉息一切正常啊!”   “一切正常?”长公主的声音打了个转似的高扬起来,“杨太医!一切正常?你睁大你那小眼睛给本宫看仔细了,九公主现在的样子能叫一切正常?”   “长公主!卑职知道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九公主的脉息除了轻微的燥热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妥!”杨太医皱着眉头道,“看九公主现在的这症状,虽与风疹块有些相似,但在脉息上却完全不同,所以一时半刻,卑职实在是……”   杨太医以额触地,沉默了下去,那意思便是他一时半会,也无能为力了!   “姨母!痒死了!好难受啊!”一旁的姬佳旋完全进入了癫狂状态,她不仅身上痒,好似五脏六腑都开始跟着痒起来了。   见此情景,长公主更是心焦,又恨恨转向杨太医道,“快去给九公主瞧!本宫告诉你,若是看不好九公主,你这项上的人头也不必留着了!”   “是!是!”杨太医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起身,沉思了半天才向一旁的婢女道,“用冷水浸一些帕子,给九公主擦拭一下起了红疹的肌肤!看能不能暂时止痒?”   正在一群人手忙脚乱之际,千景的声音响起,“萧公子来了!”   姜暖烟回眸,只见千景正将自己背上的萧篱落放在红木圈椅上,便连忙扯着姬佳旋向萧篱落而去。   杨太医连忙也跟了过去,向萧篱落道,“萧公子!九公主身上的这些症状与风疹块相似,但她的脉息却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的不妥,不知萧公子可识得这是什么病?”   姬佳旋黑漆漆的眼珠转向那个坐在圈椅上淡漠、疏离的男子,他与这满屋的焦急、慌张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杨太医那满是愁苦的叙述,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大殿,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知为何,虽然身上依旧是奇痒难忍,但姬佳旋觉得自己那如猫抓一般的心,却慢慢的平静了一些。   “手!”萧篱落看向姬佳旋淡淡开口道。   姬佳旋乖乖的将衣袖撸起,将右手递了过去!   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搭在姬佳旋的脉搏之上,姬佳旋便感到一股凉意顺着自己的肌肤向里渗透,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号完脉,萧篱落又翻开姬佳旋的眼皮看了看,这才转向焦急的长公主道,“长公主不必担心!九公主她没事!只是不适合吃凤梨而已!”?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这是要将我煮成汤 ?  不适合吃凤梨?这是什么病?围着的众人脸上不由都露出惊异之色!   不等长公主开口,姬佳旋已经扯着嗓子尖叫道,“不适合吃凤梨?萧篱落!你不会是不想给我看,所以便胡乱扯个名头糊弄我吧?虽然我怀疑过你的医术,但你也不能这么小心眼啊?”   说话间,扭来扭去的姬佳旋又转向长公主可怜兮兮道,“姨母!我以前只听说过人会痛死,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人还会痒死!姨母!若是我死了,你千万记得将我的尸首送回……”   “璇儿!”   长公主打断了姬佳旋的胡言乱语,看向萧篱落道,“萧公子!九公主若是没事,为什么浑身会奇痒难忍?你可有什么法子为她止一止痒?”   “九公主身上的奇痒正是因为吃了凤梨所致!要止痒很容易,长公主让人准备一口特大铁锅,一缸醋,一堆木柴,一尺见方的一块白石即可!”   “来人!快!按萧公子的要求快去准备!”长公主虽然不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会如何止痒,却依旧吩咐下人一丝不苟的去准备!   片刻功夫之后,便有婢女进来回禀,“长公主!萧公子所需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完毕,就放在大殿之外!”   “好!”不等长公主开口,萧篱落便向那婢女吩咐道,“将铁锅架在点燃的木柴之上,等锅热之后,再将醋倒入锅中!”   “是!”那婢女看了一眼长公主的眼色,当即退下。   “公子!”到此时,推着轮椅的宋果才赶来!   萧篱落示意宋果扶着他坐上轮椅,这才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带九公主出来吧!”   大殿外铺着三尺见方青石板的空地上,架着一口极大的铁锅,锅下是烧的正旺的木柴,一股酸溜溜的气味在空气中四处飘散!   立在大殿门口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仗势如何为姬佳旋止痒?   “萧篱落!”姬佳旋一边偏头在肩膀上蹭着脸上的痒,一边道,“你不会是让本公主用这些醋擦洗吧?我才不要!哎哟!痒死了!姨母,我不要!”   萧篱落对姬佳旋的尖叫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默默的看着空地上那被火舌舔舐着的大铁锅,然后转眸向宋果吩咐道,“你去铁锅边看着,若是醋开了,便将那块白石放入锅中!”   “萧公子?”长公主终于也忍不住自己的疑惑,这萧篱落不会真的让姬佳旋薰醋吧?   萧篱落没有回答,依旧静静的看着那醋意激荡的铁锅,待看到宋果将白石放入锅中,这才转向姬佳旋道,“九公主!你去那锅里浸泡片刻,身上就不痒了!”   锅里?   众人猛然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正在被火舌舔舐着的铁锅,又看了一眼萧篱落,他是不是疯了?这开的是什么玩笑?这怕不是止痒,而是要人命吧?   “萧篱落!你个疯子!”姬佳旋看了一眼大火上沸腾的铁锅,转向长公主几乎带着哭声道,“姨母!你看!他这是要将我煮成汤啊!姨母!我宁愿痒死,也不愿被人煮了喝汤!”   长公主此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跳入大火上的热锅中还安然无事?这简直是胡闹至极!   “萧篱落!九公主身份尊贵,容不得一点损失!就算你医术高超,也不能拿她来开这种玩笑!这止痒之事你还是再想别的法子吧!”   “这是唯一的法子!”萧篱落的声音丝毫不起波澜,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长公主的恼怒一般,“或者也可以等十二个时辰,它自己就不痒了!”   “姨母!还是让璇儿痒死吧!”痒的想在地上打滚的姬佳旋哀嚎一声。   长公主正想再说什么,姜暖烟忽然开口道,“九公主!你不如听萧公子的,就去那锅里泡一泡吧?”   “我呸!”   姬佳旋跳着脚看向姜暖烟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我就知道你和他是一伙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哎哟!痒死我了!姜暖烟!你怎么不去泡?”   长公主不由也瞪了一眼姜暖烟,看她平日里机灵,今日怎么这般冒失?璇儿是什么身份,若是在天凤出了岔子,那不说和蓝羽国怎么交代,就算向自己的女儿长君也没法交代啊?   姜暖烟不理会长公主的怒视和姬佳旋要吃人的目光,只看向姬佳旋的眼睛开口道,“那我若是去泡了,你敢去吗?”   周围不由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跳入大火上的热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一个不好,便是小命不保!   长公主也不由呆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姜暖烟非但没有收敛,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有萧篱落的嘴唇颤了颤,一个清浅的笑容掠着他的唇飞过,只要他的烟儿相信他,其余之人,怎么看,怎么想,与他何干?他的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甜蜜!   此时,姬佳旋也好似忘了自己身上的奇痒,呆呆的看着姜暖烟,她刚才没有听错吧?姜暖烟莫非也疯了?她竟然愿意跳进那醋锅里熬汤?   “九公主!若是我在那锅里泡了,你可敢去?”姜暖烟唇角浮出了一抹嘲讽,清晰的又将这个问题重复了一次。   那抹嘲讽一下便刺激了姬佳旋,她当即道,“哼!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敢去,我便敢去!”   “好!九公主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哦!”姜暖烟说着便沿着台阶缓缓而下,向那大火上正翻滚着的醋锅而去!   “暖烟!”长公主不由唤道,她虽然不喜姜暖烟的冒失,但却也不愿看到她代替姬佳旋以身犯险!   “长公主放心,我相信萧公子的医术!”姜暖烟头也不回道。   “长风!”长公主见劝说不动姜暖烟,便转向在自己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诸葛长风,“你怎么也不劝她?”   “姜暖烟!”诸葛长风低沉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姜暖烟回眸,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诸葛长风沿着台阶不紧不慢的走到姜暖烟身边,“我,抱你进去!”   众人不由再次睁大了眼睛!   长公主也不由再次呆住,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情意,她是知道的,那此时,他不是应该劝姜暖烟不要去吗?   姜暖烟准备好的一肚子解释一下全部被卡主,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劝自己不要去?   “我相信你!”诸葛长风的一双桃花眼眸平静的看着姜暖烟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萧篱落如此有信心,但是,你既然选择相信他,我便陪你一起相信!”   相信?相信!   这两个字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的情话,但却比一千句、一万句的甜言蜜语更炙热!虽然只有轻飘飘的两个字,但却比诸葛长风背上那鲜血淋漓、满目狰狞的伤口更有冲击力!   姜暖烟清晰的听到自己心中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她心中最后的那一层坚冰也被彻底融化!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诸葛长风,谢谢你!”姜暖烟郑重道。   台阶之上坐着的萧篱落,却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这两人,他的心却愈发的酸楚起来,好似被这庭院中的醋意所熏染,就连他的鼻子也渐渐有些发酸!   “准备好了吗?”那翻滚的醋锅边,诸葛长风已经向姜暖烟伸出了手。   姜暖烟点了点头,诸葛长风猿臂一伸,便将姜暖烟抱了起来。   “长风!”   长公主不由紧张的唤道!他这一松手,姜暖烟是否还安然?   台阶上的姬佳旋也不由紧紧的抿住了唇,紧张的盯着诸葛长风与姜暖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奇痒!   站在姬佳旋身侧的杨太医,垂下的双手早就攥成了拳,眼前之事,在他这多年的行医生涯中,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诸葛长风没有理会长公主的呼唤,只看向姜暖烟,“好了吗?那我放手了?”   此时,姜暖烟与那翻滚冒泡的热锅只有一尺的距离!   姜暖烟点了点头。   一尺的距离,放下,用了不一息的时间!   可就在诸葛长风手臂垂下的瞬间,长公主已经偏过了头,杨太医的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而姬佳旋却一双手遮面,只留下一小条缝隙向外窥视!   庭院中的婢女小厮有的惊呼出声,有的掩住了面,更有一两个胆小的,竟然跌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哗”的水声,姜暖烟被稳稳的放进了锅中,没有预想的惊叫声、痛呼声,有的只是姜暖烟那清脆的声音,“放手吧!”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众人不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熊熊的烈火舔舐着一口大铁锅,铁锅中的液体还在翻滚着,而在液体中却坐着一名笑靥如花的女子!   人们还不能从这令人惊骇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姜暖烟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公主,我已经做到了,你敢吗?”   “我!”姬佳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虽然姜暖烟做到了,可若是换成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她可真的不想被熬成汤!   “唉!”   姜暖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从锅中站了起来,看向姬佳旋道,“那日九公主说自己最爱舞刀弄枪,我还以为九公主有些英雄气概,今日一看,啧啧!原来也只不过是叶公好龙而已!”   看着姬佳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姜暖烟继续道,“既然九公主你不敢,那就算了,还是……”   “谁说我不敢?哼!”姬佳旋一把甩开抓着她手臂的两名婢女,大步向姜暖烟而去!姜暖烟都能做到,她肯定也可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山雨欲来 ?  可是走到姜暖烟面前之后,姬佳旋的勇气好似用完了一般,又开始犹豫起来!   “九公主,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锅中的姜暖烟忽然蹲下将握成拳的右手伸出。   “什么?”姬佳旋一脸好奇的向姜暖烟走近了两步。   就在此时,姜暖烟猛的一把抓住姬佳旋的手,将她的手摁进锅中!   “啊——”“姜暖烟!”   姬佳旋的惨叫与长公主满是愤怒的吼声同时响起。   “九公主!”姜暖烟轻轻唤着姬佳旋。   姬佳旋这才将紧闭的眼睛睁开,眨了眨,好像她的手并没有疼痛的感觉,而且暖洋洋的,总重要的是,她的手不痒了!   诸葛长风猿臂一伸,一个侧旋,便已经将姜暖烟从翻滚的热锅中抱了出来,顺手又将身上披着的灰白色长毛大氅披在了姜暖烟身上。   “让你的长风哥哥抱你进去!”姜暖烟看着正一脸惊奇的姬佳旋道。   “嗯!”姬佳旋点点头,一伸手便勾住了诸葛长风的脖子,“长风哥哥,抱我进去!”   “璇儿!”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长公主不由又惊呼一声!   “没事!姨母!”姬佳旋说着便已经在那热锅中坐了下来,一坐下,她身上那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的奇痒便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好舒服啊!”姬佳旋不由长长***一声,索性将脸也蒙在了热锅中!   “萧公子!神乎其技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杨太医向萧篱落大大的行了一个礼,两眼放光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杨太医你客气了!”萧篱落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披着大氅的姜暖烟身上转回,“醋沸腾起来的时候并不像水那样热,所以锅里的醋只不过看着有些吓人,其实温度并不太高!而锅中放着的那块白石,又隔绝了铁锅的热度!”   “长公主!”萧篱落又转向长公主道,“半炷香的时间之后,便可以让九公主出来了!以后,切记莫让她食用凤梨了!皇上刚才下旨宣我进宫,告辞!”   “多谢萧公子!刚才本宫对萧公子……”   长公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篱落摆手制止,他向长公主点了点头,便示意宋果推他离开!   他的心情此刻酸涩又沉重,看着诸葛长风手臂一伸,便将姜暖烟抱进了醋锅,身体一个侧旋,便将她又抱了出来,如此简单的动作,可对于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做到!不可能做到!   姜暖烟好似心有所感,转眸向台阶上看去,却不见了萧篱落的身影,茫然四顾,只见宋果的背影消失在镂空的影壁处。   “姜暖烟!你是不是事先知道这醋不烫呀?”姬佳旋的声音将姜暖烟的注意力和刚刚伸展开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我不知道!”   “那,你这样以身犯险是为了我喽?”姬佳旋试探道。   “才不是呢!”姜暖烟当即否定,“我只是一时好奇,想试一试而已!”   姬佳旋愣了一下,忽然就“嘿嘿嘿”的傻笑起来,姜暖烟这回答,正对她的胃口,倘若姜暖烟要真说是为了自己,哼,那她才不要领她的情呢!   “好吧!姜暖烟,我原谅你了!”说话间,姬佳旋眼珠咕噜噜的转向一旁的诸葛长风,“长风哥哥!一会你走的时候不许带走暖烟姐姐!”   “为什么?”一种不的预感在诸葛长风心中升起。   “为什么?大家不都知道吗?暖烟姐姐是为了陪我,所以才住在长公主府的呀!”姬佳旋瞪着诸葛长风,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所以,她自然不能跟你走,要留下来陪我啦!”   “璇儿!”诸葛长风凑近姬佳旋轻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谁说的?我最喜欢暖烟姐姐了!以前只不过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所以,我才让着你而已!”姬佳旋抬眸看天道,全然忘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她是怎么指责姜暖烟时坏人的!   “熄火!长风,将璇儿抱出来!”长公主看半柱香的时间已到,便吩咐道。   姬佳旋的脚一沾地,当即便挽住姜暖烟的手臂道,“暖烟姐姐!你和我一起去沐浴吧!身上酸溜溜的!好难受啊!走啊!”   “可是我没带换洗的……”   “穿我的呀!反正我有好多好多没穿过的,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姬佳旋不容姜暖烟拒绝的便扯着她离去,只留一脸苦笑的诸葛长风!   虽然姬佳旋一再盛情挽留,但姜暖烟在长公主府也只住了一晚,便回了姜府!不过,自那日之后,姬佳旋倒成了姜府凝萃苑的常客。   这一日,没有萧瑟的寒风,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让人的心情一下也变得愉悦起来。   “这么好的天气,一点都不像冬天!”姜暖烟抬头望着半空中悬挂着的太阳,虽然温暖,却不耀目刺眼。   “姜楚晴今日又来了?”姜暖烟看向一旁的千影问道。   这段日子,凝萃苑可是热闹了不少,除了姬佳旋天天往这跑,还有就是姜楚晴,每日里是嘘寒问暖、送东送西!   初始,姜暖烟还与她虚与委蛇,可是几天过去,姜暖烟始终没有弄明白姜楚晴此举的用意,便也渐渐失去了与她耗下去的耐心!每次她再来的时候,都是姜暖雪负责应付!   “二小姐说是请了朝云的几位小姐来品茶,请暖雪小姐相陪去了!”千语如实道,“对了!小姐,这是侯爷刚才差千景送来的云雀!”   姜暖烟打量着千语掌中托着的那一丁点大小的黄嘴雀儿,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便是云朵换来的云雀?我是不是吃亏了?”   前几日诸葛长风来,看见那明显肥了几圈的云朵,硬说她将好好的石猫养坏了,还不如跟他换一只云雀养,又将云雀的好处罗列了一箩筐,姜暖烟就不由心动同意了!   可如今,千语掌中所托的云雀,明显一点都不可爱,一副营养**、弱不禁风的样子。   “小姐!这是鸟儿,又不是猫,这种身形飞的又快又隐蔽!”千语有些哭笑不得的向姜暖烟解释道,她只一眼便看出,这只云雀怕是千隐阁所***云雀中最好的一只了,小姐竟然还嫌弃!   “那就它了!”姜暖烟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不情愿。   千语也不再多做解释,只在姜暖烟的衣袖上不知撒了些什么,一放手,那云雀便“嗖”的一下蹿进了姜暖烟的袖袋,当真飞的极快!就连对它十分嫌弃的姜暖烟也不由惊叹道,“真的好快啊!若不是我一直盯着,根本就看不到!”   “那当然了,这云雀可是通风报信的最好选择!哦,小姐,还有一件事,刚才暖房的若菊说前几日九公主送来的那盆鸳鸯凤冠开花了!”   “真的?这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姜暖烟有些惊喜道。   这盆唤做鸳鸯凤冠的山茶花是姬佳旋从长公主那里软磨硬泡弄出来的。只可惜姬佳旋才养了两日,那鸳鸯凤冠的叶子便有些打蔫了。她怕长公主见了心疼,索性便将那鸳鸯凤冠送给了姜暖烟。   “小姐要去看看吗?”千语难得也露出一抹笑容,“听若菊说,那鸳鸯凤冠开的可漂亮了!”   “自然!”姜暖烟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明天便是与武安侯约定的半月之期,而今天,这濒死的山茶花便开了,这不是好兆头是什么?只是不知明日武安侯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哦,”姜暖烟又看向千语道,“你去叫上花语咱们一起吧,她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老闷在房里也不好!”   “是!那小姐在这等着奴婢,奴婢去叫花语!”   千语刚刚离去,姜暖烟便看到姜秋霞扶着青芽往这边而来,忙迎了上去,“姑姑!你这是要去哪?”   “烟儿!”   看着姜秋霞这欲言又止的神色,姜暖烟的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促狭,她凑近姜秋霞耳语道,“姑姑!你是不是在担心武安侯明日不来下聘啊?”   “烟儿!”姜秋霞嗔了姜暖烟一句,脸却不觉得红了起来,眼眸之中也浮出一丝忧色!   上次武安侯定下三日之期,可三日后,他并没有出现!直到千语找去武安侯府,他才说半个月后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   明日,便是十五日之期!可是,姜秋霞的心反而有些不安起来,若是明日他与上次一样,没有出现怎么办?还有,他所说的惊喜是什么?难道他要向老夫人提亲?可老夫人会同意吗?   “姑姑!别担心!”姜暖烟拉紧了姜秋霞的手,“相信他!”   姜秋霞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安的看向姜暖烟,“烟儿,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你说,最近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姜秋敏来?越是如此,我这心中越是不安起来!”   姜秋敏?姜暖烟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她眼下哪有时间来寻秋霞姑姑的麻烦,她如今已是自顾不暇了!   自那娃娃鱼送入陈府之后,每夜,陈府的下人便能听到婴孩的哭声。   不等她们去散播流言,陈府便已经谣言四起,说是在陈道生大婚之前,恰巧有个妾室身怀有孕,却强行被赶出了陈府,结果小产之时又出现血崩,一尸两命,如今是那即将出世的婴孩前来索命来了!   而姜暖烟所做的,只不过是买通了厨娘与看门的小厮,让他们将这些闲言碎语多说了几遍。   被各种流言所侵袭的姜秋敏,哪里还顾得上为陈道生纳妾?   “你放心吧!姑姑!她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捣乱?再说,过了今日,姜秋敏就更不敢提纳妾二字了!”姜暖烟挽住姜秋霞的手臂道,“姑姑!九公主送的鸳鸯凤冠今日开花了,姑姑不如一起去看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夫人,这都是误会 ?  “小姐!花语来了!”   姜秋霞刚点头,那边千语已经扶着花语走了过来,又凑到姜暖烟耳边低语道,“小姐,您交代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姜暖烟点了点头,看向花语与姜秋霞道,“走吧!咱们去看鸳鸯凤冠!”   姜府的暖房便在凝萃苑的后面,一行人刚出了凝萃苑的大门,就恰巧迎上满脸兴奋的姬佳旋。   “暖烟姐姐!你们这是去哪啊?”   不等姜暖烟回答,姬佳旋已经摇着姜暖烟的手臂道,“暖烟姐姐!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今天天气这么好,我来天凤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去逛过街,等我回去之后,别人问起来,多丢人啊!你就陪我去吧!陪我去吧!”   姜秋霞看姬佳旋紧紧抱着姜暖烟的手臂,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不由也劝姜暖烟道,“烟儿!你就陪九公主一起去吧!”   姜暖烟却有些犹豫,她一会的确要去街上,可是却不是闲逛,而是去看戏,若是带着九公主,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就在姜暖烟踌躇之际,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既然烟儿妹妹抽不出身,那不知楚晴是否有荣幸陪九公主一起去逛街呢?”   “姜楚晴?”   姬佳旋抱着姜暖烟的手臂并没有松开,只是不屑的向姜楚晴撇了撇嘴道,“本公主不是说了不喜欢你,让你离本公主远一些吗?你这人是傻啊?还是呆啊?怎么连话都记不住?”   虽然姬佳旋这话说的是毫不客气,但姜楚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楚晴想九公主对我是有些误会吧?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楚晴的谣言?”   说着,姜楚晴的目光不由扫向姜暖烟,她怀疑时姜暖烟在背后搬弄了是非!否则,为何从第一次见到九公主,九公主便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冷嘲热讽!   可眼下,她必须要讨好九公主!因为,只有和九公主成为朋友,对她目前所走的棋才更为有利!   “九公主!”姜楚晴的笑容更加亲切了,“这朝云城中有趣的地方可多了,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对了,东大街那里还有各种耍把式卖艺的,什么吐火的,耍猴的……”   姜暖烟明显感到姬佳旋挽着她手臂的手松动起来,便知道她被姜楚晴说的有些动了心。可这姜楚晴绝对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自己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姬佳旋送入狼口!   “好了!我陪你去就是了!”   “就知道暖烟姐姐最好了!太好了!”姬佳旋当即欢跃起来,紧跟着马上向姜暖烟提要求道,“那我一会要吃好吃的,一会还要去看耍猴,还要看吐火,还要……”   “知道了!知道了!”姜暖烟说着便凑到姬佳旋耳边低声道,“除此之外,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带你去看!”   “真的?”姬佳旋眼眸之中俱是兴奋的光芒。   “当然!”姜暖烟看了一眼姜秋霞,见她点头,便转向姜楚晴道,“二小姐,你不是请了几位朝云城中的小姐品茶吗?怎么?抓了雪儿替你陪客,你自己反而偷懒了?”   姜楚晴脸上的笑容明显一滞,瞬间笑意又深了两分,“烟儿妹妹开的什么玩笑?我是特意过来请九公主、还有烟儿妹妹与秋霞姑姑一起去品茶的!”   若不是她得了消息,说是九公主来了,怎么会跑到这里自讨没趣?   “本公主不喜欢喝茶!暖烟姐姐,我们走吧!”姬佳旋说着,便拽着姜暖烟离去。   “你们这些小辈凑在一起,我去了也不方便,还是自己晒晒太阳的好!”   姜秋霞的拒绝更是让姜楚晴一噎,又看了一眼姜暖烟与姬佳旋离去的背影,只好道,“那既然如此,晴儿就不打扰秋霞姑姑了!”   虽是冬日,但朝云城中熙熙攘攘的人流丝毫不见减少,青石道路旁各种张着伞的小贩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   “暖烟姐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啊?”姬佳旋不满的嘟起嘴抱怨道。她跟在覆着面纱的姜暖烟之后,穿街走巷、左弯右绕,如今眼前的景象明显比刚才萧索了很多,就连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窄!   “带你来看戏啊!”姜暖烟头也不回、脚步不停道,“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戏?什么戏?文戏?还是武戏?”姬佳旋当即又兴奋起来,“我喜欢看武戏,不喜欢看文戏!”   “嘘!”   姜暖烟忙向姬佳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站在一品轩门口的千语,这才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不是戏台上的戏,而是真人真戏!走吧,千语已经等着了!”   一品轩内的一间包厢内,陈道生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巧巧,怎么会是你?”   今日一早,他便收到一封无名信,信上说,想和他谈一谈关于做为陈府妾室的事情,地点便约在了位置相对偏僻的一品轩。因为最近纳妾之事只向姜秋霞提过,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约他的人是姜秋霞或者姜暖烟!   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他以前最**爱的妾室巧巧。他大婚之前,送走巧巧时,曾向她许诺,等他大婚之后,便会接她回陈府!   “巧巧!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想接你回府!而是我娶的那位夫人,如今我还得罪不起,所以……”   “道生!”那名唤做巧巧的女子伸手掩住陈道生的唇,“你说什么呢?你的难处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此次约你前来,也不是想要你接我回府。我只是想你想的紧,所以才想看看你!只是不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巧巧!”陈道生拉起巧巧的手,“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呢?你是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儿!”   “我知道!否则,人家怎么会再来找你?”巧巧一边说着一边转到陈道生的身后在他的肩头轻轻按捏起来!   “还是巧巧最可人啊!”陈道生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双目,这些日子,他简直都要疯了!府里每晚都有婴孩的哭声传来,弄的是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而姜秋敏更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尤其是这几日,每日他一回府,姜秋敏便像猎狗似的冲上来,在他身上寻找各种蛛丝马迹,然后就像审犯人似的一阵审讯,最后还要向那些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一求证!   这哪里像是名门大家出来的小姐?简直就是市井悍妇!若非她是姜府的女儿,此刻怕是他早已经休了她!   “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知道老爷肯定是为此心烦,所以才约了你出来,巧巧别的忙帮不上,但是能为你宽宽心也是好的!”巧巧放缓了语气在陈道生耳边软语道。   “唉!巧巧!”陈道生叹息一声,一伸手,将在他身后的巧巧拉入自己的怀中,不由感慨一声,“谁能比得上我的巧巧?既美艳动人,又温柔可心,你当真是老爷的心肝宝贝!”   “老爷!”巧巧不由娇嗔一声,“您说什么呢?巧巧能和您有过一段缘分,巧巧已经不虚此生,哪敢再奢望其他?只是……”   巧巧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咬着唇,垂下头去,那模样更是娇羞可人!   “可是什么?你说!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怀中坐着一个娇羞的美人,陈道生更是心痒难耐,初来时的警惕此刻早抛在了脑后。   “没什么,巧巧只希望老爷能记得巧巧,能经常来看巧巧,巧巧就心满意足了!老爷,您以后还会来看巧巧吗?”巧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道生!   “会!会!巧巧是老爷的心肝宝贝,老爷怎么会不来看你呢?”陈道生说着,嘴边向巧巧的脸上凑去!   “陈道生!”一个怒火滔天的声音在厢房门口响起,“好你个陈道生!我就知道在外面肯定是没做什么好事!”   美人在怀的陈道生浑身一个激灵,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更是将怀中的人儿一把推到了地上,继而一脸媚笑的看着姜秋敏,“夫人!夫人您怎么来了?夫人您快请坐!”   说话间,便要上前去搀扶姜秋敏。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滚!将你那脏手拿开!”姜秋敏斥道,“我还真是妇道人家见识短浅,原来不知道老爷是如此办案的啊?”   “夫人!这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是她**我的!”陈道生急急辩解道,目光落在了姜秋敏的小腹上,“夫人您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动了胎气?陈道生,你还怕动了胎气?哼!”姜秋敏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放过陈道生的意思,“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啪!”陈道生疾步走到巧巧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继而转向姜秋敏道,“夫人,都是她这个骗子!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冤屈,原来竟然是想**我?”   “我**你?”有些发蒙的巧巧被这一巴掌打醒了,“陈道生?你倒是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看看你从上到下有哪个地方值得我这个春月楼的头牌来**你?比你年轻俊俏又舍得大把大把撒银子的公子多的是!还不是因为你答应老娘,说要将你那黄脸婆休掉,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和你鬼混?”   “你,你说什么?”姜秋敏被巧巧的话气的脸色发白!   “这位夫人,您要生气也生不着我的气!”巧巧抢先一步道,“是你家老爷说你最近有孕像个市井悍妇,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娶你!哦,对了,他说当初之所以会娶你,也是因为你耍了手段!”? ☆、第一百四十五章 路遇姜思明 ?  “唉!夫人,您还不知道吧?您过门前,我可是跟了他一段时间,他最爱玩的那些花样,我可都是清清楚楚,也难怪他嫌弃夫人不懂情趣,您是名门出生,又不是我们这些**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巧巧凑近了姜秋敏继续道。   “唉!他将夫人说得如此不堪,所以巧巧才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谁想到,夫人即便有孕,还容貌如此艳丽!陈道生,你这个骗子!”巧巧说着,一抬手便给了陈道生一个重重的耳光,然后转身而去!   “你给我站……”   陈道生刚想阻拦巧巧,便被姜秋敏推的一个趔趄,“怎么?你还要去找她?”   “不!不!不是这样的!”陈道生连忙向姜秋敏解释。   “陈道生!”姜秋敏怒气难消,一伸手便向他脸上抓挠去,瞬间,陈道生的脸上便多了几道抓痕。   隔壁包厢中,姜暖烟向千语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继续监视,然后扯了一下趴在墙壁小孔上看的津津有味的姬佳旋,“好了!好了!这戏就要收场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嗯!”姬佳旋点头随着姜暖烟向外而去,走到陈道生所在的厢房门口时,她却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   姜暖烟被姬佳旋这个举措惊的是目瞪口呆,可眼下哪里还顾得上指责她,迅速逃离现场才是正道。   两人快速的从楼梯上冲下,又冲入大街,左拐右弯,终于到了人潮如织的东大街。   姜暖烟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姬佳旋道,“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这要是万一被抓到,不说我的计划全部泡汤,估计长公主那一关都过不去!”   这巧巧是她好不容才找到的,而且又花大价钱买通,这才导演了这么一场好戏给姜秋敏看,好让她彻底绝了给陈道生纳妾的念头!   “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姬佳旋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姜暖烟。   “没有!”姜暖烟当即扶额否定道,她就知道姬佳旋所看到的重点永远令她意想不到!   “没有啦?唉!”姬佳旋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可转眼就被街道两旁的各式小摊小贩吸引住了,“暖烟姐姐,那是什么呀?”   “是影子戏!就是以兽皮做成人物剪影,在烛火的照射下用白布进行演戏!”   “那我们去看看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好!”   两人一路看皮影戏、看各种杂耍、买各种小玩意,吃糖葫芦、吃混沌、各种小吃,等两人溜达到永安街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我们该回去了!”姜暖烟向姬佳旋道。   “暖烟姐姐!我要那个!那个!”姬佳旋却好似没有听到姜暖烟的话,指着一个小摊上悬着的狰狞面具道。   “好!不过买完这个就要回去了!”   姜暖烟伸手将那面具取下递给姬佳旋,正向那摊主付银两,便听到一个极其轻佻的声音道,“哎哟!这位姑娘怎么选了一个这么丑的面具啊?”   “大胆!你们是谁?让开!”姬佳旋瞪着眼睛向这围上来的这五个走路东倒西歪的泼皮斥道。   “哎哟!这姑娘好大的口气啊!”为首的身着古铜色袍子的地痞咧着一嘴的黄牙向身后的几人道,“不过呢,大爷喜欢!”   看着这些人非但没有被自己吓退,反而又向自己逼近,姬佳旋不由有些慌神,伸手拉住了姜暖烟的衣袖!   “你们是什么人?”姜暖烟伸手将姬佳旋护在身后,瞪向那五个淫笑着逼近的地痞!   她可不相信这真的是什么地痞泼皮!做一行有做一行的规矩,她与姬佳旋虽然没有亮明身份,但出门前她们并没有特意装扮,所以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料都不是凡品,这些人一看就应该知道她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再加上姬佳旋娇美的容颜,这些人更应该远远避开才对,他们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也不可能在朝云城混下去!   可这几个人反其道而行,见她们身份不一般,还敢出言**,那不是找死,便是幕后有人指使!   两者相比较,姜暖烟更相信是后者!   “什么人?当然是好人啦!怎么着?两位美人!走,跟大爷去喝两杯?”为首之人又咧着一嘴的黄牙开口道。   “你眼睛往哪看呢?再乱看,小心我将你眼珠子挖出来!”躲在姜暖烟身后的姬佳旋输人不输阵,还不忘露个头吓唬这些人。   “站住!”姜暖烟心思一沉,出声试探道,“你们这样胆大妄为,可知道我们是何人?可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为首之人显然愣了一下,当即干笑一声,“哈哈!下场?下场便是你们两个大美人配大爷喝完酒之后,再乐呵乐呵!”   不等姜暖烟再开口,一声厉呵已经从这几个地痞身后传来,“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良家女子,来人啊!给我打!”   姜暖烟看着来人呆了一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出现的会是这个人。   来人一身青灰色白鹤纹锦袍,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不是别人,正是姜府的大少爷,姜思明!姜楚晴一母同胞的哥哥!   正想着,姜思明已经走到姜暖烟与姬佳旋身边,向两人行了一礼道,“两位小姐受惊了!”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姜暖烟故意压着嗓子道,“我们姐妹二人无以为报,请公子受我们一礼!”   姬佳旋眼珠咕噜噜一转,却什么都没有问,十分配合的与姜暖烟一起俯身给姜思明行了礼!   “快请起!快请起!两位小姐多礼了!”姜思明上前相扶。   姜暖烟忙扯着姬佳旋向一侧避开,只见姜思明的眼睛一直盯在姬佳旋的脸上,原来,他打的是姬佳旋的主意!   而此时姬佳旋已经明显的露出几分恼意。   “咳!”姜暖烟轻咳了一声,“再次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们姐妹二人便先告辞了!”   “等一下!”姜思明开口阻拦道,他好不容易导演了这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怎么可以让到手的美人又溜走呢?   “不知这位公子还有何吩咐?”姜暖烟将姬佳旋挡在身后满是戒备的看着姜思明问道。   “这位小姐不必紧张!”姜思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做出一副***无比的模样,“我只是见天色已晚,为了两位小姐的安全,还是我送两位回府吧!”   “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多谢公子的好意!”姜暖烟当即拒绝道。   “姐姐!”姬佳旋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我们要是自己回去,再碰到坏人怎么办?不如就让这位公子送我们吧?”   不等姜暖烟说话,姬佳旋又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暖烟姐姐!你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不如我们哄他到长公主府门口,然后我让侍卫揍他一顿,你说好不好?”   姜暖烟瞥了一眼面前的姜思明,又看了看摇着她手臂的姬佳旋,如此也好,她倒要看看这姜思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姜暖烟点头,姜思明当即便高兴起来,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大冬天的,还拿个破扇子扇,也不怕冻死!”姬佳旋转身之际在姜暖烟耳边小声嘀咕道。   姜暖烟忍住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几个泼皮无赖,她可没见姜思明的人怎么动手,他们便已经哎哟哎哟的***着躺倒成一片了。   “公子,那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趁姜思明转身之际,姜暖烟的宽袖动了动,一个小黑点急速的从她袖袋中蹿了出去,眨眼间便不知去了何处。   “你去通知京兆尹!”姜思明指着一个侍卫吩咐道,然后转向姜暖烟二人,“一会京兆尹的差役便会来,二位小姐不必担心,请吧!”   “好!”   “小生姓姜,不知两位小姐贵姓?”才走了几步,姜思明便按捺不住性子,向姜暖烟与姬佳旋二人打听道。   “我们姓葛!”姬佳旋已经快言快语道,“你姓姜,可与朝云城中最厉害的姜家有什么关系?”   “最厉害的姜家?”姜思明心中有些得意,这怕就是说的他们府上,“葛小姐说的可是身为当今皇上姑姑的姜老夫人所在的姜府?”   “是啊!”姬佳旋忙应道,“你与他们可认识?皇上的姑姑啊?好厉害!”   姜思明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自然!那姜老夫人正是在下的祖母!”   “哇!”姬佳旋脸上一阵兴奋的光芒,“真的?”   “是!”姜思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路旁的一家酒楼,顺竿向上爬道,“今日与两位小姐相见也是有缘,两位小姐还没有用过晚膳吧?不如我请两位小姐用膳如何?”   “在这里?”姬佳旋抬头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酒楼。   “是!两位姑娘请吧!”   姜暖烟扯了扯蠢蠢欲动的姬佳旋,与姜思明一起用膳?还是免了吧!先不说自己的身份有可能被识破,万一姜思明在饭菜中动了什么手脚,那她们可是自己找死了!   “不用了!”姬佳旋或许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并没有反驳姜暖烟,只是向姜思明道,“我姨母不让我在外边用膳,说是外边的饭菜不干净,怕吃了会生病!”   姜思明明亮的眸光顿时一暗,面色也不由一紧,瞬间又恢复了原样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转过一个路口,便到了一平街。可路上却连行人也看不到一个。姜暖烟的心瞬间警惕起来,她初来朝云遇到千语那次,好似就是这番景象!?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拦截调戏九公主 ?  “姜公子,就送到这里吧,走过这一平街,我们就到了!”姜暖烟看向姜思明道。   “没事,没事!好人做到底,我还是看着两位小姐到府上吧!”姜思明一顿,当即含笑道。   “不必了!”姜暖烟握紧了姬佳旋的手,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母亲不喜欢我们与男子接触,若是看到我们与公子一同回去,即便公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怕是也会对公子不利,不如就此分别吧!”   说着,姜暖烟拉着姬佳便便急急向前跑去。   “暖烟姐姐!你怎么不让他送了?马上就到长公主府了,等到了,我要让侍卫好好揍他一段,让他那狗眼乱看!”姬佳旋一边跑一边还絮絮叨叨的向姜暖烟抱怨道。   “好了!少说话,快跑!”姜暖烟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顾不得再细细向姬佳旋解释,便拉着她在空阔的街道上跑了起来!   看着瞬间跑起来的两人,姜思明瞬间明白,或许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这两人觉察出了自己的用意,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怕被发现吗?   刚才他让侍卫去京兆尹,可是不是处理黄七那几人,而是让他们来清理这边路上的行人,这样,才好方便他下手啊!毕竟这种天姿国色,又初来朝云的女子,可不是天天就能碰上的。   “来人啊!给我追!”姜思明说着,已经一马当先的向姜暖烟与姬佳旋追去!   听着身后“咚咚咚”的脚步声,姬佳旋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事情的不了,有些紧张的向姜暖烟问道,“暖烟姐姐!你不是说他是姜府的大少爷吗?他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觉得他一个男子追我们两个女子要做什么?”姜暖烟气喘吁吁道,“姜府的大少爷怎么了?那姜楚晴,还是姜府的二小姐呢?你不是也说她浑身透着一股虚情假意,看着就想揍她一顿吗?这位正是那二小姐的嫡亲哥哥!”   “真的?”姬佳旋恍然道,“难怪和那姜楚晴一样,长着一副讨打的模样!”   “少说话,快跑!”听着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姜暖烟扯着姬佳旋又快跑了两步。   “不行!不行!我跑不动了!”姬佳旋的脚步逐渐重了起来,“不行!累死了!不如告诉他我的身份号了,我就不信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对我也敢为所欲为?”   无论姜暖烟怎么劝说,姬佳旋是一步也不肯跑了,这片刻的耽搁,姜思明已经领着一群侍卫将她们两人围了起来!   “姜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姜暖烟挡着姬佳旋向姜思明质问道。   “做什么?”姜思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当然是想送两位小姐回府喽!不过回府之前,想请两位小姐先去在下的住处小酌一杯,再秉烛夜谈片刻,不知两位小姐意下如何?”   “对不起!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府上就要担心了!所以,姜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如改日有机会,我们请姜公子喝酒,以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姜暖烟虚与委蛇道。   “唉!择日不如今日,不如今日两位小姐便去如何?”姜思明一边说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又向两人逼近了一步!   “姜公子!你可知我们二人要回哪座府邸?你可想过那府邸的主人你可否得罪的起?”   “哈哈哈!”姜思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起,“得罪的起?这朝云城中还没有我得罪不起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姑娘是乖乖跟来呢?还是让我的手下带来呢?”   姜暖烟眼眸一垂,看来这姜思明是等不及了,只是不知她放出去的云雀传到了消息没有?千语还说那云雀是最佳通风报信的工具,她怎么觉着效果没有那么好呢?   看来如今,还是得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姜暖烟便伸手将覆在脸上的面纱摘去,恢复了正常的声调道,“姜大少爷,果然要请我们去做客吗?”   “姜暖烟?怎么是你?”姜思明的脸色一惊,很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用白纱蒙面的女子会是姜暖烟。那刚才这一路上,姜暖烟身旁的女子看似与他攀谈,其实都是在嘲笑他了?   真是该死!   “暖烟见过堂哥!”姜暖烟乖巧的向姜思明行了一礼,“那我们先告辞了!”   “站住!我一路将你们送到这来,你们说走就走吗?”到手的鸭子,他岂能看着它飞了?   “大少爷!即便你整日不回府,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谁最近总来姜府寻我,所以,适可而止吧!我会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姜暖烟瞥了一眼身边的姬佳旋向姜思明道。   谁整日来寻她?他当然知道!他一回府,潘雨燕便在他耳边念叨,不知姜暖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拢住了蓝羽的九公主,两人整天厮混在一起!   那如今看来,姜暖烟身边这机灵娇俏的女子便是蓝羽的九公主了!   只是,九公主又怎么样?如今这一平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要怪,也只能怪姜暖烟带着九公主在大街上乱逛!   “适可而止?姜暖烟,你怕是想多了吧?”姜思明又向二人逼近一步,环顾了一眼四周,“今日,我只不过与几个知己好友小酌了几杯,醉倒后便回府了,何曾碰到过你?更别提旁人了?”   姬佳旋见姜暖烟与姜思明说了半天也没有用,再也忍耐不住,从姜暖烟身后探出头来看向姜思明道,“喂,我告诉你!我便是蓝羽国的九公主!你若是乖乖的让开,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我就让人将你切成碎块,丢去喂狗!”   “哈哈!”对姬佳旋的威胁,姜思明不怒反笑道,“九公主?你这骗人的鬼话谁会信?我还是当朝的太子呢?你信吗?”   姜思明倒也不笨,他若是承认了姬佳旋的身份,再对她不利,那罪名可就大了,若是不承认她的身份,那他的所作所为顶多也只不过算得上顽劣二字!   “你!你!”姬佳旋气得跳脚,一伸手便将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玉佩扯了下来,“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这是本公主的玉佩!这种金丝羊脂玉,只有皇室之人才能用,你看清楚了?”   羊脂玉姜思明见过,金丝羊脂玉他虽没见过,但却听说过,自然知道这是蓝羽国皇室成员才配拥有的物件!他的眸光不由凝聚在那金丝羊脂玉上,这个物件到时候可留不得!   想到这里,姜思明便打定了主意,“什么金丝银丝?听也没有听说过,给我将他们两人带走!”   “姜思明!”姜暖烟当即大声呵斥道,“你当真是胆大包天,你就不怕我在老夫人面前告发了你吗?到时候,你倒是看看老夫人究竟会不会保你?”   “告发我?”姜思明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姜暖烟,你倒是和我说一说,死人是如何告发他人的?”   姜思明脸上的笑意开始狰狞起来,“你们只需要将那个小美人给我带来即可,至于姜暖烟,我这亲爱的堂妹,就送她上路吧!”   “你!”姜暖烟没有想到,姜思明色胆包天至此,竟然想要她的性命?   “大胆!”姬佳旋更是怒气冲天,这姜思明得知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敢扬言要杀姜暖烟,要将她带走?“姜思明,我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小心!”   姬佳旋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两名侍卫向她们扑来,姜暖烟忙扯了一把姬佳旋,堪堪避开!   “你们手脚利索点!”姜思明催促道,虽然这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但毕竟是城中要道,若万一碰到一个强势的硬闯,看到这种情形可就不了!   两名侍卫已经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反正少爷只要那九公主活着,那这个碍事的姜暖烟不如就先杀了吧。   拔剑出鞘的两名侍卫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向姜暖烟攻去。就在他们以为得手之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极快的闪到姜暖烟身边,一拍她的肩膀,将她从地面带起,那两名侍卫一前一后同时刺向姜暖烟的剑险些刺伤了对方!   “大胆!竟然敢私设路障,围攻九公主,来人啊!将本侯将他们拿下!”揽着姜暖烟的诸葛长风毫不犹豫的发话道。   “你是不是早就来了?”姜暖烟盯着揽着她的某人询问道,不然这出现的也太巧了吧?   “当然!”诸葛长风低头在姜暖烟耳边低声道,“我一见到那云雀,便来寻你了,我怎么能让你置身险地?”   “哼!”姜暖烟轻哼了一声,“那你为何此时才出现?”   话一出口,不等诸葛长风回答,看着狼狈逃窜的姜思明被一脚踹倒在地,姜暖烟顿时心中恍然!   这简直是一个天赐的机会!   姜府,姜德文的大公子姜思明公然在长街上设路障,围攻**蓝羽九公主,只围攻九公主这一条,皇上就不能轻饶了他?不然又怎么向蓝羽国交代?   到时候,只要再有人趁机参姜德文一本,皇上惊怒之下,姜德文即便不赔上性命,他这礼部尚书的位置,铁定是要保不住了!   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眸光明灭,便知道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轻声道,“这些年姜德文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证据我已经收罗齐了!”   “真的?”姜暖烟心中一阵兴奋,终于,她可以对姜家重拳出击了,这虽然不是致命的一拳,但却也足够让姜家伤筋动骨!   “可是,又有谁来参奏姜德文呢?”从此次皇上对诸葛长风的态度,姜暖烟便已然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诸葛长风会不问朝事,整日里一副***公子的模样,这一切都只因皇上疑心太大,所以,他不能出面!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找皇上告状 ?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诸葛长风唇角浮出一抹笑意,“当然是明日去姜府求亲的人负责此事了!”   去姜府求亲?武安侯?对啊!她怎么将武安侯忘记了,武安侯刚刚向姜府求亲,便上奏姜德文,落在皇上眼中,怕是大义灭亲吧?   一旁的姬佳旋看两人竟然旁若无人的说起了悄悄话,不由恼怒的跺了一下脚唤道,“长风哥哥!暖烟姐姐!”   姜暖烟忙挣脱诸葛长风,看向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姬佳旋问道,“你没事吧?”   “哼!哼!”姬佳旋连哼了两声,目光才转向那已经被捆成了粽子的姜思明,很是得意的上前便狠狠的踹了姜思明一脚,“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不是都告诉你了,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便将你斩成几十段!”   “公主殿下饶命啊!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当真不知貌美如仙的姑娘便是九公主殿下,若是我知道了,即便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得公主殿下啊!”姜思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   这次的篓子怕是捅大了,只有这位小祖宗原谅了自己,不追究下去,他才有没事的可能。不然,他怕真的要被剁成几十段了吧?   “堂哥,你说笑了吧?你会不知道九公主的身份?”一旁的姜暖烟冷笑一声嘲讽道,这姜思明也算聪明,是看出了姬佳旋小孩心性,所以才装出这一副可怜的模样想博得她的同情。   “九公主不是自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吗?而且还拿出了象征她身份的金丝羊脂玉佩,我不相信,身为姜府长房长孙的大少爷,不明白这金丝羊脂玉佩代表着什么?”   刚刚有些心软的姬佳旋当即大怒起来,“你个坏人!你不但想对我不利,还敢撒谎骗我?本公主踹死你!”   说话间,姬佳旋一连又冲姜思明踹了七八脚。   “璇儿!”一旁的诸葛长风拉住气喘吁吁的姬佳旋道,“别累着自己了!你若是现在踹死他,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就是!那长风哥哥,你说我要怎么收拾他?”姬佳旋转向诸葛长风问道。   “唉!”诸葛长风轻叹了口气,“毕竟姜老夫人也是皇上的姑姑,我们若真的处置了他,到时候大长公主闹起来,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那,那就让皇上处置他!”姬佳旋的脑子转的倒是挺快!   “对!还是璇儿你想的周到!”诸葛长风趁机哄劝道,“那我们这就进宫,将他的恶行告诉皇上!我想皇上一定不会只将他斩成七八段那么简单!”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等一下!”诸葛长风唤住姬佳旋,一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把长剑手腕一动便在姜思明的手臂上划了一剑。   “哎哟——”姜思明当即痛呼出声。   诸葛长风根本不理会姜思明那杀猪般的嚎叫,伸手便将姜思明手臂上涌出的血抹在了姬佳旋的脸上和衣衫上!   “长风哥哥!你做什么?恶心死了!”姬佳旋一脸厌恶的就要拿衣袖去擦,却被一旁的姜暖烟一把拉住。   “快别擦!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多可怜呀!皇上看了必定会对这个大胆的贼人更为恼怒,倒时候就不止斩成几段了,怕是要将他剁碎了!”   姬佳旋瞬间明白,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连连点头道,“好!璇儿听长风哥哥的!”   诸葛长风点点头,又叹息了一声,“这姜公子对你尚且如此,还不知曾经有多少无辜女子都遭了他的毒手呢?”   “是呀!是呀!”姬佳旋连忙附和道,“那咱们这就进宫去找皇上,去讨个公道!”   “烟儿!”诸葛长风挡住姬佳旋的视线,向姜暖烟眨了眨眼,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此事回去之后莫要张扬!免得明日再节外生枝!”   姜暖烟点点头,有诸葛长风怂恿,姜思明这次定是难逃一劫了!   诸葛长风看姜暖烟点头,便向侍卫吩咐道,“林河,去将这些人全部捆了罩上口袋带回长公主府!林江,你去送姜小姐回府!璇儿,咱们这就进宫为你讨个说法!”   皇宫御书房。   陈公公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凑近正蹙眉盯着奏折的皇上南宫泽小声道,“皇上,小侯爷和九公主来了!”   “哦?”南宫泽愣了一下,“这个时辰,宫门怕是要下钥了,他们来做什么?”   若是九公主代表蓝羽国前来,更应该提前商定时间,怎么也不会是这个时辰前来?   陈公公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知道,只是九公主脸上、身上都有血迹,小侯爷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传他们进来!你快让人去查,看看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宫泽叹了口气,两人这般架势前来,十有**是来告状的吧!   果然,诸葛长风一进来,便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而那九公主更是嘟着个嘴,泪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   “这是怎么了?”南宫泽故作不知的起身到两人面前,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这才看向九公主道,“璇儿,你来告诉朕,你们这是和谁又打架了?长风!你不好好照顾九公主,还领她一起胡闹?”   诸葛长风继续垂头一言不发,好似对他的说法十分不满。   “才不是呢!长风哥哥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姬佳旋却耐不住开口道,然后不满的冲南宫泽撇撇嘴,“皇上什么也不问,便责骂长风哥哥,和那些欺负我的坏人一样,不是好人!”   “璇儿!”诸葛长风赶忙出声呵斥。   姬佳旋冲诸葛长风瞪了一眼,哼哼了两声,却也老实的闭了口!   南宫泽的双眸不由一凝,脸色也严肃了许多,不是因为姬佳旋说他不是好人,而是姬佳旋口中所说的欺负她的人。   “长风!”南宫泽看向一旁神色怏怏的诸葛长风迟疑了一下道,“上次的事情,是舅舅疏忽了,若舅舅知道赵飞熊会如此狠辣,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向他请罪的!你就不要再和舅舅置气了!说说吧,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姬佳旋抢着道,“今日,我和姜暖烟两人在逛街,碰到几个地痞前来**我们,后来被姜府的姜思明给打跑了!”   “姜思明没有认出来姜暖烟,非要送我们回府,走着走着,大街上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姜暖烟觉得事情不对,拉着我就跑,结果却被姜思明的侍卫围了起来!”   “我们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还将我的金丝羊脂玉佩给他看了。可他却说,只要杀了姜暖烟,再抓我去暖榻,就人不知鬼不觉了!还说,这朝云城,他最厉害了,没有他得罪不起的人!”   “若不是长风哥哥来的及时,我怕连小命都不保了!”姬佳旋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南宫泽,“皇上,这朝云城也太危险了吧!”   “姜思明?”南宫泽的脸色已经暗了下来。   “对!就是他!他还说他祖母是皇上的姑姑!所以皇上也要让着他!”姬佳旋一脸怀疑道,“皇上,你是不是真的害怕他呀?”   姬佳旋虽然话语鲁莽,但她小孩心性,怕是说的十有**都是真的,这姜思明也太胆大包天了!南宫泽又转向诸葛长风,“长风?”   “今日天色已晚,母亲还不见璇儿回来,便让我去寻她,后来我见一平街被封了路口,觉得事有蹊跷,便领着长公主府的侍卫冲了进去,这才救下璇儿。”   “是谁的人封了一平街?”南宫泽低沉的声音中按耐不住自己的怒气!   “京兆尹的陈道生!”   陈道生?   南宫泽顿时想起,前阵子正是这陈道生信誓旦旦,才差点冤枉了姜暖烟,放走了真凶!他这还没顾得上处罚他,他又封了路口,纵容姜思明对九公主行凶?   “长风哥哥!我要回蓝羽,去找皇上哥哥,不要再在这里了!”就在南宫泽凝眉沉思的时候,姬佳旋忽然带着哭腔看向诸葛长风道,“长风哥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要不,我给皇上哥哥写信,让他来接我?”   看着扯着自己衣袖软语相求的姬佳旋,诸葛长风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极快的瞥了一眼南宫泽的脸色。果然,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脸色也黑的可怕!   “这几日那姜暖烟不是和你玩的挺好吗?你就舍得扔下她走了?”南宫泽压下自己的火气,软语向姬佳旋道,“再说,你在这受了委屈,难道不要讨回来?收拾一下欺负你的人?”   南宫泽对这位九公主也了解颇深,知道她是被蓝羽的皇上给**坏了,年龄虽不算小,但却依旧一副小孩心性,所以便只顺着她的心意说话。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果然,姬佳旋很快便不再哼哼吵闹着要回蓝羽了。   “好了!看看你身上脏兮兮的,让你长风哥哥带你去明珠殿,今晚就住在宫中,一会朕让御膳房给你送一些好吃的点心!”南宫泽说着向诸葛长风使了个眼色,让他带姬佳旋下去。   姬佳旋被诸葛长风拖着,还不忘嘟囔道,“那长风哥哥,回去我要给皇上哥哥写信,我要……”   后面的话,显然是这两个人走的远了,南宫泽并没有听清楚!   南宫泽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头痛啊,这件事情处理的不仅要让蓝羽国满意,还要让姬佳旋这个小孩满意!   “皇上!”看出南宫泽脸色的不佳,陈公公忙上前小声问道,“皇上,用不用传太医?”   “不用!”南宫泽在长案后坐下,拿起了一本奏折,却再也无心翻看,“九公主之事一有消息立即禀告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提替纳妾之事 ?  一个时辰之后,陈公公便带回了此次事件的确切消息。   “皇上!事实与九公主所言相差无几,不过那叫黄七的地痞却已经招认,是姜思明授意让他们去**九公主的,而且他们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查!查!给朕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姜思明!”南宫泽带着怒气道,缓了一口气才又向陈公公问道,“别的,可有什么不妥?”   陈公公摇了摇头,“都查清楚了,一早是九公主去的姜府寻的姜暖烟!只是还有一件事,不过老奴觉得这只是个巧合!”   “何事?”南宫泽问道,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今日姜暖烟与九公主去一品轩用茶时,碰巧撞到了陈道生与夫人在起争执!”   “他们之间起了争执?”南宫泽眸光闪烁不定。   “没有,只是九公主冲着陈道生所在的厢房喊了几声杀人啦,然后姜暖烟便领着九公主溜走了!”陈公公如实答道。   南宫泽有些哭笑不得,这当真是小孩子行径!   “好了!一会你转告九公主,此事,朕一定会给她一个说法!还有,明日一早,去长公主府将姜思明带去天牢!彻查姜思明!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胆子!”   姜府槐苑中。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向还在抽抽噎噎的姜秋敏道,“敏丫头!你可不敢再哭了,再哭下去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啊!”   “胎儿?”姜秋敏一听姜老夫人提起腹中的胎儿,更是一肚子的火气,抬手便向自己的小腹处狠狠打去,“我要它做什么?做什么?我不要这个孩子!”   “快!拉住她!”姜老夫人被姜秋敏的动作惊得差点从榻上栽下去!   在一旁伺候的桂枝、杏枝连忙拉住姜秋敏的手,“小姐!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敏丫头!胡闹!胡闹!”姜老夫人这次是动了真气,拍着榻上的矮几吼道。   “老夫人!您快消消气!消消气!”桂枝赶忙又转到姜老夫人身后为她顺气,姜老夫人这身子如今可是受不了气!   “娘!”姜秋敏不敢再继续捶打自己的腹部,却一脸委屈的看向姜老夫人,“娘!您不知道,我这怀相也不好,整日里吃什么吐什么,即便什么也不吃还要吐,我为他怀孕这般辛苦,可是他做了什么?”   “娘!他以前弄死的那女人的孩子将府上搞得人心惶惶,他不说安抚人心,还整日里想着出去鬼混?娘,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让那姜秋霞进门,否则,我这以后的日子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话说着说着,姜秋敏就想起她前些日子还张罗着为陈道生纳妾之事了,自己当时脑袋怕是被门挤了,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娘知道!这事,是你受了委屈了!可是这男人啊?你愈是将他拴得紧,他呀,就愈是想着法子在外沾花惹草,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找个好拿捏的,就放在你眼皮子底下!”   姜老夫人替姜秋敏擦着脸上的泪痕,“这样呢,一来全了你为妇的名声,不善嫉!二来,家里养着小妾,他若再整日往外跑,那就全是他的不是了!”   “你看娘,即便贵为公主,不是也让你父亲纳了我那贴身婢女绿竹为妾吗?若非如此,你以为你父亲会全心全意的对我?我看也不至于吧!”   姜老夫人看姜秋敏开始思索起她的话,便又劝道,“再说,你这要给他纳妾也不是别人,是姜秋霞!”   “知道为什么是她吗?一来她没有什么靠山,近了陈府,完全就得看你的脸色行事,二来,她带过去的嫁妆肯定丰厚,你觉得姜德义会亏了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到时候,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再说,陈道生这样对你,你还为他纳妾,传出去,这朝云城中所有的人也只会说他的不是,对你只会更赞不绝口!”   “嗯!”姜秋敏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娘!我听您的,不如这件事情明天就定下来,我明早就去找姜秋霞,不过,您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气!”   “放心好了!那陈道生也该敲打敲打了!”   黑夜和寒气一点点褪去,太阳猛的一下便跃出了地平线,整个朝云城一下便热闹了起来。而从武安侯到姜府的这条路上,更是尤为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家要娶亲呀?好大的手笔!”一位店铺的老板驻足在门口观望道。   “你还没听说啊?是武安侯府的武安侯要求娶姜家的小姐!”另一位与他相熟的锦袍老板道。   “真的吗?那姜家的小姐好幸福啊!”一个女子双眼已经成心状,只是求婚,又不是迎娶,便从武安侯府到姜府都铺满了红绸!那等到迎亲之日,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风光呢?   “是啊!是啊!”一位挎着篮子的妇人感叹道,“想当年,我成婚的时候,我家那口子也只不过是从他家门口到喜堂铺满了红绸!唉,真是不能比啊!”   “我不求以后下聘如此,倘若成婚之日有如此风光,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三生无憾了!”另一位少女捧着心道。   武安侯府要求娶姜家小姐之事,前一天一点风声都没有,可只片刻功夫,便吹遍了朝云城,这消息是越传越感人。   什么武安侯与姜秋霞小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非君不嫁、非妾不娶!总之,将两人的事传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而姜府的凝萃苑中,姜暖烟刚刚起身,姜秋霞便一脸忐忑的来了姜暖烟的房间。   “烟儿!你说他今日会不会来?”姜秋霞的心从昨夜开始便七上八下,这**,她辗转反侧,几乎是看着夜色一点点褪去的。   “会!姑姑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姜暖烟保证道。   “小姐,秋霞姑姑!”千语从外边进来向两人行了一礼道,“秋敏姑姑来了,她要见秋霞姑姑!”   姜秋敏?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还不等姜暖烟说不见,姜秋敏的声音便已经在姜暖烟的房门口响起,“秋霞姐姐,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啊!”   姜秋霞看了一眼姜暖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姜秋敏道,“这一大早的,不知秋敏妹妹来寻我来何事?”   “呵呵!”姜秋敏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何事?当然是好事了!秋霞姐姐难道忘了前些日子我与你说的事?我此次前来便是打算接你去陈府享福的!”   姜秋霞的呼吸猛的一滞,“你说什么?”   看着姜秋霞脸上的惊讶,一丝不悦不由从姜秋敏脸上闪过,“怎么?不会才过了几天,秋霞姐姐说的话就不算数了吧?”   “姑姑!”姜暖烟伸手握住已经手指冰凉的姜秋霞,看向姜秋敏道,“陈夫人!我可记得,前些日子,你说的是要让秋霞姑姑去每天给你跪着端茶倒水,这也叫享福吗?这种福分我们可享受不起,你还是留着自己享吧!”   “姜暖烟!”姜秋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事情,你说了可不算?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难道不知羞吗?”   “秋霞姐姐!”姜秋敏又转向姜秋霞道,“自古以来,儿女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好商好量的姐姐不听,那不如我们现在便去见母亲!姐姐,你可别忘了,过了今年,你可就二十三岁了?”   姜暖烟正要说话,千语凑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一丝笑意极快的从姜暖烟心头闪过。   她侧身附在千语耳边悄声道,“你去大门口等着,他们若是来了,不必带他们来凝萃苑,直接带去槐苑,去见老夫人!”   千语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姜暖烟重新挽住姜秋霞的手臂,看向姜秋敏道,“那陈夫人的意思是,秋霞姑姑的婚事应该是有老夫人决定了?”   姜秋敏没有说话,却露出了一个当然如此的表情!   “那好!咱们就一起就去见老夫人!”姜暖烟唇边露出一抹嘲讽道,“有一件事,陈夫人,我忘了提醒你,老夫人虽是你的母亲,但也是秋霞姑姑的母亲,所以,暖烟认为,老夫人一定不会委屈了秋霞姑姑!”   “那是自然!走吧!”姜秋敏可没有什么闲心与姜暖烟争论,母亲说的对,姜暖烟的口舌伶俐,自己应该避其锋芒,但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烟儿!”姜秋霞不由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姜老夫人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但是待她,绝不会如姜秋敏那样!   “姑姑!”姜暖烟附在姜秋霞耳边低声道,“有我在!姑姑你放心!”   出了凝萃苑,沿着条石铺成的小道,几人一路向东而行,看着姜秋敏那得意的笑脸,姜暖烟突然开口问道,“陈夫人!我昨日上街,可听人们都在说,陈府最近在闹鬼?你不会是为此才想给陈大人纳妾冲喜的吧?”   “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那只不过下人们在乱嚼舌根子!”受了姜老夫人教育的姜秋敏此时倒没有上姜暖烟的当!   “既然不是这样,那就是陈夫人真心为陈大人好喽?”姜暖烟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促狭,“既然陈夫人心胸如此大度,那一会若是有人给陈夫人送大礼,到时候陈夫人不要拒绝才好!”   “怎么会?伸手不打送礼人!我怎么可能拒绝?”姜秋敏唇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哼!姜暖烟,这是在向她示好吗?   “那好!陈夫人不要忘了你此刻说的话!”说罢,姜暖烟也不再理会她,只管搀扶着姜秋霞向前而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恭喜长公主得此佳婿 ?  又行了半柱香的时间,穿过一个垂花门,这才到了姜老夫人所住的槐苑。   “桂枝见过秋敏小姐!秋霞小姐!暖烟小姐!”得了消息的桂枝已经等在暖阁的门口。   进了暖阁,几人见礼之后,姜老夫人先看向姜暖烟问道,“再过几日便是烟丫头的生辰了吧?我记得是与灶王爷一天的生辰?”   “是!多谢祖母挂心!”姜暖烟唇角含笑的向将老夫人行了一礼。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姜老夫人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我记得,当年绿竹离开时,也就是与霞丫头一般大的年纪,如今,她嫡亲的孙女都快要议亲了!霞丫头,你呀,是被耽搁了!”   姜秋霞垂下眼眸,并不接话。   “秋霞姑姑有祖母疼爱,也是一样的!”姜暖烟开口道。   “是啊!霞丫头虽不是在我身边长大,可她与绿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我一见她便觉得亲切!”姜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唉!上一次的婚事,我也是一时生气,嘴上虽说不管霞丫头的事了,可怎能真的撒手不管?”   “这些日子啊,这朝云城、还有附近几个州县,我可都没少打听,可霞丫头的年纪毕竟不小了,还真没有合适的!我想,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更何况,这陈道生原本就是要说给霞丫头的!不如……”   姜老夫人刚说到这里,桂枝便从外走来通禀道,“老夫人!诸葛侯爷与蓝羽九公主来了!”   他们怎会来这里?莫非是来寻姜暖烟的?姜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招手道,“快!快请!”   片刻,一袭白色锦袍的诸葛长风与身着枚红色彩蝶振袖锦裙的姬佳旋便相携着走了进来!   “长风见过大长公主!”诸葛长风向姜老夫人行礼道。   “蓝羽国九公主姬佳旋见过天凤大长公主!”姬佳旋也随之行礼道。   “快!免礼!免礼!”姜老夫人笑呵呵的招呼二人坐下。   众人又是一番见礼,坐下之后,姜老夫人才看向诸葛长风道,“不知小侯爷今日怎回来此?”   诸葛长风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错愕,忙起身将随身带着的锦盒打开,递给伺候在姜老夫人身边的杏枝,锦盒里是一整套的红宝石首饰。   “长风恭喜大长公主得此佳婿!”   一旁的姬佳旋也将自己带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羊脂玉的玉如意,“佳旋也恭喜天凤大长公主得此佳婿!”   佳婿?姜老夫人与姜秋敏不由对视一眼,是在说陈道生吗?莫非陈道生做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得到了皇上的晋升,所以才惹得诸葛长风与蓝羽国的九公主都前来相贺。   还未等姜老夫人开口询问,桂枝又从外走进来道,“老夫人,六皇子来了!”   六皇子?   果然,南宫凌墨进门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凌墨恭喜大长公主得此佳婿!”说话间,南宫凌墨便将随身携带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白玉环!   这,姜老夫人不由更是迷惑?莫非是太子答应了姜楚晴,要纳她为妃?不对!他们说的可是佳婿?真的是指陈道生?   姜老夫人刚要询问,便听桂枝又禀报道,“老夫人!老夫人!太子殿下、六公主来了!”   “快请快请!”   这边太子与六公主刚进门,有一个小厮从外冲进来道,“老夫人!老夫人!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姜老夫人不由将目光转向诸葛长风,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虽然论辈分,她比长公主高,可是权势,却是拍马也难及!   所以,一听长公主来了,姜老夫人赶忙起身去外面相迎!   “烟儿!”随着姜老夫人起身的姜秋霞有些不安的拽了拽姜暖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来的也太巧了吧?难道是武安侯请他们来的?想到这里,姜秋霞的脸不由开始烧起来。   “姑姑!正如同你猜的一样!”姜暖烟唇角的笑意再也无法遮掩,武安侯这招用的可真好,闹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姜老夫人就是想不同意也不可能了!   一听姜暖烟如此说,姜秋霞的脸不由更红了,浑身也都不自在起来,“烟儿,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姜暖烟抿着唇想了一会,“按理说,姑姑是应该回避一下!可是第一,姑姑又不知情,第二,这样的场面,姑姑难道不想亲眼看看嘛?”   姜秋霞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羞窘难当,可是她真的想看他来向自己求亲!   这两人悄悄说话的功夫,姜老夫人已经拉着长公主的手走了回来!   抬眸间,姜暖烟的目光正对上了太子南宫凌云看向她的眼神,那眼神中透着一些意外,还有一些惊喜!   姜暖烟当即垂下了眼眸,南宫凌云这时候为什么会注意她?还有,他那眸光中的意外与惊喜又是什么意思?   正胡思乱想着,姜暖烟却觉得手上一紧,抬眸看去,却见姜秋霞正一脸的紧张。姜暖烟轻轻的拍了一下姜秋霞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这才向长公主与姜老夫人看去。   “姑姑没有想到今日珠儿回来吧?”长公主南宫珠满是笑意的看向姜老夫人问道。   “是啊!每次我向长风问起你的情况,他都说你伺候满园的花草不愿意走动!今日究竟是什么风将你吹来这里了?”姜老夫人眼角眉梢俱是和蔼的笑意!   “自然是好事喽!”   长公主说着起身向姜老夫人先郑重行了一礼,“那我先恭贺姑姑得此佳婿!”   恭贺完,长公主才又坐下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此次前来,是受了武安侯府的老夫人所托,为武安侯做媒!怎么样?姑姑没有想到吧?”   武安侯?姜老夫人自然知晓,前半年,她有意将姜秋敏嫁给武安侯府的二公子武顺庆。只可惜造化弄人,没有成了此事,反而成了朝云城中的一桩笑话!   如今虽武安侯府夫人的位置空悬,只可惜姜秋敏已经嫁给了陈道生!所以她便没有再想过此事!只是今日这武安侯上门求亲,不知是看中了谁?姜楚晴?还是姜楚静?   若是姜楚晴可就麻烦了,她一门心思想去太子府,而且太子已经有些意动了!若是姜楚静,那这可真是一桩好姻缘啊!   “不知武安侯府想要求娶我们姜府的那个女儿?”姜老夫人终于不再琢磨,看向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并没有直接回答姜老夫人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站在姜暖烟身边的姜秋霞。   姜老夫人顺着长公主的目光看去,心里猛的“咯噔”一声!姜秋霞?姜秋霞!莫非这武安侯要求娶的人竟然是姜秋霞?   一直温顺的站在姜老夫人身边的姜秋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张脸瞬时便涨的通红,她不允许!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嫁给了陈道生?凭什么这个从兰溪来的商贾之女,年龄比她大,样貌也不如她,就能嫁给武安侯!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长公主,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了!”姜秋敏强压住自己满心的不甘与怨气,尽量放缓了声音道,“秋霞姐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当然喽!”姜暖烟当即接口,她可不能让姜秋敏搅和了此事,“有长公主亲自做媒,秋霞姑姑的婚事自然可以定下来!暖烟谢过长公主殿下!”   姜暖烟说着便拉着姜秋霞一起给长公主行了一礼。   “姜暖烟,我才不是……”   姜秋敏的话刚开口,姜暖烟又截断道,“秋敏姑姑!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让长公主出面为陈大人的说和妾室实在是不合适啊!”   “哦?原来是秋敏想要为陈道生纳妾啊?你这夫人做的可真是贤良,”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更甚,“不过你这要求提的也倒是巧了,来人啊!带上来!”   长公主的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便领着四位身着淡青色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都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了!”   “这是我今日刚买的四名婢女,原打算让她们去伺候九公主,既然秋敏你想为陈道生纳妾,那我便趁人之美,将这四人都送给陈道生做妾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拜见你们家夫人?”那位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向四人轻声呵斥道。   四人忙齐步上前,走至姜秋敏面前拜下去道,“贱妾见过夫人!”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怎么?”看姜秋敏呆愣在那里,长公主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陈夫人莫非嫌本宫给你的人少了?还是嫌弃她们不好?”   “我……”   “敏丫头!还不快谢谢长公主!”一旁的姜老夫人轻斥道,长公主南宫珠都这样说话了,这四个人显然是不能拒绝了,自然是先收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多谢长公主!你们快起来吧!”姜秋敏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刚才只不过是想告诉长公主,姜秋霞已经是陈道生的妾室了,却被姜暖烟横插了一杆子,事情竟然就成了这样?   胸中怒气来回激荡的姜秋敏,猛然间想起来槐苑路上时姜暖烟所说的话,若是有人给陈大人送大礼,陈夫人不要拒绝才好!原来这一切是姜暖烟这个贱人早就算计好的!   姜秋敏不由狠狠宛了一眼姜暖烟和满面红光的姜秋霞,若是她的目光能化成利刃,此刻姜暖烟与姜秋霞怕是被千刀万剐了吧!可是就这么便宜了姜秋霞?自己就这么被姜暖烟白白算计?   “长公主!”姜秋敏犹不死心的开口道,“其实夫君有意要纳……”? ☆、第一百五十章 举整个侯府为聘 ?  “怎么?莫非陈夫人觉得为陈大人所纳妾室还不够?若是如此的话,本宫既然管了这事,便管到底,一会再让人送几个美妾去你们府上如何?”长公主的话中隐隐都是怒气。   “长公主息怒!秋敏不是这个意思!”姜秋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再送几个?那以后还有她的什么活路?   “长公主!你就不要与敏丫头计较了,她呀,自有了身孕,这些日子就变得奇奇怪怪,说话也总是颠三倒四的!”姜老夫人伸手扯了一把姜秋敏,“我想她的意思是要多谢长公主为霞丫头做媒,是不是,敏儿?”   “是!是!秋敏正是这个意思!”姜秋敏虽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顺着姜老夫人的话道。   “哦,原来秋敏是有了身孕啊!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扶你家夫人去一旁歇着去!”长公主向那四名婢女道。   “是!”四人应了声,不管姜秋敏愿不愿意,上前便搀扶住她向外而去。   “姨母!”一旁的姬佳旋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看向长公主开口询问道,“她们,是姨母原本要送给我的?”   长公主歉意的笑了笑,“一会姨母领你重新去挑!”   “嗯!”姬佳旋点点头,却向那四名婢女笑嘻嘻的道,“我们也算有缘,若是你们哪天在陈府过得不痛快了,便来长公主府寻我玩!”   “璇儿!”   长公主不由嗔了姬佳旋一声,又看向姜老夫人道,“还请大长公主见谅,这孩子,被长君惯得不成样子了!”   姜老夫人也不知这姬佳旋真的是童言无忌,还是心机深沉,有了她的这句话,在陈府,即便姜秋敏想要对付她们,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这无疑是给姜秋敏难堪啊!   可是此刻,她却也只能道,“长公主说笑了,九公主天真烂漫,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而姜秋敏却被姬佳旋的这句话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那四名婢女却已经架着她离开了暖阁!   “老夫人!武安侯来了!”守在门外的桂枝又进门通禀道。   “快请!”不等姜老夫人开口,长公主已经喧宾夺主道。   片刻功夫,身着大红色鸳鸯纹的武安侯便大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立在角落里的姜秋霞,这才转向长公主行了一礼,“多谢长公主为顺延来说和亲事!”   “武安侯不必多礼,成人之美之事,本宫乐意之极!”   武安侯这才走到姜老夫人面前,单膝跪地道,“顺延见过大长公主,顺延对姜府秋霞小姐一见钟情,此生只愿与秋霞小姐一人白头偕老,还望大长公主成全!”   “我,武安侯武顺延,”武安侯的眸光转向姜秋霞,“愿,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娶姜秋霞小姐为妻!”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暖阁刹那间静了下来,唯有武安侯的这句话,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在房中来回冲击!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姜暖烟的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握紧了姜秋霞的手,武安侯果然没有辜负姑姑倾性命相救!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诸葛长风的唇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就知道这小子出手不凡!可轮到他的时候,他要拿什么来求娶姜暖烟?太不地道了!这武顺延!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六皇子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苦涩,他虽贵为皇子,可婚姻之事却不能自己做主,竟然连武安侯也不如,他与姜暖雪,不知道有没有这一日?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太子南宫凌云看向武安侯的眼眸不由一凝,这武安侯真的是爱美人不爱权势?还是此举另有所图,看来他的好好留意一下这武安侯了!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姜秋霞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安侯,好似不相信他说的话一般,慢慢的,一刻泪珠不知从何处凝聚,竟然顺着脸颊滚落!有他的这句话,她就不负此生!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姜老夫人的胸口仿佛被谁重重的打了一拳,若不是姜秋敏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嫁给陈道生的一定是姜秋霞!那样的话,这武安侯举整个侯府来聘的,一定便是秋敏了!一股悲伤混合着愤怒从心口涌出!   举整个武安侯府为聘?   站在暖阁门口的姜秋敏脚步一个踉跄,不!这不是真的!不是!她一个商贾之女,什么都不如自己,凭什么让武安侯举整个侯府为聘?凭什么?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属于她!   一股痛楚忽然从小腹涌了上来,姜秋敏一惊,还不等她痛呼出声,便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房中久久的静默之后,还是长公主率先开口,“大长公主,武安侯一片深情,不知大长公主是否成全?”   “大长公主,您就成全了武安侯的这片痴情吧!”诸葛长风忽然起身道。   “大长公主!您就成全了武安侯的这片痴情吧!”姬佳旋有样学样!   紧跟着,六皇子,太子,六公主,一个个都出列说了同样的话。   成全他的这片痴情?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那不是在往秋敏的心口捅刀子吗?可是此时,她能说出不成全、不愿意这样的字吗?   她说不出来!她也不能说!   姜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头又一阵一阵的疼起,眼前的人也开始变得重重叠叠起来,她尽量做出一个和蔼至极的笑容道,“霞丫头虽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我待她与敏丫头一样,虽武安侯倾心与她,但我也要问过她的意见才可以!”   说着,姜老夫人便看向姜秋霞,“霞丫头,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可愿意嫁给武安侯?”她就不信,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姜秋霞会说出愿意的话来!   可是,就在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姜秋霞却已经放开了姜暖烟的手,一步步走向武安侯。   此时,她的眼睛里只有武安侯,唯有武安侯!   “我愿意!”她说,“那日,我从楼梯上摔下,若不是你接住我,或许也没了此刻的我!所以,从那一刻起,我的命便已经是你的!”   “这是你的玉佩!”姜秋霞从袖袋中摸出一块系着五彩丝线的、绿的仿佛能沁出水来的云状玉佩,“那日不小心挂在了我的裙坠上!”   “我一直留着它!就是想将它还给它的主人,顺便再问一问,他,可愿意娶我?”   “我愿意!”武安侯看着近在迟迟的姜秋霞缓缓起身道。   “所以,”姜秋霞伸手握住了武安侯的手,那时候,在猎场,她快要死的时候,就发誓,若是她不死,以后一定要再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前些日子,她竟然怀疑他的真心,此刻,他已经举整个侯府来聘她为妻,她还会怕什么?   “这一生,我只想与你共度!”姜秋霞看着武安侯的眼眸道。   “我也是!”武安侯与姜秋霞的手十指相扣道。   不要脸!不要脸!姜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姜秋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事已至此,她却也只能在心中狠狠的诅咒两人。   “这一刻,就连本太子都有些羡慕你们了!难怪别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一直没有出声的太子南宫凌云忽然开口道,说话间他的目光又一次从姜暖烟身上扫过。   “是啊!只羡鸳鸯不羡仙!”长公主的眼圈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这两人让她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诸葛明若!   “那,如今,大长公主究竟是不是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呢?”姬佳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转。   “我,他们既然两情相悦,我,自然是,同意的!”这些话仿若有千钧重一般,一点点艰难的从姜老夫人的口中吐出!   “太好了!恭喜恭喜!”姬佳旋当即拍手欢呼道,“武安侯,那你什么时候来娶亲呢?一定要早些定下日子,我在天凤可从来还没有见过娶亲呢,也不知道与蓝羽是否一样?”   说到这里,姬佳旋眼珠一转道,“姨母,不如我去求皇上给他们赐婚吧?这样他们就可以快点成亲,我也好凑凑热闹啊!”   “好啊!”长公主**溺的看了一眼姬佳旋。   “不……”姜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姬佳旋已经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姜老夫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坐了下来,她本还打算,将他们的婚事拖一拖,眼下怕是不行了!这蓝羽的九公主,哪是什么心性单纯的小孩,明明就是一个小恶魔!   处处与她做对!处处给她难堪!   姜暖烟望着手牵手的姜秋霞与武安侯,一颗心终于完完整整的回了原位,有了皇上的赐婚,姜老夫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这婚事也是阻挡不住了!   这一世,能看到秋霞姑姑幸福,真好!真好!   “老夫人!不好了!秋敏小姐小产了!”桂枝忽然冲进来道。   “快!快请太医!”姜老夫人向外刚急走了一步,身子一个摇晃,若不是一旁的杏枝扶着,便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既然大长公主身体不适,本宫便先告辞了!”长公主对桂枝所通报的姜秋敏小产一事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环视了一圈屋内众人道,“九公主爱热闹,早已经在长公主府备下了宴席,你们也不要再吵大长公主,不如随本宫一同回府吧?”   “多谢长公主!”众人齐声道。   片刻,姜老夫人的暖阁便只剩下了喘着粗气的姜老夫人和桂枝!   “老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桂枝轻拍着姜老夫人的背劝道。   “消气?我怎么能消气?姜秋霞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武安侯的?我怎么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姜老夫人喘着粗气抱怨道,“还有那个什么九公主,简直就是个恶魔!太医来了没有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烦心事一件件 ?  “已经来了!杏枝已经跟去看了!”桂枝小声道。   姜老夫人喘着粗气,这武安侯今日此举,明显就是在逼她同意这门婚事吗?否则,今日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该死的!她一个贱妾的女子,怎么可以比自己亲生的女儿嫁的还要好?怎么可以?   “老夫人!”杏枝一脸惴惴不安的慢慢走到姜老夫人面前。   “怎么了?敏丫头究竟怎么样了?快说啊!”姜老夫人不由捶着矮几道。   “秋敏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腹中的孩子,没保住!”杏枝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可是听到姜老夫人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没保住!   姜老夫人的嘴皮子抖了抖,想要说什么,可是还不等她张口,太阳穴处便传来如针扎一般的剧痛,“哎哟!”   “快,去请太医来!”桂枝一边催促着杏枝,一边伸手为姜老夫人轻柔着太阳穴。   片刻之后,文太医便被请了进来,一番把脉,查询之后,文太医不由叹了口气。姜老夫人一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叮嘱过她了,让她少思,莫动怒,如今却肝火郁结至此。   “文太医,有什么话你就实说吧!如今我这身子,我自己也清楚!”这一番折腾,姜老夫人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下来。   “老夫人!您以后千万再莫要动气,您现在肝火郁结与胸,若是再动气,这气血横冲,非但头风发作的更加厉害,您的这双眼睛怕是也会收到波及!”文太医提醒道。   眼睛会受到波及?姜老夫人点点头,“难怪这些日子,我看东西,老会看到重影!”   “不过老夫人您也不要担心!”文太医看着姜老夫人脸上流露出的失落之色,又宽慰她道,“只要您不动怒,按时服药调理,如今看到重影的现象,过一段时间也会有所缓和!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夫人,您万事要放宽心!”   “啊——我的孩子……”   就在此时,姜秋敏的惊声尖叫又传了进来,姜老夫人的头不由又开始痛了起来,“桂枝,你去劝劝她!然后,请陈道生来我这一趟!”   长公主送了四名美婢给陈道生,再加上小恶魔的那句话,敏丫头以后也不能过分打压,唯有让陈道生主动对那四人敬而远之。   所以,她一定得敲打敲打陈道生,让他知道,若是没有他们姜家,他别说官运亨通,就连这京兆尹的位置都未必保得住!   “既然老夫人有事要忙,那老夫便告辞了!”文太医起身向姜老夫人行了个礼,便转身而去。   空荡荡的屋子,更让姜老夫人悲从心来!她不由叹息一声,唉!这姜秋霞究竟是如何勾搭上武安侯的?看来,这姜暖烟的事情得加快脚步了,否则,若是姜暖烟也来这么一处,那可就真的糟了!   姜老夫人向后靠了靠身子正要躺下,不由又怔住,不对!今日她这槐苑,人来人往,这般热闹,怎么没有见潘雨燕?   按理说,府上来了这么多贵客,她应该出来招待才是,晴丫头整日里往潘府跑也就算了,难不成潘雨燕也住进了潘府?   “桂枝!桂枝!”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姜老夫人的心头萦绕,这种不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老夫人?”桂枝闻声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大夫人呢?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大夫人?”   “这……”桂枝不由有些犹豫了,姜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如此,这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她?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快说!”   “是!大老爷与大夫人一大早便出了府,好像是大少爷出事了!”桂枝小声道,“不过老夫人您别担心!既然老爷和夫人一起去了,想来大少爷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他们一回来,就让他们带着明儿来我这一趟!”姜老夫人怎么也无法消除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安,“你可知道大少爷出了何事?”   “桂枝不知,只是大少爷昨日**未归!不过这种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桂枝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姜老夫人躺下。   “老夫人!”桂枝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道,“刚才去请太医的小丫头说,今日从武安侯府到咱们府上的道路**之间都铺上了红绸!”   姜老夫人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果然,别人是万事俱备,而她,却只是仓促迎战!辛亏今日自己同意了这两人的婚事,不然她的恶名怕是要在朝云城流传开了。可纵使如此,怕是日后也会有许多人对她颇有微词吧!   桂枝看姜老夫人闭上了眼睛,便伸手将一**缠枝莲的锦被轻轻为姜老夫人盖上,这才转身轻声轻脚的向房门外而去。   刚走至房门口,便看到一掀门帘进来的姜德文。   “见过大老爷!老夫人刚刚睡下!”桂枝压低了声音道。   “母亲!”姜德文却没有理会桂枝的话,高声唤了一声,此时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母亲!您要救救我!救救明儿啊!”姜德文叫喊着一把推开桂枝径自往里而去。   说话间,他便已经跪倒在姜老夫人的榻前。   姜老夫人在心中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红了眼圈的儿子,不由更是心疼,“你说你,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能掉眼泪?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只要有母亲在,即便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撑着!”   “娘!”姜德文大为感动,忙从地上起身,扶着姜老夫人坐了起来,又拿过一个枣红色绣着花草的锦垫放在姜老夫人的身后,让她靠着,这才缓缓道,“娘,明儿这次闯下大祸了!”   “昨天晚上,他先是自己导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谁想救下的那女子并不领情,所以,他便让人封了一平街,想要强行带走那女子!”   听到此,姜老夫人的手不由开始颤抖起来,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在她面前一直不爱说话的孙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民女?不对,若是一个普通女子,岂会让姜德文也头疼?   “那女子是谁?”姜老夫人眼眸一沉,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蓝羽国的九公主,昨日陪在她身边的正是姜暖烟!可姜暖烟非但没有帮明儿说话,还伙同九公主诬陷明儿?”一想到此,姜德文心中的怒火便如同那翻滚的岩浆一般,咕噜噜的直往外冒。   姜老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大街上那么多的女子,**谁不好,偏偏是这个小恶魔?   “他好大的胆子,知道是蓝羽国的九公主,还敢**?”姜老夫人只觉得自己胸口仿若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般。   “娘!明儿他不知道,若是知道那是蓝羽的九公主,那即便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姜德文替自己的儿子抱屈道,“而且,那姜暖烟以轻纱覆面,所以明儿一时也没有认出她来!可姜暖烟,她明明认得明儿,却一直不说话,看着明儿一错再错,将她们围困在一平街!”   姜老夫人喘了一口粗气才道,“那现在呢?明儿现在何处?”   姜暖烟,姬佳旋,原来这两人都有份,可今日这两人竟然还像没事人一样!姜老夫人的手不由颤抖的更厉害了!   “昨夜被扣在长公主府,今日一早便被押进了天牢!”姜德文老实道,“娘!据我得到的消息,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此事,明儿以前可能也做了一些糊涂事,这要是都被抖落出来,他……”   说到这里,姜德文已经说不下去了,他最怕的还不单单是如此,他更怕皇上会顺着姜思明查到他自己身上,那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姜老夫人的胸口一阵阵发闷,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姜德文出生时的情景,她的驸马,姜永说,他希望他的儿子可以一文一武,德行兼备,所以长子便取名姜德文,次子便取名姜德武。   后来妾室绿竹也生了儿子,姜永便为他取名德义,告诉自己说,这是希望这个庶子知道情义,将来以后肯尽力偏帮自己的兄长。   长孙出生时,姜永盘算,等他们长大后,正是新皇大展拳脚之际,所以他们应该有君子之风,才能辅助新皇!而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因此,姜永便按九思为孙子取名!   姜永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庶子竟然不愿意帮自己嫡亲的兄长!他的长孙竟然做出这种**公主的事情?君子之风?呵!这简直是对姜永的嘲讽,他每一步都安排的很好,可是却天不遂人愿!   “娘!娘!”姜德文看姜老夫人半天沉默不语,不由拉住她的手,急急唤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明儿以前做下的事情,你即便不全知道,也应该知道的十有**,这些罪责一一加起来,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想到这些往事之后,姜老夫人反而冷静下来。   一一加起来?姜德文不由打了个冷颤,那些事情一件件单独说,还不打紧,可真要一一加起来,那至少也够明儿死上十次!更何况,这次他想掳走的竟然是蓝羽的九公主,这可是影响到两国关系的大事,皇上又岂肯轻饶?   看着姜德文那瞬间苍白的脸色、僵硬的身体,姜老夫人便知道自己这长孙做的恶事怕是有不少!   “那娘您的意思是?”姜德文已经隐约知道了姜老夫人的意思,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早就私定了终身 ?  “他是咱们姜家的长房长孙,娘也舍不得!可如今,你能保证思聪、思温、思恭、思忠他们都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吗?若是那蓝羽的九公主揪住此事不放,皇上顺着这查下去,到时候,不用娘说,你也明白吧!”   他自然明白,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查到他身上,别说姜思明保不住,他自己怕是都保不住了!   “好了!你去吧!”姜老夫人胸口闷的更厉害,头也更痛了,“我想休息一会!”   “娘!”姜德文有些不甘心,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壮士断腕!唯有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姜老夫人无力的挥了挥手!   知道姜老夫人心意已决,姜德文什么也没再说,脚步踉跄的向外而去,壮士断腕,又谈何容易?别说自己不舍得,潘雨燕可会舍得?   此时,姜老夫人的胸口却闷的更厉害了,她已经喘不上气来,仿若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她张大了嘴,可却什么也呼吸不到。   “老夫人!老夫人!”送走了姜德文的桂枝连忙冲到姜老夫人的身后,轻拍着她的背,一声声唤道,“老夫人!您怎么样?怎么样?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伴随着桂枝的这句话,姜老夫人忽然咳了一声,一块血块从她口中喷射而出。紧跟着,姜老夫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而此时,姜暖烟正坐在长公主府花园的秋千上一下、一下的慢慢荡着。她抬眸看了看不远处手牵手坐在长廊中的姜秋霞与武安侯,又想了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南宫凌墨与姜暖雪,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由浮上了唇角。   姬佳旋的动作果然迅速,皇上已经下旨为武安侯与姜秋霞赐婚,而且婚期便定在十日之后,此事已成定局!无论是谁,也都无法再阻止秋霞姑姑走向幸福的脚步!   但愿这一世,自己所有的家人都可以如秋霞姑姑这般幸福,无论为此,她要付出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暖烟小姐坐好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背后响起,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坐着的秋千便向上高高扬起!   正在暗自出神的姜暖烟一个不防备,便从秋千上被甩了出去!   “啊——”   姜暖烟猛的闭上了眼睛,这也太倒霉了吧!她刚许下一个小小的心愿,此刻便要来让她兑现吗?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姜暖烟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迎上了一双正贪婪的打量着她的眼眸!   “啊——嘭——”   姜暖烟一声惊呼,连忙从那个人的怀中跳起,却又嘭的一声,她的额头狠狠的撞在那人的下巴之上。   “哎哟!”姜暖烟捂着额头***了一声,却赶忙躬身向眼前之人行礼道歉,“暖烟见过太子殿下!对不起!太子殿下,暖烟不是有意的!”   “哦!”南宫凌云揉了揉下巴,忍着下巴上的痛楚看向面前惊慌失措的小女子,“没事了!只是本太子就那么吓人吗?”   眼前女子的反应也未免太大一些,若是旁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就会半依半就的躺倒他的怀中。而这个女子,看到他的表情,却仿若见了鬼一般!   “不!不是的!”姜暖烟赶忙辩白道,“暖烟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是太子殿下!”   口中这样说着,姜暖烟心中的恨意却是一阵阵清晰的传来。南宫凌云,你岂止是吓人?应该是吃人才对吧?   “没有吓到暖烟小姐就好!不然本太子可就寝食难安了!”南宫凌云唇角扬起一抹笑容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姜暖烟的眼角偷偷向四周扫去,却发现刚才坐在长廊上的秋霞姑姑与武安侯也不知去了何处,此时,偌大的园子便只剩下自己与南宫凌云了!   可是,她却一息也不想与南宫凌云独处!   “太子殿下,暖烟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太子殿下欣赏风景了!”姜暖烟匆忙向南宫凌云行了个礼,便转身而逃。   “等一下!”南宫凌云却不肯轻易放姜暖烟离去,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有些事情,他一定要证实!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姜暖烟头也不回的询问道。   “不知你父亲何时回朝云?武安侯娶亲之日可否会回来?”   姜暖烟满是狐疑的回眸看向南宫凌云,南宫凌云与父亲应该是素不相识才对,为何要打听自己父亲的行踪?   “不知太子寻家父有何要事?”   “当然是感谢他了!”南宫凌云很是温和的为姜暖烟解答疑惑,“三年前,神木地震,正是我负责调运救济物资,若非令尊那笔捐助,怕是安抚神木灾民之事,便是我的一大败笔了!”   又是神木地震,又是那一百万两银子的捐款!   姜暖烟心中一紧,脸上却不露声色道,“太子殿下过誉了,那也不是家父一人的功劳,当时兰溪、桃溪的商人都参与了捐献!家父只不过担了一个虚名而已,当不得太子殿下的感谢!”   南宫凌云的眼眸不由一凝,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被拒绝了?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这些卑贱的商人不是应该感恩戴德,或者顺势往上爬么?这太不寻常了?   “暖烟小姐客气了!”南宫凌云盯着姜暖烟道,“不知我可否请暖烟小姐带我在长公主府四处看看,我可是听说,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暖烟小姐一直住在长公主府陪九公主!”   “是!”姜暖烟无法拒绝,南宫凌云已经封死了退路!如果她说不去,那就是说,在姜暖烟的眼中,他这个天凤的太子还不如一个别国的公主,虽然在姜暖烟心中的确就是这样想的,但她却不能如此做!   因为目前,太子,她还得罪不起!   不过,虽然名义上是她带着太子参观长公主府,而实际上,却是她跟在太子身后四处游走。   长公主府的梅园中。   “婉如,究竟有什么事,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诸葛长风看着眼前一袭湘妃色锦裙的六公主南宫婉如,他都陪她耗了大半天了,实在是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他还想去找他的烟儿!   “表哥!”南宫婉如一抬眸,两颗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   “这是怎么了?”诸葛长风抬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不解道,“梅娘娘不是已经解了禁足吗?”   “嗯!表哥!”南宫婉如点了点头,眼泪非但没有收敛,却反而越流越多,“表哥,我心里难受!你知道吗?以往宫中的宫人见了我都毕恭毕敬,可这次母妃被禁足,我吩咐那些宫人做些事情,她们都推三阻四!”   南宫婉如的声音越发哽咽了,“即便不推三阻四,也是磨磨蹭蹭。而且,御膳房的人,竟然还克扣母妃的吃食。母妃只是被禁足,他们便敢如此,万一母妃哪天真的惹得父皇不痛快了,还不知会怎样呢?”   “表哥!”南宫婉如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看向诸葛长风,“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很傻?我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些,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表哥!我心里好难受啊!”   说着,南宫婉如便将头靠在诸葛长风的胸口,不等诸葛长风将她推开,便道,“表哥!别推开我!抱抱我!好吗?这些日子,我好像一下不认识这皇宫了,不认识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了!”   “表哥!”南宫婉如倚在诸葛长风的胸口道,“这次母妃有难的时候,只有你给我出主意,而旁人,见了我,却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表哥,这个皇宫怎么就这么冷?这个冬天怎么就这么冷?”   说话间,南宫婉如的身子便瑟缩起来,声音也更是可怜娇弱,“表哥!抱抱我!”   唉!诸葛长风不由叹了口气,猿臂一伸,却已经将南宫婉如圈在了怀中,梅贵妃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她身在皇室,又怎么可能不去看那些丑恶?这次的事情,南宫婉如怕是真的被吓到了吧?   “婉如,跟红顶白,拜高踩低,宫中向来如此!以前你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留意到这些!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天凤的六公主,那些人不会真的对你不敬,否则,皇上也不会饶过他们!”诸葛长风拍了拍南宫婉如的背劝慰道。   而将头抵在诸葛长风胸口的南宫婉如,看着不远处梅树后的那两个人影,唇角却浮出了一抹笑意。   “谢谢你!表哥!”说话间,南宫婉如猛然抬起头来,踮着脚尖,极快的在诸葛长风的唇上印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开诸葛长风,转身就跑。   路过掩印在梅树之后的太子南宫凌云与姜暖烟身旁时,南宫婉如只是顿了一下脚步,满脸绯红的唤了一声,“太子哥哥!”然后便擦着姜暖烟的肩膀小跑着离去。   只留下她袖角、裙裾间那一串铃铃铃的银铃之声。   姜暖烟的一颗心仿若被一把生锈的刀子割裂,那疼痛不尖锐,钝钝的,却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粉碎一般!   诸葛长风的脸色此时已难看至极,从看到姜暖烟与南宫凌云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了南宫婉如的当!   是啊!自从上次为了梅贵妃的事情,南宫婉如向自己撒谎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对她保持警惕!可是,她一直都是如白莲花一般的女子,刚才那些话她又说的如此的真实,他又怎么能想到她是别有居心?   “恭喜小侯爷!”南宫凌云却好似没有看到诸葛长风那难看的脸色,双手一抬,抱拳恭贺道,“难怪那日皇上为婉如选驸马的时候,她拒绝了!原来你们两人早就私定了终身!”?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太子的纠缠 ?  “长风,也不是我说你,”南宫凌云唇角的笑意愈发温和,“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们本就是表兄妹,亲上加亲,我想,不论是父皇,还是长公主,大概都乐见其成吧!”   私定终身、表兄妹、亲上加亲、乐见其成,这些字眼一个个如利箭一般射向姜暖烟,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垂下的手早已攥成了拳。   她早就知道,美好的爱情,与她,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可遇不可求,那为何自己心底还会残存着那么一丝奢望呢?   她不知道!姜暖烟缓缓转过身,失魂落魄的离去!   走了半晌,姜暖烟却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的心不由变得更冷了!自己还真是想多了,这次,她不想误会他,她等着他来给自己一个解释,解释说,刚才那一切只不过是巧合!   解释说,刚才南宫婉如对他的那一吻,只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感谢!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没有追过来,也没有出声唤她,好似他们两人从来都不熟悉一般!好似她与他这些日子的那甜蜜都是一场梦一般!   呵呵!姜暖烟,姜暖烟,你真是个傻瓜!   看着姜暖烟高一脚低一脚的离去,诸葛长风心痛得无以复加!可他的脚却仿若生了根一般,一步也没有移动!他不能开口唤她,他不能追过去向她解释!   他不能将姜暖烟放在阳光下,任由他们攻击,他不能暴露姜暖烟,让她因为自己而深陷险境!   “呵呵!是吗?”诸葛长风的唇角陡然一扬,浮出一抹肆意的笑容,“亲上加亲?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说着,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好似在回味刚才南宫婉如那一吻的滋味,“不错!的确不错!那太子殿下一会可愿意陪本侯一起进宫,去请求皇上舅舅给我与婉如表妹赐婚?”   “这……”南宫凌云一时语噎,无论皇上是否会同意南宫婉如与诸葛长风在一起,但是只要看到这件事情,有他插手的影子,怕是都不会再同意了。   “小侯爷说笑了!父皇如今一看到我,就火冒三丈,我若是和你一同前去,那不是帮你,而是在拆你的台,我看还是小侯爷自己去求吧!”转眸间,南宫凌云便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样啊?”诸葛长风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道,“你这样一说,怕是我也要过些日子才能向皇上舅舅开口了,璇儿如今缠我缠的紧,若是她知道我要成亲,也要闹着嫁给我,那可就不了!”   “呵呵!这件事情,侯爷自己斟酌就好!”南宫凌云说话间回眸看去,“哎哟!只顾着和你说话,我的小美人什么时候跑了我都不知道?我得去找找!”   说罢,南宫凌云便转身大步离去,只剩下一脸郁色的诸葛长风。   姜暖烟一路跌跌撞撞、毫无目的的前行,一个不察,脚步一个踉跄,便已经摔倒在地!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她的掌心传来,姜暖烟抬起手,一滴血便顺着手腕流下。刚才跌倒时,她右手的掌心被碎石划破!   那殷红的献血猛然刺痛了姜暖烟的眼睛,恍惚中,她好似又看到那夜雪地上的鲜血,姜暖烟混乱的心绪瞬间冷静下来!   上次孔幽兰之事,她以为他没有出现,可是暗中他却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进烈火上热锅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她,只是对她说,他相信她!   那今日,自己是否也应该选择相信他?   刚想到这里,上一世姜楚容、姜楚晴,还有朝云姜府对他们兰溪姜家的欺骗便又一一浮现在眼前。   她,究竟要不要相信他?   “烟儿!”正纠结着的姜暖烟忽然听到一声焦急的唤声。   还不等她回首去看,姜秋霞便已经冲到了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烟儿,你怎么了?”   看着姜秋霞熟练的拿锦帕将自己的掌心包裹起来,姜暖烟扯了扯唇角,“没事,刚才不小心跌倒了!”   “姑姑,武安侯呢?”姜暖烟猫了一眼姜秋霞的身后,并没有见到武安侯的身影。   “千景刚才将他叫走了,说是诸葛侯爷让他去看一下什么账册!”姜秋霞扶起姜暖烟道。   账册?礼部的账册?昨日诸葛长风便告诉她,已经将姜德文的所有罪证都收集齐了!   想到这里,姜暖烟顿时愣住了,若是诸葛长风心仪六公主南宫婉如,为何上次梅贵妃被禁足在碧霄宫时,他没有帮六公主?而自己的事情,他却这么上心?   还有,刚才虽然是太子南宫凌云让她带着他在长公主府四处转转,可实际上都是她跟在南宫凌云的身后。如此看来,她之所以会看到那一幕,至少是南宫凌云有意引导!   可南宫凌云怎么会知道诸葛长风与南宫婉如会在梅园?诸葛长风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南宫婉如了!   而且,今日去姜府的时候,南宫婉如也是与南宫凌云一起来的!电光火石间,姜暖烟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南宫凌云与南宫婉如已经勾结在一起!   那今日之事,既然是他们有意让自己看到,那就一定不是真的了!   姜暖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差一点,她就掉入了这两人的陷阱,可诸葛长风为什么没有向她解释呢?是在顾忌南宫凌云吗?   “烟儿!你在想什么?”姜秋霞伸手在发呆的姜暖烟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姜暖烟唇角的笑意更甚了,是啊!在姜秋霞疑心武安侯的时候,她劝姜秋霞要对武安侯有信心,要相信他!可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怎么自己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见古人总是说当局者迷,是很有道理的!   “秋霞姑姑!”姜暖烟这下心绪豁然开朗,“我已经给父亲、母亲去信了,只是十日的时间,万一他们赶不回来怎么办?”   “没关系,那只不过是一个形式,只要他心中有我,其余什么都不重要!”说起自己的婚事,姜秋霞脸上浮出了带着羞涩的甜蜜,“不过,烟儿,这次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挡住了陈道生的事情,又请动长公主出面!”若非长公主亲至,今日的事情未必那么顺利?   “我可请不动长公主,这是九公主的功劳!”姜暖烟毫不贪功道!   不过说到底,长公主这次之所以会帮她,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她鼓着姬佳旋跳醋锅的事情,长公主觉得对她有些愧疚!   见姜秋霞还要再说什么,姜暖烟赶忙摇着她的手臂道,“好了!姑姑,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以后只要幸福就好了!”   “暖烟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姜暖烟明媚的神色不由一暗,今日这南宫凌云缠着她做什么?   心中这样想着,姜暖烟却已经拉着姜秋霞起身给南宫凌云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不必多礼!”南宫凌云眸光一闪,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压下,向看向姜秋霞道,“恭喜秋霞小姐!不知秋霞小姐可以不可以让本太子与暖烟小姐说两句话?”   姜秋霞抬眸看向姜暖烟,见姜暖烟冲她点头,这才向南宫凌云道,“多谢太子殿下!那秋霞先行告退!”   待姜秋霞的身影消失在碎石小路的尽头,姜暖烟这才直视南宫凌云道,“不知太子殿下寻暖烟,究竟有何吩咐?”   “你的手怎么了?”南宫凌云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拉她的手腕。   姜暖烟不由接连后退了两步,这才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擦伤了!不劳太子殿下挂心!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别的吩咐,那暖烟先告退了!”   南宫凌云又向姜暖烟走近一步,“我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想知道暖烟小姐为何不告而别?难不成是看六公主与诸葛侯爷情深意切,心中也生出了羡慕之意?”   姜暖烟没有料到南宫凌云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愣了一下才道,“暖烟不明白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刚才暖烟以为太子殿下与诸葛侯爷有事相商,所以才退去的!怎么能说是不告而别呢?”   “不是就好!”南宫凌云指着眼前的一片空地问道,“暖烟小姐,你可知道这里种的是什么?”   姜暖烟顺着南宫凌云所指看向那块三丈见方的灰褐色土地,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荒废着的。   “这里是片空地吧!”姜暖烟也不是很肯定。   “是空地,也不是空地!若是在这里种上一片牡丹,那便是一片国色天香;若是在这里种上一片玉兰,那便是一片素雅娴静;若是种上一片梅花,那便是一片傲霜斗雪!”南宫凌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空地,好似看到了繁花似锦,百花争妍!   姜暖烟心中却更是狐疑,好端端的他与自己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在讨论这块空地更适合种什么吗?   正在姜暖烟疑惑之际,便听南宫凌云忽然又开口道,“姜暖烟!你是不是很怕我?”   姜暖烟一怔,感觉此刻空气也好似停止了流动,好像她所有的秘密都曝光在阳光之下,一丝恐慌开始在姜暖烟心底蔓延!   “你,是不是怕我?”南宫凌云看着怔忪的姜暖烟又追问了一句。   这一声追问让姜暖烟一下清醒过来,她的秘密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扯了扯唇角,尽量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太子殿下为何会这样问?我为什么要怕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尝一尝横冲直闯的滋味 ?  “不怕?”南宫凌云挑了挑眉,她果真不怕他吗?他怎么觉得她好像处处在躲着他!   “太子殿下希望我怕你吗?”姜暖烟反问道,南宫凌云今日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怎样都好!”南宫凌云看了一眼姜暖烟,所答非所问!无论她怕与不怕,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新年将至,喜事还真是多!”南宫凌云忽然又转了话题道,“十日之后,便是你姑姑与武安侯的大喜之日,或许,过不了几日,就轮到诸葛侯爷与六公主了!”   听南宫凌云如此说,姜暖烟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却更是放下心来,这果然是一个圈套,她脸上的笑容不变,“若果真如此,那今年的喜事的确很多!”   “或许还不止于此!”南宫凌云意味深长道,“不知暖烟小姐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南宫凌云送的?她可承受不起!   “太子殿下身份显贵,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姜暖烟婉拒道。   “呵呵!”南宫凌云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南宫凌云看姜暖烟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便看向碎石小路道,“我想秋霞小姐不放心你,还在那头等着,你快去吧!”   果然,小路的尽头,姜秋霞一见姜暖烟过来,便急急的迎了上来,“烟儿,你没事吧?”   “没有!”姜暖烟摇了摇头,“太子不知抽什么疯,说了一堆莫名其的话!”   还未等姜秋霞再仔细询问什么,一名长公主府的婢女便迎着两人走了过来,“奴婢见过暖烟小姐!秋霞小姐!刚才姜府来人传话说姜老夫人病危,所以请两位小姐回府一趟!”   姜老夫人病危?姜暖烟与姜秋霞不由忽视一眼。   “烟儿,是不是因为我与武安侯的事?”姜秋霞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不是!我们走的时候,老夫人不还好端端的嘛!”十有**是姜老夫人知道了姜思明的事情。有一个那么胆肥的孙子,不被气着才怪呢?   姜府。   姜暖烟三人刚一下马车,桂枝便迎了上来道,“见过秋霞小姐!暖烟小姐!暖雪小姐!老夫人刚刚醒来,想见一下暖烟小姐!”   “姑姑!雪儿,那你们先回凝萃苑吧!”姜暖烟向两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安心,这才转身看向桂枝道,“桂枝姐姐,咱们走吧!”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路沉默的两人便到了槐苑姜老夫人的厢房门口。   “暖烟小姐,老夫人让您来了便自己进去!”桂枝掀开藏蓝色的棉布门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暖烟点了点头,刚抬腿迈过门槛,房门便在她身后关上。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混合着闷热的空气,让整个房间显得忧心忡忡、死气沉沉。   姜暖烟一步步向内室而去,刚走到门口,一个不明物体便直直的朝她飞来,本能的姜暖烟一个侧身,“啪!”一声脆响便在姜暖烟身侧猛然炸开。   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茶盏,姜暖烟又转眸看向正对着门的暖榻上坐着的姜老夫人。   不是说她病危了吗?怎么看她此刻的样子还是如此的生龙活虎啊?   心中这样想着,姜暖烟却已经进了内室,向姜老夫人行礼道,“烟儿见过祖母!不知祖母唤烟儿前来有何吩咐?”   “姜暖烟!我们姜家与你有何愁怨?让你如此费尽心思的陷害?”姜老夫人闭着眼睛,直接便向姜暖烟开火道。她这句话的声音压的极低,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那随时便可能爆发的怒火一般!   “扑通!”姜暖烟慌忙跪下道,“烟儿不明白祖母在说什么?还请祖母明示!”   “明示?”姜老夫人唇角抖了抖,“昨晚,你都做了什么?”   果真是因为姜思明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还真不怪她!即便是她,也不知道平时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少爷姜思明竟然是一个色胆包天之人?   “祖母生气是因为思明哥哥之事吗?”   听姜暖烟叫姜思明还是思明哥哥,姜老夫人放在矮几上的手不由又颤了颤,可终究没有发作,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姜暖烟轻轻叹了口气,“祖母,烟儿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昨日,是九公主让烟儿陪她去逛街的,烟儿的身份祖母也是知道的,为了不在外面惹麻烦,所以烟儿便用轻纱覆面!”   姜老夫人点点头,姜暖烟说的好听些是姜家的孙女,说的不好听,他们兰溪姜家二十年前便被赶了出去,所以她只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走在街上,难免会被相识的人轻视!   “我与九公主走到长平街时,便被几个无赖围了起来,恰好碰到思明哥哥,是他将那些市井之徒赶走的!我还来不及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便提议要送我与九公主回府!”   “九公主一路上与思明哥哥相谈甚欢,根本就没有烟儿插话的机会!走到一平街的时候,思明哥哥便令人将我们围了起来。我向思明哥哥表明了我们的身份,可是他却吩咐那些侍卫杀了我,然后抓九公主去为他暖榻!”   姜老夫人被气的浑身一阵阵颤抖,那九公主都亮明了身份,他怎么还这般不知进退?这下好了,自己的小命怕是也要搭上去了!   她本还想责怪姜暖烟昨晚为何不来回禀此事,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所有的责难,姜老夫人便又咽了回去!   “如此说来,倒是委屈了烟丫头!”姜老夫人放缓了语气道,“你快起来吧,这地下凉,跪久了对身子可不好!”   “多谢祖母!”姜暖烟说着起身,偷偷瞄了一眼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此刻还如同姜暖烟进来时的那般模样,紧闭着双眸。姜思明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未免太容易了吧?姜暖烟不由有些疑惑!   “你秋霞姑姑与武安侯有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也算得上荣耀了!回去你问问秋霞,看她还缺什么,我都给她补齐了!”   “那烟儿便替秋霞姑姑谢谢祖母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说,我也是她的嫡母!”姜老夫人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那烟丫头,你可曾有什么意中人?”   意中人?姜暖烟一惊,莫非姑姑的婚事姜老夫人已知道她回天无力,便将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这姜老夫可真是她们的亲人,就见不得她们一点好?   “烟儿年纪还小,还不想嫁人!”姜暖烟收敛了自己的心思道。   “年纪不小了!你秋霞姑姑那是因为要为你祖父、庶祖母守孝才拖到这般年纪,否则,哪有这么大的小姐出嫁的?好了!这件事情我会为你留心的,不会亏待了你!”   姜老夫人根本不给姜暖烟开口说话的机会,便赶人道,“好了,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祖母……”   “桂枝!”姜暖烟刚开口唤了一声,姜老夫人已经大声道,“送烟丫头回去吧!”   “那祖母,烟儿先告退了!”姜暖烟按捺住自己的怒火,老实的向姜老夫人行了一礼。又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的姜老夫人,心中暗暗道,我姜暖烟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任由你摆布!   刚出了槐苑的大门,姜暖烟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姜秋霞与姜暖雪两人不放心她,根本就没有回凝萃苑,而是就守在槐苑门口。   两人一见她,当即便迎了上来,“烟儿,没事吧?”   “姐姐,老夫人找你是为了何事?”   “大少爷姜思聪进了天牢,她只不过寻我问问当时的情况,没事的!咱们快回去吧!”姜暖烟看着两人冻得红红的鼻子尖道。   “没事就好!”姜秋霞不由松了口气,“烟儿,雪儿,我今天还与武顺延商量,等我们成亲之后,不如你们也随我一起搬去武安侯府吧!”   她若是走了,只留姜暖烟与姜暖雪两人在这虎狼之地,她怎么能放心?   “哎哟!姑姑,哪有嫁人还带着自己家人的?”姜暖烟挤到她与姜暖雪中间,一面一个的挽住她们的手臂道,“这件事情,姑姑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有主意了!”   “姑姑!我有些事要去问一下诸葛侯爷,你回去告诉花语,一会无论谁来找我,都说我已经睡下了!”姜暖烟又低声向姜秋霞道。   姜秋霞点了点头,“那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吧!你我就不和你们回去了!”姜暖烟转向千语,“咱们走吧!”   半个时辰之后,姜暖烟便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诸葛长风的厢房。   千语指了指窗上印着的那个人影,向姜暖烟低声道,“小姐,那奴婢就不陪你进去了!”   见千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姜暖烟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窗,感觉窗并没有从里面插上,手上才猛的一用力,将紧闭着的窗嘭的一声推开了!   “姜暖烟!”   诸葛长风一脸的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他的厢房,看到姜暖烟。他还正考虑着晚些时候怎么去姜府向她解释白天的事情,没想到,她自己就来了!   “怎么样?”姜暖烟唇角一翘,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吓着你了吧?哼!也让你尝一尝每次被人横冲直撞的滋味!”   诸葛长风脸上的错愕更甚,姜暖烟竟然没有吃醋,没有生气?可是今日他明明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离去,可现在眼前的人笑靥如花,哪里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辅国公的秘密 ?  “烟儿?”诸葛长风带着忐忑与惊喜的将手伸给姜暖烟,“我拉你进来!”   看着搭在自己掌上的那只小手,诸葛长风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瞥见姜暖烟蹙眉,他这才一用力,将姜暖烟从窗外拽了进来,又反手关上窗,仔细打量着屋内这个意外之客。   姜暖烟清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板起了脸道,“诸葛长风!你与六公主之间的事情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不是这样的!今日是六公主寻我,说有要事与我商议,可是后来……”正急急为自己辩白的诸葛长风忽然捕捉到姜暖烟清亮的眸子中闪过的那抹促狭,顿时心中恍然,若是姜暖烟果真为此事生气,还怎么会来找他?   “好啊!”诸葛长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用力便将姜暖烟扯进了怀中,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才道,“今日之事,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   姜暖烟扬了扬手上还缠着的锦帕,“刚开始我怀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清醒过来了!”姜暖烟有些心虚道,她所说的很快实际上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的。   “你的手?”诸葛长风伸手抓住姜暖烟的手腕,想解开那缠着的锦帕,看一看伤势。谁料,姜暖烟手腕往里一转,就从诸葛长风的掌中滑脱。   “没事的,只不过是擦着了,一点小伤而已!我此刻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那盛满关心的桃花眼眸坦诚道。   “好!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我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诸葛长风伸手又拉起姜暖烟受伤的右手,“不过,这也不妨碍我帮你重新弄一下伤口!”   说话间,诸葛长风已经将缠在姜暖烟掌上的锦帕解开,眉头却不由蹙了起来,“你这伤口也不清洗一下,便这样包起来了?”   “不是有你吗?”姜暖烟笑嘻嘻的卖乖道。   诸葛长风无奈的拿出药酒、棉布、金疮药开始准备为姜暖烟清洗、包扎伤口。   看着小心翼翼为自己清洗伤口的诸葛长风,姜暖烟轻声道,“今日,你看见我离去之时,为什么不追上来向我解释呢?是在顾忌太子殿下吗?”   “是!”诸葛长风爽快承认道,刚才他还在想此事,有些事情或许还是向姜暖烟说明白的好,省的到时候再变成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   “为什么?”姜暖烟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皇上的疑心很大,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皇上对你的猜忌吗?”   “唉!”诸葛长风轻叹了一口气道,“或许这正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烟儿,你可注意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母亲的住处是长公主府,而不是辅国公府?为什么大家称我为诸葛侯爷,可是我却没有侯的封号?像武顺延,他的封号便是武安!”   诸葛长风不说这些,姜暖烟还不觉得奇怪,如今一被诸葛长风点破,姜暖烟才觉得此事的不寻常!他的封号是什么?诸葛吗?可这明明是他的姓氏啊!   像姜府的姜老夫人南宫慧,她的身份是大长公主,如今也是寡居,可是她住的府邸却被称为姜府,而不是大长公主府!旁人称呼南宫慧也大都为姜老夫人,除了皇室宗亲,很少有人称呼她为大长公主。   可是长公主,姜暖烟好像记得,所有人对她的称呼都是长公主,而不是诸葛夫人,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纵使姜暖烟两世为人,她也是第一次主意到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   诸葛长风轻轻的为姜暖烟洒上金疮药,这才反问她道,“你可知道我的父亲辅国公诸葛明若是怎么死的吗?”   姜暖烟点点头,二十几年前,双王之乱时,诸葛明若为皇上南宫泽以身挡箭,最后死于乱军流箭之中。正因为如此,南宫泽登基后,才加封诸葛明若为辅国公!而长公主南宫珠与小侯爷诸葛长风也因此才被皇上南宫泽所厚爱!   “可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诸葛长风将缠绕伤口的棉布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缓缓起身踱步到窗边这才再次开口,“那一日,乱军兵临城下,父亲几次为皇上挡箭,可是上天眷顾,那些箭都避开了父亲的身体要害!”   姜暖烟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若是那些流箭不是诸葛明若死亡的真正原因,那他究竟死于什么?   “真正要了父亲性命的是正中后心的一剑,不是箭矢的箭,而是宝剑的剑!父亲强撑着伤势,只与母亲说了三句话,便走了!”诸葛长风的背紧紧的绷起,好似只有这般才能压抑住他心中的伤痛。   诸葛明若竟然不是死于流箭,而是利剑!姜暖烟也随之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沉默良久之后,诸葛长风才又继续道,“后来,一直跟随父亲的侍卫才告诉我,父亲后心中的那一剑,角度十分刁钻!定是有人贴近父亲,而父亲却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刺出的那一剑!”   “所以,刺出那一剑的人,定是我父亲永远不会防备的一个人!”   姜暖烟不由瑟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诸葛长风那冰冷的声音所浸染,还是被这个事情的真相所吓到。   “而当时,与父亲在一起的,只有皇上一人!那时,乱军虽大势已去,但毕竟还有一部分余党,父亲不可能对接近他的人不防备的!”   果然与自己的猜测一样,姜暖烟看着那立与窗前孤寂的背影,心忽然一阵一阵的疼了起来!   原来,在他如玉的外表之下,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的仇恨与痛苦!或许,这一切,便犹如他身上那流光锦之下的伤痕。   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的光鲜!   姜暖烟缓缓的走到诸葛长风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诸葛长风僵硬的背部线条终于在姜暖烟的怀中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他的声音之中也有了稍许的温度,“这一切原本都是那名侍卫的猜测,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自然不敢肆意张扬!”   “皇上登基后,加封父亲为辅国公,而母亲却坚持将原来的忠勇侯府改为长公主府,而不是辅国公府!这种不合常理的要求,母亲偏偏就提了,而皇上也就同意了!”   “旁人只以为母亲与父亲伉俪情深,母亲怕触景伤情,所以才愿意将府邸改为长公主府!可事实上,这却是父亲临死前的遗愿之一!”   “父亲临走前,只对母亲说了三句话,将忠勇侯府改为公主府!早早为长君打算!不要让长风入仕!”   姜暖烟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她明白诸葛明若这三句话的意思!   将忠勇侯府改为公主府,便是时刻提醒皇上,南宫珠虽是忠勇侯夫人,但更是公主,是他的亲妹妹!   长君,说的便是诸葛长君,诸葛长风的姐姐,早些为她打算,就是避免她的婚事被皇上操纵。   至于诸葛长风,他不入仕,看在南宫珠的面子上,皇上或许便不会再理会他!   “长公主知道吗?”姜暖烟轻轻的开口道,自己的亲哥哥,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若是长公主知道这些,心里该是多难过啊!   “父亲身边的侍卫只在临死前,才将他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并没有告诉母亲。不过以母亲的聪慧,至少她也是怀疑的!否则,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她便整日埋首与花草,不问世事,更是甚少进宫!”   一行眼泪不由顺着姜暖烟的眼角滑落,知道了这些,她才更知道,孔幽兰之事时,诸葛长风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他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性命吧?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长公主与辅国公不是一直都是支持他的吗?”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父亲在军中的名声,或许是因为狡兔死,走狗烹,毕竟当时大势已定!谁知道呢?”诸葛长风的声音异常的低沉。   一件事情,他还有据可查,有源可寻,可人心,他又如何猜测?如何查探?   夜色如墨,一轮圆月斜斜的挂在屋檐,将如银般的月光洒在相依着靠在窗前的两人身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诸葛长风才扶着姜暖烟的手腕,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忘了和你说了,关于姜德文所有的证据我都已经给了武安侯,明日一早上朝,他便会将那些呈给皇上!”   “真的?”姜暖烟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他的那些罪行加起来够得上什么罪?”   “足以死几十次了!”诸葛长风毫不夸张道,“有些事情,还真是不查不知道!难怪姜思明如此胆大包天,连九公主的主意都敢打?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可知道姜德文在春月楼、天香阁还***着两名当红的头牌,只这一项,每月至少就要花费一万两银子!只是,”诸葛长风顿了一下道,“即便有这么多的罪证,也未必取得了他的性命!”   “我知道!”   姜暖烟的眸光依然闪亮,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只要姜老夫人在,姜德文、姜德武的脑袋在脖子上就长得结结实实!   不过,她若是真想要这些人的性命,早就一包毒药下去,全部毒死了!她就是要他们亲眼看着,姜府一日不如一日,一点点的败落下去!   “那武安侯会不会有事?”姜暖烟忽然有些担心武安侯,若是皇上不处置姜德文,那武安侯会不会遭到责难??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生辰礼物 ?  “不会!这恰是一个好时机!”诸葛长风的唇角浮出一抹笑意,“这也是为何他今日如此声势浩大去姜府求亲的原因之一。他这样做,也等于变相的告诉皇上,他虽然娶了姜家的女儿,但实际还是忠于皇上的!”   的确,以当今皇上的疑心,当真会怀疑武安侯求娶姜秋霞的用意,可是此事一出,正好消除了皇上的戒心!   “对了,太子的事情你可知道?”姜暖烟想起她今晚来此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太子?你怎么想起来打听他的事情了?”诸葛长风眉头轻蹙,今日正是南宫凌云带着姜暖烟去的梅园。   “他今日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心中总有一些不安的感觉!”姜暖烟老实道。   “皇上为了补偿潘家,本有意再从潘家选一女子为太子妃,但潘家拒绝了,推荐了姜府的二小姐姜楚晴!在那份太子妃的名单上,太子好像也更倾心与姜楚晴!”   南宫凌云会倾心姜楚晴?这怎么可能?若是只凭借姜楚晴的才智便会让南宫凌云心甘情愿娶她做太子妃,上一世的时候,姜家便不会同时将姜楚晴、姜楚容两人同时嫁与他了?   一定是姜家另外加了什么筹码!可姜家又拿了什么筹码来让南宫凌云同意此事呢?是三小姐姜楚静吗?想了半天,姜暖烟依旧没有丝毫头绪!看来,只能回去之后,从姜楚晴那里再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姜暖烟将这个想不通的问题放到了一边,又问道,“那六公主又是什么意思呢?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误会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呢?”   诸葛长风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一石二鸟!一是让你误会我与她的关系,二来想借你的口传出去此事!宫中传来消息,梅贵妃最近虽然被解了禁足,可是她的人手在宫中却频频出错,势力比起之前缩水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想要将南宫婉如赶快嫁出去,一来是免得她受了牵连,二来也可以帮助她重新稳固在宫中的地位,或者,除去皇后!”   姜暖烟瞪圆了眼睛,“那你的意思是,梅贵妃看上了你?”   为了救她,诸葛长风曾经偷偷潜入宫中威胁梅贵妃,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梅贵妃才猜测到诸葛长风与她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才让南宫婉如安排了梅园的那一幕!   “是啊!看如今南宫婉如的行事,她好像是选中了我!不过,”诸葛长风拍着胸口向姜暖烟保证道,“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姜暖烟本要打趣的话一下便被这句情话冲走,只剩下呵呵的傻笑。   第二日早朝之时,武安侯便在姜德文喷火的目光下递上了弹劾礼部尚书姜德文,礼部侍郎李沉文两人的奏折!皇上对此当即下令彻查!令姜德文、李沉文二人在家闭门思过!只是之后,此事便再没有任何消息!   一连数日都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姜暖烟的生辰,便在这平静中悄然而至。   一大早,姜暖烟刚刚起身,姜老夫人已经派桂枝送来了她的生辰礼物。   “暖烟小姐!这支***白玉簪可是老夫人压箱底的东西,昨天便让奴婢翻了出来,就等今日给暖烟小姐送来,添添喜气!”桂枝说着,便将手中的锦盒打开。   小小的锦盒内铺着杏黄色的一小块流光锦,在那流光锦上静静的躺着一支白玉发簪,整个簪子由一整块白玉加工而正,只在尾部雕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做工精细,虽看起来不起眼,但姜暖烟却知道,这簪子价值不菲!   比起初见时,姜老夫人送给她的那只白玉手镯,价值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姜暖烟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锦盒中的发簪,看向桂枝道,“老夫人的礼物也太贵重了,暖烟实在是……”   “暖烟小姐!”见姜暖烟识货,桂枝唇角的笑容也越发动人了,“这东西虽然贵重,但也抵不上老夫人对暖烟小姐您的这份喜欢!所以,暖烟小姐就不必推辞了!对了,老夫人说了,暖烟小姐今日不必过去道谢了,好好的当个小寿星就好!”   “那桂枝姐姐你要替我谢谢老夫人!明天我再去拜谢老夫人!”见推脱不掉,姜暖烟便将那白玉***簪收下,反正这簪子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她就喜欢,留下也不错!   “是!那桂枝便回去向老夫人复命了!”   桂枝前脚刚走,姜楚晴便来了。   “烟儿妹妹!生辰快乐!”姜楚晴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亲切笑容,瞥了一眼圆桌上锦盒中的白玉***簪,不由啧舌道,“一看就知道老夫人偏心烟儿妹妹,我生辰的时候,老夫人可从来没有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   说到这里,姜楚晴的话风一转道,“不过也难怪,谁让烟儿妹妹这么招人疼呢!幸亏我也得了一件好东西,不然还真没有合适的东西送给烟儿妹妹!”   说着,姜楚晴便将一个碧蓝色的精巧的圆匣子递给姜暖烟道,“这是从波斯而来的螺子黛,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一斛,便送给烟儿妹妹做生辰礼物吧!”   螺子黛?姜暖烟的眸光一闪,这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即便是那产自西域的青雀头黛,只要你肯花银子,总有地方买!可这螺子黛,却与蜀锦一般,只要有,那必定要送往宫中的!   上次送蜀锦,这次又是螺子黛,这姜楚晴好大的手笔?   “二小姐果真要将这螺子黛送我?”姜暖烟在手中摩挲着那碧蓝色的圆匣子,不确信的向姜楚晴问道。   “自然是送你了,不然我拿来做什么?”见姜暖烟露出喜欢之色,姜楚晴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这螺子黛送的她有些心疼,但只要能笼络住姜暖烟,那也就值了!   这些日子,虽然她没少在姜暖烟几人身上下功夫,可姜暖烟是油盐不进,而那姜暖雪,看着是一副唯唯诺诺,对什么都不反对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根筋。而姜秋霞,一与她说话,便端起长辈的架子,让她根本就无法下手!   “那就谢谢二小姐了!花语!”姜暖烟唤道,见花语走来,便将手中碧蓝色的圆匣子递给花语,“这是二小姐送的螺子黛,我见你往日里喜欢画眉,你便拿去吧!”   “多谢小姐!”花语瞥了一眼脸上笑容僵住的姜楚晴,连句推辞的话都没有说,便愉快的从姜暖烟手中接了过去,“那奴婢现在就去试试,让小姐看看好不好?”   “好啊!快去吧!”看花语离去,姜暖烟好似这才主意到姜楚晴脸上笑容的僵硬,“二小姐,是不是心疼那螺子黛了?”   “烟儿妹妹真会说笑!”姜楚晴忙掩唇挡住自己那僵硬的笑容,这螺子黛,她都从来没有用过,姜暖烟竟然随便就将它送给了一名婢女,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虽然心中愤怒异常,姜楚晴却依旧柔声道,“我既然送给了烟儿妹妹,那便是烟儿妹妹的东西,你愿意如何处置,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怎么会心疼嗯?”   “哦,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太子殿下送了几斛螺子黛给二小姐呢?”姜暖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楚晴,脸上更是一脸的好奇之色。   姜楚晴终于不再掩饰自己情绪的变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了回去,迎着姜暖烟好奇的目光反问道,“烟儿妹妹莫非是知道这螺子黛是太子殿下送的,所以才送给了下人?”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明白!”   姜暖烟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只是听说,潘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太子府,便推荐了二小姐!我还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原来竟然是真的!这么说来,二小姐岂不是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姜楚晴心中是一阵阵的恼火,这姜暖烟明明是在嘲讽自己巴结潘家,去捡别人不要的太子妃之位,可她却偏偏还发作不得!   “烟儿妹妹是从哪听来的谣传啊?太子妃的事情岂是潘府可以决定的?”姜楚晴的眼眸一闪,“我怎么听着烟儿妹妹话中好大的醋意啊?莫非烟儿妹妹钟情于太子殿下?”   “噗——”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口中的茶一下便喷了出来,又一连咳了好半天,她这才缓过气来看向姜楚晴道,“二小姐,你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钟情于太子殿下?想一想,我都害怕!我可没有胆量成为第二个潘可心!”   姜楚晴面色不由一僵,却垂眸道,“烟儿妹妹说什么呢?我表姐是因为身患重病,所以才故去的!”   “是吗?唉!二小姐想要自欺欺人那我也不能拦着!”姜暖烟毫不畏惧的继续嘲讽道,“只是不知二小姐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没有的话,我就要用早膳了!”   姜楚晴这才想起自己一大早过来的用意,对姜暖烟的嘲讽装作不知道,“太子殿下让我转告烟儿妹妹,他在春风楼定了一桌酒席来给烟儿妹妹庆祝,不知烟儿妹妹可愿意赏脸?”   南宫凌云为她庆祝生辰?姜暖烟不由又想起那日在长公主府时,南宫凌云曾问她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莫非烟儿妹妹不愿意给太子殿下这个面子?”姜楚晴带着两分惊讶道。   她还当真是不想给他这个面子,与南宫凌云一起过生辰?她还不如不过呢!可是她要找个什么借口推辞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子邀约 ?  “暖烟姐姐!暖烟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就在姜暖烟苦思冥想脱身之计时,一个欢快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等到这话音落下之际,一袭桃红色流光锦裙的姬佳旋已经俏生生的立在姜暖烟面前。   “九公主?”姜暖烟有些惊喜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姬佳旋可不是什么勤快之人,每日里睡不到午时是轻易不会爬起来的!   看着姜暖烟惊喜的表镜,姬佳旋忙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将里面放着的东西抖落出来,“暖烟姐姐!生辰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今天必须穿哟!”   姬佳旋手中的是一身月光锦的锦裙,月白的衣裙流光溢彩,仿若正有如银月光倾泻其上,袖口、裙裾处绣着浅粉色、粉色、紫色的***花,更衬得这锦裙熠熠生辉、典雅不凡!   “这太贵重了吧?”月光锦在蓝羽每年所得也不过几匹,如同天凤的蜀锦一般,是蓝羽皇室身份的象征,并不是你有银子便能买得到的。   “有什么贵重的,不就一件裙衫吗?我多的是!你若是喜欢,我再送你便是了!”   姬佳旋说着,便将那月光锦的***锦裙塞到姜暖烟手上,又踮起脚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暖烟姐姐!长风哥哥让我告诉你,皇上选他进宫一趟,等到晚些时候他再来给暖烟姐姐庆贺生辰!”   说完,姬佳旋便推搡着姜暖烟向里而去,“暖烟姐姐!快去换!我要看看你穿上好不好看?快去!”   姜楚晴见姜暖烟去了屏风后,便赶忙踱步上前,向从进来之后便一直把她当做透明人的姬佳旋行了一礼道,“楚晴见过九公主!”   姬佳旋瞥了一眼她,又将目光转向那檀香木的屏风,“你是来给暖烟姐姐送生辰礼物的吗?”   “是!”   “送过了?”   “是!楚晴送给……”   “送过了你还不赶紧走,在这干嘛?难不成还要等着暖烟姐姐焚香沐浴向你道谢?”姬佳旋毫不客气的打断姜楚晴的话瞪向她道。   “九公主严重了!”姜楚晴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赶忙解释道,“是太子殿下要在春风楼设宴为暖烟庆贺生辰,所以让我转告一下!”   “太子殿下?”姬佳旋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张小脸忽然皱了起来,“那我要怎么办?我也要给暖烟姐姐庆贺生辰啊?好不容易今年我在天凤恰巧赶上!这样吧,你去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明年再为暖烟姐姐庆贺吧!今年归我了!”   姜楚晴一噎,明年?等到明年,黄花菜都凉了!   “九公主,不如您与暖烟一起去春风楼啊?这样您与太子殿下不就可以一起为暖烟庆祝生辰了吗?人多了,也热闹,您说对不对?再说,春风楼的美食那可是名扬天凤的!您就不想去尝尝?”   姜楚晴开始诱哄姬佳旋,她相信,只要姬佳旋同意去了,那姜暖烟定然也不会再反对!   只可惜她的算盘打的好,但姬佳旋却偏偏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主。   “你想得美!”   姬佳旋得意的看了一眼姜楚晴,好似识破了她的心思一般,“若是你真的只是来邀请暖烟姐姐参加什么宴会,那怎么会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你没安什么好心,被暖烟姐姐识破了,然后又来骗我,哼!本公主才不上当呢!”   姜楚晴此时只想躲到角落里去哭一会,这是什么逻辑啊?   而屏风之后,换好了裙衫的姜暖烟,却早已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她正发愁怎么拒绝太子,这姬佳旋说的简直是太好了!她也觉得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九公主!楚晴想起来晴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告辞了!”姜楚晴是看出来了,这九公主完全就是一根筋,说服她去春风楼,还不如去说服太子重新换个主意!   “慢走不送!”   姬佳旋看也没看姜楚晴一眼,对着屏风喊了起来,“暖烟姐姐!你好了没有啊?我等的花儿也谢了!”   “好了!”姜暖烟丝毫不掩饰自己眉梢唇角的笑意,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   姬佳旋却好似一下被定格在了当场,眼前的女子行走之间,仿若月华流动,流风回雪,岂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暖烟姐姐!你真好看!”呆愣了半天的姬佳旋围着姜暖烟转了半天才冒出这几个字来,此刻她的头脑中便也只剩好看两个字了!   “那是因为你这裙衫漂亮啊!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嘛!”姜暖烟拉起姬佳旋的手,“你这一大早就来这里,还没用过早膳吧?不如和我一起……”   “不用了!不用了!”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姬佳旋便连连摆手拒绝道,“我,我,我昨晚睡落枕了,脖子有些痛,要去一趟萧府,一会再来寻暖烟姐姐!”   话刚说完,姬佳旋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正端着牛乳进门而来的花语不由频频回头道,“小姐,九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脸也红的厉害?”   花语说着便转过头来,整个人一下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喃喃道,“小姐!你真美,一点都不比倾城公主差!”话一出口,花语刚忙摇头否定道,“不对!不对!倾城公主也比不上小姐!”   “好了!这螺子黛果然不错!”姜暖烟打量着花语道,“姜楚晴这次怕是心碎了一地呀!”   花语“嗤嗤”的笑了两声,将手中端着的牛乳放到桌上,“小姐,您快喝吧!不然一会就凉了!对了,刚才晴苑的如玉拦着奴婢,央求奴婢将这个送给小姐,说是送给小姐的生辰贺礼!”   说着,花语从袖袋中取出一方淡粉色锦帕递给姜暖烟,“奴婢见这帕子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绣工也普通,所以当时便拒绝了,可如玉说,她以性命担保,小姐您一定会喜欢的!”   “哦?”姜暖烟带着一丝疑惑,将那锦帕接过、展开。料子是普通的三梭罗,一角处绣了一朵***花,正中用红色丝线绣了生辰快乐四个簪花小字,绣工果然如花语所说普普通通,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那如玉凭什么断定自己一定会喜欢呢?姜暖烟眉头不由轻蹙,只凭生辰快乐这四个字吗?可这也不是什么别具匠心的创意,单凡用些心的人都能做到,而且能做的更好!   做的更好?想到这里,姜暖烟又将那帕子拿近了一些,打量起那四个字来,这绣工说是普通都有些夸奖的成分,在那乐字的点处,留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线头!只要是会些针线的人都知道,在一副绣品上,首先要做的便是藏好线头!   可这里为什么这般明显的留出一个线头呢?   姜暖烟不由伸手用指甲揪住那个线头,只轻轻的一拉,那个乐字便开始脱落。姜暖烟的眸光一凝,随着手中红线越来越长,那生辰快乐四个字已然不见,可帕子上却又出现了四个字,太子之约!   好巧的心思!即便这帕子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想到在这生辰快乐四个字下还藏有玄机!   “的确不错!”姜暖烟便赞叹,边将手中的帕子凑在烛火上点燃,“花语,你刚才说那如玉是在晴苑伺候的?”   “是!”花语自然也看到了帕子上的字,“小姐,那如玉是不是在向小姐示好呢?”   姜暖烟点点头,“或许吧!你再见到她,便替我转告她,这帕子我很喜欢,若是她得闲了,便请她为我多绣一些!”   “嗯!”花语正要说什么,便听门外传来桂枝的唤声,“暖烟小姐?”   花语不由看向姜暖烟,“桂枝不是刚送了老夫人的礼物吗?她又来做什么?”   “桂枝姐姐进来吧!”姜暖烟扬声道,这桂枝去而复返,不知是为了何事?   “暖烟小姐!”桂枝进来向姜暖烟行了一礼,满脸的歉意道,“都是奴婢丢三落四,刚才忘了和暖烟小姐说了,老夫人还在碧波苑为暖烟小姐准备了宴席,特意请了几位相熟的公子、小姐来陪暖烟小姐一起热闹!”   “多谢老夫人挂心!”姜暖烟垂眸遮掩住自己的心绪道,“那不知一会老夫人是否前去?暖烟也好当面答谢!”   “老夫人说她就不去了,也不许大夫人去,只让二小姐帮忙照应!”桂枝唇角全是笑意,“说是让暖烟小姐放开了心热闹!那奴婢便告退了!”   见桂枝离去,花语才皱着眉向姜暖烟道,“小姐!奴婢刚才去厨房取牛乳的时候,并没有见他们准备什么宴席啊?”   “刚才没有准备,并不代表现在没有准备!”姜暖烟的唇角是毫不遮掩的嘲讽,桂枝去而复返来通知她宴席一事,她便已经知道这宴席是临时增加的!   否则以桂枝在姜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经验,怎么可能会忘记通传这么重要的事情。很显然,桂枝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在碧波苑设宴的这个安排,那之所以会加上这个,十有**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太子的邀请吧!   如此看来,今日便是筵无好筵了!若是她没有猜错,今日这宴席南宫凌云一定会出现!   很好!南宫凌云,既然你纠缠不休,那也就别怪我不顾忌你的颜面!   “虽然老夫人安排好了宴席,但我们也不能空手而去!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一些小寿桃,一会分给参加宴席的宾客!”   说到这,姜暖烟便起身从檀木柜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匣子,又从中寻了一个棕色瓷瓶递给花语,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小姐?”花语有些犹豫,这样真的没事吗?   “去吧!”姜暖烟却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寿桃做好后,咱们就去碧波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特的指环 ?  姜府的碧波苑,原是府上小姐读书学习之地,可自从姜老夫人领着众人回乡祭祖,便停了课,等姜老夫人回来,姜府的小姐便只剩下姜楚晴、姜楚静两人,因此这府学也没有再开,地方便一直空着。   可此时,宽阔的厅中原本摆放的桌椅已经换成矮几,四周还摆满了从暖房搬出的花草,地上也铺着大红色的牡丹纹地毯,整个大厅透着一股洋洋的喜气。   离碧波苑不远处的碧波厅中,南宫凌云正面带嘲讽的看着姜楚晴,“你不是连玲珑局都能破吗?怎么就说服不了一个小小的姜暖烟?”   “殿下!”姜楚晴实在有些憋屈,“不是晴儿无能,而是那九公主身份显贵,又不知为何对晴儿很有成见,所以……”   “哼!”南宫凌云冷哼一声打断了姜楚晴的解释,“本太子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我只要结果!结果!你懂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最终结果!若这点小事你都办不成,那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空谈!那你觉得本太子会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太子妃吗?”   “殿下!”姜楚晴赶忙保证道,“您放心!楚晴不会再有下一次的失误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南宫凌云漫不经心的看向姜楚晴,“今日已是二十三,离新年只剩七日,除夕之夜,便是父皇给我的最后期限!”   “殿下请放心!晴儿已经打听到昨日孔府的孔三公子孔进安,已经从南邵返回,晴儿已经派人去请他了!”姜楚晴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恨意,姜暖烟,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孔进安?南宫凌云眸光一凝,此人是孔幽兰的一母胞弟,因孔幽兰之事,对姜暖烟是恨之入骨!那姜楚晴请他来,莫非是想让自己英雄救美?可这种烂招数管用吗?   “殿下!我们可以声东击西!”姜楚晴见南宫凌云的眸光转柔,连忙上前一步,附在南宫凌云耳边低声细语了半晌。   南宫凌云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不错!那这次就看你的了,晴儿!”   “晴儿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她就不信,她这一石数鸟之计会不成功!   “只是,殿下肯定诸葛侯爷今日不会来?”诸葛长风明里暗里已经多次维护姜暖烟,若是他在,事情可就未必那么顺利了!   “放心!今日一早我便已经安排人弹劾他,若是我所料不错,此刻他应该已经在宫中了!”南宫凌云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看向碧波亭前的碎石小路,“姜暖烟来了!”   “那殿下,晴儿这就着手安排!先告退了!”姜楚晴向南宫凌云行了个福礼,便转身出了碧波亭迎着姜暖烟而去!   “烟儿妹妹!大,大事不好了!”姜楚晴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喘着粗气道。   “二小姐!究竟出了何事你这样慌张?”姜暖烟看着脸色潮红的姜楚晴,唇角一翘道,“莫非是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了,却不是二小姐?”   姜楚晴脸色一僵,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偏偏发作不得,当真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她暗暗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再次挤出一个笑容道,“烟儿妹妹可真会开玩笑!不过这件事情是关于烟儿妹妹的!孔三公子回来了!”   孔三公子?孔进安?他回来关自己什么事?不!姜暖烟眼眸一沉,这人还真关自己的事,就是他将诸葛长风害成那般模样?让他在赵飞熊面前受尽屈辱,这笔账,她一定会讨回来的!不,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见姜暖烟低眉沉思,姜楚晴忙忙放缓了声音又道,“烟儿妹妹!你,你可要快想办法啊?”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姜暖烟有些不解道,难道这姜楚晴与他也有什么仇怨吗?   “烟儿妹妹,我可是听说,”姜楚晴凑近姜暖烟低语道,“那孔三公子正在寻媒人,他准备向老夫人求亲!”   求亲?孔家就那么想和姜家保持姻亲关系?那孔进安看上谁了?不会是自己吧?   “不会是我吧?”姜暖烟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问道。   姜楚晴点了点头!   “呵呵!”姜暖烟不由自嘲一笑,看上她了?她记得她与那孔三公子好像只有一面之缘,而那次见面之时,他正在教陈道生如何对她与花语用刑!如此看来,这孔进安对她的恨意很深啊!   “是啊!”姜楚晴脸上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所以,我一得了消息,才赶来告诉烟儿妹妹!我想这孔三公子求亲是假,趁机报复才是真!”   “报复?”姜暖烟眸光一闪,故意露出一丝不解之色,“二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是因为二夫人吗?可是真凶已经伏法,他若是不相信,大可以上奏皇上,让重新彻查!他既然没有这样做,那自然是相信的!”   说到这里,姜暖烟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说不定啊!这孔三公子还真是被我的美貌所吸引,对我一见钟情!或者是觉得上次的事情对我有愧,所以才想好好弥补我!那二小姐你可要加油喽!我可没听说过有谁上门来求娶二小姐的?”   说完,姜暖烟便不再给姜楚晴再说话的机会,看向身旁的花语道,“快走吧!一会这些寿桃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楚晴看着姜暖烟与花语离去的背影,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长长的指甲更是将掌心掐出了一个个月牙形的痕迹,事情怎么与她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按她的计划,姜暖烟此时难道不是应该一脸无措、焦急,想尽办法应付孔进安吗?怎么看她的样子,好像对孔进安求娶之事还十分满意呢?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不放过这个讥讽自己的机会!   可事实上,走在前面的姜暖烟,心中并不像她表现出了的这么轻松?若是这孔进安敢登门求亲,她想,老夫人肯定会当即答应下来,连一丝犹豫都不会有的!   这对姜家来说是一件好事啊,可姜楚晴又为何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呢?真心为自己好?打死她,她都不信!那姜楚晴的目的又何在呢?   “暖烟姐姐!”一声不满的唤声,打断了姜暖烟的思路,抬眸看去,只见姬佳旋正推着萧篱落立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下!   “宋果呢?”姜暖烟走过去询问道,怎么是姬佳旋推着轮椅,而负责服侍萧篱落的宋果却不见了踪影?   “我,我有东西落在了萧府,他帮我去取东西了!”姬佳旋有些心虚道,那帕子明明是她故意丢在萧府的,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支开宋果。   转眼,姬佳旋便嘟起了嘴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半天,你都没有听见!”姬佳旋嘟着嘴看向姜暖烟道。   “我在想啊,我让小厨房做的这些兰溪的寿桃,不知九公主爱不爱吃?花语!”   花语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闻着淡淡的香甜,姬佳旋已经欢呼一声冲了过去!   “篱落,你来了!”姜暖烟半蹲下身子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萧篱落,自从上次长公主府一别,她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过萧篱落了!   萧篱落唇边依旧是那浅浅的笑容,“烟儿!生辰快乐!将手伸过来!”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姜暖烟嬉笑着将右手伸了过去。   那温凉细腻的手一落入萧篱落的掌中,他的心不由颤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咚咚咚”的剧烈的跳动起来。   良久,萧篱落才神色不变的将手中握着的一枚白色指环套在了姜暖烟的拇指之上!   “扳指?不太像啊?”姜暖烟打量着自己拇指上细细的指环,只是一个简单的玉环,没有一丝装饰,要说什么不同,便是这玉的材质有些奇怪,入手是温热的!   “这是暖玉?”姜暖烟试探着问道。   “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半年前,尊者出游的时候遇到了一块奇石,竟然连他也看不出这石头的材质,便分割了一些让我帮他研究!”   “我研究的时候,发现这石头有一种奇怪的特性,一遇到有毒的东西,便会变色!”   “真的?那岂不是和银针一样?”姜暖烟有些讶异的打量着手上小小的指环。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萧篱落冲姜暖烟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耳朵凑过来,他这才低声继续道,“若是遇到相思散这类的情毒,会依据毒药厉害的程度变成粉色,淡粉色,其余毒也会依照毒性强弱依次为黑色、紫色、红色、青色!”   “那,”姜暖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拇指上套着的小小的指环,“那岂不是很厉害?有些像石猫!”   “嗯!”萧篱落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姜暖烟拇指上的指环道,“只可惜我不善于打磨这些,做了几个,只成了这一个,所以我也不敢在这指环上再做其余雕刻!只是不知道烟儿是否嫌弃?”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会嫌弃?”姜暖烟垂落的眸光此时才留意到萧篱落那满是伤口的手,“你的手是为了给我做这个受伤的?”   “一点小伤,不碍事!”萧篱落避重就轻道,这玉石不知是什么材质,极难分割!   “篱落!谢谢你!”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那如雾的眼眸,“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这姜府毕竟是是非之地,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萧篱落看了一眼木棉树下正一边鼓着腮帮子吃寿桃,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的姬佳旋,“你与九公主关系可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与孔进安的交锋 ?  姜暖烟顺着萧篱落的目光望去,只见姬佳旋一手拿着一个寿桃,正冲他们挥手。   “还行!九公主心性有些像小孩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毫不掩饰,是个真性情之人,怎么了?”姜暖烟有些疑惑,萧篱落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做什么?   “烟儿,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沉默了半天,萧篱落忽然淡淡开口道。   “怎么了?”姜暖烟不解的看向萧篱落,“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哪怕是上刀山下……”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篱落一把拽住了手腕,看姜暖烟愣住,萧篱落的手仿若触电般猛的收了回去,又忙将视线从姜暖烟身上移开,“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若真是到了如此地步,我宁肯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告诉你的!萧篱落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是九公主!烟儿!你能不能劝劝她,以后不要没事就往萧府跑,我每日只想清清静静的研究那些药材,推演药理,不想听到她像鸟儿一般叽叽喳喳没玩没了!”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姬佳旋,又看了看萧篱落,往萧府跑?呵!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九公主一副藏不住事的模样,可偏偏这事情,对她瞒得这么紧,若不是今日萧篱落告诉她,她一点风声可都没听到!   只是,依姬佳旋那爱憎分明的性子,若是别人几次三番对她爱答不理,她不直接揍人都算是好事了,怎么还会上赶着往前凑?   “九公主常去你府上吗?”   “是!有时一日都能跑去三趟,说自己头疼、嗓子疼、受了风寒、浑身痒,可她也不想想,她说谎,她的脉息会跟着说谎吗?”萧篱落的声音之中颇有一些无奈。   对旁人,他置之不理,别人很快便会有自知之明,知道躲开他!唯有这个九公主,他将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萧府没时间接待她,可却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暖烟姐姐!”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姬佳旋,终于从两人的言谈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手中挥着寿桃,小跑着过来,“篱落哥哥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篱落哥哥?   听着姬佳旋这亲昵的称呼,姜暖烟便知道萧篱落为何这么头疼,她不由莞尔道,“哪有说你什么坏话,他在夸你送我的这身裙衫漂亮!”   “真的吗?”姬佳旋当即蹲下身子,一双兴奋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萧篱落,“篱落哥哥!你真的觉得暖烟姐姐穿这月光锦的裙子好看吗?”   萧篱落点点头!   “太好了!原来篱落哥哥喜欢月光锦啊,我那还有一些,一会我便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姬佳旋起身,一脸喜滋滋的表情。这还是她认识萧篱落以来,发现的他的第一个喜好!   “九公主不知要送什么给萧公子?”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佳旋见过天凤太子殿下!”姬佳旋皱着眉看着南宫凌云道,“本公主不是让那姜楚晴转达了本公主的意思吗?今日,有本公主负责陪暖烟姐姐过生辰,明年才轮到你呢!”   姬佳旋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但南宫凌云却只翘了一下唇角,便四两拨千斤道,“不是本太子要搅和九公主您的一片好意,实在是大长公主特意邀请本太子来碧波苑赴宴的!”   “暖烟姐姐?”姬佳旋有些疑惑的看向姜暖烟,今早她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在碧波苑还有什么宴会?   此时,姜暖烟的目光才从南宫凌云身旁那藏蓝色锦袍的公子身上收回,附在姬佳旋耳边低语道,“你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此事,是后来老夫人才差人通知我的!”   姬佳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九公主刚才是要送萧公子什么?不是有句话叫见者有份吗?怎么,不打算分本太子与孔三公子一些?”南宫凌云有些不依不挠道。   “分……”   姜暖烟悄悄扯了扯姬佳旋的衣袖,打断她的话道,“分你们自然是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与孔三公子喜不喜欢吃这种甜食!花语!”   花语忙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这是寿桃!一种面食!这是兰溪特有的风俗,过生辰的人会准备一些寿桃分给前来庆贺的朋友食用!刚才九公主正拿暖烟的这些寿桃做人情,要送给萧公子!”   “原来是这样!”南宫凌云的目光扫过姬佳旋手中还握着的寿桃,疑心终于一点点退去。   “太子殿下!请!”姜暖烟说着便伸手从那食盒中端出一个寿桃递给南宫凌云,继而神色不变的又端了一个递给孔进安,最后才又端了一个递给萧篱落!   孔进安接过姜暖烟递来的寿桃,瞥了一眼正用手抓着寿桃的姬佳旋,“原来这寿桃下还衬有如此精致的碟子,我还以为我们要……”   他剩下的话虽没有说完,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他话语中嘲讽的意思!   “九公主!你去推篱落!”姜暖烟打发了要发怒的姬佳旋,这才含笑看向南宫凌云与孔进安道,“忘了和二位说了,在兰溪还有这样一个说法,若是接了寿桃,那就必须要将它全部吃完,不然可是会折寿的!”   “折寿?”南宫凌云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嘲讽。   时刻留意着南宫凌云表情的姜暖烟当即接口道,“这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自然不会真的折寿!但这寿桃却是暖烟的一片心意,太子殿下怎么不吃?莫非是害怕暖烟在这寿桃上下毒?”   南宫凌云抬眸看向眼前这仿若月华仙子一般的女子,含笑便将寿桃送到嘴边,“既然这是暖烟小姐的一片心意,即便有毒,本太子也甘之如饴!”   姜暖烟面色一僵,忙将目光转向以一旁端着寿桃的孔进安,“若是孔三公子不喜欢,那就还给暖烟吧!当然,暖烟知道孔三公子对我很有成见,其实这宴席,孔三公子是不必赏脸的!”   孔进安听完姜暖烟的话,却没有做丝毫反驳,只是伸手从托盘中将寿桃拿起,大口吃了起来!   等手中的寿桃吃完,孔进安这才向姜暖烟大大行了一礼道,“以前,是进安因家姐骤然过世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对姜小姐有所误会,还望姜小姐大人又大量,不计前嫌!”   “是啊!进安以前的举动虽然不太磊落,但也事出有因,暖烟小姐不如就原谅他吧!”一旁的南宫凌云也帮忙求情道。   “既然太子殿下都如此说了,暖烟便将以前的事情当做一场误会!毕竟二夫人过世,暖烟也很伤心的!”姜暖烟很是大度道,“何况如今真凶已经伏法,我想孔三公子对我的误会应该已经消除,是吗?”   “暖烟小姐说的极是!”孔进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   姜暖烟对南宫凌云与孔进安歉意的笑了笑,“那太子殿下与孔三公子请自便!我去看看宴席都安排好了没有!”   说完,姜暖烟便转身向碧波苑而去。刚走到门口,姬佳旋便推着萧篱落从门后走了出来。   姜暖烟有些惊讶的打量着两人,“你们在这偷看?”   “那是!那个孔公子一脸阴森森的表情,我与篱落哥哥不放心暖烟姐姐嘛!”姬佳旋义正言辞道。   还不等姜暖烟说话,一个身着浅青色裙衫的婢女便迎着姜暖烟向她福了一礼,“奴婢如玉见过暖烟小姐!”   如玉?   姜暖烟打量着眼前垂手而立的婢女,就是她让花语给自己送来的锦帕?   “你不是晴苑的婢女吗?怎么会在这里?”姜暖烟不动神色问道。   “是!奴婢原是服侍二小姐的,只因今日为暖烟小姐准备宴席人手不够,所以二小姐才差奴婢等人过来帮忙!”如玉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如今这里可布置妥当了?”   “奴婢愿意带暖烟小姐四处看看!”如玉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暖烟转眸看向姬佳旋,“那我跟她去看看,篱落就麻烦九公主了!”   “烟儿!”萧篱落不满的抗议道,他自己刚刚的嘱托她都忘了吗?“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料自己的!”   “暖烟姐姐!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姬佳旋满脸俱是喜悦道,可垂眸间却看到萧篱落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姜暖烟的脚步,她整个人一下便怔住。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的身影消失不见,萧篱落的目光也随之垂落,他脸上的清浅的笑容早已又换成了薄冰,根本就没有理会姬佳旋的意思,伸手摇动轮椅便向前而去!   “篱落哥哥!”轮椅的转动惊醒了呆愣的姬佳旋,她忙快走一步扶上轮椅道,“你去哪?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萧篱落不带一丝温度的断然拒绝!   一丝黯然从姬佳旋的眸子中闪过,转而消失不见,“那怎么可以呢?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答应暖烟姐姐要照顾你了,我不能言而无信吧?再说了,篱落哥哥,你也不想暖烟姐姐为你担心,是吧?”   果然,萧篱落不再拒绝,姬佳旋当即欢天喜地的推着他向一旁而去,“篱落哥哥!你和暖烟姐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对于姜暖烟的话题,萧篱落是从来不会拒绝,好似姜暖烟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一次,他的心便会温暖一次!   碧波苑的西南角,如玉指着靠西墙的一溜正温着热酒的小火炉道,“暖烟小姐觉得这怎么样?这可是二小姐想出的主意,这样一来,宴席上的酒就不会凉了!”? ☆、第一百六十章 宠妾灭妻 ?  “的确是个好主意!”姜暖烟伸手试了试火炉上热着的一个酒壶,“这温度也刚刚好,既不会凉,又不烫口!二小姐当真是蕙质兰心!”   “暖烟小姐实在是过谦了!”如玉低声道,“前些日子,我去替二小姐去锦瑟坊买首饰,碰到了万莲,万莲姑娘,她帮我推荐了好几种,二小姐都很喜欢!”   姜暖烟顿时了然,难怪这如玉会找上自己,原来是得了万莲的提点。不过万莲也不是什么莽撞之人,看来这如玉还是可信的!   “是吗?”姜暖烟唇角的笑意更甚了,“上次,万莲姑娘也帮我推荐过首饰,我还不知道要如何答谢她呢?”   “只不过是推荐首饰而已!暖烟小姐真的想答谢她?”很显然,如玉听懂了姜暖烟话中的意思,姜暖烟说的根本不是万莲,而是在问她,要如何报答她报信的功劳?   “自然,君子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暖烟虽非君子,但却也愿意效仿君子的做法!”姜暖烟脸上的神色郑重了两分。   “暖烟小姐果然令人敬佩,请随如玉来,这边还有一些摆设要问过暖烟小姐的意见!”如玉说着便领着姜暖烟又向前而去!   姜暖烟跟在如玉身后沿西墙绕过正厅来到后院一排空着的厢房。   “这以前是给教习先生临时休息所用,今日便用来安排宴会后想要休息的宾客!”如玉一边说一边引着姜暖烟进了一间厢房,反手又将门关上!   “如玉姑娘,究竟有何事需要我帮忙,现在可以说了吧?”姜暖烟打量着这间陈设简单的厢房向如玉问道。   “暖烟小姐!”如玉转身定定的看向姜暖烟,“如玉知道最近您一定很疑惑二小姐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向您示好?还有太子殿下也为何频频关注您?”   “对!我很好奇这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且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姜暖烟很是坦诚道。   如玉显然没有料到姜暖烟会如此的直白,脸上一阵错愕之后便露出了一个涩涩的笑容,“万莲姐姐果然没有说错!如玉愿意将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暖烟小姐!”   之后,如玉也不等姜暖烟再询问便道,“二小姐之所以会不断讨好暖烟小姐,那是因为她想入太子府,得到太子妃之位!二小姐知道,尽管有潘家、姜家鼎力支持,太子也未必会同意纳她为太子妃,所以便与太子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姜暖烟直觉如玉口中的这个协议与她有关!   “让暖烟小姐以贴身婢女的身份与二小姐一起入太子府!”如玉缓缓道。   “呵呵!”   姜暖烟不由发出一声冷笑,贴身婢女?这姜楚晴也真想得出。   不过瞬间姜暖烟便冷静下来,若只论相貌而言,她的确比姜楚晴高出一筹,但在这天凤却不难找出相貌更胜于自己的人,所以,姜楚晴究竟是出于何目的才选中的自己?   “姜楚晴为什么会选中我?三小姐向来温顺,容貌也算极佳,选她,不是更容易一些吗?”姜暖烟向如玉问道。   如玉摇了摇头,“这个如玉也不知道!不过如玉却知道,太子殿下同意了!非但如此,而且太子殿下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压下了老爷的事情!前日更是买通了天牢的守卫,让二小姐去天牢看了大少爷!”   压下了姜德文之事?难怪武安侯弹劾的折子上去那么久,不见皇上有丝毫动静,原来是南宫凌云从中做了手脚!   “多谢如玉姑娘!”姜暖烟唇角一翘向她答谢道,毕竟如玉不是姜楚晴的贴身婢女,能知道这么多已实属不易,“无功不受禄,不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如玉忽然就跪了下去道,“奴婢不求暖烟小姐为如玉做些什么,只求暖烟小姐救一个人!”   “你先起来再说!”姜暖烟将如玉扶起,“你都已经将我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了我,也算是付了定金,所以,你说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只是不知你想让我救谁?”   “是大少夫人!不!”话一出口,如玉连忙否决道,“不是现在的大少夫人,是以前的大少夫人杨玉冰!”   杨玉冰?姜暖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大少爷姜思明的夫人不是唤作素莺吗?这杨玉冰又是何人?   看到姜暖烟脸上的疑惑,如玉连忙解释道,“可能暖烟小姐不知道玉冰姐姐,她两年前已经被赶出了姜府!奴婢以前便是伺候她的!正因为奴婢与她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玉字,所以玉冰姐姐一直以来都把奴婢当做亲姐妹看待!”   姜暖烟点了点头,“那她是为何被赶出姜府的?是姜思明所为吗?”   “是!”想到这些往事,如玉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往下落,好半天,才哽咽着将那些陈年往事讲给了姜暖烟!   二年前,大少爷姜思明便娶了现在的这位少夫人素莺进门,这素莺出身于江南,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知书达理,实则很有一套笼络男子的手段,进门不过一个月,姜思明便已经对她言听计从。   哪怕素莺说太阳是从西面升起,姜思明都不会有任何怀疑,也正因为如此,做为少夫人的杨玉冰处境就不到了极点!   人前的时候,素莺对杨玉冰卑躬屈膝、垂眉低眼,人后的时候,素莺便对她恶言恶语,呼来喝去,甚至还动手扭打!   可这些事情一闹到姜思明面前,姜思明便问也不问直接责骂杨玉冰,每次都是,无一例外!   后来,素莺想要少夫人之位,姜思明便让杨玉冰主动自贬为妾,杨玉冰受不了这般屈辱,便悬梁自尽,幸亏被如玉救下,不过这件事情也闹到了大夫人那里!   大夫人对大少爷也是一味的包庇,还是二小姐姜楚晴出言呵斥了姜思明,说他这样做是**妾灭妻,闹大了便是重罪!   可谁知此事之后,姜思明非但没有任何悔改,竟然连同素莺诬陷杨玉冰毒害素莺的腹中的胎儿!   最后更是一封休书,将杨玉冰赶出了姜府!   可怜杨玉冰的兄长前几年便已调任去了柳州,杨玉冰走投无路、举目无亲,更无颜面将此事告诉远在柳州的家人!   后来还是如玉接济,杨玉冰才在城西租了一间院落,平日里靠刺绣与洗衣为生!   “你怎么知道杨玉冰是被陷害的?”姜暖烟不由冒出一丝疑惑。   “奴婢起初也不知道,还以为是玉冰姐姐无意害素莺小产,直到后来,奴婢有次奉二小姐之命去请大少爷时,恰巧听到素莺与大少爷说,若是她的不孕之症不能治好,便将大少爷将云燕姨娘的孩子过继到她名下!”   姜暖烟点了点头,既然有不孕之症,那自然不可能有孕,小产之事更是无从谈起,“那么你是需要一笔银两,让杨玉冰去柳州寻亲?”   “不!奴婢求暖烟小姐救救玉冰姐姐的性命!”如玉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她现在怎么了?”   “五日前,她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姜暖烟心思急转,“不辞而别吗?”   “不!不会的!玉冰姐姐在朝云根本没有任何亲人,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将她的遭遇告诉家人,所以,不会是不辞而别!”   如玉回忆道,“我前几日偷偷去看玉冰姐姐的时候,她房间桌子上还放着绣了一半的绣品,院中的水盆中还泡着一盆的脏衣服!”   很显然,若是一个人有准备的离去,是不会留下做了一半的活计,尤其是那一盆的脏衣服,很显然,杨玉冰的离去很是匆忙!   “她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沉思半晌,姜暖烟再次询问道。   如玉摇了摇头,“自从出事之后,玉冰姐姐的性子一下就变得少言寡语,她平日里都很少出门的,所以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那唯一与她有过节的只可能是姜思明了,可姜思明如今却被关在天牢之中!   天牢之中?仿若一道亮光从姜暖烟脑海中划过,这太巧了!姜思明一被抓进去,杨玉冰就出事,很显然,有些人为了掩盖姜思明以往的罪行,在偷偷湮灭证据!   “暖烟小姐,奴婢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是……”   “不!”姜暖烟打断了如玉的话,“不过分!你就放心吧!只要杨玉冰还活着,我就一定帮你将她找出来,不但如此,我还会帮她讨回公道!”   “真的吗?那就多谢暖烟小姐了!”   如玉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说话间又要下跪,却被姜暖烟一把拉住,“你也不必谢我,你不是也告诉了我二小姐的计划吗?我们这也算是公平交易!”   “那以后奴婢会多多留意二小姐的!”如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姜暖烟道,“暖烟小姐,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二小姐与三小姐正在说话,不过看两人的情形却像是起了争执!”   姜楚晴与姜楚静起争执了?以姜楚晴那八面玲珑的做派,怎么会与向来温顺的姜楚静起争执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知道了!”姜暖烟打开房门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出去,你随后再出来!”   出了厢房门,姜暖烟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悄悄的又返回了碧波苑的正厅。   正厅中此时却是人声鼎沸的一番场景!众人不知在议论着什么,脸上均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暖烟姐姐!”姬佳旋一见到门口出现的姜暖烟,就冲她招手道。   姜暖烟刚走过去,姬佳旋一下就冲到了姜暖烟面前,“暖烟姐姐!那个嚣张的孔三公子走了!你还不知道吧?他今日可当真是臭名昭著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里有毒 ?  “臭名昭著?”姜暖烟询问道。   “是啊!哈哈!你不知道,刚才,哈哈……”一提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姬佳旋不但笑的嘴巴都合不拢,而且连腰都直不起来!   “烟儿,是你吧?”萧篱落唇角噙着一朵轻笑看向姜暖烟,虽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目光中透露的却是肯定!   “还是篱落你最厉害!”姜暖烟俯下身子轻声道,本来那特质的寿桃是给南宫凌云准备的,谁让孔进安跳出来抢风头,所以,姜暖烟便只好优先照顾他了!   “暖烟姐姐!”姬佳旋此时才止住了笑意道,“刚才这厅中,相熟的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忽然就听见一声巨响传来,那声音简直是开天辟地!”   “大家寻声看去,只见孔进安的脸皮已经涨的通红,站在他身旁的太子是一脸的尴尬,其余几位站在他附近的公子都撇头、蹙眉、掩鼻!大家便都知道那声巨响原来是孔三公子的臭屁!”   “大家的目光还没有来得及从孔三公子的身上收回,他就又一口气来了十几个,哎哟!暖烟姐姐你是不知道,若不是我推着篱落哥哥跑的快,此刻我们怕是都要回去冲澡了!哈哈!”   “大家冲出去好久之后,孔三公子自己才从厅中走了出来,他那脸色比那锅底还黑,更好笑的是,他一边走,一边还扑哧扑哧的响着!我看自今日之后,这孔三公子便要更名为臭屁公子了!”   姬佳旋为自己想出的这个绝佳称号又是一阵捶胸顿足的狂笑,惹得厅中众人频频侧目!   但注意到这里的二小姐姜楚晴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此事一出,这孔进安怕是过年前都不敢再出府门一步了,就更别替再来姜府提亲了!   不过,她才不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定是姜暖烟动了什么手脚!不过幸亏她还有一手准备,否则,这事还真不知道如何向太子交差!   想到这里,姜楚晴便缓步向姜暖烟走去,“烟儿妹妹!时候不早了,宴席可以开始了吧?”   “好!”眼看午时将至,姜暖烟一口应下,“那就麻烦二小姐帮忙招待一下了!”   “烟儿妹妹客气了!”姜楚晴说着便转身招待众人入席。   虽今日是姜暖烟的生辰,但毕竟在座之人太子身份最高,所以便让南宫凌云做了首席,紧接着便是姬佳旋,然后才轮到姜暖烟,众人就坐之后,又一一向姜暖烟恭贺了生辰,一番客套下来,宴席才算真正开始!   尽管姜暖烟在朝云并没有什么朋友,但不知是姜府的面子还是南宫凌云的面子,今日所来的公子、小姐的确不少,所以,虽然姜暖烟兴趣缺缺,但整个宴席的氛围还算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姜楚晴便起身道,“为了庆贺暖烟小姐生辰,太子殿下特意请了杂耍班子在外面表演,若是有感兴趣的小姐、公子便可到外面一观,若是怕冷的,别只管在厅中继续饮酒!”   “好!”   姜楚晴的话音一落,便有三四位公子轰然叫好,一撩衣袍便向外而去。   “暖烟姐姐!你要不要去看杂耍?”姬佳旋满眼都是兴奋的光芒。   “我就不去了!你带篱落去看吧!”姜暖烟拒绝道,她与南宫凌云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我也不去!你……”萧篱落的话还没有说完,姬佳旋便已经推着他向外而去,口中还道,“去吧!去吧!你没听暖烟姐姐说,让我带你去看,重点是你,不是我,你要是不去,那我怎么好意思去?”   萧篱落当即哑然。   姜暖烟的唇角也不由高高翘起,若姬佳旋不是蓝羽的九公主,那该多好!   就在姜暖烟正满心想着姬佳旋与萧篱落时,忽听到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道,“暖烟妹妹生辰快乐!静儿敬你一杯!”   “多谢三小姐!”姜暖烟伸手接过姜楚静递来的酒杯,可就在那酒杯刚凑到唇边时,姜暖烟又将酒杯移开看向姜楚静道,“我与三小姐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真是没有想到三小姐会来向我敬酒!”   非但这一世她与姜楚静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就连上一世,她与姜楚静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确切来说,她对这个三小姐就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就知道府上有个三小姐不爱出门,其余便是一概不知。   “是啊!”姜楚静垂眸道,“我一下爱静不爱热闹,所以不怎么外出,可今日毕竟是烟儿妹妹的生辰,我又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自然只能敬你一杯薄酒了!”   姜暖烟看着手上青瓷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忽然间明白为何如玉会看到姜楚晴与姜楚静起争执了,这,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或许便是她们争执的原因。   “说的也是,可我自己一个人喝也没意思啊!”姜暖烟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又取了一个酒杯倒了杯酒递给姜楚静,“那不如三小姐陪我一起饮一杯!”   “这,”姜楚静犹豫了一下,便道,“那好吧!”   见姜楚静应下,姜暖烟却更不着急饮酒,又向她问道,“那三小姐一个人在房中都喜欢做些什么呢?刺绣?读书?画画?习字?”   姜楚静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姜暖烟,很显然,她没有想到,姜暖烟会与她闲聊这些,不过还是如实道,“我平日里喜欢看一些书!”   “看书?”姜暖烟眼眸一垂,又问道,“那暖烟昨日看到孟子的一句话,却不慎明白,不知道三小姐可不可以为暖烟是解惑?”   “什么话?”   “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不知这句话何解?”姜暖烟直视姜楚静道。   姜楚静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句话是说,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一是防患于未然,预先觉察潜在的危险,并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发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离开。”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暖烟受教了!”姜暖烟举起手中的酒杯问道,“那三小姐确定要敬暖烟这杯酒吗?”   姜楚静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犹豫,可片刻后,那犹豫又荡然无存,她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下,这才道,“先干为敬!暖烟妹妹,请!”   唉!姜暖烟在心中叹息一声,姜楚静,我已经给了你暗示,也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我也没有办法!   姜暖烟也不再多说,将那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下,然后将酒蛊倒转过来!   姜楚静却避开了姜暖烟的视线道,“暖烟妹妹,我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不知暖烟妹妹可否让你的婢女送我回静阁?”   “这是应该的!千语!”姜暖烟附在千语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千语走过去搀住姜楚静的手臂道,“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将三小姐安全送回静阁!”   见千语搀扶着姜楚静出了门,姜暖烟向一侧的花语道,“你去请二小姐过来一趟!”   片刻的功夫,姜楚晴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烟儿妹妹!你寻我何事?”   “刚才与三小姐喝酒怕是喝的孟浪了一些,如今我有些头晕,想出去走走,这里就麻烦二小姐了!”姜暖烟扶着额头道。   “要不要紧?要不我让萧公子来给你看看?”姜楚晴一脸关心道。   “不用了!出去透透气就好了!这里就拜托二小姐了!”姜暖烟说着便扶住了一旁的花语!   “烟儿妹妹客气了!若是你实在不舒服,便回去躺一会吧!这里有我,你就放心!”   姜暖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扶着花语向外而去,院中,正表演者载竿之戏。几个小孩子在悬空的竹竿上尽献各自的本领,围着的公子是一片叫好,女子们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个闪失,那些小孩子会从竹竿上意外滑落。   “走吧!”姜暖烟瞥了一眼正看的聚精会神的姬佳旋,向花语道。   花语搀扶着姜暖烟出了碧波苑,“小姐,咱们去哪?去碧波亭坐一会,还是回凝萃苑?”   “回凝萃苑!”姜暖烟轻声道,两人沿着碧波湖旁的碎石小路一路往凝萃苑而去,走到门口时,姜暖烟忽然住了脚步道,“回去也是没事,不如我们去静阁看看三小姐吧!”   “看三小姐?”花语有些奇怪,刚才三小姐来向小姐敬酒她就觉得奇怪,可更奇怪的是,小姐说的那袭莫名其的话!   “嗯!花语,你看!”姜暖烟将右手展开,“你还记不记得刚才三小姐敬酒的时候,我手上戴的这个扳指的颜色?我刚才可是瞥见你盯着看了!”   “嗯!”花语点头,“我明明记得萧公子送给小姐的是一个白色的指环,可是刚才小姐拿酒杯的时候,手指上却戴的是一个粉色的指环,我并没有看到小姐换指环,所以才觉得有些奇怪!”   “那指环之所以会变成粉色,是因为姜楚静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情毒!”姜暖烟平静的道出真相。   “情毒?”花语却一下紧张起来,“小姐既然知道有毒为什么还要把它喝下去?”   “我没有喝,刚才我给她倒酒的时候,已经调换了酒杯!所以,我才会告诫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只可惜,她始终坚持了她的选择!”姜暖烟有些遗憾道!   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到了静阁,花语向守在门口的小丫头道,“快去回禀你家三小姐,就说暖烟小姐来看她了!”   那小丫头眨了眨才道,“三小姐不在!她去给暖烟小姐庆贺生辰还没有回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多,看戏才热闹 ?  花语正要再问什么,却被姜暖烟拦住,“不在就算了吧!我们还是回碧波苑吧!我这走了一圈,酒也醒了不少,别一会让九公主再寻我!”   离开静阁,姜暖烟才向花语解释道,“我并不是真的来找三小姐,我刚才已经吩咐千语将三小姐带回凝萃苑了!我跑这一趟,只不过是演戏给姜楚晴看,让她以为我真的上当了!”   花语这才恍然,若是小姐真的中了情毒,此刻便应该回凝萃苑躺着。若是有人使什么阴谋诡计,就应该发生在凝萃苑,而小姐却压根没有回凝萃苑,所以,便可以置身事外的看热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花语问道。   “看戏嘛,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姜暖烟唇角含着一抹嘲讽道,她都还没有开始算计他们,他们却先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两人返回碧波苑之时,那载竿之戏已经结束,几个服色艳丽的女子正在表演柔术。   “暖烟姐姐!”姬佳旋看了一眼走到她身边的姜暖烟,“你刚才去哪了?刚才那节目实在是太惊险了,我都为那两个小孩捏一把汗,不过他们好厉害啊!可惜暖烟姐姐你没有看到!”   “烟儿,你没事吧?我看你刚才脸色不大好?”萧篱落的目光在姜暖烟身上打量着,刚才她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只是没有来得及唤她!   “没事!”姜暖烟忽然低头附在萧篱落耳边低语道,“你可有法子尽快解了一个人身上的情毒?让她丝毫看不出中毒的症状?”   “没问题!”萧篱落唇角露出一份自信的笑容!   “太好了!”姜暖烟低声欢呼了一声,这样的话,当他们将姜楚静和南宫凌云捉奸当场的时候,姜楚静就不能反咬一口自己是被陷害的了!   一旁的姬佳旋却嘟起了嘴,“暖烟姐姐、篱落哥哥,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姜暖烟又直起身子附在姬佳旋耳边低语道,“我们去找南宫凌云的晦气好不好?此时他应该正在我的厢房中与三小姐抱成一团,去不去?不过,最好拖上姜楚晴!”   姬佳旋的眼睛不由瞪大了,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她当即便将头垂下去,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姜暖烟狠狠的点了点头,眼眸之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烟儿妹妹?”一个略带惊诧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二小姐?怎么了你这是?”姜暖烟略带嘲讽的看向姜楚晴,刚想姬佳旋说到她,她自己就冒出来了!   “没事,刚才烟儿妹妹不是说身子不适要回去休息一会吗?”姜楚晴将脸上的惊讶收拢,心中却开始敲起了小鼓,姜暖烟此事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走到凝萃苑门口的时候,我便觉得好多了,想着回来也没意思,便去静阁寻三小姐去了,结果守在门口的小丫头说三小姐还没有回去,我就又来了这里!”姜暖烟老实道。   “你,你说什么?三小姐没有回去?”姜楚晴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姜暖烟出现在这里已经不正常了?姜楚静又没有按时回自己的厢房,这就更加的不妥了!   “是啊?是那个守在静阁门口穿青色衫子的小丫头说的!怎么了?二小姐,你的脸色怎么忽然就难看起来了?”姜暖烟故作不解道。   “烟儿妹妹!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姜楚晴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姜楚晴!”姬佳旋的声音忽然响起道,“我刚才听暖烟姐姐说你前些日子送了一块蜀锦给她?   “是!”姜楚晴忍住内心的焦急道,“莫非九公主也喜欢蜀锦,那改日楚晴……”   “不必了!我就要暖烟姐姐的那块!”姬佳旋不等姜楚晴将话说完便打断道,“不过呢,你要跟我一块去取,你这个人这么坏,谁知道暖烟姐姐要是将蜀锦给了我,你在背后又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九公主您误会了!楚晴岂是那种人!”姜楚晴真是有苦说不出,更何况她此时心忧太子的事情,更是连辩解的心情都没有了!   “既然不是,那咱们走吧!”姬佳旋说着便推着萧篱落向外而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冲院内的小姐、公子喊道,“本公主要拿蓝羽的月光锦和你们天凤的蜀锦一较高下,想知道谁更胜一筹的,便随本公主一同前往吧!”   有热闹还有不凑的道理?更何况无论是月光锦、还是蜀锦都是可遇不可求,所以,正在院中围着看柔术表演的公子、小姐几乎“呼啦”一声全部跟在姬佳旋身后向凝萃苑而去!   越接近凝萃苑,姜楚晴的心跳的越厉害,那种不好的预感也愈来愈清晰!   “九公主殿下!”姜楚晴忽然停住了脚步道,“楚晴刚想起来,我那里还有一大块蜀锦,不如咱们去晴苑做比试,那里也更宽敞些!”   “不要!”姬佳旋头也不回道,“本公主就要去凝萃苑,就要用暖烟姐姐的那块蜀锦!还有!姜楚晴,若是你敢不陪本公主前往,那你就是藐视本公主,藐视蓝羽!”   这顶大帽子扔过去,姜楚晴果然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只得向自己身边的婢女琴儿使了个眼色。   “小姐,琴儿刚才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不舒服!”琴儿收到姜楚晴的眼色,忙上前道。   “那你快去吧!”   “花语,你陪着琴儿去,若是一会她难受厉害,你也好照应一二!”一旁的姜暖烟当即吩咐道,想要去通风报信,想得美!   姜楚晴脸色一僵,却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千语气喘吁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小姐!”   “你将三小姐送回去了?”姜暖烟看向千语问道。   “没有!”千语道,“刚出了碧波苑的大门,三小姐就不让奴婢跟着了,让奴婢帮她去厨房要碗醒酒汤。”   “等奴婢送醒酒汤去静阁的时候,那守门的丫头说三小姐还没有回来,所以奴婢留下醒酒汤返回了碧波苑,才又赶来了这里!”   “我去找找三小姐吧!她一个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一旁的姜楚晴赶忙抓住这个机会!   “她那么大人,还能丢了不成?更何况,这还是再姜府!姜楚晴,你是不是不愿意陪着本公主啊?若是不愿意,你就直说!”姬佳旋瞪了姜楚晴一眼。   姜楚晴扫过身后跟着的小姐们各异的眼神,却也只能咬着牙道,“不是!九公主,您误会了!能陪着九公主实在是楚晴的荣幸!”   姬佳旋又哼哼了两声才算罢休!   众人到了姜暖烟的厢房门口时,便察觉出情形不对了!   此时房门虽紧闭,可却有一些靡靡之音从屋内清晰的传出来!众人不由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更有心思活跃者,不由又想起了上次南宫凌云与潘可心之事,那次好像也是在姜府吧?   “千语!将门撞开!”姜暖烟带着怒意道。   “是!小姐!”千语应着,一脚踹开了房门,便冲了进去!姬佳旋紧随其后,不等其余人进去,千语便已经拉着高声尖叫的姬佳旋又从屋内蹿了出来,顺手又将房门紧紧闭上!   这一切动作发生的仿若行云流水,又是在电光火石间,不少公子、小姐甚至都没有看到千语与姬佳旋冲进屋内!   姜暖烟的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不明白千语为何要拉着姬佳旋跑了出来,此时的情景不是应该领着众人围观吗?   正想到这里,便听到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从众人之后传来,“这里发生了何事?你们都挤到这里做什么?”   南宫凌云的声音!南宫凌云?   姜暖烟不由怔住,猛然回头,果然立在人群之后的正是南宫凌云?可南宫凌云在这里,那屋内的又是谁?   “见过太子殿下!”不等姜暖烟想明白这些,围在这里的公子、小姐们已经纷纷向南宫凌云见礼。   而姜楚晴则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换上了一副柔和的笑容上前为南宫凌云解惑道,“是九公主请大家来做个见证,看一看蓝羽的月光锦与天凤的蜀锦孰优孰劣?”   “可是刚才不知为何九公主进了房间,又尖叫着退了出来?”姜楚晴唇角带着一抹胜利的笑容看向姜暖烟道,“而且,我们刚刚到来之时,好似听到房中有一些不雅的声音传出,不知是怎么回事?”   “来人!”南宫凌云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给本太子进去搜!”   刚才,若不是他的贴身侍卫,他此时怕已经被困在这房中,上演这如同潘可心一样的戏码,到时候,他还有什么颜面在朝云立足?而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也危险了吧?   “等一下!”姜暖烟不知道刚才千语在房中看到了什么,可是她既然将房门闭上,那就说明房中的情景是对她不利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南宫凌云的人冲进去!   “暖烟不明白二小姐所说的不雅之声是什么?”姜暖烟毫不畏惧的迎着南宫凌云的目光道,“只是这是暖烟的厢房,若是太子殿下便这样让人肆意搜寻,那暖烟还有何面目在朝云立足?”   “哎哟!”姜楚晴娇笑一声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烟儿妹妹,你说的严重了!其实太子殿下这样做,也是为了烟儿妹妹好,刚才九公主与千语冲进去就好像受到了惊吓,若是里面藏了什么贼人,伤着烟儿妹妹可就不好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咦?怎么换成两个男的了? ?  姜暖烟不动声色的避开姜楚晴伸出的手,“二小姐还没有听明白吗?我是在向你讨个说法,你说我这房中有不雅之声,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怂恿太子殿下搜查我的房间又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为了烟儿妹妹好啊!”姜楚晴一脸委屈的扫过南宫凌云,要搜,就快些搜,迟则生变啊!   “搜!”南宫凌云看明白了姜楚晴眼神中的含义,手一挥再次下令道。   几名侍卫拨开人群,便要向姜暖烟屋内冲去,姬佳旋忽然一个转身张开双臂拦在房门前,“不许进去!谁也不许进去!”   “九公主!”南宫凌云脸上的不悦之色更甚,他生平最讨厌被人算计,今日几乎又踏上了上一次的老路,心情若是能愉悦,那才叫见鬼。如今,一个别国的公主也敢阻挡他?   “小姐!奴婢认为让太子殿下进去搜一搜也好,免得有人故意诬陷了小姐的名声!”一直立在门口没有说话的千语忽然看向姜暖烟开口道,只是说到有人诬陷小姐名声时还特意瞥了一眼姜楚晴!   “九公主!”心领神会的姜暖烟扯了一下张开双臂,气鼓鼓的与南宫凌云对持的姬佳旋,“那就请太子殿下做个见证,若是房中搜不出什么来,暖烟希望二小姐能当众向暖烟道歉!”   “我……”   “好!本太子答应你!”南宫凌云打断了姜楚晴的话,向那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   房门终于再次被“嘭”的一声撞开,众人的目光不由向房内望去。南宫凌云、姜楚晴则是疾步向房内而去,姬佳旋、姜暖烟紧随其后!   房内此时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气,一位身着青色棉袍的男子正坐在暖榻边上,手中还握着一块铜币大小的玉片,还有一个***着上身的男子正脸朝下趴在暖榻上。   虽然不知道房内为什么会是这种景象,但姜暖烟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下。   姬佳旋的眼睛不由瞪圆了,她明明记得刚才她冲进来时,看到的是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怎么眨眼功夫变成了这样,当然,她只是将好奇埋在心里,并没有傻到出声询问。   南宫凌云的目光不由一凝,谁又动了手脚?他安排好的人去了哪里?   姜楚晴的目光从暖榻上不着痕迹的挪到南宫凌云身上,这便是他安排的节目?   “宋果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九公主殿下!”那坐在暖榻边的男子已经将手中的玉片放下,向南宫凌云与姬佳旋行礼道。此人不是比人,正是一直服侍萧篱落的宋果。   “你们这是?”南宫凌云狐疑的目光在宋果与那***着上身的男子身上来回打量。   “我竟不知道萧公子的侍者,竟然有断袖之癖?”姜楚晴惊诧的声音在房中清晰响起。   一直看热闹的公子、小姐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对姜楚晴的话并没有多少怀疑,毕竟他们的确听到这房中有靡靡之音传出!   可这侍者都有断袖之癖,那萧公子恐怕也是如此!难怪他整日里一副冰山面孔,原来有这种特殊爱好!众人不由暗自猜度。   “你才有断袖之癖呢!”姬佳旋自然也听出了姜楚晴话语中的意思,当即反驳道。   “九公主不必动怒,刚才若不是看到这一幕,九公主为何会尖叫着又冲出去呢?”姜楚晴丝毫不再掩饰唇角的嘲弄。   “你……”姬佳旋刚要说话,便听到一个疏离的声音道,“九公主,能否过来帮我一把?”   姬佳旋当即不再理会姜楚晴,小跑着冲到门口,推着萧篱落进来!   萧篱落冲房内的南宫凌云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小姐!你无需担心,刮过痧之后,他已经好多了!”   “多谢萧公子!”姜暖烟向萧篱落福了一礼,便径自向那暖榻上躺着的***着上身的男子而去。   众人不由瞪圆了眼睛,姜暖烟竟然伸手在那男子***的背上摩挲了半天,这才从一旁拿过锦被为他盖上!   南宫凌云不由扫了一眼姜楚晴,这是什么情况?姜暖烟怎么还会与别的男子藕断丝连?   姜楚晴不由口中发苦,今日这情景变化完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是此刻却也容不得她多思,她看向姜暖烟道,“烟儿妹妹,不知这位公子是谁?我怎么看他与烟儿妹妹关系匪浅?”   “二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想说这位公子是娈童?还是想说宋果是娈童?或者是想说宋果、这位公子,还有萧公子既好男风又好女色?”   姜暖烟的言辞可谓大胆之际,不仅让姜楚晴脸色一僵,更是让在场的不少公子、小姐都垂下了头。   “烟儿妹妹,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姜楚晴讪讪道。   “没有?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你只不过是没有直说而已,你那话中的意思当我听不出来吗?现在,我告诉你,二小姐,请你的思想不要那么龌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般龌龊的!”   “我思想龌龊?”心情起起伏伏的姜楚晴显然是被姜暖烟这句话激怒了,“姜暖烟!你要看清楚,这是你的厢房,你让一个男子赤着上身躺在你的房中,还好意思说我的思想龌龊?”   “我让他躺在这里怎么了?我小时候还与他睡在一起呢!那又怎么样?”姜暖烟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说到这里,她转身走到暖榻边,拍了拍那依旧脸朝下趴着的男子,“起来啦!我就不信吵成这样,你还能睡着?”   “怎么睡不着?你试试,不分昼夜赶上几天路,现在只要不是割了我的脑袋,我都能睡着!”那男子含混不清的说着,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却身子一斜,又靠在了姜暖烟的肩膀上。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即便是青梅与竹马,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也有***份!   “咳!”一直被无视的南宫凌云轻咳了一声,带着嘲讽道,“看来心仪姜小姐的人不在少数啊?刚才我还听孔三公子有意向姜老夫人求娶姜小姐,如今看这情形,姜小姐与这位公子怕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吧?”   一听南宫凌云开口,姬佳旋当即反讥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关心暖烟姐姐?莫非也对暖烟姐姐有意不成?”   “九公主说笑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一旁的姜楚晴赶忙救援道,“实在是烟儿妹妹这种放浪形骸的做法有***份!”   “放浪形骸?哈哈哈!”姜暖烟忽然笑了起来,“二小姐,若是我照顾自己嫡亲的哥哥也叫放浪形骸,那么你私自去天牢探望大少爷姜思明又叫什么?水性杨花?浪荡不羁吗?”   姜楚晴的眼睛不由一下瞪圆了,这男子的身份固然令她吃惊,但更让她吃惊的却是她入天牢的事情,姜暖烟是怎么知晓的?   嫡亲的哥哥啊?原来是嫡亲的哥哥!房中的众人不由恍然。   “我哥哥为了赶上我的生辰,一路上不分日夜赶路,风邪入侵,人虽然到了,但也病倒了!所以萧公子才建议用刮痧的疗法去除体内风寒,而萧公子的右臂前些日子受了伤,所以只好由宋果来为我哥哥刮痧!”   “哥哥,你转过身来!”姜明哲听话的将身子转了过去,直接将他那***的后背冲着众人,那背上从上至下是一道道红紫交加的痕迹,仿若栅栏一般!这是明显刮痧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姜楚晴的身子一阵阵颤抖起来,“不!不可能!若是如此,刚才为何九公主尖叫着冲出去?还有那……”   “那什么?”姜暖烟截断了姜楚晴的话,“不雅的声音吗?我想众位公子、小姐中一定有人有过刮痧的经历,那一定很痛吧!所以,二小姐,你听到的只不过是我哥哥的痛呼声,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场景!”   不!不!姜楚晴轻摇着头,刚才房内一定不是这种景象,这种刮痧的场面岂会吓到九公主?   姜楚晴正在努力寻找着姜暖烟的破绽,便听到南宫凌云不悦的声音道,“看来这一切果然是一场误会!那本太子的举动的确有些冒失了!”   “太子殿下严重了,毕竟太子也是为了暖烟考虑!不过,二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当众向我道歉呢?太子殿下以为呢?”姜暖烟最终将这个问题扔给了南宫凌云。   “暖烟小姐言之有理,况且本太子适才也答应为你做个见证!楚晴小姐,请吧!”南宫凌云看向姜楚晴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楚晴不由瑟缩了一下,虽然南宫凌云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与他相熟的姜楚晴却知道,此时的南宫凌云,非常生气,生气至极!   她还哪敢再违背南宫凌云的意志?当即走上前向姜暖烟行礼道,“烟儿妹妹,都是我想多了,误会烟儿妹妹,还请见谅!”   “二小姐严重了!只要二小姐以后不将事情都想的那么不堪,暖烟就满意了!”姜暖烟见好就收道。   “是!楚晴受教了!”姜楚晴咬牙道。   姜暖烟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既然误会都消除了,那一会还是要麻烦二小姐招待众公子、小姐,暖烟要亲自为哥哥煎药!不知二小姐还愿不愿意帮忙?”   “自然!”此时,姜楚晴又怎能说出不愿意三个字,那不是又落下一个小鸡肚肠之名吗?   见众人一一离去,姜暖烟这才闭上房门,又吩咐千语守在外面,这才看向房中的姜明哲道,“哥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事情始末 ?  “我刚到!”姜明哲顾不得与姜暖烟多说,几步走到暖榻边,将贴墙放着的锦被猛然掀开,一个满脸惊恐、衣衫凌乱的女子便露在众人面前。   “啊!”姬佳旋不由惊呼出声,她就说,第一次她冲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怎么不见了房中的女子?   “三小姐?”姜暖烟看向那个躺在榻上,一动不能动,眼眸之中混合着惊恐与绝望的女子,顿时明白为何刚才千语又扯着姬佳旋从房中蹿了出来。   一定是刚才南宫凌云在与她**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清醒过来,然后反守为攻,将姜楚静留在这里,又选了一个男子代替他将戏演下去!   “暖烟小姐!对不起!”一旁的宋果忽然跪到姜暖烟面前道,“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果,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替我回萧府取锦帕了吗?”刚才正是因为看到宋果与一个女子搂抱在一起,她才会惊讶的尖叫出声。   “是!”宋果从袖袋中取出一块桃色的锦帕递给姬佳旋道,“我从萧府而来,刚到凝萃苑门口,后颈便猛然一痛,再醒来,便是被人封了穴道赤身与那女子搂在一起!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我在凝萃苑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气,而且这药香气里混有川芎,而宋果这些日子便一直为我研磨川穹,所以我便知道他来了凝萃苑!”静坐在一旁的萧篱落淡淡开口道。   “可是进了凝萃苑之后,那川穹的味道一下便消失了,直到到了厢房门口时,川穹的味道又浓郁起来,所以,我断定宋果一定在房中!可是从凝萃苑门口到你厢房门口这段路上,为什么没有苍穹的味道?”   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我又想到之前在碧波苑你拜托我的事情,便猜测这房中的情形或许出了变故,于是我便独自出了凝萃苑,想找到宋果被挟持的证据,恰好便碰到了明哲!”   一旁已经穿好衣衫的姜明哲接口道,“篱落什么也没和我说,只告诉我要偷偷潜入这厢房救人。我进来之后先解开了宋果的穴道,又封住三小姐的穴道,将她藏在锦被中。然后才与宋果做出一副刮痧的样子!不过,你们若是早冲进来一点,一切怕是就露馅了!”   “原来如此!”姜暖烟到此时才明白这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妹妹,这些事情你怎么从来不和我说?”姜明哲有些后怕的看向姜暖烟,若是今日不是他恰好赶到,这一定又是一场暴风雨!   “哥哥!”姜暖烟嗔了他一声,“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啊!唉!当真是百密一疏,我就应该牢牢让人看着南宫凌云的!”   “那烟儿,现在怎么办?她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啊?”姜明哲看向榻上的姜楚静道。   是啊!若是一会南宫凌云与姜楚晴反应过来,到处搜寻姜楚静,你可就麻烦了!   姜暖烟想了想,缓步走到暖榻边坐下看着姜楚静问道,“三小姐,你现在可后悔?”   后悔?她怎么不后悔?她如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姜楚晴告诉她只要向姜暖烟敬杯酒就好了,可为什么那下了情毒的酒最后尽然会被自己喝掉?还有后来,南宫凌云清醒过来之后,那吃人的目光,现在想起,她还一阵阵的发寒!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凌云清醒之后,非但没有救他,反而有找了一个男子,扒光衣服摆在她身边,这明明就是要陷害她啊!   若是她被别人看到此种光景,那她还有何面目再活下去?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姜暖烟继续道,“在你给我敬酒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还问你,是否坚持给我敬酒?你虽然没有说话,却已经用实际行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所以,你落得如今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姜暖烟看着姜楚静眼眸中的愤怒与绝望全部转成颓然,继续道,“对你,我现在完全可以杀了你,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到时候,我自然有法子将此事撇得干干净净!”   “不过,你本心也并非要害我,所以,我现在放你回去!至于你回去之后与别人怎么说,说些什么,我都不会承认的!我会当你从来没有在凝萃苑出现过!千语!”姜暖烟扬声唤了一声。   千语应声从门外进来,“小姐!”   “悄悄的送三小姐回静阁!”姜暖烟吩咐道。   “妹妹!”姜明哲有些担忧的看向姜暖烟,“就这样放了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姜暖烟摇摇头,“她不敢!她若坚持纠缠此事,到时候势必也会将太子牵连进来,她没这个胆子!”说到这里,姜暖烟转向萧篱落道,“篱落,谢谢你!”   这次若不是萧篱落察觉到宋果在房内,从而出去找线索,此刻她一定会陷入一个被动至极的局面。   对于姜暖烟的道谢,萧篱落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何必客气!”他为她做再多的事情,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妹妹!”姜明哲看向姜暖烟道,“不如我这就去拜见老夫人,然后向她提出咱们一起搬出姜府!”   “她不会同意的!”姜暖烟看向姜明哲道,今日老夫人肯暗中帮助姜楚晴,那就说明,老夫人不仅知晓姜楚晴的计划,而且十分赞成!那此刻,她又怎可能让他们搬出去住呢?   “九公主!”一旁的萧篱落忽然出声道,“他们兄妹二人许久不见,想来也有许多话要说,不如我们去碧波苑看看,也免得姜家二小姐诋毁你的名声!”   “好!”姬佳旋连忙应道,满脸欣喜的踱步过去抢了宋果的活计,推上萧篱落便向房外而去!   转瞬间,房中便只剩了姜明哲与姜暖烟兄妹两人!   到此时,姜明哲才有时间上下打量姜暖烟,好半天,才幽幽道,“妹妹!我真不敢相信,那个一直躲在我背后的小女孩,如今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妹妹也会这样灼灼逼人、盛气凌人的说话?”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姜暖烟垂眸,她都已经多活了一世,怎么能还不长点心呢?   姜明哲伸手拂上姜暖烟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这便是在上里遇到山体滑落留下的?”   “嗯!”姜暖烟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哥哥!这样看起来,我是不是更漂亮了?”   “那是自然!我姜明哲的妹妹是天下最漂亮的!”姜明哲的话语之中满是**溺,“妹妹!我都难以想象,这一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唉!本来我对朝云姜家就没有抱什么幻想,如今看起来,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   “哥哥你不是来了吗?我还怕什么?”姜暖烟故意打趣道,“对了,我还以为后天你才能到呢,怎么赶这么急?”   “前天我收到娘的传信,说后天姑姑大婚之时,她与爹爹怕是赶不回来!所以便叮嘱我早些赶来,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姜明哲顿了一下道,“最重要的是,娘让我今天一定赶到朝云,她说她不能亲手给你做长寿面,要让我来给你做!”   姜暖烟不由莞尔,“我又不是小孩子,娘也真是的,这点小事还挂在心上!”   “在她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梳着两个小包包的小丫头,”姜明哲也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妹妹!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虽从姜暖烟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但还是不甚明白。   姜暖烟想了想便简单的将今日之事与姜明哲重新叙述了一遍。   听完姜暖烟的讲述,姜明哲的神情不由变得有些严肃,“妹妹,你可有意中人?”   “哥哥!”姜暖烟不由嗔了他一眼。   “我觉得那太子不是什么善类,此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若是有意中人,我便去和他说,早早将你们的婚事定下!到时候,太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你的主意!”姜明哲看向姜暖烟道。   “知道了,哥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让我再想一想吧!”她与诸葛长风的事情又岂是说定下便能定下的。   “不过,哥哥你既然来了,我有一件事情正好要拜托你!”姜暖烟一脸正色的看向姜明哲。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什么事?”   “我要哥哥帮我收购棉花!不仅朝云,还包括附近芝县、九安、泸县、上平、林州所有地方,能收多少便收多少,但一定要保证棉花的质量!而且此事还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爹爹和娘亲!”   “为什么,你准备要做什么?”姜明哲不明白姜暖烟为何提出这个要求,他们家的生意虽然涉及广泛,却从未买卖过棉花。   “是这样的,”姜暖烟将早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道,“表哥偷偷去从军了,他说守在北疆的士卒棉衣缺少,所以……”   “妹妹!”姜明哲愣了一下打断她的话道,“你若是为陌尘着想,我们可以托人送些棉衣给他!但若你想到的是军中的生意,这件事情怕是要兵部才能做主!”   姜暖烟知道姜明哲说的有道理,可她又不能将前一世的事情向他明说,只能使出撒手锏,摇着姜明哲的手臂道,“哥哥!你别管我做什么,你就说你帮不帮这个忙吧?哥哥!哥哥!”   看着妹妹的软语相求,姜明哲的心一点点的就软了下来,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在兰溪的时候,但凡妹妹想背着爹娘偷偷摸摸做什么,便会这般软语求他,而他每一次都是无条件的缴械投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姜楚静要出家 ?  这一次也自然毫不例外!姜明哲轻叹了口气,“好了!不要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嘿嘿!”姜暖烟将头凑在姜明哲的胸前蹭了蹭,“我就知道还是哥哥最疼我!烟儿最最喜欢哥哥了!”   “你呀!”姜明哲将姜暖烟的头搬起道,“刚刚我还夸你能独当一面,这眨眼功夫又变成小孩子了?”   “那哥哥,你一会见了老夫人之后便去好不好?”姜暖烟得寸进尺道。   “这么着急?”姜明哲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哎哟,哥哥!你既然都答应我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嘛!”姜暖烟继续撒娇道,“还有,哥哥,若是老夫人留你在在姜府住下,你可千万别答应,就说你还有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要处理,还要离开朝云两天!”   “为什么?若是我在,我想姜府的人做事也要顾忌两分,否则,再遇上今日之事怎么办?”姜明哲很是后怕道。   “哥哥!”姜暖烟继续软语道,“今日只不过是我筹谋失误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轻敌,你也看到了,我那名唤千语的婢女,武功很厉害的,到时候,万一事情不,我跑总可以吧!”   “好!”姜明哲带着些许无奈与**溺道,“你总是有道理的!好了,我去拜见一下老夫人,免得到时候落人口舌!”   姜暖烟这边是柔风细雨,而晴苑姜楚晴那边却已经是狂风暴雨了!   “姜楚晴!”南宫凌云毫不遮掩自己眼眸中的厌恶,“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本太子说了什么,这次的计划一石数鸟?必定会成功?若不是本太子这次机灵,哼!倒还真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了?”   “太子殿下!楚晴也不清楚为什么那情毒对姜暖烟不起作用?”姜楚晴是一脸的委屈道,为了不让姜暖烟起疑心,她不惜威胁姜楚静,自己都没敢露面。   “你不清楚?”南宫凌云再也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把掐住姜楚晴的脖子道,“本太子看你是清楚的很吧!姜楚晴,你难道以为本太子就是个傻子吗?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   姜楚晴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可是咽喉被遏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拼命的掰着南宫凌云的手指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没有此意。   “姜楚晴,本太子问你,大长公主寿辰之时,那玲珑局可是你解开的?”南宫凌云缓缓放开自己的手,看向姜楚晴问道。   玲珑局?姜楚晴不知道为何南宫凌云想起问玲珑局之事,不过她依旧如实答道,“是!是楚晴解开的!”   “啪!”   南宫凌云扬手就给了姜楚晴一巴掌,“贱人!事到如今还满嘴谎言,枉我还如此信任你!”   那一日,他明明碰到了一个小厮,正将破解了的玲珑局送往晴苑,他以为姜楚晴还有几分小聪明,可是今日看来,她的这些聪明与姜暖烟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舍近求远?求娶姜楚晴呢?他直接求娶姜暖烟多好,要才智有才智,要相貌有相貌,最重要的是,姜暖烟的父亲可是富可敌国!有了这么多银子的支持,他还会怕他的太子之位不牢吗?   想到此,南宫凌云看向眼前姜楚晴的眼神不由就更多了几分厌恶!   姜楚晴被南宫凌云那如刀如冰的目光所笼罩,浑身不由打了个寒颤,弱弱的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姜楚晴!”南宫凌云看向门外开冷冷口道,“今日,别说本太子与姜楚静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即便发生了什么,本太子也绝不会再立一个这样的太子妃!姜楚晴,你好自为之吧!”   潘可心的事情已经成了他的一大耻辱,他怎么会重蹈覆辙?   南宫凌云又冷哼一声,宽袖一挥,便大步向外而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误会了!”什么姜楚静?和三小姐有什么关系?姜楚晴脚步踉跄的追出去,却早已不见南宫凌云的身影。   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姜楚晴顺着门框一点点瘫软下去。她今日做了两手准备,先放出孔进安要求娶姜暖烟的风声,好让姜暖烟恐慌,到时候,她只要再做出一副为她盘算的样子,便可以哄骗姜暖烟与她共嫁一夫!   等到嫁过去之后,事情就由不得姜暖烟了!可谁知,姜暖烟,却不按常理来,竟然对孔进安的求亲,还欣喜雀跃!再后来,孔进安莫名其的就出了那么大的丑,她就知道,她的这步计划白费了!   所以,她便威胁姜楚静,让她给姜暖烟下情毒,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姜暖烟还能说出个不字,可谁料,那情毒对姜暖烟竟然没有作用!   不对!姜楚晴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南宫凌云说,他与姜楚静发生什么?莫非姜楚静喝下了有情毒的酒?她怎么将此事疏忽了!   一想到这里,姜楚晴再也冷静不了,顾不得脸上的手印,便当即起身匆匆赶去静阁。   刚一到静阁门口,便听到几个婢女丫环的哭喊哀求之声。   姜楚晴慌忙推开房门,一个小丫头看是她赶忙冲了过来道,“二小姐,求您劝劝我们家小姐吧!她要出家!”   出家?   姜楚晴一惊,忙向正在与婢女纠缠的姜楚静看去,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伤心的表情,有的只是决绝,披散着的长发已经被她绞去了一半。   “静儿!你这是做什么?”姜楚晴向那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带着剪刀退下,这才看向姜楚静道,“静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坐下来慢慢商量吗?”   姜楚静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今天,那酒你究竟有没有拿给姜暖烟?”姜楚晴接着迫切的问道。   姜楚静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姜楚晴,“二姐!我都已照你的吩咐做了,只可惜,事情不像你预料的那般!不过,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拿我的婚事做文章了!因为楚静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自今日起便青灯古佛,再不问世事!”   “静儿妹妹!你说什么呢?”姜楚晴心中猛然一惊,他们姜家如今只有她与姜楚静两个女儿,若是姜楚静再出家,那,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活活气死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二姐,二姐给你做主!”南宫凌云不是说他与姜楚静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吗?那这姜楚静一心一意要出家究竟是为了何事?   “做主?若不是你逼我为你做事,我如今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姜楚晴,收起你那套虚伪的面孔!”姜楚静转眸恶狠狠的盯着姜楚晴,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退道,“你一心想的都是自己,姐姐?你不要侮辱姐姐这个词?”   “姜楚晴!”姜楚静忽然伸手从梳妆匣上摸了一把金钗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你以为你可以操控得了我吗?若是你敢怂恿老夫人不让我出家,那我便死在你们面前!我可以这样对你说,也可以这样与老夫人说!”   姜楚静一边说着一边用发钗抵着脖颈向房门移去,“我这就去求老夫人!”   直到房门“啪!”的一声合上,姜楚晴才清醒过来,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一向温顺的姜楚静的眼眸之中可以燃烧如此炽烈的疯狂,可以做出如此强硬、决绝的事情!   “静儿!”   到这时,姜楚晴才惊慌失措的追了出去!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姜楚静是因为被自己所迫才出家,那她在姜府的地位?不!那时候她怕就没有地位可言了吧!   姜老夫人的槐苑暖阁中,依旧缭绕着终年不散的檀香!姜暖烟陪着姜明哲端坐在一旁,姜老夫人一脸的慈祥道,“既然哲儿还有些生意上的事,那我就不强留了!”   “那祖母好好保重身体,明哲过两日再来看您!”姜明哲当即起身告辞道。   “祖母!烟儿也告退了!”姜暖烟随之起身。   “好!你们兄妹二人许久不见,想来也有些话要说……”   姜老夫人的话被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打断,她不由蹙起了眉头!   “三小姐!暖烟小姐,明哲少爷在里面,您不能……”   “让开!我要见祖母!”   这话音落下之时,姜楚静便已经冲了进来,手上紧紧握着的发钗已经将脖颈处的肌肤戳破。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静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来人啊!还不快将她手中的发钗夺下!”姜老夫人看着如此冲进来的姜楚静是又惊又怒。   “谁敢?”姜楚静瞪了一下意图冲过来的桂枝和杏枝,将那发钗又往前送了一些,当即有嫣红的血珠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滴滴滚落!   “三小姐!您小心!您小心一些!”这一举动唬得杏枝和桂枝连连后退!   “静丫头,你这究竟是要闹哪样?”姜老夫人捶着矮几道,这姜家的子女是怎么了?怎么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就连这个素来文静的孙女如今也要以死相挟?   “祖母!”姜楚静丝毫不为所动,意志坚定道,“静儿知道你向来疼爱晴儿姐姐,或许在祖母眼中,静儿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静儿也从来没有想过,与姐妹们争抢什么,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可这点小小的愿望也是如此的艰难!”   “祖母!静儿如今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姜楚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或许静儿本来就不适合这里!静儿想出家,青灯古佛,寻一片静谧的世界!还求祖母成全!”   姜楚静说着便跪了下去,“祖母,你就成全静儿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太子明日要求亲 ?  姜老夫人的头开始一阵阵的疼起来,若是以前,这一半个子女要出家,她或许也会大度一会,不当回事!可如今,姜府的女子便只有姜楚晴、姜楚静两人,她若是再出家,那将来以后,谁来拉拢有利的家族片帮姜家?   “静丫头,你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祖母给你做主!其实这些年,祖母一直将你看在心里,疼在心里!你说,究竟是谁然给你受了委屈?祖母这就给你做主!”   “呵呵!”姜楚静露出一丝苦笑,若是今日之前,姜老夫人肯对她说这些话,她必定感激涕零,五体投地,可是如今,无论说什么,那都已经太迟了!   “祖母!谢谢你!您既然这么疼爱静儿,就允许静儿也任性一回吧,答应让静儿出家吧!”姜楚静看着姜老夫人脸上的犹豫,忽然站起了身子决绝道,“若是祖母实在不愿意答应,静儿也不强求,那静儿就先走一步,去母亲身边尽孝吧!”   说话间,姜楚静就闭上了眼睛,手中握着的金钗也不由攥的更紧了!   “我答应你!答应你!”姜老夫人几乎撕心裂肺的喊道,姜楚静都已经豁上性命了,她还能不答应吗?   只是这话刚喊完,姜老夫人便觉得一股热血只望脑袋上冲,整个人一口气喘不上来便软倒在榻上!   “老夫人!老夫人!”桂枝和杏枝慌忙冲了过去。   桂枝小心的试探了一下姜老夫人的鼻息这才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小姐!萧公子是不是在凝萃苑?能不能麻烦您请萧公子来给老夫人看一下!”   “这是应当的,我这就去!”姜暖烟没有拒绝,她一直不知道姜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如何,自从封州回来之后,姜老夫人身子不适都是请的文太医,再没有请过萧篱落。   半个时辰之后,萧篱落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桂枝道,“按这个方子一日三次给老夫人服药,以后千万不可再让她受气!只是……”   “只是什么,萧公子您说啊!”随后赶来的姜楚晴有些焦急道,这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若是老夫人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所背负的罪名可就大了!   “只是姜老夫人的视力受到了一些影响!”萧篱落斟酌着措辞道,“可能以后会再也看不清东西!”   “看不清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楚晴的脸色一下便苍白起来。   “一直是文太医为姜老夫人调理的身子,我想他一定比我更熟悉老夫人的境况,所以,不妨你们再请文太医来看一看!”萧篱落丝毫没有为姜楚晴解释的意思,“萧某先告辞了!”   出了槐苑,姜暖烟这才低声向萧篱落询问道,“篱落,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老夫人她以后看不见了?”   “是!她前些时候怕是看东西就已经有些模糊了,这次被气的气血上涌,怕是彻底堵住了眼部的经络,所以以后,她怕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瞎了?   姜暖烟怔了一怔,这一世姜老夫人竟然瞎了!也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让她省心的,好人都能气病了,更何况她本身就有头风的毛病!   “烟儿!这不是你的错!”萧篱落见姜暖烟怔住,以为她在为姜老夫人的事情自责,便宽慰她道,“你也只不过是想自保而已,阴差阳错,事情就成了这样!”   “我知道!”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容,“篱落,今日用过晚膳再回去吧,好不容易哥哥也在!”   “好!我与明哲也有好久没见了!”萧篱落有些感慨道。   那缀着珍珠般繁星的夜幕终于降临,整个天地昏黄一片,唯有凝萃苑的正厅中灯火通明,一番热闹景象。   姜暖烟端坐于首位之上,眸光扫过不时为姜秋霞布菜的武安侯,扫过一会便偷偷相视一笑的姜暖雪与南宫凌墨,扫过正与萧篱落浅笑交谈的姜明哲,扫过一边顾着腮帮子大吃,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萧篱落的姬佳旋,一股温暖的感觉不由浮上了姜暖烟的心头!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日宴席,这才是她想要的感觉!如果以后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啊!   当然,若是诸葛长风也能陪在自己身边那就更好了!只是,今早姬佳旋不是说他晚一些会过来吗?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看到他的人?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小姐!”花语轻轻走到姜暖烟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道,“如玉在外面求见小姐!”   如玉?   姜暖烟一惊,她们今天上午才刚刚见过面,这是又出了什么急事,让如玉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见自己?   想到这里,姜暖烟便向身边的姜明哲交代了一声,“哥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姜暖烟随着花语出了正厅,绕过回廊,远远便看到西墙角的花架旁站立不安的如玉。   “如玉!出了什么事情?”姜暖烟看着满脸焦急的如玉低声问道。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明早便会登门求亲!”如玉急急的向姜暖烟道。   “那不正是二小姐梦寐以求的吗?”姜暖烟有些不解的看向如玉,她又不想嫁给南宫凌云,南宫凌云来求亲不正好吗?   “不是!不是求娶二小姐,是求娶暖烟小姐您啊!”如玉终于一口气将话说完。   “你说什么?”姜暖烟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打蒙了,怎么可能?今日南宫凌云与姜楚晴的架势,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人之间有猫腻,再说,她的名字并不在太子妃的候选名单上啊?怎么可能向她求亲?   “如玉,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是不是听错了?”姜暖烟还是有些不相信如玉所说的话。   “没有!奴婢去槐苑请二小姐的时候,亲耳听到老夫人对二小姐说的!老夫人还告诫二小姐明日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暖烟小姐!暖烟小姐!”   如玉连忙扶住站立不稳的姜暖烟,“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太子殿下,所以便赶来将此事告诉您,您快些想办法,奴婢要回去了,时间久了,二小姐会起疑心的!”   “我知道了!”   看如玉离去,花语才从远处走了过来,“小姐,出什么事了?”   姜暖烟摇了摇头,“没事,你让我好好一个人静一静!”   今晚的夜,没有风,只有冷,干巴巴的冷!仿若将人置身于寒冰之中,可姜暖烟的头却依旧热的像着了火一般!   南宫凌云竟然要求娶她?他究竟看上了自己什么?告诉自己,自己改还不行吗?姜暖烟有些丧气的想着!   可是,明日,明日该怎么办?以南宫凌云的行事方法,他既然告诉了姜老夫人,明日就一定会来姜府求亲,那她要怎么办?   拒绝!   怕是由不得她吧!到时候,姜老夫人只要一句,“自古婚姻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能顺利的将她打发了!   怎么办?   姜暖烟抬眸望向深蓝色的天空,上面布满了星星的网。这网紧紧地盖下来,就好似盖在人的头上一般!姜暖烟此刻便觉得自己好似这网中的一尾鱼,无论如何挣扎、跳跃,终究还是不能从那细密的网眼中逃脱。   唉!姜暖烟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怎办?她真的要嫁给南宫凌云吗?不!绝不!那对她而言绝对比一场噩梦更加可怖!   诸葛长风呢?让他来求亲?若是自己不知道辅国公的秘密,或许还能开这个口,可是如今,她知道,他的处境未必会比自己好多少,自己要周旋的只不过是一个姜府,一个大长公主!   而他,周旋的却是一个多疑的皇帝,一个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人!他自己已经一身的麻烦,自己怎么又好意思再去麻烦他?   可是眼前怎么办?怎么办?一滴眼泪不由顺着姜暖烟的眼角流下,她要放手吗?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才敞开心扉接受诸葛长风,才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切!   自己真的要放手吗?可是不放开诸葛长风她又能怎么办?像今日,诸葛长风怕是很愿意陪在自己身边吧,可事实上,他却被困在皇宫中。   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姜暖烟心头涌起,她做了那么那么多的努力,可是还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一直陪在一旁的花语终于按捺不住,惴惴不安的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苦笑着摇摇头,“如玉刚才告诉我,明日一早,太子便要来求亲,他怕是想要效仿武安侯,给我一个措手不及吧!”   “那,小姐为什么不去找诸葛侯爷?”花语有些不解,这些日子,诸葛侯爷与小姐的心思她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正因为他是侯爷,所以我才不能找他!”姜暖烟的声音中是满满的无奈。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诸葛长风只是一位寻常的公子,那她与他之间,就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小姐!”花语不由也跟着着急起来,“那,那怎么办?”   姜暖烟无奈的摇了摇头,此刻,若是她有主意,也不会这般焦急了!   “小姐!萧公子!你可以找萧公子啊!”花语带着一丝兴奋道,“奴婢看得出,萧公子对小姐也是用情颇深,既然诸葛侯爷不行,那萧公子总可以吧!”   萧篱落?   姜暖烟的心底不由漫出一丝苦涩,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天意吗?上一世她便亏欠了萧篱落,这一世自己又心系诸葛长风,一直对萧篱落有一种愧疚感!如今,怕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才让事情演变到如此的地步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诸葛长风,你可愿意娶我 ?  诸葛长风,对不起!对不起!姜暖烟默默道,或许我们便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   “花语,你去推萧公子出来一趟!”姜暖烟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花语道,“什么也不要说,记住了吗?”   “是!小姐!”花语应声返回了正厅。   片刻,花语便推着萧篱落出来,向姜暖烟行了个礼,自己便默默的走开了。   萧篱落看着眼前星光下的女子,她身上的月光锦在这星光下更是璀璨无比,整个人仿若从月中而来的仙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烟儿,你找我什么事?”良久,萧篱落才开口道,他的声音对姜暖烟而言,仿若穿越千山万水而至一般!   “篱落!”姜暖烟看着眼前月光下一身白袍的男子,唇边永远是那清浅的笑容,一双眸子如同琥珀一般,闪着奇异的光芒!   “篱落!”这一刻,姜暖烟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为自己,为诸葛长风,也为眼前的萧篱落!   “怎么了?烟儿,出了什么事?”萧篱落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女子,这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姜暖烟啊,她从来不会这样扭扭捏捏!   “我,我……”姜暖烟张了张口,可是那些话却仿若灌了水银一般,变得无比沉重,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萧篱落不再催她,只默默的看着她!   “篱落,你,是不是喜欢我?”姜暖烟终于鼓足了勇气,看向萧篱落问道。   萧篱落一怔,一丝慌乱极快的从脸上闪过,他没有想到姜暖烟这欲言又止半天竟然是问他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吗?   可姜暖烟垂着头根本不敢看萧篱落一眼,不等他回答,又急急的问道,“篱落,你可愿意娶我?”   萧篱落再一次怔住了,姜暖烟在说什么,她在问他是否可以娶她?他怎么不可以?他每日连做梦都盼着有一天可以大胆的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可以娶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种问题?若是她真的嫁给了自己,那自己能给她以后她想要的幸福吗?   萧篱落不由想起那日在大长公主府的时候,诸葛长风抱着她只需一个轻巧的转身,便将她放入了锅中!这如此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却终生不可能做到!自己真的能照顾好他,给她幸福吗?   还有今日,若不是恰巧碰到了姜明哲,他能安然的帮她渡过这次的危机吗?恐怕不能吧!   这一刻,萧篱落竟然有些迟疑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忽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他害怕自己给不了姜暖烟幸福!   有的时候爱的太深,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我们不是迈着大步去迎接,而是小退一步,开始审视自己!   心情沉重、百味交集的姜暖烟半天听不到萧篱落的声音,不由抬眸看向萧篱落。   而萧篱落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任何遮掩,矛盾、担忧,期盼,各种情绪在脸上混杂着!   姜暖烟的心一点点凉起来,一点点轻松起来,或许自己会错了意,萧篱落对自己的喜欢,也想哥哥对自己一般吧!   所以,在听到要娶自己的时候,才会这般的犹豫,这般的迟疑!   呵呵!如此也好!姜暖烟竟然莫名的有些轻松,这样她就不用将一个无辜的人拉下水!   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的难过呢?姜暖烟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一刻,她却不知道如何再面对萧篱落,她一个转身,便向远处跑去!   这寂静夜色中骤然响起的脚步声,才将萧篱落惊醒,他看着那个在星光下一路小跑的女子,看着那个一点点远离他的女子,心仿若刀割般疼痛,“烟儿!烟儿!”   他一声声的唤着,可姜暖烟既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停住脚步!   “烟儿!”萧篱落匆忙的转动轮椅,向姜暖烟急急追去,他怎么会不愿意娶她?他愿意!他愿意!他愿意呀!   “烟儿!”轮椅不知怎么撞上了一块碎石,不受控制的向一侧翻到过去,萧篱落毫无悬念的也被摔在了地上,“烟儿!”   他又唤了一声,想起身,可是他却根本无法站起来,眼泪终于顺着他的眼角一颗颗滑落!   烟儿!他的心此时仿若被一百辆马车碾来碾去,痛的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烟儿!烟儿!   他知道,他可能永远失去他的烟儿了!   姜暖烟仿若心中憋着一口气一般,从凝萃苑一直冲了出去,沿着偏僻的小路,一口气便跑到了新月池旁的***树下!   冬日里的***树早已凋零,新月池中也是一片空荡荡,早没有了荷叶田田的景象!   姜暖烟看着***树上空荡荡的树枝,心中不由一阵悲戚!***!***!不见***花,空倚相思树!难道自己明日真的就要嫁给南宫凌云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转过身,背靠着***树,姜暖烟颓然滑坐下来。整个清凉、寒冷的夜色仿若酝酿着无尽的悲伤,让这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   “姜暖烟!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姜暖烟怔怔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袭锦袍的诸葛长风,眼圈一点点泛红,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   “烟儿,你怎么了?”诸葛长风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姜暖烟站起身子一头栽倒在诸葛长风的怀中,心中一直被她压抑着的委屈与悲愤却瞬间爆发,让她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烟儿!怎么了?”诸葛长风一边轻拍着姜暖烟的背,一边赶忙解释道,“今日御史周泰不知从哪找了名女子,带到皇上面前说我始乱终弃,我费了好一番手脚才洗脱了自己的冤名,又让皇上罢了周泰的官,所以来的迟了一些!”   “烟儿!”诸葛长风拍着在自己怀中仍不停哽咽的姜暖烟,“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我的烟儿了吗?来来来,你告诉我,我去揍他!是哪个一袭竹纹锦袍的人吗?我一会便去揍他一顿,保证打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姜暖烟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了,“讨厌!那是我哥哥!”   “哥哥?”诸葛长风当即转变风向道,“原来是烟儿的哥哥啊,难怪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   看着怀中的人儿不再哭泣,诸葛长风这才低头认真问道,“好了,今天还是你的生辰,怎么可以随便流泪,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没,没事!”诸葛长风已经一身的麻烦,自己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呢?   “没事?”诸葛长风一把搂紧了怀中的人儿,看着她那躲闪的目光道,“没事才叫怪呢?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挨个去问,千语、花语,九公主,萧公子,武安侯……总有一个人会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姜暖烟抿紧了唇,犹豫了半天,终于抬眸看向诸葛长风道,“诸葛长风,你可愿意娶我?”   诸葛长风一怔,不会姜暖烟这半天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而苦恼吧?他正想打趣她两句,却看姜暖烟的目光一点点滑落,脸上也浮出了一抹失望!当即低头向她那樱唇袭去,姜暖烟措手不及,推搡了诸葛长风半天,却没有丝毫效果,最后只好举手投降。   好半天,诸葛长风才恋恋不舍的从姜暖烟的唇上移开,附在姜暖烟耳边低声道,“这便是你胡思乱想的惩罚!”   姜暖烟一愣,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向诸葛长风。   就听诸葛长风继续道,“姜暖烟!你个傻瓜!我愿意娶你,很久很久之前,我都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你还记不记得与南邵比试时,在玉河河畔,我是不是曾经问过你,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一种喜悦从姜暖烟的心底一下迸发出来,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或许是被南宫凌云求亲的事情给吓到,她今日的脑子有些短路,智商更是急剧的下降!   看着眼前唇角含笑的女子,诸葛长风将她从自己的怀中轻轻推出,郑重起色道,“烟儿!生辰快乐!我有礼物送给你!”   “什么?”姜暖烟有些好奇,今日她收的礼物都是贵重异常,不知诸葛长风会送她什么。   “这个!”诸葛长风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郑重的放在姜暖烟的手中,“看看你是不是喜欢?”   “书?”姜暖烟有些奇怪的看着手中的线状书,“怎么会想起来送我书呢?不是在嘲笑我脑子不好吧?”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想什么呢?”诸葛长风不由伸手在姜暖烟额头弹了一下,“翻翻看!”   “哦”,姜暖烟应着抬手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谨以此书送给突然闯入我生活的小女子!   “来!”诸葛长风也顾不得冬日的寒凉,席地而坐,一拉姜暖烟坐在他的腿上。   又翻开一页,这一页上画着一个店铺,上面写着百草堂,还有一个嚣张至极的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正掐着腰道,“百倍!”而在她旁边是一个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弱弱道,“这是我的!”   姜暖烟不由莞尔,这正是初到朝云时,第一次与诸葛长风见面时的情景。   她又翻开了下一页,这正是陈道生下聘那日,他们吵嘴的情景,下一页,他在碧波厅中向她扑来的画面,再下一页,他落入碧波池中,而她潇洒离去的场景。   那书,或者说是画册,在姜暖烟手下一页页的翻过,她与诸葛长风相识的点点滴滴便一幕幕从她脑海中闪过,原来这些,他都记得。? ☆、第一百六十八章 皇上病重 ?  “这个看起来好吓人啊!”姜暖烟指着一页画面道,那上面画的正是她坐在大火舔舐着铁锅里的景象。   诸葛长风默默的点点头,可当时她表现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勇敢!   画册又翻过去一页页,最后一页便是前日她与他在一起,他喂她用膳的场景。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册,原来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   姜暖烟不由将头倚在诸葛长风的肩头,她多愿时光就此停留,永远是这片岁月静好!   “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诸葛长风在姜暖烟耳边轻轻问道,那声音仿若一片羽毛从姜暖烟的耳中飘飘荡荡的落到她的心上,软软的、痒痒的、暖暖的!   姜暖烟用力点了点头,这个,应该是她今天收到的最珍贵的一份礼物,不!或许是,这么多生辰以来,她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   “那老实交代,怎么刚才想起来问我那个问题了?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做诸葛夫人?”诸葛长风在姜暖烟耳边低低道,如同呓语一般。   一丝羞窘不由浮上了姜暖烟的脸颊,她今日先是设计南宫凌云的事情失败,再后来又被姜老夫人眼盲的事情刺激,又看到一桌人其乐融融的场景是多么的美好,再骤然听到南宫凌云要求娶她,所以才一下慌了神、乱了方寸。   姜暖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向诸葛长风坦白道,“我刚才得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明日要来姜府求亲,而对象却是我!”   诸葛长风的脸色一下暗了下来,“呵!”他不由冷笑一声,“我说今日那周泰怎么想起来寻我的麻烦了,原来是南宫凌云唆使的啊!”   “那个御史是太子的人?”姜暖烟顿时恍然!   “烟儿!你刚才就是为了此事难受?”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姜暖烟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我一时乱了方寸,正巧萧篱落在,”看着诸葛长风越来越黑的脸色,姜暖烟咬牙继续道,“我问他愿不愿意娶我,他……”   “他说什么?”诸葛长风的声音之中是隐隐的怒气。   “他迟疑了,所以我就跑走了,至于他后来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姜暖烟垂头不敢再看诸葛长风的眸子。   诸葛长风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亏萧篱落迟疑了,他若是答应了,那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   “算他识相!”好半天,才从诸葛长风口中吐出这么几个字。   姜暖烟偷偷瞥了一眼他,却没有敢出言反驳,沉默了半天,姜暖烟才又讷讷问道,“那,明天,明天怎么办?”   “姜暖烟!”诸葛长风捧起姜暖烟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道,“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不许去找别人,只能来找我,知道了吗?”   “嗯!”姜暖烟晃了一下脑袋表示同意!   “好吧!念你是初犯,这一次,我就不和你计较,若是有下一次,”诸葛长风换了一副凶恶的面孔瞪着姜暖烟道,“你就给我小心着吧!”   放了狠话之后,诸葛长风才放开捧着姜暖烟脸的手。   “会怎么样?”姜暖烟的声音仿若这寒夜中从地下泥土中传来的一声虫鸣一般。   诸葛长风不由怒极而笑,凑到姜暖烟耳边,低低道,“会怎么样?本侯会将你吃干抹净,看你还能不能再找他人!”   姜暖烟的脸嗖的一下便火烧火燎起来,自己又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明明知道从他口中听不到什么正经话,偏偏还不怕死的追问一句做什么?   “姜暖烟!我现在就想将你吃干抹净,怎么办?”看着姜暖烟那红的仿若能滴出血的脸颊,诸葛长风不由有些心痒。   听闻此言的姜暖烟猛的一下便从诸葛长风腿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慌的看向诸葛长风,却发现他那桃花眼眸之中是满满的戏谑。   这才明白诸葛长风是在与她说笑,不由为自己反应过激的行动又惴惴不安起来,半天,才讷讷又问道,“明天,究竟要怎么办?”   “你呀!”诸葛长风从地上起身,伸手在姜暖烟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理会吃痛捂着额头的某人,继续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说着,诸葛长风宽袖一挥,一个小黑点便极快的融入了夜色中。   看着姜暖烟依旧捂着额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诸葛长风叹了口气,低声道,“万事孝为先!皇上这几日身子正不好,若是皇上不能起身,身为太子,是不是应该身先士卒的去侍疾?”   “你不会是要给皇上下毒吧?”姜暖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这也太胆大了吧!   “下毒你个头啊!”诸葛长风伸手又在姜暖烟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皇上本就身子不适,只需要将药的分量减轻一些,自然会病情加重!”   “哦!”姜暖烟不由恍然,这样的话,就不会被人抓住任何把柄,想到明日南宫凌云就不能在姜府出现了,姜暖烟的一颗心这才有落回了肚子中。   她跟着诸葛长风走了两步,不由又停下脚步瞪着诸葛长风道,“我最近是不是变笨了?”不然,怎么对太子的设计没有成功,而且只听到太子求亲的事情,便惊慌失措成这样?   “你呀,这叫关己则乱!”诸葛长风语重心长道,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快回去吧!你姑姑怕是找你都找翻天了!”   “哦!”姜暖烟当即惊醒,她刚才这样贸贸然的冲出来,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果然,当诸葛长风拉着姜暖烟一回到凝萃苑的正厅,众人便哗啦一声围了上来。   只有萧篱落在看到那紧紧的牵在一起的两只手时,整颗心便“咔嚓”一声碎掉了!他知道他的一丝迟疑,怕是便错过了这一生的幸福!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可是顺着口腔滑下的液体却也充满了苦涩!   他看着那手拉手站在一起的两人,视线却渐渐模糊起来,众人都说了什么,他也听不到了,整个世界好似变成了一片空白!   可是,这一切又能怪得了谁呢?   第二日,正如诸葛长风所预料的一般,一早,便传出了皇上病重的消息,而南宫凌云自然也没有再姜府出现。   非但如此,**之间,朝云城中,便流传出这样一则谣言,太子殿下看上了诸葛侯爷心仪的一位姑娘,死缠烂打、不惜以势相逼要那位姑娘离开诸葛侯爷!   这消息一传到南宫凌云耳中,便将他气得几乎吐血三升!不过好在,皇上病重,暂时也管不了他太子妃的事情,所以他便老老实实呆在龙泉殿避风头!   紧跟着,便是第三日姜秋霞与武安侯的大婚,从天还未亮,姜暖烟便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算诸事圆满!   随后几日宫中皇上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不仅太子要留在龙泉殿侍疾,就连一向不为皇上所喜的六皇子也开始去龙泉殿侍疾!   皇上病重,又逢年下,所以便提早封印!姜德文也暂时能缓了一口气,只可怜姜思明,怕是要待在天牢中过年了!   姜府的下人们早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过年的一应物品,大夫人潘雨燕与二小姐姜楚晴日日守在槐苑,一副孝顺的模样!   三小姐姜楚静最终还是绞了头发,只等着新年一过,便搬去庙中修行!   眨眼便是除夕。   这日一早姜暖烟正指挥着千语与花语贴窗花,便听到桂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暖烟小姐!”   “桂枝姐姐进来吧!”一见桂枝捡来,姜暖烟便问道,“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暖烟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二老爷已经传来消息,今日午时便能赶回来!而三老爷回来怕是要到晚上了,所以,还请明哲少爷与暖烟小姐、暖雪小姐代替三老爷在下午的时候一起祭祖!”   除夕祭祖,这不仅是姜家每年的惯例,也是天凤每年的惯例!只是为何祭祖之时非要叫上他们呢?姜暖烟总觉得这里有着什么阴谋!   见姜暖烟露出迟疑之色,桂枝又道,“暖烟小姐!老夫人都不介意当年之事,愿意让小姐与少爷进祠堂,莫非暖烟小姐还介怀那些陈年往事吗?”   “桂枝姐姐误会了!暖烟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允许我与哥哥代替父亲、母亲去祠堂祭祖而已!”姜暖烟赶忙辩解道。   “那就好!麻烦暖烟小姐通知明哲少爷与暖雪小姐一声,等祭祖开始之前,桂枝再来接少爷与小姐!”说完,桂枝福了一礼便离去了。   “小姐!”一旁的花语有些担心的看着姜暖烟,上次二夫人提出祭祖之事就没安好心,这次老夫人又提出此事,定然也没什么好事。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道,“孝字压死人啊!老夫人都发话了,无论我愿意与否,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那……”   花语正要说话,便听千语大声道,“若菊!你可是有事?”   姜暖烟忙向门外看去,只见负责暖房的若菊,正尴尬的立在门口,一副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模样,想来她是听到姜暖烟刚才抱怨的那句话了!   “进来吧!”姜暖烟唇角一翘,冲她招招手,见若菊惴惴不安的进来,这才问道,“你是来寻我的吗?可是那鸳鸯凤冠出了什么事?”   “不是!暖烟小姐,那鸳鸯凤冠开的好好的!是,是……”若菊又吞吞吐吐起来。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一旁的花语不由有些着急催促了一句。   “是新月池旁的那棵***树,树干**之间全部枯萎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会动的灵牌 ?  若菊连忙辩解道,“不是奴婢不尽心,昨日去看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今日就成了这个样子!”   暖烟小姐一月专门给她十两银子,就是让她好好照顾那棵***树,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冬天都没事的***树,怎么就突然枯萎了?   姜暖烟沉默了片刻,才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这几日,你可曾见过谁去过新月池?”   “奴婢一发现那***树不对,便来禀报暖烟小姐了,所以应该还没有人知道!每日奴婢都是忙完花房的事情才去照看***树,并没有碰到过任何人!”若菊有些不安道。   “好!我知道了!”姜暖烟伸手从袖袋中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若菊道,“劳烦你这多日来的照料!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要提起,好吗?”   “是!奴婢不会忘记暖烟小姐的恩典的!”若菊向姜暖烟福了一礼,这才退出了房间。   ***树!***树!呵呵!姜暖烟唇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虽然喜欢***花,但也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是有人见不得她痛快,才故意弄死了这棵***树!可要知道,在姜府,最在意这棵***树的,可不是她!   “千语!”姜暖烟转身看向千语吩咐道,“你去新月池查一查,看那***树究竟死于何因?若是查不出来,不妨去问诸葛侯爷寻一两名仵作来查!”   “是!”千语应声离去。   “花语!”姜暖烟又向一旁的花语吩咐道,“你去一趟锦瑟坊,告诉大少爷回来参加姜府的祭祖!”   她倒要看看,这姜老夫人会耍出什么手段来!   下午申时刚至,桂枝便来凝萃苑请姜暖烟、姜暖雪与姜明哲一起前往祠堂。   一行人一到位于西北角姜府的祠堂处,便发现姜老夫人、姜德文等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谁是姜暖烟?”   姜暖烟还没来得及向姜老夫人行礼,一个粗如洪钟的声音便响起。   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一身暗红色锦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正立于姜老夫人身边。   姜暖烟忙含笑行礼道,“暖烟见过二伯父!”   “哼!”姜德武哼了一声,正要再开口便被一旁脸色虚白的姜德文打断。   “好了!有什么事情祭祖之后再说,吉时到了!”   姜德武当即不再多言,与姜德文一人一边搀扶着姜老夫人便向祠堂而去!众人忙紧紧跟上,姜暖烟轻轻拉了一下姜明哲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意,便也跟在众人之后进了祠堂。   这姜府的祠堂姜暖烟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来,一进门便是一个七八丈宽的照壁,绕过照壁,穿过仪门便到了宽大的天井,天井当中是甬道,两旁各有庑廊,庑廊阶前临天井池处铺满了雕刻精美的石雕栏板。   栏板上面刻有丹凤朝阳、松鹤延年、杜鹃唱梅、牡丹富贵,画面典雅生动,件件巧夺天工,一看便知道是大家之作。   “这些都是十年前祖父重新修葺祠堂时所刻!”走在姜暖烟身边的姜楚晴低声道。   姜暖烟笑了笑,重修祠堂,与再造碧波池一般,花费的都是他们兰溪姜家的银两吧!这些银两一大把大把的撒出去,而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更为可笑的是,花着这些银两的人,对他们却从来没有过一丝感恩之心,有的,只是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贪婪!   所以,这宗祠的华丽庄重对他们兰溪姜家来说,却是一个***裸的嘲讽!   “妹妹!”姜明哲轻声提醒了一声姜暖烟。   姜暖烟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慌忙随着众人一同跪下,向那一直算计着他们的祖父、祖先叩首。   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   “叮当!叮当!叮当!”   这祠堂中骤然响起的叮铃咣当的声音将大家一起惊醒,寻声看去,只见那些被供奉着的牌位一个个仿若喝醉了酒一般,东摇西倒的摇晃起来!   “祖先发怒了!祖宗发怒了!”二少爷姜思聪望着这诡异的场面不由痴痴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也看不见的姜老夫人急急问道。   “娘!父亲、祖父的灵牌不知是何缘故全部都晃动起来了!”一旁的姜德文答道。   “娘!一定是祖先们不愿意看到兰溪姜家的人进祠堂,所以发怒了!”姜德武的声音更是如雷鸣般,“姜暖烟!你们还不快滚出去!”   姜暖烟的一颗心冷到了极致,他们又没有求着要进祠堂,是他们出言邀请他们来的祠堂,如今又说什么祖先发怒,见不得他们进祠堂!当真是将他们当猴耍!   “二伯父!”姜暖烟起身与姜德武对视道,“你怎么知道是姜家的祖先不愿意看到我们兰溪的人?说不定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看到朝云的不肖子孙呢?”   “放肆!姜暖烟!这祠堂之中岂容你放肆!”姜德武说着便大步向姜暖烟而来,走到姜暖烟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迟疑的便挥掌向姜暖烟脸上括去。   就在那掌风袭到姜暖烟面前时,跪在地上的姜明哲猛的一拽姜暖烟,硬生生将她拽倒,这才勉强躲过姜德武那气势十足的一掌。   不待姜德武说话,姜明哲赶忙搀扶起姜暖烟道,“二伯父!您大人有大量,在这祠堂之上,姜家列祖列宗面前,便不要与她一个无知女子计较了!”   说着,姜明哲又伸出另一只手扯住姜暖雪,“原本来祠堂也是祖母的意思,我等也是为了尽孝,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二伯父息怒,我们这就退出去!”   姜明哲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扯着姜暖烟与姜暖雪一步步向后退去,就在他们的脚步刚刚退出祠堂的时候,那些东摇西晃的灵牌一下都安静下来。   “姜暖烟!看到没有?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是姜家的列祖列宗不愿意见到你们?”姜德武那如雷的声音追着他们出来。   “好了!武儿!”姜老夫人这时才出生叱了一声姜德武,有些歉意的向祠堂外立着的姜暖烟几人道,“哲儿、烟丫头、雪丫头,你们也不要生你们二伯父的气,都是我不好!我想着这么多年,姜家的祖先原谅你们了,谁知……”   姜老夫人的声音哽咽了下去,再没有了声音。   不等脸色通红的姜德武开口,姜明哲忙道,“祖母严重了,是我等冒失了!那我等便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姜暖烟与姜暖雪行了一礼,便匆匆的退出了姜家的祠堂。   出了祠堂的正门,姜明哲才心有余悸的看向姜暖烟道,“烟儿!你刚才也太冒失了!”   姜德武的那一巴掌要是扇在姜暖烟脸上,牙齿打飞那都是轻的,怕是姜暖烟就此就要毁容了!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道,“明明是他们叫我们去祠堂的,结果又偏偏来上这么一处!我虽然知道姜德武行事鲁莽,却没有料到祠堂之上,他竟然就好意思对我这么一个晚辈动手!”   姜暖烟此时也是有些后怕,她又不是没事找着挨打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这姜德武便会对她动手!   “好了!”姜明哲安慰她道,“以后对上他的时候处处避让就是了!咱们走吧!再晚些时候,父亲、母亲想必就到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他们这戏是唱的那一出!”   “哥哥!”姜暖烟还是有些愁眉不展,“你可相信鬼神?我是不信的!可是那灵牌为什么自己会晃动不止?”   “刚才我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只是我也没有想明白!”   “哥哥!”姜暖烟忽然又出声道,“你不如快马出城去接父亲吧!”   姜明哲一愣,瞬间便明白了姜暖烟的用意,姜德义到了姜府,时候已经不早,按情按理都应该先去拜会姜老夫人,到时候,姜德文与姜德武怕是也在,今日的事情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好!”姜明哲看了一眼姜暖烟和姜暖雪道,“那你们姐妹俩先回凝萃苑,记住,切莫再和姜德武起冲突!”   “知道了!”姜暖烟与姜暖雪异口同声应道。   看姜明哲要走,姜暖烟忽然又拉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棉花的事情你莫要告诉爹爹和娘亲,还有,武安侯已经上折子参奏姜德文,说他以权谋私、私吞银两、***外室,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够他死几次的了!”   姜明哲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暖烟与姜暖雪两人回了凝萃苑抱头苦思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想出为何那些灵牌会无缘无故的晃动?   “小姐!”掌灯时分,花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口询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您与暖雪小姐都发呆发了一下午了?”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花语,你说好端端的放着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晃动?”   看花语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姜暖烟指了指桌上的灯盏道,“就例如这个灯盏吧,好端端的放在这里,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它晃动,当然不能用手去碰它,也不能摇晃桌子!”   “啊?”花语有些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啊?”   “这个很简单啊!”千语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你有办法?”姜暖烟与姜暖雪不由眼睛发亮的盯着进门来的千语。   千语虽然不知道姜暖烟好端端的怎么会响起这么奇怪的问题,却依旧走到檀香木的大柜子中取了一小块黄蜡放在那烛台下。   “这样就可以了吗?”姜暖烟有些不确信。? ☆、第一百七十章 金叶草与合欢树 ?  “小姐只管看着就好!”   二十息之后,那稳稳的烛台果然“咯噔”的摇晃了一下。   “黄蜡本是硬的,可是遇热就会变软,这放在黄蜡上的东西便会落下!”千语向姜暖烟解释道,“小姐,还记不记的那次,烛台倒了,差点烧了陌尘少爷送您的兵书,那次就是奴婢不察,将烛台放在了一小块黄蜡上!”   “原来如此!”姜暖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祠堂中的灵牌会晃来晃去,原来是在灵牌的底座上抹了黄蜡。开始祭祖时,香火点起,屋内就变热了,那些黏在灵牌下的黄蜡便开始融化,灵牌站立不稳所以才会摇晃不止!   “姐姐!”姜暖雪有些不解道,“明明是他们请我们去的祠堂,又大费周折的做这种手脚,是为了什么?是宣告我们以后永远不能进祠堂吗?”   “自然不是!”姜暖烟唇边露出了一抹嘲笑,“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想去进祠堂!他这样只不过是想借鬼神之力,向父亲索要银两罢了!”   皇上封印,姜德文的事情便暂时搁置,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他有法子将这些年亏空的账目补齐,那养外室的事情,有姜老夫人在,皇上也只不过对他斥责两句,不会重罚的!   “千语!你可查明那***树的死因?”姜暖烟看向千语问道。   “这个!”千语将一个棕色的小瓷瓶递给姜暖烟道,“是金叶草的汁液,只要在植物的根部,滴上几滴,便可以让整棵树瞬间枯死!”   千语又补充道,“守门的婆子说昨夜看到二少爷曾经去过新月池!”   姜思聪?   自姜暖烟怀疑那被诸葛长风送到静阁的毛贼刘三是姜思聪的人,她便一直留意姜思聪,可是好久却没有见他有任何动静,她还以为姜思聪罢手了,原来是在等待时机啊!   姜暖烟明亮的眸子闪了闪,看向千语问道,“姜思聪是从哪里得到的金叶草?你可曾查了?”   “文太医!”千语道,“这金叶草甚为稀有,因长公主喜爱侍弄花草,所以宫中所有的金叶草都送去了长公主府!而文太医,也正是前两日向长公主求了两株金叶草。”   原来如此!   “若是你现在去一趟长公主府,请九公主来一趟,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姜暖烟看向千语问道。   “立刻就能办到!”看姜暖烟满脸都是惊讶,千语不由扬声道,“九公主,您快进来吧!”   “咯咯咯!”千语的话音一落,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便从门外飘了进来,姬佳旋的身影也仿若风一般出现在了姜暖烟的面前,她一脸得意的看向姜暖烟道,“我就知道暖烟姐姐想见我,所以便特意随千语一同来了!我厉害吧?”   姜暖烟没有看一脸得意洋洋的姬佳旋,而是望向千语道,“诸葛侯爷的意思?”   “暖烟姐姐!”看自己被拆穿了,姬佳旋不满的嘟起了嘴。   姜暖烟莞尔,忙哄劝道,“九公主!一会还有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呢,可有意思了!”   “我知道!长风哥哥已经告诉我要做什么了!为此还准备好了礼物,走吧!”姬佳旋伸手拿过桌上放着的棕色小瓷瓶道,“不过,暖烟姐姐,姜老夫人的眼睛不是瞎了吗?她怎么看呀?”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她看不到,自然有看到的人告诉她!”姜暖烟起身道,“算算时间,我父亲和母亲差不多也该到了,九公主!咱们去槐苑!雪儿,你先留在这里!”   “千语!”姜暖烟看向千语道,“你悄悄去一趟祠堂,去看一下那些灵牌底下是否有粘过黄蜡的痕迹?”   “是!”千语应声与姜暖烟、姬佳旋一同出了房门!   虽然姜老夫人的眼睛看不到,但槐苑正厅中,此时依旧是灯火通明、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不时的从房中飞出。   “暖烟小姐!”桂枝有些惊讶的看着此时会出现在这里的姜暖烟。   “桂枝姐姐!九公主说要来给祖母请安,我便带她过来了!”姜暖烟这才错步让出身后的姬佳旋。   “怎么?本公主不能拜见大长公主吗?”姬佳旋翻着白眼问。   “九公主说笑了,您快请!”桂枝岂敢说半个不字,赶忙掀开门帘,将姬佳旋与姜暖烟迎了进去。   两人一进去,正厅中那欢笑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由僵住。   很显然,她们两个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蓝羽九公主佳旋拜见大长公主!”姬佳旋对此毫无察觉的上前向姜老夫人行了一礼道。   姜老夫人收起心中的诧异,摆出一脸的和气道,“原来是九公主啊!快请坐!我这上来年纪,不中用了,眼睛也看不到了!”   “姜老夫人您客气了,您只要听御医的话,按时吃药,这眼睛还是能好的!”姬佳旋客气道。   “暖烟见过祖母!”姜暖烟跟在姬佳旋身后向姜老夫人福了一礼道。   “烟丫头,你是陪着九公主过来的吧?快坐!”姜老夫人满是和蔼的招手道。   “是!”姜暖烟出声答道,“长公主听说祖母身体抱恙,特意请九公主为祖母送来两盆荷花玉兰,说是荷花玉兰的香气能够缓解心神,有镇痛之效!”   “原来是荷花玉兰啊!我说怎么从你们一进来,便闻到淡淡的花香,长公主有心了!九公主,回去之后替我谢谢长公主!”姜老夫人脸上堆满笑容道。   “姜老夫人您客气了!”姬佳旋说着将那棕色的瓷瓶拿出来,“对了,长公主还有一件事让我转告姜老夫人。”   “何事?”   “前些日子,姜老夫人向文太医索要的金叶草,哦,因为宫中的金叶草都在长公主府,所以文太医便去问长公主要了一些!那个金叶草的汁液可千万不要接触这些花草!”   一丝狐疑之色不由闪过姜老夫人的脸庞,什么金叶草,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派人向文太医索要?莫非是文太医打着她的名声在外面肆意而为?   正疑虑间,便听到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桂枝一掀门帘进来通禀道,“老夫人!三老爷,三夫人回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姜老夫人忙道。   等姜德义与秋挽禾进来,众人一番见礼之后,姬佳旋这才继续道,“姜老夫人,您看,若是这金叶草的汁液碰到了这些植物,”说话间,姬佳旋便将棕色瓷瓶中的液体滴出了一滴到其中的一盆荷花玉兰上。   “嘶——”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老夫人的眉头不由蹙起,杏枝忙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夫人,那金叶草的汁液滴到荷花玉兰上,瞬间那荷花玉兰就整株枯萎了!”   “好厉害的金叶草!”姜老夫人不由赞了一句,“那对别的东西也有用吗?”   “没有!只对活着的植物有用,长公主有的时候厌烦除那些藤蔓,或者粗大的树木,只需一滴金叶草的汁液,那藤蔓和树便会立刻枯萎!所以,长公主让我转告姜老夫人一声,这金叶草不可滥用!”   “多谢长公主的好意!”姜老夫人应付道,她都没有见过这金叶草,谈何滥用呢?   “那,佳旋便不打扰姜老夫人享受天伦之乐了,只是不知道可否让暖烟小姐陪我玩一会?”姬佳旋不忘将姜暖烟带出道。   “好!既然九公主喜欢烟丫头,那烟丫头你便去好好的陪着九公主吧!”姜老夫人忍着心中的不满道。   听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姜老夫人才向姜德义与秋挽禾道,“义儿与挽禾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只是母亲,您的眼睛?”姜德义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不妨事!人老了,那能什么毛病都没有?我这身体康健,就这眼睛看不到也罢,省得每天看见这些糟心的事,难受!”姜老夫人说着便露出了几分哀色。   姜德义叹了口气,却也没敢接着姜老夫人的话往下说,这姜府的事情刚才一路上姜明哲已经给他讲了不少,别说是姜老夫人了,谁看着不糟心啊?   众人正沉默之际,门口便又传来一阵噪杂之声。   “老夫人,二少爷说有急事要见您!”桂枝从门外进来通传道。   “让他进来!”姜德武抢先开口道,他回来还没有见过自己的这儿子呢。   “思聪见过祖母,见过父亲!见过大伯父,三叔!”姜思聪进来一看到姜德武,眼圈不由就有些发红了!   “什么事你这么着急?”姜德武也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思聪问道。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一听发问,姜思聪当即跪了下去道,“祖母!大事不好了!新月池的那棵***树死了!”   “你,你说什么?”姜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新月池旁的那棵***树,还是她大婚之时,与姜永一起栽种下的,到如今都已经将近四十年了!   “新月池旁的那棵***树死了!”姜思聪咬牙又说了一遍。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呢?”姜老夫人好半天才喘允了气问道。   “孙儿不知!只是刚才去新月池的时候,见那***树整棵全部枯死,孙儿已经找人打听了,说是暖烟小姐每日里爱去新月池旁看那棵***树,其余再也没有他人!”姜思聪忍着秋挽禾那满是怒火的目光将话说完道。   “呵呵!”一直没有出声的秋挽禾不由轻笑一声,“思聪,你是说整棵树都是枯死的?而且昨日还是好端端的?”   虽不知秋挽禾为何会有此一问,但姜思聪依旧如实答道,“是!虽然这有些匪夷所思,但的确如此!”? ☆、第一百七十一章 紧逼索要银子 ?  秋挽禾不再说话,只冷笑着将目光放在那案上枯萎了的一盆荷花玉兰上。   姜思聪顺着秋挽禾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由一惊,这,这荷花玉兰的死状怎么与***树一模一样啊?   众人自然也想明白了这之间的端倪,姜德武不由一阵恼怒,该死的九公主!都是她送来的这两盆荷花玉兰碍事!   “思聪,你可知这荷花玉兰是怎么死的?”秋挽禾柔声问道。   “我,我不知!”姜思聪心惊肉跳起来!   “滚出去!还不给我滚出去!”姜老夫人忽然拍着榻上的矮几吼道。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心不瞎!很显然,是他这个孙儿向文太医讨要了金叶草毁掉了***树,想嫁祸给姜暖烟,不过却没想到棋差一招,如今,他再这样诬陷,与别人眼中,只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   “祖母!孙儿真的……”   “二哥!”一旁的将楚晴刚忙上前将姜思聪扶起,在他耳边低语道,“刚才姜暖烟已经向老夫人演示了金叶草的功效,而且说文太医也向长公主讨要了金叶草!”   姜思聪顿时恍然,难怪父亲一直不替他说话?难怪老夫人会如此愤怒?难怪秋挽禾看他的目光满是嘲弄?   他一个字也不敢再多少,步履踉跄的、狼狈至极的退了出去!   这烛火摇曳的大厅瞬间变陷入了一种尴尬、冷寂的境况。   好半天,姜德义才转眸看向一侧坐着的姜德武开打破沉默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时到的!三弟!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你家那丫头了,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一开口,姜德武的火气就向往涌,止不住抱怨道。   “不知那小丫头何事得罪了二哥,让您生这么大的气?”姜德义对祠堂的事情故作不知的询问道。   一旁的秋挽禾却不由垂下了头,这姜德武还好意思告状,烟儿只不过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就要一大嘴巴子抽上去,若不是明哲,烟儿此时还不知怎么样呢?   “她哪里是得罪我,她是目无长辈,目无祖宗!”姜德武当即红着脖子喊道。   “二弟!”一旁的姜德文忙打圆场,“这事情也怪不得侄女,你说这种事情谁能想到呢?”   说着,姜德文便将今日下午祠堂中发生的怪事给姜德义讲了一遍。   “唉!实在是明哲与烟儿冒失了,他们不该去祠堂啊!”姜德义言不由衷道!   “我看不是如此!”一阵沉默的姜老夫人忽然插话道,“昨晚,我明明梦见你们的父亲,他说想见见你们!我看,这种情况一定是你父亲冥冥之中再告诉我,他很生气!”   “生气?父亲生什么气?”最沉不住气的姜德武接口问道。   “生什么气?”姜老夫人不由叹了口气,“怕是在生我的气吧!我没有把他交给我的姜家管好啊!”   “今天是除夕之夜,一家团圆的时候,可明儿呢,却独自在监牢里,还有武儿的夫人——幽兰,与我们已经阴阳两隔!还有容丫头、莹丫头被带去了南邵,静丫头又闹着出家,悦丫头暴毙,柔丫头、梅丫头嫁的也……”   姜老夫人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好似再也说不下去了!房中那本就沉寂的气氛更加压抑,仿若空气骤然被抽走了一半似的,让人憋屈的厉害!   “母亲!您别再说了!”姜德武开口道,“我们还在啊!”   “是啊,可是文儿他,他……”姜老夫人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三弟!”姜德武终于跳了出来道,“大哥的事情你究竟帮不帮?给个痛快话吧!”   姜德义暗暗的叹了口气,一切果然如自己儿子与女儿的猜测,他们是在这里等着向他索要银两啊!可是他身上毕竟流着姜家的血脉,怎么又能说出个不字!   “二哥!大哥的事情他写信给我了,可是三百万两,我真的一时拿不出!”姜德义据实道,三百万两,若是他嘴巴一开一合,便能有三百万两,他还会这般辛苦?常年与家人聚少离多?   “义儿啊!”姜老夫人开始打起苦情牌,“当年你父亲给你取名德义,便是因为看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如今你大哥这般境况,你不会不管吧?我这一大半年纪,还有几天好活?不就想看着你们一个个平平安安的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姜老夫人便开始抹起了眼泪,“你今日父亲动怒,怕是就因为你不肯帮你大哥啊!”   “母亲!”这帽子扣得,姜德义可承受不起,“我没有说不帮啊!只是三百万两实在是太多了,我……”   “好了!三弟!”姜德武不等姜德义将话说完,便打断道,“那你说说,你究竟能拿出多少来?”   “三弟!”姜德武起身大步走到姜德义面前,唾沫横飞道,“我可是记得三年前神木地震的时候,你可就捐了一百万两!那些非亲非故的人,你都能那么大方,咱们这可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说吧!你能拿出多少?”   一旁的秋挽禾不由转目看向姜老夫人,当年神木地震的捐款,那可是父亲的遗愿,否则,他们怎么会愿意出这么大的风头?正因为那时的一百万两,他们的好几桩生意差点周转不过来!   “母亲,当年神木地震捐款之事,你不是知道内情的吗?”秋挽禾终于忍不住向姜老夫人开口道。   “内情?什么内情?”姜老夫人却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这件事情我还是后来听文儿说的,你们捐银子前也没有和我商量啊?”   秋挽禾气急,这不明显是耍无赖吗?   一旁的姜德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怒,这才看向眼前的姜德武道,“二哥!如今是年下,所有铺子的账目都要清算,所以,我这一共也只不过有八十万两银子的结余,再多,我这一时半会是真拿不出了!”   “三弟!”姜德武不满的吼了一声,“大哥差三百万两,你才拿八十万两,连三分之一都没有,那剩下的怎么办?怎么办?”   “三弟!挽禾!”一旁一直坐在老夫人身边为她捶腿的潘雨燕开口道,“我们一直将你们当做一家人看!母亲甚至更偏心与你们!你们看看,秋敏,嫁给了谁?京兆尹的陈道生!秋霞嫁给了谁?武安侯!我们如此真心的对待你们,如今你大哥有难了,你们怎么就不能帮一把呢?”   若是姜暖烟在此,肯定会被气的跳起来!姜秋霞是嫁给了武安侯,可那与他们朝云姜家有一个铜板的关系?那是人家自己两情相悦,可即便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极力促成此事,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扯后腿!   到如今,竟然还好意思将这做为他们朝云姜家将他们看做一家人的证据!   当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了解实情的秋挽禾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姜德义在心中默默的又叹了几次气后才缓缓开口道,“即便要筹银子,你们也要给我时间,是不是?我这一时半会也变不出啊?”   “三弟!好!我们给你时间,你说吧!你要多久才能筹够三百万银子?你说!”姜德武一副大气的模样道。   “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义儿啊!”姜老夫人喘着粗气道,“你想办法筹银子,我也将我这些压箱底的东西都典卖了,给你大哥凑一凑!”   “娘!您那都是先帝赏赐的,怎么能轻易变卖?那不是让人家笑话我们姜家吗?”一旁的姜德文赶忙出声阻止道,“都是孩儿不孝!您也不用为孩儿发愁,到时候该是什么罪,孩儿都认!若有来生,孩儿再孝敬您!”   说着,姜德文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这一开头,姜老夫人的眼泪也止不住开始大颗大颗的滚落,一旁坐着的潘雨燕、立着的姜楚晴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姜德武又跳了起来道,“母亲!您那眼睛可不能再哭了!三弟!您就忍心让娘典卖她的那些家底吗?那可是先皇的赏赐啊?”   “三弟!”姜德武根本就不给姜德义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娘说的对!这些银两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攒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不如,将你那些店铺变卖一些,将你的那些生意转让一些,这不就够了!”   变卖店铺?转让生意?   秋挽禾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这些店铺与生意蕴含了他们多少的心血,他们多少的不眠之夜,他们为此东奔西跑、风餐露宿,到头来,这些人一句话,他们就要变卖了?   姜德义的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姜暖烟几人在姜府的遭遇他也知晓一二,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是小孩子家的矛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今日,他亲耳听到姜德武嘴巴一张一合便让他变卖店铺、转让生意,心头还是不由一阵阵发寒!   “即便我想转让店铺、变卖生意,可如今正值年下,怕是也都不好出手!”姜德义疲惫道,这便是他匆匆赶回朝云所受到的待遇吗?   “那还不简单!”姜德武当即便有了主意,“三弟!你只需要便宜一点出手,我想即便是年下,还是会有人要的!”   贱卖?竟然让自己贱卖自己的心血?   姜德义的心口猛然一抽,涩涩道,“那也得容我回去与下面的掌柜沟通一下才能决定!”   “好!那此事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便等你的好消息!”姜德武立刻拍板道。   “好了!”看目的已经达成,姜老夫人立刻发话赶人道,“你们这一路辛苦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不能卖 ?  一直守在凝萃苑门口的姜暖烟兄妹三人,一看到姜德义与秋挽禾回来,便疾步迎了上去。   “爹爹!娘!你们这一路上还好吗?”姜暖烟率先开口问道,刚才在槐苑虽然看到他们,却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都和妹妹说过了,她还不放心,非要亲自问了你们才甘心!”跟在姜暖烟身边的姜明哲满脸**溺的补充道。   姜德义抬眸看向眼眸中盈满了关心的儿子和两个女儿,心中不免五味杂陈,这,才是他的亲人啊!这,才是回到家的感觉啊!   一旁的秋挽禾一双目已经开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姜暖烟与姜暖雪,口上还不忘答道,“我们挺好的!若水的茶园出了些事情,所以才耽误了几日,不然说不定还能赶上你们秋霞姑姑的大婚!这些日子,你们姐妹二人可还好?”   “我们挺好的!”姜暖烟看了一眼姜暖雪,又看向秋挽禾道,“就是有些想你们了!”   “烟儿!九公主呢?你不是陪着她吗?”一旁的姜德义忽然插话问道。   “哦,她已经回去了,她来姜府就是为了给老夫人送那盆玉兰荷花!”姜暖烟隐瞒了实情道。   “父亲!母亲!”姜暖雪柔柔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如我们去屋中再聊!”   “是呀是呀!”姜暖烟说话间已经挽着秋挽禾的手臂向凝萃苑拽去。   一进凝萃苑正厅,姜暖烟、姜暖雪忙斟了两杯热茶递给姜德义与秋挽禾。姜暖烟觑着两人的神色道,“我猜爹爹与娘风尘仆仆归来,肯定连杯热茶都还没喝到吧?”   姜德义的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些尴尬,他心目中的母亲与哥哥只步步紧逼向他索要银两,从他们进门到离去,还真没有一个人想起给他们斟杯热茶让他们暖暖身子?   秋挽禾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我们这才算是到家啊!”   喝了口茶,瞥着姜德义那有些晦暗的脸色,秋挽禾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姜德义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任她将姜府的这些人说的多么不堪,在他心中,还是一直将他们当做亲人的!   秋挽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看向姜暖烟问道,“烟儿!我写信让你打听你大伯父的事情,怎么样了?”   “武安侯,也就是秋霞姑姑的夫君已经上折子参奏大伯父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姑父不讲情面,实在是大伯父做的那些事情……”   姜暖烟说到这里便顿住了,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道,“大伯父任礼部尚书以来,总计私吞银两二百四十三万七千二百一十四两!远的不说,就说此次事发的修葺太庙一事,皇上拨了二十万两,而伯父只花了两万两用在太庙修葺之上,其余均被他私吞!”   做为商人,姜德义自然对这些数字比较敏感,当即便发现了这其中的漏洞,“烟儿!你说你大伯父私吞了二百四十三万七千二百一十四两?”   “是!武安侯暗中查了礼部的所有账目,这便是从大伯父任职之后亏空的数字!”姜暖烟将这功劳算到了武安侯身上。   “呵呵!”一直小口抿着茶的秋挽禾不由冷笑一声,看向姜德义道,“德义,你看到了吗?这便是你那个你心目中的大哥?他亏空了不到二百五十万两,一开口便向我们要三百万两,也不知是将我们当做傻子,还是他有着雁过拔毛的秉性?”   姜德义的眼眸之中不由露出一丝失望和苦涩,半天才涩涩道,“或许,或许那时候他并没有算清账目吧!”   只是他说出的这话,怕是就连他自己心底也是不信的吧!一个礼部尚书,竟然不清楚礼部的账目?   秋挽禾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说话,屋内却伴随着猛然响起的“咯噔”声,整个房间所有事物的光影都开始剧烈的摇曳起来。   几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侧长案上摆着的缠枝莲灯盏兀自左摇右晃起来,弄得整个房间好似都在晃动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秋挽禾失声道,这摇晃的烛台不由让她想起刚才姜德武所讲的在祠堂之中发生的事情。   “哦!这个呀,娘不用担心,这可不是什么祖先显灵,而是那灯盏下面黏上了一些黄蜡,那黄蜡一遇热,就会变软,这灯盏的底座就会变得不平,所以就左摇右晃起来了!”   姜暖烟详尽的解释了一遍,然后又将那烛台拿过来,给姜德义与秋挽禾查看。   “果然是黄蜡!”秋挽禾摸着灯盏下那软软粘粘的东西道,可当即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那今日下午祠堂的那些灵牌也是如此了?”   姜暖烟点点头,“刚开始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自问无论是我,还是咱们姜家,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祖先的事情,所以我便让千语偷偷去祠堂查看,结果发现了这些!”   “不过,我想这一定是那负责祠堂打扫的人不尽心,所以才让那些灵牌的底座沾染上了黄蜡!”姜暖烟画蛇添足的又补充了一句!   姜德义与秋挽禾相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若只有一块灵牌如此,还可以说是下人们不尽心!可所有的灵牌都如此,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自然心知肚明!   “爹!大伯父他们一定问你要银子了吧?”姜明哲趁热打铁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不会真的要给他们吧?我们一时可拿不出那么多呀!”   “快不要提此事,一提我就来气!”秋挽禾一想到姜家那些人的面目,怒火便一阵阵的往外蹿,“你父亲才说了一句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两,他们便让我们贱卖了店铺!”   “不能卖呀!”姜暖烟当即怒火四溢,“那每一家店铺都是你与爹爹的一片心血,每一个都来之不易,怎么能说卖就卖呢?”   “好了!”姜德义心中百感交集,按理说,这些年,他给朝云姜家的银两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便没有一千万两,**百万两总是有的。可如今,他怎么觉得,他们看待自己就像是一棵摇钱树,“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想好,等我好好想一想再说!”   秋挽禾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几人问道,“那你们跟我们说说你们姑姑大婚之日的情况吧?那武安侯对她可好?”   “娘,武安侯愿意举整个武安侯府来求娶姑姑,你说他对姑姑好不好?”姜暖烟率先开了个头,三人便你一言、我一句为秋挽禾与姜德义讲起姜秋霞大婚时的景象。   姜暖烟的眼前,烛火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母亲与父亲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妹妹柔和的声音伴随着哥哥爽朗的笑声响在耳边,整个房间仿若处在春日的暖阳下。   她的心泛着甜、也混着酸,一滴分不出是感激还是感动的晶莹不知何时偷偷藏到了眼角!   而出了姜府的姬佳旋,并没有回长公主府,而是在长平街拐了个弯,往萧府去了。   对于这个整天往府上跑的九公主,萧府守门的小厮连通传也没有通传,便直接将她给放了进去。   姬佳旋一进萧府,便直奔药房而去,因为每次她来,十次有九次,萧篱落都在药房,可偏偏这次她却落了个空。   “你家公子呢?”姬佳旋看向还正在研磨川穹的宋果问道。   “公子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九公主您请回吧!”宋果犹豫了一下,才抬眸看向姬佳旋道。   “睡下了?”姬佳旋转了身,猛的又转回来,瞪向宋果道,“你骗谁呢?今晚是除夕,是要守岁的,怎么可能还没有到子时便睡下了?老实说!你家公子呢?”   “公子真的睡下了!”宋果咬牙坚持道。   “不说是吧?”姬佳旋上前抓了一把宋果正在研磨的川穹,“你要是不告诉我呢,我就将你这药房里的药全都撒出来!”说着,姬佳旋便将手中的川穹扔在了地上!   “九公主!”宋果有些无奈道。   “你知道我向来说得出便做得到的!”姬佳旋说着又伸手放在了一旁研磨好的红砂上。   “公子在暖烟阁!”宋果无奈道,“我去替九公主通传一声吧!”   “不用!你好好磨你的药吧!本公主自己去!”   暖烟阁,便位于萧篱落自己居住的落苑对面,姬佳旋不仅知道去的路,而且知道,这暖烟阁,是萧篱落专门为姜暖烟在萧府留的院落。   只是想到这里,姬佳旋的心中不禁有些发涩,萧篱落如此做,是盼着有一天姜暖烟能住在这里吗?   等姬佳旋走到暖烟阁那唯一亮着灯火的房间时,脚步已经没有初来萧府时的那般轻快了。   房门是虚掩着的,姬佳旋既没有推门而入,也没有敲门,只是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凑到了门缝上。   房内,黄梨木的小圆桌上放着两个歪倒的酒坛,和一个白瓷小碗。而坐在桌旁的萧篱落脸色苍白异常,双目泛红,口中不知喃喃说着什么,半晌,便将自己面前的白瓷小碗端起,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又“啪!”的一声将碗放下。   一碗酒饮下,萧篱落脸上的神色非但没有任何缓和,反而愈加的痛苦起来,他一伸手,又从地下拿起一个酒坛往面前的白瓷小碗中倾倒着那琥珀色的液体。   那“哗哗”的声音,让躲在门外偷窥的姬佳旋再也忍耐不住,猛的推开门,冲了进去,一把抢过萧篱落手中的酒坛,“啪!”的一声放在一边,怒斥道,“不要喝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分明就是强盗 ?  萧篱落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那清浅的笑容仿若破开浓雾的暖阳,一下便替代了脸上所有的苦涩,“烟,烟儿!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是姜暖烟!我是姬佳旋!”姬佳旋上前扶住差点从轮椅上跌下来的萧篱落,“你不还是大夫吗?你看看你自己都喝成什么样了?啊?你这样,还能给别人看诊吗?”   “看诊?”萧篱落脸上清浅的笑容又被寒冰替代,他一挥手将自己的手臂从姬佳旋手中抽出,“我,为何要给别人看诊?我学医都是为了烟儿,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我,为何要管别人?”   姬佳旋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医术如此精湛,被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如此推崇,竟然全都是为了姜暖烟?   姜暖烟有何德何能,让萧篱落如此为她?   “可是,可是,”沉默良久,姬佳旋才不解道,“可是姜暖烟已经与长风哥哥在一起了啊?她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啊?”   萧篱落抬眸望向姬佳旋,好似在回味她所说的话,半天,他才苦笑一声,“长风哥哥?诸葛长风?烟儿!你为什么只看到他,却看不到我呢?烟儿!”   “萧篱落!”姬佳旋看着萧篱落那眼眸之中的痛苦,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痛起来,“那你为什么眼里只有姜暖烟,就看不到别人呢?她不关心你,不是还有人关心你吗?”   “不!不!”萧篱落忽然低声嘶吼道,“别人的关心与我何干?我只要姜暖烟,只要我的烟儿!若是没有烟儿,也没有今日的我!”   “萧篱落!”姬佳旋不明白萧篱落为何如此的执着,“姜暖烟她喜欢的是诸葛长风,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亲眼看见过他们在一起亲吻过!”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萧篱落的头仿若撕裂般的疼痛,他一挥手,将檀木圆桌上的酒坛与白瓷小碗扫落下去,而他整个人便颓然的倒在那桌上,口中依旧喃喃道,“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姬佳旋抬脚避过那滚落的酒坛,不依不挠的低下头附在萧篱落耳边道,“姜暖烟喜欢诸葛长风,她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我知道!我知道!”萧篱落颓然的抬起头来,眼眸之中竟然氤氲一片,“从那日他们在我府上,诸葛长风唤着烟儿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   “我,我……”姬佳旋不由怔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为什么连这一点幻想的空间都不给我?”萧篱落长久的叹了口气道,“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好吗?”   “不!我为什么要走?”姬佳旋此时才回过神来,十分不满道,“今天是除夕之夜,我知道你在朝云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便来陪你!为什么你知道与姜暖烟已经不可能,还念念不忘的想着她?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你?”萧篱落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姬佳旋,不明白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对!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一天天往你府上跑,当真是我闲的没事做了吗?我还不是就想来看看你!”   姬佳旋忽然觉得一阵委屈,姜暖烟什么都没有做,他就这样死心塌地的想着她,自己每天嘘寒问暖,送东送西,他却对自己视而不见!   “我早说过,让你不要来了,我没有时间招待你!”萧篱落不为所动道。   “你!”姬佳旋气极,“姜暖烟就那么好吗?她有什么啊?”   “她什么都不需要有,在我心中她已经就是美好了!”一提到姜暖烟的名字,萧篱落的唇边便浮出一抹浅笑,好似姜暖烟就在眼前一般。   “我,我恨她!我讨厌姜暖烟!讨厌!我也讨厌你!”姬佳旋愤愤道,一跺脚转身便向屋外跑去。   寂静的夜色中,近乎空旷的院落里,姬佳旋那“咚咚咚”的脚步声格外的响亮,仿若擂鼓一般。   “九公主!”赶来暖烟阁的宋果看着从他身边跑过的姬佳旋唤道。   姬佳旋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就不明白了,她究竟哪里不如姜暖烟?长风哥哥一直想着姜暖烟也就罢了!凭什么,萧篱落眼中、心中也只有她?   即便她已经选择了长风哥哥,萧篱落宁肯自己躲起来一个人伤心,也不肯忘了姜暖烟,为什么?为什么?   天上的弯月好似害怕姬佳旋的质问一般,一缩头便躲在了云朵之后。而时间却好似没有听到这些,依旧有条不紊的迈着他那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没有一丝的迟疑!   转眼间,新年已过,便到了初三早晨。   一大早,姜暖烟刚刚起身,还未梳洗,便听到姜德武那洪亮的嗓门在外面响起,“三弟!三弟!这都三天了,你这银子筹集的怎么样了?”   一股莫名的怒气就从姜暖烟心底涌出,他们还真是厚颜无耻!就好像他们兰溪姜家天生欠他们一般。这才几天,便追上门来讨要了!   “这年下,很多掌柜都回乡过年去了!所以,我……”   姜德义的话还未说完,姜德武的脸就黑了下来,“姜德义,你别拿那些掌柜的做挡箭牌,他们还不是要听你的?一句话,你现在究竟筹了多少银子?”   一丝怨恨不由在姜德义的心中生根发芽,即便是债主讨债也要等年过完吧!如今才初三,即便宫中,也是过了初五,才允许王爷大臣入宫朝贺!可才三日他们就等不及了!   “如今我手头上只有三十万两!”说着,姜德义便从袖袋中取出一叠银票,“其余的还在……”   “三十万两?”姜德武的声音更加高涨了,“除夕那晚,你还说你手头上有八十万两,如今却变成了三十万两,我看你是不想管大哥吧?啊?”   “不是!”姜德义忽然有了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我是说结余有八十万两,可是这些并不全部都是实打实的银两,有些是布匹……”   “好了!”姜德武再次打断姜德义的话道,“依我看,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   说着,他一伸手,将姜德义手中拿的那一叠银票抢到手中,“姜德义,今日你这生意能做这么大,我们在背后也是出了力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快些去筹银子吧!”   说罢,姜德武再不给姜德义说话的机会,宽袖一挥,转身便大步离去!   一旁站着的姜暖烟,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爹爹!你看二伯父的样子,与土匪有什么分别?”   “烟儿!”姜德义不由回头嗔了姜暖烟一声,可是后面斥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的确,姜德武的这行径,与那拦路劫道的土匪没什么两样!不!还不如那拦路劫道的,那些人只抢你身上的银两,却不会毁掉你的生意!   “德义,照我的意思,这三十万两都不该给,你看看,你这般为他们,非但连一个谢字都没落下,还落得他们一身的埋怨!”此时才从房中走出的秋挽禾道。   “唉!”姜德义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毕竟他们也是我的兄长啊!”   秋挽禾看了一眼姜德义,也随之叹了口气,姜德义拿他们当兄长、当母亲、当亲人,可他们未必拿姜德义当弟弟、当儿子,当亲人!   攥着三十万两银票的姜德武直接便去了槐苑,姜德文一家与姜老夫人还在那等着消息。   “二弟,怎么样?”一见姜德武进来,姜德文忙迎了上去问道。   “哼!呶!”姜德武将手上的一叠银票摔在姜德文身上,粗声粗气道,“除夕那晚他还说自己有八十万两,今天就变成三十万两了!我看咱们是别想了,那三百万两,他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三,三十万两?”姜德文的脸色不由黯淡下来,“这,这哪够啊?姜德义这明显是没有把我当做他哥哥啊?这点银子都不肯拿!”   “爹爹!”一旁的姜楚晴忽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三叔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却知道,烟儿妹妹压根没有将我们看做一家人!否则,她也不会算计容姐姐,又害了柔妹妹!其实,细想想,家中这么多姐妹出事,好像哪一个与她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牵连!”   看众人蹙起了眉,姜楚晴继续道,“柔儿妹妹讨厌她,便与陈大人出了那种事情,容儿姐姐讨厌她,便被嫁去南邵,还有大哥,也正是因为她,才被关进了天牢,真不知道是烟儿妹妹的运气太好,还是我们的与运气太差!”   “晴丫头的意思,是姜暖烟一直在暗中给我们下绊子?”最先回过味来的姜老夫人询问道,她早就看出这姜暖烟不简单了,以前在面对她的时候,虽然态度还算恭敬,却从来没有过一丝畏惧!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烟儿妹妹的运气太好了!”姜楚晴眼眸一闪道,“人们不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我想这句话反过来也肯定是成立的!想来三叔的许多想法与烟儿妹妹怕是不谋而合!”   “如今是我们需要这三百万两银子,所以,三叔拿不出来,可若是烟儿妹妹需要这三百万两银子,我想,三叔一定拿得出!”姜楚晴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晴儿说得对!”姜德武最先开口道,“若真是姜暖烟或姜明哲需要这三百万两,我看他一定就能拿得出!”   “话是如此,可如今需要银子的是我们啊!”一旁为姜老夫人捏肩的潘雨燕接口道。   房中众人不由都陷入了沉默,是啊!现在需要银子的是他们,这要怎么办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次设计 ?  许久之后,还是姜老夫人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武儿!你可去看过静丫头?”   姜德武点了点头,又恍然想起姜老夫人如今已经看不见了,连忙道,“除夕那晚我就去看她了!”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那她如今可曾打消了出家的念头?那天她以死相逼,我也是没办法,才暂且答应了她!”   “娘!我知道!”姜德武已经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静儿不懂事!要不是她闹这么一处,您的眼睛也不会……”   说到这里,姜德武便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唉!我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吧!”   “既然如此,”姜老夫人顿了一下,仿若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与其让她出家一个人孤苦一生,还不如求她帮我们解决眼前的困境,这也是姜家儿女应该做的事情!”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姜德武不由看向姜老夫人,他们姜家现在最大的麻烦便是这三百万两银子,姜楚静又有什么本事能弄来三百万两?   听姜德武问起,姜老夫人反而犹豫了,好像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娘,是有人来求娶静儿吗?若是他肯拿出三百万两,娘您就不妨同意了这门婚事!”姜德武猜度道。   “并没有人来求亲!”姜老夫人否定了姜德武的话。   “那娘您说的办法是?”姜德武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晴丫头!”姜老夫人却没有再理会姜德武,而是向姜楚晴道,“依你的心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只有解除了你父亲的危机,你才可能得到哪个位子!不然即便你入了太子府,你的家世也会被他人诟病!”   本想推托的姜楚晴听到这里,只好咬牙应道,“是!祖母放心!晴儿一定办妥此事!”   “好!”听姜楚晴答应,姜老夫人这才又道,“咱们府上也好久没有热闹了,不妨后日便请个戏班子来热闹热闹!再请上相熟的夫人、小姐来府上一起听戏!也算给静丫头践个行吧!”   “是!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碧波苑前些日子刚打扫过,不如这戏台子便搭在碧波池旁,这样听戏累了,就近也能去休息!”大夫人潘雨燕忙应道。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姜老夫人点了点头,“对了!最近,诸葛侯爷,九公主往咱们府上也跑的也勤快,给他们也下帖子!”   “是!”虽不明白姜老夫人的用意,但潘雨燕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两日,姜府从上至下都开始为姜老夫人这突然起的听戏的念头忙碌起来!   初五那日,碧波池旁依水而栽的迎春花上挨个的绑上了鹅黄色的绢花,一眼望去,仿佛是春天提早到来了一般。碧波亭旁临时搭建的戏台子前更是摆满了各色从暖房搬出来的盆花,一个个争奇斗艳,让人忘记此时的季节!   巳时刚过,姜府已经人来人往,一番热闹景象。大夫人前一天便通知秋挽禾以及姜暖烟姐妹二人,让今日前往碧波苑帮忙招待客人。   看时辰已是不早,众人便簇拥着姜老夫人前往碧波亭旁临时搭建的戏棚。   “母亲,您要看什么戏?我让他们先去准备着!”潘雨燕跟在姜老夫人的软轿边上询问道。   “我啊,是什么戏都看不了!只能听戏,那就先听一出四郎探母,其余你看各位夫人、小姐们爱听什么?我也就是凑个热闹!”姜老夫人带着些许的遗憾道。   听姜老夫人如此说,围着的众人又忙是一番好言宽慰。   “那各位夫人、小姐,一会我便差人将戏折子给你们送去!我先失陪一下,去看看常和班准备的怎么样了?”说话间大夫人潘雨燕不着痕迹的向姜楚晴使了个眼色。   “那祖母,我也随母亲一同去看看!”姜楚晴收到潘雨燕递来的眼色,满脸笑意的向姜老夫人道。   “放心去吧!”姜老夫人挥手道,“有敏丫头陪着我呢!”   潘雨燕领着姜楚晴辞别众人,沿着小路前行,见四下无人,忙低声向姜楚晴问道,“晴儿!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母亲放心吧!”姜楚晴神色不变道。   “我看你还是再好好叮嘱她一下吧,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你父亲的事情可就麻烦了!眼看皇上可就要解印了!”潘雨燕有些不放心道。   “好!那我再去叮嘱她两句!”姜楚晴想了想道。   见潘雨燕点头,姜楚晴便转了个弯,穿过垂花门,前往静阁而去。还未走到静阁门口,在静阁门前不远的白石假山处,便迎面遇上了姜楚静。   “静儿妹妹!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的这么早呢?”姜楚晴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妹妹?”姜楚静的唇角全是遮掩不住的嘲讽,“姜楚晴!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必惺惺作态?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玷污妹妹这个词?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姜小姐!”   听着姜楚静如此的嘲讽,姜楚晴非但没有恼怒,脸上的笑容却反而愈加亲切了,“静儿妹妹无论承认与否,都改变不了我们是姐妹的事实!更改变不了四少爷是你弟弟的现实!”   姜楚静没有再反驳,只是冷着脸问道,“你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些?那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很好!”姜楚晴垂眸落在姜楚静那涂了粉色蔻丹的指甲,唇边的笑容丝毫不变道,“思恭不仅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会像你一样疼爱他的!”   “你记住你所说的话就好!”姜楚静说完这句,便不再理会姜楚晴,擦着她的肩膀离去。   姜楚晴立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远离,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随后便跟上了姜楚静的脚步。   片刻功夫,这条方砖铺成的小路便空空荡荡。可直到此时,一个桃红色的身影才从那白石假山之后踱步而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姜楚晴姐妹二人离去的方向,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碧波苑中,一位不显眼的小厮不着痕迹的踱步到姜暖烟身边,“暖烟小姐,请往后花园一趟,我家主子想见你!”   “你家主子是谁?”姜暖烟蹙了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小厮,她以前从未见过他。   “暖烟小姐去了就知道了!”那小厮见姜暖烟露出迟疑之色,忙又低声道,“姜老夫人有这么好的兴致请人来看戏,暖烟小姐就不觉得奇怪吗?”   的确,从她知道姜老夫人今日要请常和班来府中唱戏,她就觉得奇怪,姜老夫人本身并不十分爱听戏,更何况,如今她双眼都看不见了,这戏究竟是给谁看呢?更何况,姜暖烟可不相信,此时,她还有心情听戏?   又犹豫了片刻,姜暖烟终于点点头!对于姜老夫人的目的,她的确好奇至极!   那小厮看姜暖烟点头,便转身便离去,只片刻功夫,便混入人群中,再也寻不出来!   姜暖烟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并没有人留意自己,便悄悄的溜出了碧波苑向后花园而去。   此时的后花园中没有了春日的花团锦簇,到处是枯黄、灰暗的萧索景象,唯有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这一片萧瑟中更显得突兀!   姜暖烟的脚步不由一下顿住,她想过任何人,甚至是孔三公子,却没有想过在后花园中等着她的会是南宫凌云!   可是,她想再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南宫凌云已经转过了身子,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暖烟见过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在这里欣赏风景,打扰了!”说着,姜暖烟便想转身离去,在她最不想独处的人中,南宫凌云可是高居榜首!   “暖烟小姐!本太子特意邀请你前来,你什么话也不说,便要走吗?”南宫凌云却丝毫没有放过姜暖烟的意思,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道,“怎么?暖烟小姐好像很怕本太子似的?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太子的事?”   “太子殿下说笑了!”姜暖烟迎着南宫凌云的目光道,既然不能退走,那她也只好面对,“暖烟并不知道是太子的邀约?刚才骤然见到太子殿下,暖烟还以为太子殿下在这里欣赏别样的风光呢!”   “是吗?”南宫凌云走近姜暖烟问道,“若你知道是本太子,那你可还会前来赴约?”   姜暖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避开了南宫凌云的这个问题询问道,“那不知太子殿下邀暖烟来此,是有何要事?还是要让暖烟带什么话给二小姐?”   “二小姐?”南宫凌云唇角露出一抹嘲讽,“本太子若是找她,只需勾勾手指,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暖烟实在是受**若惊!”姜暖烟不由后退了一步,与南宫凌云拉开了距离。她与他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吧!   “姜暖烟!”南宫凌云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从第一次见你,本太子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如今,本太子更是觉得你深得我心!”   深得我心?姜暖烟被南宫凌云吐出的这个词吓了一大跳。   “姜暖烟!我说的是真的!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你,便是在这个花园中!”南宫凌云说着便指向花园东侧的那棵木棉树,“我记得,当时你就站在那里!”   “呵呵!”姜暖烟干笑一声,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接什么词,只能讪讪道,“太子殿下实在是好记性!好记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子殿下你好不要脸 ?  “是你才让我有了如此好的记性!”南宫凌云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姜暖烟的手腕,低头看向她道,“暖烟,我知道此时说这些话有些唐突,可是这话憋在我心中,实在是不吐不快!”   “暖烟,我想让你做我的太子妃!”南宫凌云加大了手中的力气,不让姜暖烟挣脱,赶紧表白道。   “太子殿下您说笑了!谁不知道您如今是心系二小姐?而且二小姐对太子殿下您也是一片真心啊!”头大至极的姜暖烟赶忙撮合这对痴男怨女!   “她?哼!她看上的只是太子妃这个光环,并不是真心爱我,而且我也不喜欢她!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便是你,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接近她的目的便是为了打听你的情况,我早就想向你坦白心迹,可是又怕吓着你!”   南宫凌云一脸的深情模样,“可是如今,我再也等不及了!见不到你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暖烟,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好个屁啊!姜暖烟在心中哀嚎一声,若不是此刻她的手腕被南宫凌云牢牢攥住,说不准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朝他脸上招呼而去!   “太,太子殿下!您好像是让人告诉暖烟,您知道老夫人此次请人听戏的目的?”百般无奈之下的姜暖烟急急的岔开话题道。   “暖烟!你只要嫁给了我,不管大长公主有何目的,她也不会再伤害你分毫!也不敢再伤害你分毫!你是太子妃,无论是她,还是这姜府的旁人,见了你,都要对你屈膝行礼,客客气气!”   南宫凌云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与迫切,“暖烟!现在只要你一句话,这一切便唾手可得!你可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姜暖烟挣扎了半天,依旧挣脱不了南宫凌云的钳制,而他始终纠缠着这个话题不肯放弃,姜暖烟终于忍耐不住,怒视南宫凌云道,“我不愿意!”   不愿意?   南宫凌云不由愣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姜暖烟会不愿意,这朝云城中的小姐们如今是挤破了脑袋的想做他的太子妃,她竟然不愿意?   趁南宫凌云怔住的瞬间,姜暖烟忙将自己的手腕从南宫凌云手中抽出,接连后退了两步,一边揉着发了红的手腕,一边重复道,“太子殿下!您没有听错,我不愿意!”   “不愿意?为什么?”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吗?这个很好解决,我寻一皇亲国戚或朝中重臣收你为义女,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存在这些身份的问题,你不必担心!”   “呵呵!”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身份?是!她是想过他们之间的身份不配,不过,不是她配不上南宫凌云,而是南宫凌云根本配不上她!呸!不对!是南宫凌云的名字都不配和自己一起提起!   “姜暖烟!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本太子?”听着姜暖烟的冷笑,南宫凌云脸上的笑意不由全部收敛!   姜暖烟在心中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才看向南宫凌云道,“太子殿下!暖烟敢问你,娶了太子妃之后,您还会娶侧妃吗?还会娶妾吗?”   “这个自然!”南宫凌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疑惑的,“不过,即便她们再入太子府,还是你的身份最为尊贵,她们在你面前还是要称呼你一声姐姐的!当然,本太子登基之后,这皇后之位也是由太子妃继承!”   “太子殿下!”姜暖烟毫不掩饰自己唇角的嘲讽,“您还不明白?无论做为什么身份,暖烟都不愿意和别的女子共享一个夫君,不愿意!”   “你!”南宫凌云脸上的神色更是僵硬,好久才叹气道,“姜暖烟!你开什么玩笑?这三妻四妾是天凤每个有身份的人的象征,怎么可能不娶妾?你是不是想向我要一份保证,保证本太子登基之后,立你为后?”   “太子殿下!”姜暖烟顿时失去了与南宫凌云纠缠下去的兴趣,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保证!你的这份保证,我想二小姐应该会更喜欢!”   南宫凌云满是震惊的看着眼前女子一脸的嫌弃,怒火从心中逐渐涌起。还从未有过哪一个女子,敢如此的拒绝自己?还从未有过哪一个女子,敢在自己面前说不可以纳妾?   “姜暖烟!那若是本太子非要纳你为妃呢?”南宫凌云忍住心中的怒意咬牙切齿道。   “那你就是不要脸!”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在南宫凌云的身后响起。   姜暖烟望向那月白色的身影,唇角不经意的扬起,露出了一抹笑意!   “诸葛长风!”脸色难看至极的南宫凌云猛然转身瞪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诸葛长风。   “长风见过太子殿下!”诸葛长风却好像没事人似的,向南宫凌云行了一礼,不等他说话,便大步走向姜暖烟,一伸手,牵住姜暖烟的手道,“太子殿下!她是我的!”   “诸葛长风!”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闪了闪,“这些日子,朝云城中的流言是你散播的?”   “太子表哥!”诸葛长风唇角扬起一抹轻浮的笑意道,“您这句话可是说错了!什么叫流言?那就是毫无根据的说法啊!君子说,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诸葛长风陡然沉下了脸色,一脸的怒气道,“可今日,太子殿下,我才知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些街头巷尾所传的话,哪是什么流言?明明就是事实!”   “太子表哥!”诸葛长风继续道,“您也不用不高兴,不行咱们就去找皇上舅舅说理去!看看究竟是我追求自己心仪的姑娘有理呢?还是像你这种撬表弟墙角的人更有理一些?”   “你!”对诸葛长风这种无赖至极的言语,南宫凌云也只能是憋得一口暗伤,良久才道,“那刚才姜姑娘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她不喜欢你,不愿意做你的太子妃!”诸葛长风气死人不偿命道。   南宫凌云又深深喘了口气才不无嘲讽道,“她说她不希望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诸葛侯爷?以你那***小侯爷的名声,受得了吗?”   “以前我留恋百花丛中,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见我的烟儿!我在找我的烟儿!既然找到了,那谁没事还去百花丛中啊?”诸葛长风说着,便低头在姜暖烟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烟儿,你说对不对?”   姜暖烟十分配合的猛点头!   一丝异样的光芒从南宫凌云的眼眸之中闪过,“那六公主呢?你前两日不是心仪六公主的吗?”   “唉!”诸葛长风轻叹了口气,“那还不是表哥你极力撮合,可后来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和烟儿才是天生一对!烟儿,你说是不是?”   姜暖烟再次点头!   “好!好!”南宫凌云的一颗心早被诸葛长风的话给踩成了渣,只能恨恨的道了两声好,宽袖一挥,转身离开!   “呼——”   看南宫凌云转身离去,姜暖烟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诸葛长风道,“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的?”   “我恰好看到那个与你说话的小厮是太子府的人,所以便跟了过来!”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之中满是笑意,“没想到我的烟儿如此的勇敢,连太子都敢顶撞!”   “那你不早告诉我,我要知道是南宫凌云在这里,打死我,我也不来!”姜暖烟不满的瞪向诸葛长风,他纯碎是看热闹的吧!   “烟儿!你这话就错了,你若是不来,我又怎么能抓到这么好的时机气他呢?有了这次,他若是再想打你的主意,就要走走心了!”诸葛长风连忙哄劝道,“你看他刚才生气的样子,心中不痛快吗?”   “嗤——”   姜暖烟不由偷笑出声,南宫凌云脸色最难看的时候,怕是正巧听到诸葛长风说他不要脸吧!   只是现在痛快了,以南宫凌云那小心眼,会不会报复啊?   姜暖烟带着一丝担忧的看向诸葛长风,“你与太子这样撕破脸,会不会对你不利?”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可只有这样,在皇上眼中才正常啊!”   也对!反正在皇上的眼中诸葛长风就是这种放荡不羁的性子!姜暖烟收敛了自己的心绪,看向诸葛长风的身后问道,“九公主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来了啊!璇儿没有来找你吗?”诸葛长风不以为然道,“一进姜府,我去姜德文、姜德武那里转了一圈,她便先走了!或许是看你在忙,她自己溜达去了吧!”   “有可能!”姜暖烟莞尔,以姬佳旋那闲不住的性子,还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一个地方待着,“走吧!也该回去了!不然被二小姐发现,还不一定在背后怎么编排我呢?”   “你还怕人说吗?”   “怕倒是不怕,只是是非多了,终究是麻烦嘛!”   “那倒也是!过了明天,皇上就要解印了,那姜德文可就蹦跶不了两天了!”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哦!对了,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叫杨玉冰的姑娘,可有什么下落?”   “没有!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   ……   两人一问一答间,便走回了碧波苑。   “你先进去吧,我去别处转转!”诸葛长风望着门口道。   姜暖烟点了点头,便独自走进了碧波苑!   “姐姐!”刚一跨进碧波苑的大门,姜暖雪便迎了上来,“你去哪了?都找你半天了,三小姐来向大家辞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嫁祸 ?  “辞别?”姜暖烟怔了一下,看来姜楚静是铁了心要出家了!   “嗯!”姜暖雪点点头,扯着姜暖烟向正厅而去,“正巧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去戏台听戏了,三小姐才凑这个机会来与大家告别!”   姜暖烟随姜暖雪一进正厅,便看到此时厅中除了角落里神色恹恹的姬佳旋以外,其余坐着的都是姜府的人。脸色有些暗黄的姜秋敏,正向外张望的姜秋霞,还有安静喝茶的姜楚静与姜楚晴。   “烟儿妹妹你回来了!静儿妹妹都等你半天了!”一见姜暖烟进来,姜楚晴便满脸笑意的放下茶杯招呼道。   姜秋敏瞥了一眼姜暖烟,露出一个不屑的神色,却没有开口。   姜暖烟将这几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却没有开口,只等着看她们究竟要唱什么戏?   “暖烟小姐!”姜楚静站了起来走向姜暖烟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也算缘分一场!一会我便要走了,只希望,以后,无论我们之间,是恨也罢,怨也罢,终究化为云烟!”   姜暖烟轻叹一声,“若是三小姐不想出家,我想老夫人与二老爷大概都会很高兴的吧!”   姜楚静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苦涩,她没有接姜暖烟的话,只是转身走到小几旁,提起酒壶,一伸手倒了两杯酒,放在托盘上,又端到姜暖烟面前,“暖烟小姐选一杯吧!”   姜暖烟瞥了一眼旁边姜暖雪与姜秋霞的脸色,见她们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便知道姜楚静一定是与她们都喝过了!   于是她便将手伸向离她较远的那一只酒杯,握住酒杯之后,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了那只离她较近的酒杯!   姜楚静也不以为意,伸手将剩下的一只酒杯拿起。   “暖烟小姐!我,我,”姜楚静的声音忽然有些发涩,等到说出口,却变成了,“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暖烟小姐,但愿你,不要介意!”   “三小姐既然决定跳出红尘,又何必再介怀这些红尘之事!”姜暖烟说着,便将酒杯凑到唇边,将里面的酒全部喝完。   “谢谢暖烟小姐!”姜楚静向姜暖烟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喝完这杯酒之后,我想,我便可以真的跳出红尘了!暖烟小姐!告辞!”   说着,姜楚静便把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下!然后,把酒杯缓缓的放在小几上,便向门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她的身子就剧烈的颤抖起来,房内关注她的众人不由都屏住了呼吸,却见她缓缓转过身子,一脸的痛苦之色,那嘴唇竟然不再是红色,而是绿莹莹的绿色,她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姜暖烟,“你,你……”   姜暖烟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变故,浑身不由轻颤起来,一颗心缓缓的沉入了谷底,她知道,她被人算计了!被人以性命的代价算计了!   “静儿妹妹!”姜楚晴惊叫一声冲了过去。   “静儿!”姜秋敏一脸的惊骇随后冲了过去。   “姐姐!”“烟儿!”姜暖雪与姜秋霞却极快的站到了姜暖烟的身边。   “静儿妹妹!你,你怎么了?”姜楚晴说着便将耳朵凑到了姜楚静的唇边,继而愤怒的转向姜暖烟道,“姜暖烟!静儿妹妹都已经要出家了,你还不肯放过她?你怎么那么狠的心肠啊?”   “静儿!静儿!”姜秋敏颤抖着手去试探姜楚静的鼻息,可是碰触到的只有姜楚静鼻尖的残存的温度,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气息。   姜秋敏“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苍白着脸色喃喃道,“死,死了!她死了!”   角落里坐着的姬佳旋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在静阁外那白石假山后听到的姜楚晴与姜楚静的对话,这,是不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阴谋?   “棋儿!快!快去通知老夫人与二老爷!”姜楚晴转向身边的贴身婢女棋儿吩咐道。   棋儿匆忙的脚步声彻底将呆愣住的姜暖烟惊醒,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她们将污水泼到自己头上!   “千语呢?”姜暖烟向身旁的姜暖雪低声问道。   “二小姐刚才吩咐她们与碧儿几人去戏台那里帮忙了!”姜暖雪苍白着脸色答道,此刻她敏锐的感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预感到姜暖烟又要陷入一场麻烦!   “要做什么?我去!”一旁的姜秋霞已经反应过来,看向姜暖烟道。   “姑姑!萧府!”姜暖烟也不推辞,她们几人中,的确以姜秋霞的骑术最好!   姜秋霞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便向大门口而去。   “你要去干什么?要去掩藏姜暖烟的罪证吗?”姜秋敏从地上骤然起身,伸开双臂拦住了姜秋霞的去路。   “秋敏!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可以胡说!让开!”姜秋霞向拦在眼前的姜秋敏呵斥道。   “呵!”姜秋敏冷笑一声,满脸尽是嘲讽之色,“这做了武安侯夫人就是不一样啊!对我也敢大呼小叫了!我告诉你,那武安侯看上你就是瞎了眼,总有一天,她会将你弃之如敝履!”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让开!”姜秋霞又向前了一步。   “我就不让!”姜秋敏说着一伸手猛的推了姜秋霞一把。   姜秋霞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姑姑!”姜暖烟疾步走过来,扶住了姜秋霞,冰冷的目光扫过姜秋敏与姜楚晴,“陈夫人!二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姜暖烟,你还看不出来吗?”姜秋敏的脸上闪过一丝戾色,“杀人偿命!你既然有胆子杀了静儿,就要做好给她偿命的准备!”   “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望着姜秋敏道,“陈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了三小姐?你说是我杀的,我还说是你做的呢?”   “姜暖烟!”姜秋敏脸上的狠戾转为得意,“我知道你口舌伶俐,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而且,静儿死的时候,指着的人也是你!所以,纵使你可以舌灿莲花,也逃脱不了你应有的罪责!”   “哼!陈夫人既然这么有信心?那为何不敢让武安侯夫人出去呢?”姜暖烟边说边逼近了姜秋敏,“怎么?莫非陈夫人在心虚?还是三小姐的事情是你所为?”   “心虚?心虚的人是你吧?不然你怎么这么着急让人毁灭证据!”姜秋敏看着姜暖烟那近在咫尺的面孔,多日以来被妾室欺压的愤怒、憎恶猛然爆发,伸手便朝姜暖烟的脸上扇去!   只是她挥出的那只手一把被人从后牢牢攥住,还不等她回过头去,她的手腕就被人重重抛下,带着她的身子一个趔趄,闪到了一边。   “烟儿,这是怎么回事?”诸葛长风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双桃花眼眸已经极快的在屋内扫了一圈,又附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已经通知了萧篱落!”   姜暖烟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也不知道,大概孔幽兰的事情又要重新上演了!”这情形像极了数月前孔幽兰中毒的场景,只可惜,这次比上次又多了一些人证!   诸葛长风看了一眼姜楚晴怀中躺着的死不瞑目的姜楚静,脸色是惨白惨白,嘴唇是莹绿莹绿,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死亡。   “她喝了什么?”诸葛长风转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以目送示意小几上放着的酒壶与酒杯,“她与我喝了一杯酒!”   诸葛长风不再多言,抬步便向那小几走去,准备检查那酒杯与酒壶!   “诸葛侯爷!”一个阴鹜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介于你与姜暖烟的关系,你最好不要动那些证据?否则,你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晴儿见过太子殿下!还求太子殿下为静儿妹妹做主!”姜楚晴抬头一脸悲戚的看向南宫凌云道。   “你放心!本太子绝不会让伤害三小姐的人逍遥法外!”南宫凌云说到这里,目光无意的瞥了一眼姜暖烟。   姜暖烟当即呼吸一窒,南宫凌云果然知道姜老夫人此次请人听戏的目的。原来他在后花园对她的表白全部都是有目的的,若是自己答应了他,此时,他便会站出来道明事情的原委吧?   “静儿!”“静丫头!”   就在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又在正厅门口响起,紧跟着姜老夫人、姜德文、姜德武、潘雨燕,还有姜府的几位少夫人乌压压的全部涌了进来!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德武双目赤红,一双眼睛几乎都凸了出来,“刚才,她不还好好的吗?”   “二哥!”一旁的姜秋敏当即指着姜暖烟道,“是她!是姜暖烟毒死了静儿!”   “姜暖烟!”姜德武血脉喷张、龙行虎步、气势汹汹的便朝着姜暖烟而去,“是你杀了静儿?”   “不是我!”姜暖烟不由打了个寒蝉,却依旧迎着姜德武那喷火的目光道。   “不是你?哈哈哈!”姜德武狂笑起来,好半天才怒视姜暖烟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夫人死的时候,你在场,我女儿死的时候你又在场!而且为何每次都有人说你是凶手?姜暖烟,今天我便要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姜德武说着一掌便向姜暖烟胸口拍去,只是他这势同风雷的一掌没有击中姜暖烟,却被一只白净的手掌给挡住,“威武将军!如今事情还未查明,你便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   “诸葛侯爷!”姜德武瞪着诸葛长风道,“与私,这是我们姜家自己的事!与公,我记得诸葛侯爷并未在朝中任职吧?你凭什么阻拦我?”? ☆、第一百七十七章 掉入陷阱 ?  “武儿!”姜老夫人捶胸顿足道,“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啊?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娘!我没有!是……”   姜德武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老夫人打断道,“雨燕、晴儿,你们去戏台请三老爷和三夫人过来!再向那些前来看戏的夫人、小姐们告声罪,就说我身子突然不适,不要让她们来探望,请她们离去吧!”   “桂枝!你去太医院请文太医!”   正厅内的气氛压抑至极,姜老夫人眼睛虽然看不到,但发号起施令来却依旧有条不紊。   姜老夫人听见几人悉悉索索的离开,这才又向搀扶着她的杏枝问道,“这厅中除了咱们府上的人,还有谁?”   “太子殿下!诸葛侯爷!九公主!”   姜老夫人靠着杏枝站直了身子道,“既然太子殿下、诸葛侯爷、九公主都在,那还请为我们做个见证!不过此事毕竟是我们姜府的私事,所以,最终无论如何处置,还请几位宽容一二!”   “一切听从大长公主的!”南宫凌云淡淡开口道。   姜暖烟有些不解的看向那步履蹒跚的姜老夫人,她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听她那语气,明显对她有袒护之意,这不应该啊?她此刻难道不是应该将自己千刀万剐吗?   门口又有脚步声响起,姜暖烟抬眸看去,只见父亲和母亲相携着进来。   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姜楚静,姜德义的身子不由一僵,而秋挽禾则已经冲到了姜暖烟面前,低声询问道,“烟儿,你没事吧?”   “哼!”听到秋挽禾的问话,姜德武不由又是一声冷哼,“你那好女儿能有什么事?是她毒死了我的女儿!”   “胡说!烟儿就不是这样的人!”秋挽禾问也没有问姜暖烟一句,便当即将姜德武的话顶了回去。   “嘭!”姜老夫人捶了一下身边的小几,“你们全都给我闭嘴!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能胡言乱语!”   房中很快又陷入了一片静默,姜暖烟抬眸悄悄的瞥向诸葛长风,却见他不着痕迹的冲自己点了下头。   姜暖烟那有些发寒的心,终于感觉到一丝温暖,上次,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应付那种场面。   这一次,不仅诸葛长风在,暖雪,姑姑,还有爹爹、娘亲都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只是这姜楚静怎么会中毒?到现在姜暖烟也没有想通,她看到那两杯酒的时候,首先伸手拿了远处的那杯,而她拇指上戴着的指环并没有变色,那就表明那杯酒是没有毒的!而她自己取走的那杯,也是无毒的!   那为什么姜楚静饮下没有毒的酒还会中毒呢?   除非是姜楚静自己给自己下毒!可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除去自己吗?那为何姜老夫人刚才的话中还会流露出偏袒之意?   “老夫人!萧公子求见!”一个婢女站在门口通禀道。   “他是谁?不见!”不等姜老夫人开口,姜德武便一口回绝道。   “算了!”姜老夫人叹了口气,“请他进来吧!”   听见脚步声与轮椅声响过,姜老夫人不由问道,“萧公子今日怎么会想起来姜府?”为了预防万一,今日的帖子并没有送去萧府。   “我路过姜府门口,听说姜老夫人身子不适,所以我便进来看看!”萧篱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躺在地上的姜楚静的尸体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萧公子有心了!”姜老夫人不置可否道,“既然来了,那就等一会与文太医一起帮我们一个忙可好?”   “萧某恭敬不如从命!”萧篱落说着这才示意宋果推他去一边。   到此时,萧篱落才有时间去打量姜暖烟,见姜暖烟冲他悄悄的眨了下眼,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又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姜楚晴与潘雨燕从外面返回,而文太医才跟在桂枝身后走了进来。   这时,姜老夫人才令人关闭了正厅的大门,沉声开口道,“前段日子,幽兰下世的时候我不在,所以因为她的事情冤枉了烟丫头!今日我这样做,便是希望不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好了,晴丫头!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姜老夫人率先向姜楚晴问道。   “是!祖母!”姜楚晴哽咽着道,“静儿妹妹一心想要出家,得知今日祖母邀请了众人前来看戏,便特意选这个大家都在的时候,来向大家辞别。说是也全了大家亲戚一场的情分!”   说到这里,姜楚晴不由抽噎了一声,“她向祖母辞别之后,便来了碧波苑,秋敏姑姑,秋霞姑姑,雪儿妹妹都在,唯独不见烟儿妹妹,所以静儿妹妹便先一一与我们辞别!”   “后来,烟儿妹妹回来了,静儿妹妹便于她辞别,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静儿妹妹便向烟儿妹妹敬酒,饮下酒还没有走到门口,静儿妹妹的身子便摇晃起来,然后转过身来,颤抖着指着烟儿妹妹,说了两个你字。”   “后来我冲过去扶住静儿妹妹,她跟我说,是姜暖……,话还没有说完,便去了!”姜楚晴说到这里又哽咽起来。   “你刚才说,静丫头和烟丫头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是什么?”姜老夫人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静儿妹妹说,希望她与暖烟妹妹之间,无论是恨也罢、怨也罢,终究化为一场云烟。还说上次的事情是她对不起暖烟妹妹!希望暖烟妹妹不要介意!”姜楚晴如实答道。   “敏丫头,当时你也在场,晴丫头说的可都是事实?”姜老夫人又转向姜秋敏问道。   “母亲,晴儿说的完全都是事实,姜暖烟拿酒的时候,先拿了一杯,又放下,然后端了另外一杯,我怀疑她就是……”   “好了!”姜秋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姜老夫人打断道,“秋霞、雪丫头,你们也都在场,晴丫头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   “是!”姜秋霞与姜暖雪忽视一眼,咬牙道,的确,姜楚晴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我们并没有听到楚静姐姐最后究竟说了什么。”姜暖雪急急的又补充了一句。   “事情发生的时候,九公主也在场!”姜老夫人没有理会姜暖雪的话,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向下问道,“九公主殿下!请问你,晴丫头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嘛?”   一反常态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姬佳旋,脸上阴晴不定,好久才低声道,“是!”   “烟丫头,你可觉得晴丫头刚才所言可有什么不实之处?”姜老夫人这时才向姜暖烟问道。   一股不好的预感包裹着姜暖烟,的确!姜楚晴所说的句句属实,可正因为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姜暖烟那掉进陷阱的感觉才越发的清晰起来。   “姜暖烟,这么多人证?你还要狡辩吗?”见姜暖烟沉默不言,姜德武插话道。   是啊!无论事情究竟如何,但姜楚晴目前所说的的确是实情,姜暖烟有些无奈道,“二小姐所言的确属实,但这件事情与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哼!”姜德武冷哼一声,明显对姜暖烟所言丝毫不信!   “那剩下的,便麻烦文太医和萧公子了!”姜老夫人神色不变道,“你们二位正好也能互相做个见证!”   萧篱落与文太医两人不再多说,互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一同去了姜楚静身边,检查她的死因,而后又检查了小几上的酒壶、酒杯以及托盘一应用具!   半晌之后,文太医看了一眼萧篱落才转向姜老夫人道,“三小姐所中之毒为绿蜻蜓,此毒毒性极烈,中毒之后只需几息时间便会毒发身亡。而且,这绿蜻蜓还有一种奇特的特性,它的毒,存在的时间极短,仿若蜻蜓点水一般!”   “什么意思?”姜老夫人对文太医所说的话有些不明白!   “就是说绿蜻蜓这种毒,一旦放出,所存在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息,二十息之后,此毒便会消弭于空气中,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嘶——”房中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中毒,简直是杀人于无形的天下奇毒!   姜暖烟心中的苦笑却更甚了,如此一来,这便更坐实了她毒杀姜楚静的罪名!究竟是谁设下的局?当真是好狠的心思,好巧的手段!   “萧公子,文太医所言可有什么疏漏?”姜老夫人调整了呼吸之后再次开口道。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三小姐所中之毒的确为绿蜻蜓,可也正因为绿蜻蜓的这种特性,所以很难查找到下毒的痕迹!”萧篱落的脸色有些苍白道。   “哼!”一旁的姜德武冷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文太医说得清清楚楚,这毒只能存在二十息的时间,那在这二十息的时间之内,又有谁接触了静儿?”   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姜暖烟,的确,在这二十息的时间之内,只有姜暖烟与姜楚静接触过!   “姜暖烟,你可还有什么话说?”姜老夫人看向姜暖烟怒声问道。   “母亲!烟儿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还望您明察啊!”不等姜暖烟说话,一旁的秋挽禾已经急声道,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昨日她还向自己说,这姜老夫人听戏这一处,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样?   “三弟妹!”一直没有说话的潘雨燕开口道,“以前,在幽兰的事情上,我们的确是冤枉了暖烟,可今日这事,无论如何,暖烟也说不上冤枉吧?”   “闭嘴!”姜老夫人怒斥了一声,“姜暖烟,现在我在问你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设法营救 ?  她还能有什么话说?条条证据都指向她!她说什么也是苍白无力!   姜暖烟没有理会姜老夫人的怒吼,而是看向秋挽禾与姜德义道,“娘!爹爹!你们相信我吗?”   秋挽禾忙不迭的点头,即便她不信谁,也不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姜德义缓缓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对姜家的确有份难以言明的感情,可这并不代表他糊涂,今日一进这正厅的门,看到那地下躺着的姜楚静,他的心便一阵阵的发寒,若是他所料不错,这一切,其实并不是针对烟儿,而是针对他!或者说是针对他手中的银两!   姜暖烟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向姜暖雪与姜秋霞,“妹妹!姑姑!你们相信我吗?”   姜暖雪使劲的点了点头,她说过,她只信姐姐的,只要姜暖烟说不是她做的,即便再多的证据,她也不会相信!   姜秋霞轻轻的点点头,她信!姜暖烟根本就不知道姜楚静会来与大家辞别,怎么会事先准备毒药呢?   想到这里,她猛然转向姜老夫人道,“烟儿根本就不知道三小姐今日会来,又怎么可能事先准备毒药呢?”   “那谁知道呢?说不准姜暖烟时刻都准备着呢!”姜秋敏不屑道。   “如果不是她,那霞丫头,你说是谁下的毒?是你吗?”姜老夫人没有回答姜秋霞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姜秋霞一时语结,她若知道是谁下的毒,早就将那人推出来了。   姜暖烟悄悄的握了握姜秋霞的手,这才看向姜老夫人道,“我无话可说!今日之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这绿蜻蜓我从未听过,更别提知道从哪里可以寻到它?所以,我唯一能说的便是——此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姜德武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冲到姜暖烟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要不是你下的毒,那你跟我说,是谁下的毒?难不成是她自己吗?”   姜德义上前将姜暖烟挡在身后,“二哥!我相信烟儿做不出这种事情,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   “你说的好听?”姜德武红着脸粗声吼道,“如今死的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如此说!如果此刻躺在地上的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说这些吗?”   “二伯父!”姜暖烟向一侧错了一步道,“或许你刚才说的没错,还真有可能是三小姐自己给自己下毒!”   “你放屁!”姜德武被姜暖烟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一把揪住姜德义的领口,一个转身,便将他甩向了一边,然后,右手一握,如簸箕般大的拳头便直接冲姜暖烟心口捣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旁的武安侯与诸葛长风动了,武安侯向左贴地一滑,接住了被姜德武扔飞的姜德义,而诸葛长风却一伸手拽住姜暖烟的手臂扯着她急速的向后退去,然后一个侧身、半旋,便转到了姜老夫人的身边。   “大长公主!事情究竟如何,还未水落石出,难道便如此草菅人命吗?”诸葛长风急声道。   而被这突发事情惊得目瞪口呆的杏枝此时才发应过来,急忙附在姜老夫人耳边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武儿!”姜老夫人不由怒喝一声,“你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母亲!”姜德武恨恨收了手,瓮声瓮气道,“那您要给静儿做主啊!”   “自然!”姜老夫人道,“我不会让静丫头走的不冤不白,但也不能冤枉了烟丫头!”   “大长公主!”一直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南宫凌云忽然开口道,“以本太子之见,这三小姐也有可能是死于意外!所以这暂时还算不上一件谋杀案,因此究竟谁是谁非,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那本太子便先告退了!若有用得到本太子的地方,大长公主只管差人相告!”   “太子殿下有心了!”姜老夫人带着些许感激道,“那诸葛侯爷、九公主、文太医、萧公子,你们也先请回吧!若是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我再派人相请!”   诸葛长风正要开口拒绝,姜暖烟却扯了扯他的衣袖,冲他摇摇头!   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姜老夫人对她忽然生出的偏袒之意,非但没有让她感激一分,反而让她心中生出了许多的疑虑!总而言之,姜老夫人今日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   “好!大长公主,那本侯就先告辞了!”诸葛长风向姜老夫人行了一礼,这才招呼一直呆坐在角落里,脸色不佳的姬佳旋道,“璇儿!我们走!你怎么了?”   姬佳旋摇了摇头,唇却抿的更紧了。   “我看九公主是被吓到了!诸葛侯爷,你还是快带她回去吧!”南宫凌云瞥了一眼诸葛长风与姬佳旋道。   “我们走!”诸葛长风没有理会南宫凌云,看向姬佳旋道,两人走过萧篱落的身边时,诸葛长风忽然向萧篱落道,“萧公子,不如本侯送你一程可好?”   “如此甚好!”萧篱落应道,通知他来姜府的便是诸葛长风的人,此时诸葛长风开口邀请他,肯定是为了想办法救姜暖烟,他自然不会有任何迟疑!   于是,几人便一前一后便出了碧波苑。   “多谢诸葛侯爷今日通知我烟儿的事情!”萧篱落率先开口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   “是我应该谢谢你!”诸葛长风停住了脚步,“那姜楚静中的毒果真是绿蜻蜓?这毒又从何而来?”   萧篱落点了点头,“这种毒非常稀有,我学医数十年来,也只不过见过一次!此毒虽名为绿蜻蜓,但实则却是淡粉色的颗粒,只要将它融入液体之中,当即便会产生剧烈的毒性,可这毒性却存在的时间极短!”   “那可能查出这毒是被下在了何处?”诸葛长风不甘心的追问道。   “很难!蜻蜓点水,指的不止是这毒所持续的时间,更是指用了这种毒,所留下的痕迹便如蜻蜓点水一般,几乎无迹可寻!”萧篱落斟酌着道,“我现在便回去翻寻一些古籍,看能不能找到有关绿蜻蜓的记载。”   “那就拜托了!”诸葛长风郑重看向萧篱落道,他知道姜暖烟十分信任萧篱落,所以,他也愿意像她一样信任眼前这个男子,尽管他知道萧篱落对自己的烟儿也有爱慕之意!   “宋果!”萧篱落看向身后的宋果道,“你带九公主先行一步!”   宋果有些为难的看向姬佳旋,这九公主哪是这种老实听话的人?可今日姬佳旋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抗议,当即老老实实的跟在宋果身后离去。   转身间,这空荡荡的条石小路上便只剩下萧篱落和诸葛长风两人。   “侯爷是否有往闽南传递消息的快捷途径?”萧篱落见两人走远,才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诸葛长风眉头轻蹙了一下,却依然回答道,“有!”   “最快能有多快?”萧篱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   “一来一回六个时辰!”   一丝惊骇从萧篱落的眼眸之中闪过,即便利用信鸽前往闽南,一来一回最快怕是也要两天两夜,可他竟然只要六个时辰。   好半天,萧篱落才从这震惊中清醒过来,“关于绿蜻蜓,我要问一下尊者,他前些日子给我来信的时候,正在闽南!”   诸葛长风点点头,“你只需将要我传递的消息写到绢布上交给我即可!”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萧篱落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道,“我想一会诸葛侯爷一定有办法见一见烟儿!她手上戴着的指环碰见毒药会变色!依刚才陈夫人所说,她应该是两杯酒都接触过。你帮我问问她,那时候,她的指环可有变色?”   诸葛长风眸光一闪,瞬间便明白了萧篱落的意思,他是在猜测,姜暖烟其实知道其中的一杯酒有毒,然后不动声色的选择了无毒的那一杯!   “好!”诸葛长风宽袖一展,伸手从袖袋中取出一只极小的雀儿递给萧篱落道,“一会你将要传递的消息绑在它腿上,它便会带给我。这只雀儿就有劳你先养着,我们联系也方便!”   “好!”萧篱落没有做任何推辞,便将那只云雀收在了袖袋中。   而此时的碧波苑中,就连姜秋敏也被姜老夫人打发出去,沉寂的大厅中便只剩下姜老夫人、姜德文、姜德武、潘雨燕、姜楚晴,还有姜暖烟一家三口。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相信烟丫头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也由不得我不信!”   “母亲!”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秋挽禾刚张口,姜老夫人便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一副神色疲惫不愿多说的样子。   而一直坐在姜老夫人左侧的潘雨燕缓缓道,“其实,静儿原本就想出家,也说明她厌倦了这俗世的烦恼,或许,如今,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说到这里,潘雨燕转向姜德武道,“二弟!我知道你为静儿伤心,可即便是她出了家,其实境况与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与她来说,我们已经都是外人!”   潘雨燕看姜德武没理她,便转而向姜老夫人问道,“母亲,您说是不是?”   “的确!”姜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也是这个道理!我们姜家已经人丁凋零,若是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静丫头,再搭上一个烟丫头,实在是划不来!”   “母亲,静儿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很显然,姜德武对这种说法很不认同!   “二哥!你说要怎样?”一旁的姜德义看向姜德武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刷新无耻的底线 ?  “要怎么样?我要你……”   “咳咳!”姜老夫人的一阵咳嗽打断了姜德武的话。   姜德武瞥了一眼姜老夫人,转身怒视着姜暖烟,将那粗胖的手指指向姜暖烟道,“我要她偿命!”   “武儿!”“二弟!”   姜老夫人与姜德文同时出声呵斥道。   “咳!”姜老夫人又轻咳了一声,“我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如今我们府上人丁凋落,明儿现下还在天牢中,还有你大哥的境况,你还要闹什么?”   说到这里,姜老夫人的声音不由悲咽起来,“我这以后到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你们的父亲啊!都是我的不是!”   说着,姜老夫人便抹起了眼泪,潘雨燕忙上前为姜老夫人轻拍着背道,“娘!您别生气!别生气!二弟也只不过是一时说说而已!”   “我,我不要姜暖烟的命了!娘,您不敢再动气了!”姜德武瓮声瓮气道,“可是静儿也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啊?”   “二弟!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姜德义在一旁叹了口气道。   姜德武没有说话,姜老夫人又兀自念叨起来,“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也不知道还有几日好活,我只盼着你们一个个的都能守在我眼前,这样,到时候,我走也能走的安心!”   “娘!您快别说了!”姜德武快步走到姜老夫人面前粗声道,“我都听您的还不成?我不要姜暖烟给静儿偿命了!”   “嗯!嗯!”姜老夫人拍着姜德武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姜德武此时才看向姜德义道,“三弟!母亲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以不追究姜暖烟,就当做静儿是她自己想不开,可是大哥和大侄子的事情你不能不管?”   “所以,”姜德武将手从姜老夫人手中抽出,看向姜暖烟道,“那九公主不是和你很熟吗?你让她去找皇上,就说那日的事情是一场误会,让皇上放了思明!”   说着,姜德武又转向姜德义道,“三天!三天之内,你拿三百万两银子解决了大哥的麻烦!我就不再追究静儿的事情,否则……”   剩下的话,姜德武没有再说,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那否则之后是什么意思。   姜暖烟心中冷笑连连,归根结底,他们还是想要银子,不惜搭上姜楚静的性命,就是为了向他们索要银两!   姜德义的一颗心也逐渐冷了下去,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他便是如此猜测,没想到,最终,果然还是落在了银子上!为了银子,他们不惜送掉自己女儿的性命,还要诬陷他的女儿?   这便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全心全意对待的姜家吗?这便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的亲人吗?呵呵!真是可笑啊!他行商几十年,见过各种各样为了蝇头小利而设下的骗局,这一场,无疑是最精的,也无疑是最让他心寒的!   “姜德义,你究竟答不答应?”见姜德义半晌没有说话,姜德武不由又出声道,“不会在你的眼中,那些银两比你女儿的性命还重要吧?”   这话真是伤人心啊!这完全成了***裸的胁迫!   姜暖烟整个人仿若置身于数九寒天的冰雪之巅,她早就知道姜家无耻至极,可每一次,姜家总能打破她的认知,刷新无耻的下限!   “爹爹!”姜暖烟明白姜德义此时的沉默,不是认为银子比她重要,而是彻底对姜家寒了心,“烟儿与三小姐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不必爹爹为此劳心!”   死又怎么样?既然父亲已经看清了姜家的狼子野心,自然便不会再落入他们的圈套,而他们兰溪姜家也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那她,即使是丢掉性命也是值得的!   “好!好!好!”姜德武没有料到姜暖烟如此有骨气,一连道了三个好,“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这便送你去给静儿作伴!”   “二哥!”姜德义此时才缓缓开口道,“你与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她怕也是被静儿的事情吓到了!一切就依二哥的意思!再说,帮衬大哥与思明,这也是我理所应当之事!”   “好!”姜德武此时那激昂的声音才稍稍缓解,“若是能帮得了大哥与思明,也算抵得上静儿的性命,这件事情我便不再追究!”   “爹爹!”姜暖烟又气又急,怎么可以答应他们?   姜德义冲姜暖烟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这样也好!也好!”一旁的姜老夫人幽幽开口道,“我们姜家的子嗣多一个总比少一个要好!”   “祖母所言极是!”姜楚晴当即接口道,“只是接下来这几日,三叔与三婶怕是就要忙着筹集银子了,不如暂时让我来照料烟儿妹妹?”   姜暖烟冷笑一声,“不用了!二小姐,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牢您挂心!”   “可是,”姜楚晴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嘲讽,“今日的事情,不仅府上的下人知道,那些来府上的夫人、小姐们怕是也听到了一丝风声!若是烟儿妹妹这样大大方方的回去,他们怕是会以为我们姜家都是冷血之人,不理会静儿妹妹的死活!”   “晴儿说的有理!”姜老夫人发话道,“那这三日,便先委屈烟丫头了,桂枝!带她去宗祠旁的三德院!正好这几日,我们也都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向那些夫人小姐们解释今日之事!”   三德院,虽位于宗祠旁边,可是荒废已久,说好听了是个院落,其实也就是两排年久失修的厢房,而且是用来关押那些犯了错的下人们的,可如今姜老夫人竟然让暖烟去三德院,秋挽禾心中不禁是又急又怒。   “母亲!”   “三弟妹!”秋挽禾一开口,便被姜德武那粗大的嗓门压了下去,“这才让你的女儿去三德院住上几日你就舍不得了,那我的女儿呢?”   “这明明……”   “好了!”姜德义打断了秋挽禾的话,看向姜暖烟道,“烟儿!你暂且委屈几日!”   姜德义心中此时已如明镜,他们的目的便是那三百万两银子,所以不会太过为难姜暖烟。   “爹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姜暖烟说着又凑近姜德义低声道,“不要给!”然后便跟在桂枝身后走了出去。   到了今日,姜暖烟才明白,姜家的无耻是没有底线的!   即便这一次父亲给了他们三百万两银子,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自己。更何况,这种事情,有了一就有了二!他们还会以为这便是一个向他们兰溪姜家索要银两的最好法子!   三德院比姜暖烟想象的还要破败一些,这种情况的院落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姜府。   “暖烟小姐,快走吧!”桂枝看姜暖烟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眼前这些破旧的厢房不由催促道,“这些厢房原准备大小姐大婚之时,全部拆了重建,所以一直没有修葺过!”   “哦!”姜暖烟的目光扫过那蛛网横行的厢房,一丝惊讶极快的从她眼底闪过,她伸手将头上戴着的一支金钗取下递给桂枝道,“桂枝姐姐,我这个人胆子最小了,不知道这里会不会闹鬼?”   桂枝看了一眼那金灿灿的簪子,又听姜暖烟问的是这种荒唐的问题,便将那簪子不着痕迹的收进了袖袋中,这才开口道,“这里以往关的都是一些犯错的婆子、丫头,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闹鬼的事情!”   “呼——”   姜暖烟拍着胸口道,“那这样我就放心了!桂枝姐姐,如今这里,还关有其她人吗?不如将我们关一起,能有人陪我说说话,我也不至于那么害怕!”   “暖烟小姐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与哪些人关在一起?更何况,上一次这里关人,怕还是前年的事情,若不然,这里的厢房也不会残破成这样!”   桂枝好心的向姜暖烟解释道,“因为大家谁也想不起来这里,所以,府中每次修葺的时候,就将这一处落下了!”   “暖烟小姐!”桂枝推开了一间“嘎吱吱”作响的房门,“那就委屈暖烟小姐先住在这里了!”   “哦!”姜暖烟抬腿迈过门槛,打量着屋内。屋内甚至比屋外还要冷,房梁上挂着垂下的蜘蛛网,西南角的顶上,还有一个盘子大小的破洞!   “能不能……”   不等姜暖烟话说完,房门又在她身后“嘎吱吱”的关上。   “暖烟小姐,一会就有婆子来这守着,所以暖烟小姐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姜暖烟听着桂枝离去的脚步声,不由自嘲的一笑,这桂枝还真是拿人不手短!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走到**榻边整理起**铺来,至少她要在这熬过三天。可刚一走近那**铺,一股刺鼻的霉味便扑鼻而来,薰的姜暖烟一连后退了几步!   唉,看来这三天**铺是不用想了!   姜暖烟将一个翻到的圆凳扶起,将桌上铺着的看不出颜色的桌布扯下,抹干净了圆凳与圆桌,这才坐下!   到此时,她才有时间将今天的事情从头至尾回想一遍,可是越想她越清楚的认识到今日的这一切,完全是朝云姜府设下的一个局!她现在可以肯定,那姜楚静一定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原来她最后说的对不起,不是对上一次的事情,而是对这即将给她带来的麻烦!可是她都已经选择离开姜府了,为何还会为姜家做这种事情?   很显然,她的死,是被迫的!否则,在她生辰之日时,她的选择便应该是自尽而不是出家了!那时候不自尽,这时候突然自尽,很显然,她是受到了胁迫?   可又是谁胁迫了她呢?姜德武?还是姜楚晴?或者姜老夫人?? ☆、第一百八十章 偶然的发现 ?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如今她被关在这里,毫无头绪,唯有寄希望与诸葛长风和萧篱落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更重要的是,爹爹千万不要一时心软,给了他们银子!   “啧啧!姜家对你可真是不薄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姜暖烟满脸笑意的回眸看去,“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诸葛长风嫌弃的扫了眼房内的境况!   姜暖烟带着一丝得意道,“那是自然!你可有什么发现?”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姜府对外只说这件事情还在查证,目前为止你的嫌疑最大!”   说话间,诸葛长风一把抓起姜暖烟的右手,指着她拇指上戴着的指环问道,“这个便是萧篱落送给你的?”   “主,主要是,这个的作用与云朵有些相似,所以,我才……”姜暖烟不由得垂下了头。   “你呀!”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我有那么小气嘛?我只是想问你,今日那两杯酒你是否都接触过?”   “嗯!”姜暖烟点头道,“我正是怕姜楚静故技重施,所以,两杯酒都试过,那个时候指环根本没有变色,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也就是说,在那托盘上的时候,那酒还是无毒的!”诸葛长风的眼眸闪亮的仿若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那意思就是她拿了酒杯之后往酒杯中下了毒!那你可看见到她有没有做什么特殊的动作?”   姜暖烟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   说到这里,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忽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那毒在她的手上!”   “也有可能是在口中,藏在皮囊里!”诸葛长风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如今知道了这些也没有用,这绿蜻蜓的特性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萧篱落也没有办法吗?”姜暖烟一直认为萧篱落的医术登峰造极,很难想象竟然有他不了解的东西。   “他说要回去要查一查,还给尊者传了消息,询问有关绿蜻蜓的事情!”诸葛长风如实道,见姜暖烟要说话,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形一闪,已经躲在西墙角一个只剩一半的屏风后。   半晌,便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跟着便是房门被“嘎吱吱”的推开,一个婆子探头进来将一个食盒递了过来,又将一**被褥搭在食盒上,便又很快的将门关了起来,好似姜暖烟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姜暖烟不由撇撇嘴,讪讪的看着一脸戏谑的从屏风后走出的诸葛长风。   “好了!她们嫌弃你,不还有我呢么?”诸葛长风有些好笑的一把将姜暖烟揽进怀里。   “对了!”被这婆子打断,姜暖烟差点忘了正事,“我怀疑姜楚静这样做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胁迫的,所以你可以从这方面查一查!”   “嗯!放心,就算将姜府翻个底朝天,我也会将此事查明白!”诸葛长风向姜暖烟保证道。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姜暖烟低声对诸葛长风道,“去这排厢房最西头的那个房间看一眼,刚才桂枝送我过来的时候,说这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来过了,可是我看那间厢房却不像其余几间厢房一般门上挂着蜘蛛网!”   “好,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诸葛长风说着,脚尖用力在地上一点,身形猛然拔高,紧跟着便从墙角那个窟窿蹿了出去。   这倒不错,省得他再撬窗,姜暖烟自语道。   她刚在那圆凳上坐下,诸葛长风便已经又从那破口子处坠下。   “可有什么发现?”姜暖烟急迫的问道。   诸葛长风点点头,“那里囚禁着一个人,看身形好似是位姑娘,我没有进去,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情形!”   姑娘?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关着一位姑娘?桂枝不是说这里并没有关押什么犯错的婢女吗?   思索了半天,姜暖烟清亮的眸子望向诸葛长风道,“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啊?”   诸葛长风唇角一翘道,“好!那婆子刚刚离开,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再进来,我们现在便去吧!”   姜暖烟点点头。   诸葛长风揽住她蹿上房梁,又从那破洞中跳出,然后贴着屋脊猫着腰向最西侧的那间厢房而去。   最西侧的厢房顶上可没有什么破洞,诸葛长风一边轻手轻脚的挪动着那青灰色的瓦片,一边打趣姜暖烟道,“也不知道这里关着的是谁,看来地位还在你之上啊?”   姜暖烟不由语结,姜府的这些人是从来没有盼过自己的好,自然是怎么能羞辱到自己怎么来!不过,这种日子想来也到头了,此事之后,父亲肯定不会再执意让他们住在姜府了。   “好了!我带你下去!”片刻功夫,诸葛长风已经在这房顶上也开了一个大口子,说话的同时他猿臂一伸,已经揽着姜暖烟的腰从掀开的瓦片出跃下。   这房间与姜暖烟所待的那间厢房一样,到处都是灰尘与蛛网,只是味道却比姜暖烟的那间更难闻,除了霉味以外,还混合着一股茅房的臭味。   而在房间的东南角处,一个人披头散发、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被捆绑住,仿若货物一般的被丢在那里。   好似是听到了姜暖烟的脚步声,那人猛的抬起头,污浊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继而便是惊恐,然后她拼命的摇着头,只可惜她的嘴巴也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   “你别害怕!”姜暖烟放轻了声音,放轻了脚步,看着那女子道,“我与你一样也是被关在这里的,只不过我被关在了东侧的厢房,幸好我的朋友赶来救我!”   见那女子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姜暖烟这才继续道,“我也是看到这边好像有人,所以临逃跑前才下来看一眼,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若是明白,便点点头!”   那女子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好!”姜暖烟唇边扬起一抹笑意,“那我现在过去帮你松绑,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叫喊好吗?不然把姜家的人引来,我们就都跑不了了!”   “唔唔!”那女子急迫的点了点头。   姜暖烟这才上前为那女子将捆绑着她的绳子解开,扶着她缓缓站起,“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杨玉冰!”杨玉冰的声音沙哑至际,仿若是两个铁块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一般。   可姜暖烟却依旧被这个名字惊住了,她极快的望了一眼诸葛长风,诸葛长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吃惊之色。   姜暖烟再次看向那女子确定道,“你叫杨玉冰?”   杨玉冰点了点头。   “你认识这姜府的如玉?”姜暖烟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她没有敢问杨玉冰是否曾经是姜府的大少夫人,生怕刺激到了她。   一丝警惕出现在杨玉冰的眼眸之中,她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可是她如此的举动其实已经等于默认。   她,是认识如玉的。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姜暖烟不由轻声感叹道,自从如玉告诉她杨玉冰之事后,她便托诸葛长风,还有哥哥姜明哲四处打听,可是几乎将朝云城查了个遍,却再也没有发现杨玉冰的线索。   好似她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原来竟然是被姜家抓回了姜府!   “你不要担心,如玉曾经去过你的房间,说是见到一副没有完成的绣品扔在桌子上,院中的盆中还泡着一盆的脏衣服,所以断定你是出了事,才求我帮忙找你!”姜暖烟缓缓为杨玉冰解释道。   良久,杨玉冰才问道,“真的吗?那如玉现在怎么样?”   “她还是跟在二小姐身边,并不知道你被困在这里,否则,我想她早就不管不顾的来救你了!”   听完姜暖烟这句话,杨玉冰眼眸之中的警惕之色才退下,转而却流露了出了一份伤痛,“我不值得她这样对我,我已经够麻烦她的了!”   “杨玉冰!你相信我吗?”姜暖烟看着她问道,“或者我可以想办法带如玉来见你一面?”   “不!不要!”杨玉冰摇着头道,“我,我不能再连累她了!”   “那我带你从这离开好吗?”姜暖烟再次问道。   她本以为杨玉冰会同意,谁想她却摇了摇头“不!我不走!”   “不走?为什么?他们将你囚禁在这里,明显是不怀好意的,你留下会随时有性命之忧的!”   “我不走!我走了又能去哪?即便我离开朝云,以姜家的势力一定能找得到我!谢谢你!你帮我带话给如玉,让她好好的,不要再顾念我!”   “可是……”姜暖烟的话刚说出口,诸葛长风就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看向杨玉冰问道,“杨玉冰!你还有个兄长在柳州对不对?”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杨玉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点了点头,“我已经没脸见大哥了!”   “他是文官还是武将?”诸葛长风又追问了一句。   “文官!”   杨玉冰刚说完这句话,诸葛长风一抬手便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后又极快的将她绑了起来,一切恢复到原样!   然后他才解开杨玉冰的穴道,低声急急道,“有人来了!你暂且忍耐,一定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会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云!”   “我们走!”说着,诸葛长风转身便揽住姜暖烟,极快的从那洞口跃了出去,然后俯身,将那些移开的瓦片又挪回去。   诸葛长风的手还未从那青灰色的瓦片上移开,底下房门已经被“嘎吱吱”的推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布局 ?  “小姐,人还在!”棋儿的声音在下面的屋中响起。   “那就好!”紧跟便是姜楚晴的声音,“还是一天一个馒头,只要她不死就行!”   “是,小姐!”   棋儿的声音落下之后,便是房门“嘎吱吱”关上的声音。   “快,送我回去!”姜暖烟忙向诸葛长风道,姜楚晴既然来了这里,肯定会去看看她的落魄景象!   果然,姜暖烟的脚刚刚着地,便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诸葛长风身形一闪,重新跃出了房间,而姜暖烟则开始捏着鼻子收拾起**铺。   “嘎吱吱!”房门嘶吼着被打开。   姜暖烟回眸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姜楚晴,不无嘲讽道,“二小姐!没想到二小姐果然是一片菩萨心肠,都不嫌弃我来了这里,还过来相陪!”   姜楚晴讪笑一声,在姜暖烟的房中四处打量,“烟儿妹妹!住在这里的确是有些委屈你了!可是这半天,你怎么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给自己收拾出来呢?难不成还想着回凝萃苑?”   “我着什么急啊?二小姐您这不是来帮我收拾了吗?”姜暖烟毫不嘴软道。   “唉!”姜楚晴幽幽的叹了口气,“我都说了,这两日由我来照顾烟儿妹妹,是你自己不肯!如今,可是后悔了?”   “后悔?”姜暖烟不由冷笑两声,“呵呵!呵呵!二小姐您是被三小姐的事情吓糊涂了吧?这里,虽满是尘土,被褥也都发了霉,可在我眼中,这里依旧比你那晴苑干净一百倍、一千倍!”   “你!”怒色从姜楚晴的脸上一闪而过,“烟儿妹妹好口舌!那你就自己在这好好享受吧!”   说着,姜楚晴看向那两个对她点头哈腰的婆子道,“你们一直守在这里,记住!暖烟小姐喜欢极了这里,千万不可以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是!老奴一步也不会离开这里!”那婆子一脸的谄媚对姜楚晴道,“不过,二小姐有句话却说错了,这里哪有什么小姐,能住进这里的,都是犯了错的贱婢!”   “贱婢?”姜楚晴玩味着那婆子的话,目光极快的扫过姜暖烟,轻笑一声,向那婆子道,“办好了这差事去我那领赏!”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老奴一定寸步不离的看着这贱婢!”那两个婆子一脸的喜笑颜开!   走到门口,姜楚晴又转过身来看向姜暖烟道,“既然烟儿妹妹不欢迎我,那我便先告辞了!你放心,过两天,我便来接烟儿妹妹!”   来接她?鬼才会信!即便到时候爹爹给了他们三百万两银子,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自己?他们的无耻是没有下限的!   看着那大开的房门又紧紧闭上,姜暖烟唇角的嘲讽之色不由更重了几分,就连姜府的下人都知道作践她们便能取悦自己的主子,可见姜府的这些人背地里是怎么议论她们的!   “烟儿!”诸葛长风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姜暖烟回眸看去,不由惊了一下,“你,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姜楚晴既然来了这里,那她从晴苑出来自然就不会被姜楚晴察觉了!”诸葛长风说着伸手解开了如玉的穴道。   如玉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这才安稳下来,“暖,暖烟小姐!”她刚才在晴苑中正在打扫,便被人从后制住,给扛到了这里。   “我已经找到杨玉冰了!”姜暖烟微笑着看向如玉道。   一丝惊喜一下子便浮现在如玉的脸上,转而她的眼圈就有些红了,快步冲到姜暖烟面前,一伸手抓住姜暖烟的手,“她在哪?她还好吗?”   话一说完,如玉便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放开姜暖烟的手讪讪道,“对不起!暖烟小姐!我太激动了!”   “没事!”姜暖烟表示谅解的笑了笑,“她如今就在姜府,就在这排厢房最西侧的那个房间,你若是想看她,我一会可以拜托诸葛侯爷带你去看她!”   “在这里?”如玉惊讶道,瞬间她就恍然,若不是在这里,怎么可能到处找都找不到她呢?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任她怎么猜测,也没有想过杨玉冰会在姜府。   “暖烟小姐!”如玉一脸真诚的看向姜暖烟,“奴婢求求您,救她出去好不好?姜府的人将她关在这里,肯定是怕大少爷**妾灭妻的事情被查出来!”   “我已经见过她了,可是她自己并不愿意离开这里!”姜暖烟带着些许遗憾道。   “不!这怎么行?她若是留在这里,说不定会被人杀人灭口的!”如玉转身看向诸葛长风道,“诸葛侯爷!求求您!求您带奴婢去见玉冰姐姐一面,奴婢去劝劝她!”   “其实,”诸葛长风斟酌了一下道,“我觉得她留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我们将她带走的话,她这些日子受的苦就等于白受了,姜家是不会承认他们曾经做过这种事情的!”   “那你的意思是?”姜暖烟带着疑惑看向诸葛长风,刚才在杨玉冰那里,她就觉得他说的话好似暗含玄机,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姜楚晴便来了!   “我会让人暗中将杨玉冰的兄长接回朝云,到时候让他来向姜府要人!这样既可以证实姜思明的罪责,也可以让姜府以后不敢再打杨玉冰的主意!”   姜暖烟的脸上不由浮出一丝忧色,“若是姜府的人知道杨玉冰的兄长到了朝云,那杨玉冰会不会有危险,姜家不会杀人灭口吧?”   “放心!我会让人接应杨玉冰的兄长,让他暗中回朝云,至于杨玉冰那里,我也回派人手暗中保护!”诸葛长风转向如玉问道,“你觉得这样做可好?”   如玉当即跪了下去,“奴婢替玉冰姐姐感谢侯爷的大恩大德!若是果真能够如此,那对玉冰姐姐来说便等同再造!多谢侯爷!多谢暖烟小姐!”   “好了,你快起来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诸葛长风做了一个请起的动作。   “是!不知侯爷想知道什么?”如玉起身道。   “这几日,姜楚晴可有什么异动?有没有单独一个人去某个地方?”诸葛长风本能的觉得姜楚静的事情与姜楚晴脱不了干系!   “没有!”如玉摇了摇头道,“老夫人前日说要听戏,二小姐每日里不是指点我们装饰府上的树木,便是去老夫人那里陪着老夫人,并没有出过府!至于联系戏班子这些事情都是二少爷在做!”   “那二小姐可曾去过静阁?”姜暖烟在一旁询问道。   “前日晚上去过一次,去问三小姐要不要听戏,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了!”如玉回忆道。   很显然,胁迫姜楚静自尽的事情是前日才定下来的,可到今日也不过两日的时间,姜楚静手中的绿蜻蜓从何而来?   “你确定二小姐没有出过府吗?”姜暖烟有些怀疑的看向如玉道,“有没有可能她出了府,而你却不知道?”   如玉摇了摇头,“不会的!自从奴婢与暖烟小姐见过面之后,便一直在暗中留意着二小姐的动向,奴婢敢肯定,这两日,二小姐没有出过府!她除了晴苑,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槐苑了!”   姜老夫人?姜暖烟不由想起姜楚静的事情发生后,姜老夫人一反常态非但没有责备她,而且言语之间处处露着偏袒之意?   莫非,这件事情,其实姜老夫人也有份参与,或者说,是她负责制定了整个计划,而姜楚晴只负责实施!   “如玉,若是二小姐再有什么举动,你再设法通知我!你可想去看杨玉冰吗?”姜暖烟看向如玉问道。   如玉摇了摇头,“有暖烟小姐和诸葛侯爷帮助,奴婢想玉冰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我都到那时候再去见她!奴婢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请诸葛侯爷送奴婢回去!”   片刻之后,诸葛长风便将如玉送了回去又返回,看向姜暖烟闪烁的目光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姜楚静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姜老夫人设计的?毕竟绿蜻蜓这种东西太不寻常,我不信短短两日的时间,姜府的人便能寻到这个,若真的那么容易得到,怕是早给我用了!”   “你说得对!如果这一切都是大长公主安排,那倒也说得过去,这绿蜻蜓虽然稀罕,但是宫中未必没有听说过,一会我回去问问母亲,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呢!”   姜暖烟还未接口,便听到一声怪叫从头顶传来,紧跟着一个人满脸嫌弃的从那破洞中滑了下来。   千面?   姜暖烟不解的看向一脸幽怨的千面,“你,你这是怎么了?”   千面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更加幽怨的看了一眼诸葛长风。   “我让他易容成你的样子,在这里待三天!”诸葛长风理所当然道。   “这,这样不太好吧?”姜暖烟有些不安道,难怪千面一脸的幽怨。   “不好?”诸葛长风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戏谑,“那你说,是你在这待三天,还是让他在这待三天?”   “他!”姜暖烟毫不讲义气的指着千面道。   诸葛长风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伸手揽住姜暖烟,看向千面道,“那你好好在这里吧,说不准不用等三天!”   而此时向来干净的萧府的书房中,地下却凌乱的摊着一卷卷的书籍,可对这一切,萧篱落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有条不紊的一卷卷从书架上取下书籍翻阅,然后再丢到地上。   “公子!”宋果在一旁劝道,“暖烟小姐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您还是先吃些东西再找吧!若是您的身子跨了,那谁帮暖烟小姐洗涮清白啊?”   “你自己吃吧!”萧篱落头也没抬道,“我吃不下!这些书,我多看一本,说不定就恰好能找到关于绿蜻蜓的记载,这样烟儿就有救了!”   “这样值得吗?”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在房门口响起。?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绿蜻蜓之毒 ?  萧篱落头也不回道,“值得!只要她好,无论我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九公主!今日萧府实在是不能招待你,抱歉!宋果,送九公主回去!”   他今日要一心一意的翻阅这些古籍,受不得一丝干扰,所以就不能将这个嘴巴一刻也停不下的九公主留在这里!   “九公主,请吧!”宋果走到姬佳旋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姬佳旋的脚步却没有移动分毫,她使劲的抿着唇,终于将眼中的红色一点点的逼退,良久,她才在心中默默对自己道,好!既然你一心要护着她,那我也只能帮你护着她了!   “萧篱落!”   “九公主,今日……”姬佳旋刚开口,萧篱落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听我说完!”姬佳旋急急道,“我知道姜楚静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些什么?”萧篱落猛然转过身子看向姬佳旋,本来他还没有怎么觉得,可是姬佳旋一说此话,他便想起,今日姬佳旋一直瑟缩在角落里,不似往日那么多话。   “我今日到了姜府之后,并没有直接去碧波苑,而是在姜府四处转了转,恰好在一座白石假山后,听到了姜楚晴与姜楚静的对话。”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萧篱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转动着轮椅来到姬佳旋面前!   “很奇怪!姜楚静说姜楚晴在惺惺作态,还让她不要叫自己妹妹,说这样会玷污了妹妹这个词!而姜楚晴却说,姜楚静改变不了她们是姐妹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四少爷是她弟弟的现实!”   “后来,姜楚静又说,她答应姜楚晴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而姜楚晴说,她会像姜楚静一样疼爱思恭!”   “对了,还有,我记得她们说话的时候,姜楚晴看了一眼姜楚静的手!”姬佳旋最后又补充道。   这些隐藏在心中的话一全部说出,姬佳旋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一下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萧篱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难怪烟儿没有发现酒中有毒,原来那绿蜻蜓被姜楚静藏在了指甲中,后来才悄悄融入酒中的!   而姜楚静之所以这样做,很显然,是因为姜楚晴用四少爷姜思恭威胁了她!   “是怎样?”姬佳旋虽然记住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可对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依旧是一团浆糊,搞不清楚状况。   “今日在姜府的时候,这些事情你怎么不说?”萧篱落没有回答姬佳旋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   “我,我一时忘了!”姬佳旋垂下了头,她只不过是心疼萧篱落,所以也想让姜暖烟吃些苦头,因此在姜府的时候,她便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将这些讲出来,后来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些事情便不自觉的被她瞒了下来!   萧篱落轻叹了口气,也不再指责姬佳旋,而是转着轮椅来到书桌变,提笔在一条绢布上写道:姜楚晴用姜思恭要挟了姜楚静,绿蜻蜓为姜楚晴所提供!   然后将那条绢布绑在诸葛长风给他的云雀上,眨眼间,那只云雀便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些,萧篱落转动轮椅又回到书架旁,开始一卷卷翻阅古籍。   看着萧篱落如此的举动,姬佳旋有些无奈道,“你在查找什么?不如我也帮你一起找!”   “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吧!”萧篱落毫不领情,头也不抬道。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一点,难道你不想早点救暖烟姐姐出来吗?我可是听说她被关在了一个又脏又破的地方!说不定那里还到处都是老鼠和蜘蛛!”姬佳旋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道。   萧篱落犹豫了一下,终于道,“也好,你来看最上面一层的书卷,若是发现有绿蜻蜓三个字,便拿来给我!”   “好!”姬佳旋当即欢跃一声,笑嘻嘻的看了一眼依旧专注看书的萧篱落,这才伸手从书架上拿起一卷书翻看起来。   时间迈着轻快的脚步从这些摊开的书卷上跃过,眨眼间便已经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萧篱落!你看!”姬佳旋第三十二次的兴冲冲的举着手中的书卷跳到萧篱落面前。   萧篱落接过书卷,漫不经心的向姬佳旋指着的地方看去,晦暗的眼眸却猛然明间亮了起来。   原来那是一本杂记,上面写着:江湖中人人都说绿蜻蜓残留的时间仿若蜻蜓点水,不可查询,可老夫偏偏不信这个邪!   经过两年的研究,老夫终于明白,那蜻蜓点水的意思并不是指毒残留的时间,而是指无论是谁一沾染到绿蜻蜓,便会带着这个印记,终生不得消失!   终生不能消失?那就是说但凡接触过绿蜻蜓的人都会留下印记!这,这足以证明烟儿的清白!只可惜,这书上并没有说他是通过什么方法来验证这残留的痕迹的!   “萧篱落,这究竟有没有用啊?”姬佳旋看着萧篱落的眼眸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不解的问道。   “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萧篱落带着些许苦涩感叹了一句。   “公子!”不等姬佳旋说话,宋果从外面冲了进来道,“诸葛侯爷刚刚差人送来了这个!”   说着,宋果将一个用火漆封口的信封递给了萧篱落。   萧篱落匆忙将信打开,一目十行的扫完,整个人一扫阴郁,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了一份笑意,“宋果!快!快将尊者剩下的奇石找出来!不!先传膳,我饿了!”   “你也会感到饿?”姬佳旋故作惊讶的看向萧篱落道,“我还以为你是铁人,不吃不喝也不会觉得饿呢!”   “辛苦九公主了!”萧篱落这时才有些歉意的看向姬佳旋道,“一会你也多吃点,然后我们去诸葛侯爷的府邸,今天晚上还有的忙!”   第三日一大早,姜老夫人刚刚用过早膳,桂枝便进来通禀道,“老夫人!二老爷求见!”   听着姜德武那有力的脚步声,姜老夫人便开口问道,“怎么样?武儿,姜德义那边可有动静?”   “果然还是自家的女儿重要!听说这两日,包括夜里,姜德义与秋挽禾都没有回来,正在四处联系买家!”姜德武粗大的嗓门中带着些许怨气。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虽然他叫你一声二哥,但是与你和文儿毕竟还隔着一个肚皮!这亲,又能亲到哪里?”   “母亲说的是!”姜德武带着些无奈道,若是姜德义一开始便肯拿出这三百万两,那他也不会逼死自己的女儿了!   “老夫人!”桂枝又从外面进来道,“门外有人求见大少夫人!”   “那你就带他去见大少夫人,回禀我做什么?”姜老夫人带着些许不悦道。   “她要求见的不是现在的大少夫人,而是以前的大少夫人杨玉冰!”桂枝小心翼翼道。   “要见杨玉冰?是杨家的人吗?”姜老夫人愣了一下,“这杨家不是举家搬去了柳州吗?怎么会有杨家的人出现?”   “桂枝不知!可是现在怎么办?不如奴婢告诉他杨玉冰已经与两年前过世?”桂枝试探着问道。   “不可!万万不可!”姜老夫人当即否定道,如果告诉杨家人,杨玉冰两年前已经过世,那下一个问题便是,这都死了两年了,为什么姜府的人不去杨家报丧?   “这样!”思索了半天,姜老夫人才向桂枝道,“你去告诉他,就说大少夫人去了慈安寺为大少爷祈福,如今不在府中!”   “是!”桂枝应着小心的退了出去。   见桂枝离去,姜德武这才向姜老夫人问道,“这杨玉冰又是怎么回事?”他常年不在家中,此次回来,又一只忙着姜德文的事情,到没有留意大少夫人何时也换了人?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冤孽啊!明儿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那素莺,一心一意要让她做自己的正房夫人!两人便合伙陷害了杨玉冰,将她赶出了府!我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恰巧杨家前年又搬去了柳州,所以这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等姜德武说话,桂枝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老夫人!诸葛侯爷、九公主、萧公子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姜德武不满的粗声道,他对这几个人印象差到了极致。   “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姜暖烟的事!”姜老夫人颇有些无奈道,“快请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诸葛长风三人便跟在桂枝身后走了进来,向老夫人见了礼之后,这才落座。   “不知诸葛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姜老夫人明知故问道。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大长公主见谅!”诸葛长风带着些许歉意开口道,“三小姐之事本是姜府的家事!但一来毕竟出了人命,二来,本侯以为自己与大长公主也算是沾亲带故,所以才敢自作主张、冒昧打扰!”   “诸葛侯爷,你有话就直说!何必绕弯子?”姜德武瞪圆了眼睛道,他最见不得这样绕来绕去的说话了!   “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三小姐的死有些蹊跷,”说着,诸葛长风看向萧篱落道,“萧公子,具体情况还是你来说吧!”   “好!”萧篱落毫不推辞道,“我昨日回去之后翻阅古籍,方才得知昨日文太医所说关于绿蜻蜓之毒,有一处不恰当!”   “哦?何处不恰当?”姜老夫人沉声问道。   “蜻蜓点水是指蜻蜓将细长的尾巴弯成弓状伸进水草丛中,湖面因此扩张开一圈圈波纹,瞬间,这些细小的波纹便会消失不见,好似那蜻蜓从来没有来过!可事实上,就在蜻蜓点水的瞬间,便已经向水中产下自己的幼卵。”   “所以,这绿蜻蜓其实也是一样的,说此毒毒性如蜻蜓点水,便是说所有沾染过绿蜻蜓的人,这种痕迹终生不能消除!”?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查凶手 ?  “姜老夫人!”诸葛长风继续道,“所以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姜暖烟下的毒其实很简单,只要检查一下她手上有没有绿蜻蜓遗留下的痕迹便可!”   “一派胡言!”姜德武拍案而起,“用一次毒,就终生留下印记?这种鬼话,你骗谁呢?你就是想着法子哄我们放了姜暖烟吧?”   “威武将军切莫动怒!”诸葛长风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的转向姜老夫人,“大长公主!本侯此次前来,便是想请您将前日在场的人重新召集过来,还事实一个真相,也好让三小姐死得瞑目!”   “诸葛侯爷!”姜老夫人的心中开始有一点点没底,她不知道萧篱落所说的确是事实,还是故弄玄虚,“前日我已经说过,这毕竟是我们姜府的事情,所以无论我们如何处置也请几位宽宥一二!当时我记得诸葛侯爷也是同意的!”   “况且,我们昨日已经商议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作罢,不再继续深究!至于烟丫头,也只不过让她在三德院思过三日,便会放她出来。所以,诸葛小侯爷,我以为就不必多次一举了!”   “不!大长公主!您说错了!有句话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天子犯了错,都不能随意袒护,更何况一个无名女子?况且这还关乎人命?”诸葛长风一脸的义正言辞道。   “诸葛长风!即便关乎人命,也是我们姜家的事,与你何干?”姜德武红着脸粗声道。   “与我自然没有关系!只是请问威武将军,若我天凤但凡死人,便以为是自己的事情,那还要衙门、官府做什么?”诸葛长风唇间的笑意不变道,“若是威武将军觉得自己有理,那咱们不妨一起去面圣,请求皇上撤销各地的府衙如何?”   “诸葛小侯爷严重了!”姜老夫人抢在姜德武开口前说话道,“武儿的意思是,静丫头毕竟是他的女儿,如今他不想再追究此事了!所以,还请侯爷也不要再追究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既然姜老夫人如此说,那本侯就先告退了!”   诸葛长风说着看向萧篱落与姬佳旋道,“萧公子,你不是要进宫去给皇上看诊吗?我们一同陪你去!听说最近,皇上舅舅最爱听一些奇闻异事,你说,这绿蜻蜓之事,算不算得上一桩奇事?”   “自然算!若非我翻阅古籍,都不能知晓这些有趣的地方,更何况那些不研究药理的人?”萧篱落十分配合的与诸葛长风一唱一和道。   姜老夫人的气血一阵翻涌,这诸葛长风的意思,她又岂会听不明白?他明明是在威胁自己,若是不让他们替姜暖烟证明清白,他们便要将此事回禀给皇上。   皇上向来多疑,再加上这几位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事情最后还不知要演变成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姜老夫人强压住自己的怒气开口唤道,“侯爷请留步!”   诸葛长风停住了脚步,不解的看向姜老夫人道,“不知道大长公主有何吩咐?是要长风转交什么东西给皇上呢?还是要给皇上带什么话?”   姜老夫人额头的青筋又“突突”的跳了两下,这才道,“都不是!静丫头毕竟也是我的孙女,我怎么能不想找出杀害她的凶手?只是最近府上实在是是非缠身,所以我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刚才我又想了想,既然侯爷这么热心,我若是再拒绝,好似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我想还是给侯爷一次机会,若真找出真凶,一来,静丫头也可以瞑目,二来,烟丫头也不用再遭受这不白之冤!”姜老夫人忍着心底的怒意缓缓道。   “大长公主英明!”诸葛长风赶忙躬身赞道,“那一会还劳烦大长公主将三小姐的遗体也一并挪过来!”   “这是应当的!”姜老夫人有些无奈道。   “母亲——”姜德武一脸的惊愕,这怎么能让他们查呢?若是万一真的查出来怎么办?   “好了!武儿!”姜老夫人打断了姜德武的话,“你去通知你大哥、大嫂还有晴丫头,再将静丫头挪过来!桂枝,你去请文太医,杏枝,你去凝萃苑请三老爷和三夫人还有烟丫头!”   依晴丫头的心计,若是姜德武告知了她刚才萧篱落的话,她应该会有所防备!所以,姜老夫人并不担心萧篱落会顺藤摸瓜查到姜楚晴!   听着几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姜老夫人才向诸葛长风道,“诸葛侯爷、九公主,还有萧公子,劳烦你们多坐一会!”   “大长公主不必客气!”诸葛长风毫不在意的自己在檀木圈椅上坐下道,“我们自己能照顾自己!”   一个时辰之后,昨日在碧波苑的人又再次聚集在了姜老夫人的槐苑。   听桂枝说人都到齐了,姜老夫人才缓缓开口道,“此时又将大家请来,是诸葛侯爷与萧公子说,他们已经有办法证明烟丫头的清白!”   “诸葛侯爷有办法找出凶手?”姜楚晴带着惊疑看向诸葛长风问道,“那前日为何诸葛侯爷不说?还是诸葛侯爷心疼烟儿妹妹一个人关在三德院,所以才……”   姜楚晴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可是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大家都心知肚明!   “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姜楚晴话中的刺,而是坦言道,“那是因为前日我还没有找出法子,这法子也不过是刚刚想到!”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垂眸看向姜楚晴那缠绕着棉布的右手道,“姜小姐!你这手今日怎么就碰巧受伤了?”   “诸葛侯爷见笑了!”姜楚晴神色不变道,“这是我昨日给老夫人做汤的时候不小心切刀了手,不是今日受伤的!”   诸葛长风露出了一个未知可否的表情,却没有再说什么。   “萧公子!”一直皱着眉的文太医此时才看向萧篱落道,“刚才在来的路上,老夫听桂枝姑娘说你找到了记载绿蜻蜓的典籍?”   “九公主!麻烦你将那典籍拿给文太医看看!”他早就料到,姜府的人会索要他口中的典籍,所以来的时候便将那卷记载着绿蜻蜓的杂记给带来了。   文太医仔细研读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可是职业的操守却不允许他说谎,“这本杂记为周又之所著,所以其中内容应该属实!可这上面并没有交代用何种方法检验绿蜻蜓遗留下的痕迹?”   “这一点,我恰好知道!”萧篱落说着从袖袋中摸出一小块石头递给文太医道,“这是尊者所赠的一块奇石,但凡遇到毒便会变色!而且可以根据颜色的不同来辨别毒性的强烈,文太医可以检验一下!”   “哦?”文太医一脸惊奇的接过萧篱落递来的石头,“老夫孤陋寡闻,只知道银器遇毒会变黑,却不知道这石头也有这种功效?”   萧篱落不以为意道,“文太医尽可以一试!只需将这石头靠近有毒的物体即可!”   “那老夫就多有得罪了!”说着,文太医便从自己随身所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挨个将那石头放置于那些瓶罐之上!   果然,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那石头有时呈现青色、有时呈现紫色,有时呈现黑色,还有时呈现粉色。   而立在姜老夫人身边的桂枝,完全充当了姜老夫人的眼睛,她一直弯腰附在姜老夫人耳边,将这石头的变化一丝不差的讲给她听。   良久,姜老夫人才幽幽开口道,“这石头果然神奇!可是萧公子有如此奇物,为何不进献给当今皇上?莫非是以为自己受皇上青睐,便可以将此宝物据为己有?”   被姜老夫人如此指责,萧篱落却未露丝毫惊慌,“我想姜老夫人误会了!正因为这是一块奇石,所在我还没有查清它的来历、渊源,为何会产生这种变幻的原因前,才不能将它献给皇上!否则,万一这石头本身也含有毒,或者是对身体有害的东西,那岂不是害了皇上?”   姜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萧篱落!就凭这么一块破石头,你要怎么证明姜暖烟没有下毒?”姜德武粗着嗓子不耐的喊道。   “很简单!”萧篱落看向文太医,“文太医!有劳您帮我将这块石头研成粉末,可否?”   “这,这种宝物你要毁掉它?”文太医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萧篱落,这种奇石,虽不能证明它本身是否有毒,但只凭它能隔空验毒的特性就价值连城,可如今萧篱落竟然要毁掉它?   “有劳文太医了!”萧篱落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在他心中,就算是一百块、一千块这种石头也比不上姜暖烟的安危、清白重要!   文太医虽然有些心疼此物,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因此他还是向姜府借用了杵臼将石头捣成了碎末。   “劳烦文太医在这石臼中再加上一碗清水!”萧篱落再次看向文太医道。   文太医也知道萧篱落如此做是为了避嫌,所以也没有推辞,又依他的吩咐在那石臼中加上了一碗清水,搅匀。   此时,萧篱落才扫了一眼屋中众人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但凡接触过这绿蜻蜓,便会残留下痕迹,这痕迹是终生无法消除的!所以,只需要将这灰色的液体涂在手上,看它是否变色,便可以知道她是否接触过绿蜻蜓!”   说完此话,萧篱落向姜暖烟使了个眼色,依旧看向文太医道,“有劳文太医用棉布将这些液体涂在暖烟小姐的手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褪的毒药 ?  “有劳文太医了!”说话间,姜暖烟便走到文太医面前福了一礼,又伸出了双手。   见并没有人出声反对,文太医便取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蘸着石臼中粘稠的液体涂满了姜暖烟的双手。   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姜暖烟的手上,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可是直到姜暖烟的手上涂的那些液体几乎凝固,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哼!就这就可以证明她是无辜的啦?”姜德武冷哼一声,对此显然表示不信,“说不定那石头一碾碎,就根本不能辨毒了!”   “威武将军说的有道理!”诸葛长风忽然接口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只是证明这石臼中的液体是否有识别绿蜻蜓的作用?本侯想三小姐昨日饮酒的时候,或许、可能、也许不小心自己也沾染上了一点,威武将军你说对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德武豁然变了脸色。   “咳!”姜老夫人轻咳一声,接口道,“那诸葛侯爷的意思是?”   “文太医,你再将这石臼中的液体涂到三小姐的手上!”诸葛长风看向文太医道。   “谁敢?”姜德武怒呵一声,“静儿已经走了,你们还不让她安生?还想着折腾她,是何居心?”   “威武将军——”诸葛长风丝毫不为所动,直视着姜德武的目光道,“本侯以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三小姐才不会安生!再说,只不过是用着液体涂满她的手,又没有将她的手跺下,威武将军莫不是在心虚吧?”   “诸葛……”   “好了!”姜老夫人打断了姜德武的话,事情都已经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诸葛长风怎么可能半途而废?而且,适才诸葛长风话里的意思已经透露出他是在怀疑姜楚静是自己下的毒,若是再僵持下去,他不一定又要将谁搬出来,“文太医,劳烦你了!”   “老夫人客气了!”得了姜老夫人的允许,文太医这才向姜楚静的尸首走去。   姜老夫人此时第一次觉到眼睛看不到的不方便,不然她能第一眼看到事情的进展,也好有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可是她看不到,这房中其余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液体刚刚涂完,姜楚静的两只手的手指便变为了粉红色,尤其是右手的食指,几乎变成了红色。   “嘶——”   文太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境况,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自然一目了然!   若真如诸葛长风刚刚口中所说的,那沾染了绿蜻蜓的毒酒洒到了姜楚静的手上,那也只应该是一只手的手指或者手背变色,而不是两只手。   如今的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姜楚静将绿蜻蜓藏在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甲中,在与姜暖烟碰杯之后,自己给自己下毒!   “这,这……”姜德武好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这石头也太神奇了!看着眼前的这种景象,一向暴脾气的他竟然一时也没了脾气。   那边,桂枝这才将姜楚静手上的变化讲给了姜老夫人,姜老夫人心中不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绿蜻蜓已经算是奇毒中的奇毒,她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发现这毒是如何进了姜楚静所饮的酒中,没想到萧篱落竟然能寻到这种奇石?   “看来诸葛侯爷所言不差,我们几乎误会了烟丫头!”姜老夫人出声道。   “母亲!”一旁的姜德文不由有些着急了,若是姜暖烟就这样逃脱了,那姜德义还会给他们银子吗?   本来在掏银子的时候姜德义就不痛快,再加上此事,银子怕是一两也拿不到了吧?   姜德武此时也明白过来冷哼一声,“即便不是她做的,也有可能是她的婢女啊,这种事情,完全不必自己亲自出手!”   “威武将军!您怕是忘记这绿蜻蜓的另外一个特性了吧,它的毒只能存在二十息的时间。前日,大家不都证明了,二十息之内只有暖烟小姐接触了三小姐吗?”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威武将军一提起婢女,本侯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暖烟小姐的婢女是被二小姐差去了戏台,那照威武将军之言,是说二小姐有包庇之嫌了?”   “诸葛长风!你不要仗着你的身份,就信口开河!”姜德武气极。   “本侯是不是信口开河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小姐已经故去,而此刻最伤心的人怕是贵府的四少爷姜思恭吧?也不知道三小姐若是泉下有知,知道她死后姜思恭更加孤苦无依,会不会气的又活过来?”   “你,你……”姜德武一张脸涨得通红。   “好了!”姜老夫人打断了姜德武的话,心中却早已经满是警惕,诸葛长风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了这其中的内情!   当日,她将此事交给姜楚晴,不久之后,姜楚晴便想出了用四少爷姜思恭逼姜楚静就死的法子,莫非这中间走漏了消息?   可是现在也不是她询问姜楚晴的时候,只能先将此事按下!   “我觉得诸葛侯爷说的没错!静丫头走了,与她一母同胞的恭儿自然最为难过!诸葛侯爷也是给你提个醒,恭儿这孩子他姨娘过世的早,幽兰又要照顾容丫头,又要照顾聪儿,难免对他有所疏漏,如今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可怜啊!”说到这里,姜老夫人不由叹息了一声!   “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恭儿的!”听姜老夫人发出如此感叹,姜德武赶忙表态道。   “唉!你一年又能在家几天啊?”姜老夫人幽幽道,“这样吧,以后不如就让恭儿跟在我身边吧!让他多见见世面,也改一改那懦弱的性子!”   “辛苦母亲了!”姜德武连忙道。   “不知以大长公主之见,是否可以证明暖烟小姐的清白?”诸葛长风等姜家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完毕,这才开口询问道。   “自然!”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唉!照这情形看来,倒像是静丫头自己服毒自尽的?这丫头也真是的,她要出家,我们都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准许她去出家!谁知道,她就这么想不开?”   “唉!”姜老夫人又叹了口气,“义儿、挽禾,希望你们不要介意,都是我没有明察秋毫,这才让烟丫头受了委屈了,你们不会怪娘吧?”   说话间,姜老夫人又抹起了眼泪。   “母亲,您严重了!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呢?”姜德义口中赶紧道,心却已经是拔凉拔凉的,诸葛长风的话虽没有明说,但他却听得明明白白。一定是有人用姜思恭威胁了姜楚静,她才不惜自尽嫁祸烟儿!   听姜德义如此说,姜老夫人这才颤巍巍的向姜暖烟道,“烟丫头!你不会怪罪祖母吧?”   “祖母您严重了!”姜暖烟彬彬有礼道,“昨日二伯父指责烟儿时,您对烟儿处处袒护,烟儿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好!好孩子!”姜老夫人哽咽着道,“我这上了年纪,人也开始糊涂起来,你们都不怪罪我,我这才能安心啊!”   “祖母!”姜暖烟眸光一闪看向姜老夫人道,“烟儿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祖母可否答应?”   “说!无论你有什么要求,祖母一定都满足你,也算弥补祖母心中对你的一点亏欠!”这么多人在场,这些场面话姜老夫人自然是要说一说的!   “多谢祖母!”姜暖烟忙向姜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秋霞姑姑前日便邀请我与妹妹去武安侯府陪陪她!正巧,父亲与母亲过两日也要出趟远门,所以烟儿想与妹妹一起去秋霞姑姑那里住上一些日子,好望祖母允许?”   这是他们早就商议好的,今日谁机会合适,谁便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去武安侯府住些日子,与情与理,这种情况下,姜老夫人都不能拒绝!   果然,姜老夫人的身子颤了颤,嘴皮子抖了抖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好啊!你与霞儿姑侄情深,这是一件好事啊!”   只是,这“好事”二字几乎是从姜老夫人的牙缝中挤出去的!   姜暖烟的意思,姜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明摆着要搬出姜府,不在姜府住了!只是刚才她有言在先,此刻若是不同意,那便是自打嘴巴,可若真的让她们搬出去了,那与兰溪姜家的关系怕只会愈来愈淡,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只是……”   姜老夫人心思转了半天,刚开口,便被诸葛长风打断道。“大长公主!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那小侯爷与九公主慢走,我就不送了!”姜老夫人赶紧送客道,就因为诸葛长风在,她有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哦,对了!”诸葛长风迈步刚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道,“大长公主,我母亲有件事情让我问您一下?”   “何事?”姜老夫人不知怎的头又开始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昨日,母亲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往事,让我问一问大长公主,明和二十三年,南邵进宫的那批贡品,先皇是不是让大长公主先挑的?”诸葛长风缓慢而清晰的道。   姜老夫人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明和二十三年,那一年她刚刚生下姜德文,将喜事报到宫中,恰好南邵进宫了一批贡品过来,先皇便让她去库中挑选,权当是送给外孙的礼物!   正是那次,在那批贡品的秘贡中,她发现了绿蜻蜓,当时她只觉得这东西是天下少有,稀奇古怪的紧,所以便悄悄的藏了起来,并没有上报当时掌管库房的太监存档!   而此时诸葛长风如此问,显然是长公主知道了此事。可是这件事情她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警告老夫人 ?  姜老夫人刚想到这里,便听诸葛长风缓缓道,“那一年,母亲才五岁,一听南邵进宫了物品,便悄悄的溜去了内务府的库房,可是还没等她将那些好玩的翻检一边,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于是悄悄的躲了起来!”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不由“呵呵”一笑,“所以,后来那次贡品丢失的事情便算在了我母亲头上,为此她还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月,所以对这件事情尤其记忆深刻!”   “呵呵!”姜老夫人不由干笑一声,叹了口气道,“唉!我此刻真羡慕长公主啊,她这记性真好!不像我,一把年纪,一天比一天糊涂!到中午用膳时,你要问我早膳用的是什么?我都记不住了!”   “大长公主说笑了!”诸葛长风也不紧逼,只道,“或许母亲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那大长公主,我等先告辞了!”   “好!好!诸葛侯爷慢走!”姜老夫人强忍着头痛道,此时她的头中仿若被分割成了几百块,每一块上都系着一个绳子,不知是谁此刻正拼命的拽着这些绳子!头疼的仿若都要炸开一般!   “暖烟姐姐!”九公主忽然看向姜暖烟道,“上次你不是说将那快蜀锦送给我吗?你帮我去拿!”   姜暖烟转向姜老夫人道,“祖母,不知烟儿可否先去陪九公主取了蜀锦?”   “去吧!去吧!”姜老夫人挥手道,然后向屋中众人道,“文太医!你留下!其余你们都散了吧!我累了!”   姜老夫人本想说服姜暖烟在武安侯府住上几日就回来,可是被诸葛长风这一打岔,顿时头疼欲裂,连呼吸一下头都痛的无比,更别提再想这些事情了。   众人刚出姜老夫人暖阁的大门,姜老夫人便再也忍耐不住,抱着头在榻上翻滚起来,口中更是“哎哟!哎哟!”直***。   一看这情形,文太医便知道是姜老夫人的头风又发作了,“老夫人,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文太医!此刻好像我的头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呼呼直往里钻风!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在文太医面前,姜老夫人再也不用忍耐!   “杏枝!麻烦你扶住老夫人!老夫人这头风发作的太急,我要施针!”文太医说话间,已经打开了自己随手携带的药箱,将银针取出!   一直忙碌了整整一个时辰,姜老夫人的头痛这才压制了下去,只是她的精神一下便萎靡了不少,“文太医!今日多亏你了!”   “老夫人客气了!只是您如今这头风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老夫人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文太医犹豫着道。   “文太医!你是知道的,从小我的身体就是你照料,我一直都没有将你当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姜老夫人依着枣红色的花草锦垫道。   “这头风切忌多思、多虑,老夫人啊!您以后要少操些心,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为了他们,唉!”后面的话,文太医没有再说,因为他知道,姜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这些我都知道!”姜老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他们一个个在眼前,出了事情求到我这里,你说我能不管不问?唉!”   “唉!”文太医附和着也叹了口气,“可是老夫人也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桂枝!先照这个方子给老夫人煎药,还是煎三水,分两次服用!”   “是!”桂枝应道,刚出门便又弯了回来道,“老夫人!大老爷、二老爷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姜老夫人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那老夫人,我就先告退了!”文太医识趣的收拾东西离开。   听文太医离去,姜老夫人这才向进到房里的姜德文、姜德武二人问,“你们来还是为了那三百万两银子吧?姜德义怎么说?”   “母亲!”一提起银子的事情,姜德武就冒火,“前日为了姜暖烟让他拿银子的时候,您也见到了他是多痛快!可刚才我一追问筹集了多少银两?娘!您猜他说什么?”   不等姜老夫人回答,姜德武继续粗声道,“他说,他这两日跑了两天,可是好些铺子的掌柜都回乡去了,而且还说,刚刚过完年,那些绫罗绸缎也不好变卖,他那意思,我还听不出来?就是三个字,没银子!”   “唉!”姜老夫人心中也有些发苦,不惜搭上了姜楚静的性命,如此精布下的局,竟然被识破了!   “可怜我的静儿,竟然就白死了!”一听姜老夫人叹气,姜德武也不由跟着叹了口气感叹道,“这要是怪,都怪那个该死的残废!也不知他是从哪找的那破石头?”   “好了!”姜老夫人打断了姜德武的抱怨,“如今不是抱怨的时候,而是想想该怎么办?今日皇上可就解印了!”   “娘!”姜德文的声音哽咽起来,“都是我不好,捅了这么大篓子,害娘您还要为我去心!要不,娘,您就别管了,要杀要剐,就由着皇上去吧!”   “不行!这怎么行啊?”姜老夫人当即便坐了起来,这姜德文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下的,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他被皇上处置呢?   “武儿!皇上让你何时返回北疆?”姜老夫人向姜德武问道。   “皇上体恤孩儿多年不在家中,特允许孩儿过了元宵节再返回北疆!”姜德武如实答道。   “好!”姜老夫人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心中的算盘更是拨的吧啦吧啦响,好半天才道,“为静丫头办大丧!再传消息出去我头风发作、昏迷不醒!”   “娘,您这是要做什么?静儿她还未嫁人,怎么能办大丧?”姜德武疑惑道。   “怎么不能?你这一房,她可是你最后一个女儿,怎么不能办大丧?”姜老夫人反问道。   “是!”姜德武不敢再辩驳,的确,他的嫡女姜楚容嫁去了南邵,庶女姜楚柔嫁去了平县做填房,等同是废了,庶女姜楚悦死得不明白,这最后一个庶女姜楚静也白死了!   “唉!”姜老夫人这一天也不知是第几次叹气道,“等到静丫头头七那日,你便去进宫,向皇上诉苦,顺便为晴丫头求太子妃之位!”   “娘!那大哥?”此时不是应该先帮姜德文摆脱罪名吗?   “你放心!”姜老夫人带着十足的笃定道,“只要皇上应允了晴丫头的太子妃之位,那你大哥的事情就不难解决了,皇上是不会让太子妃的母家是罪臣之家的!”   “母亲英明!”姜德文、姜德武异口同声道。   本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大办丧礼是不合适的,可偏偏这姜楚静却是姜德武这一房的最后一个女儿,所以,情理上也是允许的。   可一如此,再加上姜老夫人病危的说法,姜德义与秋挽禾便暂时不能离开朝云,要等着过了姜楚静的头七之日。   而姜暖烟只在灵棚搭起的第一日去姜楚静的灵堂转了一圈,然后便称病,再没有在灵堂上出现过。   姜德武自然也乐意如此,一看到姜暖烟,他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夫人与姜楚静,那本就暴躁的脾气更如点着了的炮仗一般。   转眼,已经是姜楚静丧礼的第六日。这一日,姜暖烟正躲在房中翻开一卷杂记,花语在一旁待得无聊,便打量着姜暖烟右手拇指上戴着的戒指赞叹道,“小姐,萧公子送您的这扳指实在是太神奇了!”   “的确!”姜暖烟随口道。   “唉!”花语叹了口气,“可惜了那块奇石被毁了,不过好歹也为小姐洗刷了清白,那块石头死的也不算冤!”   “噗——”姜暖烟不由被逗笑了,抬眸见花语依旧歪着脑袋盯着她手上的扳指,不由伸手在花语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小姐!”花语不满的捂住了额头!   姜暖烟不由讪笑一声,怎么她如今的动作越来越像诸葛长风了,没事爱敲人的额头。   “好了!”姜暖烟将拇指上戴着的那扳指褪下递给花语道,“给你仔细看看,其实这也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神奇了,为我洗刷清白的不是那石头,而是萧篱落与诸葛长风!”   “奴婢知道!”花语道,“若不是侯爷拿住了老夫人的短处,萧公子又提供了这么个宝贝,小姐今日,不对,小姐应该被放出来,不过老爷和夫人怕是可就要惨了!”   “你知道什么呀?”姜暖烟凑近花语低声道,“其实那日三小姐的手变色是假的!”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假,假的?”花语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姜暖烟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天,那么多人亲眼看见,怎么可能是假的?   姜暖烟唇角扬起一抹得意,指了指自己道,“当然是你家小姐我聪明喽!那日尊者给萧篱落传信,说是的确有东西可以验出那绿蜻蜓之毒,不过那东西却不是石头,而是孔雀泪!”   “孔雀泪?”花语更是惊讶。   “嗯!”姜暖烟郑重点头道,“孔雀好寻,孔雀翎也好找,但这孔雀泪怎么得就不知道了?千景曾经抓了一只孔雀,揍得几乎奄奄一息,可那孔雀却只是悲鸣,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那后来呢?”花语更是好奇,若是没有孔雀泪,那姜楚静的手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是你家小姐我聪明喽!”姜暖烟带着得意道,“萧篱落既然猜出了姜楚静是将毒藏在了指甲中,那我们只需要让姜府的人以为我们发现了端倪便好!”   “所以,在诸葛长风求见老夫人之前,我们已经偷偷溜去了静阁,在姜楚静的双手之上涂满了药液,那药液只需要遇水便会呈现出颜色!”?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门口撒泼 ?  “所以,”花语此时才恍然,“让三小姐的手变色的其实不是石头而是水!”   “对啊!”姜暖烟给了花语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   “可是那为什么要将那么神奇的石头碾碎啊?多可惜呀!”花语有些心疼道。   “这叫故弄玄虚、故布疑云!唯有如此,姜府的人才不会怀疑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了花语的问题。   “奴婢见过诸葛侯爷!”花语忙起身向诸葛长风行礼道。   姜暖烟转眸看了看那大开的窗,不由叹了口气,“不是有门吗?”   “走门的话,我怎么能听到某人的自吹自擂啊!”诸葛长风的眼眸之中尽是戏谑之色。   “哼!”姜暖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却很是聪明的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岔开话题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或者是,你不会是来祭拜姜楚静的吧?”   “祭拜她?她都陷害了我的烟儿,我没有将她拉出来鞭尸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诸葛长风做出一副愤怒装,逗得姜暖烟“咯咯”直笑。就连走到门口的花语也不由抿着唇笑了起来,诸葛侯爷一来,小姐的心情顿时就阳光明媚了!   好半天,姜暖烟才收敛了笑意,看向诸葛长风道,“说正经的,你来寻我何事呀?”   “杨玉涛到了,而且我刚刚将他送进了宫!”诸葛长风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眼角眉梢也与姜暖烟一般,带上了一抹得意!   “杨玉涛是谁呀?”话一出口,姜暖烟便已经反应过来,“杨玉冰的兄长?他已经到了朝云了?”   “是啊!”诸葛长风伸手将凳子挪到姜暖烟身边坐下道,“那日,我不是派人假扮杨家的人来求见杨玉冰吗?姜府的人说,杨玉冰去慈安寺为姜思明祈福去了!以杨玉涛的身份来姜府闹事,怕是会被直接打出去吧!所以,他得去找皇上要个平安符啊!”   “他自己一个人进宫?”姜暖烟有些担忧道,皇上的性情古怪,这杨玉涛万一哭诉不成,再触犯了皇上的逆鳞,那可怎么办?   “九公主陪他一起去的!”诸葛长风唇间的笑意更甚了。   姜暖烟唇角也不由浮出一抹笑意,由最能胡搅蛮茶、撒泼扮痴、又身份特殊的姬佳旋陪着,皇上想不答应怕是也难了!   “所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诸葛长风说着便站起了身子,“好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明日我再来祭拜姜府的三小姐!走了!”   说着,不等姜暖烟反应过来,诸葛长风便凑近她,在她的唇上极快的点了一下,姜暖烟还来不及发火,他的身影又从那洞开的窗中蹿了出去!   姜暖烟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那晃动的窗,一小股甜丝丝的感觉不由缠绕在心间,他明日哪里是来祭拜三小姐的,是来看戏的还差不多!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带着些许兴奋的姜暖烟便睡不着了,早早的起身梳洗完毕,然后差脚程最快的千语去大门口守着,一见到杨玉涛带人前来,便用云雀传信给她,她好大大方方的去看热闹!   终于,在姜暖烟喝完第七杯茶的时候,一个小黑点一头栽倒在了她的胸前,“雪儿!我们走!”   万事准备好的姜暖烟赶忙扯着姜暖雪起身,这看热闹吧,当然是人越多、事越大越好!   等姜暖烟与姜暖雪沿着条石小路绕过影壁,还没有看到那传说中前来闹事的杨玉涛,便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姜楚晴!   “烟儿妹妹!雪儿妹妹!你们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啊?”姜楚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暖烟与姜暖雪问道,她们这消息得的也太快了吧!   姜暖烟没有回答姜楚晴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那二小姐这般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去哪啊?”   “我?呵呵!”姜楚晴轻笑一声,“听说有人在府门口闹事,所以我便赶来看看,莫非烟儿妹妹也知道了,你好快的消息啊!”   “啊?”姜暖烟做出一副惊讶状,“有人在府门口闹事?谁呀?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多谢二小姐告知!这几天因为三小姐的丧事,唉!我连出门看戏都不便去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赶到门口来唱戏,当真是好极!好极!妹妹!咱们快走!”   姜暖烟说着又拉了一把姜暖雪,最后还不忘回头催一句姜楚晴,“二小姐,你不快点,就赶不上看戏了?”   看戏?看戏!姜楚晴被姜暖烟的话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她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压下,追着姜暖烟的脚步道,“烟儿妹妹如此说,是不是有些伤人心?”   “伤人心?我不明白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姜暖烟头也不回道。   “我们都是一家人,看到有人在门前闹事,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吗?烟儿妹妹却说是看戏,难道还不伤人心吗?”姜楚晴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一家人?二小姐!你别忘了,在三德院的时候,你可是怂恿这那两个婆子叫我贱婢的?一个贱婢,怎么可能和二小姐是一家人呢?说出去谁信啊?”   “烟儿妹妹!是那个婆子无知,我已经责罚过她们了!”姜楚晴急忙辩解道,不是她故意要委屈求全,而是今日姜德武便已经进宫去为她谋求太子妃之位了,如今,她可不能有什么**的名声传出去!   “责罚?二小姐,你觉得我蠢吗?”姜暖烟毫不领情,继续讥讽道,“你这种骗小孩的话,就省省吧!我今天就是看热闹的!绝不会帮你!”   “我不求烟儿妹妹相帮……”   姜楚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暖烟便打断道,“即便要帮,我也会帮那闹事的人!”   姜暖烟直视姜楚晴那震惊的目光,得意的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反正父亲此时对姜家寒了心,她也不必再忌讳那么多,更重要的是,她马上就要搬出这倒霉的姜府了!   姜楚晴顾不上姜暖烟的挑衅,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门口那大嗓门的喊声给吸引过去了。   三五个穿着粗布裙的妇人在大门口双手放在嘴巴上做喇叭状的朝四周喊道,“走过的!路过的!大家都看一看!听一听啊!我们家小姐嫁给姜府的大少爷,如今整整两年,是毫无音信,如今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父老乡亲们啊!大家都给评评理啊!他们姜家权大势大,可是我家小姐也是老爷、夫人心肝宝贝似的放在掌心养大的,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楚晴向正滴溜溜乱转的姜府管家姜忠问道,这几个粗野妇人一口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怎么就这这么任由她们这般胡说!   “二小姐!”姜忠愁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我也没有办法啊,刚一让小厮驱赶她们,她们便躺倒在地上,装疯卖傻的,这都围了这么多人,我们也不好下狠手!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陈大人了!”   “唉!”一旁的姜暖烟叹了口气对姜暖雪道,“妹妹!你说,这要是再配上锣鼓,效果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姐姐说得对!”姜暖雪十分配合道。   本就火大的姜楚晴,心头的火气更是“嗖嗖”直往外冒,可是此时也不是与姜暖烟计较的时候,她瞪了姜暖烟一眼,便稳步向那五名妇人走去。   “几位!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小姐是谁?可是我们姜府的少夫人一个个都出自书本网、食鼎之家,各位怕是误会了!”   说着,姜楚晴换上一副委屈的神色,“今日是我们府上三小姐的头七之日,你们这般胡闹,岂不是惊扰了已亡人!”   姜楚晴用锦帕抹了抹眼角继续道,“不知我们府上三小姐的亡灵会不会因此嫉恨你们,去找你们讨个说法?”   看那几名妇人变了脸色,姜楚晴再接再厉道,“若是你们真有什么冤屈,那大可以去府衙,去京兆尹,或者皇宫去状告我们,可是!请不要在此时惊扰我妹妹的亡灵可好?”   说着姜楚晴便冲那几位妇人福了一礼,吓得那几人慌忙躲开,她们都是市井上的商贩,这种吆喝、撒泼最为拿手。可她们毕竟也不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敢受眼前这小姐的大礼!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只是刚刚围观的一群人看到此,不由纷纷转了势头,对那几个妇人的同情瞬间转变成不屑,你们家有冤屈去告状啊?堵在人家门口干嘛?更何况人家府上还有丧事?   听着周围众人纷纷的议论声,那五名粗妇不由更是心虚!   就在此时,姜暖烟缓缓从大门口的台阶上下来,向姜楚晴福了一礼道,“二姐姐!”这才看向那几名粗陋妇人,“不知你们口中的小姐唤做什么名字?又嫁给了谁?”   “烟儿妹妹!”姜楚晴几乎咬牙切齿道,平日里姜暖烟都喊她二小姐,可是此刻,竟然叫她二姐姐?一副与她亲密无间的模样,可是说出的话,却明显是故意在搅浑水!   “二姐姐!”姜暖烟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状,“话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问明白了情况,她们自然就知道自己错了,知道是她们冤枉了我们姜府!”   “说吧!”姜暖烟趁机看向那几名妇人道。   看姜暖烟如此和气,被姜楚晴气势所迫的那几位妇人才敢开口,“我家小姐她名叫杨玉冰,五年前嫁给了府上的大少爷姜思明!可是自从两年前,却再也没有给家中去过信!”?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上门要人 ?  “大少夫人?”姜暖烟露出一丝惊讶,根本不给姜楚晴说话的机会便接口道,“都说你们搞错了吧!我们府上的大少夫人叫素莺,不叫什么杨玉冰!至于大少爷么,他是叫姜思明,不过如今他在天牢……”   说到这里,姜暖烟忙掩住了口,一副不小心说漏嘴了的模样。   可她越是如此,围观众人却越是纠结她最后所说的天牢二字,这姜府有权有势,这大少爷究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才会被弄到天牢里去啊?会不会正是与这位什么少夫人有关系?转眼间众人对姜楚晴的好感便土崩瓦解!   “好了!”姜楚晴宛了一眼姜暖烟,警告她不要再乱说话,这才转向几位妇人道,“既然我们府上没有你们所说的人,若是你们认为自己所说属实,不如去报官吧!”   说着,姜楚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二小姐!别来无恙啊!三年的时光,不想一个小女孩已经长成了窈窕少女!”一个声音忽然在人群之后响起。   围观的众人很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让后面说话的人过来。   在看清眼前来人之时,姜楚晴的脸色再也控制不住的难看起来,因为眼前这一身惨绿色锦袍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杨玉冰嫡亲的兄长杨玉涛!   “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家二姐姐?”姜暖烟偏着头故作无知道。   “我是谁?你怎么不问问姜二小姐?”杨玉涛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姜楚晴,没有移动分毫,“姜二小姐!妹妹出嫁当日,是我亲自将她交给贵府的大少爷,怎么到如今,府上竟然没有我妹妹这个人?二小姐,那,我妹妹呢?”   不等姜楚晴开口说话,杨玉涛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差府上下人求见大少夫人,你们府上是怎么说的?说是大少爷染了牢狱之灾,所以,我妹妹去慈安寺为他祈福去了!”   “昨日,我亲自去了慈安寺,慈安寺的主持无悔大师却说家妹从来没有去过慈安寺,而且,姜府最近这段日子,也没有差人去过慈安寺!”   “敢问姜二小姐,我妹妹呢?她人呢?她现在人在何处?人在何处?”杨玉涛一步步逼近姜楚晴道。   姜府的管家姜忠急忙冲了过来,将姜楚晴挡在身后,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杨玉涛的问题,只能干巴巴的道,“你们有事去官府!去官府!”   “官府?哈哈哈!”杨玉涛大笑了一声,“谁人不知你们姜府的势力,更何况我们杨家与你们姜家曾经是亲家!姜府的姜老夫人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姑姑,我哪有胆子状告你们姜家?”   “知道就好!那你还敢在此闹事?”姜楚晴一个没拦住,这话便从姜忠的口中吐出。   “就是!”一旁的姜暖烟也忙为姜忠摇旗助威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武安侯参奏二姐姐的父亲,那一条条罪状罗列的可厉害了,可如今二姐姐的父亲不是好端端的吗?”   围观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武安侯告御状都没有告赢,那就更别提眼前这人去官府状告姜家了?   唉!真是可怜啊!   无论真相如何,这一刻,围观的人们是无比的同情杨玉涛。   “姜忠!这是怎么回事?”在姜楚静的灵堂前一直负责招待宾客的姜德文等了半天,却听小厮回禀事情越来越糟,便再也坐不住了!   “那位就是姜府二小姐的父亲,姜府的大老爷姜德文,刚才那位小姐说的武安侯状告的人就是他!”人群中不知谁悄悄的说了一句,这话便在围观众人中传开了。人们再望向姜德文的眼神凭白就添了几分恨意与胆怯!   “老爷!”姜忠此时才丢下姜楚晴,几步跑到姜德文身边,将这发生的事情大致的给他说了一遍。   姜德文不由一阵气恼,晴儿办事毕竟是还是太年轻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大门口闹开呢?影响多不好!有什么事情带到府上再慢慢解决!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玉涛贤侄啊!你不是在柳州任职吗?何时回的朝云啊?快请进啊!请进!”姜德文很是热情的迎上了杨玉涛道。   杨玉涛不由后退了一步,特意与姜德文拉开了距离这才道,“姜大人出来的正好,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我妹妹,敢问我妹妹人呢?您不会也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儿媳妇吧?”   “玉涛贤侄!你这是什么话啊?快请!快请!这大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咱们到府上坐下慢慢说!”姜德文对杨玉涛的质问避重就轻道。   见姜德文热情的伸出手,杨玉涛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姜大人!你们这姜府我实在是怕的很啊!要是我这一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怎么办?”   “呵呵!”姜德文干笑一声,“玉涛贤侄你可真会说笑?我这姜府又不是什么狼潭虎穴?再说,不是还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走吧!”   “既然如此,”杨玉涛说着向围观的众人做了个揖道,“我杨某可否邀请大家与我一同去姜府,也好为我壮壮胆,不知各位是否答应?”   不等围观人群有所反应,姜德文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杨玉涛如此做,摆明了是在抹黑他们姜府。更何况,姜府是什么地方,岂是这些贱民想去便去的地方?   “既然玉涛贤侄对姜府有些成见,那你的事情咱们就以后再谈!今日我府上还有丧事,不知玉涛贤侄如今住在何处?等府上丧事一毕,我便去寻你如何?”姜德文换了一个方法道。   “对不起!姜大人!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请你正面回答我!我妹妹她现在是否还活着?”杨玉涛丝毫不为所动,执着道。   “你可真是个笨蛋!想知道你妹妹是否还活着?去姜府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就在此时,一个娇滴滴女子的声音又在人群之后响起。   围观众人很是自觉的又让开一条道路,一位身着红色穿花蝴蝶锦裙的女子携着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便走向了杨玉涛与姜德文。   “九公主!”姜德文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至极,“虽然您贵为蓝羽的九公主,可这里毕竟是天凤,而且我们姜府岂是别人想搜就能搜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啊?”姬佳旋嘟着嘴,毫不示弱的瞪着姜德文,“姜德文!我今日就是要搜你的姜府,怎么样?”   “你!”姜德文强将自己的怒气压住,“我敬你是蓝羽的九公主,所以对你客客气气,可是九公主殿下,还请自重!”   “自重?”姬佳旋仿若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跳了起来,“姜德文,不知道是谁不自重?是谁纵容自己的儿子**本公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性情狡猾、擅纂礼仪、外沽清正之名,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   姬佳旋这一连串的词让姜德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姜暖烟不由对姬佳旋丢了一个你好厉害的眼神,姬佳旋当即将头凑到姜暖烟耳边低声道,“这都是那些大臣替我皇帝哥哥拟旨扁人时最爱说的话!”   被气得几乎吐血的姜德文见姬佳旋还在与姜暖烟说悄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张口,便见一旁的诸葛长风从宽袖中抖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道,“皇上口谕!”   “哗!”   这句话一说完,无论是姜德文、姜楚晴还是杨玉涛以及围观的众人,不由全都跪了下去。   看众人都行了礼,诸葛长风才慢悠悠道,“特令柳州刺史杨玉涛带人搜寻姜府,寻找其妹!但不可惊扰姜府家眷、不可损坏姜府物品,否则十倍赔偿!令诸葛长风、蓝羽九公主姬佳旋代为监管!”   “多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姜德文咬着牙、含着恨谢恩起身道。   “既然诸葛侯爷有此令牌,又有皇上的口谕,为何不早早拿出来?”一旁的姜楚晴脸色也是难看至极,这不是诚心看着他们姜府出丑吗?   “你是聋子吗?我刚才不就说了,我要搜查姜府!”姬佳旋不满的瞪了一眼姜楚晴,“再说!我们不是就来晚了那么一丢丢吗?那也不能怪本公主啊?谁让你们天凤的冰糖葫芦那么好吃呢?”   姜楚晴不由一窒,敢情他们这么半天才到,就是为了吃一串糖葫芦啊!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哼!”姬佳旋才不理会脸色都气青了的姜楚晴,热络的挽住姜暖烟的手臂道,“暖烟姐姐!我们走!你对姜府比较熟,还麻烦你给带个路?”   姜暖烟带着一脸为难之色的看向姜德文,“大伯父?”   姜德文阴沉着脸色,心思转了又转,他怎么能让他们进府搜寻?为了姜思明,他们暗中将杨玉冰抓进了姜府,囚禁了起来,若是被他们搜到,那可怎么办?   早知道,当日就不该听晴儿的,直接弄死那杨玉冰,也就一了百了了!唉!晴儿一时的妇人之仁,害他们现在面临了如此两难之地!   这情形,不如向他们坦白姜府休弃杨玉冰之事,这样也就可以免了他们进府搜寻,想到这里,姜德文叹了口气道,“唉!诸葛侯爷!玉涛贤侄!实不相瞒,两年前……”   “两年前,玉冰姐姐便得了重病!”眼看姜德文就要说出姜思明休妻之事,姜楚晴连忙抢断道,“一直不让你见玉冰姐姐,实在是因为她的病传染的极为厉害,照顾她的丫环都因此换了四个!”   “唉!”姜楚晴叹了口气,一脸的同情之色,“也正因为此,玉冰姐姐心中不忍,所以才让我大哥将她的妾室素莺扶为正房夫人!可即便如此,那素莺与大哥对玉冰姐姐依旧是尊重有加!”? ☆、第一百八十八章 继续诬陷 ?  姜暖烟差点为姜楚晴的这番言辞拍手叫好,那杨玉冰明明就被他们囚禁在三德院,衣衫破烂、满面污垢!而此时,姜楚晴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杨玉冰病重,还自动让出了大少夫人之位!当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呵呵!”杨玉涛冷笑一声看向姜楚晴,“若是杨某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姜二小姐明明是说府上没有杨玉冰这个人,此时怎么又变成病重了?那敢问姜二小姐,我家妹妹得了何病?为何拖延至今还未好转?为何姜府不差人给我们杨家报信?”   “唉!”姜楚晴重重的叹了口气,扫了也一眼围观的众人,犹豫了又犹豫,纠结了又纠结,这才低声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这等丑事,说出来,不仅你丢人,我们姜府也丢人!”   “丑事?”杨玉涛直视着姜楚晴道,“有什么话姜二小姐尽管直说,在杨某心中什么也比不上人命重要!”   “唉!”姜楚晴带着两分无奈道,“那如此,我就直说了,杨玉冰与姜府的管事姜林有染,因此得了花柳病,后来病情扩散,事情才败露出来!”   “可是杨玉冰身上的斑点却已经扩散至全身,再难根治,我们姜府用了那么多名贵药材,也只不过护住她的性命!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姜府才不愿再提及她!”   “咻——”   围观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这天大的冤情竟然是这个缘故,这闹了半天,竟然是这杨玉涛兄妹自己理亏!   一想到这里,众人再看向杨玉涛时不由便多了几分鄙视,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人家姜家没有赶尽杀绝,还不惜名贵药材,好心为其医治,当真是仁至义尽!可如今,他竟然还闹事上门,当真是不知羞耻!   “暖烟姐姐,姜府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姬佳旋清脆的声音又响起,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的看着姜暖烟。   姜暖烟故意流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凑到姬佳旋耳边小声道,“这件事情,我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听说!萧篱落!”   姬佳旋冲姜暖烟眨了眨眼,便扯着嗓子惊叫一声,“你也是第一次听说?”   姜德文与姜楚晴被气的浑身一抖,这九公主纯粹就来捣乱的!   围观众人想要散去的脚步,不由又都停住。这事情对他们外人来说虽是秘密,但对姜府的自己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秘密,可这位姜府的小姐怎么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烟儿妹妹!”姜楚晴不得不看向姜暖烟解释道,“你是去年年后才来的朝云,老夫人刻意不许人提起此事,所以你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也是正常啊!”   “那也就是说,姜楚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喽?”姬佳旋歪着头看向姜楚晴,脸上却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楚晴不敢欺瞒九公主,所言句句属实!”姜楚晴连忙保证道。   “如此——”姬佳旋拖长了声音道,“我也不相信你!哼!”   “长风哥哥!”姬佳旋将目光又转向一侧的诸葛长风道,“你帮我看着点这里,我现在便去萧府请萧公子,来拆穿姜楚晴的谎言!”   说着,姬佳旋转身便分开人群向外而去,姜楚晴的心又是一阵抽搐,可碍于身份悬殊,她却也不敢对姬佳旋的举动说个不字!   “诸位!”借此机会杨玉涛又向围观众人抱了抱拳,“杨某自小与家妹一起长大,感情笃深,也甚至家妹为人,心性单纯、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与人苟且之事,所以,杨某还是想劳烦各位做个见证,与我一起进府去看一看!”   “倘若一切都如姜二小姐所言,杨某自愿负荆请罪,与各位毫不相干!可若事情并非如此,那便请诸位体谅一下杨某的兄妹之情,为杨某兄妹二人讨个公道!”   姜德文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姜楚晴,难怪当时抓杨玉冰的时候,晴儿无论如何也让留下她的性命,原来在这等着呢!那姜林曾经的确是明苑的管事,也确实是因为得了花柳病才被姜家赶出去的!   可即便晴儿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也不愿意让这些贱民到姜府去乱闯!   “玉涛贤侄!你若是想去看看玉冰,自然可以,只是这些人……”姜德文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其意思不言而喻,这些人绝对不可以!   “这个!”诸葛长风摇了摇手中金灿灿的令牌,“按皇上的口谕,杨大人的确有权带人进府搜寻!不过人带多了也影响不好,不如就这些人一起去吧!”   姜德文呼吸一窒,这些人?诸葛长风随手划拉的这些人,便是围观的全部了!这怎么可以?若是让这些贱民这样闯进去,那以后他还有何颜面在官场上混?   “杨大人!”姜德文不敢对拿着令牌的诸葛长风说不,却转向杨玉涛道,“最近大长公主身子一直不大好,需要静养。若是这些人都进了府中,乱哄哄的闹成一片,打扰了大长公主的休息,让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当得起?”   杨玉涛犹豫了一下道,“十个人!我带十个人去总可以吧?若是人再少了,即便有诸葛侯爷与九公主相陪,我也不敢踏入姜府一步!”   “十个人太少了吧?”不等姜德文说话,诸葛长风便在一边插口道,“这往来姜府的大人、夫人、小姐们身后跟的奴婢小厮,少说也得十几个呢!”   “好!那就十个人!”诸葛长风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姜德文自然没有办法再拒绝杨玉涛,便只好同意道。   很快十个积极分子便一脸正义的跟在诸葛长风与杨玉涛身后向姜府而去。   而围观的人群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继续聚集在一起,一边闲聊着姜府的种种事情,一边等着那十个积极分子出来通报事情最终的结果!   “晴儿?”坠在这行人后的姜德文有些不放心的唤了一声姜楚晴,事情可否安排妥了,就这样让他们进了府?   “爹爹放心!”姜楚晴轻声道。   她一听说有人在门口为了杨玉冰的事情闹事,为了预防万一,她出来应付的时候,已经派贴身婢女棋儿去了三德院。让棋儿将杨玉冰弄晕,收拾一番,然后再抬到明苑后边的厢房中,算算时间,此事应该已经办妥!   那十个从未进过姜府的积极分子一路走来仿若进入大观园一般,对道路两边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水榭假山,一直瞠目结舌,原来这便是富贵人家的生活啊!不管今日能不能为这杨玉涛作证,已经不虚此行了!   众人刚刚走到明苑门口,便听到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和车轮声传来。   “长风哥哥!看来我赶来的时间刚刚好啊!”从后面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推着轮椅一路小跑的姬佳旋!   一见萧篱落来了,姜德文心里又没底了,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楚晴,这事情能瞒得过萧篱落吗?要知道,连那天下奇毒绿蜻蜓他都能查出踪迹来,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花柳病?   姜楚晴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即便以前杨玉冰没有花柳病,此刻怕是已经有了!若是萧篱落说这只是花柳病初期的症状,那他们完全可以咬死,是因为这两年来姜府不停的为杨玉冰治疗,所以这症状才会好转!   而这些所谓的为杨玉涛主持公道的人,只要一听说杨玉冰的确患有花柳病,怕是他们的天平便会不自觉得都倒向他们姜家!   “姜二小姐!”走在最前面的杨玉涛停住了脚步看向姜楚晴道,“不知家妹现在住在何处,姜二小姐可否带路?”   姜楚晴四下瞅了瞅,并没有见到棋儿的身影,心中不由抱怨了一句,这死丫头,事情办完了,不说赶紧出来,她此时怎么知道棋儿将人挪到了何处?   “素莺见过二小姐!见过父亲!见过诸葛侯爷!九公主!”就在姜楚晴苦思冥想棋儿最可能将人放在何处时,一个女子娇滴滴、软浓浓的声音响起。   “烟儿见过大少夫人!”姜暖烟不等旁人说话,便在一旁含笑向素莺福了一礼。   如此一来,不用介绍,杨玉涛以及这身后跟来的这些积极分子,便知道眼前这个一脸狐媚的女子正是抢了杨玉冰大少夫人之位的人!   姜楚晴不由横了一眼姜暖烟,她今日果然是看戏的!非但看戏,还时刻不忘再捅上他们一刀!   “大少夫人?呵呵!”杨玉涛冷笑一声,看向素莺猛然呵斥道,“素莺!杨玉冰如今何在?”   素莺一愣之下脱口而出,“她,她不是早……”   “早就病了!”   姜楚晴险之又险的打断了素莺的话,素莺呆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连忙顺着姜楚晴的话道,“对!对!她早就病了!”   “病了?那她人呢?不知在何处养病?姜二小姐不是说你对她尊敬有加吗?不会不知道她在哪养病吧?”杨玉涛丝毫不肯放过素莺,继续逼问道。   “她,她……”素莺的目光不由求救的看向姜楚晴,杨玉冰不是早就被姜思明赶出去了吗?这话究竟能不能说啊?   “人自然在这明苑养着呢!”姜楚晴赶忙上前一步,挽住素莺的手臂,又向杨玉涛嗔了一眼道,“杨大人!您官威已久,您看,您将我嫂嫂都吓到了!”   一听姜楚晴如此说,素莺连忙十分配合的瑟缩着躲到了姜楚晴的身后。   “姜二小姐!既然你说人在这明苑养着,那就请带我们去吧?”杨玉涛将目光从素莺身上收回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揭穿丑事 ?  姜楚晴看了一眼身后完全不知所措的素莺,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虑,莫非棋儿还没有将事情办妥?不是吩咐她向素莺交代一声吗?怎么素莺道现在却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素莺,棋儿有没有来过明苑?”姜楚晴压低了声音向素莺问道。   棋儿?素莺忙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厢房中为大少爷祈福,没有留意,不知道棋儿姑娘来了没有!”   “怎么?姜二小姐口口声声说我妹妹在这里?那她如今人在哪里?为什么不带我们去?莫非其实姜二小姐一直都在撒谎?”杨玉涛进一步逼迫道。   “怎么会?”姜楚晴眼眸一转道,“只是杨玉冰的病会传染,为了避免她病情加重,所以在一个房间住上几日便会给她重新换个房间,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如今住在哪个房间了!”   “原来如此!”诸葛长风把玩着手中金灿灿的令牌道,“这算什么难事啊?挨个搜一搜不就知道了,这明苑一共能有几间厢房啊?”   “诸葛侯爷!此事不妥吧!”一旁的姜德文赶忙出声阻拦,这情形他是看出来了,晴儿安排的事情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   “怎么不可以?”姬佳旋瞪向姜德文道,“皇上不是亲自下了口谕吗?让杨玉涛在姜府搜一搜!怎么?原来在你们天凤,在姜大人的眼中,是视皇上的口谕为放屁啊!”   “你……”   “璇儿!”   不等姜德文出言,诸葛长风已经轻斥了一声姬佳旋,然后看向姜德文道,“姜大人岂是你说的那种人?皇上虽下的是口谕,可那也是圣旨,姜大人又怎会违背?你们快去搜!看看哪个房间住有病人!记着!千万别弄坏了东西,不然要赔!快去!”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又宽慰姜德文道,“姜大人请放心,他们一定会轻手轻脚的!万一损坏了什么,本侯一定看着他们十倍赔偿给姜大人!”   姜德文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难道是怕碰坏什么东西吗?他们姜家会在乎那点破东西?   两盏茶的时间之后,这明苑所有的厢房都被查看了一遍,从中自然没有发现杨玉冰的身影。   “姜二小姐!我妹妹呢?她人呢?不会是你们暗中将她给害了吧?”杨玉涛见搜寻无果不由怒视姜楚晴道。   没有找到杨玉冰?   姜楚晴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棋儿一定是出了事情,不然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可眼下怎么办?怎么办?   “云燕见过二小姐!敢问二小姐是在找玉冰姐姐嘛?”一个体态稍显丰腴的少妇缓缓走了过来向众人行了一礼,看向姜楚晴问道。   云燕?姜暖烟看着眼前的妇人,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这姜府心思敏捷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云燕也算的上这些人中的翘楚!   去年中秋节时,姜楚容就想利用云燕腹中的胎儿陷害自己,不过最终,云燕依旧顺利产下麟儿,如今虽名义上还是妾室,但也算得上是素莺的心腹大敌!   姜楚晴正焦头烂额,却见云燕出言相助,当即点头道,“是呀!杨玉冰不是一直在明苑休养吗?怎么到处寻不到她的人呢?”   “二小姐有所不知,”云燕唇角含笑道,“昨日晚上玉冰姐姐昏了过去,我便差人将她送去了文太医的府邸,正想着一会去回禀母亲,凑巧二小姐就来了!”   姜楚晴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幸亏这明苑还有个机灵的,不然她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杨大人!云燕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姜楚晴转向杨玉涛道,“杨玉冰昨夜被送去了文太医那里!”   “既然玉冰不在府上,那玉涛贤侄若真是心急见到令妹,不妨亲自去文府求见!或者,等我们将玉冰接回来之后,再来探望也可!”姜德文当即赶人道。   站在一旁的姜暖烟将唇角的一抹讥笑掩藏,扯着姜暖雪一步步的退到众人之后,趁众人不备,她躲在姜暖雪身后将一个布条绑在云雀的腿上放飞。   她早就吩咐过千语,发现杨玉涛之后,便赶去三德院,暗中照看杨玉冰!如今,既然不能查到那里,那便只好将众人引去那里了!   很显然,这跟来的十个积极分子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情况,不由面面相觑,心中对这些达官贵人之事更是感到深不可测!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收到姜暖烟眼色的诸葛长风忽然开口道,“杨大人!本侯觉得姜大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杨玉冰不在府上,你待在此地也没有用处,不如我们去文府如何?”   “好!就依侯爷所言!”杨玉涛说着便转身大步离去,众人慌忙跟上!   可是刚出了明苑还没有走出多远,便听到一人喊道,“火!快看那里!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姜府的西北角浓烟滚滚,火光若隐若现!   “那里是宗祠所在的地方,不是会宗祠着火了吧?”姜暖烟最先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看着西北角处的火光,姜楚晴心中也是猛然一紧,那里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宗祠旁边可就是三德院啊?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棋儿放的这把火?   还不等姜楚晴想明白,诸葛长风已经手一挥发话道,“还愣着做什么?事急从权,还不赶快帮忙去救火?但凡救火者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诸葛长风的话音还未落下,那十个积极分子已经蹿的连人影都看不到了。而姬佳旋一边推着萧篱落小跑,一边不忘催促诸葛长风道,“长风哥哥!快点啊!说不定这是姜家的列祖列宗发怒了!”   “杨大人,不妨一起去看看!”诸葛长风意味深长的冲杨玉涛丢了个眼色便扬长而去。   眨眼间,这白石小路上便只剩下姜德文与姜楚晴二人。   姜德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将那未说出口的不用了三个字也一并咽了下去!   “晴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德文转向身旁的姜楚晴道,“你不是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姜楚晴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解之色,“是啊!我出来之前,便已经差棋儿去三德院……”   说到这里,姜楚晴一下顿住了,此时她才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不好!爹爹!一定是有人发现了杨玉冰被困在三德院,这火,一定是他们故意放的!”   “快走!”姜德文顾不上与姜楚晴再说什么,连忙快步向三德院赶去。   可是,等他们赶到三德院,一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心,便瞬间跌入了万丈深渊!   棋儿连同两个粗使婆子被捆在当场,口中还塞着破布!而杨玉涛怀中正搂着一个衣衫褴褛、面目几乎都分辨不清的女子,而那十个自愿来作证的人,一见到姜德文与姜楚晴赶来,顿时眼眸之中涌出一股股的怒火!   他们虽然不敢冲过去指责这二人,但是怒瞪几眼、暗自腹诽的勇气还是有的。   “姜大人!”诸葛长风沉着脸色看向姜德文道,“你们派人将杨玉冰囚禁与此,又纵火行凶,这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一些吧!”   “诸葛侯爷!”姜德文急急辩白道,“这一定是误会,误会!我们根本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导演的!”说着,姜德文指向看杨玉涛。   “哈哈哈!”杨玉涛悲愤之际,怒极反笑,“姜大人!我知道你们姜家位高权重,权大势大!但你权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你势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去!我这就带着玉冰去见皇上!”   “等一下!”姜暖烟唯恐不乱的出声道,“说不定这一切真的是场误会呢?二姐姐不是说杨姑娘是因为花柳病所以才在姜府养病的吗?既然杨姑娘醒过来了,不如我们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真像二姐姐说的那样呢!”   姜暖烟一开口,姜楚晴就知道要坏事,可是如今她却不能阻拦,只能在心中将姜暖烟恨恨撕成七八块!   “对!冰儿!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杨玉涛看向怀中几乎快没有人形的杨玉冰问道。   “哥哥!”杨玉冰看到姜暖烟丢来的眼色,这才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从杨玉涛的怀中挣脱,望着围着的众人开口道,“一切都是从两年前开始,姜思明从烟花之地带回来了一名叫素莺的妾室!”   趁众人专心听杨玉冰讲话,姜暖烟附在姬佳旋耳边低语了几句,姬佳旋猛的点点头,转身便悄悄的溜走了!   而杨玉冰此时正回忆着那些往事,“那素莺为人两面三刀,在人前一副低眉顺眼、懦弱的模样,可在人后对我便是冷嘲热讽、呼来唤去!”   “那姜思明呢?他就不管吗?”杨玉涛难掩心中悲愤!   “他?他眼里、心里只有素莺一个人,看那素莺皱一下眉头,我就得跪着给她端茶认错!可那时候我还是少夫人啊!”说到这里,一丝苦涩不由浮上了杨玉冰的唇角。   让一位正儿八经的夫人去给一个妾室端茶倒水,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非但如此,只要素莺掉一滴眼泪,姜思明对我便是一顿打骂!到后来,素莺想要少夫人的位子,我不肯,他们便联合陷害我,说是我毒害了素莺腹中的孩子!可是我知道,素莺根本就是不能生育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可是,无论我怎么解释,姜府的人一概不听,姜思明便以善嫉为名给了我一纸休书!”杨玉冰继续道,“就这样,我被直接丢出了姜家!不许带一两银子、一件首饰!”? ☆、第一百九十章 进宫面圣 ?  “后来,还是曾经服侍我的一位婢女救济我,在城南为我租了个房子,我便以为人洗衣、刺绣为生。可年前,姜府的人突然闯入我家,将我打晕,捆绑在此,每天只给我一个馒头、一杯水!”杨玉冰说到这里,望了一眼身后的三德院。   “就在刚才,她,”杨玉冰伸手指着棋儿道,“冲了进来,领着那两个婆子四处堆积干草,要放火将我活活烧死,若不是你们相救,我怕今日……”   说到这里,杨玉冰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向围着的众人福了一礼。   “妹妹!妹妹!”杨玉涛搂着杨玉冰,心痛至极,眼泪也不由一颗颗滚落。   围着的众人有些也不由跟着抹起了眼泪,这杨玉冰的遭遇实在是太过凄惨了,简直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啊!   “给我过来!”伴随着这声短呼,一个女子便被姬佳旋一把推到了众人面前。   “九公主!”一旁的姜德文不由怒喝一声,这姬佳旋简直视姜府无人,如此随意便将素莺给扭了过来!   “闭嘴!”姬佳旋毫不客气的斥了他一句,这才看向萧篱落柔声道,“萧公子!你给她号下脉,看看她究竟能不能生育?然后,再为杨姑娘也号下脉,这样,也好让大家知道究竟是谁在撒谎?”   “我,我不要!”素莺脸色惨白的挣扎着!   “这里那轮得到你说话?长风哥哥,点了她的穴道!”姬佳旋看着到处乱躲的素莺不由怒了!   诸葛长风长袖一挥,素莺当即定在当场,萧篱落上前将手指搭在素莺的脉搏之上,缓缓开口道,“这位夫人是因为三年前堕胎时伤了身子,所以不能再有孕!”   不等萧篱落发话,杨玉冰已经撸起袖子走到萧篱落身边,萧篱落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缓缓道,“杨姑娘气血两虚,营养**,又受了过度惊吓,一会我给你开服方子,好好调理上一段时间,便可以痊愈!   姬佳旋挑衅似的瞪着人群外低头准备开溜的姜楚晴,“姜楚晴!你这个大骗子,你别走啊!你不是说杨玉冰好好的在你们府上养着的吗?你不是说她得了什么花柳病吗?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这,我……”事实面前,即便姜楚晴再能口灿莲花,此时却也只能哑口无言!   而一旁的姜德文此时已经被气得浑身一阵颤抖,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就是为了这种货色,他那宝贝儿子就要休了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夫人,最后还落了个**妾灭妻的罪名!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这种货色!因堕胎而不能有孕?   “你,你胡说!”素莺一被解开穴道,当即冲着萧篱落吼道。她哪敢承认萧篱落所说的话?有了他这句话,她以后在姜府的日子还要怎么过?   “胡说?”姬佳旋立刻挡在萧篱落面前,一脸鄙夷的看向素莺道,“他可是皇上亲口所封的杏林圣手,你说他胡说,那意思不就是在说皇上胡说了吗?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姜德文!”姬佳旋的炮火再次转移到姜德文身上,“你们姜府可真是不凡!大少爷敢**本公主,大少夫人居然敢污蔑皇上?唉!看来本公主还的找皇上好好理论理论此事!”   “九公主息怒!”姜德文几步走到素莺面前,挥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一下便扇在素莺的脸上,直接将她打倒在地,“还不快将这贱人捆了!”   “哼!”姬佳旋轻哼一声才转向诸葛长风道,“长风哥哥!我们该进宫向皇上复命了!姓杨的,你不是要见皇上吗?走啊!”   杨玉涛搀扶着杨玉冰再次向那十名积极分子行礼道,“今日多谢各位为杨某作证!帮杨某救了妹妹!多谢!”   转眼间,三德院门前便门可罗雀了!   “唉!”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了一下姜暖雪,这好戏看完了,她们也该回去了!   “姜暖烟!这是不是你做的?”姜楚晴恶狠狠的看向姜暖烟,口中再也不称呼她为烟儿妹妹了!   “二小姐,您说什么呀?您要是怀疑我,那诸葛侯爷与九公主可还没走远,不妨将他们叫回来,咱们好好理论理论!”姜暖烟毫不畏惧的讥讽道,然后便扯着姜暖雪大步离开!   今日已经是姜楚静的头七,过了今日,父亲与母亲便要再次离开,而她与妹妹,自然也要搬出姜府,所以对姜楚晴,她还与她客气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姜德文已经命人将棋儿放了出来。   “回老爷,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奉小姐的命令来带杨玉冰,可刚来到这里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再后来就成了这个样子!”棋儿带着满脸的无奈道。   此时皇宫的御书房中,来为姜楚晴求太子妃之位的姜德武终于将皇上南宫泽盼了回来!   “有劳威武将军多侯了!”南宫泽挥手让姜德武免礼坐下道,“不知威武将军今日求见,是有何要事?”   “皇上!”一听南宫泽问起,姜德武一下便跪了下来,“臣、臣不想去北疆了!”   “不想去北疆?这可不像是威武将军说的话啊?说说吧!怎么回事?”南宫泽幽深的眼眸闪了闪,脸上神色却未变分毫。   “皇上!”姜德武带上了哭腔,那本来就粗的嗓门愈发显得瓮声瓮气了,“臣一去北疆数年,此次回来,家中夫人已经不在了!四个女儿也都不在了!臣,臣这心里不好受啊!臣觉得自己愧对列祖列宗啊!”   南宫泽紧紧的抿起了唇,半天才轻叹了口气道,“唉!府上的事情朕也听说了!难为你了!这两日,大长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有劳皇上挂心了,母亲她每天只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姜德武一脸忧伤道,“皇上!母亲身子也不好,姜府最近是非也多,臣是一介粗人,别的什么做不了,可在母亲身前端杯茶、递个水还是可以的!所以,想向皇上请辞!”   “唉!”南宫泽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将姜德武扶起道,“威武将军快请起!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为此,朕心里也很愧疚,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补偿将军?”   “皇上您这话严重了!”姜德武忙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道,“只是最近母亲醒来的时候便忧心晴儿那丫头,如今我们姜家两房便只剩这一个女儿了!”   姜楚晴?一听姜德武提起姜楚晴,南宫泽顿时心中了然,原来闹了半天,这姜德武是想要太子妃之位啊!让姜家的女儿去做太子妃,要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其一,虽然姜德文与姜德武都是效忠与他,但他们的父亲姜永,曾经毕竟是恒王一系。第二,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姜德文、姜德武二人一文一武本就在朝堂上占据了不小的分量,倘若姜府再出一个太子妃,那数年以后,这天凤的江山还不知道是姓南宫还是姓姜了?   更重的是,他已经找人调查过了,姜永的庶子姜德义虽然二十多年前已经被赶出了姜府,但是这些年来,却暗中给了姜家不少银两!   所以,姜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实在是不容小觑!   只是最近,这姜家好像是霉运连连,武安侯迎娶了姜德义的妹妹,却当即上了折子参奏姜德文,而且这折子上的那些事情,还全都属实!   更倒霉的便是姜德文的儿子姜思明,竟然敢去**九公主!他见了九公主还要哄她两句,姜思明简直是自己找死!还有,昨日,九公主领来的那个柳州刺史杨玉涛,也不知道今日去姜府闹得怎么样了?   这些事情都他发落下去,对姜家无疑是一个打击,而与北朔交战之事还要仰仗姜德武,所以也该适时补偿一家姜家了!   沉默了良久,南宫泽才缓缓开口道,“想来大长公主是在忧心晴儿的婚事,这样吧!不知你们看上了哪家公子?朕现在就为他们赐婚!”   “皇上!楚晴那丫头一直心仪太子殿下,可是如今我们姜家,唉!也配不上太子殿下,只求皇上将楚晴赐给太子殿下做侧妃即可,也算满足了那丫头的一片痴心!”说话这,姜德武便又跪了下去,以头抵地。   “威武将军这话就见外了!快起来!”南宫泽伸手将姜德武扶起道,“既然大长公主也喜欢凌云那孩子,朕成全了此事又有和不可?”   姜德武一脸惊喜的望向南宫泽,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此事会如此的顺利?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好了!若威武将军没有别的事,那就回去等着圣旨吧!”南宫泽意味深长道。   “是!多谢皇上恩典!臣定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姜德武当即跪下谢恩,然后起身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他这边刚走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陈公公便进来通禀道,“皇上!诸葛侯爷、九公主、还有杨大人求见!”   “杨玉涛?他找到他妹妹没有?”南宫泽抬眸看向陈公公问道。   “应该是找到了!老奴见杨大人搀扶着一个衣衫凌乱、污浊不堪的女子,老奴怕有碍圣颜,本想让那女子梳洗一番再来见驾,可是被九公主给拦住了!”   “朕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南宫泽挥挥手道。   而姜德武可以说一扫连日以来的抑郁,一回到姜府便兴冲冲的往姜老夫人所住的槐苑而去。到了槐苑,都等不及桂枝的通传,便大着嗓门喊道,“母亲!事情成了!成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道圣旨 ?  一推开房门,姜德武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房中的姜老夫人、姜德文脸上罩着层层黑云,甚至就连姜楚晴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欣喜之意,好似他刚才嚷嚷的不是什么喜事,而是一件倒霉事似的。   “母亲,出什么事了?”姜德武向额头皱纹挤在一起的姜老夫人问道,他的满心欢喜顿时也随风飘去,只剩下忐忑不安!   姜老夫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姜德文叹了口气,三言两句便将今日杨玉涛带人搜府之事叙说了一遍。   怒火几乎从姜德武头上冒出,他一双斗大的拳头更是攥得嘎巴嘎巴响,“这杨玉涛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今日是我没有在府上,不然,我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打!打!就知道打!你怎么不用用脑子?”姜老夫人怒声道,“人家可是得了皇上的口谕,又有诸葛侯爷拿着皇上的御赐令牌监管此事,你能打得了吗?这杨玉涛何时回的朝云?你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姜德武看了一眼姜德文,讪讪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刚要张口,桂枝便从外急匆匆的小跑进来道,“老夫人!大老爷!二老爷!圣旨到了!”   “皇上还真是言出必行!让我回来等圣旨,我这刚回来,圣旨便到了!”姜德武不由嘟囔了一句。   “将我的朝服拿来,准备接旨吧!”姜老夫人只得将杨玉涛的事情暂时放下,准备接旨。   大半个时辰之后,就在槐苑的正厅,姜府的人一个不落都到齐了,就连姜暖烟一家人也赶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来吊唁姜楚静的大人、夫人小姐们也都站在了姜家的身后,准备一起接旨。   宣纸的太监看人都到齐了,这才清了清嗓子,一展手中明晃晃的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大长公主之孙女姜氏楚晴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朕与皇后闻之甚悦。今太子南宫凌云,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姜氏楚晴待字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十日后完婚。钦此!”   “姜楚晴接旨!多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姜楚晴叩谢圣恩之后,众人便也随她一起三呼万岁!   看着姜楚晴恭敬的从宣纸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姜暖烟不由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姜楚晴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姜家这次也终于如愿以偿了!   只是这圣旨却有些奇怪,按常理这圣旨的开头难道不应该是“滋闻礼部尚书姜德文之女姜楚晴”吗?怎么用的是大长公主的名号?   就在姜暖烟愣神的时候,那些前来吊唁的大人、夫人、小姐们已经一脸讨好开始恭喜姜老夫人、姜德文、姜楚晴等人。   “咳咳!”   正乱哄哄之时,听那宣纸太监又轻咳了两声提着嗓子道,“诸位先别忙着道贺,杂家手中还有一份圣旨!”   一听闻还有圣旨,众人不由又都跪了下去,可再望向跪在前面的姜家众人的目光,那可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皇上不但为姜楚晴赐婚,竟然还有大笔的赏赐加封,这姜家当真不亏是朝云的顶梁之柱啊。   正想着,便听那太监又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姜德文,外沽清正之名,暗结虎狼之属,私吞银两,暗度陈仓。朕闻之龙颜大怒,即刻革职入天牢严加审讯!另,姜德文之子姜思明**良家女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妾灭妻,三日后斩首示众!钦赐!”   这道圣旨,无疑于晴天霹雳,所有的人一下都呆愣在场!即便连姜暖烟,也没有料到皇上会下这种旨意,前两天一点动静都还没有,怎么忽然间就将姜德文下狱,将姜思明斩首了?这也太匆忙了!   半晌,那宣纸太监见姜德文只呆呆的愣在那里,便又轻咳一声,看着姜德文道,“姜大人!这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您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姜德文此时才清醒过来,失魂落魄道,“罪臣姜德文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姜大人!咱们走吧!”那宣旨太监见姜德文将圣旨接下又递给旁边的夫人潘雨燕,便对他道,“皇上吩咐了,让奴才送您去天牢,也省得刑部那些人再惊扰了大长公主休息!”   “是!有劳公公了!”姜德文向那宣纸太监抱了抱拳,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姜家众人,叹了口气,然后才随那宣纸太监一同离去。   姜暖烟的身子不由一僵,刚才姜德文看向他们的目光,仿若那吐着芯子的毒蛇一般,好似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一口吞下!   呵呵!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明明是他自己胆大包天,私自挪用官银,到最后,弄的却好像是他们害的他锒铛入狱一般!真是没天理了!   而那些前来姜府吊唁的大人、夫人、小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第二道圣旨中竟然会是如此内容,弄得他们此时对姜家倒不知是该恭贺还是该同情?   半晌之后,众人好似商量好了一般,也不与姜府之人打招呼,一个个便悄悄的退了出去、溜走了!   姜德义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姜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秋挽禾拉着一起退了出去。看到此,姜暖烟这才松了口气,忙扯着姜暖雪追着两人的脚步而去。   听着耳边一个个离去的脚步声,姜老夫人的身子颤了颤,那宣纸太监一开口,她就觉得皇上这赐婚有问题,圣旨上怎么会说是她的孙女,而不说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呢?   果不其然,文儿还是被革职入狱了!明儿,也要被处斩了!想到这里,姜老夫人的头仿佛更重了。一旁的姜德武刚忙从杏枝手中接过姜老夫人,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母亲!要不我进宫去求求皇上?”姜德武一边扶着姜老夫人往暖阁而去,一边低声试探问道。早知道皇上有这种心思,他今日就不进宫为姜楚晴求赐婚的恩旨了!   “不用!”姜老夫人摇了摇头道,“皇上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是早起了心思要处置你大哥与明儿,只是一时没有何时的机会,正巧你今日进宫为晴丫头求太子妃之位,咱们府上又出了杨玉冰的事,皇上正巧便抓住了这个时机!”   “唉!孩儿也觉得今日之事实在是太顺利了!”姜德武心有所感道,几乎他一开口,皇上就同意了,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看这情形,姜德文的事情皇上一定是早全部查清楚了,只不过一直隐忍不发,而今日这杨玉涛一闹,便等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更何况,今日还有十名无知百姓为杨玉涛作证,此时,怕姜思明**妾灭妻的事情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朝云城!如此恶劣的影响,皇上又怎么可能会放过?看来,自己的这个长房长孙是保不住了,保不住了啊!   “母亲!那,那思明怎么办?”姜德武见姜老夫人半天不语,一时又没了主意,向她问道。   “没救了!”姜老夫人叹气道,“皇上将你大哥与明儿的事情放在一起办,那就是告诉我们,这两个人,只能为一个人求情,若我们去为思明求情,到时候,你大哥的案子判下来,你还能再去求情吗?”   姜德武不由恍然,凡事可一不可再,更何况是与皇上讨价还价之事,看来姜思明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进了暖阁,看姜老夫人在暖榻上坐下,姜楚晴几步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哽咽着道,“祖母!都是晴儿不好,今日若不是二叔进宫为晴儿求这个太子妃之位,这些事情或许也不会发生了!”   “这怎么能怪你?快起来!”姜德武一伸手便拽着姜楚晴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是啊!”姜老夫人也开口道,“皇上是早打定主意要严查你父亲的事了,与你没有关系!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自己,皇上这么久都没有发作此事,也算是给了我们时间,可是我们却没有将这漏洞补齐!唉!”   “哼!要我说,”姜德武大着嗓门喊道,“这件事情要怪就怪那姜德义,要是他痛痛快快的将银子拿出来,那还会有今日之事?还有那姜暖烟,我看那九公主的所作所为都是那死丫头怂恿的!”   “二叔说的没错!”姜楚晴也接口道,“今日,我赶去大门口的时候碰巧遇到姜暖烟,问她去做什么,她竟然毫不知羞的说是去看热闹,后来,她还处处片帮那杨玉涛,还有三德院的那场火,我也怀疑就是姜暖烟放的!”   “晴丫头,你的意思是姜暖烟早就知道那杨玉冰在三德院?”姜老夫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是!只有前几日姜暖烟被关在三德院,再没有人去过那里,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姜楚晴带着几分恼意,早知道那时候她就把杨玉冰挪出去了。   “母亲!我去找那姜德义讨个说法去,哼!我们姜家究竟是何处亏待他了,他与他那女儿要这样对付我们?”姜德武火冒三丈道,说话间就要向门外而去。   “你给我站住!”姜老夫人拍着小几道,“你去了能怎么样?啊?你还能杀了他不成,即便是杀了他们,又能有什么用?我一直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对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如今,决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谋夺家产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谋夺家产   “母亲,您可有什么法子?”姜德武依旧崇尚最为暴戾的法子,“不如我找人暗中做了他们?”   “不!这次他们借助舆论的压力,迫使皇上不得不杀了明儿,若只简单的杀了他们,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我们也完全可以借助皇上的手来取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家产!”姜老夫人带着一丝狞色缓缓道。   有句话不是说,民不与官斗吗?更何况他们这些从事商贾之业的卑贱之人!她这次,便让姜德义知道若是没有他们朝云姜家这些年的庇护,他岂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母亲!您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姜德武凑近姜老夫人问道。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皇上将太子与晴儿的婚事定在十日之后,怕是有意让你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再回北疆,到时候,太子与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有太子出面相助,我就不信此事不成!”   “母亲,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姜德武拍着胸口道。   “你只要瞅准时机,向皇上进言,北疆天寒地冻,士卒棉衣破旧,不能抵抗严寒,请求皇上为北疆将士更换新棉衣即可!”姜老夫人放低了声音道,“等到皇上同意了你的请求,你再提出将此事交由姜德义去做!”   “交给他?为军中做棉衣,这可是一块肥差,为什么要交给他?更何况,棉衣的采办一直有兵部决定,皇上岂会横加干涉?”姜德武满是不解的问道。   “哼!”姜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你只需要告诉皇上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做出这批棉衣,姜德义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想来皇上就会同意了!到时候,再让太子在一旁帮你敲敲边鼓,此事差不多就能定下了!”   两个月?姜德武一下便清醒过来了,军中数几十万人的棉衣,岂是两个月可以做完的?正常情况下,至少怕是需要九个月吧!   “如此一来,到期他交不出这么多棉衣,便可以向他问罪!”姜德武顺着将老夫人的意思道。   “不!”姜老夫人否定了姜德武的话道,“从现在起,你也开始准备人手来做棉衣!”   “为什么,难不成姜德义如此对我们,我们还要帮他?”姜德武当即又扯着嗓子叫道。   “你呀!”姜老夫人不由嗔了他一句,“就是做什么都沉不住气!你能保证姜德义一定不能完工吗?若是他真的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将这批棉衣赶出来,你要怎么办?”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便寻人做一批劣质的棉衣,到时候,姜德义的棉衣若真的全部做完,那在运送途中,便可以用这批劣质的棉衣替换掉姜德义做的那批好棉衣,这样不又是一笔横财吗?”   “而劣质棉衣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姜德义的下场便是满门抄斩!”姜老夫人唇角扬起一丝狠毒道,“在他入狱之后,你便可以堂而皇之的以代他打点、疏通之名,将原本属于我们的财产一一拿回!而他们兰溪姜家,最终便会落得人财两失!”   姜德武听得不由兴奋起来,当即起身道,“好!母亲这个法子好!孩儿这就去准备!”   听着姜德武那“咚咚咚”的脚步声离去,姜老夫人颤颤的伸出手,“晴丫头!”   姜楚晴赶忙将自己的手放在姜老夫人的手中,姜老夫人一手攥紧了姜楚晴的手,一手轻拍着道,“晴丫头!说服太子之事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一向聪慧,又沉得住气,咱们姜家以后就靠你了!”   “祖母!您快别这么说,您才是咱们姜家的主心骨!”姜楚晴抿着唇低声道。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祖母啊,是上了年纪,你爹爹以后也是靠不上了,你二叔,又是根直肠子。你与容丫头从小就是当做太子妃来养的,不管多么的艰难,我们姜家总算是走出了这一步!”   “嗯!”姜楚晴轻声应了一声。   “晴儿!”姜老夫人又拍了拍姜楚晴的手低声道,“祖母还有些事情吩咐你去做!”   说话间,姜老夫人便凑到了姜楚晴的耳朵旁,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姜楚晴频频点头,却再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太子府的书房中。   刚刚得到姜楚晴被赐婚给自己做太子妃的南宫凌云,脸色阴沉的仿若能滴下水来,眸光不善的盯着眼前的小太监道,“父皇不是一直让我自己选太子妃的吗?怎么忽然又下旨赐婚?”   小太监的头垂的更低了,生怕南宫凌云会迁怒与他,“估计是因为今日威武将军亲自向皇上提亲,所以皇上才会赐婚的!”   “威武将军?”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闪了闪,不就是姜德武吗?哼!肯定是那姜楚晴不知廉耻,私下又求了姜德武,“那赐婚的圣旨可是已经送去姜府?”   “是!”小太监低声应道,“不过去姜府的圣旨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两道,怎么回事?难不成父皇对姜家还有什么赏赐不成?”南宫凌云的两道细长浓黑的眉毛几乎纠缠在一起,皇上对姜家没有这么看重啊!   “不是!”小太监刚忙摇头道,“另一道圣旨是下令将姜德文压入天牢,并在三日后处决姜德文之子姜思明!”   “哦?呵呵!”略微吃惊了一下,南宫凌云便冷笑一声,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软硬兼施向来是父皇擅长的手段,只不过自己做这颗甜枣,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等了半天,那小太监见南宫凌云没有再开口,便试探着道,“那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奴才便先告退了!”   南宫凌云挥了挥手,见那小太监转身要走,忽然又追问道,“圣旨上可说将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   “十日之后!”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答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十日之后,那意思便是说他还有十日的时间来扭转此事!   娶姜楚晴,对他有什么益处?姜德文礼部尚书的位子眼看是保不住了。姜老夫人倒是占着一个大长公主的名分,可手中却没有什么权利。唯一还有点用的便是姜德武,可这几年也没见他将北朔打退,如此看来,也是个不中用的!   再说,他若真想找个将军之家做帮衬,孔家不是比姜家更为有利吗?   不过重要的是他现在所缺的不是这些官员的支持,而是白花花的银子。而这些,唯有从姜暖烟那里能得到。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从来还没有过哪个女子敢拒绝他,敢如此对他不屑!   这姜暖烟是第一个!哼!他一定要将她弄到手,先将她高高捧上云端,然后再狠狠摔到地下!总有一天,她会跪在自己脚下匍匐求饶、真心忏悔!   还有诸葛长风,一个毫无实权的***浪子,竟然也敢和他抢女人?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石东!”心思转了又转的南宫凌云开口吩咐道,“你去姜府给我盯着姜暖烟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什么情况便传信给我!”   “是!”立在角落里的石洞应道,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石西!”南宫凌云再次冷声道,“你去宫中一趟,告诉母后,就说本太子一听说婚期将至,便饮食难安,请诸葛侯爷这些日子陪一陪本太子!”   “是!”石西应道,身形极快的从房中闪出。   这石东、石西便是上次潘可心之事后,他从御林军中挑选出的贴身护卫,上次在姜府,若非他们二人,他怕是已经中了姜楚晴的算计!   “太子殿下!”一位婢女从门外走进福了一礼道,“孔将军府上的孔三公子求见!”   孔进安?上次姜楚晴还想利用他一把,不想这孔进安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背运,竟然一屁成名,成了整个朝云城的笑柄。从那日之后,他便一直躲在府上不敢出来,今日竟然找到自己府上,还不知是为了何事?   “请他进来吧!”南宫凌云将脸上的阴郁收起,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   片刻功夫,孔进安便跟在婢女身后走了进来,向南宫凌云行礼道,“孔进安见过太子殿下!冒昧打扰,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孔三公子客气了!请坐!”南宫凌云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指了指他旁边的靠椅。   “这段时间一直不见孔三公子,不知孔三公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南宫凌云看孔进安接过了婢女递来的茶这才向他问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孔进安却没有回答南宫凌云的问题而是扫了一眼书房内服侍的婢女,然后低头慢慢的啜起了茶。   南宫凌云心领神会,向那婢女做了个手势,一群婢女便鱼贯退出。   “太子殿下见谅!”孔进安见那婢女退出,不等南宫凌云开口询问,便又起身向南宫凌云揖了一礼,这才又坐下道,“这些日子,进安虽未出府,但确一直没有闲着!不知有些事情,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   “什么事情?愿闻其详!”南宫凌云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色。   “潘可心的事情想来太子殿下还记得,”孔进安好似没有发现南宫凌云唇角那僵硬的笑容,只管继续道,“进安已经查过,潘可心那日身边跟着的婢女名叫飘絮!”   “据飘絮说,那日,潘可心本来是准备小惩一下姜暖烟,便让她将巴豆下在姜暖烟的茶中,可是最后那茶不知怎么却被飘絮喝下。所以,太子殿下才会毫无阻拦的进入中了媚毒的潘可心所在的厢房!”   “你的意思是潘可心所中的毒也是姜暖烟所下?”南宫凌云的眉头不由蹙起,那个时候,他与她才初相识吧!难道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算计自己?没道理啊?还是她本来想算计潘可心,而自己却成了城门之鱼??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太子的真正目的 ?  不等南宫凌云有所表示,孔进安继续道,“还有一事,去年,也就是在姜暖烟初到朝云不久,诸葛侯爷曾调动羽林军和长公主府的侍卫封了西街,当时还有不少官员上折子弹奏诸葛侯爷,而姜暖烟身边的婢女千语便也是在那次之后才开始出现在她身边的!”   “据姜府的婢女说,这千语是失忆了!想来,太子殿下也发现了,这名叫千语的婢女非但会武功,而且武功绝对不低!”孔进安缓缓道。   “孔三公子的意思是这千语是诸葛长风的人?”南宫凌云心中不由起了警惕之心。这些年来,父皇对诸葛长风的疑心,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他一直以为这是父皇在杞人忧天,可如今看来,父皇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   “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九成总是有的!不过,俱孔某的观察,姜暖烟并不知道千语是诸葛侯爷的人!”孔进安凑近了南宫凌云道,“而且据我所知,这诸葛侯爷十分在意姜暖烟!”   “哼!”南宫凌云轻哼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   “有一点太子殿下怕是不知道吧?在林州的时候,皇上让我转告诸葛侯爷让他去给赵飞熊赔罪!本来,诸葛侯爷是不屑做这些事情的,可我一提起姜暖烟,他就二话没说乖乖的去给赵飞熊赔罪了!”   原来如此,南宫凌云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难怪那日姜暖烟对诸葛长风百依百顺,原来还有这个故事夹杂其中。   “还有一件事情,怕是太子殿下没有想到,”孔进安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恶毒的笑意,“这朝云城中去年新开的锦瑟坊,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   见南宫凌云点头,孔进安才道,“其实这锦瑟坊真正的老板便是姜暖烟!”   “什么?”这下,南宫凌云可是吃惊到了极点,这锦瑟坊竟然是姜暖烟的?他之所以听说这锦瑟坊,还是因为在宫中的时候,听皇后与几位嫔妃谈论起首饰来,大家一致对这锦瑟坊的首饰赞不绝口!那时,他还想这锦瑟坊可真会做生意,都做到宫中去了!   孔进安点了点头,确定自己的消息没错!上次从姜府回去,他放屁几乎放了整整一天才好转,想来想去,问题也就是出在姜暖烟给他的寿桃之上!   既然姜暖烟先出手对付他,他又怎么可能不还手呢?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他人虽在孔府,但却详细调查了与姜暖烟有关的所有消息!   好半天,南宫凌云才恢复了常态看向孔进安道,“不知孔三公子与本太子说这些是何用意?”   一听南宫凌云问起他的目的,孔进安当即单膝跪地道,“太子殿下!恕进安大胆直言,若是进安没有猜错,太子殿下接近姜暖烟也不过是为了兰溪姜家的万贯家财!”   南宫凌云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却荡然无存,任谁被别人看穿了心事,怕是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太子殿下!今日进安将打探到的姜暖烟的情报告诉太子殿下,便是告诉太子殿下,无论殿下做什么安排,进安都愿意助您一臂之力!只求太子殿下最后将姜暖烟的性命交给进安便好!”说着孔进安便垂下了头。   南宫凌云看向将头垂得低低的孔进安,“你是在为姜府的二夫人报仇吗?可是为什么你不自己动手?依孔家的势力,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姜暖烟?”   孔进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怨毒,“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进安虽与幽兰姐姐不是一母所生,但进安小的时候却一直承蒙幽兰姐姐照顾!更何况,进安听倾城公主说,她之所以会被赵飞熊选中,完全是因为中了姜暖烟的算计!”   “取姜暖烟的性命虽然简单,但若只是如此,也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全家都给我幽兰姐姐陪葬!”孔进安几乎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一定要姜暖烟亲眼看着他们兰溪姜家家破人亡!然后我再手刃了她!”   “好!”南宫凌云的心思转了又转,一伸手便将地上跪着的孔进安扶起,“本太子答应你!无论本太子是将姜暖烟接近府,还是舍弃她,都会让她倾家荡产!最后再将她的性命交到你手上!”   “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孔进安赶忙跪地道谢道。   “不必多礼!”南宫凌云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素闻孔三公子多智,所以,我还有一事想请孔兄出谋划策!”   “太子殿下客气了!”孔进安自然听得出南宫凌云话中有意的拉近。   三言两语之后,这两人便越谈越投机,南宫凌云脸上的兴奋之色也渐渐浓郁起来!   皇上这赐婚的圣旨一下,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不过,这一切对凝萃苑好似都没有什么影响一般,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姜德义与秋挽禾便启程去了九安!而姜暖烟与姜暖雪则忙着收拾箱笼,准备搬出姜府。   为了防止再有变故发生,姜秋霞一大早便与武安侯一起来了凝萃苑接应姜暖烟两人。   “顺延见过太子殿下!”   武安侯在门外骤然响起的声音,一下便惊动了房中正收拾东西的姜暖烟与姜秋霞,两人不由忽视一眼,姜暖烟的心中却闪过一丝疑惑,南宫凌云来凝萃苑做什么?   还未等姜暖烟多想,便听门外南宫凌云的声音响起道,“武安侯!请问暖烟小姐是否在?”   找她的?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姜暖烟看了一眼姜秋霞,缓步走出门外看向南宫凌云道,“暖烟见过太子殿下!恭贺太子殿下觅得心爱之人!”   南宫凌云的气息不由一窒,狭长的眸子一眯,转眼脸上却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多谢暖烟小姐的祝福!我有件事想与暖烟小姐单独谈谈,不知暖烟小姐可否移步?”   “太子殿下是想问我二小姐的事情吧?”姜暖烟可不想再与南宫凌云独处,婉拒道,“不过十分抱歉,今日暖烟没有见过二小姐,不如太子殿下再找旁人打听一下可好?”   南宫凌云缓缓将口中的浊气吐出,狭长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姜暖烟道,“本太子不是找二小姐的!只因昨日路过锦瑟坊,见那里的首饰不错,素闻暖烟小姐对首饰方面有所研究,所以特来请教一二!”   姜暖烟双眸不由一凝,南宫凌云眼眸之中的威胁之色她看得清清楚楚。威胁?姜暖烟心中一惊,莫非南宫凌云知道那锦瑟坊与自己有关联?他调查自己了?   “暖烟小姐!请吧!”南宫凌云不再给姜暖烟思索的时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暖烟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与南宫凌云好好谈一谈了!她向身后跟着出来的姜秋霞与站在一旁的武安侯点点头,便向南宫凌云道,“太子殿下先请!”   片刻功夫,姜暖烟跟在南宫凌云身后便又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依旧是一番萧索景象,只有偶尔一两棵树木的枝头开始吐露点点新芽,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了!   看着一直背对着自己却久久不说话的南宫凌云,姜暖烟终于沉不住气先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要买首饰送给谁?太子妃吗?”   南宫凌云转过身来,看向姜暖烟那明亮的眼眸缓缓道,“不!送给你!不知暖烟小姐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呵呵!”姜暖烟干笑一声,“前两日诸葛侯爷刚送了暖烟一支发钗,所以就不劳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若是有这个心思,还是多放在太子妃身上吧!”   姜暖烟不着痕迹的提醒南宫凌云,她与诸葛长风才是一对,与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诸葛侯爷刚刚送了你发钗?”南宫凌云回味着姜暖烟的话,姜暖烟的意思他又岂会不明白,“那请问暖烟小姐,诸葛长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暖烟眨了眨眼睛,南宫凌云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是在暗示自己拿他与诸葛长风做比较吗?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南宫凌云见姜暖烟不语,不由又紧逼了一步。   “暖烟不知诸葛侯爷在太子殿下眼中是什么人,但在暖烟心中,他是一个足以值得信赖的人,这样就足够了!”姜暖烟坦然的看向南宫凌云道。   “仅此而已?”南宫凌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暖烟小姐的意思就是本太子不值得信赖了?”   “呵呵!”姜暖烟又干笑一声,心中当即给出了答案,这不是废话吗?口上却说,“太子殿下说笑了,暖烟与太子殿下也只不过是数面之缘,又怎么会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值得信赖?”   “那咱们就说诸葛长风!”南宫凌云唇角浮出一抹讥讽,“暖烟小姐以为诸葛长风果真值得信赖吗?难道他对你就没有丝毫隐瞒?比如他以往的***韵事?再比如,你的贴身婢女——千语?”   千语?姜暖烟连忙垂下了眼眸,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她初来朝云不久,与姑姑和雪儿便碰到拦路的劫匪,后来被千语所救。可千语却不知怎的失去了记忆,便一直以奴婢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初始的时候,她对千语的确处处警惕,事事小心,可后来,她渐渐发现千语确实是一门心思为她考虑,而且千语的一身武艺对她帮助很大。渐渐的,她便对千语没有了提防之心,对她失忆的事情也渐渐淡忘!   只是此时此刻,南宫凌云好端端的提起千语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拒绝太子 ?  见姜暖烟沉默不语,南宫凌云心中更是笃定,孔进安果然没有判断错,这姜暖烟确实不知道千语的底细!   “怎么?暖烟小姐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婢女?她对什么都知道,唯独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南宫凌云循循善诱道,“难道暖烟小姐就没有想过,她其实是什么人故意安插在暖烟小姐身边的……奸细?”   姜暖烟强压住自己心中的疑虑,唇角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怎么?莫非太子殿下要告诉暖烟,千语是您的人?”   “哈哈!”南宫凌云轻笑了一声,“本太子才不是这种肆意往别人身边安排眼线的卑鄙小人!”   姜暖烟眼眸一转,瞬间了然,原来千语是诸葛长风的人!也是,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府上的管家叫千景,那个擅长易容的叫千面,就连此次父亲、母亲去九安,诸葛长风暗中派去保护的人也叫千风和千雨!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千语是他的人呢?   “暖烟小姐从来没有想过吧?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早早的便在诸葛长风的眼中?所以,他才对你的想法了如指掌,然后再投其所好!”南宫凌云凑近了姜暖烟低声道。   是这样的吗?姜暖烟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眼眸狭长的男子这样说是没安好心,可是心却不自觉得颤了一下?真的是这样吗?   心刚动摇了一下,姜暖烟不由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诸葛长风出于什么目的将千语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可自从千语来了之后,一次也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姜暖烟唇角一扬,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道,“多谢太子殿下告知!若不是太子殿下告诉暖烟,暖烟还不知道诸葛侯爷为暖烟做了这些事情,真是好感动啊!”   姜暖烟一边说话一边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状。   南宫凌云脸色不由一暗,按姜暖烟的性子,事情不该是这样啊?她怎么心中一点芥蒂都没有呢?   “太子殿下邀暖烟出来,便是为了告知暖烟此事吗?”姜暖烟看着眼中波光变幻的南宫凌云问道。   “不!暖烟!”既然挑拨不成,南宫凌云便决定破釜沉舟,“我来是告诉你,他诸葛长风能做的这些,我也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姜暖烟的脊梁不由挺直,若是前世,南宫凌云说出这样的话,她或许会相信,可是再看过他如此丑陋的面目之后,她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这些甜言蜜语?   她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一步,难道自己上一次的拒绝还不够明显吗?他怎么还会向她再次表白?   “暖烟!”南宫凌云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若是你做了我的太子妃,那么,姜家的人便不敢再欺负你!还有你父母无论去何处,当地的地方官员都会对他们恭恭敬敬!”   “呵呵!”姜暖烟的嗓子一阵阵发干,父母?是了,上一世兰溪姜家的财产最后一大半就落进了南宫凌云的口袋,原来,他是这么早就盯上了他们兰溪姜家!   一股怒气不知从何处涌出,姜暖烟只觉得眼前这个一脸深情的男子,面目尤为可憎,他与姜楚晴还真是绝配!都是那种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口中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却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利刃狠狠刺入你的心口!   姜暖烟正想开口讥讽南宫凌云两句,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南宫凌云身后。   她心思一转,当即改了主意,看向南宫凌云道,“太子殿下!您确定不是在拿我练习向二小姐表白?”   “不!暖烟!我是真心的,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唯有日月可鉴!”   听着姜暖烟口气稍稍有些松动,南宫凌云心中一喜,上前一大步,做出一副更加神情的模样看向姜暖烟,“暖烟!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再没有留意过别人,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姜楚晴那个贱人,她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可是,”姜暖烟不由抿紧了唇,一副不解的神色看向南宫凌云,“皇上不是已经下旨将二小姐赐婚给太子殿下了吗?”   “那都无关重要,只要暖烟你点头,我这便进宫去求父皇,让父皇将你赐给我做太子妃!”   南宫凌云看向姜暖烟再次保证道,“暖烟!你放心,你做了我的太子妃之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日后,我登记之后,皇后之位一定非你莫属!我,我,若是诸葛长风可以做到不纳妾,那我也可以做到!”   南宫凌云在心中补充道,反正他现在要再娶的叫侧妃,以后的便是美人、贵妃,没有一个可以称呼是妾的!   而那个远处人影的脚步不由一顿,不可置信的凝视着南宫凌云那桀骜的背影,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一听南宫凌云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姜暖烟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对南宫凌云却愈发的不屑。   上一世的事情姑且不说,这一世,虽至今为止,太子府除了南宫凌云并没有什么正经的主子,可是他如今的通房女子怕是至少也有几十个!   “怎么样?暖烟!”南宫凌云看姜暖烟久久不语,便追问了一句。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看过《牡丹亭》?”姜暖烟忽然抬眸望向南宫凌云,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继续道,“《牡丹亭》中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亦可生。所以,情之一字,若问情由,当真是难寻难觅!”   说到这里,姜暖烟便向南宫凌云又福了一礼道,“暖烟虽不知与诸葛侯爷情起何时,也并不完全清楚诸葛侯爷的心思,可是情之一字,就是这样,半分不由人!”   “而且,暖烟也知道,”说到这里,姜暖烟将声音压低了道,“太子殿下并非真心看上暖烟!所以,太子殿下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给太子妃吧!”   说着,姜暖烟又扬声向南宫凌云的身后那人喊道,“二小姐!你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吧?”   南宫凌云猛然回头,才看到身后十丈之外的姜楚晴。   一丝恼怒从姜楚晴的脸上闪过,她却丝毫不敢发作,忙低下头向南宫凌云行礼道,“楚晴见过太子殿下!”   姜楚晴的头垂的低低的,心中对姜暖烟的恨意更是连绵不绝!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姜暖烟怕是早早就发现了她!所以才故意哄骗南宫凌云说出那些表白的话,而姜暖烟最后,竟然丝毫没有接受,这无疑是给了南宫凌云一个响亮的耳光!   而这一幕,南宫凌云怕是不想被人看到吧?可偏偏就被她看到了!那南宫凌云以后对她本就没有几分的情意怕是会更少了!该死的姜暖烟!   “你来这里做什么?”南宫凌云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姜楚晴心中不由更是恼怒,这恼怒中还混杂着一丝不甘、委屈,不过她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继续垂首道,“楚晴听说太子殿下来了这里,便过来看看!”   南宫凌云正要说话,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却见姜暖烟已经提着裙裾小跑而去!   望着姜暖烟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南宫凌云心中也逐渐生气了一股火气!   该死的姜暖烟!你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若不是本太子看在你们姜家那白花花的银子上,会低声下气的与你这般说话?哼!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太子无情了!   “说吧!什么事?”南宫凌云将自己的不满稍稍收敛,让姜暖烟入府的事看来是行不通了,而这姜楚晴以后还要与他同**共枕,这关系还是不要闹的太僵。   “太子殿下!”姜楚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晴儿从便小仰慕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一丝一毫!正如姜暖烟适才所言,晴儿对太子殿下的爱慕,已经到了可以为之生、亦可以为之死的地步!”   姜楚晴的一双杏眸之中,一滴晶莹的泪珠来回打转,“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心仪烟儿妹妹,那晴儿愿意让出太子妃之位,即便用捆的,也让烟儿妹妹进太子府!”   “姜楚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我生,也可以为我死,是吗?”南宫凌云好似没有听到姜楚晴后面的话,将这句话在口中玩味半天才向姜楚晴问道。   “是!”姜楚晴斩钉截铁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很好!”南宫凌云一伸手将姜楚晴扶起,“我对她也只不过是一时好奇,并没有什么非卿不娶之说,你不要介意!”   “多谢太子殿下!”姜楚晴做出一副感激状,“如此,晴儿也就放心了,老夫人正巧有一件事情要让我问过太子殿下的主意再做决定?”   “哦?何事?”南宫凌云的眼眸眯了眯,大长公主有什么事情要问他的意见。   “二叔将在我们大婚之后回北疆……”姜楚晴四下望了望,放低了声音将姜老夫人对兰溪姜家的打算和盘托出。   而出了花园的姜暖烟,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冲回了凝萃苑,一进门就问,“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姜秋霞看着姜暖烟那红通通的脸颊不由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跑的气喘吁吁的!莫非太子殿下为难你了?”   “今日没有,不过以后怕就会了!”姜暖烟喘着粗气道,今日之后,她与南宫凌云怕是真要对立起来了!自己暂时还惹不起他,以后还是躲着他点为!?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互道秘密 ?  “姑姑,姑父,我想先去你们府上住上几日,再搬出去可好?”姜暖烟犹豫了一下,看向姜秋霞与武安侯道。   “好啊!”姜秋霞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转而狐疑的看向姜暖烟,“不对呀!烟儿!你怎么改了主意了?我前些日子让你先去府上住几日再搬走,你非说搬来搬去的麻烦,今日怎么又想去了呢?”   “哎哟!”姜暖烟忙摇着姜秋霞的手臂道,“姑姑!你就说让不让吧?啊?让不让?”   “让!让!不让谁去也不能不让你去啊!”姜暖烟一撒娇,姜秋霞便招架不住!   “好!那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转过身去,姜暖烟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刚才她一直疏忽了一个问题,千语天天跟在她的身边,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出千语是诸葛长风的人,南宫凌云是怎么会知道的?   目前,他们情况在明,敌人情况在暗,那她如今可以做的事情便是引蛇出洞!南宫凌云告诉她这个消息,就是为了挑拨她与诸葛长风的关系,那她不如就先随了他的心愿。   两个时辰之后,姜暖烟与姜暖雪便已经顺利的住进了武安侯府的天净阁。   只是姜暖烟的房门还未关上,一个身影便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姜暖烟!”诸葛长风一脸幽怨的看向姜暖烟,自上次孔幽兰的事情后,他便在他府邸后面的那条街买了一座五进的庭院,与姜府自然比不了,但是比起凝萃苑却大出了几十倍,平日里住姜暖烟姐妹二人也就足够了!   今日一早他便去了那庭院,将姜暖烟要住的院落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屋中还摆上了鲜花、瓜果,可是左等、右等,等来的竟是千语传来的消息,姜暖烟要去武安侯府住上一段日子!   姜暖烟将唇角的笑意收敛,也板着脸看向脸色明显不佳的诸葛长风,“说吧!千语是怎么回事?”   “千语?她怎么……”话一出口,诸葛长风便反应过来姜暖烟说的是什么意思,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姜暖烟问道,“你,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姜暖烟点点头,一脸的正经道,“的确!我就是今日才知道!”   “你——”诸葛长风有些心虚的小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搬去我买的那座院子?”   “是啊!”姜暖烟斜了他一眼,“问题一个个解决,先说千语,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诸葛长风拉了一张圆凳坐在姜暖烟旁边向她解释道,“你忘了,当时咱们俩人的关系不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紧张吗?我堂堂一个小侯爷,居然被一个小女子连番欺负,所以……”   “所以什么?说啊!”姜暖烟瞪着诸葛长风道。   “所以我便对你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奇之心,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就是你给姜秋敏下相思散的时候,你向我讨要酒杯时说的话?”诸葛长风如实道。   姜暖烟使劲想了想,也没有记起自己那日究竟说了什么,“我说什么了?”   “你说,像我这种商贾之女,与小侯爷自然是不同的,名声又价值几何?我要它何用?”诸葛长风回忆着姜暖烟的话道,“正是你的这句名声又价值几何?我要它何用?让我一瞬间便感同身受,所以,对你起了好奇之心!”   姜暖烟恍然,原来是因为这句话啊!是,那时候,她不知道,其实他与她有多么的相似,宁愿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难怪他会因为这句话留意自己!   “唉!”诸葛长风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为了将千语安排到你身边,我费了多大的劲。她先是卖身葬父,结果你给了银子不要人,没办法,我只好从母亲府内调动侍卫封了西街,又让千语使了苦肉计!为此,还被皇上骂了个狗血喷头!”   “刚开始我的确是有意隐瞒你,可是后来我渐渐的便将这事忘了,将千语真的当成了你的婢女!”诸葛长风举手对天发誓道,“真的!不然我也不会派千面去帮你,还带你去看我府中的密室!”   “哼!”姜暖烟轻哼一声,“看来我提高警惕果然是很有必要的,我就说那天那卖身葬父的姑娘有问题吧!”   “知道你聪明了!”诸葛长风唇角不自觉的翘起,露出一抹**溺的笑容凑近姜暖烟道,“那问题我说清楚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从武安侯搬走啊?”   “才不要呢!”姜暖烟一口回绝道,“我要在这里住上两日,然后就在这附近买一座庭院,和雪儿一起搬过去!”   “为什么?”诸葛长风一脸的纠结,千语的事情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那你都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千语是你的人的?”   怎么知道的?诸葛长风一愣,难道不是千语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或者是姜暖烟联想到千景、千面,还有今早走的千风、千雨猜出来的?   “是南宫凌云告诉我的!”姜暖烟缓缓道。   南宫凌云?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幽光,太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以他那种功利的性子,对他没用的人一概不会注意,什么时候留意到千语这种小人物了?此事看来得好好查一查了!   “所以,你便搬来了武安侯府?”南宫凌云将这种事情告诉姜暖烟,那明显的是没安好心啊?诸葛长风笑嘻嘻的凑近姜暖烟道,“我的小狐狸,是越来越聪明了!”   “哼!”姜暖烟轻哼了一声,“谁说我是你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嗯?”诸葛长风一把拽住姜暖烟的手腕,手上稍一用力,姜暖烟便从凳子上被拽起,强行拉到他的怀中。   诸葛长风低头附在姜暖烟耳边哄劝道,“好!你不是我的,我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诸葛长风那温热的气息熏染着姜暖烟,让她的耳垂、脸颊不由渡上一层红晕,一股醉醺醺的感觉不知从何处漫出,整个人仿若饮了酒一般,熏熏然。   “烟儿!”诸葛长风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千语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能上了南宫凌云的当!”   “嗯!”姜暖烟轻声应了一声,其实她身上也有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瞒着诸葛长风,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呢?更何况他也不是有心的!最重要的是,千语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伤害她家人的事情!   “烟儿!”诸葛长风继续在姜暖烟耳边哼哼道,“我们从这搬走吧!好不好?”   “好了!”姜暖烟轻拍了一下诸葛长风搂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看向他道,“不行!不能搬去哪个院子!对了,我有件事情有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事?”诸葛长风扬了扬眉。   “锦瑟坊,朝云城中的锦瑟坊其实是我开的,我有没有说过?”姜暖烟忽然想起了锦瑟坊的问题。   “好啊!烟儿,你背着我还开了一家首饰店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诸葛长风夸张的道,其实姜暖烟那次带长公主去锦瑟坊的时候,他便悄悄的跟着,只不过姜暖烟没说,后来他也没问。   “没说过吗?”姜暖烟有些心虚的问道,只是瞬间便又理直气壮道,“那要怪也不能怪我,谁让千语不向你汇报此事的,我又没有瞒着她!”   “好了!”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我又没有怪你,也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心虚成这样?”   “我哪有心虚?”姜暖烟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我只是好奇南宫凌云怎么会知道锦瑟坊与我的关系?所以,最近这些日子我们还是要配合一下,我看那南宫凌云究竟想做什么?”   “不要吧?”诸葛长风苦着脸道,“他能做什么啊?他就是觉得自己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应该对他膜拜至极,偏偏你不肯卖他的帐,所以,他就心中不平了!所以就在你面前挑拨离间了!”   “或许吧!”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可若是他知道我没有上当,说不定还会再想出什么别的法子,还不如……”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一只云雀便急急的从半开的窗蹿了进来,停在诸葛长风面前。诸葛长风一伸手将云雀腿上绑着的布条解下,只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怎么了?”姜暖烟不由关切的问道。   “南宫凌云那个混蛋,他竟然向皇后说因为以前潘可心的事情,现在他一听说大婚,心中便恐慌无比,所以让我在他大婚之前陪着他!”诸葛长风恨恨道,他哪是恐慌啊?分明是就见不得别人好,硬要将他与姜暖烟分开!   姜暖烟不由有些好笑的看向一脸不平的诸葛长风,“其实这样也好,有你监视他,他就玩不出什么花样了!反正离他大婚也不过九日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那好吧!”诸葛长风有些无奈道,转而眼睛又闪着光的看向姜暖烟,“那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就更显得珍贵了!来,亲一个!”   房中顿时便响起了姜暖烟的惊叫声与诸葛长风无赖的哝哝话语声。而那只来报信的云雀仿若受到惊吓一般,“啾——”的一声蹿出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刚刚起身,花语正服侍她梳洗,便听到碧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姜暖烟转过身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碧儿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七虫七花之毒 ?  “秋霞小姐,她,她好像中毒了!”   中毒?一听此言,姜暖烟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向外冲去,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又转身回首向千语道,“千语!你快去萧府请萧公子!”   “是!”千语当即应道。   “可知道秋霞姑姑是中了什么毒?”姜暖烟向身边跟着她又跑向霞苑的碧儿问道。   “奴婢不知!不过武安侯已经差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碧儿喘着粗气道,“大小姐!要不,您先过去,奴婢随后就到!”   姜暖烟点点头,向身旁的花语道,“花语你陪着碧儿吧!”   “不,不用了!大小姐!”碧儿大口的喘着气连连摆手道,“奴婢没事,只是实在是跑不动了!”   姜暖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花语便急急的向姜秋霞与武安侯所居住的霞苑赶去。   进了霞苑,姜暖烟绕过正房,一眼便看到在西厢房门口来回踱步的武安侯。姜暖烟向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急匆匆的冲进了房中。   此时,姜秋霞安静的躺在靠着北墙的暖榻上,脸色微微有些泛青,嘴唇也有些发黑。姜暖雪正红着眼圈坐在暖榻边上。   “姑姑!姑姑!”姜暖烟俯身在姜秋霞的耳边唤了几声,姜秋霞却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姑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姜暖烟转身看向随她进来的武安侯。   武安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早膳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刚去了书房,青芽就来通知我说是夫人脸色不对,好像是中了毒!”   “姐姐!”坐在暖榻边的姜暖雪带着哭腔道,“我今早来寻姑姑,与她坐下才说了两句话,她就忽然腹痛起来,紧跟着就成这样了!姐姐!姑姑不会有事吧?”   “没事!你放心!”姜暖烟安慰了一句姜暖雪,又转向武安侯道,“姑父已经确定姑姑是中毒了吗?那可知是中的什么毒?毒又下在何处?”   “我用银针刺了霞儿的喉部,银针有变色,应该是中毒无疑!只是这毒下在何处,我也不知道!”武安侯一脸的焦急之色道,“今日早膳我们两人吃的都一样,所以,我想早膳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姑姑除了早膳之外,可还吃了什么别的东西?”既然早膳没有问题,那只能再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武安侯摇了摇头,目光却扫了一下姜暖雪,继而又摇了摇头!不应该啊!姜秋霞她们三人姑侄情深,姜暖雪又怎么可能毒害姜秋霞呢?   “姐姐!我与姑姑说话的时候,碧儿帮她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姜暖雪指了一下外间方桌上白底蓝花的茶壶道,“就是那个茶壶,姑姑正喝着茶,忽然就腹痛起来!”   见姜暖烟将目光转向自己,武安侯接话道,“我已经查过了,茶壶中并没有毒,就连那被碧儿掩埋的茶杯碎片,我都又挖出来检查了,上面也没有毒!”   “姑父!”姜暖烟闪烁的眸光忽然一凝道,“在府中,可有什么人与武二公子武顺庆亲近?”   直到姜秋霞大婚的时候,姜暖烟才知道,武安侯那三日之约之所以会爽约,完全是因为他忌惮府上的武顺庆,生怕姜秋霞进府之后,又遭武顺庆的毒手,所以,才花费了一些时间准备,向武老夫人彻底揭穿了武顺庆的真面目!   武老夫人在得知自己嫡亲的侄女,竟然是被自己一直当做亲儿子的武顺庆给毒死的之后,惊怒交加,当即便让武安侯将武顺庆扭送至刑部大牢,那武顺庆看自己一切盘算全部落空,竟然奋起想要拿武老夫人的性命威胁武安侯。   只可惜,他的武功比起武安侯实在是差的太多,因此还不等他冲到武老夫人面前,便死在了武安侯的剑下!   所以,此时,姜暖烟才担心是有与武顺庆交好的人,在替他报仇,对付不了武安侯,便改对付自己的姑姑姜秋霞了。   “没有!”武安侯斩钉截铁道,“我留意武顺庆也有一段日子,所以谁是他的亲信很清楚,那些人早被我赶出武安侯府了!至于府上的人,如今也知道武顺庆曾经做下的恶事,又有谁会为一个死了的恶人出头呢?”   姜暖烟点点头,的确,俗话说,人走茶凉,更何况是一个死了的恶人,谁会替他与堂堂侯爷做对呢?   “侯爷!太医院当值的三位太医都来了!”正在此时,前去太医院请太医的武安侯府管家福伯进来通禀道。   “快请!请他们进来!”武安侯当即道。   姜暖烟忙扯着姜暖雪将暖榻上的姜秋霞让出!   三位太医进来,匆匆向武安侯行了个礼,便去瞧躺在榻上的姜秋霞。   半晌之后,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太医开口道,“侯爷!夫人这是中了七虫七花之毒,此毒有七种毒花与七种毒虫混合而成……”   不等那山羊胡子的太医将话说完,武安侯便打断道,“你只需告诉我要怎么解?”   “这,请侯爷恕我等无能为力!”山羊胡子的太医一脸愧色道,旁边那两名太医也都低头垂首、一言不发。   “无能为力?你们一个个领着太医院的俸禄,今日让你们解个毒,折腾了半天,竟然说无能为力?那太医院养着你们做什么?”武安侯当即怒道,姜秋霞已经为他吃了太多的苦,如今看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他是心如刀割啊!   若是他能以身替代,哪怕再比姜秋霞多承担十倍、百倍的痛楚,他也愿意替她!   “武安侯请息怒!实在是这七虫七花变化多端,这所有毒花、毒虫下药的顺序一变,这解药也就要随之改变,可若是一一试来,怕是夫人等不到试出解药啊!”那太医一脸的为难之色。   “那若是不解毒,我姑姑还能撑几日?”姜暖烟看向那羊胡子太医问道。   “七日!”   “那七日之后呢?”武安侯脸色难看至极。   “七日之后,”山羊胡子的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即便有解药怕也无力回天了!”   “现在就去给我试药,若是救不了我夫人,我就奏请皇上,将你们一个个全都砍了脑袋!”武安侯大声吼道,七天!竟然只有七天的时间!   “姑父!你别着急,还有萧公子,他医术精湛,一定会有办法的!”姜暖烟忙出言宽慰武安侯。   对这些太医院的太医,姜暖烟从来都不怎么信任,虽说他们都在太医院供职,但无论是宫中的嫔妃,还是宫外的皇亲国戚,所用的都是固定的一两位太医。所以,这些太医看似医者仁心,其实也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可怎么都这么久了,萧公子还没有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武安侯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是啊!还有萧篱落,上一次,姜秋霞几乎都到了鬼门关,命也是萧篱落救回来的!   “应该不会!要不我亲自去一趟萧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也觉得千语这次出去的时间有些长!   武安侯正要说话,门口又响起门房小厮武三的声音,“侯爷!门外有人给暖烟小姐传了一句话!”   “进来说!”武安侯扬声道。   “小的见过侯爷!”武三进来先向武安侯行了礼,才小跑着走到姜暖烟身边低声道,“暖烟小姐!门外刚才来了个小厮,让小的转告小姐,说万莲姑娘请暖烟小姐去一趟锦瑟坊!”   万莲?锦瑟坊?   姜暖烟一愣,万莲如今正负责锦瑟坊的店面工作,让人给她传话去锦瑟坊,莫非是有人来锦瑟坊闹事?难道是南宫凌云故意找人去锦瑟坊滋事了?   正在姜暖烟一脸为难之际,碧儿在一旁插口道,“大小姐!不如您去锦瑟坊,奴婢陪小姐去一趟萧府,去请萧公子!”   “是啊!姐姐!不如你去忙你的,我去请萧公子吧!”姜暖雪也走近姜暖烟开口道。   “要不,还是我去吧?”一旁的武安侯也出声道。   “不用了!姑父!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姑姑吧!若万一姑姑醒来,我想她最想看到的人一定是你!那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姜暖烟的目光又转向姜暖雪道,“那雪儿,就麻烦你去一趟萧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姐姐!”   说话间,姜暖烟与姜暖雪相携着便一起出了武安侯府,两人各乘了一辆马车,在永安路分开,一个去了萧府,一个去了锦瑟坊。   大半个时辰之后,姜暖烟便到了锦瑟坊,但出乎预料的是,锦瑟坊中一切安然,并没有预想中有人滋事的场景,只有两位小姐正在挑选着首饰!   万莲眼角的余光瞥到姜暖烟进来,便将正在接待的一位小姐交给店中的另外一位女子,转身迎上了姜暖烟,压低了声音略带打趣道,“暖烟小姐!今日您怎么过来了?不会来买首饰的吧?”   一丝疑惑从姜暖烟的眉头一闪而过,“万莲姑娘!不是你让人请我前来的吗?”   “我?”万莲脸上的笑容也不由收敛,冲姜暖烟摇了摇头,“我没有!若我真有什么事情要暖烟小姐帮忙,也只会是我自己去***,怎么可能传话让小姐来见我呢?”   的确,以万莲的性子,若是有事,她必定是亲力亲为!   唉!姜暖烟在心中叹了口气,都是被昨日南宫凌云的话所诱导,害她自己一听锦瑟坊、一听万莲,便想着是出事了!   姜暖烟又看向花语问道,“刚才去武安侯府传话的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一定是出事了 ?  “据门房的武三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一身灰蓝色的短袍,说话有些结结巴巴,这,这里”花语指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道,“这里有颗黄豆大小的痦子。”   万莲摇了摇头看向姜暖烟道,“没有,锦瑟坊好像没有人太阳穴处有痦子!”   “那你忙吧!我去后院看看秋爷爷!”姜暖烟将心中的不安强压下去,看向万莲道。   可出了锦瑟坊的大门之后,姜暖烟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的浓烈起来,这个小厮究竟是谁派来的?他的目的又何在?莫非昨日南宫凌云的话只是在试探她?他对自己与锦瑟坊的关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着想着,姜暖烟便走到了锦瑟坊的后门。从这后门进去,便是锦瑟坊的作坊与内院!   “小小姐!您怎么来了?”得了消息的秋管家正好迎上刚进后门的姜暖烟。   “秋爷爷!我来看看你啊!”姜暖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挽着秋管家的手臂道,“这几日您身子可好些了?我让千语给您送的那些点心,您吃着可好?”   “好!好!”秋管家眼圈有些发红道,“萧大夫送来的药,我吃了两日,风寒就好了!您送来的那些点心,都是我喜欢的口味,难得小小姐还记得这些!”   “嘻嘻!”姜暖烟嘻笑两声道,“对了!秋爷爷,不如咱们约定一个暗语或者信物吧,不然若是以后你有事寻我,又不能亲自前去,我怎么知道那人是你派去的呢?”   秋管家的脚步不由一顿,看向姜暖烟道,“小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今天有人借万莲的名义传话让我来一趟锦瑟坊,可是万莲却对我说她根本不知道此事,所以我想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我疏忽了!”秋管家看向姜暖烟道,“以后有事情还是我或者万莲姑娘亲自去找你吧,若是我们实在走不开,便让来人以我的名字去寻你!”   “好!就按秋爷爷说的办!”姜暖烟点了点头,郑重看向秋管家道,“秋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自从年前姜明哲来了,秋管家手上暗中收购棉花、存储布匹的事情便都交给了姜明哲,而他只一门心思打理锦瑟坊的事情,倒有不少空余时间。   “您帮我留意一下朝云城中的绣坊、成衣坊最近有没有要出手的?最好能寻一处位置稍稍偏僻一点的作坊,然后便是绣娘!”姜暖烟思付着道,他们如今与朝云姜家的关系绝对算不上融洽,她不相信姜老夫人就不想着报复他们?   这棉衣之事,仿若一根刺一直盘亘在姜暖烟的心中,所以,她宁愿浪费时间精力银两空忙一场,也不愿坐以待毙再让往事重现!   “那绣娘要多少?”   “越多越好!有多少要多少!”   “好!”秋管家也没有打听姜暖烟为何有这种吩咐,只管照着去办,“我这就吩咐人去打听!对了小小姐!您为长公主设计的那套春情的首饰已经快制作好了!”   “真的?”一丝欣喜不由爬上了姜暖烟的眼眸,从她将春情的画卷交给锦瑟坊进行设计,再到今日首饰即将完工,这都小半年的时间了!她曾经一度以为这套首饰是做不出来了!   “对!发钗、步摇、耳坠、项链、指环都已经完工,如今只剩一个手钏的最后工序,如是工匠手脚利索些,想来今日就能完工!我带小小姐去看看!”秋管家看出姜暖烟的欣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了!有秋爷爷看着,我放心!等这套首饰一完工,便劳烦秋爷爷差人给我送来!”姜暖烟看向秋管家道,“我觉得今日那小厮来的古怪,所以还想回去查一查此事,就不在此耽搁了!”   “也好!不如就等整套首全部完工了一起看!”秋管家说着便将姜暖烟又送出了后门。   一上马车,姜暖烟便催促着车夫道,“快!快回武安侯府!”   “小姐!你说究竟是什么人传的话?让我们跑一趟锦瑟坊的目的何在?”马车上,花语皱着眉向姜暖烟问道。   “我也不知道!”姜暖烟摇了摇头,“不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无论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是哄着我们遛弯这么简单!”   “见过侯爷!”伴随着车夫的声音,急驶的马车骤然慢了下来。   姜暖烟忙将车窗窗帘拨开,只见武安侯正骑着一匹栗色大马向与她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姑父!你这是去哪?萧公子来了吗?”姜暖烟有些疑惑的将头探出车窗向武安侯喊道,莫非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武安侯怎么不在秋霞姑姑身边守着呢?   “我去萧府!雪儿去了这么时间,也没有回来!”武安侯一脸的焦急,萧府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姜暖雪也一去不复返了!   听到此,姜暖烟心中猛然一声“咯噔”,当即扬声对车夫道,“快!调转车头,去萧府,姑父,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武安侯两腿一夹马腹便向前冲去,姜暖烟的一颗心也开始砰砰乱跳起来,萧篱落绝对不会对她们姜家的事情置之不理,那这半天,非但千语没有回来,雪儿也没有回来,难道是萧篱落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里,姜暖烟的一颗心仿若是被谁骤然攥住一般,连呼吸也都急促了起来,她双手十指不由紧紧扣住,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   篱落!你千万可不能出事!否则,这一辈子我怕都是再也不能安心了!上一世我已经拖累了你,这一世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就在姜暖烟七上八下的担忧中,马车终于停在了萧府的门口。   “你家公子呢?他出了什么事?”姜暖烟向门房的小厮问道。   “公子好端端的呀!”看门的小厮一头雾水的看着姜暖烟,这是怎么了?刚才武安侯来,也是问他府上出了什么事?这姜小姐又是如此?   看着那小厮一脸的迷惑,姜暖烟心中的不解之色更甚,若是萧篱落在府上,那为何千语与雪儿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去呢?   “今日都有谁来了府上?”姜暖烟心思一转,向那看门的小厮继续问道。   “除了姜小姐,就是刚才进府的武安侯了!”那小厮利索的答道。   姜暖烟一愣,“在我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位姜小姐来了府上?”千语可能翻墙而入,可是雪儿根本不会武功,除了走正门,她还能怎么进去?   可那小厮的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今日只有您来找萧公子,就连九公主都没有来!”   这不对呀!   姜暖烟顾不上再理会那小厮,大步便向府内而去,不对!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雪儿竟然没有来萧府,那她会去哪?是被姜府的人拦住了吗?除了姜府,姜暖烟一时也想不出还有谁会为难雪儿?   刚绕过影壁,姜暖烟便碰到从正厅出来的武安侯,“暖烟,正厅没有人!我们去药苑看看吧!”   这么大的一个萧府,空落落的,他这一路走来,除了看门的小厮,一共只碰到了一个人!   姜暖烟点点头,便与武安侯向药苑而去。萧篱落每日十二个时辰,足足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呆在药苑的药房。因此,这药苑比正厅以及萧篱落自己住的落苑还要大,是萧府上最大的一个院落。   可是刚刚跨进药苑的大门,姜暖烟便发觉事情的不对了!   “小姐,您看那里!”花语指着院落西南角的那一片竹林!那在大雪中依旧挺拔苍翠的竹子,如今已经成片成片的被拦腰斩断,地上到处都是凋零的竹叶与残落的树枝!   武安侯已经率先冲了过去,四处查看了一番,看向这才走过来的姜暖烟问道,“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千语用的可是剑?”   姜暖烟望着那竹子上整齐划一的断面,“正是!千语用的是一把软剑,平日里就盘在她的腰间!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有利剑造成?”   武安侯点了点头,猜度着道,“可能千语在这里与什么人交手了!”   若是千语在这里与人交手,那萧篱落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想到这里,姜暖烟再也忍不住了,“篱落!萧篱落!千语!”   姜暖烟一边唤着萧篱落与千语的名字,一边向药房冲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药房中也是一片凌乱,各种草药、书卷在地上散落成一片,桌椅被掀倒,书架也被推翻!而萧篱落一直用的轮椅便倒在那书架旁。   姜暖烟呆呆的望着这一室的凌乱,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她的目光在这凌乱中来来回回四处搜寻,一点异样的闪亮终于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疾步上前,一把移开窗帘,一支短弩就钉在这窗帘之后的墙上。姜暖烟用尽力气却也没能将那短弩从墙上拔下!   跟来的武安侯几步走到姜暖烟身边,用力将墙上的短弩拔下递给姜暖烟,“这是什么?”   “这是他搬来萧府时,我送给他的礼物,若非危急时刻,他一定不会用的!”姜暖烟的脸色一片苍白,看着自己手中这小巧的弩箭,“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   “烟儿!你别难过,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血迹,所以我想萧公子有可能是被人打昏掳走的!”武安侯拍了拍姜暖烟的肩膀宽慰她道。   姜暖烟点了点头,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如今不是难过的时候,此刻更应该沉着、冷静,找出凶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  “姑父!你说这人掳走萧公子的目的何在?是为了不让他给秋霞姑姑解毒吗?”姜暖烟望向武安侯问道,要不然,一天之内,同时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巧了一些吧!   “很有可能!”武安侯环顾了一下这凌乱的药房,“这里都成这样了,萧府那看门的那小厮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萧府的下人本就极少,萧篱落一向又爱静,所以除了宋果之外,那些人一般不会来药苑的!不过,”姜暖烟抿着唇道,“若是到了用膳的时间,宋果不去取饭,定会有人将膳食送过来!”   “可如今萧府的下人都还没有觉察到这里的变化,那就说明萧篱落应该是早膳之后失踪的!”姜暖烟推断道。   “对了!姑父!”姜暖烟攥紧了手中的短弩看向武安侯道,“我刚才问过门房的小厮,他说是今日并没有见到暖雪前来,我想,雪儿怕是也出事了!”   武安侯的心中猛然一紧,看向姜暖烟道,“你可猜到是谁下的手?”   姜暖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刚才那个传话让我去锦瑟坊的小厮,他的目的便是让雪儿来请萧篱落!我与雪儿是在永安街分开的,她若是出事,定然是在从永安街到萧府的路上,刚才我们走的是南街,姑父,一会你去一趟北街,看一看可有什么线索。”   “那你呢?”武安侯看向姜暖烟问道。   “我要回一趟姜府,看看雪儿是不是被带回了姜府!”虽然姜暖烟十分不愿意再踏入姜府一步,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再回去!   她们刚刚从姜府搬出来,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可能不往朝云姜家的人身上想?   “不行!我们还是一起吧!霞儿出事了,雪儿也出事了,说不准这暗地里的人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你!”武安侯不放心的看着姜暖烟道,若是姜暖烟再出事,他还怎么对得起姜秋霞,对得起诸葛长风?   “或者我让人去通知诸葛侯爷!”武安侯看向姜暖烟道,“这样有他陪着你去姜府,也方便一些!”以诸葛长风的地位与行事态度,有他陪着姜暖烟,姜府的人即便想刁难她,怕是也不好直接出手。   “不用了!”姜暖烟连忙摇头拒绝道,“皇后昨日下了懿旨,让诸葛侯爷在太子大婚之前,都陪在太子身边,即便你去找他,他也脱不了身!”   更何况,昨日她才与诸葛长风商议好,要演一场戏给南宫凌云看,如今,诸葛长风就在南宫凌云身边,她若贸然去找诸葛长风,或许正中了南宫凌云的下怀!   “好了!姑父,就这么决定了!”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道,“若是那暗中的人想对付我,刚才我去锦瑟坊的路上便已经对付我了!”   武安侯想了想,觉得姜暖烟说的也在理,便也不再强求,只叮嘱姜暖烟道,“那你自己要小心,与姜家的人千万不要起冲突,我去北街看完,便去姜府接你!”   “好!”姜暖烟没有再推辞,与武安侯一起便向外而去。   刚跨出药苑的大门,姜暖烟与武安侯便停住了脚步,姜暖烟一脸厌恶的看着眼前一脸嘚瑟的领着一众差役走来的陈道生。   “哟——!这不是武安侯与暖烟小姐吗?不知二位怎么会在此处?武安侯!怎么陪在你身边的不是你夫人,而是你侄女啊?啧啧啧!”陈道生怪笑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暖烟与武安侯两人!   “不知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武安侯直接忽视掉陈道生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陈大人了!”   说完,武安侯看了一眼姜暖烟,两人便要绕过陈道生离去。   “两位!莫非是想畏罪潜逃?”陈道生当即沉下脸色道,“本官接到报案,说是萧公子不见了踪影,所以便前来调查,二位被本官堵个正着,可是嫌疑巨大啊!”   姜暖烟呼吸不由一窒,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陈道生这哪里是查案,这明明是没事找事?   “那陈大人的意思便是我与武安侯掳走了萧公子,然后又自己返回现场,等着英明神武的陈大人亲自来抓?”姜暖烟满脸嘲讽的看向陈道生,毫不客气道。   “那可说不定?”陈道生横了姜暖烟一眼,“如果萧公子不是二位掳走的,那二位又何必着急着走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暖烟小姐!你也可以算是灾星一枚了,若是本官没有记错,孔幽兰死的时候是你在身边吧?姜楚静死的时候你也在,这萧篱落一出了事,你又在?”   “唉!”陈道生叹了口气,继续一脸鄙夷的看向姜暖烟道,“这无论是让谁看,怎么看,从那看,姜暖烟!怎么好像什么倒霉事都与你有关系啊?”   “陈大人!”姜暖烟一阵气结,同样鄙夷的看向陈道生道,“你为了帮助姜思明**九公主,私自封了一平街,你说九公主与皇上是忘了此事呢?还是等着连本带利一起与你算账呢?”   “那是本官不知情,不知者不罪!所以,皇上才没有降罪与我!”陈道生连忙为自己辩白道。   “不知者不罪?呵呵!陈大人,但愿今日的事情与你也没有半点关系,否则这东窗事发之时,怕是你即便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吧?”姜暖烟讥笑道。   “今日之事?”陈道生唇角浮出一抹猥琐的笑意,“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现在还是想一想要怎么向本官解释你与武安侯会出现在此地吧?”   “陈大人!本侯与暖烟只不过是来请萧公子的。陈大人有这个与我们废话的时间,还不如早些勘探现场,说不定还能早早破了这案子找回萧公子!想必这样定会让皇上龙心大悦!”武安侯接口道,然后给姜暖烟丢了个眼色,两人便要绕过陈道生一行人离去。   陈道生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差役当即将身上佩戴的宝剑“当啷”出鞘,一个个用剑指着姜暖烟与武安侯。   “陈道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姜暖烟心头火起,对陈道生再不客气,直接呼名唤姓道。   “没什么意思!请两位一会跟本官回京兆尹协助查理此案!”陈道生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伸手指点了几名差役道,“你们几个去看现场,其余人给我看好了这两个嫌疑人!”   眼前这架势,陈道生摆明了就是无理取闹!武安侯的手不由也扶上了自己腰上佩戴的宝剑,陈道生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他可没有!姜秋霞身中剧毒,姜暖雪不知所踪,千语与萧篱落也同时音信全无,这一些让他丧失了所有的耐心!   姜暖烟轻轻扯了扯武安侯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与陈道生动手。与这种无理也要闹三分的人动手,到时候说不清的还是他们自己。   “姑父!”姜暖烟看向身边的武安侯道,“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就不必送我去长公主府了,一会直接进宫去吧!”   一听姜暖烟的话,武安侯当即心领神会的看向陈道生道,“陈大人!你若是再拦着本侯,耽搁了皇上召见的时辰,皇上怪罪下来,那本侯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陈道生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皇上召见了武安侯?   “陈大人!明天便是元宵节,长公主请暖烟前去长公主府为她抚琴一曲,若是耽误了时辰,那到时候我也只能实话实话!说是陈大人您拦着,不让暖烟去长公主府!您说,长公主会不会想起你前段日子为虎作伥的事情呢?”   看着陈道生的脸色难看起来,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继续道,“到时候长公主,再加上蓝羽的九公主,去皇上面前闹上一通,啧啧啧!莫非陈大人以为自己头上的脑袋比姜思明的长的还要结实?”   陈道生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这武安侯与姜暖烟是否真的是一个要进宫,一个要去长公主府他不知道,可万一是真的,那他可就彻底得罪长公主了,以九公主那小恶魔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吧!   前些日子他私自封了一平街的事情,已经惹得皇上不高兴了,皇上之所以没有处置他,那只不过是因为皇上已经下令斩首了姜思明,若是再连他一并处罚,对姜家怕是打击的力度就有些大了,所以,他才钻了这个个空子!   “罢了!”看着陈道生那变幻的脸色,姜暖烟叹了口气道,“唉!这阵子暖烟也是诸事缠身,都没有顾得上练琴,正担心琴艺生疏会被长公主怪罪,这下好了,有人替我背黑锅了!”   “姑父!”姜暖烟又望向身旁的武安侯道,“正好姑姑如今也病着,这皇上召见的时辰怕是马上就要耽搁了,姑父还不如不去,一会正好回府!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反正有陈大人扛着,姑姑生病的事情有一府的人作证,皇上那么英明,肯定不会怪罪您的!”   “烟儿说的有理!”武安侯十分配合道。   陈道生黑着脸,一双眸子在姜暖烟与武安侯身上来回巡视,最后却无奈的发现即便自己知道他们说的话有九成是假的,可以姜暖烟与诸葛长风的关系,万一那一成让她给变成真的,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既然二位还有要事,那本官就改日再传你们询问此案!”说着,陈道生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围着的差役让开。   姜暖烟与武安侯看也不再看陈道生一眼,当即绕过他大步离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要脑袋还是要膝盖 ?  “这陈道生来的也太巧了一些吧?”姜暖烟小声嘀咕着,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停下了脚步,看向武安侯道,“姑父!一会你再查一查陈道生,他说他接到有人报案,是谁报的案?守门的小厮不是还不知道府内发生了这种事吗?”   武安侯的眸子闪了闪,“我进正厅的时候,碰到一个小厮小跑着向外而去,当时我叫了他一声,他却没有应,转了个身就没影了。那时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也没有多想,会不会就是那小厮报的案?”   又是小厮?   姜暖烟心中一警,看向武安侯,“姑父可看清那小厮的模样?”   武安侯摇了摇头,“没有,他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我只看到他太阳穴上有颗黄豆大小的痦子,眉眼倒是没有看清!”   “是他!”姜暖烟心中猛然一惊,看向武安侯道,“今日去侯府传话的那个小厮太阳穴上就有一颗痦子,姑父!你说这二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很有可能!不然半天之内碰到两个在同一个地方长有痦子的人,那实在也太巧了!”武安侯分析道。   姜暖烟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那如此说来,这一切便可能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大局,一步步环环相扣,就等着他们落入网中。   可这人究竟是谁?他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只凭那在武安侯府门口与萧府出现的小厮,姜暖烟实在是猜测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那你还去姜府吗?”武安侯看向姜暖烟问道。   “去!一定要去!”姜暖烟看向武安侯,“姜府二小姐那里还有我一个眼线,我要知道这两日姜楚晴可否有什么异动?而且,若是雪儿被暗中关在姜府,我想她一定知道!”姜暖烟心中隐隐感觉着一切与姜府脱不了干系!   “好!那咱们还是照刚才说的,我去北街查看完便去姜府寻你!你自己多加小心!”武安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次姜暖烟。   “嗯!”姜暖烟点点头,在姜府门口便与武安侯分开,一个策马往东,一个坐马车向西而去。   姜府的大门口,姜暖烟抬头看了一眼那高大门楣上挂着的龙飞凤舞的姜府二字,据说这两个字,还是先帝亲自所提。   唉!姜暖烟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出了这姜府,便不会再轻易踏入,没想到,一天还不到,她就乖乖的又走了回来。   “我想见一见二小姐!还望通传一声!”姜暖烟向守在门房的小厮道,如今她已经从姜府搬出去了,自然不能再光明正大的直接进去,只好按常规路线来。   “哟!”那看门的小厮打量着姜暖烟道,“小的还以为自己眼拙看错了呢?这不是兰溪姜家的大小姐吗?怎么?昨儿刚从府上搬走,今日就后悔了,又来求二小姐?”   姜暖烟沉默不语,与这种小人费口舌,那完全是浪费!   “呵呵!”见姜暖烟并不接他的茬,那小厮又冷笑了一声,“小的这就给你通传去,可是二小姐见不见你,小的可就不敢保证了,你在这等着吧!”   “小姐!”花语在一旁低低的唤了一声姜暖烟,这小厮一副小人嘴脸,简直让人心中窝火啊!   “算了!你与他计较什么,他敢这样做,还不全是看了主子的脸色!”   刚才那小厮口中的话,怕还不知道是从姜府哪个主子口中听来的。她被关进三德院的时候,那婆子就敢当面叫她贱婢,更何况此刻她们已经搬出姜府,这小厮对她冷嘲热讽也算正常!   不过,姜暖烟在大门口等的时间并不长,便见那小厮小跑着回来道,“暖烟小姐请吧,二小姐此刻正在碧波亭,碧波亭在哪,你是知道的吧?那小的就不给你带路了!”   姜暖烟没有再理会那小厮,领着花语便进了姜府向碧波亭而去。   碧波池旁的迎春树已经吐出鹅黄的点点嫩芽,乍然看上去,倒还真有一番春天来了的景象。   还未走近碧波亭,远远的,姜暖烟便听到一阵阵欢声笑语从碧波亭中传了出来。姜暖烟的脚步不由顿住,看着碧波厅中正在说笑的两个人。   一个是姜家的二小姐姜楚晴,一个却是六公主南宫婉如。六公主怎么会来姜府?还有,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南宫婉如不是一向不爱出宫吗?   “花语,既然姜楚晴在这里,你便悄悄去一趟晴苑,去找如玉,问一问她最近这两日,姜楚晴可有什么异动?还有,让她帮我留意看看雪儿是否在姜府?”姜暖烟向身旁的花语吩咐道。   “可是,小姐!”花语一脸的担忧之色,如今小姐已经与姜楚晴撕破了脸,若是一会被姜楚晴欺负了怎么办?   “好了!不用担心我,姜楚晴顶多也只不过说两句风凉话,我还会怕她?你快去吧,正事要紧!”姜暖烟又催了一句花语。   看着花语小心的转身拐上了旁边的一条小道,身影渐渐消失,姜暖烟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抬步向碧波亭而去。   刚刚走近碧波亭,便听到姜楚晴那夸张的声音道,“咦?这不是姜小姐吗?楚晴还以为你搬出姜府以后便不会再来,怎么这第二日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了?”   “暖烟见过六公主!见过二小姐!”姜暖烟没有理会姜楚晴的讥讽,先向两人福了一礼,这才起身看向姜楚晴道,“二小姐说笑了!这些日子一直承蒙二小姐的照顾,所以暖烟今日前来特意向二小姐道谢!”   姜楚晴却没有理会姜暖烟的话,而是向身边的南宫婉如道,“六公主!您有所不知,这兰溪姜家的小姐虽与我们一样也姓姜,可是心却比我们大多了!您知道吗?太子殿下曾经向她表白,却也被她无情的拒绝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南宫婉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姜暖烟,转眼便露出一个不屑的神色道,“太子哥哥一定是喝酒喝多了,他怎么会看上这种蒲柳之色?”   话一出口,南宫婉如便觉得有些不妥,若单论姿色,这姜楚晴还及不上姜暖烟。因此,南宫婉如便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姜楚晴。   姜楚晴却冲她摇了摇头,然后才看向姜暖烟道,“听说姜小姐也是读了几卷书的人,怎么这么不知礼仪啊?”   姜暖烟一愣,瞬间便明白姜楚晴此话是什么意思了,她刚才一见面,便向她们二人行了福礼,若她是姜府的小姐,这种礼仪那是一点错都没有。   可若是只单论她的身份,一个商贾之女,向姜楚晴行福礼倒也能说得过去,可向六公主南宫婉如行福礼,却是就有些托大的成分了,按理说,应该是要行跪礼的!   只是此时,姜楚晴与南宫婉如坐在一起,自己向南宫婉如下跪,不也就等于向姜楚晴下跪了吗?   果然,南宫婉如一听便知道姜楚晴的意思,十分配合道,“或许姜小姐不知道呢?不如二小姐你告诉她应该如何做!”   “姜暖烟!既然你从姜府搬出去,自然不再受我们姜家的庇护。所以,楚晴也爱莫能助!商贾之人,所操持的不过是下九流的贱业,你向我行福礼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可是公主殿下,乃我天凤天之骄女,像你这种卑贱之人应该行跪礼才对!姜暖烟!还不跪下?”姜楚晴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看向姜暖烟道。   “我若是不跪呢?”姜暖烟心中冷笑连连,她一直以为这姜楚晴是个只在背地里捅刀子的人,今日也算对她的认识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她与你一旦成了敌人,那岂止是背后捅刀子,简直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报复的机会!   就连行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被她扯出来羞辱你!   “不跪?”姜楚晴唇边浮出一抹笑意,“那就是对六公主不敬!对我天凤皇室不敬!唉!虽然不至于诛你的九族,但只藐视皇室这一条,也足可以砍下你的脑袋!姜暖烟,你究竟是要你的脑袋呢?还是要你的膝盖呢?”   “两者我都要!”姜暖烟清声道,她的身子也站的更直了。让她给姜楚晴下跪,啊呸!即便死,她也不干!   “姜暖烟胆大包天,竟敢藐视六公主,来人!将她给我拿下!”姜楚晴唇边浮出一抹讥笑,姜暖烟,这话难道你以为真的只是说说就完了吗?这种罪名那是可大可小,完全看六公主的心情!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楚晴的话音刚落,在亭中伺候的两名宫婢看着南宫婉如丢来的眼色便冲了出来,一人一边扭着姜暖烟的手臂一下便将她的手臂掰到了身后。   姜暖烟吃痛,不由“哎哟!”***了一声。   一丝得意不由浮上了姜楚晴的眉梢,她起身缓步走到姜暖烟身边,附在姜暖烟耳边低声道,“姜暖烟!你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离开我们姜家,你连个屁都不是!”   “姜楚晴,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姜暖烟瞪着姜楚晴道。   姜楚晴娇笑一声,“姜小姐!即便你眼睛瞪得再大也改变不了你那卑贱的身份,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哦,对了!”姜楚晴看向亭中的南宫婉如又道,“六公主!您还不知道吧?那日太子向她表白时,她竟然还要求太子不许纳妾,真是狂妄至极!”   不纳妾?南宫婉如打量着姜暖烟,的确是狂妄至极!别说太子殿下将来贵为天凤国君,即便她是公主出嫁,也不可能让驸马永不纳妾!即便她心中有这种想法,也不敢宣诸与口。她竟然敢给太子提这种要求?当真是嚣张至极!? ☆、第二百章 嚣张至极 ?  “果真是嚣张至极!”南宫婉如也缓缓的站起了身子,“那今日……”   “等一下!”姜暖烟高声打断了南宫婉如的话,“我有一件东西给六公主看,看完之后,说不定六公主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什么东西?”南宫婉如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狐疑之色,姜暖烟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自己的决定?   姜楚晴也有些不解的看向姜暖烟,她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改变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放开我!”姜暖烟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见那两名宫婢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暗中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不由忍着痛又看向南宫婉如道,“六公主!您不会是不敢看吧?”   “呵!”南宫婉如冷笑一声,她不敢看?她贵为天凤的公主,这天下岂有她不敢看的东西?   “放开她!本公主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南宫婉如的话音刚落,那扭着姜暖烟手臂的两名宫婢便松开了手,姜暖烟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手臂,伸手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羊脂玉佩晃了晃,“这玉佩,六公主应该认识吧?”   “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你是从何处偷来的?”不等南宫婉如说话,姜楚晴已经变色道。   姜暖烟手上拿着的那羊脂玉佩乃是天凤皇室成员的象征,姜楚容被封为倾城郡主之后,也曾经得到过一块类似的玉佩!可姜暖烟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手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你手上拿着的可是诸葛侯爷的玉佩?”南宫婉如最先反应过来,以诸葛长风的性子,倒是很有可能将自己的玉佩送给姜暖烟。   姜暖烟没有说话,只是将玉佩转了过来,将后面刻着字的一面对着姜楚晴道,“二小姐,想必你是识字的吧?那不如你给六公主念念这玉佩上的字?”   在看清那玉佩上的字之后,姜楚晴的脸色更是惨白至极,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上面刻着的是什么?”见姜楚晴脸色剧变、嘴唇颤抖却没有出声,南宫婉如有些沉不住气了!   “蓝田日暖玉生烟!”姜楚晴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那玉佩上刻着的字,这里暗含着姜暖烟的名字,可是,这可是皇室的信物,她怎么会有?   姜楚晴的嘴皮子抖了抖,她想问姜暖烟,这玉佩是不是伪造的?可是这话在她口中打了个转,却没有溜出去,万一这是真的,那可怎么办?   “姜暖烟,这玉佩你从何而来?”南宫婉如倒没有怀疑这玉佩的真伪,因为她自己身上便有一块,所以,姜暖烟刚才一亮出玉佩,她便知道那是真的。   “暖烟的玉佩为长公主所赠,若是六公主不信,大可以寻长公主一问!”姜暖烟实话实说道。   这便是她生辰那日,诸葛长风替长公主为她带来的生辰礼物!   “你的意思是长公主收你为义女了?可是本公主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南宫婉如有些狐疑道。   “正是!承蒙长公主抬爱,收暖烟为义女。至于六公主没有听说,那是因为长公主并没有将这个消息肆意宣扬!”姜暖烟唇角含笑的向南宫婉如解释道,然后转过目光看向姜楚晴。   姜楚晴不由后退了一步,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二小姐,那如今,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向六公主行福礼啊?”姜暖烟唇角含笑道。   “自然!”姜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暖烟小姐向六公主行福礼是理所应当之事!”   “算你识相!”姜暖烟唇边笑意不变道,“那二小姐是不是也应该要向我见礼啊?”   “是!”姜楚晴说着便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楚晴见过暖烟小姐!”   “你与我行福礼也就罢了,不日你就是太子妃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但是她,”姜暖烟伸手指着立在姜楚晴身旁的婢女棋儿道,“是不是应该向我行跪礼啊?”   “姜暖烟!你不要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南宫婉如看不过去开口道,这姜暖烟此时明明就是报复姜楚晴的故意刁难。   “过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姜暖烟唇角闪过一抹讥讽道,“暖烟怎么不见六公主刚才向二小姐说这两句话呢?怎么?莫非在六公主的眼中,一个卑贱的婢女比我这个长公主的义女还要尊贵吗?”   南宫婉如不由语结,虽然的确在她心中是这样想的,可是这种话又怎么能说出来呢?   “奴婢见过暖烟小姐!”棋儿一见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当即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请起!”姜暖烟虽是对棋儿说话,一双清亮的眸子却是牢牢的盯着姜楚晴缓缓道。   姜楚晴心中一阵阵气血翻涌。   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一转身,“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便扇在刚才扭住她手臂的那两名宫婢的脸上。   姜楚晴愣了一下,南宫婉如也呆住了!   姜暖烟让棋儿下跪的所作所为已经胆大至极,可是此时这两巴掌却更是嚣张至极!   “大胆!姜暖烟!你竟敢对本公主的婢女出手?”南宫婉如不由怒声道,那两名宫婢可是她的人!   “暖烟不敢对六公主的人出手!只是刚才二小姐说,这不敬天凤皇室,便要砍掉脑袋,我虽然没有皇室的血统,但毕竟也是长公主的义女,如此说来,即便她们二人能保住脑袋,一顿板子怕是也跑不了了!到时候被打的躺在榻上,谁又来服侍六公主呢?”   “所以,我才给了她们两巴掌,也算是小惩大诫,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打她们板子了!六公主、二小姐,暖烟说的对不对?”姜暖烟摇着自己有些发麻的右手道,看来,这打人还是个力气活!   “你!”南宫婉如一时气结,却说不出什么任何反驳的话来,索性背过身子,不再理会姜暖烟。   姜暖烟却不依不挠的将目光直视面前的姜楚晴,“二小姐,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对!暖烟小姐做的自然是极对的!”姜楚晴忍气吞声道,虽然她现在是姜府的二小姐,但是比起长公主的义女这个身份来,自然还是差了一些!   “姜暖烟!”南宫婉如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转过身问道,“长公主是何时收你为义女的?”   “就是那次在长公主府举行赏菊宴的时候啊!”姜暖烟如实道。   赏菊宴?那个时候长公主便已经收姜暖烟为义女了?难怪长公主会将绿绮赠送给姜暖烟!可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姜暖烟露出一点风声啊?   “怎么从来没有听暖烟小姐提起过此事?”姜楚晴试探着问道。   看着姜楚晴那闪烁的目光,姜暖烟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低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二小姐不会不懂吧?再说,暖烟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到处张扬的地方。今日若非二小姐咄咄相逼,我也不会说出此事的!”   木秀与林,风必摧之!姜楚晴此时已经十分肯定姜楚容的事情姜暖烟即便没有算计,也没少从中推波助澜,否则,那个时候就算老夫人不在朝云,凭姜家的威名与孔家的势力,姜楚容也不会落得远嫁南邵的下场。   “暖烟小姐果然好心性!”此时,姜楚晴不由在心中又重新评估其姜暖烟来,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留着她,果然是个麻烦!   “不敢当二小姐夸奖!”   “好了!”一旁的南宫婉如打断了两人的话道,“姜小姐既然来了,正好省的本公主再去一趟武安侯府,本公主有些话正要与你说!”   姜暖烟狐疑的看向南宫婉如,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姜楚晴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到正中的太阳,“想来太子殿下也快来了,我去门口迎一迎太子殿下。六公主!暖烟小姐!楚晴先告退了!”   看着姜楚晴领着棋儿的身影逐渐远去,姜暖烟才缓步走进碧波亭,看向南宫婉如道,“不知六公主有何吩咐?”   “暖烟小姐,可认得此物?”南宫婉如说着向身旁的婢女丢了一个眼色,那婢女忙从袖袋中将一支步摇递给姜暖烟。   那是一支青白玉的步摇,在尾部垂有一串用银线串成的六角形玉片的坠子,这正是姜暖雪最喜爱的青白玉雪花步摇,只因那雪花的形状不好打磨,所以才用了六角形替代。   “这步摇怎么会在六公主手中?”姜暖烟一把将那步摇抓在手中,看向南宫婉如问道。   “唉!”南宫婉如轻叹了口气,转向姜暖烟道,“本公主还以为像姜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的?”   姜暖烟没有理会南宫婉如话语中的嘲讽,冷声问道,“今日去武安侯府传话的小厮是你的人?”   “武安侯府?呵呵!”南宫婉如轻笑一声道,“若非我今日来了姜府,都不知道姜小姐竟然嫌姜府这座庙小,已然搬了出去。所以,我怎么可能派人去武安侯府传信?”   说着,南宫婉如在那亭中铺着梅色锦垫的石凳上坐下道,“由此可见,姜小姐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啊!这支步摇,本公主只不过是碰巧在路上捡到的!”   路上捡的?这怎么可能?   这青白玉玉质比较脆,若真的是姜暖雪无意掉在地上,或是她被人掳走时丢在地上,这步摇都不可能是完好无损的!可是南宫婉如婢女手上拿着的步摇偏偏就完好无损,很显然,这步摇是从姜暖雪的发髻上拔下来的!   那有谁能从姜暖雪的发髻上拔下她戴着的步摇呢?自然只能是掳走她的人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不走寻常路 ?  “六公主说在路上捡的?敢问是哪里的路上?”姜暖烟转到南宫婉如面前盯着她继续追问道。   “姜小姐出自商贾之家,难道不知道凡事都要等价交换吗?”南宫婉如看向姜暖烟问道,“姜小姐你要拿什么来跟本公主交换这个消息呢?”   听南宫婉如如此说,姜暖烟紧张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只要南宫婉如肯开口提条件,那雪儿暂时便是安全的。   想到这些,姜暖烟便也在南宫婉如的身边坐下道,“六公主乃天之贵女,暖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入得了六公主的眼?所以,还请六公主明示!”   “那本公主可就直说了,”南宫婉如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本公主只要本公主的表哥!”   南宫婉如的表哥不就是诸葛长风吗?原来竟然是为了诸葛长风!   “六公主说笑了!”姜暖烟唇角一翘道,“六公主的这话难道不应该向诸葛侯爷说吗?”   “姜暖烟!”南宫婉如唇边浮起一抹嘲讽道,“你又何必装糊涂呢?本公主的意思很清楚,便是让你离本公主的表哥远一些。还有,请你明确拒绝他,说你们两人不合适!”   “不合适?”姜暖烟玩味着南宫婉如的话,她怎么觉得他们两人很合适呀!   “对!”南宫婉如斩钉截铁道,“至于不合适的理由,本公主也替你想好了,你就告诉他,你看上了太子哥哥!”   看上了南宫凌云?哼!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看上南宫凌云!   “六公主,你的理由实在是太不合适了吧?太子殿下已经要迎娶姜楚晴了,你这不是怂恿我搞破坏吗?”   “呵呵!”南宫婉如轻笑了一声,“姜暖烟,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身份!难不成你还以为长公主收你为义女,自己骨子里流的血也变得尊贵了吗?呵!本公主告诉你,其实一点都没有变!你骨子里流的依旧是那坑脏的下九流的血液!”   “所以,姜暖烟!你就醒一醒吧!你顶多也就配做太子哥哥众多姬妾中的一个,其余,我看你是想多了吧!”南宫婉如毫不掩饰自己对姜暖烟的不屑。   “是吗?既然六公主觉得暖烟配不上太子殿下,又何必执着与将暖烟与太子殿下凑在一起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或者她的这不合适的理由,是旁人替她想出来的?   “那是为了让本公主的表哥死心,所以只好便宜你了!”南宫婉如如实相告道。   “好!我答应你!”姜暖烟把玩着手中青白玉的雪花步摇道,“那刚请六公主告诉暖烟这步摇主人的下落?”   “姜小姐请放下,这步摇的主人很安全!可若是姜小姐不照本公主的话去做,那本公主可就不敢保证这步摇的主人是否安全了?”南宫婉如斜了姜暖烟一眼,冷冷威胁道。   “六公主!”姜暖烟不理会南宫婉如那高高在上的架势,凑近了她低声道,“南宫婉如!我姜暖烟发誓,若是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定让你的下场比她惨上十倍、百倍!”   “姜暖烟!”   南宫婉如几乎一下从石凳上跳起,裙裾上坠着的银铃一阵“叮铃铃”的乱响,仿若南宫婉如此刻狂跳着的心一般。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暖烟,没有想到姜暖烟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六公主不必那么大声,”姜暖烟不以为然的揉了揉耳朵,“我又没有聋,所以,你不必那么大声!”   “你,你竟然……”竟然敢威胁我?南宫婉如指着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六公主!看来这人果然是不能以德报怨!”姜暖烟缓缓站起身子直视南宫婉如道。   “以德报怨?”南宫婉如有些不解的看向姜暖烟,不明白她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暖烟凑近南宫婉如低声道,“这姜府的二夫人孔幽兰究竟是如何死的,想必梅贵妃心中很清楚!我一直没有说话,并不代表我不知情!所以,六公主!您最好回宫去问问您的母妃,是想让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让皇后娘娘重查此事呢?还是告诉我这步摇主人的下落?”   南宫婉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姜暖烟非但不受她的威胁,此时竟然嚣张至极,敢***裸的威胁她!   “你,你都知道什么?”孔幽兰的事情也是后来梅贵妃才告诉她的,那姜暖烟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只是当初我看梅贵妃爱女心切,所以我体恤她一片为人母的心肠,并没有揭穿此事!只是如今,我希望六公主不要让我后悔我曾经的仁慈!”姜暖烟直视着南宫婉如道。   南宫婉如抿紧了唇,看着姜暖烟褶褶生辉的双眸,她不由有些气短!明明是她来威胁姜暖烟的,此刻怎么却反而受到了姜暖烟的威胁?   “姜……”南宫婉如正要说话,却将姜暖烟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向了她身后,脸上也浮出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南宫婉如忙回首看去,只见南宫凌云与诸葛长风正相携着向这里而来。   “暖烟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葛侯爷!”姜暖烟向来人福了一礼道。   “暖烟小姐不必客气!真是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收你做义女了?”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南宫婉如,这才转向姜暖烟。   姜暖烟瞥了一眼跟在南宫凌云身后的姜楚晴,一定是她刚才有意或无意的捅出了此事。   “太子殿下见笑了!”姜暖烟脸上的笑意不变,又向南宫凌云与诸葛长风福了一礼道,“既然太子殿下与诸葛侯爷都在,那还请你们为暖烟做主!”   “怎么了?谁那么不长眼?知道你是长公主收的义女还敢欺负你?”姜暖烟的话音一落,诸葛长风当即接口道。   姜暖烟瞥了一眼南宫婉如,带着委屈的看向诸葛长风道,“六公主说,让我离你远远的,否则她就杀了雪儿,你看,这是雪儿的步摇!”   南宫婉如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至极,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姜暖烟竟然敢将自己威胁她的话说出来,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的妹妹姜暖雪有什么三长两短吗?   她的嘴唇动了动,正想将姜暖烟威胁她的话也说出来,可是却猛然发现姜暖烟对她的威胁她根本无法说出口!   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猛然一眯,此时,他已经知道,南宫婉如的事情办砸了!不但砸了,而且简直是一塌糊涂,若是这姜暖雪以后出了事情,别人第一个便会怀疑到南宫婉如的头上。   就连跟在南宫凌云身后的姜楚晴不由也愣了一下,以姜暖烟与姜暖雪姐妹之间的情感,姜暖烟不该如此做才是啊!莫非平日里两人的姐妹情深全都是假的?姜暖烟怎么可以置姜暖雪的安危与不顾呢?这太不合情理了!   姜暖烟却不管这几人有什么想法,已经上前一步直视诸葛长风道,“诸葛侯爷,你想了**,可愿意与我说实话?”   说到这里,姜暖烟才转向南宫凌云,“太子殿下,我有件事要单独问诸葛侯爷,不知是否可以?”   南宫凌云的眸子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南宫凌云同意,姜暖烟看了一眼诸葛长风便率先向碧波亭对面的小树林而去,诸葛长风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也跟了过去。   小树林中树木的枝桠此时才刚刚吐出嫩芽,并没有茂密的枝叶可以遮挡南宫凌云等人的视线。   姜暖烟便寻了一棵极粗的树,侧身站在树后,诸葛长风十分默契的站在了她的对面,那粗壮的树干刚好将两人的侧脸全部遮挡。   “这里说话方便吗?”姜暖烟低声问道。   诸葛长风轻轻点了下头,“发生什么事了?”   姜暖烟便将今早姜秋霞中毒,又有人假传消息让她去锦瑟坊,千语在萧府与人动手,然后不知所踪,还有姜暖雪、萧篱落失踪,以及南宫婉如拿着姜暖雪步摇威胁她的事情挑着重点都说了一遍。   诸葛长风黑黑的眼眸中波光闪烁了半天,才看向姜暖烟问道,“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看今日的架势,我觉得与太子殿下、六公主还有姜楚晴脱不了干系,我已经让花语去向如玉去打探姜楚晴的消息了!”姜暖烟直言道。   诸葛长风点了点头,“我这还有一个消息,前日,孔三公子曾经去过太子府!”   “孔进安?”姜暖烟失声道,她怎么将这个大恶人给忘了?以孔进安心狠手辣的程度,若是他也参与了此事,那萧篱落与雪儿,姜暖烟不由打了个寒颤。   “对!孔进安!以他的心计足以安排这一起的连环事件,一会我便派人暗中盯着六公主与孔进安!”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道,“你不用太过担心!”   姜暖烟点了点头,可脸上却依旧遮掩不住那抹担心,“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或许有些冒险了!”   可以今日南宫婉如与姜楚晴对她的态度,她们对姜暖雪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即便她委屈求全,完全按照南宫婉如的吩咐去做,说不定她照样会我行我素,伤害雪儿!还不如这样赌一把,她将事情说明,让南宫婉如他们行事时也可以忌惮两分。   诸葛长风打量了半天那青白玉的步摇点点头,“你做得对!孔进安做事向来不择手段,让他们有些忌惮也好!”   “长风!”姜暖烟望向诸葛长风道,“你府上有没有医术高明的人?若是找不到萧篱落,那我姑姑可就危险了,太医说只有七日的时间!”? ☆、第二百零二章 事情有眉目了 ?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他们的医术还比不上杨太医,所以以前我们有事一般都是寻杨太医……”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突然愣住,半晌之后猛然看向姜暖烟问道,“你说萧篱落是在哪里不见的?”   “应该就是在药房,那窗帘之后的墙壁上有我送他的短弩,而且屋内凌乱异常,他的轮椅也倒在书架旁!”姜暖烟带着些不解的看向诸葛长风,她刚才已经向他说过这些了呀!   “烟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生辰那日的事情?就是在你厢房中发生的事情!”诸葛长风提醒着姜暖烟道。   “你是说南宫凌云用宋果替换了他,然后萧篱落又让我哥哥与宋果合演了治病的那出戏?可是这与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姜暖烟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想,那日萧公子是如何知道宋果就在你厢房之中的?”诸葛长风进一步提醒道。   那日,萧篱落说是闻道了宋果身上川芎的味道,所以才断定宋果在她厢房中。   姜暖烟顿时露出恍然的神色,“你是说味道?”   诸葛长风点点头,“以萧篱落的聪明,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会想办法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而药房之中,最方便给我们留下线索的,便是药味。”   “对!太子那里你离不开,一会我便去你府上将云朵带来,以它的嗅觉,一定能找到萧篱落!”姜暖烟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些底气。   “若是需要人帮忙,便和千景说,他会为你安排!”说到这里,诸葛长风忽然伸手一把将姜暖烟拉进怀里,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姜暖烟点了点头,冲他眨了下眼,便扯着嗓子尖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这些都是骗人的!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说完,姜暖烟转身便一下冲出了树林。   “烟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恶意!”紧跟着,诸葛长风在后面叫喊着也冲出了树林。   “暖烟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南宫凌云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从树林中一前一后冲出来的两人。   姜暖烟却停住脚步,向南宫凌云匆匆福了一礼道,“太子殿下见谅!暖烟还有些事,先告退了!”说着,脚步不停的便跑了!   “诸葛侯爷?这是?”南宫凌云又望向随后追出来的诸葛长风。   “唉!”诸葛长风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神色道,“还不是以前,我没有机会接近她,所以,便从府上寻了一名婢女偷偷的安插到她身边。如今,被她知道了,我怎么解释她也不肯听。”   南宫凌云望了望早已没有影了的姜暖烟,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诸葛长风,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快意,那日他将千语之事告诉姜暖烟时,她还信誓旦旦,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那诸葛侯爷,你还不追上去跟她解释解释?”南宫凌云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唉!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姜暖烟这性子,在气头上的时候,你怎么解释也没用,不如先让她自己先冷静上一段时间,我再去解释!”诸葛长风说着看向亭中的南宫婉如道,“六公主!你绑架了姜暖雪?”   一听诸葛长风如此直截了当的发问,南宫婉如的一双眼圈当即就红了,声音哽咽道,“表哥你也不相信婉如吗?那支步摇真的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与她说的那些只不过是玩笑话!”   “唉!”诸葛长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烟儿她信了,还说要去找长公主主持公道!如今我说什么她也不听,不如过几日,我再去劝劝她吧!”   南宫婉如心中一阵阵发苦,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他们几人一起分析过,若是姜暖烟见到姜暖雪的发钗,一定会对她言听计从,可这姜暖烟怎么就不走寻常路呢?   “好了!好了!”诸葛长风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看向南宫婉如道,“婉如,你怎么会在姜府?平日里你不是都不爱出门吗?”   南宫婉如只好暂时将自己心中的恼怒、不平收好,看向诸葛长风道,“父皇不是为太子哥哥与二小姐赐婚了吗?我替母妃送一些赏赐给二小姐!”   很显然,这个问题,南宫婉如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边,几人在这温和的阳光下慢慢细聊,那边绕过影壁的姜暖烟这才放缓了脚步,看向通往晴苑的小路。   没多久功夫,花语的身影便在那小路上出现。   “小姐!”花语看到等在影壁处的姜暖烟,急急的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姐,您没事吧?”   “我还好,你呢?如玉怎么说?”姜暖烟迫不及待的向花语问道。   “她说,昨日二小姐一直与太子殿下在一起,下午的时候,两人还一起去了一趟孔府!但是,并没有见到暖雪小姐!为此,她刚刚还悄悄去了一趟三德院,那里也是空着的!”花语有些懊恼道,她这忙碌了半天,等于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查到。   “我们走吧!雪儿或许在南宫婉如手里!”姜暖烟瞥了一眼四周低声对花语道。   六公主?花语有些惊讶的看向姜暖烟。   姜暖烟轻轻冲花语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刚走到大门口,便碰上了前来接他们的武安侯。   “烟儿,你没事吧?可查到了什么?”武安侯打量了姜暖烟一眼,才问道。   “有一点眉目了!姑父,你去北街可有什么发现?”姜暖烟与武安侯一边向她停着的马车而去,一边问道。   “雪儿出去乘坐的那辆马车便停在一品轩的门前,赶车的武老实不见了,碧儿晕倒在马车内,雪儿却不见了踪影!”武安侯向姜暖烟讲述着他在北街发现的状况,“我问过一品轩的伙计,他们都说并没有听到外边什么异动!”   “那碧儿怎么说?”姜暖烟继续问道,碧儿与姜暖雪一直在一起,她多多少少总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碧儿说她与雪儿一上马车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挺好闻的,所以,两人并没有在意,可马车没走几步,她就开始犯困,然后就睡着了!”武安侯转述着碧儿的原话道,“所以,我怀疑,车内可能被人下了迷香!”   姜暖烟点点头,猛然又看向武安侯,“迷香!我听萧公子说过,迷香一般发作时间很快,像马车这种不封闭的地方,若想迷香发作,那就得是在雪儿上马车之前放入迷香,那现在我们就有一个地方可以查!”   “什么地方?”武安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   “可以去问一问在雪儿上车之前,有谁接近过那辆马车?”姜暖烟清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若是没有,那这个武老实可就有着最大的嫌疑了?”   武安侯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一会回去我便让人好好查一查,只是……,算了!或许是我想多了!”   看着武安侯欲言又止的模样,姜暖烟不由追问道,“姑父!你想到什么就说啊?或许这正是我们脱局的关键也说不定呀!”   武安侯又犹豫了一下,才向姜暖烟直言道,“我记得去萧府之前,你是与我说,你与雪儿是在永安街分手的对不对?我只是奇怪这用迷香的人,这迷香的分量怎么会下的这么准确?”   一听此话,姜暖烟也愣住了啊,是啊!这迷香的分量实在是下的太过准确了吧?否则,从永安街到北街也只不过是三条街的距离,怎么这么巧就在这三条街上出事了呢?   “如此说来,那这个车夫武老实的嫌疑是不是更大一些?”姜暖烟思付着问道。   武安侯摇了摇头,“武老实在武安侯府也有十几年了,平日里为人忠厚老实,所以才落下武老实这个名字,真名却不被人记得,再说,他在马车外……”   说到这里,武安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姜暖烟点了点头,“事情实在是太巧了,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一般!”   武安侯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却忽然改口道,“好了!我看你啊,就是太担心雪儿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先送你回府!”   姜暖烟看着武安侯不着痕迹递来的眼色,只应了一声“好!”便一个字也不再多说,转身便扶着花语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姜府之后,没走多远,车夫便照武安侯的意思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马车中的姜暖烟与花语感受着马车骤然开始传来的颠簸,互相看了一眼,不由都屏气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中,“哒!哒!哒!”的马蹄声尤为清晰。除此之外,便是拉车的马儿偶尔打的一个响鼻,其余,再没有别的动静。   可姜暖烟的心却高高悬起,在姜府门口她说了那句话之后,武安侯便示意她不要再说话,那意思便是的确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   就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骤然便有“嗖——”的破空声响起,紧跟着便是一阵“叮叮铛铛”双剑交击的声音。   花语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一把抓住姜暖烟的手,低声向她问道,“小姐!是武安侯与那个人打起来了吗?”   还不等姜暖烟点头,武安侯的声音便在车窗外响起,“烟儿!你们自己小心!千万不要出来!”   姜暖烟一愣,此时武安侯在车窗口与她说话,那现在打斗的人又是谁?? ☆、第二百零三章 两个黑衣人 ?  不等姜暖烟细想,马车外又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紧跟着便是“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说!”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为什么跟踪暖烟小姐?是谁派你来的?”   一听是跟踪她,姜暖烟在马上再也坐不住了,猫腰走到车门边一掀车帘,向外看去。   马车外,一个一身黑袍的陌生男子正将剑架在地上半躺着的另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脖颈之处,很显然,刚才说话的便是那身着黑袍拿剑的男子。   那陌生的黑袍男子在看到姜暖烟看他时,冲她极快的眨了一下眼睛。是他!姜暖烟顿时觉得心中一暖,一弯腰就跳下了马车。   “烟儿!小心!”   一旁的武安侯也已经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姜暖烟并挡在了她的身前,他在姜府的大门口便察觉有人跟踪,所以才让车夫将马车驶入这偏僻的小巷,可还未等他出手,这黑袍人便抢先将跟踪姜暖烟的黑衣人给揪了出来。   可问题是,这个黑袍人他别说认识了,见都没有见过,所以,是敌是友没有分辨清楚之前,小心一二是不会有错的。   而那陌生的黑袍男子等不到蒙面人的回应,手腕一动,抖了个剑花,复又将剑架在蒙面人脖颈处,不过蒙面人脸上的黑巾已经被挑下。   “武安侯可认识此人?”   武安侯摇了摇头,这个蒙面人他也从未见过!不过刚才看这蒙面人的剑法,剑式虽少,但每一次出剑都是直取人的要害,每一剑都是杀人之剑!所以,这个蒙面人不是出自军营,便是刺客!   “说!你家主子是谁?你跟着暖烟小姐的目的何在?”那黑袍男子将手中的剑又向那蒙面男子脖颈处移了一寸,已经有一溜的血珠顺着明晃晃的宝剑滚动,然后顺着剑尖滴落。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蒙面人冷哼一声,说话间便将自己的脖子向那剑上靠去,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只可惜虽然他的脖子几乎是挨着那锋利的宝剑,可就在他的头向宝剑偏的那一刻,他却发现自己的穴道已经被封住,浑身不能动弹。   陌生的黑袍男子也不再与他废话,在他身上一阵翻寻,摸出了一块银光闪闪的令牌,冷笑一声看向那蒙面人,“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府的走狗啊!”   姜暖烟绕过武安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走到躺在地上浑身不能动弹的蒙面人前,蹲下身子直视他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秋霞姑姑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哼!”那蒙面人冷哼一声,一副不屑的神色,却丝毫没有要回答姜暖烟问话的意思。   “人先带回府上吧!”姜暖烟起身看向武安侯道,既然他不肯老老实实的说,她相信,武安侯府一定有人能让他开口!   “这位兄台!不知可否将此人交给我们带走?”一听姜暖烟的话,武安侯忙向那黑袍男子抱拳问道,毕竟捉住这蒙面人的是眼前这黑袍男子,而不是他。   姜暖烟不由一阵愕然,唇角极快的抖了一下,伸手扯了扯武安侯的衣袖,向他使了个眼色。   还不等武安侯反应过来,那黑袍男子已经一挥剑鞘,非常暴力的将那蒙面人打昏过去,这才一脸鄙夷的看向武安侯道,“顺延!咱们相交多年,你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实在是让人伤心啊!”   一听这含着戏谑的声音,武安侯顿时知道眼前这陌生的黑袍男子的身份了,不是诸葛长风还能是谁?   “这也不能怪我,千面的手艺是越发精湛了!”武安侯有些讪讪道,说着他一伸手揪住地上那蒙面人的衣领,用力一挥,便将那蒙面人扔进了马车。   “切!”诸葛长风不屑的哼了一声,“没认出来就没认出来吧,还不承认?烟儿不是认出我来了吗?”   武安侯狐疑的望向姜暖烟,诸葛长风这次的易容,他都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姜暖烟是怎么发现的?   “眼神!他看我的眼神很熟悉,而且他对我眨了眨眼,所以我就知道了!”姜暖烟明白武安侯的意思,当即解释道。   一个人的外貌、声音可以改变,可是他望向自己心爱之人时,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的那股发自内心的情感,却无法掩饰!   武安侯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又望向诸葛长风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烟儿将事情都和我说了,我觉得你们府上有内鬼!这种货色,”诸葛长风瞥了一眼马车,“顶多也就能监视烟儿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但凡会些武功,他若是跟的稍微近点,就能被察觉!”   姜暖烟脸色不由一变,“那我今日去锦瑟坊的时候,他是不是就跟着了?”今日她去锦瑟坊的时候,千语并不在身边,那她交代秋管家的那些话,是不是也被此人听去了?   “放心!”诸葛长风忙安慰姜暖烟道,“今日我一直跟南宫凌云在一起,就连他去如厕也不例外。所以,即便这人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消息,也没来得及向南宫凌云汇报,等一会,让武安侯差人好好审一审便知!”   姜暖烟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武安侯飞身上马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我还是跟在暗处!”诸葛长风伸手将姜暖烟抱上马车道,“烟儿!我就在你身边!你不用怕!还有,里面那个家伙,没有三五个时辰是醒不了的,你就当他是个死人好了!”   姜暖烟点了点头,眼前这个男子眉眼陌生,可是眼眸深处对她的关心却丝毫未变,她的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那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咳!”武安侯不耐的轻咳了一声。   姜暖烟脸色一窘,一猫腰便钻进了马车。诸葛长风身形闪动间,便不知隐身在了何处。   “哒!哒!哒!”的清脆马蹄声又在这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中响起,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停在了武安侯府的大门口。   “烟儿!你先去看看你姑姑,我来处理他!”武安侯看向姜暖烟道。   姜暖烟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扶着花语便向霞苑而去。   刚走到西厢房门口,便听到房内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姜暖烟心中一紧,莫非秋霞姑姑的毒又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随着“嘭”的一声房门大开,屋内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姜暖烟瞥了一眼房中圆木桌旁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碧儿,疾步走向姜秋霞,俯首唤道,“姑姑!姑姑!”   躺在榻上的姜秋霞却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姜暖烟这才起身狐疑的望向碧儿与青芽,姜秋霞既然没事,那碧儿这哭哭啼啼的又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大小姐!”碧儿这边已经几步走到姜暖烟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所以才让小姐……呜!”   “好了!你快起来吧!不要再哭了!”姜暖烟伸手将碧儿从地上扶起道,“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也解决不了问题,一会武安侯回来,还以为姑姑的病情又加重了呢!”   “是!都是奴婢不好!”碧儿接过一旁青芽递来的帕子,抹了一把眼泪,止住了哭声,抽噎着道,“可是一想到小姐,奴婢这心里便如刀绞般难受!”   “先别难过,你倒是和我说说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扯着碧儿坐下道。   “我与小姐今日一上马车,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可是又说不上究竟是什么香味,只觉得挺好闻。马车没走多远,奴婢就有些犯困,可当时奴婢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谁知后来竟不知不觉得睡着了,直到后来奴婢被武安侯叫醒,才发现小姐出了事。”碧儿抹着眼泪看向姜暖烟道。   “我与你们是在永安路分开的?那个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还是醒着?”姜暖烟思付了一下又问道,在永安路自己与雪儿分开的时候,雪儿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与她招手,那个时候她并没有觉察雪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迷迷糊糊的,不过并没有睡着!”碧儿回忆道,“那时,奴婢还劝小姐快些放下车帘,免得吹了风着凉!”   姜暖烟点点头,见别的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向碧儿道,“好了!你在这就好好陪着青芽吧!可只一条,不许再哭了!”   秋霞姑姑如今躺在榻上,武安侯的心情本就不好,若是碧儿再哭哭啼啼的,只能让武安侯更加心烦意乱。   “是!奴婢知道了!”碧儿赶忙应道。   姜暖烟与花语两人刚出了西厢房,花语犹豫了一下便低声对姜暖烟道,“小姐!您也不要怪碧儿,您也知道,她平日里也是不爱哭的,大概是今日暖雪小姐失踪,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知道了!我并没有怪她!”说到这里,姜暖烟突然就愣住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花语看姜暖烟呆愣住不由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姜暖烟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姜暖烟与花语刚绕过正厅,迎面便撞上两名提着食盒的婢女。   “奴婢见过暖烟小姐!”两人向姜暖烟行了一礼之后,便绕过姜暖烟继续向前而去。   “你刚才说什么巧了?”其中一个婢女继续她们刚才的话题道。   “夫人用的茶杯啊!昨日正巧丢了一个,今日又碎了一个,这下……”   “你们站住!”刚刚与这二人擦肩而过的姜暖烟不由大声喝道。? ☆、第二百零四章 一只失踪的茶杯 ?  听到身后传来的呵斥,那两名婢女不由停下了脚步,互视一眼,这才转身一脸疑惑的看向姜暖烟,不知为何这暖烟小姐要拦下她们!   姜暖烟向身旁的花语使了个眼色,花语忙笑嘻嘻的走向那两名婢女,先塞了两个小银锭子给二人,这才问道,“我家小姐听你们刚才谈起夫人用的茶杯,可说的是侯府夫人用的茶杯?”   “正是!”个高的那个婢女看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银锭子如实道。   “你别怕!”走近二人的姜暖烟心思一转,柔声道,“侯府夫人用的那套白底蓝花的茶具我看着也喜欢,只是想着今日碎了一个茶杯,那套茶具怕是不能再用了,所以想问问你们这茶具是从哪买的?我也好重新买一套送给侯府夫人!”   两名婢女又互视了一眼,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还是那个个高的婢女回话道,“暖烟小姐!这府上的采买都是由福伯安排的,您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福伯!”   “不过,若是为了夫人的茶杯,那暖烟小姐就不用破费了。原本一套茶具应该是一个茶壶、四个茶杯,可偏偏这套特殊,是一个茶壶配的六个茶杯,今日碎了一个,恰巧昨日又有一个寻不到了,如今算起来,到正好是一个茶壶四个茶杯!”   “真是好巧啊!”姜暖烟随声附和道,“要真的去买,也未必能买到一模一样的茶具!这下可好了,也省的侯府夫人醒来心疼!”   “谁说不是呢?”另外一名婢女也附和道。   “只是这也太巧了吧?”一旁收到姜暖烟眼色的花语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向两人道,“两位姐姐,昨日那茶杯是怎么不见的?”   “昨晚,奴婢来添茶,就发现那套白底蓝花的茶具少了一个茶杯,奴婢想着或许是哪个丫头毛手毛脚不小心打碎了,便没有声张,想先私下问清楚,再回禀给青芽姐姐!可是昨晚私下问了一圈,霞苑的婢女都说没有打碎过茶杯,今早正打算要回禀青芽姐姐,夫人又出了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姜暖烟眼眸一沉道,“那你的意思就是白天那茶杯还在?”   “是!奴婢就是负责茶水的!所以对夫人房中的茶壶、茶杯比较上心!”高个的婢女如实道。   “那昨晚可有外人来了霞苑?”姜暖烟心思一转,继续追问道。   “这……”那高个的婢女却垂下了头,一脸迟疑的表情。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只当听个热闹而已!”姜暖烟柔声宽慰道。   “其实,昨晚也没有什么外人来,只是暖雪小姐来陪夫人说了一会话!”那婢女极快的瞥了一眼姜暖烟,又垂下了眼眸。   只有雪儿来过?今日秋霞姑姑中毒的时候也是雪儿陪在身边,这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难道是雪儿?不!不会的!姜暖烟当即快否定了自己这大胆的猜测。那是碧儿?   那高个的婢女半晌不见姜暖烟说话,便又试探道,“暖烟小姐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先告退了!”   “有劳两位姑娘了!你们去忙吧!”姜暖烟唇角含笑看向二人道。   两人又向姜暖烟福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小姐!您怎么会好奇这个?”花语有些疑惑道,“若您真的想为秋霞小姐重新买一套茶具,不如我们去问问福伯,看他是在哪买的?”   姜暖烟一边走一边向花语道,“我不是想买茶具,只是刚才听那婢女说,昨日恰巧有只茶杯寻不到了,便觉得事情有些巧,这人失踪倒也罢了,连一只茶杯也要闹失踪了!”   “或许是哪个婢女不小心打碎了,不敢说呢!”花语低声猜测道。   “或许吧!”姜暖烟随口道,只是一直到了天净阁,姜暖烟心中还想着那只茶杯的事情,怎么事情就这么巧呢?   “小姐!您自己先回房,奴婢去厨房给您取午膳!”花语看着心不在焉的姜暖烟不放心的又追问一句,“小姐,您自己行吗?”   “去吧!去吧!我没事!”姜暖烟挥手打发了花语,往天净阁自己的厢房而去。若是往日里,她或许不会在意这些,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她就是纠结起这只茶杯来了!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你是不是在怀疑碧儿?”一个低沉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姜暖烟。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面目陌生的黑袍男子,姜暖烟不由喃喃道,“说实话,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有些不习惯!难怪武安侯没有认出你来!”   此时诸葛长风的装扮带着几分阴狠,与他平日里那如玉的形象决然相反。唉!姜暖烟在心中叹了口气,明明是一个自己最熟悉的人,戴上一张面具,便仿若忽然陌生起来?   “这样啊!”诸葛长风转过身去,片刻后又转了过来,眉眼之间含着一丝戏谑的看向姜暖烟道,“没想到我堂堂一个侯爷,竟然还要以色事人?”   姜暖烟听着他的打趣,再看着眼前恢复了自己面貌的如玉男子,不由莞尔。   诸葛长风伸手牵住姜暖烟的手,推开房门,拉着她进去,又反手关上房门,牵着姜暖烟在暖榻上坐下,这才缓缓再次向她问道,“你是不是在怀疑碧儿?”   唉!姜暖烟无奈的在心中叹息一声,终于点点头!姜暖雪的性子向来柔和,所以碧儿与她比起来便显得有些泼辣。今日她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可从霞苑的西厢房出来,花语为碧儿求情的那一席话,才让她意识到今日碧儿的不同。   若是平日里遇到这种情况,碧儿怕早就咬牙开始一一查找了,怎么会坐在那里哭哭啼啼?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而且,昨晚那茶杯失踪前,姜暖雪去过,那也就意味着碧儿也去过,今日姜秋霞中毒的时候,不但姜暖雪在场,碧儿也是在场的,更是将那碎了的茶杯掩埋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自己在派千语去萧府之后,碧儿并没有随她们一起去霞苑,而是以跑不动了为由,耽搁了片刻之后才去的霞苑。   只是上一世的时候,碧儿也是随他们一同入狱,最后落得被抛尸荒野的下场!所以,尽管姜暖烟几次觉得事情不对,却总也不愿往她身上去想!   “若是她真的有问题,”诸葛长风握紧姜暖烟的手缓缓道,“那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会派六皇子去漠北视察雪灾了!”   “可是为什么呀?”姜暖烟有些不解的看向诸葛长风。   碧儿是一直跟在姜暖雪身边的,而姜暖雪的性情要比她柔和、善良的多,待碧儿也如亲生姐妹一般。姜暖烟实在是不明白碧儿为什么会背叛姜暖雪?   诸葛长风叹了口气,将姜暖烟搂进怀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有碧儿自己清楚!只是环境在变,周围的人也在变,每一个人的***也会改变,或许是因为她厌倦了自己婢女的身份,或许是有别的什么东西更吸引她,或许……唉!”   “她若不想做婢女,大可以告诉雪儿,雪儿一定会放她离开的,而且绝对不会亏待她!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姜暖烟倚在诸葛长风胸前质问道。   “我们毕竟不是她,又岂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诸葛长风轻声道,“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想再试一试,或许是我想多了呢!”到此时,姜暖烟心中依旧不愿意相信碧儿就是那个内鬼!   “好!”诸葛长风没有再为姜暖烟讲道理,而是向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试?”   姜暖烟附在诸葛长风耳边低声细语了半晌,诸葛长风点头道,“如此也好!”   “那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我想让你帮我暗中去碧儿的房间查一下!”姜暖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若是她房中没有,你再查一查这武安侯府中有没有新动过土的痕迹!”   武安侯说他今日检查过茶杯的碎片,上面并没有毒。可那茶杯碎片是碧儿掩埋的,那她会不会在撒谎?她指给武安侯看的并不是今日有毒的茶杯,而是昨晚失踪的那个茶杯碎片?   “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诸葛长风将姜暖烟猛然抱紧道。   “嗯!”姜暖烟将眼眶中的泪水又逼了回去,看向诸葛长风道,“那你现在就去碧儿的房间……”   “小姐!”花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等姜暖烟从诸葛长风的怀中挣脱,花语已经提着一个食盒推门而入。   一眼便看到房中搂着姜暖烟的诸葛长风,花语忙向诸葛长风福了一礼道,“花语见过诸葛侯爷!正巧侯爷也在,还是您陪着小姐用膳吧!不然,小姐这午膳怕是又要什么也不吃了!”   说话间,花语已经利索的将饭菜都摆到了桌上!   “走吧!”诸葛长风站起拉着姜暖烟道,“你总不能还想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我可是饿了!今早对着南宫凌云,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好!”姜暖烟明白诸葛长风与花语的心意,便也不再推辞。   午膳之后,姜暖烟又躺了一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梳理了一番,才与花语一起又往霞苑而去。   西厢房中,武安侯默默的守在姜秋霞的身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躺在榻上的姜秋霞,生怕她会跑了似的。   “武安侯可用了午膳?”姜暖烟向默默立在一旁的青芽问道。   青芽摇了摇头,“侯爷说他吃不下!”   姜暖烟的目光极快的从碧儿身上扫了一眼,这才看向武安侯道,“姑父!我有法子能找到萧公子了!”? ☆、第二百零五章 找到内鬼 ?  “果真?”   武安侯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来,那三名太医院的太医今日倒腾了大半天,才刚配出一副七虫七花的解药来,可这七虫七花的变化却不下一千种,如此算来,别说七天,怕是十七天的时间都不够,这让他怎么能不心灰意冷?   “当然!事关秋霞姑姑的性命,我怎么会轻易开玩笑?”姜暖烟一脸认真的看向武安侯道,“姑父!还记不记得今日萧公子那凌乱的药房?”   见武安侯点头,姜暖烟继续道,“那满屋子都是药,萧公子身上一定也沾染了药味。而据我所知,诸葛侯爷府上有只唤做黑狼的大狗,它的嗅觉分外灵敏。只要将那大狗借来,在萧公子的药房嗅上一嗅,再跟着黑狼便一定能找到萧公子的下落!”   “真的可以吗?”武安侯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那药房中可是翻到了不少药材,那些药材药味互相混杂,狗真的能够分辨出来吗?   “绝对没有问题!”姜暖烟信誓旦旦道,“我生辰那日,萧公子只凭借空气中川穹的味道,便断定宋果在我的房中,从而避免了一场麻烦!更何况,狗的嗅觉怎么也比人灵敏得多,所以我相信这法子一定能找到萧公子!”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诸葛侯府借狗!”虽然对这个法子武安侯还是抱着一丝怀疑,但如今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愿意一试。   姜暖烟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姑父了!”   “大小姐!”一旁的碧儿忽然出声道,“侯爷的午膳还没有用,青芽姐姐将饭菜在火炉上温着呢,不如让侯爷吃些东西再去?”   姜暖烟的心猛然一凉,极快的扫了一眼雪儿,她这句话究竟是真的关心武安侯,还是在给自己找机会去通风报信?   碧儿!你不要让我失望!哪怕前面你做错了事,只要从现在起,悬崖勒马,我也会对你以前所犯的错既往不咎!姜暖烟在心中默默道。   “姑父!”姜暖烟抬眸看向武安侯,“事不宜迟,烟儿觉得你还是即刻去的好,若万一走漏了消息,再出了什么变故,那萧公子寻不到,姑姑怕是就危险了!”   “我明白!我这就去!”武安侯说这便大步向外而去!   “唉!”姜暖烟这才轻叹了口气看向青芽与碧儿道,“不是我不体恤武安侯,实在是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太过古怪,我怀疑是武安侯府上有人泄露了消息!若是这消息被人泄露出去,秋霞姑姑怕是……唉!”   姜暖烟又轻叹了口气,心中却默默道,碧儿!话我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如何选择便看你的了!   “大小姐!”碧儿扫了一眼青芽又看向姜暖烟试探着问道,“您可是怀疑了谁?”   姜暖烟点点头,放低了声音小声道,“我怀疑可能是与武二公子武顺庆亲近的人特意报复!不过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毕竟,这武安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呢!”   “是啊!”碧儿当即接口道,“当初这武二公子就一门心思害侯爷,若不是秋霞姑姑,武安侯怕是早已经被害了吧!如此看,那武二公子的同伙恨秋霞姑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好了!”姜暖烟不想与碧儿再多说,看向一旁的青芽,“你们两个也没有用过午膳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你们也去吃些东西吧!”   “不用了,暖烟小姐!奴婢不饿!”青芽当即拒绝道。   “奴婢也不饿!”碧儿随后道!   “不行!”姜暖烟故意沉下脸道,“不饿也要去吃!这几日秋霞姑姑还要你们照料,若是你们自己也病倒了,那怎么办?快去!这是命令!你们两个都去吃些东西!”   “那奴婢先告退了!这里就有劳暖烟小姐了!奴婢马上就回来!”青芽望了一眼塌上的姜秋霞向姜暖烟道。   碧儿也向姜暖烟福了一礼,便于青芽一起出了厢房。   “姑姑!”姜暖烟坐在榻边拉着姜秋霞的手轻声唤道,“我真希望这件事与碧儿没有关系!不然,雪儿要是知道了真相,心里还不知怎么难过呢?”   青芽与碧儿回来之后,姜暖烟也没有离去,而是与她们二人一起守着姜秋霞。   天色终于一点点被浸染成黑色。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响起。紧跟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武安侯便走了进来。   “姑父!找到萧公子了没有?”姜暖烟急切的起身迎了上去。   “没有!”武安侯黑着脸,带着满满的怒意道,“我从侯府借了狗之后当即便赶去了萧府,谁想到萧公子的药房竟然失火了?那陈道生非要说是什么野猫碰翻了烛台,我看明显就是他包庇贼人纵火,故意毁灭证据!”   “萧府失火了?”姜暖烟失声道。她的心仿若灌注了水银一般,一下变得沉重异常,手脚、脊背也不由一一阵阵的发寒。   果然是碧儿!她还是向外走漏了消息!即便姜暖烟已经说明这关系到姜秋霞的性命,她依旧不管不顾,没有丝毫顾虑的走漏了消息!   武安侯重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赶到萧府时,便见火光滔天,心中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策马冲进去,果然,着火的便是萧府的药房,而陈道生正指挥着三五个差役在那灭火!”   姜暖烟的身子不由晃了晃,为了不让他们查到小篱落的下落,他们竟然不惜放火烧掉了药房!   “烟儿!你没事吧?”武安侯察觉出姜暖烟的不妥,关心的问道。   姜暖烟神色恹恹道,“找不到萧公子,姑姑怎么办?”   “小姐!”一旁的花语扶住姜暖烟细声安慰道,“侯爷会想办法的!小姐不要太过难过!”   “花语!你留下帮青芽和碧儿看着姑姑!”姜暖烟转眸看向武安侯道,“姑父!你送我回天净阁可好?我还想问一问萧府的情况。”   “好!”武安侯说着,便率先离去,姜暖烟当即跟上。   出了西厢房走了半天,武安侯见姜暖烟一直垂头不语,便先开口道,“烟儿!你别担心,萧府的火势虽然看起来大,但也只不过烧了药房以及与之相连的两间厢房,其余都完好无损的!”   姜暖烟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静谧的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伴随着自己的脚步声走出了霞苑。   出了霞苑的大门,姜暖烟才看向武安侯道,“姑父!其实那只狗并不能闻到萧公子身上的药味!”   武安侯挑了挑眉,定定的看向姜暖烟,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姑父!我事先没有告诉你,只是我也不确信碧儿便是隐藏在府上的内鬼,我也不想相信这一点!”姜暖烟的声音之中带着无比的失望与心伤!   “没关系!”武安侯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知道是这样,我心中也好受一些!否则我还以为是自己耽搁了霞儿!”   “怎么会?”姜暖烟涩涩道,“我想,此刻诸葛侯爷已经在天净阁等着了!我们一起去找萧公子!”   “找萧公子?”武安侯愣了一下,“可是药房已经被付之一炬了啊?”   “的确可以凭借味道找到萧公子,但并不是凭借药房中的味道。”姜暖烟一边走一边向武安侯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药房窗帘后的墙上,你帮我拔下的那支短弩?”   两人说话间便向天净阁而去,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   刚刚走近,一朵白绒绒的小东西便极快的从那男子身上跳下,一个跃起,便蹿入了姜暖烟的怀中。   “云朵!你又吃肥了!”姜暖烟抱着怀中沉甸甸的云朵,不由斜了一眼诸葛长风,“你还说我将云朵养坏了,你怎么比我喂的还肥呀?”   当初,诸个长风用云雀换云朵的时候就说,她将云朵喂的太肥,养坏了,如今到他手里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云朵又胖了好几圈!   “云朵!”姜暖烟将云朵举到自己的面前对它道,“这次可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找到萧公子!萧公子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他曾经还照顾了你一段时间呢!你没有忘吧?”   说着,姜暖烟将云朵和袖袋中用锦帕包裹的短弩一起递给诸葛长风,“时间紧迫,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先去萧府,从萧府云朵自会追着萧公子的味道而去!”   “那我们去了,你自己小心!”诸葛长风倒是没有坚持带上姜暖烟,毕竟此事不但关乎萧篱落的性命还关乎姜秋霞,甚至是姜暖雪与千语的性命,他与武安侯一起行动的确比带着姜暖烟方便一些!   说话间,诸葛长风与武安侯便离开了天净阁,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并没有骑马,而是直接用轻功赶去了萧府。   萧府的药房曾经所在地方,如今已是一片残亘断壁,还有四五处地方此时还冒着黑烟,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燃烧后的焦糊味。   “这能行吗?”武安侯看了一眼自己怀中雪白的一团,这里都成这样了还能凭借气味留下的痕迹找到萧篱落吗?   “你就放心吧!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猫,这是石猫,整个天凤也找不出几只来!”   诸葛长风说着便将那短弩凑到云朵鼻前让它嗅了嗅道,“云朵!就是这个味道,你若是能顺着这个味道找到萧公子,回去之后我便让千景给你做烤鱼吃,给你十条!”   诸葛长风的话音一落,那云朵后退一蹬,便已经从武安侯的怀中跃出,朝那片灰烬之地冲去。? ☆、第二百零六章 救出萧篱落 ?  “跟上它!”诸葛长风对武安侯道。   “喵!”云朵停在一快断砖之上冲两人喵了一声,武安侯满脸惊疑的看向诸葛长风道,“此处正是发现那短弩的地方!”   云朵好似得了夸赞一般,姿势优雅的将头转回去,身形已经如闪电一般极快的跃出。武安侯这次不等诸葛长风开口,身形便已经如箭一般随在云朵身后而去,诸葛长风脚尖用力,当即也跟上。   两人便跟着云朵一路翻墙跃户、穿街走巷,又跃过西城墙,很快便到了城外的一处宅子。   云朵毫不犹豫的翻墙跳入,诸葛长风与武安侯紧随其后,终于,云朵在一座青石假山处停下了脚步,开始围着假山打转,转了半天,云朵终于垂头丧气的蹲在假山脚下。   “这是怎么回事?跟丢了?”武安侯有些不解云朵的动作,向身旁的诸葛长风问道。   诸葛长风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不是跟丢了,而是到了!你想,都已经出城了,又何必再故弄玄虚,我们刚才在城中兜的圈子还小嘛?”   武安侯当即恍然,“你的意思是这里有机关!”   诸葛长风一弯腰将一脸沮丧的云朵抱起,“乖!一会若是我从这里找到萧公子,回去便给你烤鱼!别出声!”   说话间,诸葛长风便将云朵塞进了袖袋,与武安侯一起在这青石假山上四处寻找起入口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武安侯不由露出一丝焦急之色,这假山一共也就这么大的地方,他们来来回回几乎将每一块石头都试过了,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的地方!   “既然我们找不到,就让他们带我们进去!”诸葛长风的眸光转向不远处亮着灯的一间厢房。   片刻之后,只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便钻入了那亮灯的厢房。   “啊——”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便从那厢房中传了出来,紧跟着便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别怕!别怕!不知是从哪来的一只野……啊!”   男子的话音未落,便惨叫一声,他***的胸膛上已经被挖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该死的畜生!反了你了!看我今日不剥了你的皮!”随着那男子暴戾的叫嚷声,云朵已经极快的从厢房中蹿了出来。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紧随着云朵,一个披着棉袍的精壮男子便提着一把剑追了出来。   “喵!”云朵跑了几步,又停下身子,转头冲那男子叫了一声。   如此嚣张的态度,更是让那精壮男子怒火大盛,手臂一挥,手中的利剑便被他当做暗器向云朵掷去!   “喵——”云朵尖叫一声,圆滚滚的身子堪堪避过那柄利剑,当即撒腿向假山处跑去,那男子将掷在地上的宝剑捡起,又追了下去。   可等那精壮男子追到假山处时,却不见了云朵的身影,“该死的畜生!哼!你有种给我出来!”   “找到那只猫了吗?”刚才在屋中尖叫的女子已经披着一件枚红色的短袄追了出来。   “跑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那精壮男子脸上带着些许狰狞道。   那女子看了一眼这假山,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掉进那里去了?”   “不会吧?这暗室如此隐秘,那只畜生怎么可能掉进去?”精壮汉子有些不信道。   “正因为是畜生,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只猫才那么点大,说不准要是有个什么缝隙,便正好落进去了呢?跑了它不要紧,可若是它挠死了里面那残废,三公子怕是饶不了咱们!”那女子深思远虑道。   “好!你在这守着,我进去看上一眼!”这精壮汉子觉得这女子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决定进去一看究竟。   只见他在假山远处的草地上摸索了片刻,伴随着低沉的“嘎吱”声,那刚才还是巨石的假山底部,便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精壮男子提剑当即冲了进去,片刻功夫,就又出来,向那女子道,“没有!依我看,那野猫是被我那一剑吓破了胆子,溜了!好了!好了!别为了一只野猫,坏了咱们的兴致!”   说着,那精壮男子便揽着女子转身离去。   两人离去之后,武安侯与诸葛长风才从假山之后闪身出来,武安侯瞥了一眼那刚才那男子摸索的草地,“难怪咱们找不到这假山密室的入口,谁能想到这机关竟然设在远离假山三丈之外的地方?”   “我刚才听那女子说起什么三公子,若是我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是孔进安在城外的庄园,也难怪咱们找不到入口了!这孔三公子向来以智计出名!好了,咱们快去救萧公子,烟儿也该等着急了!”   有了刚才那一男一女两人的探路,这次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假山的暗门。两人顺着墙壁上悬挂的火把小心前行,没多久,便看到一个人歪躺在地上。   武安侯刚要冲过去,却一把被诸葛长风拉住。   诸葛长风将袖袋中的云朵放了出来,云朵迟疑了一下,当即便冲地上的人扑去,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   “云朵!”躺在地上的萧篱落被惊醒,转过头去,便看到了武安侯与诸葛长风,“我就知道诸葛侯爷你一定会找来!”   萧篱落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做为一名阶下囚的狼狈。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烟儿还等着你,我们回去再说!”诸葛长风走了过去,半蹲下身子对萧篱落道,“我背你!”   “还是我来吧!”一旁的武安侯也走了过去!   “你来?你的轻功比我的好吗?”诸葛长风说着,已经不容分说的抓住萧篱落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背上!   回去的时候,虽然是带着一个人,但却比来的时候快多了,只用了半个时辰,两人便从城外又赶回了武安侯府。   天净阁中,姜暖烟一听到门外有动静传来,便冲了过去,门刚拉开一条缝,诸葛长风便已经背着萧篱落挤了进来,随后武安侯也跟了进来,反手又将房门关上。   “篱落!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姜暖烟上下打量着被诸葛长风放在暖榻上的萧篱落。   “没事!烟儿!我很好,他们不屑对我这样的残废下手!”萧篱落的唇角浮出一抹自嘲。   “我不许你这样说!”姜暖烟当即沉下脸色看向萧篱落道,“谁说你是残废了?在烟儿心目中,你是最厉害的人!难道你觉得他们说的话比我的话还要重要吗?难道你认为那些要害你的人,比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还要重要吗?”   萧篱落愣了一下,姜暖烟从来没有这样与他说过话,不过他听着姜暖烟的训斥,非但没有半分生气,心里却反而暖暖的。   “我知道了!烟儿!我不该胡言乱语!”萧篱落唇角重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自己自身的情况,十几年前他就清清楚楚,何必这个时候又耿耿于怀呢?   “你有没有受伤?”姜暖烟这才俯下身子重新问道。   “没有!在药房的时候他们只是将我打晕,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便是一个阴暗的石室,我连是谁动手的都没有看到!”萧篱落苦笑道。   “可那只短弩?”姜暖烟有些疑惑道,若是萧篱落直接被人打昏,怎么可能发射出短弩?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萧篱落道,“这两日我让宋果晒了一些阿魏,可因为阿魏的气味太难闻,我便让他将阿魏晒到了房顶。今早我正在屋中看书,忽然就闻到一股阿魏的气味,感觉到有些不对,我就按动了短弩!”   “那短弩上早被我涂了千里香,这种味道,一般人闻不出来,只有医者才能有所觉察!我自己都不确定那支弩箭射到了何处,人便已经被打昏了!”   “真的是太巧了!”姜暖烟也心有余悸道,“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对了!”说到这里,姜暖烟这才站起身子,有些尴尬的看向身后的诸葛长风问道,“你们是在哪找到他的?”   她只顾着萧篱落,竟然将诸葛长风都给忘了!   “城外的一处宅子,我听守在那里的人说什么三公子,此事应该与孔进安脱不了关系!”诸葛长风唇边是一抹明媚的笑容,眼眸之中的温暖让姜暖烟那有些忐忑的心又重新放了下来!   “没有见到宋果吗?”姜暖烟有些疑惑,那些人不是应该将宋果与萧篱落一起带走吗?   “那假山的山洞中只有萧公子一人!”诸葛长风如实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对了!”姜暖烟转向萧篱落,“我姑姑中了七虫七花之毒,你可能解?”   “七虫七花?”萧篱落的眸光闪了闪,“可能找到残毒?这种毒变化有上千种,只要能找到残毒,我便能分辨出这毒虫、毒花的种类,从而研制出解药!若是没有残毒,怕是就麻烦了!”   “若是没有残毒,你需要几日能方能研制出解药?”姜暖烟试探着问道,他们连毒下在了何处都不知道,更别提残毒了?   “或许我知道那里有残毒!”一旁的诸葛长风忽然插话道。   见姜暖烟望向自己,诸葛长风接口道,“你不是让我在武安侯府查有没有动过土的地方吗?整个侯府我都已经查过了,除了武安侯今日挖出碎瓷片的地方,再没有动土的地方!”   姜暖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解之色,“既然都没有,那你怎么说知道哪里能找到残毒呢?”   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额头弹了一下道,“她要掩盖这些碎瓷片不一定要动土啊?”? ☆、第二百零七章 皇后的秘密 ?  姜暖烟当即恍然,“对!我这也是被今日她埋的那碎瓷片给误导了。那瓷片上有毒,所以,她一定不能将它扔到井里,不然说不定自己也会中毒。那,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厨房了!”   厨房中的木柴堆,或者灶炉,完全能藏下这几块碎片,因为要拿膳食,所以碧儿去厨房,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那我这便去看看!”姜暖烟说着便向外跑去。   “我和你一起!”诸葛长风当即跟了出去。   “你去做什么?”姜暖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厨房的那些木柴上,到处都是尖刺,扎着你怎么办?这种力气活,当然是我来了!”诸葛长风理所应当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屋中的武安侯与萧篱落不由相视一眼,哑然失笑,厨房里有那么多厨娘小厮,这些事情哪轮得到他们亲自做?   “武安侯!”萧篱落看向武安侯道,“今日你可曾去过我府上?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唉!”武安侯叹了口气,坐在榻边看向萧篱落道,“萧公子!我正要和你说此事,你的药房以及旁边相连的两个厢房都被烧了!药房中的那些书籍什么的怕是都化为灰烬了!”   “没事!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萧篱落低声对武安侯道,“我想劳烦武安侯此刻再去一趟我府上,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萧公子尽管吩咐!”   “在落苑的西厢房,还有一间小书房,书房中的书架上放着一个杵臼,你扭动那个杵臼,便能打开暗门,那里有一间密室,里面关着孙嬷嬷!”萧篱落压低了声音道,“在书架下面第二个抽屉中,有一瓶药丸,你取出五颗喂给密室中的孙嬷嬷!”   这罂粟之毒一旦发作起来,不是孙嬷嬷要了自己的性命,便是她发狂的砸墙、鬼叫招来旁人,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武安侯并没有多问,只是郑重的点点头,向萧篱落道,“我这就去!”   “那小书房中还有一个我备用的药箱,你帮我也一并取来,一会若是烟儿他们找到残毒,我验毒要用!”萧篱落又叮嘱了一句。   武安侯点了点头,转身正要离去,一直懒洋洋的爬在暖榻上的云朵却一个跃起,扒到了武安侯身上。   “它既然想去,武安侯不妨就带它一起去好了!”萧篱落看了一眼那抓着武安侯的衣袖,誓死也不放手的云朵。   武安侯无奈的点点头,转身便大步离去。   片刻,房中便只剩萧篱落一人,他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苦涩不由又浮上了他的脸庞!或许烟儿的选择是对的,自己真的应该祝福她与诸葛长风!   正想着,便听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那轻快的脚步声,萧篱落一听便知道是姜暖烟的,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唇边又浮上一抹笑容,偏头看向门口,果然,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萧篱落望向诸葛长风手中提着的锦帕包裹的小兜,“可是找到了残毒?”   诸葛长风将手中的帕子放在圆桌上道,“是!我用银针试过,这些碎瓷片上都有毒,可是,这些瓷片被埋在了炉灶中,还能看出曾经下的什么毒吗?”   “别人或许不能,但我可以!”一说起这些,萧篱落的脸上便呈现出一种自信的光彩,“只是还要劳烦侯爷,将这些瓷片浸泡在清水中,一个时辰之后,将上面的清水倒来给我!”   “好!”诸葛长风应着便去忙碌。   “武安侯呢?”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怎么将萧篱落一人丢在了这里?   “烟儿!”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你还记不记得关在我府上的孙嬷嬷?我怕她毒发,所以让武安侯帮我去看一眼!”   姜暖烟点点头,当初,正是孙嬷嬷一口咬定是她毒死了孔幽兰。只不过最后,孙嬷嬷也被梅贵妃推出来顶罪了!   她与诸葛长风十分好奇梅贵妃究竟是拿住了皇后的什么把柄,于是就让千面将孙嬷嬷换了出来,藏到了萧府。   “如今她服用的罂粟已经足够了!”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前两日我已经问过她,梅贵妃究竟知道了皇后的什么秘密?”   “她怎么说?”姜暖烟十分好奇的凑了过去,就连在一旁正专心泡碎瓷片的诸葛长风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孙嬷嬷说,当年皇后生下太子的那晚,梅贵妃夜里正巧撞见一位从凤鸾宫出来的嬷嬷,那嬷嬷行色匆匆,手中提着的篮子的一角还露出一点明黄色的布角!篮子中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小孩哭声!”萧篱落缓声转述着孙嬷嬷的话。   难怪皇后会受制与梅贵妃,这的确是一个惊天秘闻,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那孙嬷嬷的意思是篮子里装着的是个小孩?难道太子不是皇室的血脉?”话一出口,姜暖烟自己都自己这大胆的推测吓了一大跳!   “不会!”不等萧篱落说话,诸葛长风已经开口道,“这事情我知道一些!”   “你知道?什么意思?”姜暖烟一脸疑惑的转向诸葛长风道。   “其实这件事情,老一点的宫中人都知道!”诸葛长风擦干净手走了过来道,“皇后当年怀孕的时候,怀的是双生子,可是后来生产的时候,却有一个皇子夭折了!”   “那若孙嬷嬷说的是实情,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个皇子其实并没有夭折,而是被送出了宫?”姜暖烟顺着诸葛长风的思绪往下说道,“可是皇子夭折之后不是也要葬入皇子陵吗?那尸体?”   “夭折的皇子的确葬入了皇子陵!”诸葛长风很是确定道。   “那孙嬷嬷所说又是怎么回事?她食用了罂粟,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所以不可能在撒谎!”姜暖烟猛然看向诸葛长风道,“当年那个嬷嬷篮子里提着的一定是个婴孩,否则皇后怎么会接受梅贵妃的要挟?”   “那如今便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当年皇后的确将一名皇子送出了宫,第二,在皇后生产前,她做了准备,为了避免自己产下的是两名公主,她事先便从宫外寻了一名年纪相仿的男婴,后来没有用上,所以差人又送了出去!”诸葛长风思付了半天才道。   “你怎么知道送出去的是那个没用上的男婴?说不定是偷龙转凤呢?”姜暖烟疑惑道。   “因为那接生的产婆,还有当时在殿中伺候、服侍的婢女都活得好好的,并没有一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的确!若是皇后做下偷龙转凤这等大事,那些接生的婆子、殿内伺候的婢女可就全都留不得了!如今,既然这些人都活得好好的,那也就证明了南宫凌云的血统没有问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姜暖烟清亮的眼眸此刻波光潋滟道,“我看反正如今南宫凌云、南宫婉如他们都闲的很,不如咱们在宫中散播这个谣言,就说当年皇后生产之日,有婴孩被送出宫!我倒要看看南宫凌云与南宫婉如的盟约有多坚固?”   今日的情形,这南宫凌云与南宫婉如明显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此流言在宫中传出,那皇后便会怀疑是梅贵妃特意传播这种流言,打击报复与她;而梅贵妃,则会以为是皇后自己贼喊抓贼,故意找个借口对付自己。   “这个主意好!”诸葛长风本就唯恐天下不乱,当即接口道,“宫中这两年也太平静了,一点乐子都没有,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安排吧!”   “什么交给你安排?”武安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跟着武安侯便推门走了进来。   “武安侯!我府上可好?”一听到武安侯的声音,萧篱落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已经一切正常了!”武安侯想起当时看到的情景,依旧有些毛骨悚然,那孙嬷嬷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将自己的头发大片大片的扯落,更是抱着头望墙上撞个不停,“萧公子!你看谁来了?”   武安侯的话音刚落,一位身着浅灰色袍子的少年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圈屋内之人,几步便冲到萧篱落面前跪下道,“公子!都是宋果没用,没有照料好公子!”   “好了!我不是没事吗?你也没事就好!快起来!”说到这里,萧篱落才转向武安侯道,“多谢武安侯!只是不知你是从何处找到宋果的?”   “萧公子客气了!”武安侯说着才从袖袋中将云朵放了出来,赞了句,“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全是它!”   “姑父!你究竟是从哪找到宋果的?”姜暖烟一脸好奇的看向武安侯问道,“不会就是在萧府吧?”   武安侯点了点头,“就是在萧府!就在药院北墙角的那口井里!”   “宋果,我记得那不是枯井啊?”姜暖烟有些疑惑的看向宋果。   “暖烟小姐说的对!那人将我扔下去的时候我撑住了井壁,”说着,宋果将他的手伸出来,手掌与十指已经鲜血淋淋。   “武安侯若是再来迟一步,我就坚持不住了!”宋果心有余悸道。   “可是我们也去了药院,还有陈道生的那些差役,你怎么不呼救呢?”姜暖烟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宋果在井中不敢呼救,那一定是那些人中有他认识的人,“你看到抓你的人了?”   宋果点头道,“那黑衣人一冲进来就打昏了公子,眼看那宝剑架在我脖子上,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这时候便听陈大人的声音道,不要杀他,若是有了血迹,他们沉不住气惊动了皇上就麻烦了,就将他丢进井里吧!”? ☆、第二百零八章 信鸽传情 ?  “一听这话,我当时急中生智,眼睛一闭,便假装昏过去。然后便觉得那黑衣人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只几步便将我丢进了井里!所以,后来我虽然听到井外有动静,但却不知道是谁,所以也不敢乱喊乱叫。”   若不是后来宋果看到云朵,他怕是宁愿自己掉进井里淹死,也不敢呼救!   “陈道生?这个贱人!”姜暖烟顿时气急,看向武安侯道,“我们从药苑出来的时候,他还敢大言不惭说我们是凶手,是嫌疑人,他这满口谎言,怎么不怕自己被雷劈了!”   “好了!好了!”诸葛长风忙宽慰姜暖烟道,“与这种人计较不值得!如今萧公子与宋果都安然无恙,这不是一件该高兴的事吗?”   “呼——”姜暖烟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希望千语与雪儿也安然无事!”   “时间差不多了!”萧篱落为宋果的手缠上纱布,打好结,看了一眼那浸泡着碎瓷片的铜盆,然后向宋果道,“你还是将我抱到桌边去吧!”   “我来吧!他的手还受着伤!”诸葛长风不等萧篱落反对,已经大步走到萧篱落身边将他抱起放到了桌边。   “有劳侯爷了!”萧篱落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向诸葛长风道。   “萧兄,我们之间不必客气,你是烟儿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诸葛长风十分认真的看向萧篱落道。   萧篱落点了点头,接过诸葛长风递来的一碗存有残毒的水,伸手打开药箱,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拿出来几十种,又拿出纸笔放在一旁。   “我要利用这些药水来一一排除七虫七花不对的顺序,这个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这中间不要打扰我!我想,最迟明日午时就能有结果了!”萧篱落看了一眼姜暖烟几人道。   “好!”武安侯看向姜暖烟,“烟儿!我再让人给你打扫一间厢房,你……”   “不用了!”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道,“我去雪儿的房间就好,我已经交代花语拖住碧儿了,今晚她应该不会回来!”   “也好!”武安侯没有反驳,看了一眼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两人道,“那咱们就先出去吧,不要影响萧公子了!”   萧篱落早一刻研制出七虫七花的解药,姜秋霞便早有一份希望!   三人出了姜暖烟的厢房,武安侯看了一眼两人道,“我要去看看今日那黑衣人审的怎么样了,就先告辞了!”   看着武安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诸葛长风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道,“我送你去暖雪的房间,你今晚也早些休息,我进宫去安排一些事宜,再去看看千面那里可还妥当?”   “那你就别送我了,前面就是雪儿的房间,你早些安排完这些,还能休息一会!”姜暖烟停住脚步看向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道。   “好!那你自己也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萧公子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让千影守在暗处,不会有人打扰的!”诸葛长风垂眸看向姜暖烟道。   “嗯!我知道!快去吧!”   直到看着诸葛长风的背影在眼前模糊,姜暖烟才转身向姜暖雪的厢房而去。   这一天,姜暖烟觉得累极了,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精神上的累。这一连串的事故,让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武安侯与诸葛长风帮衬,只今天这些事情,便让她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看来自己以往还是小瞧了姜家与南宫凌云的势力!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他们的权势在哪里,所以,只需要随便勾勾手指,便有一大群人凑过来甘愿为他们肝脑涂地!   进了姜暖雪的房间,姜暖烟反手关上门,连鞋子都顾不得脱,便直挺挺的躺倒在靠着西墙的暖榻上。   这是什么?   姜暖烟感觉着枕头的不舒服,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了一下,怎么那么多纸?姜暖烟复又坐起身子,将枕头拿起。枕头下压着的全部都是一条条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虽沉稳有力又不失清新飘逸。   姜暖烟随手拿了一张,上面写着:一弯新月如霜,如今你我,天各一方,一杯浊酒,饮下相思一腔。   没有署名。   姜暖烟又随手拿起了一张,上面写着:今日阳光格外的柔和,就像你一样,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又一张:君遗一物,名作相思,此物为疾,患不可离,奈何得之,始终难愈,伊可怜否?赐我不离!   这枕头下的纸条没有一百张,怕是也有**十张,这么多字条完全是出自一个人的笔迹,南宫凌墨!南宫凌墨!若是自己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南宫凌墨的字迹。   他与雪儿,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这些许的纸条让姜暖烟一阵阵的发晕,她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些纸条姜暖烟与南宫凌墨又是如何传递的?   正想着这些,一只白色的鸽子“扑棱棱”的从半开的窗冲了进来,停在了桌上。   信鸽!   姜暖烟一眼便看到那鸽子的左腿上绑着一个竹管,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管取下,里面果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得此消息,我心甚悦!盼你一切安好!太子大婚之日,或许我便能回返!   看着手中的字条,姜暖烟猛然想起诸葛长风所说的话,如果是她,那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会派六皇子去漠北视察雪灾了!   碧儿天天跟在姜暖雪身边,这些字条想必碧儿心中是清清楚楚,姜暖烟心中一阵阵发寒。这碧儿看来如何也是留不得了!   姜暖烟强自镇定下来,先将姜暖雪枕头下的字条重新放好!又躺下,这**,姜暖烟辗转发侧,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姜暖烟便却发现诸葛长风不知何时竟然躺在自己的外侧。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姜暖烟脸色有些发窘的看向诸葛长风问道,一个大活人躺在了自己的身边,竟然都不知道?   “昨晚睡得不好吗?”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来的时候看你一直蹙着眉,”说着,诸葛长风转眸看向还待在窗台上的鸽子,“这里怎么有信鸽?”   “正好!你来看,这是不是六皇子的笔迹?”姜暖烟将昨夜新收到的那张纸条递给诸葛长风道。   “是!是凌墨的字迹!”只一眼,诸葛长风便确定这是南宫凌墨的字迹无疑,他将目光又转向那悠闲的站在窗台边上的鸽子,“凌墨与暖雪一直有联系?”   姜暖烟点点头,“恐怕是这样!我昨晚想了想,碧儿怕是与南宫凌云接上头了!”   若是与碧儿联系的是姜楚晴,那如玉一定会有所察觉,来告诉她!可是如玉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孔三公子来姜府的次数却也屈指可数,能见到碧儿的时候就更少了!可南宫凌云就不一样了,倘若他有心,怕是碧儿抵挡不了他谎言的诱人吧?   “这样的话,”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手中的纸条道,“怕是雪儿与六皇子的一举一动,南宫凌云都相当了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如你模仿雪儿的笔迹给南宫凌墨去封信吧!”   诸葛长风点点头,“好!如今孔进安与南宫凌云搅在一起,以孔进安阴狠手辣的性子,这种事情做得出来!那我现在就给凌墨回信,不过要写什么?”   姜暖烟想了想道,“我见他们两人之间的来信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如就直说好了!就告诉他孔三公子与南宫凌云一起在找我们的麻烦,提醒他小心就好!”   诸葛长风点头,从暖榻上一跃而起,拿起书案上放着的笔,提笔就写了起来,写完后将纸裁成纸条状放进鸽子腿上原来的竹筒内。   那鸽子一见自己腿上绑上竹筒,便翅膀一展,“扑棱棱”的飞走了!   “你可有信鸽?”姜暖烟起身踱步到诸葛长风身边问道。   “有!你要给碧儿假消息?”   “嗯!将六皇子所说的归期变为半月之后!”姜暖烟清亮的眸子看向诸葛长风道,“若是他们想对付六皇子,碧儿必定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顺便看看她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咚!咚!咚!”   就在此时,响起了叩门声,紧跟着便是武安侯的声音,“烟儿!你起来没有?”   “来了!”姜暖烟应着,起身为武安侯拉开门,武安侯瞥了一眼房中的诸葛长风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   “昨日那个黑衣人已经招了!”武安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叫石东,以前是羽林军中的将领,后来被选入太子府,和一名叫石西的一直暗中跟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上次,烟儿生辰的时候,便是他们提醒了太子!”   原来如此!姜暖烟此时才算是明白那日为何南宫凌云能逃脱掉她的算计?   “对了!他跟我去锦瑟坊可听到什么?”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问道。   “他说锦瑟坊暗中有守卫,他没敢靠的太近,只听到什么绣坊、绣娘,越多越好之类的词!”武安侯据实以道。   姜暖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有办法让他忘记这些?”这只词片语听不出什么,可若他们对锦瑟坊开始留心,那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这还不简单?死人永远不会泄露任何秘密!更何况,他选择为南宫凌云做事,就应该有着随时赴死的觉悟!”诸葛长风冷声道,幸好这次他的使命只是监视姜暖烟,若是刺杀,他不敢想象这种后果!? ☆、第二百零九章 不能便宜了他们 ?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他!”武安侯继续到,“还有,今日天快亮的时候,武三说在城外发现了武老实的尸体!被人一剑穿心而死!”   “看来,马车上的迷香是碧儿下的无疑了!”姜暖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你们说,”姜暖烟迟疑了一下道,“我若是对碧儿好言相劝,她会不会迷途知返?帮助我们救回雪儿?”   武安侯看了一眼诸葛长风却没有说话。   诸葛长风叹了口气道,“烟儿!你可曾想过碧儿背叛的原因?”   碧儿背叛的原因?她昨晚一整晚都在想这个,上一世可以与他们共患难,这一世怎么就不能与他们一起共富贵了呢?究竟南宫凌云给了她什么许诺?   在姜暖烟自己话出口的同时,她其实便已经知道了答案,若是碧儿还有一点点的良心,昨日萧府的书房也不会失火了。   “好了!”姜暖烟看向两人道,“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救雪儿和千语吧?”   诸葛长风点头道,“对!再说碧儿也未必知道雪儿究竟在哪?我昨晚让人暗中查了太子府与孔府,都没有见到雪儿与千语的踪迹。如此看来,她们不是被关在密室,就是与萧公子一般被送到了城外,可这样一来,我们就更不好找了。”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她明明知道姜暖雪的失踪与南宫婉如脱不了干系,却偏偏不能质问与她!   “你不用担心!昨日我已经让人在朝云城中四处散播消息,说是南宫婉如带走了姜暖雪!还有,宫中是传播消息最快的地方,此刻,怕是梅贵妃已经焦头烂额了!”诸葛长风沉声道,“我们就一边暗中搜查一边等着他们自乱阵脚!”   “暖烟小姐!暖烟小姐!”门房小厮武三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何事?”姜暖烟扬声问道。   “门外有位万莲姑娘求见!”   万莲?姜暖烟心思一动,忙道,“请她进来吧!”   片刻,紧闭的房门便被推开,万莲从外走进极快的扫了一眼屋内三人,行礼道,“万莲见过诸葛侯爷!见过武安侯!见过暖烟小姐!”   姜暖烟一双明亮的凤眸只盯着万莲手中捧着的锦盒,“是秋爷爷让你送来的吗?”   “暖烟小姐果然聪慧,正是!”万莲说着便将手上捧着的锦盒打开。   锦盒中铺着一块白色的苏锦,上面放着一套八件首饰,一只发钗、一只步摇,两只耳坠、两只手钏、一条项链、一个扳指,整体大都用墨玉做成,中间辅以金饰,精巧的雕工、完美的创意,低调中掩藏着奢华!当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套首饰长公主见了一定会喜欢!”姜暖烟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诸葛长风已经开口道。   “真的吗?”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诸葛长风郑重的点点头,“不但是喜欢,而且是非常、特别、十分喜欢!”   “那暖烟小姐,万莲便先告辞了!”万莲很有眼色道,这三人这架势一定是有什么要事商议!   姜暖烟冲万莲点点头,伸手将锦盒盖住,看向诸葛长风道,“那我一会便给长公主送去,如今她应该在府上吧?昨日我已经向六公主与姜楚晴挑明了身份,怎么着也应该向长公主说一声!”   当日,长公主认她做义女的时候,是她要求将此事保密,如今又是她先捅破此事的,怎么也要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在!昨晚回来的!”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道,“璇儿还不知萧篱落出事的事情,既然他们不让咱们安宁,咱们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姜暖烟点头,“你说的有理!这一次,我绝不给陈道生再翻身的机会!”   姜暖烟从袖袋中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武安侯道,“姑父!在城西石头巷住着一位姓柴的老妇人,你让人拿这笔银子给她,让她将她女儿的尸体挖出来,今日午时去京兆尹喊冤,一定会有人为他们做主的。”   上一次的时候,姜暖烟让千语暗中调查那些被陈道生赶出去的姬妾中就有这位唤红娘的女子,听说遭遇十分可怜!   只不过当时,姜暖烟只是着急阻止陈道生纳妾,就没有下重手,不过看来,这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还是不行,对陈道生这种贱人就应该将他牢牢踩在脚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姜暖烟又转向诸葛长风,“一会还要你将千面换出来,然后让他易容成萧公子的模样,随便躲在陈府什么地方!”   “好!”诸葛长风说着便向外而去,“我这就去准备,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也甩掉南宫凌云!”   “嗯!”姜暖烟转向武安侯道,“姑父!那萧公子和姑姑那里就麻烦你照应了!碧儿那里我已经交代花语了。”   大半个时辰之后,姜暖烟便到了长公主府。   “我要见长公主,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姜暖烟看向门房的小厮道。   “暖烟小姐!”那小厮笑着弯腰向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长公主一早已经吩咐了,若今日暖烟小姐来,便直接进去就行了。此时,长公主怕是正在后花园的暖房吧!”   “多谢!”姜暖烟谢过小厮,便直接向暖房而去。   还未走进暖房,姜暖烟便听到姬佳旋那娇滴滴的声音道,“姨母!您就将这盆狐尾龙舌兰送给我吧!好不好?”   “你不是向来只爱花吗?这狐尾龙舌兰又不开花,你缠着我要它做什么?”长公主狐疑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我一会要去萧府,去人家府上做客,总要带件礼物吧!可是别的我看萧公子也不喜欢!姨母,你就将那狐尾龙舌兰就送给我吧!”姬佳旋软语撒娇道。   姜暖烟的唇边不由的浮上了一抹笑意,旁边眼尖的婢女已经看到了姜暖烟,忙扬声通禀道,“长公主殿下!九公主!暖烟小姐来了!”   “暖烟姐姐!”那婢女通禀的声音刚落下,姬佳旋已经欢跳着从暖房中冲了出来到,“刚才姨母还说你今日或许会来,你就真的来了!你手上拿的什么呀?送给我的吗?”   “这个是送给长公主的!”姜暖烟唇边笑意不变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自己画了,我让人做了送你!”   “你还唤我长公主吗?”长公主南宫珠目光含笑的站在暖房门口看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面色不由一窘,忙向长公主行了个福礼道,“暖烟见过母亲!昨日,实在是六公主与姜二小姐逼迫太甚,所以,暖烟才不得不挑明这层身份!还望母亲见谅!”   “没关系!我早说公开此事,是你不肯!不过如今倒是好了,我也方便邀请你来府上小住!”昨日六公主从姜府一回宫,便已经旁敲侧击的向她问过此事!   “母亲!”姜暖烟将手中的锦盒奉上,“您还记得那套《春情》吗?那些工匠终于做出来了!还望母亲喜欢!”   长公主南宫珠愣了一下,这才接过姜暖烟递来的锦盒,打开之后,她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动了!那白色织锦上的首饰仿若化成了敲击茶盏吟唱春情的声音,在她耳边久久回响。   “姨母!您怎么了?”一向迟钝的姬佳旋也有些察觉出长公主情绪的不对了!   “没事!烟儿!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很喜欢!你陪着璇儿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说着,长公主便捧着那锦盒大步离去了。   “暖烟姐姐!”姬佳旋有些狐疑的看向姜暖烟,“姨母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想到了辅国公吧!毕竟那首曲子是长公主和辅国公爱情的见证!”姜暖烟望着长公主远去的背影道。   “真好!”姬佳旋双手抱拳托着下巴道,“以后要是我与……”说到这里,姬佳旋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半天之后,姬佳旋摇着姜暖烟的手臂道,“暖烟姐姐!你和我一起去萧府好不好?萧公子若是见到你了,肯定会高兴的!”   “萧,萧……”姜暖烟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来,她若是将萧篱落现在的境况告诉她,以她那火急火燎的性子,说不准当下便冲去武安侯府了!   “怎么了?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姬佳旋一脸疑惑的看向姜暖烟。   “九公主!我可以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姜暖烟十分认真的看向姬佳旋问道。   “什么事?你说!我会尽量帮你的!”姬佳旋也正经了神色。   “九公主!你听我说!”姜暖烟伸手抓住姬佳旋的手,看向四周的婢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与九公主单独说!”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几名婢女瞥了一眼姬佳旋的眼色便纷纷退了下去。   姜暖烟这才将昨日发生的关于萧篱落的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姬佳旋的脸色也随着姜暖烟的讲述变来变去。   最后,姬佳旋一把挣脱姜暖烟的手道,“我现在就要去看他,不亲眼看到他我不放心!”   “九公主!”姜暖烟一个侧身拦在姬佳旋的面前道,“我知道你喜欢萧公子,是不是?可是如今你要是去看他,只能让他昨日受的苦白受,被烧的书房也白烧!”   被捅破了心事的姬佳旋,脚步一下便停了下来,期期艾艾了半天,才看向姜暖烟直言道,“我是喜欢他,可是……”   姜暖烟认真的看向姬佳旋道,“我知道你现在担心他,想见他,可是你就不想帮他报仇吗?”   “当然!我早就发过誓,无论是谁,与他过不去,便是与我姬佳旋过不去!”姬佳旋看向姜暖烟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第二百一十章 冤枉啊 ?  姜暖烟侧身附在姬佳旋耳边低语了半天,这才向她问道,“你看这样如何?”   “嗯!”姬佳旋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姜暖烟,“可是暖烟姐姐,你确定萧公子他没事吗?”   姜暖烟点点头,“我以项上人头担保!”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姬佳旋终于喜笑颜开的便扯着姜暖烟向外而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长公主府的马车便停在了京兆尹门前。   “你!快去通知你们陈大人,就说蓝羽的九公主到了,快让他出来接驾!”姜暖烟指着一个门口的差役吩咐道。   那差役愣了一下,虽然这什么九公主的仪仗差了些,可是这生硬强横的态度,还有那长公主府的马车,倒的确像是大有来头之人,差役也没有再细问,当即跑进去通传去了!   片刻功夫,陈道生就小跑着从里面出来,满脸堆笑的向姬佳旋与姜暖烟行礼道,“卑职见过九公主殿下!见过暖烟小姐!”   “咦?”姜暖烟对陈道生的恭敬很是不屑道,“陈大人今日骤然不对暖烟冷嘲热讽,暖烟还有些不习惯呢!”   “暖烟小姐说笑了!以前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得罪暖烟小姐,还请暖烟小姐大人又大量,不要与卑职计较!”无论陈道生心中对姜暖烟如何恨得牙痒痒,此时都要弯腰躬身说这些讨好的话。   “既然陈大人这么有觉悟,那我今日也不与你计较!”姜暖烟看向陈道生道,“我今日来是报案的!我妹妹姜暖雪与昨日在北街失踪,至今未见踪迹,不知这种事情在不在陈大人的职责范围之内呢?”   “在!自然在!”陈道生无奈道,“卑职这就差人登记此事,为暖烟小姐寻找妹妹!”   “那就有劳陈大人了!”姜暖烟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那不知陈大人需要几日的时间才能找回我妹妹呀?”   “这,这个,”陈道生犹豫了一下,“卑职也不敢保证,不过卑职一定会差人尽全力去找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姜暖烟望向身旁的姬佳旋向陈道生道,“九公主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九公主有何吩咐尽管说,卑职这就去给您办去!”   “萧公子呢?萧公子不知所踪?皇上赐给他的宅子还失火?不知你将这些查的怎么样了?”姬佳旋板着脸瞪向陈道生问道。   “卑职已经查明萧府失火的原因,那是因为有野猫误闯进来,碰翻了烛台,才引起了火灾!至于萧公子,卑职已经问过了,昨日萧府的下人都没有听到什么异动,或许是萧公子自己离开了朝云,不辞而别吧?”陈道生垂头低声道。   “不辞而别?”姬佳旋尖声叫道,不等陈道生反应过来,一伸手便已经“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好一个不辞而别!就凭你这本事,还好意思做什么京兆尹?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这明明是有人妒忌萧公子的才华,或者是不想让萧公子去给皇上看病,所以才故意掳走了萧公子!陈道生!本公主这些说的对不对?”姬佳旋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道生道。   “对!对!九公主说的很有道理!”陈道生捂着发痛的脸颊道。   他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与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刁蛮公主,他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忍气吞声,然后等到了皇上面前再伺机告她的状!   “既然你觉得本公主说的对,那还不快去给本公主搜!”姬佳旋说着抬腿便朝陈道生身上踹去,这个混蛋,敢害她的篱落,她便让他百倍偿还!   陈道生只稍微迟疑了一下,姬佳旋的一脚便踹在他的身上,看着周围那猛然垂下目光的差役,陈道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起来!这下,他的脸怕是丢光了!   “九公主息怒!卑职这就去查!还请九公主先回府!一有消息,卑职立马让人报给九公主!”陈道生继续好言劝道,只盼眼前这九公主能听他的话,先乖乖回去,不然他以后在这帮差役面前怕是都抬不起头了。   “查?”姬佳旋今日本就是来找事的,岂会这么轻易放过他,“那你就跟本公主说说,你先去哪里查啊?”   “这,这……”陈道生眼珠乱转,却一时也想不出个地方,这萧篱落又不怎么爱出门,又没有什么朋友,更何况人是他们自己抓走的,他去哪查啊?   “哼!”姬佳旋当即冷哼一声道,“说不出来吧!本公主就知道你是糊弄本公主的!就想等着本公主走了,自己好回去睡觉!”   “不是!卑职哪有这个胆子啊,卑职……”陈道生一时词穷。   “冤枉啊!冤枉啊!”“求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就在此时,一阵喧闹之声传入僵持在京兆尹门口的几人耳中。   陈道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向九公主与姜暖烟道,“公主殿下!萧公子的事情已经有人在查了,可是这些人喊冤都喊到了京兆尹的门口,卑职职责所在,得为这些百姓伸冤做主啊!”   “哦?”姬佳旋瞄了一眼身边的姜暖烟,“暖烟姐姐!那不如咱们一起跟着去看看吧!”   “好啊!”姜暖烟神色不变看向姬佳旋道,“咱们就去看看陈大人是怎么为民伸冤、为民做主的?”   陈道生一时也想不出拒绝的说辞,也没胆子拒绝姬佳旋,便只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向那乌压压围来的一群人而去。   那些前来喊冤的民众一见身穿藏青色官府的人过来,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频频叩头道,“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咳!”陈道生轻咳了一声,正想打着官腔说话,眼角的余光又扫到就跟在他身侧的姜暖烟与姬佳旋,说话的语气不由变得温和起来,“诸位乡亲父老,快请起!有什么冤情起来再说!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一群人连忙叩首起身。   “你们这是有何冤情啊?”陈道生的目光望向这群人推着的独轮车上,那独轮车上明显的是躺着一个人,只不过是被盖在一个破旧的蓝花棉被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蹒跚着脚步将那破旧的棉被掀开。   “啊!”   陈道生不由后退了一步,那独轮车上躺着的人,尸首已经有些腐烂,很显然,这不是新死之人!   “你们有何冤情?”陈道生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问道,“又要状告何人啊?”   “回大人!草民要状告京兆尹的陈道生!告他用恶毒手段害死我的女儿红娘!”那蹒跚的老妇人颤抖着抬眸看向陈道生道。   “是,是你?”   陈道生的声音颤抖着不由又后退了一步,此时他才看清眼前这老妇人是何人?正是以前他买的一个唤作红娘的侍妾的家人!那,那独轮车上刚才自己看到的人,莫非就是红娘?她不是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吗?   “来人啊!”陈道生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惊恐,挥手道,“快!快将这个疯子给本官乱棍打出去!”   “谁敢?”不等那些差役围过来,姜暖烟已经出声呵斥道,然后一脸嘲讽的看向陈道生,“陈大人!莫非您就是这样秉公办案、为民做主的?什么情由都不问,便让人乱棍打走?”   “不是!暖烟小姐有所不知,这个婆子是个疯子,她这女儿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她女儿刚死的时候,她就已经来闹过了!那时候卑职已经查过了,她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陈道生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无理取闹?我怎么听刚才那个老婆婆说她要状告的人就叫陈道生!莫非正是陈大人您?”姜暖烟怎么会听信陈道生的满嘴谎言?   见糊弄不过去,陈道生只好实话实话道,“的确!她女儿红娘的确是卑职以前的一个妾室,可是卑职娶亲之前,便已经给了她们银两将她们遣散了!这些暖烟小姐也是知道的!可那红娘回去之后不知染了什么病,便死了!他们就来诬陷卑职!”   “卑职不追究他们诬陷朝廷命官,已经是对他们网开一面,谁知他们今日还敢来无理取闹?”陈道生一副正义凛然之色道。   “真的是这样吗?”姜暖烟不屑的睨了陈道生一眼,这才走近那老妇人,扶着她问道,“老婆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说!”   那老妇人看了一眼姜暖烟,这才抹着眼泪道,“我们家穷,所以便将丫头红娘买入陈府做婢女!当时我们是说好了的,一凑足银子,便将红娘赎出来!可是不等我们将红娘赎出来,那陈道生便已经强行要了她的身子,说是要纳她为妾!”   “那时候,我们想着,红娘跟着我们也是受苦,跟着官老爷做妾,虽然是妾室,但总能吃饱饭!便也同意了!可是后来有一次红娘偷偷回来,我们见她身上全都是伤,我那个心疼啊,我们就去求陈大人,求他休了我们家红娘!可是他不肯!”   “非但不肯,连我们再去见红娘,也都让人给轰了出来,再后来,听说那陈大人要娶亲,娶的那夫人要求放了以前的妾室,我们就满心欢喜的盼着红娘回来。”   “谁知道,那天我们一直等到天黑,才见到一辆马车将红娘送了回来,又扔下了一两银子!我们从地上将红娘扶起,可是红娘却像睡着了一般,怎么叫也不应。后来,还不等我们给请的大夫来,红娘便走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快告诉太子殿下 ?  说到这里,那老妇人便抽噎起来,好半天才继续道,“红娘走的时候身上全是伤痕,整个下身更是几乎都烂掉了!”   “都是那个天杀的陈道生,我们去找他理论,他便差人将我们打了出来,更是将红娘的爹活活打死!还说,我们要是再敢来,他便将我们都抓去坐大牢!可是我家红娘死的实在是冤啊!我夜夜都能梦到她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对我说,娘,我疼啊!疼啊!”   “自从红娘走后,我没有**能睡好的,夜夜都是这种梦啊!小姐,您看,您看,我今年多大?”那老妇人忽然拉着姜暖烟的手问道。   “您?”姜暖烟猜度着,“您有六十了吧?”   “六十?呵呵!”那老妇人苦笑一声道,“我今年才三十六岁啊!”   三十六岁!   姜暖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才三十六岁。她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更是层层叠叠,腰弯得几乎是对折起来。   长公主的年纪比她还大,可是若两人站在一起,说她是长公主的奶奶,都会有人信!   “陈道生!你还是不是人?”站在一旁的姬佳旋已经义愤填膺,抬腿又朝陈道生身上踹去。   “九公主息怒!息怒啊!”陈道生一边躲着姬佳旋一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道,“您不能只听信那老婆子的一面之词,她在撒谎!她那女儿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我已经给了她银两了!”   “呵呵!”一旁得姜暖烟怒极反笑道,“一两银子?一两银子?陈道生,你也好意思说你给了别人银子?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那老妇人也不算蠢笨,这半天,已经看出陈道生虽然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但却十分惧怕这两位穿戴亮丽的小姐,当即便冲姜暖烟与姬佳旋跪下道,“两位小姐!您就行行好!给民妇做主吧!可怜我们一家三口,如今便只剩我这个快死的人了!”   “求小姐给我们做主啊!”这妇人一领头,一起来的人当即跟着又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去。   “你们快起来!陈道生!这件事情,本公主管定了!”姬佳旋看了一眼跪着的那些人,又瞪了一眼陈道生。   陈道生心中一阵阵发苦,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妇人之仁,早早将这姓柴的一家全部弄死,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公主殿下!您不要被她蒙蔽了!”陈道生心中想着脱身的法子,口中的辩白却已经愈发无力,“不如,这件事情您就交给卑职来审吧,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交给你?哼!”姬佳旋冷哼一声道,“好让你杀人灭口?栽赃嫁祸?”   “卑职不敢啊!”陈道生见软的不行,一边与姬佳旋说话,一边已经向一旁的差役使着眼色。   “你们谁敢动?”姜暖烟瞪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差役,看向陈道生道,“陈大人!你不会是理屈词穷,现在就想杀人灭口吧?难道你连我们也要一并灭口?”   陈道生看了一眼那些还跪在地上一声声含着冤枉的贱民,又看了一眼一脸嚣张的姜暖烟与姬佳旋,这两人若是再继续闹下去,那他横竖也是个死啊!还不如赌一把,到时候,大可以将姜暖烟与姬佳旋的死推到这些贱民身上。   想到这里,陈道生不由恶向胆边生,“来人啊!给本官狠狠的打这些闹事的乱民,谁若是敢阻拦?一并给本官打!”   “你!”姬佳旋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瞪着陈道生尖声道,“你连本公主也敢打?你想造反吗?”   “九公主!”陈道生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义正言辞、正义凛然道,“这里是天凤!不是你们蓝羽,你随便干涉朝廷命官办案,莫非是你们蓝羽想干涉我们天凤的朝政之事?”   “暖烟姐姐!”姬佳旋气急,转向姜暖烟道,“你看这混蛋,气死我了!”   “陈大人!您这帽子虽大,却扣不到九公主身上!朝政之事?这只不过是市井之民的冤屈,何来朝政大事?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像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但凡有些有良知的人都会站出来说话,更何况心地善良的九公主了?”姜暖烟满脸讥讽的看向陈道生道。   “姜暖烟!你以为你是谁啊?”陈道生不甘示弱的嘲讽道,“来人啊!给我打!狠狠的打!本官重重有赏!”   跪着的一群百姓不由都收了声,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些一步步向他们逼近的差役!   “哎哟哟——!陈大人!您好大的威风啊!”一个戏谑的声音就在此时骤然响起。   陈道生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这声音他都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诸葛长风的。   果然,那边姜暖烟已经行礼道,“暖烟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葛侯爷!”   “长风哥哥!”姬佳旋已经一脸委屈的冲向诸葛长风道,“他,他要打死我!长风哥哥!呜呜!我要回蓝羽!我不要在这了!”   “这位是便是咱们天凤的太子殿下!”姜暖烟已经清声向跪在地上的百姓介绍道,“太子殿下一向爱民如子,你们有什么冤屈,还不快告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要为草民做主啊!”众人得了姜暖烟的提点,顿时跪倒在南宫凌云面前。   南宫凌云此时心中已经恼怒异常,脸上却还不得不摆出一副和气的面容道,“快起来!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一一道来,本太子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他们要装告陈道生陈大人!”姜暖烟看着脸如土灰的陈道生道,“还望太子殿下能为他们做主!”   “那这里就有劳太子殿下了!”一旁的诸葛长风忽然接口道,“九公主要去见皇上,我陪她进宫一趟,太子殿下不会介意吧?”   南宫凌云看了一眼抽抽搭搭的姬佳旋,又瞥了一眼站在姬佳旋身旁的姜暖烟。很显然,他不愿意让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和姬佳旋凑在一起,可是此刻脚下却还跪着一群直喊“冤枉”的百姓!   若是他不理会这些叫冤的百姓,那他在外的名声怕是会大大受损。   如今这局面,眼前这事情,他不但必须管,而且还要秉公处置!不然若是皇上追查下来,那倒霉的可就不是陈道生一人了!   他就说诸葛长风怎么会这么好心,突然邀请他一起诳街,结果,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京兆尹!原来,这事画好了圈,等着他往里跳呢!   “怎么?莫非太子殿下不想管这些事情?”诸葛长风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百姓道,“那不如本侯带他们一起进宫,交给皇上处置吧?”   “诸葛侯爷说笑了,这些许小事怎么能惊动父皇?本太子来处理这些,侯爷还是好好安慰九公主吧!”南宫凌云强颜欢笑道。   “那就有劳太子了!璇儿!咱们走,我这就陪你进宫去!”诸葛长风看向姬佳旋道。   姬佳旋点点头,伸手一拉姜暖烟,“暖烟姐姐,我要你陪着我!”   “太子殿下,暖烟先告退了!”姜暖烟说着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便跟诸葛长风与姬佳旋一起离去。   南宫凌云望着姜暖烟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是百味杂陈,可时间却容不得他感慨。他瞪了一眼陈道生,率先扶起那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道,“起来说话!”   已经远离此处是非的诸葛长风向姜暖烟低声道,“烟儿!我们先送你回武安侯府,再进宫去面见皇上!”   “好!”姜暖烟点头应道。   “长风哥哥!”姬佳旋看向诸葛长风问道,“你说皇上这次会处置陈道生这个混蛋吗?上次不就是他的人封了一平街,可皇上不也什么都没说?”   “九公主!你放心好了!你一会将今日之事如实告诉皇上之后,再告诉他萧公子失踪之事,并且说明你怀疑萧公子的失踪与陈道生脱不了干系!”姜暖烟拉过姬佳旋对她道,“皇上这次一定会重重处罚陈道生!”   以皇上那多疑的性子,上次不处置陈道生,怕是顾忌姜家,这次这红娘的事情未必会引得皇上勃然大怒,但萧篱落的失踪一定会让皇上彻底爆发,毕竟自从萧篱落入职太医院之后,基本上只为皇上一人看诊。   那萧篱落失踪,事情说小了,只不过一名太医失踪,可若是再往深处想一想,那就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绑架萧篱落,损害皇上圣体健康,动摇天凤之根本!所以,这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皇上一定会严加追查萧篱落失踪之事的。   “那就好!一看那混蛋本公主就来气!”一想起正是陈道生害了萧篱落,姬佳旋就忍不住的一阵阵气恼。   “好了!你若是生气,”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闪了闪道,“那你就请求皇上允许你去陈府搜家,给他搜个鸡飞狗跳!”   “好!”姬佳旋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道,“一会我定要拆了他的府邸!”   姜暖烟不由垂眸,替陈道生一阵默哀!陈府被拆的七零八碎,那身为陈夫人的姜秋敏自然住不下去,要搬回姜府了吧!   “暖烟姐姐!”姬佳旋看着车窗外的武安侯府道,“你就安心在府上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姜暖烟点点头,“那你自己也小心点!”说罢,姜暖烟抬眸望向诸葛长风,诸葛长风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进了武安侯府,姜暖烟先去了霞苑看姜秋霞。   刚跨进西厢房的门,碧儿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姜暖烟面前,“大小姐!您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冰灯玉露 ?  姜暖烟伸手将眼圈泛红的碧儿扶起道,“碧儿!我怎么不相信你了?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此时,姜暖烟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和讽刺,明明是碧儿自己选择了背叛,竟然还好意思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她?   碧儿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身边的花语,转而又将目光垂下开始抽噎起来。   只这一眼,姜暖烟便明白碧儿的意思,她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花语会一直跟着她?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你说花语啊?是我吩咐她这两日要守在你身边的!碧儿!我知道你与雪儿自小便情同姐妹,她失踪了,你很自责,可是碧儿你想过没有,若是雪儿回来,却发现你出了事,她一样会难过的!”   见碧儿抿的紧紧的唇渐渐放松下来,姜暖烟更是语重心长道,“所以,碧儿,我可以让花语不再跟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   “多谢大小姐关心!大小姐放心!碧儿不会做傻事的!”碧儿赶忙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谢道,原来花语监督自己是怕自己出事啊,害的她还以为姜暖烟对自己起了疑心,思来想去便决定今日破釜沉舟来这么一处!   “那好,”姜暖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大小姐,您可有了小姐的消息?”碧儿试探着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摇摇头,“没有!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武安侯已经排人在找了,而且我今日也去京兆尹报了案!”   说着,姜暖烟便向青芽看去,“姑姑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青芽点点头,面色有些愁苦道,“暖烟小姐,若是夫人再这样不吃不喝的,奴婢想根本用不了七天,三天怕是就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姜暖烟思付了片刻,转眸看向花语道,“不如这样,花语!你随我去拿些银两,然后去城中的医馆挨着一家一家的去问,我就不信这朝云城中没有一人能解了这七虫七花之毒?”   “大小姐!碧儿帮花语姐姐一起去问大夫吧?秋霞小姐这边青芽姐姐一个人也能照看的过来!”碧儿看向姜暖烟道。   “好!”姜暖烟没有拒绝,“那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让花语来寻你!你们两个分头行动也能快一些!”   说着,姜暖烟给花语丢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西厢房。   “碧儿是怎么回事?”姜暖烟低声向紧跟而来的花语问道。   “都是奴婢不小心,被碧儿察觉了!有几次她试图甩掉奴婢却没有成功,所以,她一见到小姐才会……”花语也完全没有想到碧儿会来这么一招!   姜暖烟眼眸一沉,看来这碧儿果然对姜暖雪与南宫凌墨的之间的来往了如指掌,她怕是算着南宫凌墨的信鸽该来了,所以才着急回去查看吧!   “好了!没事了!”姜暖烟看向花语道,“她做贼心虚,警惕心高也是正常的,她那里就不用你监视了!一会你将银票分她一半,让她去城东的医馆找大夫,你去城西!”   “萧公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花语叹了口气道,“要是萧公子在,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正是因为萧公子在,所以才需要你如此做!”姜暖烟附在花语耳边低声道。   花语眼眸一亮,瞬间明白过来,只有这样做,才能引开碧儿,方便萧公子为姜秋霞看诊啊!想到这些,花语的脚步也不由的轻快了一些。   一刻钟之后,两人便到了天净阁姜暖烟的厢房门口。   姜暖烟伸出手正要叩门,门便被从里面拉开!   “烟儿!你姑姑有救了!”不等姜暖烟开口,拉开门的武安侯已经满脸喜色的抢先道。   “真的?”一阵惊喜暮然冲击着姜暖烟。虽然她对萧篱落十分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破解了这七虫七花之毒,可是当这个事实真真正正的摆在她面前时,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涌出一阵阵的狂喜。   “嗯!”武安侯点点头,这才想起让开身子,让姜暖烟与花语进来。   “篱落!辛苦你了!”姜暖烟看着屋内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的萧篱落道,“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萧篱落的唇边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只是要解这七虫七花之毒,也需要七虫七花,别的都好寻,唯有一种花,怕是不好找!”   “什么花?”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问道,“长公主府有不少的奇花异草,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冰灯玉露!书上记载,此花叶片肥厚饱满,呈盈透的翠绿色,而且这些厚实的叶片紧凑成莲状排列。看起来仿若一朵碧绿莹翠的雪莲。更重要的是,此花多生长于番邦,并非我天凤之花。”   萧篱落的声音刚落,武安侯便接口道,“那一会我去一趟长公主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   冰灯玉露?姜暖烟猛然想起,那日在长公主府赏菊宴开始之前,诸葛长风曾经送了她一盆花,那花便叫冰灯玉露,当时,诸葛长风还说,那是番邦进宫的新品,整个天凤只此一盆。   “不用!”武安侯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姜暖烟打断道,“长公主府没有冰灯玉露!因为,诸葛侯爷已经将那盆冰灯玉露送给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武安侯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我从姜府搬出来的时候,忘记去暖房将冰灯玉露带走了!”姜暖烟有些懊恼的看向武安侯道。   原本那日早上她还想着,要将冰灯玉露和九公主送来的鸳鸯凤冠一起带走,都是南宫凌云,害的她着急离开姜府,将养在花房里的花都给忘了!   “不用整株花入药,有两片冰灯玉露的花叶足够!”萧篱落沉思了一下又补充道,如今姜暖烟已经从姜府搬了出来,再回姜府去要冰灯玉露,怕是有些困难!   “呼——”姜暖烟长长的吐了口气看向武安侯道,“姑父,那冰灯玉露,你就交给我吧!你只管去找其余所需药材!”   说完这些,姜暖烟看向萧篱落布满血丝的双眸道,“篱落!你就在我这好好睡一觉!有千影在外边守着,旁人也进不来!”   “好!”萧篱落没有推辞,他此刻的确是疲惫异常,“那你们将这些药材找齐后再叫我,我来配置解药!”   “嗯!那你好好休息!”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道,“姑父,我们走吧!花语,你拿了银两,便去找碧儿!不要让她察觉到什么异常!”   “小姐放心!”   出了天净阁,姜暖烟便与武安侯分开,一刻也不敢停留的赶去了姜府。   “麻烦你为我通传一声,我要见二小姐!”姜暖烟向姜府门房的小厮道。   “小的见过暖烟小姐!”那小厮向姜暖烟行了一礼,却丝毫没有为她通传的意思,“实在抱歉,暖烟小姐!二小姐和夫人去了潘府,不在府上。”   姜暖烟心思一转道,“那你帮我通传一声,我要见老夫人!”   “不好意思!”那小厮口中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带着隐隐的不屑,“老夫人如今身子不爽利,所以不见客!若是暖烟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如告诉小的,小的代为转告?”   “不必了!那我改日再来吧!”姜暖烟此时已经明白,无论她要见谁,这守在门口的小厮都是不会放她进去的。   她刚刚转身,别听身后那小厮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口中还嘀咕道,“什么东西?”   姜暖烟垂着的手不由攥成了拳,一个小小的门房小厮,便敢这般阳奉阴违的对她,那姜府的那些人更是可想而知。   很好!很好!姜家,咱们来日方长!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只好来暗的了!坐在马车上的姜暖烟盘算着,晚上是让武安侯来一趟呢?还是让诸葛长风悄悄来一趟?这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应该不算是偷吧!   刚想到这里,疾驶的马车便骤然停住,一个没防备,姜暖烟的头便“嘭”的一声撞在了车厢壁上。   “哎哟!”   姜暖烟捂着头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是怎么回事,马车的帘子一下便被掀开,一个脑袋跟着探了进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彩道,“暖烟姐姐!我们要去陈府搜查,你去不去?你,你怎么了?”   到此时,姬佳旋才看到姜暖烟捂着脑袋,一脸的痛苦之色。   “没事,刚才马车停的太猛,不小心碰了一下头。皇上准了你的请求?”一听说去陈府搜查,姜暖烟顿时觉得头也没那么痛了!   姬佳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刚才正是她斜刺里冲出来,拦住了马车,“皇上不但准了我的要求,还特意从刑部拨了一个验尸的仵作,来给那红娘验尸!你去不去看抄家?”   “去!”姜暖烟毫不迟疑的答道,这种看热闹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去?   说话间,姜暖烟便跳下了马车,让那车夫自己先回侯府,而她则与姬佳旋、诸葛长风乘一辆马车去陈府搜查。   “你这是从哪来啊?”诸葛长风示意姜暖烟坐在她身边,“我看你马车过来的方向,不会是去姜府了吧?”   姜暖烟点点头,“的确是去姜府了,不过被看门的小厮拦住,没进去!”   “哦?”诸葛长风挑了挑眉,“怎么?你还怀疑雪儿在姜府?”   “不是!你还记不记得你送我的那盆冰灯玉露?解七虫七花正好需要此物,可前日我从姜府搬出来的时候,冰灯玉露却落在了姜府!”姜暖烟悻悻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神秘的礼物 ?  “暖烟姐姐!你的意思是他们非但霸占了你的冰灯玉露,而且都不让你进姜府的大门?”姬佳旋当即瞪圆了眼睛问道,“那我寄养在你那里的鸳鸯凤冠呢?”   “也在姜府!”   姬佳旋心中一阵窃喜,今日她向长公主讨要狐尾龙舌兰,长公主没有答应,她正发愁没有礼物送给萧篱落,这下好了,一会从姜府拿回鸳鸯凤冠之后,正好可以送给萧篱落!   “太过分了!长风哥哥!”姬佳旋按耐住自己的小心思,转向诸葛长风道,“我们这就去姜府,帮暖烟姐姐拿回冰灯玉露,还有我的鸳鸯凤冠!”   “林江!”诸葛长风扬声道,“你们先送仵作去京兆尹给太子殿下,再去将陈府给我围起来,一只蚊子也不许放出来,我们随后就到!”   “是!侯爷!”林江应着,便领着皇上特派下来搜查陈府的的御林军先行而去。   而诸葛长风则令马车转头前往姜府,刚走了没多远,一直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的姜暖烟便开口唤道,“停一下!”   马车刚一停稳,姜暖烟便跳了下去,片刻之后,她又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上了马车,扬声向车夫道,“好了!走吧!”   “暖烟姐姐!你这是要给姜府送礼吗?”姬佳旋盯着姜暖烟拿上来的锦盒一脸的好奇道。   姜暖烟极快的将手中的锦盒打开,给二人看了一眼,又盖上,这才低声细语的向一脸惊讶的姬佳旋解释起这神秘礼物的作用,听得姬佳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更是闪亮异常。   很快,马车便在姜府门口停下,诸葛长风与姬佳旋刚下马车,门房守门的小厮便小跑着迎了上来,“见过诸葛侯爷!见过九公主!”   小厮的话音还未落,便看到提着一个大锦盒的姜暖烟从马车上下来,吊梢眼眨巴了两下,心中便大抵明白这两位的来意了。   “本侯今日是陪九公主来取回自己东西的,敢问这姜府是不是本侯也不能踏足了?”诸葛长风看也不看那小厮一眼。   “侯爷严重了!您请——”守门小厮虽然没有明白诸葛长风话中的意思,却依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诸葛长风一行人进了姜府,他才一溜烟的向自己的主子汇报去了!   姜暖烟跟在诸葛长风与姬佳旋身边,一路畅通无阻的便到了花房。   “奴婢见过诸葛侯爷!见过九公主!见过暖烟小姐!”花房中的一众奴婢看见三人进来,连忙行礼道。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姬佳旋不耐的冲暖房的婢女挥了挥手。   几名婢女互视了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又给三人带上了门。可几人却谁也不敢远去,只守在花房外面。   “你们在这做什么?”一个不悦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   几名婢女慌忙转身行礼,其中一个道,“奴婢见过二少爷!是九公主将奴婢们赶出来的!”   “九公主?她来这里做什么?”二少爷姜思聪明知故问道。他正是收到门房小厮的消息才急急的赶了过来。   “本公主来这里自然是取回本公主的鸳鸯凤冠!”   就在此时,那紧闭的花房门又被打开,姬佳旋瞥了一眼诸葛长风左手中端着的鸳鸯凤冠,又看向姜思聪道,“怎么?难不成本公主拿回自己的东西也不可以?”   “九公主息怒,思聪没有这个意思!”姜思聪很是聪明的避免了与姬佳旋的争执,“只是九公主若是想要取回这鸳鸯凤冠,只管派人来说一声,思聪必定会亲自给您送到府上!”   只可惜,姜思聪的这马屁却拍在了马蹄上,这鸳鸯凤冠姬佳旋已经打定主意要拿回去送给萧篱落,怎么可能让它再出现在长公主府?   姬佳旋当即眼珠一转道,“姜思聪!你是不是在怀疑本公主拿了你们府上的东西?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株山茶,可是长公主辛苦了好几年才培育出来的,凭你们府上那些花匠的水平,能培育出鸳鸯凤冠?”   姜思聪赶紧道,“九公主您误会了!思聪没有这个意思!”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姜暖烟手中捧着的一个罩着布袋的花盆道,“不知暖烟小姐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我……”   不等姜暖烟说话,姬佳旋便抢先道,“你们姜府不会这么小气吧?连一盆花也不舍得相送?”   “九公主说笑了,若是暖烟小姐喜欢,自然是可以相送的!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姬佳旋打断姜思聪的话道,“若是你觉得你们姜府亏了,大可以来长公主府索要银两,本公主补偿你!好了,长风哥哥!暖烟姐姐!我们走!”   说着,姬佳旋便大步向外而去。诸葛长风一手端着鸳鸯凤冠,一手提着一个大锦盒随后跟上,而姜暖烟捧着那被布袋罩住的花盆走在最后,路过姜思聪的身边时,还不忘丢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怒火不由在姜思聪胸口翻滚,这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只是不知凭借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诸葛长风,如今又借着蓝羽九公主的势,在他面前嚣张横行。当真是该死!   姜思聪的目光不由又移向姜暖烟手中端着的花盆,哼!如此嚣张横行,还想要他们姜府的东西,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姜思聪便加快了脚步向几人追去,“暖烟小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暖烟停住了脚步,唇角一扬道,“不借!有什么话,姜公子但说无妨,这诸葛侯爷与九公主又不是外人,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姜思聪脸色不由一僵,看着诸葛长风与姬佳旋投来的疑惑目光,只好开口道,“我就是想问问暖烟小姐喜欢什么花?他日花匠再培育出来,我也好差人去给暖烟小姐送一些!”   “呵呵!”姜暖烟轻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罩着布袋的花盆道,“姜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花,我想姜府也仅此一盆,所以,便不劳烦姜公子费心了!”   说完,姜暖烟便转身离去,丝毫也没有再与姜思聪多说的意思。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姜思聪脸上阴晴闪烁不定。终于,他一咬牙,腆着脸又追了上去。   “诸葛侯爷!九公主!你们这就走?不喝杯茶吗?”姜思聪一脸讨好的看向诸葛长风与姬佳旋问道。   “改日吧!本侯还有要事要办!”诸葛长风头也不回道。   “诸葛侯爷!暖烟小姐,要不我帮你们拿着?”姜思聪心思一转又道。   “不必了!若是你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姬佳旋一脸不信任的拒绝了姜思聪。   姜思聪一路跟着三人一直走到影壁处,却依旧没有想到应对之策。   “哎哟!”   就在此时,走在最后的姜暖烟***一声,将手中罩着布袋的花盆放了下来道,“不行了!我是端不动了!实在是太重了!”   “长风哥哥,我来端这盆鸳鸯凤冠,你去帮暖烟姐姐!”姬佳旋说着便接过诸葛长风手中的鸳鸯凤冠。   “那就有劳侯爷了!”姜暖烟揉着发酸的手臂便向前面的姬佳旋而去,而诸葛长风却折返回来。   姜思聪的眼睛猛的一亮,此时,那布袋罩着的花盆孤零零的放在地上,离他只不过三尺的距离,而无论姜暖烟还是诸葛长风,此时离这花盆至少都有十丈的距离。   就是此时!   “我来帮你吧!暖烟小……啊……啊啊!”   姜思聪一边说着一边向那地上的花盆走去,可刚走了一步,便故意“啊”的叫了一声,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挺挺的就向地上放着的花盆重重跌去,紧跟着便是刺破苍穹的惨叫声,“啊!啊!”   姜暖烟轻轻碰了碰姬佳旋的手臂,示意她将唇角的笑意收起来,这才看向一脸痛苦、***不断的姜思聪道,“姜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我,我,”姜思聪的腹部此时仿若被扎了无数根银针一般,可他口中却只能道,“我本想帮暖烟小姐端花盆,却不料——哎哟!”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早有姜府的小厮冲过来,将姜思聪从地上扶了起来,那原本罩在花盆上的布袋也被一起拿掉,一颗被压扁了的长满刺的植物露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姜思聪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又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浑身不由一阵颤抖,此时他的腹部之上也如那压扁了的植物一般,密密麻麻的全是尖刺!   “草球啊!哦,”姜暖烟极为热心的为姜思聪解释道,“我在姜府后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发现的。当然,这东西在卖花草的地方也有卖!”   姜思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终于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姜暖烟道,“你,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唯一的一盆吗?”   “对啊!在姜府,只此一盆!”姜暖烟气死人不偿命道。   姜思聪顿时一阵气血翻滚,只觉喉间一股腥甜,“姜暖烟!你,你是故意的?”   “姜公子这话说的不对吧?我怎么就是故意的了?是我让你帮我搬花盆了?还是我将你推倒在那草球上了?”姜暖烟说话间凑近姜思聪又低声道,“怕是姜公子先起了害人的心思,却报应到了自己身上吧?”   说完,姜暖烟便看向诸葛长风与姬佳旋道,“那盆草球我就送给姜公子了,我们走吧!”   “姜思聪,你都快成刺猬了,就不必再送我们了!”姬佳旋说着将手中的鸳鸯凤冠又交给诸葛长风,挽着姜暖烟的手臂便大步向姜府大门而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三具女尸 ?  到了马车上,诸葛长风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盆冰灯玉露!   “咯咯咯!”看着马车中的冰灯玉露,又想起姜思聪满身是刺的样子,姬佳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姜暖烟也不由莞尔,只是那翘起的唇角却分明掩盖着一抹苦涩,她就知道姜府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带东西出去,果不其然,宁愿毁掉,也不愿让自己带走!   马车一路再没有停下,等姜暖烟三人到达陈府时,陈府的大门、侧门、角门早已经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而姜秋敏则望眼欲穿的等在大门口。   “臣妇见过诸葛侯爷!见过九公主!”一见马车驶来,等不及马车上的人下来,姜秋敏已经疾步过去行礼道,“敢问诸葛侯爷,不知我家老爷犯了何事?”   “哼!”姬佳旋冷哼一声,踩着矮凳缓缓从马车上走下道,“犯了什么事?你还是自己问陈道生吧!若不是本公主今日福大命大,说不定此刻已经遭了陈道生的毒手!来人啊!给本公主搜!仔细的搜!”   “是!”那些围在门口的御林军一口应道。   姜秋敏脸色苍白的看着那些御林军一拥而入,见姬佳旋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转而又绕到刚下马车的诸葛长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侯爷!我家老爷究竟犯了何事?九公主是不是弄错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诸葛长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秋敏这才不疾不徐道,“陈夫人何必着急,一会搜完不就知道了!”说完,便绕过姜秋敏向陈府而去。   “诸葛侯爷!”一位面皮发白书生模样的男子突然挡在诸葛长风面前,行了一礼道,“侯爷!我家老爷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搜府,怎么着也该有个说法吧?敢问我家老爷究竟是触犯了哪条律法?”   “你是谁?”诸葛长风冷着脸看向这个拦在他面前的男子问道。   “小的是陈府管家吴正心!”面皮发白的男子垂首道。   “据可靠消息,陈道生私自绑架专门为皇上看诊的御医萧篱落,草菅人命红娘,又意欲杀害九公主,你说,这些罪责够不够得满门抄斩?”说完,诸葛长风轻哼一声,绕过吴正心,往陈府而去。   吴正心的脸色不由开始泛青起来,满门抄斩?那就是说连他也逃脱不了被杀头的命运?   “夫人!”吴正心疾步走到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姜秋敏身边,“夫人!如今可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可要快些想想办法,倘若诸葛侯爷说的都是真的,到时候怕是你我也逃脱不了!”   “凭什么?”姜秋敏的身子不由抖了抖,脸上浮出一抹怒气,“那些事情都是他陈道生一人做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   姜秋敏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姜暖烟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颤抖的身子顿时也不抖了,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吴正心,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姜暖烟走过去,一把便将姜暖烟推到在地。   “姜暖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着,姜秋敏便向姜暖烟的脖子掐去,她早该想到,除了姜暖烟这个贱人,谁能使唤的动诸葛长风与九公主,一定是这个贱人背地里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才让这两人来对付陈道生。   “姜秋敏,你是不是疯了?”姜暖烟一把握住姜秋敏的手腕,她在马车上将冰灯玉露固定好,刚下马车,这姜秋敏便像疯狗一样冲了上来将自己推翻在地。   “疯了?”姜秋敏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姜暖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在慈安寺的时候,就是你觊觎陈道生,后来又陷害柔儿,可怜柔儿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却嫁给了一个庄稼汉子做填房!今日,这诸葛侯爷与九公主也是你请来的吧?”   “陈夫人!你太看得起我了!即便我能请得动他们,难不成我还能调得动御林军?”姜暖烟将姜秋敏那握成猫爪的手向外推了推,“再说,要将姜楚柔送去王家做填房,那也不是我的主意!”   “还说不是你?”姜秋敏的怒意更甚,一张脸几乎涨成猪肝色,“平县王家的人来送年礼的时候都说了,洞房之夜时,柔儿明明还是处子之身!”   “陈夫人!你这话可当真是好笑,难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姜楚柔不是处子之身?一直这样想的怕是陈夫人你吧!”   姜暖烟唇角满是讥讽,手中猛地一用力,腰也随之一挺,终于将压在她身上的姜秋敏掀到在地,而她自己也从地上坐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吴正心从一旁急急走过来将姜秋敏扶起。   姜暖烟轻哼了一声,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这才看向姜秋敏道,“陈夫人!你既然想为姜楚柔鸣不平,那你怎么不问清楚她当日自己都做了什么?今日看在你们陈家倒霉的份上,我暂且不予你计较!”   “不予我计较?”姜暖烟的这句话仿若点燃了炸药桶,姜秋敏一下便炸了毛,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吴正心,颤抖着手指向姜暖烟,“姜暖烟!你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有什么资格与我计较?若不是我们姜家可怜你们,哼,你以为你能出现在这里?此刻还不是在你兰溪那种破地方受人嘲笑?”   “陈夫人!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有的这一切全都是靠你们的恩典?”姜暖烟停住了要走的脚步,看向姜秋敏问道,难怪他们朝云姜家一直在算计他们,原来在他们眼中,他们兰溪姜家的一切都是他们赐予的!   “那是自然!若不是有大哥、二哥一文一武在朝中效力,若不是有母亲大长公主的身份,你以为你们兰溪姜家的生意能做得下去?哼!只是没想到,你们却是一群白眼狼,喂也喂不熟!”姜秋敏怒气冲冲道。   “呵呵!”姜暖烟怒极反笑,“陈夫人!我们兰溪姜家之所以有今天,那是因为我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外祖父,还有我们兰溪姜家的所有掌柜一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一日日劳心劳力、东奔西走换来的,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姜暖烟!我就知道你们兰溪姜家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哼!你以为没有我大哥、二哥的名头,没有我们姜府这棵大树,那些官员不会为难你们,你们的生意会那么顺利?你们不知恩图报,还反咬一口?”   “陈夫人!你别忘了,二十年前,是谁将我们这一支赶出朝云的?是谁将我们从姜氏族谱上除名的?这些事情,上至皇上,下至贫民百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以为朝中的那些官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就是说,我们兰溪姜家无论是死、是活,与你们朝云姜府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你们姜家的名头再大,又何曾庇佑我们一分?”   “曾经,我父亲在泸州身陷囹圄之时,你们可曾为他说过一句话?曾经,我父亲被山贼掳走之时,你们可曾想过要救他?曾经,我母亲被奸商围攻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替她出头?曾经,我哥哥被洪水冲走之时,你们可曾关心过他的生死?曾经,我们家的铺子被人**之间烧掉十七家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怎样找出凶手……”   “哈哈哈!”姜秋敏大笑一声,打断了姜暖烟的话,红着眼睛看向她,“那是老天瞎了眼,该死没让他们死!他们那个时候……”   “暖烟姐姐!暖烟姐姐!”姬佳旋的喊声让姜秋敏后面恶毒的话语全部都吞了回去。   “暖烟姐姐!”姬佳旋气喘吁吁的从陈府跑了出来,冲到姜暖烟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就向里拽,“你快去看看,又发现了三具女尸!”   女尸?   姜秋敏涨红的脸顿时惨白起来,望着姜暖烟与姬佳旋消失在大门口的身影,她一把抓住吴正心的手,“吴管家,这,这怎么办?”   “夫人莫慌!”吴正心凑近姜秋敏道,“您先去陪着诸葛侯爷与九公主,看他们如何处置,我这就差人去通知陈大人!”   “琴儿!”吴正心又转向姜秋敏身边的琴儿吩咐道,“你快去姜府,让姜府的大老爷或者二老爷来一趟!”   陈府的正院中,此时正围着一群脸色不佳的婢女与小厮,在他们面前,是三具盖着棉布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跟着姬佳旋匆匆赶来的姜暖烟有些惊讶的望着地上的尸首,他们只是安排了千面易容成萧篱落的模样藏在陈府,并没有再做旁的安排,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暖烟小姐!”林江看了一眼诸葛长风,向姜暖烟回禀道,“这三具尸体是在落霞院的井中发现的!那口井恰好是枯井,地处阴凉,所以尸首保持还算完整。”   “三具尸首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子,赤身**,***损伤严重,死了至少有一年以上时间!而且已经有府中下人认出,这三人都是陈道生的妾室,可后来却都不知所踪!”   三具**女尸?***损伤严重?不知所踪?姜暖烟的心一阵阵的发寒,这症状不是与那红娘相差无几吗?她早就知道这陈道生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有想到竟然丧心病狂至此!   难怪上一世的时候,秋霞姑姑嫁给他不过两年的光景,便瘦的皮包骨头,香消玉殒!   “这和那红娘有些像啊?”一旁的姬佳旋已经脱口而出,“一定又是陈道生那个混蛋做下的!”? ☆、第二百一十六 我陪你晒月亮 ?  “将这三具女尸即刻送去京兆尹交给太子殿下处置!”诸葛长风幽深的眸子闪了闪,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三人与红娘的死法一般无二,更何况皇上专门派去的仵作?   有仵作与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以南宫凌云的性子,一定会秉公执法,四条人命,再加上绑架萧篱落,哼!陈道生这次即便是想不死也难!   “陈夫人!你们这府中的秘密可真不少!”诸葛长风满是嘲讽的瞥了一眼浑身瑟缩的姜秋敏。   “不!不!”姜秋敏苍白着脸色颤声道,“侯爷!这,一定是误会!一定……”   “侯爷!找到萧公子了!”姜秋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名侍卫的声音打断道。   随着这侍卫的声音落下,一个侍卫已经背着萧篱落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衣衫褴褛,面容苍白,身上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   姜秋敏没有说完的话已经生生咽了下去,她不敢置信的又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怎么可能?萧篱落不是被孔进安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府上?   诸葛长风才不理会姜秋敏此时在想些什么,而是示意侍卫将萧篱落放在圈椅上,关心的向他询问道,“萧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诸葛侯爷!失礼了!”萧篱落的声音虚弱至极。   若不是姜暖烟知道此时萧篱落正在武安侯府自己的厢房睡觉,怕也要被千面的演技给哄骗过去。   “萧公子客气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诸葛长风继续问道。   “唉!昨日清晨,陈大人来了我府上,让我离开朝云,我没有答应,他便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昏带到了这里!他说若是我不离开朝云,那便只有死在这里!”   “陈大人为何让你离开朝云?”诸葛长风再问道。   “我不清楚,陈大人并没有向我说明原因!”   千面扮作的萧篱落话音刚落,姬佳旋已经看向那群奉命来搜查陈府的御林军道,“既然萧公子已经找到,那你们也可以回宫向皇上复命了!至于萧公子,要休息一日再进宫向皇上谢恩!”   “是!”那领头的御林军侍卫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领着一众御林军回宫复命去了!   “既然萧公子找到了!那陈夫人,我们也不打扰了!”诸葛长风毫不理会脸色苍白的姜秋敏,看向身边的林江道,“带上萧公子,咱们走!”   一行人出门上了马车,刚从陈府所在的柳安街拐出,千面就被诸葛长风从马车上踢了出去,紧跟着扬声向车外的林江道,“林江!你去京兆尹,看太子如何处置陈道生!”   “如何处置?”姬佳旋当即接话道,“就冲他做下的那种种恶行,将他五马分尸都是轻的!这种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是啊!这陈道生的确是个恶魔,只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残忍的嗜好呢?一丝疑惑不由从姜暖烟心中冒出。   “你们说,陈道生为什么会如此做?这些人都已经是他的姬妾了,为什么他还不能善待她们?”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和姬佳旋问道。   “为什么这么做?他就是一疯子,连我都敢打,脑袋就不正常,哪还有什么为什么?”一提起陈道生,姬佳旋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闪了闪才道,“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在长久得不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便很有可能对这种东西生出恨意来。如果只有红娘一人,那便可以解释为陈道生因为得不到红娘的心,所以恨她,才会如此报复与她,可是眼下又多出了三具尸体,这就完全解释不通了!”   陈道生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做呢?   姜暖烟不由又想起上一世最后见到姜秋霞的情景,她瘦的皮包骨头蜷缩在榻上,整个人苍老异常……   想到这里,姜暖烟忽然愣住,她只记得那时候看到姜秋霞身上遍体鳞伤,可此时却想起,她刚看到这些的时候,便被秋挽禾硬拖了出去,莫非上一世的时候,秋霞姑姑的死状与那红娘一般无二?   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由出现在姜暖烟的脑海中,不过要验证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萧篱落的帮忙。   “暖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快走了!”姬佳旋摇了摇姜暖烟。   姜暖烟抬眸才发现,诸葛长风正掀着车帘等着她们二人下车。   “没什么,就是想武安侯是不是已经找到其余的药材?”姜暖烟说着,便端起车上的冰灯玉露与姬佳旋一起下了马车。   “暖烟小姐,这交给小的吧!”已经迎到马车前的门房小厮武三伸手去接姜暖烟手中的冰灯玉露。   “武安侯回来没有?”姜暖烟将手中的冰灯玉露交给武三问道。   “还没有!”   “那你送九公主去天净阁,这盆冰灯玉露也一并交给萧公子!”姜暖烟看向武三道。   “暖烟姐姐!你不回去?”姬佳旋黑漆漆的眼珠望向姜暖烟。   “你看,这月光这么好,”姜暖烟伸手指了指天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树梢的圆月,“我要晒会月亮,你去吧!”   姬佳旋心中明白这是姜暖烟故意为她与萧篱落留出时间,便凑近姜暖烟低声道,“谢谢暖烟姐姐!”说完便抱着那盆鸳鸯凤冠喜滋滋的走了!   “我陪你晒月亮可好?”诸葛长风眼角含着一丝促狭看向姜暖烟问道。   “那就多谢侯爷了!”姜暖烟“嘻嘻”一笑,向诸葛长风行了个福礼。   看着眼前女子那娇俏的笑容,诸葛长风的心不由一下就软了下来,一伸手牵住姜暖烟的手,感受着自己掌中这突至的小小的柔软,他的心仿若被一片羽毛轻抚,顿时生出痒痒的感觉。   此时圆月当空,月光的清辉泻满整个侯府。夜风吹来,带着夜的香气与宁静。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相依,一会走在他们的前面,一会又去了左边,一会又去了身后!终于,在一假山旁停下。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这样静静的站着,真的就如在晒月亮一般!   良久、良久之后,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才向诸葛长风问道,“你的信鸽准备好了吗?今日碧儿已经对花语起了疑心!”   “好了!我已经让人放飞了!”诸葛长风垂眸温柔的看向姜暖烟,“等她去了姜暖雪的房间便能看到!另外,我已经派了人暗中看着她!”   “嗯!”姜暖烟点点头,“雪儿呢?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诸葛长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各府的密室位置本就极其隐秘,若是再碰到孔进安这种心思狡诈的,就更不好找到入口了!六公主回宫之后,一切也都正常!”   “宫中呢?”姜暖烟又问道,关于皇后诞下太子之日,有婴孩出宫的谣言已经散播出去,宫中皇后或者梅贵妃至少也该有点反应吧?   “表面上,皇后与梅贵妃都出面禁止宫人再议论这种无稽之谈,可暗地里,怕是没有那么平静。今日梅贵妃将南宫婉如叫去碧霄宫密谈了足足四个时辰。”诸葛长风的眸中闪着幽光道。   像梅贵妃这种老谋深算之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大招!只是不知道这次她又在谋划什么?   “如果明天再没有雪儿的消息,我想我不能只这样等下去了!”良久之后,姜暖烟又望向诸葛长风轻声道,对萧篱落,南宫凌云与孔进安或许会有忌讳不敢动手,可是对姜暖雪,他们是不会有任何顾忌的。   “嗯!”诸葛长风点了点头,“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既然是南宫婉如拿着雪儿的青白玉雪花步摇,若是明日再没有消息,我也只得找她要人了!我不信她对雪儿的下落一无所知!”姜暖烟的目光闪了闪,到时候哪怕是要以南宫婉的性命要挟南宫凌云,她也再所不惜!   重生以来姜暖烟便发誓,这一世要好好的守护自己的家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让雪儿出事的!   “好!”诸葛长风伸手揽住姜暖烟,“烟儿!无论你要做什么,记住,我都在你的身边!”   姜暖烟轻声“嗯”了一声,将头倚在诸葛长风的手臂上。   夜色如水微凉,而这一刻,姜暖烟的心却如浸在温泉中,暖暖的、软软的,全部都舒展开来!若是岁月永远如此静好那该多好!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姜暖烟刚到自己的厢房门口,便看到红着眼睛的武安侯正在那里走来走去。   “姑父!你**都没有睡?”昨晚武安侯将他寻到的其余药材送来之后,萧篱落便开始着手配置七虫七花的解药,姜暖烟送走诸葛长风与姬佳旋之后,还特意嘱咐他去睡一觉。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没事!”武安侯疲惫的脸庞上带着两分兴奋两分焦急道,“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在这等着了!”   姜暖烟正待再说什么,便见门房的小厮武三小跑着向他们而来。   武三跑到跟前,先向武安侯行了一礼,这才向姜暖烟道,“暖烟小姐!六公主求见!小的已经将她带去花厅了!”   南宫婉如?姜暖烟愣了一下,这一大早的,她来做什么?又来拿雪儿的性命威胁自己吗?   花厅中,南宫婉如正稳稳的坐在那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茶,看见姜暖烟进来,只是以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圈椅,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姜暖烟可丝毫没有与南宫婉如打哑谜的兴致,直接问道,“暖烟见过六公主!不知六公主找暖烟有何吩咐?”   “本公主听说暖烟小姐一直在担心暖雪小姐的安危,不知是也不是?”? ☆、第二百一十七章 错误的诱导 ?  姜暖烟毫不理会南宫婉如那略带嘲讽的语气,直视她道,“的确!那六公主今日前来,是来告诉暖烟你打算放雪儿回来了吗?”   “放她回来?”南宫婉如轻笑一声,“姜暖烟!怎么?到现在你还以为姜暖雪在我手上?”   看姜暖烟闪烁的眸光,南宫婉如终于放下手中的茶蛊道,“不过虽然姜暖雪不在我手上,但是我却知道她现在何处!只是不知道你是真心想救你的妹妹?还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南宫婉如毫不掩饰自己唇边的笑意道,“昨日,你见着诸葛侯爷了吧?他可曾告诉你,皇上已经为我们二人赐婚了?”   南宫婉如这句话说的是轻飘飘,可是落在姜暖烟耳中却仿若一声巨雷一般,赐婚?皇上已经为南宫婉如与诸葛长风赐婚了?昨日诸葛长风一直到很晚才离去,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他提起?   “怎么?”看姜暖烟瞬间苍白的脸色,南宫婉如唇边的笑意更甚,“诸葛侯爷没有和你说吗?你也不要怪他,你如今一身麻烦,就差在脸上再写上麻烦二字了,他或许是不想让你再增添烦忧!”   要相信他!要相信他!姜暖烟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可是她的心仿若不受控制一般,还是钝钝的痛了起来。   姜暖烟打起精神看向南宫婉如冷声道,“莫非今日六公主就是为了和暖烟炫耀这个的?若是如此,那六公主您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可以请回了!”   “呵呵!”南宫婉如轻笑一声起身,她裙裾上坠着的银铃也发出一串清脆的“铃铃”声,“暖烟小姐的记性怎么变差了?本公主一来不就已经说明此次是为了姜暖雪的事情来找你!怎么?难不成你的姐妹情深是假的?”   “好!你说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雪儿?”姜暖烟直视南宫婉如道,三天来,她都得不到雪儿的一丝消息,如今,也只能任由南宫婉如漫天要价了。   “暖烟小姐,你先别着急,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南宫婉如走近姜暖烟,直视她的双眸道,“你是真的喜欢诸葛长风吗?是从心底里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是权倾天下的侯爷?亦或是因为他对你一次次或明或暗的帮助?”   “我,我……”姜暖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是为什么喜欢诸葛长风?她不知道!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不清楚这个原因。   “你不知道?看来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南宫婉如对姜暖烟的反应丝毫不感到意外,“或许刚开始,你对诸葛长风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只不过是一介寄人篱下的商贾之女,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你们两人地位身份相差悬殊,所以,你对他非但没有任何想法,甚至可能有几分敬而远之!”   “但是,正是因为你的这几分敬而远之,诸葛长风才觉得你与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有所不同,所以才暗中开始留意你,看到你有麻烦的时,他又忍不住出手帮助你!”   “于是,这样的次数愈来愈多,你便以为他对你有意,所以,你心中也慢慢滋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他敏感的发现了这些,便开始向你表白,而你,心中一边暗自窃喜,一边欲拒还迎的便接受了诸葛长风的好意,是吗?”   “不!”姜暖烟猛的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姜暖烟嘴上虽然这样否认着南宫婉如的话,可是脑海中却一遍遍的回响着南宫婉如所说的这一切,自己与诸葛长风真的就如她所说的这样吗?   自己是真的喜欢诸葛长风?还是因为他对自己一次次的帮助,自己才开始喜欢他的?那诸葛长风对自己,只是一时新鲜,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还是真心的喜欢呢?姜暖烟顿时心乱如麻起来!   将姜暖烟的表情收在眼底的南宫婉如唇角扬起一抹得意,“姜暖烟!有些事情,你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皇子、公主,本公主却独独对诸葛长风另眼相看?”   不等姜暖烟有所反应,南宫婉如便继续道,“那是因为本公主的命便是他救的!那一年本公主才五岁,而他也不过**岁年纪。我原本要去摘湖边一朵粉色的铃兰花,却不小心滑进了湖中,是他奋不顾身跳入湖中将本公主救起!”   一丝疑惑不由闪现在姜暖烟的心头,她与诸葛长风初识的时候,在姜府的碧波亭中,诸葛长风曾失足落水,不过看当时他的情景,他好像是不会游泳才是啊?   “姜暖烟!”南宫婉如收起自己对往事的回忆,又转眸看向姜暖烟道,“这些姑且不说,即便诸葛长风真心喜欢你,但你以为皇上会让他嫡亲的外甥娶一个下九流的商贾之女吗?在长公主府,陈公公曾经见过你,对吧?”   “所以,你与诸葛长风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可这么长时间,皇上却丝毫没有给你们赐婚的念头,那就表示皇上是不赞同这件事的。当然,若是诸葛长风坚持要迎娶你,皇上倒也有可能让你以一名侍妾的身份进侯府,至于诸葛夫人这个位子,你,就不要妄想了!”   看着姜暖烟将唇抿的紧紧的,南宫婉如继续道,“姜暖烟!不要以为姜秋霞能嫁给武安侯,你便能嫁给诸葛长风?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第一,武安侯只是因为功勋而受到萌荫的朝臣,而诸葛长风却是货真价实的皇室血脉;第二,武安侯娶姜秋霞不过是继室、续弦,而诸葛长风却从未娶亲!”   “还有,姜暖烟,你知道长公主为什么收你为义女吗?”南宫婉如唇角是毫不遮掩的嘲讽,“你当真以为是因为她喜欢你?那是因为诸葛长风的求情。而且,你既然已经做了长公主的义女,那与诸葛长风的关系便是兄妹吧,你可曾听过那个妹妹嫁给了自己的哥哥?”   姜暖烟的身子不由晃了晃,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相信南宫婉如说的话,她是在挑拨离间,故意离间她与诸葛长风的关系。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清晰的告诉她,南宫婉如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都是铁一样的事实!   是的!在武安侯举整个侯府来聘姜秋霞的时候,姜暖烟也曾经想过自己与诸葛长风,她觉得武安侯可以做的事情,诸葛长风也可以,可是却疏忽了他们两人身份、境况的不同!   她一直以为长公主会收自己为义女,是因为那首《春情》,没想到还有诸葛长风的关系?这些诸葛长风怎么都从未与她说起过?   南宫婉如又端起茶蛊喝了口茶,这才向失神的姜暖烟问道,“说了这些,姜暖烟!你应该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吧?”   姜暖烟用尽力气按住自己沸腾的情绪,冷眼看向南宫婉如道,“当然明白!只是六公主,如你所说,皇上都已经为你与诸葛侯爷赐婚了,你还跑来与我说这些有何意义?”   “本公主与你说这些,不是怕你与我抢诸葛夫人这个称号,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而是本公主不希望你出现在我未来的府邸上,哪怕是以贱妾的身份,本公主也不想看到你!”南宫婉如凌厉的目光骤然看向姜暖烟。   “六公主请放心!若是诸葛侯爷有一天果真迎娶你,那我姜暖烟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姜暖烟斩钉截铁道,即便她喜欢诸葛长风,她也不会做他的妾室!   “如此甚好!皇上的圣旨已下,若是抗旨,那便是要砍头的?本公主还希望我未来的夫君长命百岁,所以,也请暖烟小姐不要怂恿诸葛侯爷去走那必死之路!只要你答应我,我便告诉你姜暖雪的下落!”南宫婉如终于抛出了她的条件。   只是姜暖烟没有想到南宫婉如的条件竟然是如此?或者说,这根本就不像个条件。即便南宫婉如不来寻她,她也不会看着诸葛长风公然抗旨!   见姜暖烟沉默不语,南宫婉如不由蹙眉道,“怎么?姜暖烟!难道你对诸葛长风所谓的喜欢便是怂恿他去送死?”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当然不是!”姜暖烟苍白着脸色看向南宫婉如道,“若是你刚才所说的这些句句属实,那我便答应你的条件!只是我想,六公主不会轻易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吧?”   “的确!”南宫婉如坦言道,“等你向诸葛长风问明了情况,便可以与他划清界限!本公主今晚会去春风楼,若是你不来春风楼寻本公主,那本公主便当你拒绝了本公主的条件,那姜暖雪的死活便也与你无关!”   “好了!本公主知道暖烟小姐是个大忙人,便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说完,南宫婉如便起身施施然的离去,只留一串清脆的铃声仿若对姜暖烟毫无顾忌的嘲讽。   而姜暖烟却仿若浑身的力气一下都被抽干一般,颓然的瘫坐在圈椅上,她与诸葛长风之间存在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每次说起这些的时候,诸葛长风总是说,不用担心,一切有他!   而她自己也一直选择逃避,一直对这些麻烦装作视而不见,可这世上的事情,难道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有所改变吗?   怕是只会变本加厉吧!   如今皇上的圣旨已下,以皇上的性情,若是诸葛长风敢抗旨,那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他??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探监陈道生 ?  就算皇上不管此事,那长公主是否会同意呢?当年辅国公与她相恋的时候是一介侍卫,可是为了长公主却割肉喂狼,可是她又为诸葛长风做了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自己带给诸葛长风的只是无尽的麻烦与耻辱!他本来要隐忍,可是为了自己,如今却不得不与太子南宫凌云相争!他为了自己,却不得不牵着姬佳旋一次次的进宫,与皇上周旋。   长公主会同意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个只会惹麻烦的商贾之女吗?恐怕不会吧!不止长公主,只怕任何一位母亲都不会同意吧!   “小姐!小姐!”花语不知何时进了花厅,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姜暖烟轻唤了两声,“你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过来了?萧公子将七虫七花的解药调制好了?”姜暖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   “是!”花语点头道,“萧公子已经随武安侯去了霞苑,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姜暖烟站起身子,打起精神道,如今这境况,岂是自己儿女情长的时候,自己重生以来的目的便是守住兰溪姜家,为了这个目的,哪怕做出再大的牺牲,她也愿意!   姜暖烟赶到霞苑西厢房的时候,武安侯刚刚喂姜秋霞服下解药。   “萧公子,这,这怎么还没醒?”武安侯看着依旧没有丝毫反应的姜秋霞有些担忧的望向萧篱落。   “姑父!你先别急,再等一等,这药刚服下,怕是还没有起作用……”   “咳……”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躺在榻上的姜秋霞便已经轻咳起来。   “姑姑!”姜暖烟赶忙将身边的铜盆递给已经将姜秋霞扶起的青芽!   “咳咳!呕——”伴随着姜秋霞的这一声咳嗽,一团黑乎乎的液体便从她从她的口中吐出。   见到此,萧篱落才转向武安侯道,“武安侯可以放心了!这毒已经吐出,武夫人应该已经无碍!只是她这几日没有进食,这几天的饮食还是要清淡些,先让她食用一些米粥!”   “多谢萧公子!”武安侯郑重向萧篱落行了一礼,便示意青芽躲开,自己亲自揽住姜秋霞为她擦拭唇角的污迹。   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姜暖烟不由又想起南宫婉如的话,再一次的问自己,她为诸葛长风做了什么?   姜秋敏曾经以身为武安侯解了情毒,后来不顾自己的身孕又追至西郊猎场为武安侯报信,为此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与姜秋霞比起来,自己为诸葛长风做的事情,几乎是没有!   或许,南宫婉如说的对,自己对诸葛长风是出于一片感激而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萧篱落看着姜暖烟失落的脸色,不由有些担心,转动着轮椅走到她身边轻声唤道,“烟儿!你没事吧?”   “篱落!”姜暖烟低眸看着萧篱落脸上的担忧,忙挤出一个笑脸道,“我没事!”   对此话萧篱落显然是不信,他瞥了一眼正低声说话的武安侯与姜秋霞,又看向姜暖烟,“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姜暖烟点点头推着萧篱落的轮椅便向外而去。   出了西厢房的门,萧篱落再次向姜暖烟问道,“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在担心雪儿吗?”   姜暖烟此时已经明白,定是自己刚才的失神落入了萧篱落的眼中,便点头道,“是啊!如今姑姑已经没事了,再找到雪儿,我也就放心了!”   “有诸葛侯爷和武安侯相助,相信一定能找到雪儿的!”萧篱落宽慰着姜暖烟道。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这些言辞有些苍白无力,萧篱落随机便转了话题道,“你昨日不是去陈府搜查了吗?那陈道生现在如何?”   “还能如何?一连四条人命在身,被下了大狱了!因为这个月太子大婚,所以他的处决便被推到了下个月!”姜暖烟回想着昨晚林江送回来的消息道。   “不过只这么一刀便砍了他,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姜暖烟不由感慨道,“你是没有见到那红娘的母亲,明明才三十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岁一般,那些女子死的都太惨了!篱落,你说,他为什么这样对那些女子?”   萧篱落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平日里我见陈道生两颧发红,或许他可能有些先天不足,所以,对待那些女子才会如此残忍!”   先天不足?姜暖烟心思一动,忙俯下身子对萧篱落道,“篱落!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陈道生其实在男女之事上有些力不从心?”   萧篱落面色不由一窘,还是点了点头,“这个只是我的猜测,究竟如何,还要把脉之后才能有结论!”   姜暖烟心思一转,看向萧篱落道,“左右我们也是无事,不如去京兆尹的监牢看看陈道生,也不知他如今住在自己曾经管辖的监牢里是何感想?”   “好!”萧篱落对姜暖烟的提议没有任何反对,“不过,你还是等诸葛侯爷来了再一起去吧!”   “为什么要等他?”一听萧篱落如此说,姜暖烟心中莫名的便生出许多不悦来,怎么自己现在做什么事都要牵扯上诸葛长风?   “烟儿!你去是想让我为陈道生看诊吧?若是他不配合,不肯让我乖乖把脉,动起手来,那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萧篱落敏锐的感觉到一提起诸葛长风,姜暖烟的情绪便有些不对,便试探着问道,“你与诸葛侯爷吵嘴了?”   “没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只是刚才看到武安侯与姑姑,便想起姑姑曾经为武安侯做的种种事情。他们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武安侯举整个侯府下聘占了一半的功劳,姑姑的两次舍身相救,也占了一半的功劳。”   “可是我呢?我只是一个麻烦!或者说,离我近的人得到的都只有麻烦!”姜暖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自嘲与苦涩道。   “烟儿!没有人觉得你是麻烦,我不这样觉得,我想诸葛侯爷一定也不这么认为!”萧篱落仰头看向姜暖烟道,“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经历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没有一对夫妻他们之间的经历是相同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浅笑,阻止萧篱落就这个话题再继续讨论下去,“不如我找武安侯安排一个侍卫陪我们一起去吧,这段时间诸葛侯爷怕是也很忙,能不麻烦他还是不麻烦他了吧!”   “也好!”萧篱落将疑惑压在心头,同意了姜暖烟的提议。   只是武安侯再听说他们二人要去京兆尹的大牢去看陈道生之后,便决定亲自陪他们二人前去。   因此,一个时辰之后,三人便出现在京兆尹的大牢之中。望着这熟悉的牢房,姜暖烟不由自嘲的一笑,向身旁的武安侯与萧篱落道,“托陈道生的福,我这已经是第二次来京兆尹的大牢了!”   “陈大人!别来无恙啊!”姜暖烟看着监牢中已经脱去官服,身着囚服、带着锁链的陈道生招呼道。   “姜暖烟!”陈道生看着站在栅栏之外的姜暖烟几人,阴沉着脸缓缓从那堆干草上站了起来,手上、脚上的铁链一阵哗啦啦的响动,“你们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看你的笑话?呵呵!”姜暖烟不由嗤笑道,“陈道生!难道你以为你做下那一桩桩的恶事,还不该死吗?你即便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弥补你犯下的罪孽!所以,你有什么笑话好看?”   “说到底,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策划的!若不是你怂恿,那老疯子会赶来京兆尹告状?若不是你怂恿九公主,皇上会下令搜查陈府?归根结底,姜暖烟!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陈道生红着眼睛瞪向姜暖烟道。   “陈道生!你这话也说的太可笑了吧?难道是我让你杀了红娘,将她糟践成那般模样?还有你府上的那三名妾室,也是我让你将她们残忍杀害?是我吗?难道你做了恶事,还不能让别人揭穿了?”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这陈道生与姜秋敏不愧是夫妻,说出来的话都一般无二!   “姜暖烟!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奚落我吗?”陈道生的脸上浮出一丝狞笑,“那次你在监牢中,若不是我想给你一份体面,你早就成了我府上的贱婢,还有脸在这里与我叫嚣?”   “贱婢?”姜暖烟以眼神制止了要开口说话的萧篱落与武安侯,继续道,“陈大人没有结婚前,所纳的妾室不在少数吧?除此之外,还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陈大人,这是为什么呢?是陈大人你爱好美色?还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陈道生的眸光不由闪烁了一下,瞬间他便又嘲笑的看向姜暖烟,“无论是因为什么,你也管不着!”   “管不着?”姜暖烟摸出一个银锭子抛给一旁的狱卒道,“陈大人最近身子不适,还请打开牢门,让萧公子为他检查一下,也省的他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凭白让你们受累!”   “小姐说的有理!”那狱卒将手脚利索的将银子收进袖袋,便拿出钥匙去开牢房的锁。   “大胆!你这样私自放……”   陈道生吼向那狱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狱卒笑嘻嘻的打断道,“陈大人!您可不能讳疾忌医,这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定皇上到时候心一软,便放了您呢,所以您这身子还是要保重的!”   说着,那狱卒将牢门推开,又向姜暖烟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位,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戴了绿纱巾 ?  武安侯率先进了牢房,根本不与陈道生废话,一抬手便封住了他的穴道。姜暖烟这才推着萧篱落走了进去。   “你,你们要做什么?”浑身不能动弹的陈道生惊慌失措道。   “陈大人!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请萧公子为你检查身体,完全是为你着想!”姜暖烟和颜悦色道。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萧篱落的手已经搭到了陈道生的脉搏之上,半晌之后,又扣住了陈道生另一只手的脉搏。   “果然!”萧篱落抬眸看向陈道生问道,“你是不是经常目眩耳鸣、失眠多梦、盗汗,而且在房事方面有些先天不足?”   陈道生脸上不由露出一份窘迫和恼怒,却只是哼了一声,对萧篱落所说的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萧篱落不以为意,只继续道,“你既然先天不足,即便娶再多的姬妾,也不会有所改变,还不如及早问医,说不准还有可能为你陈家绵延香火!”   “绵延香火?”姜暖烟眼眸一闪,看向萧篱落道,“篱落!你是说,他非但力不从心,而且不能生育?”   萧篱落点点头,“从脉象上看,的确如此!他的肾虚非常严重,是不可能让女子有孕的!”   “哈哈哈!”姜暖烟不由笑了起来,再望向陈道生的目光中鄙夷之色不由更重,老天果然是最公平的,陈道生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而他自己也被姜秋敏给戴了一个大大的绿纱巾。   “不!不!这不可能!”陈道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起来,眼珠转向萧篱落嘶吼道,“你这完全是一派胡言!前些日子,我夫人还,还……”   “有了身孕”这四个字终究没有从陈道生的口中吐出。这些年,与他在一起的女子不再少数,可是有了身孕的,却几乎没有。   “陈道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这般无耻!若是你信不过萧公子,想来你在这牢中请一两个大夫也不是难事,你大可以请了他们来看,看看萧公子所说究竟是不是事实?”姜暖烟唇边的讥讽更甚。   “真是没想到啊,陈道生,你为了姜秋敏遣散了府上所有的姬妾,她却是这般对你!不过你也不要怨她,谁让人家是大长公主的嫡亲女儿呢?”   说着,姜暖烟又凑近陈道生低声道,“我一直以为陈大人聪明过人,谁料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从下定那日便遭了姜秋敏的算计,这一次还差点替别人养孩子,真是令我好生佩服啊!”   姜暖烟不再理会陈道生那变成猪肝色的脸庞,看向萧篱落与武安侯道,“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推着萧篱落的轮椅出了监牢的门,毫不留恋的向监牢之外而去。武安侯伸手解开了陈道生的穴道,又将牢门带上!   “不!不!这不可能……”陈道生低低的嘶吼声,和铁链哗啦啦的响动在姜暖烟几人身后清晰的回响。   姜暖烟相信,姜秋敏给陈道生戴绿纱巾的打击,比他将来脖子上挨的那一道刀,更令他痛苦!   刚走出京兆尹,姜暖烟迎面便碰到了匆匆赶来的诸葛长风。   “你怎么来了?”姜暖烟垂眸道,一见到诸葛长风她的心中便百味陈杂。   “我去了侯府,他们说你来了这里,我便追来了!”诸葛长风向武安侯与萧篱落使了个眼色道。其实他是接到暗中跟踪南宫婉如的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南宫婉如在武安侯府与姜暖烟交谈了不短的时间。   “萧公子!不如我与你一同去你府上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武安侯看向萧篱落道。   “那就有劳武安侯了!”萧篱落冲姜暖烟点了点头,便随武安侯一起离去。   “我,我也去……”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诸葛长风扯住手腕,拽倒他的面前,“你要去那啊?”   “我要去萧府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姜暖烟回避着诸葛长风的目光道。   “姜暖烟!”诸葛长风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这个眸光闪烁的丫头,碰到别人的事情,她就敢打敢冲,可一遇到自己的事情,她就变成了缩头乌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我,”姜暖烟抿着唇迟疑了一下,这才看向诸葛长风问道,“你是不是会游泳?”   游泳?诸葛长风不明白姜暖烟怎么突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据实道,“会!”   原来他真的会游泳,那六公主所说的都是真的了!当年,他曾经救过她的命!姜暖烟的心不由一点点失落起来。   看着眼前的女子又垂下头,目光涣散,思绪不知飞到哪里,诸葛长风不由再次问道,“姜暖烟!你就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   姜暖烟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棱角分明,只这样沉默的站着,浑身便散发着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慵懒高贵之意。   唉!姜暖烟在心中轻轻的叹息一声,终究还是冲诸葛长风摇了摇头。   “姜暖烟!你的勇气呢?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嚣张的小女子吗?”诸葛长风一伸手捏住姜暖烟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我怎么看,眼前这个人都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妇人!姜暖烟,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我怎么畏首畏尾了?”姜暖烟一伸手拍掉诸葛长风的手,“是你向我隐瞒了事情没有说,反而说我畏首畏尾?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我的脸都给你了!”诸葛长风一双幽深的眸子直视姜暖烟道,“你说!我隐瞒了什么?”   “隐瞒了什么?皇上不都给你与南宫婉如赐婚了吗?你怎么不去找她?”姜暖烟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酸意。   “我之所以没有和你说,只是因为姜秋霞、姜暖雪还有萧篱落、千语的事情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了!”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南宫婉如果然与她说起了赐婚之事。   “那就是说,你觉得我很没用喽!”姜暖烟心中的失落之意不由更重。   “姜暖烟!你不要不讲理好不好?我只是体谅你!而且,这种事情我早有防备,自己完全可以解决!”诸葛长风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疲惫,“烟儿!千语的事情,你能相信我,怎么这件事反而就不能相信我了呢?”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算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什么叫你相信我就是了?”诸葛长风看着眼前垂眸的女子,他才不会相信她是真的相信他了,该死的南宫婉如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   “我都选择相信你了!你还要怎样?”听着诸葛长风语气中的不满,姜暖烟心中的怒气也不由一股股向外蹿,被赐婚的又不是自己,隐瞒事情真相的又不是自己,怎么看起来好像自己是理亏的那个?   “姜暖烟!”   诸葛长风凝眸看向这个不但怒视自己而且清亮的眼眸中不时向外喷火的小女子,第一次觉得,古人所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是至理名言!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武的!   看着眼前女子因为生气而高高嘟起的红唇,诸葛长风再也顾不得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再也顾不得这就是京兆尹的大门口,他一低头,一口便含住了那樱桃般的红润。   等姜暖烟反应过来的时候,湿热早已经将她的整个唇覆盖。   “唔、唔……”姜暖烟推打着某人,不满他的突然袭击。   只可惜她那有气无力的推打,对于某人来说,不啻与挠痒痒。她撑在两人之间的手被某人一把扯了下去,然后她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一种柔柔的、软软的、麻麻的感觉从她的唇飘落,仿若一片羽毛似的轻轻的挠着她的心。   姜暖烟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股股怒气,不知不觉便在这羽毛的轻抚下荡然无存。她脑海中那纷乱的思绪也一点点的不知所踪,只余一片空白。   诸葛长风好似变成了一个深深的漩涡,而她却只能在这个漩涡中一直**、**!她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只伴随着他、依偎着他一直**!   感受着自己怀中的人儿那僵硬的身子慢慢变软,那口中的纠缠慢慢由抗拒变成**,诸葛长风这才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哇!这位公子好俊俏啊!如果我是这位姑娘就好了……”   “去你的吧,要是我们在一起,这位公子也只会看到我……”   “依我看,还是这位姑娘漂亮,若是我……”   “啧啧,这不会是从牢中刚放出来的吧?”   ……   耳边渐渐清晰的哄吵声,终于让姜暖烟从那片**中渐渐清醒过来,她猛的睁开眼睛,恰好迎上一双满是桃花的眸子,那亮晶晶、黑漆漆的眼眸就近在咫尺,晃得姜暖烟的心跳直接又漏了一拍。   周围的喧哗再一次将姜暖烟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眸瞥了一眼周围,整个人不由惊住,不知何时,在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好几圈人,将她与诸葛长风围在中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姜暖烟又羞又窘,整个人一下又火烧火燎起来,“都怪你!”她口中这样说着,整个人却干脆埋首在诸葛长风的怀中,连头也不敢再抬一下。   诸葛长风伸手搂紧了姜暖烟,桃花眼眸一闪,却看向围观的众人扬声道,“多谢各位捧场!在下与夫人刚刚解除了一个误会,实在是情难自禁!”   “呵呵!”“哈哈哈!”围观众人不由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第二百二十章 谁是你的夫人 ?  姜暖烟的羞窘不由更甚,顺势抬手便在诸葛长风的腰间捏住一快皮肉,然后旋转,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自己依偎的人有任何反应,她又生怕自己掐的太重,不由悻悻然又松了手。   “还请各位让开,我家夫人脸皮薄,怕羞,已经狠狠的掐了我一把,你们若是再围着不散,我这腰怕是就要断了!”诸葛长风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又看向围观众人道。   “哈哈哈——”瞬间,人群中爆发出更加热烈的笑声。   几位老者却已然出声道,“快!快都散了吧!让这夫人与公子也好回家。”   姜暖烟的一张脸此时红的仿若能滴出血来,被这么多人围观,诸葛长风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不禁腿脚也一阵阵的发软,口中却向自己靠着的某人嗔道,“谁是你的夫人?”   “自然是你啊!”诸葛长风低头附在姜暖烟耳边低语道,“除了你,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做我的夫人?”   说着,不等姜暖烟再反驳,诸葛长猿臂一垂、腰一弯,已经将姜暖烟拦腰抱起,姜暖烟只将脸埋在诸葛长风的胸口,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   “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一扫刚才的抑郁,真是没想到,她看起来嚣张蛮横,什么也不在乎,没想到脸皮这么薄,只被围观了这么一下下,便受不了!   围观的众人早就善意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诸葛长风抱着姜暖烟离去。   诸葛长风抱着姜暖烟大步穿过人群,转过街角,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这才脚尖猛的一点地,整个人凭空跃起。   脸依旧通红的姜暖烟听到耳边风气,这才将头抬起,却赫然发现,房屋、街道在她身下飞速后退,“你,你带我去哪?”   “回家!”诸葛长风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姜暖烟又瞥了一眼脚下的景物,眉头不由蹙起道,“这不是往武安侯府去的方向啊?”   “武安侯府是你的家吗?闭嘴!灌一肚子凉风小心肚子痛!”某人很是武断的截断了姜暖烟的抱怨。   姜暖烟撇撇嘴,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再多言。   片刻之后,诸葛长风便带着姜暖烟冲进了他的府邸,闪身进了他自己的厢房。   “谁……”   千景的声音刚刚响起,便被诸葛长风打断道,“是我!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   就在姜暖烟继续闭着眼睛装死的瞬间,她整个人便被直接丢在了榻上。   “哎哟!”姜暖烟不由痛呼一声,“你做什么?”   “做什么?”诸葛长风手腕一动,一把红木的圆凳,便快速朝他移来,恰巧在他身后停住,他稳稳坐下,看着被他丢在榻上的姜暖烟道,“我要好好和你谈谈,南宫婉如究竟都和你说了什么?嗯?”   “没,没什么!”姜暖烟垂下了眼眸。   “不说是吧?”诸葛长风神色不变道,“那你今天就在这躺着吧,什么时候说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凭什么?”姜暖烟坐起了身子,直视诸葛长风不满他的霸道。   “凭什么?”诸葛长风逼近姜暖烟,几乎贴着她的脸道,“就凭你是我的夫人!”   “谁是你夫人了?”姜暖烟的脸色又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红起来。   “你!姜暖烟!你就是我诸葛长风的夫人、妻子!”诸葛长风理所当然道,“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南宫婉如今日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或者不说也可以,从现在起,你就要和我一起吃、一起睡!”   一起吃、一起睡?姜暖烟不由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一脸霸道的男子,“你,你闲的没事做了?”   “有!不但有而且很多,不过事有轻重缓急,那些事情怎么也比不上你重要,所以,我自然首先要陪着你!”诸葛长风面不改色道。   姜暖烟瞪圆的眼睛不由垂了下去,眼神又开始飘忽起来。   “而且,”诸葛长风又凑近了姜暖烟继续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啊,例如亲亲,例如觉觉,例如……”   “好了!”姜暖烟涨红着脸,将一脸轻浮之色凑近自己的某人远远推开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好了!”   “好!说正事!”诸葛长风从圆凳上起身,移坐在暖榻上,一伸手将姜暖烟脚上的鞋子脱掉。   “喂!你要做什么?”姜暖烟惊呼一声,忙将双腿收了回去。   “做什么?当然是防患于未然,免得某些人一会理屈词穷,落荒而逃!”诸葛长风说话间自己也蹬掉了脚上的靴子,惹得姜暖烟又是一声尖叫,“你,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公平啊!”某人义正言辞道,“免得我自己落荒而逃!”   “那,那你将**幔放下来是何用意?”姜暖烟不由向后又瑟缩了一下,看某人在将长腿收回榻上的同时,竟然伸手将那水青色的**幔放下。   “当然是因为太阳太晃眼了!”某人睁着眼睛说谎道,“好了!现在也不怕别人偷听,你倒是说,今日南宫婉如与你究竟说了什么?”   一听到南宫婉如的名字,姜暖烟脸上的羞窘之色不由渐渐又褪了下去,明明不是自己理亏吗?怎么现在反而弄得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没天理了!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坐直了身子,恶狠狠的看向将她完全堵在里面的某人道,“皇上不是给你和南宫婉如赐婚了吗?诸葛侯爷,你与我还这样怕是影响不好吧?”   “姜暖烟!你这样闹别扭是在吃醋吗?”诸葛长风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却不由的浮出一抹轻笑。   闹别扭?吃醋?姜暖烟愣了下,当即否认道,“胡说!谁在吃醋啊?我只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皇上都已经给你们赐婚了,你还能抗旨不成?”   “我当然不会抗旨!”诸葛长风缓缓道。   姜暖烟不由怔住,他竟然说不会抗旨,自己还以为无论如何他在自己面前也要表示一下反抗,,没想到他竟然默认了皇上乱点的鸳鸯谱!呵呵!自己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姜暖烟不由自嘲的一笑。   诸葛长风看着对面之人脸上的神色黯然下来,双眸又开始飘忽不定,不由叹息一声,一伸手抓住姜暖烟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姜暖烟顿时如炸了毛一般,拼命的推搡着诸葛长风,既然他无意拒绝与南宫婉如的婚事,那这样与自己这般纠缠又算是怎么回事?   “姜暖烟!”诸葛长风没有料到姜暖烟的反应如此剧烈,可越是如此,他却越不敢轻易放手!   “放开我啊!你混蛋!你去找你的六公主啊!这样对我算什么?”姜暖烟努力了半天,却依旧没有挣脱诸葛长风的钳制,心中的恼怒不知怎的全部又都转变成了委屈!   看着怀中疯狂挣扎的人儿眼圈忽然间就红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诸葛长风不由有些慌神道,“烟儿!你听我说完,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你不用再和我解释,我什么也不想听!你放,唔……”此时此刻,姜暖烟只想逃离此地,远远的逃离眼前这个男子!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唇便再一次被温热所包裹,只不过,这一次姜暖烟没有丝毫的退让,当即贝齿合紧,狠狠的咬住那入侵者。   “哎哟!”   诸葛长风吃痛不已,却依旧不忍心强迫姜暖烟张开嘴,只能一个翻身,将姜暖烟牢牢压在身下,继续***。   感觉着口中突然出现的咸咸的血腥味,姜暖烟这才又启开了牙齿,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正上方一脸痛苦表情的某人。   “姜暖烟!你是狗吗?”此时诸葛长风连说话都已经不大自然了!   “哼!”姜暖烟恶狠狠道,“我就是狗!怎么样?快放开我,不然一会咬死你!”   诸葛长风哭笑不得,却再不敢贸然去亲这怒火熊熊的小女子。   “起来!”姜暖烟推着这个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再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就咬了!”   “姜暖烟!”诸葛长风大着舌头伸手握住姜暖烟捶打他的手腕,然后将她的两只纤细的手腕交到一只手中,再向上一抬,便将姜暖烟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她的头顶,“你能不能听我将话说完?”   “你放开我!”浑身动弹不得,唯有一个脑袋能左右乱晃的姜暖烟更是恼怒异常,“诸葛长风!你就是个混蛋!”   诸葛长风终于发现一个问题,他若是想等到姜暖烟冷静下来再仔细向她解释赐婚的问题,怕是根本不可能了!   “姜暖烟!你就那么想让我抗旨,被皇上砍了脑袋吗?”诸葛长风低声向这个还在拼命挣扎的小女子嘶吼道。   “那多麻烦啊?你若是想我死,这里,”诸葛长风一伸手,从暖榻内侧的暗格中摸出一把匕首,紧跟着一个错身从姜暖烟身上起来,又将她拉的坐起,这才将那匕首塞到姜暖烟手中。   “刺啦——”   诸葛长风猛的一用力,将自己的衣衫撕破,露出如玉的胸口,对着姜暖烟道,“匕首已经给你了,你若是真的那么想我死,大可以用手上的匕首一下捅死我啊!来啊!”   “我……”姜暖烟握着匕首的手不由颤抖起来,这匕首在她手中仿若千钧重一般,她怎么可能想他死?即便他要与南宫婉如在一起,她也不会想他死的?   “扑——”   那匕首终于从姜暖烟手中滑落,落在了榻上铺着的锦被上,一滴眼泪也从姜暖烟的眼角滚落。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  姜暖烟整个人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任由眼泪默默的顺着脸颊淌下。   “烟儿!”诸葛长风放柔了声音道,“昨日皇上的确是为我与南宫婉如赐婚!可是要推掉这门婚事又何必我来抗旨呢?不是还有南宫婉如吗?”   南宫婉如?姜暖烟充满泪光的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她怎么可能会抗旨?这赐婚的旨意十有**就是南宫婉如或者梅贵妃求来的,她怎么可能自己推掉?   见姜暖烟并没有抗拒,而是在认真的听自己说话,诸葛长风这才稍稍安了点心,继续道,“如今宫中,表面上皇后与梅贵妃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暗地里,两人已经分别在彻查这消息的来源!”   “太子大婚,那便是南宫凌云与姜家要站在一处,梅贵妃为了不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才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唆使皇上为我与南宫婉如赐婚。所以,我们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孙嬷嬷的消息漏出去,到时候,无论是南宫凌云,还是南宫婉如,怕是都会动手!”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忽然住了口,伸手温柔的为姜暖烟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道,“烟儿!你觉得我这法子可好?”   姜暖烟思绪转了又转,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孙嬷嬷与他和南宫婉如赐婚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诸葛长风伸手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姜暖烟犹豫了一下,好奇心终于占据了上风,她乖乖的起身蹭到诸葛长风身边,将耳朵凑了过去,诸葛长风这才附在姜暖烟耳边将他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只听得姜暖烟频频点头,两眼放光。   “烟儿!你觉得怎么样?”诸葛长风在姜暖烟耳边又轻声问道。   姜暖烟的脸却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垂着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诸葛长风伸手揽住她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一次,你若是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便跟我闹别扭,小心我……”   诸葛长风没有再说下去,只***裸的盯着姜暖烟那隆起的胸部看去,姜暖烟的脸一下又红的如那天边的晚霞一般,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哼!”诸葛长风轻哼了一声,在姜暖烟额头弹了一下道,“现在可以和我说,南宫婉如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吧?”   “她说你曾经救过她的性命!”姜暖烟的声音细如蚊蚋。   诸葛长风点头,难怪今日她会问自己是否会游泳,“你也不想想,我若是不会游泳,那次在姜府的碧波池,不是早被你淹死了吗?”   “我……”姜暖烟低头哼哼了两声,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暖烟,我来问你,”诸葛长风郑重了神色道,“倘若此时皇上给你与南宫凌云赐婚,让你嫁与他做太子妃,你可会嫁?”   姜暖烟摇摇头,“休想!即便死,我也不会嫁给南宫凌云!”   “我与你一样,即便死,我也不会娶南宫婉如!还有呢?南宫婉如还说了些什么?”诸葛长风继续问道,他必须要将这南宫婉背后说的话都给掰过来,不然这小丫头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   “她说长公主殿下之所以会收我为义女,完全是因为你求情,而且这样做,咱们就是兄妹的身份,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姜暖烟老实的低声继续道。   “呵!”诸葛长风不由轻笑了一声,“我母亲若是肯听我的话,我们现在或许就不在天凤,而在蓝羽了!再说,若不是我母亲真心喜欢,愿意,哪怕是皇上的命令,她也未必会同意收你为义女。”   “至于兄妹的身份?”诸葛长风凑近姜暖烟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师兄、师妹都可以在一起,更何况我们这非亲非故的义兄、义妹了。再说,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以为我母亲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我……”姜暖烟垂眸说不出话来,她与诸葛长风之间又没有故意隐瞒,再加上那个嘴里藏不住话的九公主,长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该死!姜暖烟不由暗暗骂了一声自己,当时自己也是昏了头,这些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若是不愿意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怕是早就不准你踏入长公主府了,既然她没有这种表现,那就足以证明她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的!”诸葛长风缓声道,“还有呢?你今日和我闹别扭,就因为这些吗?”   “还有,”姜暖烟的头不由垂的更低了,“我觉得有一点南宫婉如说的没错,我只能给你带来麻烦,从我们认识开始,都是你一直或明或暗的帮助我,而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   说到这里,姜暖烟终于抬起眼眸直视诸葛长风道,“秋霞姑姑为了武安侯曾经以身解情毒,后来为了给他报信,又小产几乎丢掉性命,可是我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谁说的?傻丫头!”诸葛长风一把扶住姜暖烟的肩头,凑近她道,“谁说你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我生辰那日,你不是为我做了一碗面吗?那可是我第一次吃到的长寿面!”   “我眼睛看不到的时候,你不是交代千景在我府上的门槛、台阶处撒上米,在暖炉旁围上铃铛吗?我受伤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吗?还有,孔三公子因臭屁而闻名朝云的事情,不是你在替我报复吗?”   姜暖烟颔首,半天又喃喃道,“可是我为你做的这些,与你做的那些事情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两个人在一起,比较的不是谁为谁做得多,谁为谁做得少,而是,这两个人是否是真心将对方放在心里!烟儿!我问你,假若我得了不治之症,你会弃我而去吗?”诸葛长风定定的望着姜暖烟道。   姜暖烟摇摇头,“不会,我会不惜一切救你,哪怕是以命换命!”   “对你,我也一样!所以,烟儿,”诸葛长风深情的看向姜暖烟,“你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对我付出的少呢?又会怎么觉得带给我的都是麻烦呢?每天能够看到你平安、快乐,对我便是一种幸福!”   “你这样的胡思乱想,完全是在剥夺我幸福的权利!”诸葛长风凝视着姜暖烟的双眸道,“难道你要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嗯?烟儿!”   姜暖烟摇摇头,讪讪的看向诸葛长风道,“对,对不……”   只是她的对不起这三个字,并没有说出口,便被诸葛长风伸手掩住了她的唇,“你我之间,不必说对不起,最重要的便是坦诚!其实,我很开心,你与我闹别扭的主要原因竟是觉得自己对我不够好!”   “你能这样想,已经是十分在意我的表现了!”诸葛长风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姜暖烟的鼻子道,“不过,以后若是你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要直言告诉我,不然你就完全中了南宫婉如的圈套了!”   姜暖烟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看向诸葛长风道,“可是,我都不知道我是何时开始喜欢你的?”   “傻丫头!有句话,你没有听过吗?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诸葛长风的唇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甜蜜笑意,“但我更喜欢,情不知何时所而一往情深!”   姜暖烟有些心虚的点点头,探头向外瞥了一眼天色,“那,那雪儿怎么办?南宫婉如让我想通了今晚去春风楼找她,不然她就不保证雪儿的安全了!”   “那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诸葛长风压低了声音道,“若不是前日七虫七花毒这一系列的事故,打乱了咱们原定的计划,此时咱们应该还在假装闹矛盾,若是如此,六公主也未必会与你说这些话了!”   姜暖烟点点头,太子与她说了千语的事情之后,她与诸葛长风本就计划将计就计,可实在是这一系列的变故需要诸葛长风的帮助,他们才打乱了计划。   “那我今晚去见南宫婉如!”姜暖烟点头道。   “嗯,不过在去那之前,”诸葛长风凑近姜暖烟低低的诱人道,“咱们的账目是不是要算清楚?”   “什,什么账目?”姜暖烟瑟缩了一下。   “这,”诸葛长风吐出自己的舌头示意姜暖烟道,“你咬了我一下不会不记得了吧?”   姜暖烟的脸不由就红了起来,低声哼哼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故意的杀人也要承担责任的!”某人说着便凑近了姜暖烟,趁她一个不备,便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温热的唇再一次不怕死的向姜暖烟袭去。   与此同时,京兆尹的大牢中,又一名大夫向陈道生行礼告退。   陈道生此时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他此刻不得不承认,萧篱落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果然不能生育!   他不能生育?那前些日子姜秋敏怀的孩子呢?那个贱人!贱人!自己为了她,遣散了十几名姬妾,可是娶了她之后呢?姜家非但没有帮到他一点,反而一直拖累与他!   为了帮姜家获得兰溪姜家的钱财,在慈安寺,他花重金买了发钗讨好姜暖烟,却一事无成,后来又听信姜秋敏的话,与武顺庆合作,带着差役冲进武安侯府借抓窃贼之名搜寻姜秋霞,却一下得罪了萧篱落与武安侯两人。   再后来,他又诬陷姜暖烟杀死孔幽兰,为了帮姜思明**九公主,私自封了一平街,还有最近,萧篱落、姜暖雪的事情,他为姜家做了这么多,可是得到了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疯狂 ?  越是如此想,陈道生心中便愈是怒意难平!   平日里,姜府的老夫人时常便将他叫过去一顿训斥,让他好好对姜秋敏!可姜秋敏这个贱妇做了什么?不但背着他与旁人苟合,竟然还怀下那个小孽种,若不是她无意流产,那他岂不是还要替别人养孩子?   呵呵!到今日,他就要被砍脑袋,而那个贱妇呢?却要永远的和她的贱妇逍遥快活去了,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来人啊!来人啊!”陈道生突然大吼道。   “陈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在外面守着的狱卒一溜烟的跑进来问道。   陈道生向那狱卒招招手,待他靠近才低声道,“麻烦你去姜府请我夫人来一趟,我有些后事要交代她。另外,你再帮我准备一些酒菜,还有,帮我准备一包砒霜!”   “大人,你这是?”那狱卒满脸惊骇的盯着陈道生。   “我这早晚都是死,你就看在我以前也没有亏待过你的份上,”陈道生说着,又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个扳指撸下塞给那狱卒道,“你就帮我弄一包砒霜吧!我想为自己留个全尸,不想尸首分离!”   “好!好!大人请放心!”那狱卒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见没人留意,便连连保证道,“小的这就给你去办!”   有钱能使鬼推磨!塞了银子,这狱卒的办事效率就是快,不到一个时辰,酒菜便已经准备好了,姜秋敏也被从姜府请来了!   “大人!”那狱卒趁姜秋敏没有留意,悄悄的将手中的砒霜塞给了陈道生。   陈道生凑在那狱卒耳边低声道,“我一会还想与夫人亲热亲热,所以,无论你听到什么动静也别进来!等我死了之后,你从未身上拿走遗书,帮我达成遗愿,我还有一大笔银子送你!”   见那狱卒点头,陈道生便后退一步大声道,“有劳了!我与夫人还有些事情要交代,麻烦你带琴儿姑娘出去,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好!大人请放心!”那狱卒应着便向琴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琴儿瞥了一眼姜秋敏的神色,这才跟着狱卒离去。   眨眼间,牢房中便只剩姜秋敏与陈道生还有一桌的饭菜。   “老爷!”姜秋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与陈道生说些什么,本来这牢狱之中,她是不愿意来的,只是姜老夫人劝她,还是去一趟吧,陈道生怕是要与她交代什么后事!所以,她才来了这监牢。   “夫人!您先坐!”陈道生示意姜秋敏坐下,看了一眼四周道,“这些差役念及我以往的一些恩情,所以给我专门寻了一间僻静的牢房!”   “老爷!”姜秋敏将自己心底的不耐掩藏,依言坐下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秋敏一定会按您的意思都办好!”   陈道生点点头道,“有劳夫人了!只是我这一走,便只剩夫人一人,我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夫人!等我走了之后,不如您再嫁人吧!我陈府现有的一应物品都送与夫人做再嫁的嫁妆!”   姜秋敏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道生要交代她的竟然是让她嫁人,这不太像他往日里的作风了,“老爷!您说笑了!秋敏会为老爷守寡的!”   “唉!”陈道生叹了口气道,“若是你有孩子傍身,那你说为我守寡,我也不拦着你,可如今就你自己孤苦一人,若是守寡,将来等你年岁大了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再嫁人吧!或者是让老夫人为你安排,或者从咱们府上与咱们有交往的人中选上一个!”   “老爷!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姜秋敏有些疑惑道,这陈道生也算有几分良心,临死的时候还能为自己考虑。   陈道生点点头,“我这一去,便是万事皆空,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不为你考虑,我还能为谁考虑呢?”   看陈道生一脸的深情,姜秋敏不由也有些感动,眼圈不由红了红,虽然在**榻之上,这陈道生的确不能让她满意,但是平日里对她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夫人!我走之后,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事事都不要亏待了自己,毕竟老夫人也上了年纪,你以后要多为自己考虑!”陈道生又柔声道。   “嗯!嗯!”姜秋敏点点头,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虽然他们并不是你情我愿的夫妻,但毕竟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还是有些感情的,而这些动人的话,陈道生可是第一次对她说。   “别哭啊!夫人!一流泪就不漂亮了!”陈道生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块锦帕走向姜秋敏,为她轻拭着眼泪。   感受着陈道生这少有的温柔,再加上想到他不久就要被处斩,姜秋敏的眼泪不由流的更多了!   “夫人!别哭啊!别哭!”陈道生说着,那为姜秋敏擦拭眼泪的锦帕顺着脸上滑落的泪珠慢慢的就到了姜秋敏的唇边,而陈道生脸上的深情也渐渐转为狰狞,然后,他猛地一用力,那锦帕便一下塞进了蒋秋敏的口中。   “呜……,唔……,”姜秋敏猛然睁大了眼睛,吱呜着,可是此时面前的陈道生哪还有什么柔情蜜意,满脸的凶残与阴狠!   姜秋敏的口一被塞住,陈道生便将姜秋敏的双臂猛然扭在身后,用自己的腰带牢牢捆住,然后便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你这个贱妇!贱妇!”   陈道生“啪”的一巴掌甩在了满脸惊恐的姜秋敏脸上,可这尤不能平息他心中翻滚的怒火,他又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一丝惊慌不由从姜秋敏的脸上闪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姜秋敏脸上的这抹惊慌彻底粉碎了陈道生心底的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念想,“贱货!”   陈道生一抬腿,又将自己的两只袜子脱掉,塞进了姜秋敏的口中。紧跟着,他“哗——”的一声扯开姜秋敏的衣襟。   “唔!唔!”姜秋敏使劲挣扎,可是口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拼命的摆动着脑袋,一双杏眸惊恐、愤怒的瞪着陈道生。   “哈哈!”陈道生此时反而笑了起来,“怎么?害怕了?那你和别的男人苟且之时,怎么不怕?莫非你此时还想用姜家那老不死的来威胁我?我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会怕她?”   说话的同时,他手下不停,已经极快的将姜秋敏身上的衣衫除尽。   “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府衙中有一种刑具是专门对付你这种淫妇荡妇的,对不对?你想不想尝一尝那个滋味?”说话的同时,陈道生将桌上的两双筷子拿到了手中敲着姜秋敏***的身体问道。   不!不!姜秋敏拼命的摇着头,不!不要!她不要!此时她的一双杏眸之中全部充满了哀求!   “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写出那奸夫的名字!”陈道生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只是陈道生此时脸上的笑容,看在姜秋敏眼中却比那恶魔还要可怕!   姜秋敏忙以目光示意陈道生解开她反绑在后的手臂,不然她怎么写?   “你的脚不是还能动吗?用脚!”陈道生却丝毫没有放过姜秋敏的意思。   “写不写?不写,我就……”陈道生说着便将目光落在姜秋敏***的身体之上。   姜秋敏当即拼命点头,写!   半晌之后,地上终于出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吴正心!   “难怪你这个贱人死活要让他做府上的总管,原来是与他有一腿啊!”陈道生恶狠狠的一脚踩在姜秋敏的胸口之上。   瞬间,姜秋敏的一张脸便涨的通红,陈道生没有丝毫犹豫的一伸手将姜秋敏头上的发钗拔掉,在她脸上轻轻一划,那如裂帛一般的声音让姜秋敏的身体极度的扭曲起来。   陈道生用手指蘸着那滚轮的血珠,在姜秋敏的***上涂写着,片刻之后,将那写好的血书收在怀中,再次看向姜秋敏。   不!不要!姜秋敏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拼命的摇晃着脑袋。   “你是不是在求我放过你?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红娘怎么死的你没见到,但是府上那三名贱妾你看到了吧?你别着急,我会让你的下场比她们还凄惨十倍、百倍!”陈道生俯下身子在姜秋敏的耳边低语着,仿若**喃喃的情话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辰,姜暖烟透过马车车帘看了一眼低垂的落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掀车帘下了马车径自走入了春风楼。   “暖烟小姐!楼上请!”姜暖烟刚迈过春风楼的门槛,一位身着碧色衫子的婢女便迎了上来,向她福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了!”姜暖烟认得这碧色衫子的婢女名唤春芙,是南宫婉如的贴身婢女,便跟在她身后上了二楼,转身进了一间厢房。   “本公主还以为今晚是见不到暖烟小姐了!”厢房中的南宫婉如抬眸看向进来的姜暖烟轻笑道。   “呵呵!怎么会?”姜暖烟轻笑一声,也不向南宫婉如行礼,便径自在她身边坐下道,“六公主!如今我已经来了,那雪儿呢?”   “暖烟小姐何必这么着急?”南宫婉如不慌不忙道,“本公主已经叫好了饭菜,不如我们用膳之后再谈此事?”   “不用了!”姜暖烟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毫不遮掩道,“我还怕六公主在饭中下毒!六公主的要求我答应了,雪儿呢?”   “姜小姐还真是是快人快语!”南宫婉如非但没有因为姜暖烟的无理而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道,“一个时辰之后,人便会给你送到武安侯府的门口,不知这样可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暖雪归来 ?  “很好!”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继续问道,“那不知我的婢女千语,她如今在何处?”   “呵呵!”南宫婉如轻笑一声道,“什么千语?本公主不知道,那姜暖雪也只不过本公主在路上碰巧捡到而已!”   “公主殿下的语气当真是好!”姜暖烟赞叹着起身道,“不过我的运气也不算差,昨日,我让人在西街寻大夫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她竟然自称是宫中的嬷嬷,还说曾经服侍过贵妃娘娘,还有公主你,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姜暖烟说完这些便向南宫婉如福了一礼,向外而去。   “等一下!”南宫婉如开口唤道,“暖烟小姐,敢问那位嬷嬷姓什么?”   “哎哟!这个我那婢女倒是没问,不过若是公主殿下感兴趣的话,我倒可以差她再去问问!”姜暖烟回眸道,“不过,公主殿下!您认识的人也多,不妨也帮我打听打听我那婢女千语的下落?”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南宫婉如眼眸一转,便应道。   “多谢六公主!”   南宫婉如站在窗边,看着姜暖烟的出了春风楼上了马车离去,她才向身旁的婢女春芙使了个眼色,春芙点头离去。   片刻,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便走了进来,在南宫婉如身边坐下道,“姜暖烟同意了?”   这男子几乎整个人都隐身于那黑色的斗篷中,就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都有些飘忽不定!   “自然!只是这样行吗?”南宫婉如不由有些疑惑道,“若是她出尔反尔我们怎么办?”   “呵呵!”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轻笑一声道,“莫非公主殿下真的看上了诸葛长风?我们要的只是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相斗,这笔账,诸葛长风一定会记在南宫凌云的头上!我们只要安静的看好戏就行了!”   “那倒也是!将来以后我可就全靠你了!”南宫婉如看向那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道。   “公主请放心,普天之下的男子任你挑选!还有,对你母妃的愿望,我也一定会达成!”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继续道。   “如此,那婉如便多谢了!”南宫婉如说着亲自给那男子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武安侯府的大门口,姜暖烟自回来之后,便守在大门口等着!   一个时辰之后,果然有一辆马车冲着武安侯府的大门驶来,只是那原本应该坐着车夫的位置上却空空无一人。   “快!快拉住那辆马车!”姜暖烟急急道,说话间她便向那马车冲去。   “暖烟小姐!小的来!”武三几步超过姜暖烟猛的向那马车冲去,拽着马的缰绳将马车停住,又一掀开车帘子,顿时满脸惊喜的向姜暖烟喊道,“是暖雪小姐!暖雪小姐!”   “雪儿!雪儿!”姜暖烟轻声唤着马车中的姜暖雪。   “姐姐!”终于,姜暖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雪儿!你没事吧?”姜暖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暖雪问道。   “没,没事!”姜暖雪垂头道,继而又抬眸看向姜暖烟道,“让姐姐挂心了!”   “雪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姜暖烟一边扶着姜暖雪下马车,一边不安的问道,她怎么觉得姜暖雪今天有些怪怪的。   “没事!”姜暖雪摇摇头,唇角扬了扬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却有些苦涩。   “武三!”姜暖烟看向门房的小厮武三道,“你去一趟萧府请萧公子来一趟!”   “不用了!”不等武三转身,姜暖雪便出声阻拦道,然后带着些许祈求的看向姜暖烟,“姐姐!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了!”   “那好吧!”姜暖烟向武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去了!   “雪儿!那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姜暖烟扶着姜暖雪一边往天净阁走一边轻声问道。   姜暖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莫名其的在马车上我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便是一间门窗都被封起来的厢房。只有每日用膳的时候,才有人从巴掌大的一个小窗口塞进来一个食盒。今日用完膳,我便又昏了过去,再醒来,便见到姐姐了!”   “那厢房是什么样子的?房内的摆设又是如何?”姜暖烟心思一动又问道。   “姐姐!今日我真的累了!咱们改日再说这些好吗?”姜暖雪可怜兮兮的看向姜暖烟道。   “是我不好,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看着姜暖雪那苍白的脸色,姜暖烟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将碧儿的事情告诉她。   到了姜暖雪的厢房门口时,姜暖烟忽然问道,“雪儿,你今日有没有见到六公主?”   “没有!”姜暖雪一只手虚扶着太阳穴看向姜暖烟,“姐姐,姑姑她怎么样?萧公子可为她解了七虫七花之毒?”   “姑姑已经无碍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姜暖烟为姜暖雪推开房门道。   “小姐!”就在此时,碧儿从一旁的茶水房跑了过来,红着眼圈一把搀住姜暖雪,“小姐,您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小姐!”   “好了!碧儿!我累了,你帮我打些水,我想沐浴!”姜暖雪看向碧儿道。   “嗯!奴婢这就去!”碧儿说着又小跑着离去。   “那你就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姜暖烟又叮嘱了姜暖雪一句,这才转身离去。   “小姐!”姜暖烟后脚刚进门,花语就追了进来。   “怎么样?”姜暖烟看向花语问道,她进春风楼之前,便给花语传了消息,让她暗中守在春风楼外,一直到南宫婉如离去为止!   “小姐走后,六公主过了快一个时辰才离开,与春芙上了马车便直接回宫了!”花语如实道。   “你的意思是南宫婉如并没有去见雪儿?”姜暖烟有些疑惑道。   “若是根据时间推算,的确如此!奴婢刚刚回来,便听门口的武三说,暖雪小姐回来了!”   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的更紧了,“那你可看到南宫婉如身边的婢女春芙离去?”   “没有!”花语摇了摇头疑惑道,“春芙是和六公主一起离去的,这中间她们两人并没有出来,小姐在怀疑什么?”   “萧公子给了我一些无影香,那是一种特殊的香味,味道极淡,但是却特别容易沾染到身上,我见南宫婉如的时候,是挨着她坐下的,所以她身上必定沾染了无影香,可是刚才我在搀扶雪儿的时候,却也从她身上闻到了无影香的味道。”姜暖烟说着示意花语闻一闻自己的衣袖。   花语将自己的袖子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点点头,“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会不会暖雪小姐一直被藏在春风楼?小姐走了之后,六公主便让人从后门放了暖雪小姐?”   “不可能!”姜暖烟当即否定了花语的话,“因为春风楼根本就没有后门。而且,刚才我问过雪儿,她说她今日并没有见到南宫婉如!”   “那暖雪小姐身上的无影香是怎么来的?或者是沾染到小姐您身上的?”花语又嗅了嗅自己身上那淡淡的香味道。   “不是!这沾染到身上的香味会随着时间而变淡的,若雪儿身上的香气却是若有若无,那便意味着她沾染无影香的时间至少超过了半个时辰!”姜暖烟的凤眸猛然一亮道,“我知道了!”   “一定是有人在我离去之后,又去见了南宫婉如,而这个人后来又去见了雪儿,所以,雪儿身上的无影香才会这么淡!一定是这样的!”姜暖烟看向花语道。   她的话刚说完,一个小黑影便不知从何处冲出,停到了她的面前。   姜暖烟伸手将云雀脚上绑着的布条摘下,扫过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愣住了。   “小姐!出了什么事?”花语一边问着,一边凑到姜暖烟身边向那布条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姜秋敏死于京兆尹大牢之中,死状与红娘一般无二,面容被毁,陈道生服毒自尽!南宫婉如可说出暖雪的下落?   “陈道生杀了姜秋敏?”花语也回过味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暖烟,“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他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姜暖烟叹了口气道,当时,她只不过是想刺激刺激陈道生,让他即便死也不痛快,没想到他当真是丧心病狂,竟然将姜秋敏哄骗到监狱给弄死了!   姜暖烟起身,将布条扔到火盆中,又寻了一条布条给诸葛长风写回信,同时不忘交代花语道,“若是有人问起你这两日我的情况,你就说我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   “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一连两日,朝云城的大街小巷流言四起,说原京兆尹陈道生的夫人,大长公主的女儿姜秋敏暗自与陈府的管家吴正心苟合,被陈道生在牢狱中实施了木马之刑,而陈道生也含恨自尽。   这事情说得是有鼻子有眼,一时朝云城的达官贵人不由都对姜家侧目。   而与外边迥然不同的却是武安侯府的宁静,姜秋霞被武安侯强制要求躺在榻上静养,不许下地。   姜暖烟这两日待也是待在房中看书,一步也未踏出武安侯府。   非但如此,姜暖雪更是连厢房门都没有踏出一步。只两天的时间,整个人看上去就憔悴了许多。姜暖烟差人请来了萧篱落,可姜暖雪却不肯让萧篱落为其诊脉,只推说自己是受了惊吓,休息两日就好了!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一份来自宫中的请柬才打破了武安侯府这诡异的平静。? ☆、第二百二十四章 虚伪的姜老夫人 ?  “小姐!侯爷!”青芽从外面走进来通禀道,“暖烟小姐、暖雪小姐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姜暖烟与姜暖雪便相携着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烟儿见过姑姑、姑父!”“雪儿见过姑姑、姑父!”   行礼之后,姜暖雪便一脸愧疚的看向姜秋霞道,“姑姑!你的身子好些了吗?雪儿一直都没有来看你,还请姑姑见谅!”   说着,说着,姜暖雪的头便垂了下去,好似不敢直视姜秋霞的目光一般,自从她被救回之后,一直瑟缩在厢房中,都没有来探望过姜秋霞。   “说什么傻话呢!我用了解药之后便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姜秋霞伸手拉住姜暖雪的手上下打量着她问道,这才几日的功夫,那圆润的下巴便已经变得有些尖了。   “或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这几日总是做恶梦!”姜暖雪极快的瞥了一眼姜秋霞讪讪道。   “姑姑!”姜暖烟此时才向姜秋霞问道,“这一大早的你便差人唤我们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你看看这个!”武安侯将一个大红的上面还撒着金粉的帖子递给姜暖烟道。   这帖子是梅贵妃今日一早差人送到武安侯府的,帖子上说让武安侯府夫人姜秋霞今日带着姜暖烟与姜暖雪,一起去姜府观赏皇上赏赐的滦州进宫的贡品红珊瑚!   姜暖烟一目十行的扫过,眉头不由蹙起,皇上赏赐给姜府的东西,即便姜府要请人观赏,那也应该是姜府自己下帖子,梅贵妃这横插一杠的是什么意思,“这帖子只是武安侯府有?还是朝中大臣都有?”   “收到帖子的不止我们一家,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几乎人人有份!我想这大概是皇上的意思,不然,梅贵妃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的结交朝臣!”武安侯向姜暖烟说出自己的猜测。   武安侯的话一下点醒了姜暖烟,原来如此啊!   后日便是太子南宫凌云与姜楚晴大婚的日子,可未来太子妃的母家偏偏在此刻出了陈道生与姜秋敏的事,朝云城中的这些名门贵妇、千金小姐,怕是口上不说,心中对姜家却小看了几分。   皇上此时将滦州进宫的象征着祥瑞的红珊瑚赏赐给姜家,又让梅贵妃亲自出面邀请这些朝中重臣的家眷去姜府欣赏,其用意便是暗示这些人,虽然姜家出了这种事情,但太子的婚事是不会变的,而他也不会因此就厌弃姜家。   当然,对姜家来说,皇上的此举,无异于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烟儿!雪儿!”姜秋霞看了一眼垂眸的两人道,“一会我去姜府,你们两个就不必去了!”   姜家对他们如何,如今姜秋霞是心知肚明,更何况梅贵妃与烟儿还有过节,若是她们和自己一起去了姜府,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   “没事!”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浅笑道,“姑姑!我和你一起去,你别忘了,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长公主的义女,所以,她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倒是雪儿,不如就留在府上吧?”   “不!”姜暖雪当即抬眸看向姜暖烟道,“姐姐!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不然那姜家不一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看姜暖烟露出犹豫之色,姜暖雪继续道,“姐姐不是也说了,姜家顶多对咱们冷嘲热讽两句,我只要装作没听到就好,再说,一切不是还有姐姐和姑姑吗?”   “那好吧!”姜暖烟看姜暖雪坚持,便没有再拒绝,而是看向姜秋霞道,“姑姑,那我们一起去好了!”   “你也别太担心!”武安侯温柔的看向依旧一脸担忧的姜秋霞道,“一会我陪你们一起去!”   “不行不行!”姜暖烟当即否定了武安侯的话,“姑父!后日就是太子大婚的吉日,姜家的人对我们顶多是冷嘲热讽几句,不会出什么事的,可若是姑父你去了,那就不同了!”   姜德文如今还在关押在大牢中,虽然这些证据都是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两人找的,可毕竟出面弹劾姜德文的是武安侯,他若是去了姜府,难免不被姜家的人刁难。   “对!烟儿说的对,你就不要去了!”姜秋霞当即也想起了此事,看向武安侯道。   “那好!”武安侯没有再坚持,“你们去应应景,逗留片刻就回来!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马车,早去早回!”   姜府的槐苑中,端坐于正厅的姜老夫人身着一袭玫紫色的如意云纹宫装,头发虽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但无论发髻上佩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还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金簪都彰显着她的身份尊贵、地位显赫!   “老夫人!”杏枝从外走进来通禀道,“武安侯侯府夫人与暖烟小姐、暖雪小姐来了!”   姜老夫人面色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瞬间便堆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向杏枝嗔道,“你也是的,那还不直接请她们进来?还要再来通传?”   “奴婢知道了!”杏枝应着便赶忙退了出去。   “唉!”姜老夫人轻叹了口气,向一旁坐着的梅贵妃以及厅中的夫人们道,“虽然当年驸马将姜氏这一脉赶了出去,但这些年,念及当年我与绿竹的姐妹情谊,对他们我也是视如己出!”   “是啊!”立在姜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大夫人潘雨燕当即笑着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夫人道,“诸位可能不知道,我家老夫人对兰溪姜家这一脉,那可是比对我们这些嫡亲的儿女还要亲,唉!说起来,我都有几分妒忌了!”   潘雨燕如此一说,众人不由想起,这武安侯府夫人不正是兰溪姜家的女儿吗?也就是如今这姜老夫人的庶女,而最近又听说长公主收了兰溪姜家的女儿姜暖烟做义女,莫不是这中间也是姜老夫人的帮衬?   众人正暗自思付,便见桂枝去而复返,在她身后还跟着三位女子。   “见过老夫人!”三人一进门便规规矩矩的向姜老夫人福了一礼,这才转向她身侧的梅贵妃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见过诸位夫人!”   三人的声音刚落下,姜老夫人已经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颤颤的伸出手道,“霞丫头!过来!”   姜秋霞瞥了一眼身边的姜暖烟与姜暖雪,缓步走上前去,伸手扶住姜老夫人的手轻声道,“老夫人!”   “霞丫头!”姜老夫人攥紧姜秋霞的手轻拍着道,“这些天你也不来看我,我都想你了!你这些日子在武安侯府可好?武安侯对你可好?若是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来与我说,我替你做主!”   姜老夫人这突然的亲昵,让姜秋霞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完全没有想到姜老夫人会与她说这些话,就算是她大婚那日,也没有听姜老夫人说过一句关心的话!   “多谢老夫人挂心!武安侯他很好!”姜秋霞忍住自己将手从姜老夫人手中抽出的冲动轻声道。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姜老夫人一手攥紧了姜秋霞的手,一手轻拭了一下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姜暖烟悄悄的打量着姜老夫人,无论今日她的穿着、表现都与往日里大不相同,平日里,自己可从来没见过姜老夫人穿的如此庄重、华丽。   当她的目光再扫一向旁唇角含笑的梅贵妃,还有厅中坐着的那一位位若有所思的夫人,心中顿时恍然!原来,姜老夫人对姜秋霞的亲昵,是做给这些人看的!   呵呵!堂堂一个大长公主,如今竟然要靠宫装朝服、华丽首饰来彰显或者说是提醒旁人自己的身份、地位,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   看来陈道生与姜秋敏的故事,对姜家的名声损伤十分严重啊!   “老夫人!”姜暖烟眼眸一闪,向姜老夫人福了一礼道,“还请老夫人赐个座位给秋霞姑姑,秋霞姑姑前两日刚中了歹人的七虫七花之毒,如今身子还弱的很呢!”   能坐在这里的夫人,几乎全都是心思灵巧之人,姜暖烟此话一出,她们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但是眸光却不由都暗了暗。若是这武安侯府夫人刚刚中了毒,那姜老夫人见面不是首先应该问她身体状况、问她下毒之人可曾抓住?   可姜老夫人对此却不置一词,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姜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那若是如此,她们之间的关系未必就像此刻她们表现出来的这么亲昵吧?   旁人能想到这些,姜老夫人自然也明白姜暖烟这话的用意,她心中不由有些后悔,以前是自己小觑了这丫头,不然早早将她打发了,或许也就避免了日后这许许多多的麻烦。   “你这孩子!”姜老夫人收敛了自己的心绪,向姜秋霞嗔怪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啊?这是谁做的?别以为我们姜家的女儿好欺负,我一定给你做主!”   “多谢老夫人挂心!我如今已经无碍了,是烟儿小题大做!”姜秋霞一边说话一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姜老夫人手中抽出。   “哦!那快坐下!霞丫头,就坐我身边!”姜老夫人又向姜暖烟与姜暖雪,“烟丫头!雪丫头!这里都是些老婆子,我也不拘着你们,你们去晴苑找晴丫头她们去玩吧,小姐们可都在那里!”   说完,姜老夫人也不等姜暖烟开口,便又高声道,“杏枝!送烟丫头、雪丫头去晴苑!”   姜暖烟瞥了一眼姜秋霞,见她不动声色的冲自己点点头,于是便又向姜老夫人行了一个福礼道,“那烟儿便先告退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暖雪被困 ?  两人出了正厅,姜暖烟才看向身旁脸色煞白的姜暖雪问道,“雪儿!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回去?”刚才在房中说话的时候,她明明感动姜暖雪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没事!”姜暖雪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低声向姜暖烟道,“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老夫人的这种打扮,所以一时有些紧张!”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有什么好紧张的,她这样穿着也只不过是自己心虚而已,生怕别人忘了她的身份。这只能说明姜家的势力正在一天天衰落!”   “嗯!”姜暖雪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好了!”前面走着的杏枝忽然停下脚步道,“暖烟小姐!暖雪小姐!你们知道晴苑在哪吧?那奴婢就不送你们过去了!不过如今府上添置了不少皇上赏赐的物件,所以还劳烦两位不要到处乱逛!”   说完这些,杏枝根本就不等她们同意,转身便又往槐苑去了!   “这才像是姜家一贯的作风,那套虚情假意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姜暖烟望着杏枝那傲娇的背影低声向姜暖雪道。   “姐姐!那我们还去晴苑吗?”姜暖雪看向姜暖烟问道。   还不等姜暖烟回答,一阵清脆的“铃铃”声便由远而近,姜暖烟侧眸看去,只见南宫婉如正向她们二人走来。   “暖烟见过六公主!”姜暖烟忙扯着姜暖雪向南宫婉如行礼道,她可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被南宫婉如抓了把柄。   “暖烟小姐不必客气,春风楼一别之后,本公主还真是想念暖烟小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南宫婉如看向姜暖烟道。   一听南宫婉如提起春风楼,姜暖烟便知道她一定是要向自己打听关于孙嬷嬷的消息,于是看向身边的姜暖雪道,“雪儿!你先去晴苑,自己小心一些!”   “姐姐不必担心!”姜暖雪低声向姜暖烟道,又向南宫婉如福了一礼,这才转身向晴苑而去。   “六公主,有什么话直说吧?”看着姜暖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姜暖烟这才看向南宫婉如道。   南宫婉如环视了一下四周才看向姜暖烟道,“本公主已经差人去西街打听了,并没有找到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嬷嬷。姜暖烟!你不会是在骗本公主吧?”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六公主!若是你觉得我骗了你,还会来找我吗?你一定是打听到西街的确有这么一个嬷嬷,可是如今却找不到人了?”   南宫婉如不由沉默了,的确,实际情况便如姜暖烟所说,她派去西街打听的人的确实打听到,西街柳尾巷曾住着一位疯疯癫癫的嬷嬷,可如今却突然不知所踪!   “姜暖烟!那你的意思是人被你带走了?”南宫婉如冷声向姜暖烟问道。   “没有!”姜暖烟当即否认,“不过若是六公主想要见她,我倒是可以代为寻找,只是不知最近六公主可曾打听到我婢女的下落?”   “姜暖烟,你是在与本公主讨价还价吗?”南宫婉如的声音中不由带了些许怒气。   “暖烟不敢!”姜暖烟口中这样说着,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不敢的意思,“只是暖烟不像六公主与梅贵妃这般权势滔天,身边的下人丢上几个,死上几个无所谓。对暖烟来说,她们也向暖烟的姐妹一般,所以,我自然要关心她们的安危了!”   南宫婉如自然听得出姜暖烟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可是却无法反驳,当初梅贵妃为了撇清自己,的确将红叶与孙嬷嬷推出去做了替罪羊了。   “暖烟小姐牙尖嘴利,本公主素有耳闻,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南宫婉如眼眸一转道,“本公主虽没有打听到你婢女的下落,却听说孔公子抓到一名窃贼,好像还是个女贼,不知道会不会是暖烟小姐的婢女?”   孔进安?千语果然在他的手上,难怪诸葛长风四处寻找都找不到!   “六公主,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将我的婢女送还给我,我便告诉你孙嬷嬷的下落!”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坦言道。   “看来暖烟小姐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婢女,”见姜暖烟有些迫不及待,南宫婉如却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不过,暖烟小姐刚才也说了,本公主权势滔天,不在乎一半个奴才的性命,所以,这交易对本公主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讥讽道,“若是六公主觉得对您不公平,那暖烟倒是愿意与太子殿下谈一谈这笔交易。我想,太子殿下对此人应该比六公主更感兴趣!”   南宫婉如唇边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脸色也阴沉下来,“好!本公主就答应帮你去看一看孔公子抓的那窃贼是不是你的婢女!”   “如此甚好!那就等六公主确定了,咱们再谈下一步具体的交易!”姜暖烟分毫不让道。   “哼!小人之心!”南宫婉如不屑的轻哼一声,绕过姜暖烟便向晴苑而去。   “等一下!公主殿下!”姜暖烟忽然扬声唤道。   见南宫婉如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姜暖烟便疾步过去将一块锦帕递上前道,“公主殿下,您的帕子掉了!”   “这不是本公主的!”南宫婉如只瞥了一眼姜暖烟手中的帕子便否定道。   姜暖烟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放低了声音神秘道,“公主殿下,您看这帕子上所绣的鸳鸯与寻常鸳鸯有什么不同?”   南宫婉如心下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一伸手从姜暖烟手中将那帕子接过,仔仔细细看了半晌,这才迟疑道,“本公主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不知暖烟小姐发现了什么?”   姜暖烟轻“哦!”了一声,从南宫婉如手上又将那帕子接过,“暖烟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才向公主殿下请教的!”   “姜暖烟,你是在戏弄本公主吗?”一丝怒意不由再次浮上南宫婉如的脸庞。   “暖烟不敢!还请六公主息怒!”姜暖烟说着便老老实实的向南宫婉如行了个礼。   南宫婉如眼眸闪烁了半天,又是一声冷哼,这才拂袖离去。   “小姐!”花语见南宫婉如的身影远去,这才姜暖烟问道,“这不是您自己的帕子吗?”   “是啊!”姜暖烟说着,将那帕子又收在袖袋中,这才附在花语耳边低声道,“可是帕子上有千里香,当初云朵正是根据这个找到萧公子的,如今只要南宫婉如去见千语,我便能沿着千里香找到她!”   花语恍然的点点头,正要说什么,便见碧儿小跑着冲她们而来,便将要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暖烟小姐!暖烟小姐!”   碧儿气喘吁吁的跑到姜暖烟面前道,“您快去看看吧!她们将小姐围起来了,非要说小姐偷了皇上赐给太子妃的夜明珠!”   这姜楚晴还真是半刻不肯安宁,姜暖烟顾不得再细问,便急急向晴苑而去。   果然,姜楚晴的厢房中,十几个衣着鲜丽的女子正团团围着姜暖雪,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那望向姜暖烟的眸光中全部都是鄙夷与不屑。   “让开!让开!”   姜暖烟拨开众人走近被众人围在当中,眼圈发红的姜暖雪,“雪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不等姜暖雪回答,一位身着桃红色百花穿蝶纹锦裙的女子便上前一步,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姜暖烟道,“你,便是姜暖烟?”   姜暖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你是谁?”   “暖烟妹妹!”   就在此时,姜楚晴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紧跟着,围着姜暖烟二人的小姐们便自动的分开一条道路,让姜楚晴进来。   “这位便是孔家的五小姐孔云,是倾城公主的表妹!”姜楚晴满脸笑意的向姜暖烟介绍道,然后又转向孔云,“这位便是我的庶妹姜暖烟,也是长公主的义女,与诸葛侯爷和九公主都是至交好友!”   姜暖烟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就知道姜楚晴没有这么好心,这那是在向别人介绍她?这明明是在给她拉仇恨!   “啧啧啧!”果然,姜楚晴的话音刚落,那孔云已经咂着舌,露出一脸的不屑道,“诸葛侯爷的至交好友?呵呵!太子妃,您也太抬举她了,怕是给诸葛侯爷暖榻的吧?”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瞥到躲在人群之后的南宫婉如,心思一动道,“孔小姐这话说的怕是不太恰当,皇上已经为诸葛侯爷与六公主赐婚,那以后要为诸葛侯爷暖榻的应该是六公主,怎么可能是我?孔小姐怕是想多了吧?六公主!您说,暖烟说的对不对?”   众小姐顺着姜暖烟的目光回首看去,便看到脸色发青的南宫婉如,当即纷纷行礼道,“见过六公主!”   孔云的一张脸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向南宫婉如福了一礼道,“云见过六公主!还请六公主见谅,云并没有这个意思,都是姜暖烟信口胡言!”   “好了!”南宫婉如打断了孔云的解释道,“今日请你们来姜府,是请你们来看滦州进宫的红珊瑚,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你们不去欣赏珊瑚,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回六公主的话!”孔云一脸委屈道,“太子妃送了一颗夜明珠给云,可是云还没有走出这房间,那夜明珠便不见了!”   “今日皇上随那红珊瑚还赏了楚晴三颗夜明珠,一颗楚晴送给了表妹潘可婷,一颗便送给了孔妹妹,只是眨眼的功夫,孔妹妹的那颗便不见了!”姜楚晴紧跟着向南宫婉如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寻夜明珠 ?  “是不是掉在哪里了?”南宫婉如猜度着看向孔云道。   “没有!”孔云咬着唇,“那颗夜明珠发出来的是绿色的光芒,云还从未见过,所以便将它收在这个香囊中。”   孔云将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解下摇了摇,“可是刚才就在出这个大门的时候,”说着,她又伸手指向姜暖雪,“我与她撞了一下,一跨出大门,我再摸向这个香囊,里面的夜明珠便不见了!”   “那你的意思是姜暖雪偷了姜楚晴送给你的夜明珠?”南宫婉如直言不讳的道出了孔云的心声。   孔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姜暖烟瞥向身边的姜暖雪,只见她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眸之中更是有泪珠打转,“姐姐!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孔云当即接口道,“要是你真的没有做过,那你敢不敢让我们搜一搜你身上?”   “凭什么?”姜暖烟将姜暖雪挡在身后,直视孔云道,“我刚才从你身边走过的时候还丢了一颗双色的猫眼石呢?敢问孔小姐,我可不可以搜一搜你的身?”   “放肆!”孔云不由勃然而怒道,“我祖父是天凤的左将军,我父亲孔进平为朝云而死,你一个卑贱之人,凭什么搜我的身?”   “卑贱?的确!我姜暖烟身为长公主的义女,身份的确是够卑贱的!真是令长公主蒙羞了!”姜暖烟唇角含着一抹讥讽的看向孔云道。   孔云脸色一僵,自己一时情急,怎么将姜暖烟如今已是长公主义女的这层身份给忘了呢?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背后这样说我姨母?”一个清脆的声音又在众人身后响起!   “见过九公主!”众人不由回首向气势汹汹而来的姬佳旋行礼道。   “雪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趁此机会,姜暖烟忙低声向身边的姜暖雪问道。   姜暖雪此时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她附在姜暖烟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我也太清楚!我一进来,那孔云便说我偷了她的夜明珠,可我明明没有!”   “我知道!你别急……”   姜暖烟低声安慰着姜暖雪,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姜暖雪打断道,“可是姐姐,我的香囊中此时的确好像有个圆圆的东西,不过我没敢打开看!”   姜暖烟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姜暖雪一定是被人嫁祸了,她敢肯定,此时姜暖雪香囊中的那圆圆的东西定是孔云丢失的那颗夜明珠!   只是不知这夜明珠是被碧儿悄悄塞进去的?还是那孔云暗中做了手脚,又贼喊捉贼?   “给我吧!”姜暖烟低声向姜暖雪道,不等姜暖雪反应过来,姜暖烟已经一个侧身,站在了姜暖雪的正对面,她右手伸出为姜暖雪扶正头上的发钗,左手却已经极快的探入姜暖雪的香囊中,将那个圆圆的珠子拿了出来放进自己的袖袋。   “姐姐?”姜暖雪有些担忧的看向姜暖烟。   姜暖烟冲她摇摇头,这才看向被堵在人群之外的姬佳旋。   此时,姬佳旋正瞪圆了眼睛瞪着南宫婉如,“南宫婉如!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本公主过去?难道这便是你们天凤的待客之道?”   “正因为九公主是我们天凤最尊贵的客人,此时婉如才不能让您过去!屋内孔小姐的夜明珠刚刚丢失不见,而此事最大的嫌疑人恰好与九公主的关系匪浅。”   “所以,无论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为了九公主的声誉,九公主,您最好都留在这里!”南宫婉如虽表面上和颜悦色,但却丝毫没有放姬佳旋进来的意思。   “你,你!”姬佳旋气急,一跺脚,一句话也多说竟然转身就跑走了。   南宫婉如当即转向身边的婢女吩咐道,“将大门关起来,没有找到夜明珠之前,谁也不许踏出房门一步!要知道,这夜明珠乃是皇上所赐之物,偷盗御赐之物,那可是死罪一条!”   南宫婉如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扫了一眼姜暖烟与姜暖雪,房中的众小姐察言观色,不由都向二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二小姐!二小姐!”   就在房门将要闭上的时候,一位身着绯红色衫子的婢女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奴婢见过二小……啊!”   那婢女的话还未说完,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整个人一下便向屋内摔去,惊得站在门口的几位小姐婢女忙尖叫着让开,而那婢女则“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恰好就跌在姜暖烟的脚旁。   姜暖烟一伸手将那婢女从地上扶起,满脸嘲讽的看向姜楚晴道,“二小姐真是**有方啊!”   “如玉!究竟什么事情,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姜楚晴面带不悦的看向这冲进来的如玉道。   “二小姐!”如玉脚步踉跄了一下,可见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是九公主,奴婢听到她吩咐人去请长公主,说是小姐您和六公主一起欺负她!”   说到这里,如玉的声音已经细如蚊讷!   姜楚晴瞥了一眼南宫婉如,向如玉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奴婢告退!”如玉说着便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姜楚晴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道,“这夜明珠想来大家也知道,白日里看起来虽与普通的珠子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只要到了夜里,便会发出莹润的光芒。所以,如果是谁偷了这夜明珠,还请大大方方的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说到这里,姜楚晴又转向南宫婉如道,“不知六公主是否也可以高抬贵手,放过那因一时贪念犯了错的人?”   “自然!若是此人即刻将夜明珠交出,本公主也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南宫婉如顺着姜楚晴的话道。   一见姜楚晴的目光转向自己,孔云也赶紧表态道,“若是那贼人此刻交出夜明珠,那我,我也不与她计较了!”   “若是没有人主动交出,那姜小姐不知打算如何做呢?一个个的搜身?”姜暖烟不屑的看向姜楚晴,不等她回答,便伸手提着旁边一位小姐的衣袖道,“你敢搜她吗?”   继而,不等姜楚晴反应过来,姜暖烟又伸手拍在一位小姐的腰间,“她呢?你也敢搜吗?还有她、她、她,”姜暖烟挥手指着房中的一众小姐向姜楚晴质问道。   “最后,若是她们都没有,那你敢搜六公主吗?”姜暖烟的衣袖从南宫婉如的背上轻抚而过,最后落姜楚晴的身上,“还有姜小姐你自己?会不会是你根本就舍不得那颗夜明珠,所以前脚送了,后脚便又拿了回去?”   “暖烟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姜楚晴不屑的看向姜暖烟,“其实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偷了夜明珠,根本就不必搜身,只需要,将这房间所有的窗都堵上,蜡烛都熄灭,那夜明珠便自可以发出璀璨的光芒!到时候,那窃贼自然无所遁形!”   “哦,原来如此啊!”姜暖烟做出恍然的神情,忽又打量着房内的犄角旮旯道,“那若这夜明珠是被孔小姐不甚掉进了什么老鼠洞、蟑螂洞的怎么办?”   “暖烟妹妹不必忧心,我这房中没有那种东西,”姜楚晴的唇角不由浮出一抹轻微的得意,“更何况,刚才孔妹妹与我已经差婢女在房中四处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夜明珠。”   “如果此刻又在地上出现了,那一定是某人做贼心虚丢下的。所以,还请各位小姐睁大眼睛,留意着某些自己怀疑的对象,免得某些人趁人不备,将夜明珠丢弃!”   当然,在说到某些人的时候,姜楚晴不忘将那暗示的目光又投向姜暖烟与姜暖雪。   “二小姐!你的眼睛莫非出问题了,怎么眼珠子一直停在眼角那里,你也不怕掉出来?”姜暖烟对姜楚晴的小伎俩不屑的嘲讽道。   “哼!楚晴,你与她废什么话?来人,将所有的窗幔都拉上!”南宫婉如打断了姜暖烟与姜楚晴的扯皮。   “你也去帮忙!”姜楚晴见南宫婉如的婢女春芙已经去拉窗幔,忙向自己的婢女棋儿使眼色道。   “姐姐!”姜暖雪不由带着几分焦急的看向姜暖烟,一会这房中一片漆黑,那夜明珠必定显露无疑,到时候怎么办?   姜暖烟冲姜暖雪翘了翘唇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随着窗幔一个个的被拉上,房内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   “熄灭火烛!”南宫婉如又吩咐道。   各处烛台上的蜡烛也相继被熄灭。   “果然是她偷了……”孔云尖声叫道,只是她的声音很快便戛然而止,仿若是被谁一把掐住了喉咙,继而又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屋内此时的确已经有莹莹的绿光亮起,只是这亮起的绿光不止出现在姜暖烟身上,姜暖雪身上也有,张小姐身上也有,李小姐身上也有,就连南宫婉如与姜楚晴身上都有莹莹的绿光亮起。   除此之外,房间地板的缝隙上、墙壁上、桌椅下,也有不少的地方亮起了莹莹的绿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非但房中的众小姐惊讶异常,就连姜楚晴与南宫婉如都惊疑不止。   “哈哈哈!”   就在这诡异的宁静中,姜暖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得嚣张至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姜楚晴!这便是你的夜明珠,啧啧啧!难不成你是将皇上赐你的夜明珠磨成了粉,撒的到处都是?啧啧啧!我知道你即将成为太子妃,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奢侈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机灵的丫头 ?  “你胡说!”姜楚晴当即变了脸色呵斥姜暖烟道,这私自毁坏御赐之物,那也可是大罪一桩,她怎么敢担这个罪名,“姜暖烟,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呵呵!姜楚晴!若是你想针对我,或者陷害我,那你就直说,别来这套阴谋诡计,我怎么会知道皇上赐了你夜明珠?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夜明珠会失踪?又怎么会想到这个巧法子来寻夜明珠?这关我什么事?”姜暖烟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够了!”南宫婉如忽然出声呵斥道,“这……”   不等南宫婉如的话说完,门外便响起了叩门声,“开门!长公主命你们即刻将门打开!”   南宫婉如与姜楚晴的脸色不由更难看了,这姬佳旋跑的倒是快,这么会功夫便将长公主给请来了!   可是如今这情形,纵使她们心中再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开门了!   随着“吱呀——”的声音,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长公主看了一眼这光线昏暗的房间,和斑斑点点四处都是的莹绿色的光芒,不由冷声道,“六公主!你们可找到看夜明珠?”   “没,没有!”南宫婉如垂首道。   “来人!去将窗帘拉开!”长公主没有再问而是向身后的婢女吩咐道。   片刻功夫,昏暗的房间又明亮起来,那些斑斑点点莹莹的绿光隐身于光明之中。长公主这才踱步向屋内而去。   屋内的众小姐匆忙向长公主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不必多礼!”长公主南宫珠说着扫视了一圈屋内的小姐们,最后将目光落在孔云身上,“这位是孔家小姐?”   孔云不由脸色一阵发青,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孔氏云见过长公主殿下!”   “不必给本宫行礼,本宫当不起你的礼,连本宫的义女都是卑贱之人,那本宫的身份又能高到哪里去?”长公主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云一时口误,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孔云苍白着脸色“扑通”一声跪下道。   “姜小姐!是你说本宫的义女偷盗了你的夜明珠吗?”南宫珠没有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孔云,而是将目光又转向姜楚晴。   姜楚晴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这姬佳旋也不知道在长公主面前都说了什么,如今这长公主的架势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因此,她也不敢怠慢,忙向长公主福了一礼道,“长公主息怒!楚晴没有这样说过!”   说到这里,姜楚晴毫不客气的看向孔云道,“是孔小姐坚持认为暖雪小姐偷了她的夜明珠,为了给暖雪小姐一个清白,楚晴才想查询一下夜明珠的下落!”   “哦——”南宫珠望向姜楚晴的目光不由闪了闪,这姜楚晴果然是有几分心智,“那如今你可曾查出什么结果?”   “楚晴无能!”姜楚晴低头垂首道。   “姜小姐!”南宫珠的语气稍稍缓和道,“后日便是你与太子的大喜之日!与太子大婚之后,你便是我天凤的太子妃,未来天凤的皇后,怎么能连一点气度都没有?区区一颗夜明珠,便如此大动干戈!你这是在浪费皇上今日的一片苦心啊!”   说到这里,南宫珠轻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喜欢夜明珠,那本宫回去之后便令人再给你送来十颗过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吧!”   “是!多谢长公主!楚晴谨遵长公主教诲!”虽然姜楚晴知道长公主如此说,明明是在说她小题大做,可她却也丝毫发作不得!   “若是本宫没有来,那六公主正打算怎么做呢?”南宫珠的目光又转到南宫婉如身上,“是将这屋中的小姐们都一一扒光了搜身吗?”   “婉如不敢!”这种事情她怎么敢,这屋中的小姐全都是朝中三品以上朝臣的女子,那是真正的名门千金,她若是今日一个个的搜了身,那就等于将所有的朝臣都得罪了!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幸亏你不敢!”南宫珠的声音之中依旧带着淡淡的怒气,“不然,那置我天凤皇室的脸面与何地?她们的父亲、兄长一个个都是我天凤的股肱之臣,你若如此做了,那不是伤了他们做臣子的心吗?”   “是!长公主教诲的是!”南宫婉如不管心中怎么想,口中只能认错道。   “暖烟姐姐!你没事吧?”这时候,姬佳旋才从长公主的身后探出半个头向姜暖烟问道。   “没事!身正不怕影斜!”姜暖烟瞥了一眼姜楚容,这才转眸又向姬佳旋道,“刚才我就知道你去请母亲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能来得这么快!”   “暖烟姐姐!”姬佳旋黑漆漆的眼珠子一闪,看向姜暖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要问姜小姐了!”姜暖烟说着拉着姜暖雪走到长公主身边向她福了一礼道,“暖烟见过母亲!都是暖烟不好,一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让母亲受累!”   “这件事情又怪不得你,你没事就好!”长公主说着示意姜暖烟站到她的身旁。   “姜楚晴,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吗?”而此时姬佳旋已经走到姜楚晴身边直视她问道。   “棋儿!去将如玉叫来!”这件事情,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姜楚晴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如玉再得罪姬佳旋。   片刻之后,如玉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向长公主与姬佳旋先行了礼,这才看向姜楚晴道,“奴婢见过二小姐!不知二小姐有何吩咐?”   “啪!”姜楚晴抬手一巴掌就扇在如玉的脸上,打的她一个趔趄直接跌倒在地。   “你个贱婢,冲撞了九公主,还不快向九公主赔罪!”姜楚晴向跌倒在地上的如玉叱道。   如玉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个翻身跪在姬佳旋面前,连连叩头道,“还请九公主饶命,如玉知错了!”   “哎呀呀!要饶你?哼!那不可能!只是本公主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你,”说到这里,姬佳旋转向长公主南宫珠道,“姨母!我要将她带回府,等想到好法子再处置她!”   南宫珠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姜楚晴。姜楚晴当即识趣的道,“九公主言之有理,这个贱婢理应交与九公主处置!”   “很好!”姬佳旋给姜楚晴丢了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对跪在地上的如玉道,“起来吧!跟着本公主,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公主的婢女了,知道吗?”   如玉偷偷瞥了一眼姜楚晴的神色,这才向姬佳旋应道,“是!”   姬佳旋当即有些不满,伸手拉起她道,“你不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吗?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公主的婢女,本公主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即便要你打姜楚晴,你也应该毫不犹豫的抽她,知道吗?”   “是!”如玉垂首道。   “璇儿!怎么说话呢?”南宫珠不由向姬佳旋嗔道。   姬佳旋忙吐了吐舌头,“姨母!我就是打个比方,姜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姜楚晴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她介意有用吗?   “好了!”南宫珠此时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孔云道,“今日本宫看在姜小姐的面子上,便放过你!下次再管不好自己的舌头,本宫就帮你保管!”   “是!是!云再也不敢了!”孔云浑身瑟缩着道。   “哼!”南宫珠轻哼了一声,向屋内的众小姐道,“梅贵妃今日亲自邀请你们前来,一则是让你们观看难得一见的红珊瑚,二来也是让你们感受皇恩浩荡,都散了吧!”   “是!”众小姐齐声应道。   “烟儿!璇儿!我们走!”南宫珠说完便转身离去。   姜暖烟忙扯着姜暖雪与姬佳旋一起跟在长公主身后离去。   几人出了晴苑,长公主才看向姜暖烟问道,“烟儿!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适才,南宫珠一听姬佳旋说南宫婉如令人围住了姜暖烟,又不让她进去,便知道这些人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要对付姜暖烟,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姜暖烟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颗夜明珠,托在掌心递给长公主道,“今日不知是谁趁雪儿不备的时候,将这个塞到了她随身佩戴的香囊中,然后那孔云便借口说她的夜明珠丢了,将雪儿围了起来!”   “我怕她们会强行搜身,便将雪儿身上的夜明珠取了过来。随后六公主吩咐婢女关门,我便知道事情糟了,真想着怎么应对,如玉便闯了进来,跌倒在我的脚旁。又趁我将她扶起的时候,暗中塞给我一包磷粉。后来我便趁与姜楚晴争执的时候,将那些磷粉洒在屋中各位小姐身上。”   一旁跟在姜暖烟身边的姜暖雪此时才恍然,原来那时候,姜暖烟怒气冲冲的指着屋内的众小姐质问姜楚晴敢不敢搜她们的身,是在借机撒磷粉!   “不过,也是母亲来得及时,否则,六公主与姜楚晴发现这个法子不行,非要搜身,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姜暖烟笑吟吟的看向长公主道。   长公主不由莞尔,看向跟在姬佳旋身边的如玉道,“这丫头也算机灵,九公主在天凤的这些日子,你就跟在她身边吧,帮我看着点她,也省的她到处闯祸!”   “多谢长公主!”如玉连忙向长公主道谢,继而又转向姬佳旋与姜暖烟道,“多谢九公主!多谢暖烟小姐!”   “其实你呀,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上次杨玉冰的时候,我就听暖烟姐姐提起过你的名字,所以今日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暖烟姐姐的用意是让我将你带走!暖烟姐姐,我没说错吧?”姬佳旋得意的看向姜暖烟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又见无影香 ?  “没说错!还是九公主最聪明了!”姜暖烟赞道,又转向如玉,“虽然现在姜楚晴没有想明白事情的关键,可是只要她一查,便会发现那些发光的都是磷粉,那时,以她的心计,一定会想到是你做的!”   “如玉明白!”如玉不等姜暖烟说完,就接口道,“只是如玉离开了二小姐,就不能再帮暖烟小姐留意她的动向了!”   “没关系!反正她后天也要嫁入太子府,到时候你也不能跟去,如今倒正好,你就再陪九公主一些日子,等她回了蓝羽,你便自由了!”姜暖烟唇角含笑道。   当日,杨玉冰再向她道谢的时候,曾经请求她帮助如玉离开姜家,如今她也算是完成了杨玉冰的嘱托。   听姜暖烟如此说,如玉大喜过望,忙又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多谢暖烟小姐!”   “烟儿!这姜府终究是是非之地,你们不如回去吧!”南宫珠看向姜暖烟二人道,“璇儿!你去槐苑,去将姜秋霞接出来,让她们三人一起回武安侯府吧!”   “是!姨母!”姬佳旋说着便一蹦一跳向槐苑而去。   片刻之后,姜秋霞便被姬佳旋带了出来,三人又在她的护送下,坐上马车。   “好了!暖烟姐姐,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自己路上当心点!”姬佳旋挥手与三人道别。   马车上,姜暖烟看了一眼姜暖雪身边的碧儿,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再开口问今日夜明珠的事情。   三人一下马车,姜秋霞瞥了一眼已经到了正中的太阳,便看向姜暖烟与姜暖雪道,“烟儿!雪儿!不如你们与我一起去霞苑,用过午膳再回天净阁吧?”   “好啊!好久没有和姑姑一起用午膳了!”姜暖烟当即同意道。   “姑姑!我,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没什么胃口,想回去歇一歇!”姜暖雪苍白着脸看向姜秋霞道。   “也好!”姜秋霞没有强求,“一会你若是想吃什么,便让碧儿去通知厨房给你做!”   “谢谢姑姑!”姜暖雪说着便扶着碧儿先行离去。   姜暖烟陪姜秋霞与武安侯一起用过午膳之后,便从霞苑离开了。   “小姐!”花语一边走一边向姜暖烟问道,“你说暖雪小姐究竟是怎么了?这些日子看她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问她,她又不肯说!”姜暖烟也有些无奈道,自从姜暖雪回来之后,她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是一问起那几日的事情,姜暖雪就推三阻四,不愿意谈起。   正说着,便听身后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姜暖烟回首看去。只见门房的小厮武三正小跑着向她这里而来,跑到她跟前行了一礼,这才喘着粗气道,“暖烟小姐!六皇子来了,小的已经带他去了花厅!他要见暖雪小姐!”   “六皇子?”姜暖烟心思一动看向武三道,“我先去花厅看看,你去通知暖雪小姐吧!不必那么着急!”   花厅中,南宫凌墨背正负手在后的立在小几旁打量着东墙上挂的一副水墨山水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南宫凌墨才转过头去,“暖烟小姐!”   “暖烟见过六皇子!”姜暖烟向六皇子行了个福礼道,“雪儿一会便过来!六皇子!您快请坐!您这是刚从漠北赶回来吗?”   “昨晚回来的,进宫向皇上复命之后,今日便过来看看雪儿,她,她还好吗?”南宫凌墨唇角含笑的在圈椅上坐定向姜暖烟问道。   “花语!给六皇子看茶!”姜暖烟没有回答南宫凌墨的问题,而是向身旁的花语吩咐道。   花语从姜暖烟身后走到南宫凌墨身边向他福了一礼,这才将手中的茶壶斟满了南宫凌墨身侧小几上放着的茶杯,又双手端起递给南宫凌墨,“六皇子!请用茶!”   可就在南宫凌墨从花语手中接过茶杯的时候,花语端着茶杯的手不知怎么抖了一下,“哎哟!”伴随着花语的惊呼,那茶杯中一大半的茶都浇在了南宫凌墨身上。   花语忙“扑通!”一声跪下道,“六皇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刚才不知怎么手就不受控制了!六皇子恕罪!”   “无妨!花语姑娘快请起吧!”六皇子瞥了一眼自己胸口处的一片水迹道,“这不打紧!”   姜暖烟此时也走了过去将花语从地上扶起,向她嗔道,“今日怎么这么不小心?”   “奴婢知错了!”花语一脸的歉意的看向南宫凌墨,“六皇子!不如您将外衣脱下,奴婢去帮您洗一下吧!”   “不必了!”南宫凌墨不以为意道,“等我回去之后再换吧!”   “六皇子!奴婢去为您取一件武安侯未曾穿过的锦袍,您就换下来让奴婢帮您洗一下吧,不然奴婢于心不安啊!”花语可怜兮兮的看向南宫凌墨道。   姜暖烟心头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平日里花语可没有这么殷勤啊,不过她也不能拆花语的台,便含笑向南宫凌墨道,“六皇子!不如就按花语说的办吧,不然这丫头这一天都得魂不守舍!”   “那就有劳花语姑娘了!”听姜暖烟如此说,南宫凌墨便不再推辞。   “那六皇子先将这湿了得外袍脱下交给奴婢,不然一会这水迹怕是连里面得衣衫也要印湿了!”花语说着便向南宫凌墨伸出手来。   南宫凌墨迟疑了一下,便起身将外袍脱下递给花语,“有劳了!”   “六皇子客气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取武安侯的衣衫!”花语说着抱着南宫凌墨的外袍便小跑着离去了。   “让暖烟小姐见笑了!”南宫凌墨瞥了眼自己身上的中衣看向姜暖烟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向六皇子说才对,平日里这丫头也不是这般毛手毛脚的,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姜暖烟浅笑着向南宫凌墨解释道。   不等南宫凌墨有所反应,姜暖烟又冲他福了一礼道,“暖烟今日特意赶在雪儿前面来见六皇子,是有事相求!”   “暖烟小姐快请起!”南宫凌墨虚扶了一下,向姜暖烟道,“有什么事情,暖烟小姐尽管说,凌墨但凡能做到的,必定尽力相帮!”   “多谢六皇子!”姜暖烟轻叹了口气,“六皇子刚回朝云,不知可知道这几日我们家的种种变故?”   刚刚坐下的南宫凌墨“倏”的一下又站了起来道,“是不是雪儿出事了?”   “六皇子!您别急,”姜暖烟宽慰了他一句,才将这几日的发生的事情大致与南宫凌墨说了一下,然后才道,“可是自从那日雪儿回来之后,我便见她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无论我怎么问他,她都不肯说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到这里,姜暖烟又向南宫凌墨福了一福道,“所以,暖烟请六皇子问一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有些话,她或许会愿意与六皇子说!”   “我明白了!”南宫凌墨点头道,“一会我会好好开导她的!”   “唉!”姜暖烟再次轻叹了口气,看向南宫凌墨道,“我这妹妹,从小便心思敏感,小的时候我不懂事,又经常欺负与她。对我,或许她的心中有些芥蒂,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姓姜,都共同有着一个父亲,所以,不管她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她的,决不让她受委屈!”   “暖烟小姐的这……”   南宫凌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串脚步声打断了。   “雪儿!”姜暖烟转眸望向身后的来人道,“六皇子都等你半天了!”   “姐姐!”姜暖雪的声音中有着些许的不自然,放在姜暖烟的那席话,她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她在心中轻叹了口气,转向南宫凌墨道,“暖雪见过六皇子!你……”   姜暖雪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只穿一身中衣的南宫凌墨,   “哦,是花语那丫头,让她给六皇子斟杯茶,她倒好,一杯茶几乎全都浇到了六皇子身上!”姜暖烟主意到姜暖雪的目光忙向她解释道。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响起,花语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跑了进来,双手奉给南宫凌墨道,“六皇子!”   “我来吧!”姜暖雪伸手从那托盘上将一袭浅紫色的锦袍拿起,南宫凌墨受**若惊,慌忙主动将手臂伸进那衣袖中。   姜暖烟向花语丢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悄悄的从花厅中退了出去。   远离了花厅,姜暖烟才看向花语道,“说吧!今日是怎么回事?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么毛躁的人啊?”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小姐!您随我来!”花语领着姜暖烟穿过一片刚刚吐出嫩芽的柳树,走到一个六角的小亭子中。   “见过暖烟小姐!花语姐姐!”守在亭子中的一个小丫头忙向姜暖烟行礼道。   “有劳你了!”花语说着便塞给那小丫头一小块碎银子。那小丫头便拿着银子欢天喜地的一溜烟的跑走了!   姜暖烟瞥了一眼亭子石桌上放着的南宫凌墨的青白色锦袍,疑惑之色更甚,花语不将这袍子送去清洗,放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刚才急着去霞苑给六皇子取锦袍,便让那小丫头帮我看着这袍子了!”花语一边向姜暖烟解释,一边将那石桌上放着的南宫凌墨的袍子拿起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递给姜暖烟道,“小姐,您闻!”   姜暖烟带着狐疑之色凑近南宫凌墨的袍子仔细嗅了嗅,脸色不由大变道,“无影香!”   南宫凌墨的袍子上竟然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影香的香味,那味道已经淡到了极致,几乎都快没有了!可见,这无影香沾染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给兰溪姜家的圣旨 ?  可是,南宫凌墨不是在漠北吗?他的身上怎么会沾有无影香?   “你,你刚才就是发现了这个?”姜暖烟看向花语问道。   花语点点头向姜暖烟解释道,“奴婢向六皇子行礼正起身的时候,忽然就闻到了一点无影香的味道,可是再要仔细闻的时候,又不见了。奴婢又不好意思直接趴到六皇子身上去闻,所以,便想了这么个笨法子!”   “你才不笨呢!”姜暖烟丢给花语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才轻声唤道,“千言!”   “暖烟小姐!”一位身着紧身衣的女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你将这身衣袍现在便送去萧府,问一下萧公子,这衣袍上的无影香染上有几天了?”姜暖烟说着将南宫凌墨的衣袍递给她道。   “是!”   “再将这个锦帕送去诸葛侯府,交给诸侯爷,让他差人带着云朵去寻千语的下落!”姜暖烟将自己袖袋中今日给南宫婉如看的那块锦帕又拿了出来递给千言。   “是!”   姜暖烟刚觉得自己手上一轻,便已经不见了千言的身影。   “哦,”花语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奴婢就说今日九公主怎么来的那么及时,原来是暗中有人通风报信啊!”   “嘘!”姜暖烟向花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给了她一个,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的眼神,“走吧!咱们回天净阁!”   到了自己的厢房,姜暖烟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又提笔写了一个布条缠在云雀腿上放飞。   见花语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姜暖烟便向她解释道,“我让诸葛侯爷查一下,这几日六皇子究竟在不在漠北?”   “嗯!”花语点点头,望着眨眼不见踪影的小黑点,向姜暖烟问道,“小姐!您说老爷和夫人明日会赶回来吗?”   后天便是太子南宫凌云与姜楚晴大婚的日子,而他们兰溪姜家虽然与朝云姜府的关系不佳,但是却还没有彻底决裂,所以,父亲和母亲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姜楚晴的婚礼的。   “想不回来也不行啊?”姜暖烟不满的撇了撇嘴,“这次与秋霞姑姑的事情不同,秋霞姑姑毕竟是自己人,怎么着也好说。更何况,爹爹和娘走的时候,姜老夫人早就交代他们大婚之前一定要回来了!”   “也是!”花语托着腮感叹道,“若是老爷和夫人不回来,他们又寻谁讨要银子啊?唉!”   “你呀!”姜暖烟伸手在花语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我还没有唉声叹气,你却先叹上气了!”   花语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道,“奴婢不是替小姐担心吗?”   “暖烟小姐!”花语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低唤声,声音刚落,千言的身影便从门外挤了进来。   “萧公子说这是三天前沾染上的无影香!”千言说着便将那锦袍递给了花语,身形一闪又不知隐身在了何处。   “三天前?啊,小姐!”花语惊呼一声道,“那不正是暖雪小姐回来的日子吗?”   姜暖烟点点头,神色却不知不觉得凝重了许多,“这件事情你心里知道就行,表面上千万不可露出什么端倪。还有,这件锦袍,你快些拿去清洗,别一会六皇子来向你讨,却发现这袍子还在这扔着!”   “小姐放心!”花语说着便抱起南宫凌墨的袍子急急的冲了出去。   只是出乎姜暖烟意料的是,这天一直到姜暖烟就寝,也没有等到南宫凌墨的身影。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一起身,便向花语问道,“昨日六皇子可曾来过?”   花语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暖雪小姐过来转告奴婢说天色已晚,六皇子便没有再来向小姐告辞,还将六皇子的锦袍取走了!”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那你看雪儿的神情,是否有些好转?”   花语继续摇头道,“没有!奴婢看二小姐好像是心事更重了!”   “暖烟小姐!”就在此时,青芽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花语疾步过去拉开房门道,“青芽姐姐!有什么事吗?”   “暖雪小姐!”青芽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只向姜暖烟道,“您快些更衣、梳洗,圣旨来了!”   “圣旨?”姜暖烟心里猛的“咯噔”一声,试探着向青芽问道,“是皇上给武安侯的圣旨吗?”   “不是!”青芽摇头道,“是给我们兰溪姜家的,因为老爷和夫人不在,所以便让暖烟小姐代为接旨。”   姜暖烟的大脑猛然一片空白,好半天,她才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向青芽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内容?”   青芽摇了摇头,“奴婢不知!暖烟小姐还是快些准备吧,奴婢这就去通知暖雪小姐!”   “嗯!”姜暖烟点头,向花语道,“帮我更衣吧!”   “小姐!”花语看着姜暖烟那有些泛青的脸色,“你怎么了?”   “没事!快些帮我更衣、盘发吧!”姜暖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她此时的笑容竟然比哭还要难看。   花语见姜暖烟不愿多说,便也不敢再问,只是服侍着她更衣。   而姜暖此时心中却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圣旨?给他们兰溪姜家的圣旨?给父亲的圣旨?父亲只不过是一介商贾,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皇上亲自下旨的呢?又是谁?在皇上面前提起了父亲的名讳?   “小姐,您是不是在担心皇上给您赐婚啊?”看着姜暖烟越来越惨白的脸色,花语止不住又问道。   姜暖烟摇了摇头,“青芽不是说了这圣旨是爹爹的,怎么可能是赐婚?”   “那小姐你担心……”   花语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暖烟摇手制止,她此刻心乱如麻,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姐姐!”   随着这柔柔的声音落下,姜暖雪已经从外边踱步进来,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姜暖烟,不由疑惑道,“姐姐,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没事!”姜暖烟起身握住姜暖雪的手道,“走吧!宣旨的公公还在正厅等着,去迟了也不好!”   姜暖雪点点头,却明显的感觉到姜暖烟情绪的不对,她将自己的手攥的发痛,可是她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姜暖雪忍不住再次问道。   “雪儿!”姜暖烟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姜暖雪道,“妹妹!无论我们姜家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我一定、一定会护得你们周全!”   姜暖烟这句话不像是在对姜暖雪说,却好似是在自己起誓一般,说完这句话后,姜暖烟那慌乱的心忽然就镇定下来。该来的总会来的!更何况,自己重生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不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吗?   再说,今日的兰溪姜家与上一世已经截然不同,而朝云姜家,势力也比上一世差了很多,此消彼长,再加上自己已经做了的那么多的准备,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姜暖雪看着此时走在自己前面的姜暖烟,刚才她明显的感觉到姜暖烟的恐慌,可是此刻,她却从姜暖烟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恐慌,有的只是一股一往直前的勇气!   两人出了天净阁,穿过垂花门,沿着回廊绕过一个假山,又穿过一个月牙门,这才到了正厅。   姜秋霞早等在正厅门口,看见两人过来,忙迎了上来,“你们怎么才来,陈公公早就等急了!”   “姑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切有我!”姜暖烟忽然附在姜秋霞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前两日姜秋霞刚病了一场,若是再受惊吓,姜暖烟怕她的身体吃不消,便提前先宽慰了她一句。   说罢,不等姜秋霞反应过来,便率先向正厅而去。   “暖烟见过陈公公!见过武安侯!”姜暖烟只愣了一下,就马上行礼道。皇上竟然派陈公公来宣旨,真是出乎意料啊!不过由此可见,这圣旨的内容,一定事关重大!   “好了!准备接旨吧!”陈公公见姜暖烟进来,便起身将那一卷明晃晃的圣旨捧出道。   姜暖烟当即跪了下去,紧跟着进来的姜暖雪与姜秋霞也跟着跪在了姜暖烟的身后,武安侯也跪在了一旁,厅内服侍的婢女也都跪了下去。   陈公公这才一抖手中明晃晃的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溪姜家姜德义,为人忠厚、经营广泛,特令姜德义为北疆军士赶制棉衣三十五万件,为期两个月!钦赐!”   “兰溪姜氏之女姜暖烟替父亲姜德义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姜暖烟脆声谢恩道,然后又一连又叩了三次头,这次从陈公公手中接过那卷圣旨。   而此时,姜暖雪与姜秋霞早就已经脸色一片煞白,两个月三十五件棉衣,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即便是万事俱备的成衣坊怕是也做不到,更何况,她们兰溪姜家虽然经营广泛,手下虽有棉布的生意,但却没有棉花的生意。   “陈公公!”武安侯自然也明白这些,已经起身上前走到陈公公面前试探着问道,“这旨意是不是……”   武安侯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但陈公公这种人精似的人物自然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暖烟见过陈公公!”姜暖烟说着向陈公公福了一礼,将手中的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有劳陈公公来宣旨,又等候半天!”   陈公公含笑接过那银票瞥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收进了袖袋中。   姜暖烟这时才开口道,“敢问陈公公,不知是谁向皇上举荐了我父亲,暖烟也好知恩图报?”? ☆、第二百三十章 我不要你死 ?  “暖烟小姐有心了!”陈公公眸光闪了闪,难怪诸葛长风与这丫头不清不楚的,果然与旁人有些不同,既有胆识,又有两分聪明,“举荐你父亲的也不是外人,正是威武将军!还有太子殿下!”   还真不是外人!姜暖烟心中冷笑道,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陈公公!圣旨说,两月之期,不知是从何时算起啊?”   “自然是从暖烟小姐接旨这刻开始算起!好了,”陈公公转眸看向武安侯道,“皇上还在宫中等着老奴回去复旨,老奴这就告辞了!”   “我送送陈公公吧!”武安侯当即道。   “不必!武安侯还是留步吧!”陈公公当即挥手制止道,一转身,便领着两个小太监离去了。   “烟儿!这,这怎么办?”姜秋霞此时猛然想起进来之前,姜暖烟与她说的话,“你是不是事先知道?”   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跟在姜暖雪身后的碧儿,摇摇头,看向姜秋霞道,“青芽一说皇上有圣旨给我们兰溪姜家,我心中就忐忑不安,父亲只是一介商贾,怎么会落入日理万机的皇上眼中,所以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现在怎么办?两个月三十五万件棉衣,我们即便从现在起便让所有的人手开始着手购买布匹、棉花,大肆招募绣娘,这也赶不及啊!”姜秋霞愁眉苦脸道。   “是啊!”姜暖烟点头表示同意,“姑姑!你没听陈公公说吗?这件差事是姜德武与南宫凌云举荐的,若是真是什么好事,会落在我们姜家头上?”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到期完不成这些棉衣,会怎么样?”姜秋霞转向身旁的武安侯问道。   武安侯的脸色也不由有些晦暗,“逾期完不成,那就是抗旨不尊,而抗旨的结果,轻则杀头,重则满门抄斩!”   “啊!”姜秋霞脸色不由一变,整个人一下就瘫软在武安侯的怀中。   而姜暖雪也苍白着脸色瘫坐在地上,这圣旨,那是什么恩典?而是在置她们与死地啊!   姜暖烟扫了一眼厅中神色难看的众人,那苍白着脸色跪坐在姜暖雪身边的碧儿,便显得更加的刺眼,如今大难临头,她们自己内部,一定要安稳团结,她本来还打算多留碧儿几天,此时看来这碧儿是如何也留不得了!   不然,若是她向外泄露了什么秘密,那她们兰溪姜家说不定便会再次走上上一世的老路,她可不能冒这种风险!   想到这里,姜暖烟看向厅内原本的婢女道,“你们几个都先出去!”   几人瞥了一眼武安侯的眼色,恭敬的退了出去,转眼间,大厅中便只剩武安侯与姜秋霞,姜暖烟,姜暖雪以及青芽、碧儿、花语七人。   “有件事情,我本来暂时不打算说的,可如今我们兰溪姜家即将大祸临头,实在是经不起一点的变故,所以此事,今日我不得不说!”说到这里,姜暖烟看向姜秋霞,“姑姑!你那日究竟是怎么中的七花七虫之毒?”   “我,我不知道!”姜秋霞有些疑惑姜暖烟为何又重提此事,但依旧再次重复道,“我与雪儿正在喝茶,便忽然腹痛起来,紧跟着就昏倒了!”   “然后,姑姑你手中的茶杯便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说到这里,姜暖烟猛然转向碧儿道,“碧儿!是你将那些碎片都清理的埋掉的?”   “是!”碧儿极快的瞥了一眼姜暖雪,答道,“奴婢一时疏忽,忘了那些碎片是可以做为证据的,生怕划伤了小姐,所以便将碎片清理的掩埋了,不过所幸那些碎片上并没有毒!”   “那些碎片上自然没有毒,因为,那根本不是姑姑中毒时所用的茶杯!”姜暖烟逼近碧儿道,“你究竟将姑姑中毒时摔碎的茶杯扔到了何处?”   “奴婢不明白暖烟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当日的确是将那些碎片埋在了那株海棠花前!”碧儿直视着姜暖烟一脸委屈道。   “不明白?”姜暖烟冷笑一声,唇角全是遮掩不住的讥讽,“秋霞姑姑中毒的前一天,你与雪儿去了霞苑,趁秋霞姑姑不备,将那白底蓝花的茶杯偷走了一个,回去之后便又打碎,事先埋在了海棠花前!”   “第二天,秋霞姑姑中毒,你便将那些有毒的碎片先藏了起来,而后将前一天埋下的碎片指给了武安侯,让他去验毒,后你又趁人不备,将那些有毒的碎片扔在了厨房的炉灶之中。”   “非但如此!”姜暖烟疾声厉色道,“雪儿在马车上晕倒,那迷香也是你下的吧?否则为什么偏偏就你没事?还有,那日我刚告诉武安侯,诸葛侯爷府上的大狗能搜寻到萧公子的下落,好巧不巧,萧府的书房就起了火。还有,昨日在姜府,雪儿身上的夜明珠,不知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暖烟小姐!您说的这些,奴婢都没有做过!”碧儿对姜暖烟的指责毫不承认道。   “呵!”姜暖烟冷笑一声,“对!这些大都是我的猜测与推断,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否则,我早便将你揪出来了!此刻,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已经决定,不管你承认与否,这姜家,都不能再留下你!”   “妹妹!”姜暖烟看向脸色苍白至极的姜暖雪道,“方才的圣旨你也听到了,如今咱们姜家是非常时期,我不能让一丝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所以,这碧儿,是断断不能再留下了!”   姜暖雪苍白着脸色抬眸看了一眼姜暖烟,嘴唇抖了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此刻她的心中,正天人交战的激烈,千言万语一下涌到喉间,却无法吐出。   “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您是知道的!”碧儿连忙转向姜暖雪苦苦哀求道,“奴婢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虽然名义上我们是主仆,但小姐待奴婢与姐妹一般,小姐,你倒是为奴婢说句话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姜暖烟向花语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碧儿从姜暖雪身边拉开道,“你在给秋霞姑姑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雪儿对你的好?你再给南宫凌云、陈道生传递消息的时候,可曾想过雪儿对你的好?”   姜暖烟叹了口气,看向脸上挂满泪珠的碧儿道,“罢了!看在你与雪儿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我也不取你性命,也不将你送官,只将你赶出去!至此以后,无论生死,再与我们兰溪姜家没有半分瓜葛!”   “碧儿!小姐对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快走吧!”花语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向外拽着碧儿。   “小姐!小姐!”碧儿一双垂泪的杏目只望向呆呆出神的姜暖雪唤道。   半晌不见姜暖雪有任何反应,便猛的用力拨开了花语的手,整个人一下又扑倒在姜暖雪的面前,摇晃着她道,“小姐!您倒是为奴婢说句话啊!小姐!您倒是为奴婢说句话啊?莫非连您也不要碧儿了?”   姜暖雪整个人却一直呆愣的坐在哪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滚落,可整个人却仿若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般,任凭碧儿将她摇来晃去,却依旧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够了!”姜暖烟呵斥碧儿道,“你家小姐不说话,那意思便是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暖烟小姐,您不明白!”碧儿冲姜暖烟吼了一声,一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抵住自己的咽喉又转眸看向姜暖雪,“小姐!既然您要舍弃碧儿,那碧儿再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碧儿从小便与小姐一起长大,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便是小姐!”说着,碧儿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又向姜暖雪唤了一声,“小姐!”   姜暖雪却依旧是没有丝毫反应。   “呵呵!”碧儿自嘲的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苦涩,眼眸之中更是伤心欲绝,“既然小姐不需要碧儿,那碧儿就走了,可是碧儿又能去哪里呢?天下之大,竟然没有碧儿的容身之所,那碧儿也只好死在小姐的面前了!”   说着,碧儿手上猛然一用力,那发簪便向她自己的咽喉插去,殷红的鲜血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瞬间,整个大厅便被这浓浓的血腥味所充斥!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暖烟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以为碧儿只不过做个样子给姜暖雪看,为了骗取姜暖雪的同情,却没有料到她真的就那么刺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碧儿的身子一个摇晃,献血已经顺着她的脖颈沾满了整个衣襟,“小姐!若有来生,碧……”   正厅之中这浓烈的血腥味好像一下刺激了姜暖雪,让她整个人从那呆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转眸看向碧儿,好似才发现了眼前的现实,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等碧儿将话说完,便冲到碧儿身边。   “碧儿!碧儿!不!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碧儿!碧儿!”   “小,小……”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软,整个人便躺倒在了姜暖雪的怀中。   “碧儿!碧儿!你不要死,不要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怎么可以让你来承担这个后果?都是我的错!碧儿!”姜暖雪的双目好似被那献血晕染了一般,也发了红,她拼命的摇晃着碧儿的身子嘶吼道。   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起,她没有想到碧儿竟然刚烈如斯!可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还要选择背叛雪儿,难道她在选择背叛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背叛的结局?? ☆、第二百三十一章 毒是我下的 ?  “姐姐!姐姐!”姜暖雪猛的转向姜暖烟道,“救救她!救救碧儿!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姜暖烟一阵错愕,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碧儿差一点就毒死了秋霞姑姑,又让姜暖雪落入南宫婉如的手中!到现在,千语还不知所踪,这些还不是她的错吗?   武安侯此时却疾步走到姜暖雪身边,伸出三根手指贴在碧儿的脖颈处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又一伸手封住了碧儿的穴道。   “若想救她,怕只有萧公子!”武安侯缓缓看向姜暖烟道。   “姐姐!你去请萧公子好不好?”姜暖雪可怜兮兮的向姜暖烟请求道,“这一切真的与碧儿没有关系,姐姐!你救救她,救救她!”   见姜暖烟一脸纠结,武安侯忽然出声道,“若是请萧公子来,这一来一回也要耽搁不少时间,不如我直接带她去萧府吧!”   “好!好!”姜暖雪连忙点头道,“你带碧儿去萧府吧!”   “雪儿!……”姜暖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武安侯一个打横将碧儿抱起,看向姜暖烟道,“烟儿!那我先送她去萧府!”说着,又凑近姜暖烟耳边低声道,“或许这一切真的与碧儿无关!”   说完,武安侯便头也不回的抱着碧儿大步离去。   而姜暖烟整个人一下都呆愣住了,脑海中武安侯的话在来回轰响着,或许这一切真的与碧儿无关!这的与碧儿没有关系吗?是自己冤枉了碧儿吗?那若不是碧儿,这一切又是谁做的呢?   就在姜暖烟发愣的时候,姜暖雪却突然走至她面前跪下道,“姐姐!都是我的错!一切与碧儿无关!”   姜暖烟有些无奈的伸手去拉姜暖雪,“雪儿!你快起来!我知道你与碧儿感情深,我知道你想救她,可是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若皇上今日不下这道圣旨,我也不会就这么快将她从你身边赶走!”   “不!姐姐!这一切真的是我的错!”姜暖雪拨开了姜暖烟搀扶她的手,仿若下定了巨大决心一般,猛的抬头看向姜暖烟道,“那七虫七花之毒,是我下的!”   “你,你说什么?”姜暖烟看着面前的姜暖雪,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姜暖雪却已经膝行到姜秋霞的面前,连连叩头道,“姑姑!对不起!对不起!雪儿知道自己错了!姑姑!对不起!”   姜秋霞苍白着脸色整个人一连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子,看着眼前用力磕头的姜暖雪,却一时不知道是该伸手将她扶起,还是应该重重的给她一巴掌!   姜暖烟呆呆的看着此刻“砰!砰!砰!”一下、一下机械叩头的姜暖雪,那每一下,都仿若一个巨大的铁锤狠狠的砸在她的心上,她连碧儿都不愿意怀疑,更何况是她的妹妹姜暖雪了?   “雪儿!”姜暖烟上前一步,制止了姜暖雪继续叩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对不起!姐姐!那七虫七花之毒是我下的!那车夫武老实也是我让人杀的!还有,昨日那夜明珠也是我自己放入锦囊的!这一切……”   “啪!”   姜暖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暖烟便已经抬手一巴掌摔在了她的脸上。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姜暖烟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疲惫,说话间,眼泪也自觉的顺着眼角滑落,仿若刚才那一巴掌不是抽在姜暖雪脸上,而是抽在她自己的脸上一般!   “对不起!姐姐!”姜暖雪从地上爬起来,又跪直了身子,看向姜暖烟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日子,姜暖雪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一直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在心中一遍遍的自责、一遍遍的后悔。   这些自责、后悔牢牢的占据着她的心,以至于,让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姜暖烟与姜秋霞。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敢去面对这两人!   昨日在姜府,在她被那么多千金小姐围攻的时候,是姜暖烟挡在她的身前,是姜暖烟毫不犹豫的将那有可能成为罪证的夜明珠从她身上取走,那一刻,她几乎差一点将真相脱口而出。   还有姜暖烟与南宫凌云所说的话,她也全部听在耳中,姜暖烟说,她们都姓姜,都共同有着一个父亲,所以,不管她有什么事情,她都会帮她,决不让她受委屈!那一刻,她也差一点将一切都托盘而出。   还有今日,她前一刻明明感受到姜暖烟的恐慌与无助,可是下一刻,姜暖烟却信誓旦旦的说无论何事,一定会护她周全!再后来,听到那圣旨,她才知道姜暖烟在恐慌什么,可是那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想着保护自己。   那一刻,后悔就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瞬间将她淹没,她好想开口向姜暖烟道明这一切的真相,可是,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认错也是需要勇气的!   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她一直纠结着、纠结着!直到碧儿脖颈处那刺目的殷红,那满屋的血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让她下定决心,开口坦诚这一切!   看着姜暖雪的这模样,姜暖烟的一颗心钝钝的疼,因为她觉得自己上一世亏欠了姜暖雪,所以这一世才拼命的对她好,事事都将她护在身后,可是没想到,她却……   看着姜暖烟眼眸之中的失望与心痛,姜暖雪的心更是一阵阵的难过,她跪着又向姜暖烟走近了两步,“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雪儿没有半句怨言,都是雪儿一时昏了心,才做下这等错事!”   “姜暖雪!为什么?姑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给她下毒?啊?”姜暖烟弯腰摇晃着姜暖雪嘶吼道,“说呀!你为什么给姑姑下毒?姑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恨她至此,竟然都想毒死她?”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要毒死姑姑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她昏睡几天,让你着着急,真的!”姜暖雪哽咽着道,“为了预防万一,碧儿手中就拿着一份七虫七花的解药,可以随时给姑姑服下!其实,姑姑是没有危险的!”   “所以,你实际上也不是被南宫婉如掳走的,而是自己心甘情愿和她一起走的?”听姜暖雪如此说,姜暖烟的心中才好受一点点,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说,那她倒也不算是丧尽天良。   “没有!”姜暖雪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跟六公主走!”   姜暖烟心思一沉,猛然想起昨日南宫凌墨锦袍上的无影香,不脱口而出道,“你这几日其实是在六皇子府,对不对?南宫凌墨也不是什么昨日才从漠北返回,而是早早就回来了,是不是?”   难怪诸葛长风的人将整个朝云城来来回回的找了几遍,都找不到姜暖雪的身影,原来她是在六皇子府!怕是诸葛长风也没有料到这一点吧,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去六皇子府找过。   “姐姐!你都知道了?”姜暖雪有些吃惊的看向姜暖烟,这些,他们做的如此隐秘,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一直以为是南宫婉如绑架了你,所以,那日去和她谈判的时候,我身上便带了无影香,可昨日,花语竟然从南宫凌墨的锦袍上嗅到了无影香的味道,而萧篱落也确认,那无影香是三日以前沾染上的。”   姜暖烟哂笑一声,“我一直想不通南宫凌墨的身上怎么会沾染上无影香?可就在刚才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回了朝云!”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姜暖雪又叩头道,她的前额此时早已经是青红一片。   “够了!”姜暖烟制止了她自残的举动,向她质问道,“那千语呢?千语现在人在哪里?”   姜暖雪摇着头道,“我不知道!姐姐!我只是给姑姑下了毒,然后假装成失踪的模样跟六皇子去了六皇子府,可是我们并没有差人绑架萧公子!”   “果真没有?”   姜暖烟虽然有些疑惑,但却已经相信了姜暖雪的话,连给姜秋霞下毒她都能承认,那也不差再添上绑架一事了,既然她说没有,那怕萧篱落的事情与她真的没有关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没有!”姜暖雪再次保证道。   “那好,我问你,你给姑姑下毒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让她昏睡几天,让我上火着急?”姜暖烟清亮的眸子闪了闪,继续向姜暖雪问道。   姜暖雪却紧紧的咬着下唇,半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罢了!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等明日父亲回来,我便会让父亲与你划清界限。自此,你便不再是我们兰溪姜家的女儿!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我们兰溪姜家是生、是死与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吧!如此做,万一他们兰溪姜家再次惨遭不幸,姜暖雪也可以幸免于难,也算是弥补了自己上一世对她的亏欠吧!   “不!不!姐姐!不要!”姜暖雪惊慌的抬起头,一把抱住了姜暖烟的腿哀求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还请姐姐原谅我!”   “姜暖雪!你还不明白吗?”姜暖烟拨开姜暖雪的手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刚才皇上的旨意你也听到了,你觉得我们姜家能在两个月内做出三十五万件棉衣吗?那是不可能的!等着我们的只有满门抄斩!所以,对你,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  “不!不是的!姐姐!”姜暖雪抹了一把眼泪,红红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姜暖烟抽噎着道,“正是今日的圣旨,碧儿的决绝,才让我猛然醒悟!我不能没有你、没有姑姑、没有父亲、母亲,没有姜家!你们才是我最宝贵的!”   姜暖烟沉默了片刻,便选择相了信姜暖雪的话,因为她从没有怀疑过她,所以,今日姜暖雪大可以不承认这一切!   “其实那七虫七花之毒,是南宫凌墨让你下的吧?那你告诉我,南宫凌墨让你给姑姑下毒的目的究竟何在?”姜暖烟一伸手将姜暖雪从地上扶起道。   姜暖烟不相信南宫凌墨会故意害他们兰溪姜家,否则在自己因为孔幽兰的事情而蒙冤受屈时,南宫凌墨就不会出手相助了!   姜暖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坦言道,“六皇子并没有要姑姑性命的意思,他如此做,只不过是想让姐姐与诸葛侯爷以为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让诸葛侯爷对太子心生不满!”   姜暖烟心思一动,再向姜暖雪问道,“那昨日夜明珠的事情呢?是南宫凌墨授意的吗?目的又何在?”   姜暖雪点点头道,“如此做,就是为了让姜楚晴与孔云冤枉姐姐,让诸葛侯爷觉得这一切都是太子与姜楚晴的伎俩!或许侯爷一怒之下便在太子大婚之日报复了?”   原来如此!到此时,姜暖烟才恍然,难怪她们刚搬到武安侯府,第二日就遇到了一连串的事故,原来这不是一拨人的主意。那南宫凌墨处处制造事端让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针锋相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一想到这里,姜暖烟浑身不由一个激灵,她猛的看向姜暖雪道,“南宫凌墨莫非有意与皇位?”   姜暖雪点点头。   “呵!”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难怪南宫凌墨会如此做,若是他真的有这种野心,那往日里他与诸葛长风交往时,或许对诸葛长风的势力已经察觉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又恰逢南宫凌云几次对她图谋不轨,所以,南宫凌墨便动了心思,故意多制造一些事端,逼着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针锋相对、互相开战。而到最后,他南宫凌墨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当真是好算计啊!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南宫婉如向我提出的那个条件,也是南宫凌墨的主意吧?”姜暖烟继续看向姜暖雪问道,否则,以南宫婉如的性子,还不知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   见姜暖雪点头,姜暖烟再次问道,“目的呢?南宫凌墨不是想让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打起来吗?那让我与诸葛长风分开又是什么目的?”   “一是为了让诸葛侯爷更恨太子殿下,二来,万一诸葛侯爷落败,也好让姐姐不受牵连!”姜暖雪低声道。   “我真是小看了他!”姜暖烟不由感慨道,她就说,一个没有母妃庇护,又不受皇上喜欢的皇子,能安然的存活到现在,没有几分心机怎么可能做得到?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姜暖雪再次哽咽着道歉道。   姜暖烟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问道,“你很喜欢南宫凌墨吗?”若不是非常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他,做出这些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   姜暖雪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初开始与他相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六皇子,只觉得他是一位温润如玉、又有些不得志的官家公子,后来又见了几次面,我才发现他很孤单!”   “再后来,他便送了我一对白鸽,我们每日里便用白鸽通信,几乎无话不谈!他告诉我他被父亲一次次的责骂、他被人瞧不起,而我则向他分享着姑姑与武安侯的甜蜜,还有姐姐与诸葛侯爷的趣事!”   “直到前些日子,我告诉他,太子殿下竟然也向姐姐求婚,他便沉默了好几天,才给了我一封长信,总之,就是让我帮他,并且向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们,我犹豫了很久,便答应了他!”   “可是,走出第一步之后,我便开始后悔了,那样的确是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但却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每一刻都活在愧疚里,昨日我与他已经吵了一架!”   姜暖雪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道,“看着姑姑与姐姐的幸福,我也很羡慕,也想要一份自己的幸福,可是此时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着急、妥协便可以换来的!”   “我昨日与他已经说明白,即便死,我也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情!”姜暖雪看向姜暖烟与姜秋霞道,“只是,已经做过的事情,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向你们认错,所以,才害的碧儿如此!”   “即便姐姐和姑姑不原谅我,也没有关……”   “雪儿!”姜暖烟忽然伸手拂去姜暖雪脸上的泪珠道,“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   说着,姜暖烟又拉着姜暖雪的手走向姜秋霞道,“姑姑!你就看在雪儿年幼的份上,原谅她这次吧!”   姜暖雪的眼圈不由又开始泛红,鼻子又开始发酸,她没有想到姜暖烟不但原谅了她,竟然还帮她向姜秋霞求情,不由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姑姑!对不起!”   “好了!傻丫头!”姜秋霞伸手拽过姜暖雪的另一只手道,“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只是傻丫头,爱情不是靠交换得来的,更别提让我们放弃自己的亲人与良知!”   说着,姜秋霞轻轻的拍了拍姜暖雪的手继续道,“如果你的爱情没有到来,你能做的事情,便只有静静等待,即便心有猛虎,也要细嗅蔷薇!”   “嗯!”姜暖雪猛的点点头,三个人的手不由的紧紧的拉在了一起。   “好了!”姜暖烟终于露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内部的问题解决了,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全力以赴应对此次棉衣之事!”   “是啊!”姜秋霞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由又蹙起,“两个月三十五件棉衣,皇上难不成以为这棉衣像是树上的果子,只需要定时浇水、施肥,时间一到,便可以一拥而上的摘下来?”   “噗嗤——”姜暖烟不由被姜秋霞生动的比喻给逗乐了,正要说话,心思忽然猛的一动,定时浇水、施肥,“姑姑!我有法子了,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做出这三十五件棉衣!”   上一世,棉衣之事给的时限是六个月,这一世却是两个月,所以,尽管姜暖烟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心中还是没有底,可是姜秋霞的话,却让她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   “什么法子?”姜秋霞疑惑道,“难不成你还真的能种出来?”   “我也是刚刚有了这个想法,究竟可行不可行,还要试过才能知道!”姜暖烟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道,“麻烦姑姑找二十名会针线的婢女,我要借用两日!”   “好!青芽!你去找一下福伯,让他调二十名会针线的婢女给烟儿!”姜秋霞当即向身旁的青芽吩咐道。   “那我先回去准备!雪儿!”姜暖烟又转向姜暖雪道,“最近这些日子你都没有睡好觉,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这样才能迎接接下来的麻烦!”   “好!”姜暖雪没有推辞,她知道姜暖烟所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姜暖烟回到天净阁自己的厢房后,却发现已经有人在自己的厢房中等着自己了。   “你怎么来了?”姜暖烟有些疑惑的看向屋内那一袭白衣的公子。   “圣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烟儿!你没事吧?”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问道,一得了这个消息,他便一刻也坐不住,当即赶到了武安侯府。   “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呢!上次我与你哥哥喝酒的时候,知道你让他帮忙收购棉花!虽不知你要用来做什么,但是却已经差人在北方收购了,很快便能运送回来!”   “真的?”姜暖烟惊喜道,“那可就太好了!”   “只是之前你怎么想到让你人收集棉花了?”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未雨绸缪有些惊奇道。   姜暖烟“嘻嘻”一笑,将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说出道,“我做过一个可怕的梦,梦里皇上忽然便下令让我父亲制作棉衣,让六个月做出几十万件的棉衣,父亲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天将这批棉衣做好了!”   “可是,谁料到,棉衣在送到北疆之后,竟然发现其中有不少棉衣之中装的都是黑心棉,还有很多发霉了的棉花!可是我父亲明明用的是上好的棉花制作的,后来,我们全家便被抓进了监牢!”   “紧跟着,不知怎么,他们便从我们兰溪姜家的库房中搜出了许多放印子钱的凭据,我父亲几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让朝云姜家的人帮忙疏通,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着我父亲的银子,还肆意的嘲笑我父亲!”   “最后,我们兰溪姜家所有人的人都被斩首示众,就连尸体也被扔去了乱葬岗喂狗!我一连好几次做过这个梦,每次都梦到自己的尸首被野狗啃的连渣都不剩!”   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我好害怕梦中的事情会变成现实。后来,来到朝云以后,我发现姜府的人对待我们的态度就像我梦中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就更加害怕了!害怕我梦中的那些事情便会一一发生。”   诸葛长风恍然,难怪她初来姜府,在陈道生去姜府下定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给姜秋敏下相思散,原来是梦境的事情在作祟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密谋 ?  “所以你便让你哥哥去收购棉花?”诸葛长风看向攥紧了拳头,一脸悲愤的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点点头,唇角浮出一抹苦笑道,“是啊!只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了,所以我才不好与哥哥说,谁想,现实中皇上给的期限,竟然不是六个月,而是两个月!”   “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你放心!不会变成现实的!”诸葛长风轻声安慰着姜暖烟。   姜暖烟摇了摇头,伸手指向自己眉心的那颗朱砂痣,“那不是梦!你知道吗?我以前是没有这颗朱砂痣的,就是在上里,山体滑坡我被乱石砸到而昏迷不醒的时候,第一次开始做这个梦,等我醒来之后,这里就凭空多出了这颗朱砂痣!”   诸葛长风伸手攥住姜暖烟握紧的拳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拨开,又轻轻的垂头在她那颗朱砂痣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这才看向她轻声问道,“那在你的梦中,可有我?”   姜暖烟不由讪讪的笑了笑,却依旧摇了摇头!上一世的时候,自己仅仅知道这朝运城中有个***倜傥、处处留情、权势滔天的诸葛侯爷,仅此而已!   “这就是了!”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现实中,你有我,所以,你梦中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嗯!”姜暖烟猛的点点头,“我会努力让梦中的一切不发生的!”   “我会和你一起努力!”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清亮的眸子认真道,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没想到,她竟然还常常耿耿于怀于这个恶梦,而且一直默默的与梦中的一切做着抗争。   看着眼前男子那桃花眼眸之中的一片真诚,姜暖烟的心彷如浸泡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温泉中一般,那舒舒服服、熨熨贴贴的感觉从心中向四肢百骸游走。   她不由轻轻的踮起脚尖,趁着诸葛长风不备,在他的唇上极快的印了一下。那从唇边骤然传来的温良的感触,一下便点醒了姜暖烟的理智,自己怎么变得如斯大胆?   随着烟霞飞上脸庞,姜暖烟也极快的转身而逃。   只是才刚跑了一步,手腕便被人拽住,紧跟着,她便身不由己的跌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中,然后,某人低沉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怎么?非礼了我还想跑啊?”   非礼?   姜暖烟不由瞪圆了眼睛看向某人,不知他怎么会用非礼这个词呢?只是还等不及她想明白,一个温热的唇便朝她袭来。   “啊!等一下!”姜暖烟忙伸手掩住自己的唇,然某人志在必得的一击却落在了她那如葱尖一般的手指上。   “嗯?”诸葛长风伸出舌头极快的在姜暖烟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那湿湿、痒痒的感觉让姜暖烟浑身不由一颤,忙将手缩了回去,迅速的在诸葛长风身上蹭了蹭,又再次从两人之间钻了出来,依旧轻掩着自己的唇,“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诸葛长风垂眸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月白色锦袍上的一小片潮湿,“说!”   “南宫凌墨!”姜暖烟一口气将今日从姜暖雪哪里得知的消息统统告诉了诸葛长风。   “隐藏的倒是够深的!”诸葛长风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道,“照你这样说来,那南宫凌墨与南宫婉如也结盟了?”   姜暖烟点点头道,“只是不知南宫婉如此刻扮演的是墙头草?还是一方的细作?”   南宫婉如初始便与太子南宫凌云联手,如今又与六皇子南宫凌墨结盟,可既然六皇子有意与那个位置,那六皇子与太子便绝对不可能联盟。那就意味着南宫婉要么是墙头草,要么真正的与一方联手。   诸葛长风沉默了半天,这才肯定道,“南宫婉如应该是选择了与南宫凌墨合作!”   “为什么?”姜暖烟有些不解诸葛长风怎么会如此的肯定?   “很简单!无论她与这两人之中的哪一个合作,所冒的风险都是差不多的,但是收获的利益,却不可同日而语!你别忘了,皇后如今可还健在!”   姜暖烟顿时恍然,若是南宫婉如选择与南宫凌墨合作,那么,等到南宫凌墨成功之后,那梅贵妃便很有可能坐上皇太后的位置,毕竟六皇子的母妃早已过世!   “不过,”诸葛长风凑近姜暖烟耳边低语道,“我们眼前最要紧的,便是明日太子的婚礼!”   姜暖烟点点头,“可若是南宫婉如不来找我怎么办?”   诸葛长风的唇边扬起一抹自信,“不会!依梅贵妃的性子,绝不可能让孙嬷嬷落入他人手中,所以,六公主今日一定会来找你!”   “对了!那千语呢?昨日六公主可曾去见她?”姜暖烟猛然想起自己可是在南宫婉如身上下了千里香的,只要她去见千语,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千语!   “昨夜已经从孔府的密室救出!而且,我还特意让人给孔进安留了件东西!”   “千语已经救出来了?”姜暖烟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那她人呢?现在怎么办样?”   “还好,只是受了点小伤,我让她休息一两日再来见你!”诸葛长风避开了姜暖烟明亮的眼眸轻声道。   诸葛长风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可姜暖烟总觉得他所说的小伤没有那么简单。可至少千语的性命无碍,想到这里,姜暖烟总算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不由又向他问道,“你给孔进安留了什么东西?”   “一颗银铃!”   银铃?姜暖烟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再也没有比这个东西更合适的了!全天凤,怕是只有南宫婉如一人,在所有的裙裾上都缀有银铃吧?若是掉上一两颗,那也是很正常的。   “以孔进安的心智绝不会拿着那颗银铃去质问南宫婉如,只会在心底暗暗怀疑她,”姜暖烟亮晶晶的眼眸看向诸葛长风道,“那到时候,我们只要再制造一点点的误会,他们连个人便会互相猜忌!”   “聪明!”诸葛长风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等先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们……”   “小姐!小姐!六公主来了!”花语急促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忽然在门外响起。   “还请六公主等一下,奴婢替您通禀一声!”   “让开!”紧跟着响起的便是南宫婉如不悦的声音,“本公主要见你家小姐,还需要你通传吗?”   然后伴随着花语“哎哟!”一声的惊呼,房门便被“吱儿——”一声猛然从外推开。   南宫婉如看着独自坐在桌边饮茶的姜暖烟,不由浮出一抹狐疑之色,“姜暖烟!你倒是好大的架子,本公主想见你一面,还要历经千山万水、跨过重重阻挠?”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道,“六公主!暖烟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将硬闯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说着,姜暖烟起身走到门口,向南宫婉如福了一礼道,“暖烟见过六公主,不知六公主着急的见暖烟是有何事?莫非有了我那婢女千语的下落?”   “哼!”南宫婉如冷哼一声,可想到梅贵妃的叮嘱,又眸光一转放软了声音道,“那是自然!否则本公主这么着急找你做什么?”   “那敢问六公主,千语如今何在?”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问道。   “暖烟小姐是商贾出声,不会连做生意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吧?那我要的消息,暖烟小姐可准备好了?”   “自然!”姜暖烟看了一眼已经移向正中的太阳,含笑向南宫婉如道,“六公主既然说到了生意,那此刻正好是用午膳的时候,不如我们去春风楼边吃边谈,六公主意下如何?”   “也好!”南宫婉如毫不迟疑的同意道,“那本公主便在春风楼等着暖烟小姐的大驾,只是希望暖烟小姐动作快一些!”   说着,南宫婉如便转身,向外而去!   如今关于太子的流言已经愈演愈烈,不仅宫中,即便街头巷尾也开始有各种议论,这几日皇后看梅贵妃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所以,无论如何,她们也要先找到孙嬷嬷!这样,才进可攻、退可守!   “小姐!”看着南宫婉如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花语才看向姜暖烟道,“六公主怎么又转了性子变得如此好说话?”   “你没事吧?”姜暖烟看向花语问道,见她摇头,这才向她解释道,“她如今一心想要找到孙嬷嬷,而我又是目前唯一一个知**,所以,她即便心中再恨我,此刻也不会跟我对着干!”   “那小姐为什么又要约她去春风楼呢?在这不是就能谈吗?”花语一边为姜暖烟系着斗篷上的带字一边问道。   “在这说给谁听啊?更何况,此时,诸葛侯爷怕是已经约了孔进安去春风楼了!我们也快走吧!”   春风楼依旧是人来人往、座无虚席的景象。   姜暖烟带着花语刚一进门,等在门口的春芙便迎了上来道,“暖烟小姐!这边请!”说着,便引着姜暖烟来到二层的一间包厢,也正是上次南宫婉如约姜暖烟来春风楼所在的那间包厢!   依旧坐在上次位置上的南宫婉如见姜暖烟进来,一边指着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一边嘴上不饶道,“这次暖烟小姐就不怕本公主下毒了?”   “怕!所以我会验毒,还请六公主不要见怪!”姜暖烟装作听不出南宫婉如的嘲讽道。   南宫婉如不由一阵气结,却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呵呵!那暖烟小姐就请自便吧!只是现在,暖烟小姐不知是否可以先回答本公主的一个问题,孙嬷嬷是否在你手上?”? ☆、第二百三十四章 离间计 ?  “没有!”看南宫婉如变了脸色,姜暖烟才缓缓道,“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自然,也可以带她来见六公主!”   “哈哈哈——孔公子果然有趣至极啊!”   姜暖烟的声音刚落下,隔壁厢房中的一阵响亮的大笑声便传了进来。   “小姐,这好像是诸葛侯爷的声音?”站在姜暖烟身边的花语不由向她低声道。   姜暖烟瞪了一眼南宫婉如,“霍”的一下起身道,“六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怪每次你都选择这个包厢,原来是隔壁还另有高人啊?”   说着,姜暖烟不等南宫婉如解释便已经向包厢外而去。   “暖烟小姐!”南宫婉如轻唤了一声,试图留住姜暖烟,这实在是不能怪她,他们这些皇亲贵胄,平日里若是出宫用膳,一般都爱来春风楼。因此,这春风楼便特意留出了几个包厢给他们!这间包厢,便是特意留给她的!   而紧挨着这间包厢的,便是诸葛长风的!只是谁能料到,今日诸葛长风竟然会在这里宴请孔进安?   隔壁的包厢中,诸葛长风与孔进举着酒杯的手不由僵了一下,转而还是诸葛长风率先开口道,“烟儿!婉如!你们也在?正是巧啊!不如一起?”   姜暖烟的目光滴溜溜的在诸葛长风、孔进安和随后追来的南宫婉如身上来回转了几圈,这才毫不客气的坐下道,“好啊!一起就一起!”   “多谢表哥!”当着这两人的面,南宫婉如此时游说姜暖烟的任何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   “孔三公子!”姜暖烟眸光闪了闪,直接看向孔进安道,“我的婢女千语是在你手中吧?”   不等孔进安说话,姜暖烟便继续道,“如果你将千语放了,我便告诉你孙嬷嬷的下落,我想此人太子殿下一定十分感兴趣!”   孔进安的眼神不由一凝,极快的将目光由姜暖烟身上转到了南宫婉如脸上,果然,有一丝惊怒从南宫婉如的脸上一闪而过,孔进安不由垂下了眼眸,如此看来,昨日那千语还真有可能是被南宫婉如带走的。只有如此,她才有与姜暖烟谈判的筹码!   姜暖烟见孔进安低眸深思,便瞪了一样此刻正瞪着她的南宫婉如,然后将自己面前诸葛长风刚刚为她斟的茶端起,一小口一小口的啜了起来。   “孔三公子!”诸葛长风赖洋洋的看向孔进安开口道,“你这样做可就有些不厚道了!那千语是本侯送给暖烟小姐的,你这硬生生给人截去算什么?”   “侯爷既然都已经说了是送给暖烟的,那便是暖烟的婢女,与侯爷再无干系!”姜暖烟看也不看诸葛长风,却将他的话全部顶了回去道,“所以,无论千语如何,也不劳侯爷操心!”   “唉!我……”诸葛长风面色讪讪得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这才缓缓道,“本侯也不是关心暖烟小姐,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侯爷如此古道热肠,难道不怕六公主吃醋吗?”   “怎么会?婉如一向都是识大体的人,”诸葛长风说着转向南宫婉如道,“婉如,你说是不是?”   南宫婉如看向诸葛长风浅浅一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姜暖烟,不过她此时看向姜暖烟的目光却绝对算不上善意二字,“暖烟小姐商贾出身,竟然不知道诚信二字,当真是令人心寒啊!”   “诚信?”姜暖烟唇角扬起一抹讥讽道,“暖烟正是知道诚信是什么,所以自六公主放回雪儿之后,便与诸葛侯爷划清楚河汉界,再无往来!倒是六公主你,竟然邀人旁听?”   “本公主……”   “既然如此,”姜暖烟不等南宫婉如说话,便抬高了声音打断道,“用孙嬷嬷交换千语一事,暖烟又何必再经你的手,还不如与孔三公子直接商谈!”   “孔三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姜暖烟不理会南宫婉如那五颜六色的脸色,直接看向孔进安问道。   “呵呵!”孔进安轻笑一声,“若只论生意一道,暖烟小姐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是有一点暖烟小姐怕是弄错了,你的婢女千语并不在我手上!”   “果真?”姜暖烟露出一个信你才怪的表情看向孔进安道,“你敢发誓吗?”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孔进安发誓,若是暖烟小姐的婢女千语此刻在我手中,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孔进安当即毫不犹豫的举手发誓。   “六公主,原来你在骗我!千语根本就不在孔公子的手上!”错愕之后的姜暖烟猛的转向南宫婉如道,“好!好!既如此,你就永远也别想见到孙嬷嬷!”   南宫婉如的脸色此刻也是难看至极,她没有料到孔进安会毫不迟疑的便对天起誓,难道他就不怕遭了报应天打雷劈?   已经站起身的姜暖烟,眸光闪烁了半天,突然又看向南宫婉如与孔进安道,“明日我会设法将孙嬷嬷带入太子府,你们谁能找到千语,我便将孙嬷嬷交给谁,若是不能,哼!那我便将孙嬷嬷交给明日前来太子府观礼的各位大人,请他们主持公道!告辞!”   说完,姜暖烟便气呼呼的转身大步而去,丝毫不理会包厢中神色各异的几人。   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的背影远去,这才无奈的摇摇头,看向两人道,“你们究竟谁抓了千语,就看在本侯的面子上,放了吧!”   “侯爷!实在抱歉,孔某确实没有见过那唤做千语的婢女,否则自然愿意双手奉上!”孔进安不无遗憾道。   “表哥!”南宫婉如一副委屈的神色望向诸葛长风,“若是那什么叫千语的在婉如这,婉如怎么会看表哥如此为难?”   “罢了!罢了!”诸葛长风摆摆手,好似不愿意再提及这个话题,“对了!婉如,我记得以前在梅娘娘身边服侍的那个嬷嬷就姓孙,她不是前些日子在京兆尹的牢房中畏罪自杀了吗?怎么没死?”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我可是听说了,这大街小巷中可都传开了,说南宫凌云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是皇后娘娘偷龙转凤的结果,你们听说了没有?”   “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孔进安垂下了眼眸,不敢与诸葛长风讨论此事,这种谣言,他自然也听到了,可是听到归听到,敢这样明目张胆这样拿出来在议论的怕是没有几人吧?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诸葛长风不以为意道,“这消息不会就是那孙嬷嬷放出来的吧?咦?”   说到这里,诸葛长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又看向身旁的南宫婉如道,“梅娘娘清不清楚这事?这孙嬷嬷口中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还有,那孙嬷嬷究竟是为了报复梅娘娘信口胡言,还是……”   “一定是为了报复母妃!”不等诸葛长风将话说完,南宫婉如便截断道,“表哥!这里毕竟隔墙有耳,这些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好!那咱们就喝酒!”诸葛长风从善如流道。   而出了春风楼的姜暖烟却没有回武安侯府,而是转道去了萧府。   “烟儿!你怎么来了?”萧篱落有些惊喜的看着从门口探进半个脑袋的姜暖烟,“我还正说等到日落之后去武安侯府一趟呢!”   “我来是看看碧儿怎么样?”姜暖烟跨过门槛进来道。   “哦,武安侯已经将她带回去了,多养上一些时日就没事了,只是那发簪伤到了声带,以后她说话怕是要受些影响!”萧篱落如实道。   “会失声?”姜暖烟有些不安,这碧儿对姜暖雪也算是有情有义,若是真有什么不妥,姜暖雪怕是以后都会心里不安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会有些影响,具体还要看恢复的情况才能判断!”萧篱落为姜暖烟斟了杯茶递给她道,“这个时辰你跑来,可用了午膳?”   “还没有呢!在你这里蹭顿饭可好?”姜暖烟接过萧篱落递来的茶杯浅笑着问道。   “求之不得!”萧篱落唇边清浅的笑意忽然又浓了几分,“宋果!去吩咐厨房加一个糯米鸡、一个清蒸鲈鱼、一个蜜糖莲藕!”   “嘻嘻!”姜暖烟嘻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爱吃的这些你还记得!”   “想不记得也不行啊!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偷偷溜出来找你,你就请我吃这三样,我若是吃不完,你便冲我发火!”萧篱落不由想起了以前在兰溪时的往事,一种温暖的感觉悄悄在心中流淌。   “嘿嘿!”姜暖烟傻笑一声,“那时候小不懂事,以为自己喜欢的,便所有人都会喜欢,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逼着你吃!每次都害你起一身红疹。”   姜暖烟也是后来才知道,萧篱落是不能吃鱼的,一吃鱼身上便会起红疹。   “烟儿!”萧篱落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向姜暖烟道,“今日圣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正准备晚上去看你!烟儿!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真是知我者篱落也!”不自觉的姜暖烟的唇边便浮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上一世的时候,萧篱落就是这样义无反顾的帮着自己,这一世,依旧如此。   “篱落!我想在所有的棉衣上都做个暗记,这个记号既要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又要很容易标记上,毕竟给三十五万件棉衣做暗记也是一项大工程!”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道,这便是她今日来找萧篱落的主要目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消除隐患 ?  “这个你容我想想!我会尽快给你一个最佳的法子!”萧篱落郑重的看向姜暖烟道。   “好!也不急!”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道,“我爹爹和娘亲要今晚才能赶回来,然后还需要一些准备才能开始制作棉衣!”   “嗯!”萧篱落沉默了半晌猛然看向姜暖烟道,“要不我给皇上下点药,让他昏迷上一年半载的?”   “咳!咳!”姜暖烟不由被萧篱落这大胆的想法给呛住,好半天才看向他道,“千万别!如今若是皇上病了,怕是要南宫凌云就要代为监国了,到时候情形或许对我们更为不利!”   “不过,若是你有机会,倒是可以查一查,皇上与南宫凌云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姜暖烟不由又想起孙嬷嬷所说的话,“这样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当年被送出宫的是皇子还是民间的婴儿?”   “嗯!我会设法查证的!”萧篱落说完,看了姜暖烟一眼,又很快的垂下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想说什么?”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问道。   “我,我想问问你,送女孩子礼物应该送什么好?”话一说完,萧篱落赶忙又解释道,“九公主即将要离开天凤回蓝羽了,她这段日子倒也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我想送她件礼物谢谢她!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哦!”姜暖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没有挑破萧篱落的窘迫,“我想,只要是你送的礼物,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喜欢的!她可说了什么时候回去?”   “上次她只说太子大婚之后,我想应该快了吧!”萧篱落如实道。   “那我也应该给她准备份礼物,这些日子,她也没少帮我的忙!”姜暖烟思付着道。   “公子!”宋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饭菜已经好了,就在这里,还是正厅?”   “就在这里吧!”姜暖烟代萧篱落决定道。   在萧府用过午膳之后,姜暖烟又从街上买了二十匹棉布,这才回了武安侯府。刚一下马车,门房小厮武三便迎了上来道,“暖烟小姐!夫人让您回来之后先去一趟霞苑!”   姜暖烟点点头,便与花语直接去了霞苑的西厢房。   “姑姑,你找我?”   “是啊!你不是让给你找二十名会针线的婢女吗?人已经找齐了,给你送去那?”姜秋霞看向进门而来的姜暖烟直奔主题道。   “太好了!”姜暖烟的凤眸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还劳烦姑姑再找一个空的院落,让她们都过去!”   “那就轻风阁吧,正巧就在天净阁的旁边,你要是想过去看也方便!”姜秋霞说着便向一旁的青芽道,“你去带她们去轻风阁!”   “好!”姜暖烟转向花语道,“你去告诉门房一声,若是一会布庄的人送来布匹,便直接送去轻风阁!”   “是!”花语应着便向门外而去。   “姑姑!若是没有其余的事,我也先告退了!”姜暖烟看向姜秋霞道。   “好!你去忙吧!若是有什么用需要我做的,差花语来告诉我就行了!”姜秋霞又向姜暖烟交代了一声。   “知道了!”姜暖烟应着便转身出了霞苑,回了天净阁。只是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厢房而是径直与了姜暖雪的房间。   “姐姐!”看到门外的是姜暖烟,姜暖雪明显的愣了一下,这才将房门拉开,“姐姐快进来!”   屋内躺在榻上的碧儿见到姜暖烟进来,刚忙起身行礼,却被姜暖烟制止道,“好了!好了!你就好好的躺着,千万别动!”   碧儿瞥了一眼姜暖雪的神色,才又乖乖的躺了下去。   “碧儿!”姜暖烟走近碧儿身边看向她道,“我知道今日的事情,或许对你有些不公平,或许让你受了委屈,但若再来一次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如此做!”   姜暖烟不理会碧儿惊讶的神色继续道,“我知道你之所以做那些事情,都是为了雪儿。可是我以为,一个好的婢女,一个好的姐妹,不止是帮她做任何事,更应该在她做错的时候,给她提声醒,给她一个警告!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直错下去,或者陪着她一起往悬崖下跳!”   碧儿思索着姜暖烟的话,良久才冲姜暖烟点点头。是呀!若是小姐在第一次将她的纠结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坦言告诉她那样不对,若是小姐在让她去偷茶杯的时候,她便断然拒绝,以后的这些事情便都不会发生吧?   小姐不会整日自责,而她自己也不会被逼的差点送掉性命?若不是今日这突来的圣旨,她与小姐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会再做出什么傻事?   见碧儿看向自己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感激,姜暖烟这才放下心来,如今姜家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她不能允许有一点点不安定的因素!   姜暖烟转眸便看到房内火盆中未燃完的纸片,瞬间便明白为何刚才姜暖雪开门看到自己时会惊讶,不由看向她问道,“是六皇子与你的信吗?怎么都烧了?”   姜暖雪轻叹了口气,垂眸道,“既然都已经成了过去,又何必留下这些徒惹烦恼!”   姜暖烟动了动唇,可眼下的这种情况,她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陪着姜暖雪轻叹一声!   “姐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姜暖雪收敛了自己纷乱忧伤的心绪看向姜暖烟问道。   “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姜暖雪没有料到如此,愣了一下却赶忙保证道,“姐姐!你说,无论是何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一定帮你做到!”   姜暖烟不由莞尔,“若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来找你,你跟我去一趟轻风阁,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轻风阁中,二十个会针线的婢女正望着眼前摞着的二十匹棉布窃窃私语。   “我听夫人说,你们都是会些针线的,现在我要你们每人做一件棉衣出来,尺寸就普通成年男子的尺寸即可!棉花一会我便差人给你们送来!针线、剪刀、尺子一应物品都会给你们提供!”   姜暖烟扫视着眼前的二十名婢女道,“棉衣上也不需要什么花纹刺绣!但只有一点要求,你们但凡开始动手前便要在暖雪小姐这里登记,什么时候休息也要登记!”   看着一下仿若炸了锅的二十名婢女,姜暖烟又抬高了声音道,“诸位不必担心,我如此做,只是为了了解一下做完一件棉衣所需要的时间!你们若是需要休息可以尽管休息!此次事后,我会给你们每人二十两银子的奖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单凭暖烟小姐吩咐!”一听还有二十两银子的赏银,一众婢女顿时露出了喜色,对姜暖烟所提出的要求也丝毫不再在意!   “那好,你们需要准备什么,即刻便去准备,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尽管告诉暖雪小姐!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一个时辰之后,你们便可以开始动手!”姜暖烟又看向众人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紧跟着便鱼贯退出,开始各自准备自己的物品去了!   “姐姐!”姜暖雪看向姜暖烟道,“你是要我记录她们所用的时间吗?”   “不止这些!”姜暖烟的眸子流光溢彩,“我知道你最为细心,所以才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你不但要记录她们每个人开始工作到结束的时间,还要计算出她们每个人做完一件棉衣,实际上所用的时间!”   姜暖雪点头道,“我明白,姐姐是要计算咱们赶制这么多棉衣需要招多少绣娘吗?”   姜暖烟神秘的笑了笑,“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除此之外,你还要观察她们二十个人,谁在做什么的时候最快,比如就是谁画图样最快?谁裁剪最快?谁缝东西最快?谁填塞棉花最快?”   “这些有什么用?”姜暖雪有些疑惑道。   “你先帮我留意,等她们做完棉衣之后你就知道了,只是这几天,这里就拜托给你了!”姜暖烟看向姜暖雪道。   “姐姐放心!别的忙雪儿帮不上你,这点小事,雪儿还是能做好的!”姜暖雪连忙保证道。   虽然观察记录只是些许小事,但是让她心中感动的却是姜暖烟还肯将这些事情交给她去做!要说细心,怕姜秋霞才是她们三人中最细心的一个吧!可姜暖烟却将这些事情交给她去做,那就说明她是真心的原谅了自己!   “暖烟小姐!暖雪小姐!你们都在,夫人和老爷回来了!”青芽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过来道。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爹爹和娘亲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姜暖烟满脸都是喜悦的伸手拉住姜暖雪的手便要向外而去。   可姜暖雪不但脚步没有动,反而拨开了姜暖烟的手道,“姐姐!不如我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她们就该回来了!”   姜暖烟心思一动,便明白了姜暖雪的担心,不由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这是我与你,还有姑姑咱们三个人的秘密,谁也不会向爹爹和娘提起的!”   “走吧!我都告诉她们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先去见爹爹和娘,时间完全来得及!”姜暖烟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姜暖雪道。   “可是,可是,”姜暖雪犹豫了一下,“碧儿……”   “哦,”原来是怕没有办法向姜德文和秋挽禾解释碧儿的伤啊,姜暖烟当即拽着她的手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就说是我冤枉了碧儿!你就放心好了!”   见姜暖烟将一切都想到了,姜暖雪这才跟在姜暖烟身后向外而去,“姐姐!谢谢你!”? ☆、第二百三十六章 姜德义彻底寒心 ?  “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自然应该照顾你啊!所以,没有什么可谢的!”姜暖烟头也不回道。   霞苑的西厢房,姜德义一脸的阴沉,秋挽禾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愤怒,“武安侯!那陈公公果真说此事是姜德武与太子殿下向皇上推荐的?”   武安侯点点头,“的确,我见烟儿塞给陈公公的银票面额不小,所以,想来他是不会说假话的,更何况,这也很好查证!”   “呵呵!”秋挽禾不由冷笑一声,看向姜德义道,“看到了没有?你还要挖空心思为姜楚晴准备大婚的礼物,可是人家是怎么对咱们的?两个月三十五万件棉衣,即便手上有着几十个成衣坊怕是也不行吧?这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啊!”   “唉!”姜德义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姜家,对他们别说血肉之情,即便连半分亲戚之情都没有啊!这是在报复自己没有给他们三百万两银子吧!就为了这三百万两银子,姜家这是***裸的将他们逼上绝路啊!   “爹爹!娘!”姜暖烟从外边几步走了进来,“你们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还好!”秋挽禾转眸看向姜暖烟与姜暖雪,挤出一丝笑容来。   “爹爹!娘!你们是在担心棉衣之事吧?”姜暖烟看向脸色不佳的二人问道,只不过不用两人回答,她便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便又转向武安侯道,“姑父!可否让房中服侍的婢女都先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武安侯并没有问姜暖烟原因,便挥手斥退了房中的婢女。   姜暖烟这时才看向姜德义和秋挽禾道,“爹爹!娘!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其实从年前我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此事了!”   “你,你说什么?”姜德义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暖烟,这圣旨是皇上今日才下的,她怎么可能预先知道?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便将她向诸葛长风说的那套说辞又向众人说了一遍。   “虽然我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可是我心中就是不能安宁。所以,我便让哥哥和秋爷爷去帮忙做这些,权当是让自己安心!只是真的没有料到,事情果然会如此!”   “难怪!”秋挽禾起身拉住姜暖烟的手道,“这事怎么从不听你与娘说起,难过那日从上里你醒来之后,我便觉得你一下好像懂事了许多,几乎都快变了一个人!”   “我是想与娘说来着,可这毕竟是一场梦,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姜暖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还当真是,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姜德义忽然出声感叹道,“或许也是我们姜家命不该绝!”   “爹爹!除了哥哥帮我收购的棉花之外,诸葛侯爷也在北方帮我收购了一批棉花,而且朝云以及附近几个州县最近要出手的成衣坊我都已经安排人接手了!”   姜暖烟看向姜德义继续道,“非但如此,而且我想到了一个改进棉衣制作的方法,只不过如今刚开始实验,效果如何,还要过几日才能知晓!若真的有用,我想这两个月做完三十五万件棉衣也不是什么难事!”   “烟儿!好孩子!”秋挽禾的眼圈不知什么时候就红了起来。   “娘!您要是只夸我,怕是姑姑与妹妹,还有哥哥怕要不满了,他们不问缘由的也没少帮我的忙!”姜暖烟故意向秋挽禾撒娇道。   “都是好好子!都是好孩子!”秋挽禾连连道,又看向姜德义,“德义!你看到没有,这才是一家人呢?”   “是啊!”姜德义不由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秋挽禾说的有道理。   他小的时候,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将他与母亲、妹妹赶出的家门。他牢牢记得姜府那高大、厚重的大门在他面前关上时的感觉。   那扇大门,便让他从此没有了父亲、兄长,那扇大门便让他从姜府的三少爷变成了卑贱的商贾之人!   他不是贪恋姜家的权势,他只是留恋、怀念那一丝儿时的温暖。到如今,他还记得,小时候,姜德文领着他与姜德武一起捉弄潘家的几位公子,一起背着姜老夫人与父亲,悄悄溜出府去看别人斗诗!   他也记得,小时候,姜德武爬到树上为他逮喜鹊,然后又将那喜鹊腿上绑了个红绳送给他,说是给他的**物!他也记得,姜德武偷偷将欺负他的孔家大公子孔进平丢进新月池!   ……   所以,这些年,他虽然察觉姜老夫人、姜德文、姜德武对他已经与小时候大不相同,可是小时候在姜府的那丝温暖仿若罂粟一般蛊惑着他,让他不愿意去看如今这残酷的现实!   直到因为孔幽兰的事情,烟儿被冤入狱,他才不得不正视这些年姜家对自己,对他们兰溪姜家的态度。可越是正视,他越是心寒,如今的姜家对他,别说有一丝温暖,即便连陌生人之间的那份有距离的冰冷都算不上。   他们只要给他来信便是索要银两,那一封封信甚至比一锭锭银子还要冰冷!那寥寥几行的字迹中,从来没有问过一次他的身体如何,从来没有问过一次他的生意是否顺利,更别提叮嘱他添衣加饭、路上小心了!   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朝云姜家的人看他,看他们兰溪姜家就仿若仇人一般,仿若自己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积攒下来的这些银两,都是从他们朝云姜家抢来的一般!   唉!姜德义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若不是烟儿做过的那个可怕的梦,此时,他们姜家怕是就如烟儿梦中的情形一般,落得锒铛入狱、满门抄斩的下场吧!   “爹爹!”姜暖烟伸手将姜德义眼角的那滴泪珠轻轻拂去,“我知道爹爹对老夫人、大伯父他们有感情,可是如今不是我们不记念他们的好,而是他们没有好让我们记念,所以,若是此次……”   “我知道!”不等姜暖烟将话说完,姜德义便打断道,“我知道!此次棉衣之事关系到我们兰溪姜家七十多口人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我们手下那些店铺掌柜、活计他们以后的日子,所以,一切不容有失,我不会让朝云姜家的任何人参与到此事之中!”   姜暖烟这才放下心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倘若父亲经不住姜老夫人的说项,答应让朝云姜家的人来帮忙,那些人别的不需做,只要在他们快大功告成之时,放上一把火,那他们兰溪姜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已经给哥哥去了消息,他应该明日就能回来。另外,秋爷爷最近这段日子已经召集了一大批的绣娘!”姜暖烟看向姜德义又道。   “好!挽禾!一会咱们一起去趟锦瑟坊,见一见秋管家吧!”姜德义看向身旁的秋挽禾道。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这样也好尽快安排布匹、棉花的购买与运送,我觉得这些越快越好!”秋挽禾看向姜德义道,“也省的到时候有人捣乱!”   “好!”姜德义当即便起身,“将那盒百年老参给秋管家拿上!”   一听姜德义如此说,秋挽禾唇角终于浮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这老参本来是姜德义搜买来要送给姜老夫人的,看来这次,姜德义终于对朝云姜家不再报任何希望了!   武安侯府这边在忙碌着,与此同时太子府中也没有闲着。   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几乎眯到了一起,良久之后才看向孔进安道,“那以进安之见,这姜暖烟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那孙嬷嬷果真在她手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六公主说起过此事?”   “太子殿下!恕在下直言,”孔进安看向南宫凌云道,“以今日之情形来看,此事不像是有假!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太子殿下还需小心六公主!”   “哦,此话怎讲?”南宫凌云幽深的目光不由闪了闪。   “如今这愈传愈烈的流言无疑与对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不利,”孔进安斟酌着言辞道,“而传言,这孙嬷嬷便是这流言的源泉,那咱们找到孙嬷嬷的目的,便是为了证实这流言都是无稽之谈!”   “而六公主找到孙嬷嬷的目的,或许便于咱们不同!太子殿下,您可别忘了,当初正是梅贵妃将孙嬷嬷推出去顶罪的!一般人若是经历了这等事情,即便不图谋报复,怕也会远远的隐居起来吧?可偏偏这孙嬷嬷还散播这等流言,所以,这当中很值得推敲啊!”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梅贵妃安排的?”南宫凌云自然一下便明白了孔进安话中的意思。   “在下不知,但是绝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孔进安如实道,其实在他心中,则更倾向于与这种可能性,否则一个在京兆尹大牢中畏罪自杀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石西!”南宫凌云扬声道,“你即刻便去武安侯府监视姜暖烟,看她可有什么异动?”   “是!”石西应道。   “小心一些,别靠的太近!”想起一去不复返的石东,南宫凌云不由又叮嘱了石西一句。   “是!”石西满是感激的应了一声,身影眨眼便消失在书房中。   黑夜的帷幕轻轻拉上,将所有人的匆忙、算计全部隐藏,只留一片漆黑!时间便从这漆黑中慢慢溜走!   第二日天还未亮,整个朝云城便已经陷入一片喜悦之中,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商铺、街道到处铺满了红绸,就连姜府到太子府路上所有的树木**之间都绑满了喜庆的绢花!   武安侯府中,姜暖烟刚刚用过早膳,花语便进来通禀道,“小姐,九公主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诱骗孔妙云 ?  “暖烟姐姐!”花语的话音刚落,姬佳旋便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道,“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是我亲自检验过的,肯定万无一失!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一下!”姜暖烟看向姬佳旋道,“现在时辰还早,我们等一个时辰再出发。对了,昨日我听萧公子说你快要会蓝羽了?”   一听姜暖烟提起此事,姬佳旋脸上的兴奋当即不见,露出一副悻悻的表情道,“是啊!后日就走!”   “后日?怎么这么急?是蓝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姜暖烟不由好奇道。   “这个,这个,”姬佳旋黑漆漆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道,“不行!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我都答应了长风哥哥要保密了!总而言之,对你是好事啦!”   好事?姜暖烟不明白姬佳旋回蓝羽怎么会对自己是好事?这好几次自己能脱离险境都是她的帮助,所以,她离开了怎么会对自己是好事呢?   只是姜暖烟无论如何问,姬佳旋都不肯说,姜暖烟也只得作罢!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便相携着出了武安侯府的大门,一上马车,姜暖烟便扬声吩咐道,“先去一趟西街的柳尾巷!”   “暖烟姐姐?”姬佳旋有些不解的看向姜暖烟,人来的时候她已经看过了,干嘛还要再去一趟啊?   “有人暗中跟着我们!”姜暖烟附在姬佳旋耳边低声道,“所以,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嗯!”姬佳旋兴奋的点点头,捂着嘴又偷笑了好一会,这才附在姜暖烟耳边道,“暖烟姐姐!我在天凤的这些日子是我过的最有趣、最快活、也最刺激的日子,等回去之后,我的生活又要变成一潭死水了!”   “你呀!”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道,“你那如一潭死水的日子,却是我求之不得的,我多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岁月静好!”   “也是!”姬佳旋想了想便同意了姜暖烟的说法,“这么多麻烦若是偶尔来一遭道也罢了,若是天天如此,这人还不得给人折腾疯了?”   “是啊!”姜暖烟不由感叹道,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呢?   马车一路行至柳尾巷,花语便下车从一个破旧的院落中将一位形销骨立的老妇人接上了车。   “九公主!”姜暖烟看向姬佳旋低声道,“一会到了太子府,咱们就要分头行动了!”   “嗯!暖烟姐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长风哥哥已经和我说了,让我今日一切都听你的!”姬佳旋十分配合的低声道。   “到了太子府,你便打听今日太子府为宾客准备休息的厢房在哪,然后便带着孙嬷嬷去厢房休息,而如玉就待在门房附近,”姜暖烟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只云雀递给如玉道,“你见到六皇子前来,便将这只云雀放飞!你与他见面的次数少,六皇子是不会注意到你的!”   “是!”如玉应着,小心翼翼的从姜暖烟手中接过云雀放入了自己的袖袋。   “花语!”姜暖烟又看向一旁的花语道,“待会下了马车之后,你将贺礼登记过后,便向府上的下人打听寝殿的位置,然后去那里看查看一番,再悄悄放飞这只云雀!”   姜暖烟又将一只云雀递给花语道,“然后我会告诉你我的位置,你便过来寻我!”   “是!小姐!”花语也将姜暖烟递来的云雀收在了袖袋中。   “记住!今日无论是和谁都不要起冲突,能躲开、避开的全部都避开,实在避不开的也不要理会!”姜暖烟又看向几人交代了一句,今日事关重大,绝对不可以节外生枝!   “知道了!暖烟姐姐!”姬佳旋保证道,“我绝对不会乱跑的!”   几人说话间,马车便到了太子府。   此时的太子府外,早已经是人来车往、熙熙攘攘一番热闹、喜庆景象。   或许因为南宫凌云的特殊关照,从姬佳旋与姜暖烟一下马车,便有专门的两个婢女迎了上来,一听姬佳旋要休息,便直接带她去了太子府的春苑。   而姜暖烟也从两人口中打听到各府前来庆贺、观礼的小姐、公子们都去了祥云阁。问明了路线,姜暖烟拒绝了那两名婢女的好意,独自便前往祥云阁。   太子府的景致、整体设计与姜府、武安侯府又大不相同,但凡红柱、屋檐处便有盘龙、祥云图案,到处都是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处处都透露彰显着此处的主人身份显赫、地位尊贵!   祥云阁中,朝云城中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聚在一起,一边等着观礼的时间,一边或是议论着今日南宫凌云盛大的婚礼,心中暗暗对姜楚晴一番羡慕嫉妒恨!或是一边谈论着自己心仪的对象,幻想着他日自己大喜之时的盛况!   姜暖烟一眼便看到了一袭绯红色百蝶穿花锦裙的孔云,正与一位姓张的小姐站在一棵刚刚吐芽的柳树旁正低声说着什么。   “暖烟见过张小姐,见过孔小姐!”姜暖烟轻移莲步,缓缓走过去向两人行礼道。   “见过姜小姐!”那张小姐当即向姜暖烟还了一礼,看了一眼身旁瞪着姜暖烟的孔云,不由扯了扯她的衣袖。   谁料,那孔云却非但没有领会她的好意,四处扫了一眼,见姜暖烟身后没有跟着旁人,反而唇角一翘,满是讥讽道,“这不是长公主的义女吗?怎么今日不用陪在长公主身边百般讨好?”   那张小姐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姜暖烟,便决定明哲保身,“姜小姐!我还约了李小姐,先告辞了!”   说着,不等姜暖烟点头,便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丝毫不介意孔云的嘲讽,靠近她低声道,“孔小姐!我可记得,当日长公主说,若是你再保管不好自己的舌头,她就替你保管!看来孔小姐是很不乐意保管自己的舌头啊?”   “你……”孔云气的哼哼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去,姜暖烟却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做出一副亲昵的神态道,“孔小姐!你别着急着走啊,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礼物?孔云不由露出一副狐疑的神色,就冲姜暖烟刚才对自己的嘲讽,她怎么会有什么礼物送给自己?   她被姜暖烟挽住的手臂不由又向外拽了一下,还是依旧没有挣脱,便听姜暖烟道,“孔小姐!您看,我手上的是什么?”   孔云不由向姜暖烟手上看去,只见她纤细的手掌上,此时正托着一粒散发着淡淡莹绿色柔和光芒的珠子,那不正是前日她在姜府丢的那颗姜楚晴送的夜明珠吗?   “好啊!”孔云一把抓住姜暖烟托着夜明珠的手腕,脸上也不由露出两分得意,“这夜明珠果然是你偷的,亏你那日还做出那副正义凛然,受了委屈的模样!哼!我这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呵呵!”姜暖烟大笑一声,极快的扫了一眼四周向她们看来的目光,趁孔云错愕之时又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孔小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夜明珠果真是我偷的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孔小姐心中一定也很清楚!”   “我今日既然敢将它拿出来,那就一定有法子为自己脱身,所以,我劝孔小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免得一会被长公主怪罪,真的割掉舌头那可就不好了!”姜暖烟脸上丝毫不见一丝的慌乱之色,笑吟吟的向孔云劝解道。   “你!放开我!”孔云是又羞又怒,当即便更加用力的从姜暖烟的手臂中往回抽拽自己的手臂。   “孔小姐,你这急躁的脾气可不好!”姜暖烟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我忘了你和你说了,是诸葛侯爷让我来找你的!”   一听诸葛长风,孔云一下便不再挣扎了。姜暖烟心中也略略松了一口气,这孔云果真是对诸葛长风仰慕至极!   那就难怪那日她为何要为难自己,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孔幽兰的事情啊!   “姜暖烟!你说什么?”孔云盯着姜暖烟,带着些许的不解问道。   “是诸葛侯爷来让我寻你的!”姜暖烟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皇上给他和六公主赐了婚,此刻南宫婉如正缠着他,刚才我路过的时候,他便悄悄告诉我,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我?”孔云有些狐疑,自己虽然一直仰慕诸葛长风,可是诸葛长风对待自己却与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啊?倒是听说他与这姜暖烟的关系匪浅,“姜暖烟!即便诸葛侯爷想要借别人摆脱六公主,那个人也更应该是你吧?”   “若是以前,我自然不介意!可是他三番两次的欺骗与我,还让我再为他解困,想得倒美?我能替他来找你传话,便已经算是对得起他昔日对我的帮助了!”姜暖烟一脸的厌恶道。   孔云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几日打探的消息是真的了,诸葛长风与姜暖烟果然是分开了!只是她这一介商贾之女,竟然还敢不屑诸葛侯爷,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却也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   “你说的是真的?”孔云再次向姜暖烟确定道,只不过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   “爱信不信!反正话我是给你带到了!”姜暖烟瞥了一眼孔云道,“你若是不信,那就只能怪诸葛长风他自己命苦喽!走了!”   说着,姜暖烟便放开了孔云的手臂,径自转身而去!   “姜小姐!等一下!”?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绊住六皇子 ?  不出姜暖烟的预料,身后的孔云一边开口唤道,一边已经急急的追了过来,一把拽住了自己的手臂道,“姜小姐!前日多有得罪,还望包涵!只是不知诸葛侯爷现在何处?”   “唉!罢了!”姜暖烟轻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与孔云不再计较的神色道,“那你跟我来吧!”   “嗯!”孔云的脸上不由浮上一抹兴奋,便随姜暖烟而去。   若是姜暖烟来了祥云阁直接和她说这一席话,她未必会信,可是姜暖烟一来便对她冷嘲热讽,又给她看了夜明珠,她顿时被姜暖烟的挑衅气的脑子发涨,所以当姜暖烟再提起诸葛长风之事后,她便只当姜暖烟是对自己***裸的妒忌!   “姜小姐!究竟在哪里?”孔云跟着姜暖烟一路走去,见路上遇到的人愈来愈少,不由有些迟疑的问道。   “就在那假山旁,那里还有两棵樱树,如今百花还未开,樱花却已经开了,倒也有几分景致!你看——”   孔云顺着姜暖烟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樱花树后,有人影绰绰。   “好了!孔小姐自己过去吧!我可不想看他与别人卿卿我我!”姜暖烟说着便放开孔云的手臂转身而去。   孔云忙垂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抚了抚鬓发,这才缓步向那株樱花走去,远远的便躬身行礼道,“云见过诸葛侯爷!见过六公主!”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颈后边猛的一痛,整个人一下便软倒在地!   姜暖烟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孔云,一伸手将她头上插着的一只金镶玉的蝴蝶步摇拔下,又将腰间挂着的香囊解下,这才看向将孔云打昏的千景道,“麻烦你悄悄将她送回孔府!”   “是!”千景说着上前,抱起孔云,身形几个闪烁间,便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那樱花树后白色的身影才现身,原来却只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   姜暖烟刚要说话,两只小小的云雀便一前一后的冲她飞了过来,姜暖烟将其中一只又重新放飞,这才将手中拿着的发钗与香囊交给那小厮。   “千言!一会花语过来,你让她拿着这发钗与香囊去找孔进安,就说孔云如今就在我手上,请他去太子今日的新房来谈一谈关于千语的事情!而你,就在暗中保护花语,确保她的安全!”   “是!”千言应道。   “传信给孔进安之后,你便可以将这封信转交给南宫婉如,之后,你便暗中跟上她,过去帮衬千影!”姜暖烟又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千言道。   花语南宫婉如见过多次,所以她既然要做出是南宫凌墨送信的样子,花语自然就不能出面,而千言此时却已经被千面易容成一个小厮的模样,到时候,南宫婉如就不会起疑心!   “那小姐你?”千言接过姜暖烟递来的信收好,有些担忧的看向姜暖烟。   “我现在去拖住六皇子,半个时辰之后,便赶去正厅,差不多能赶上观礼!”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道,“你放心,我会挑人多的地方去,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的!”   说罢,姜暖烟便转身急急的向太子府的大门而去,恰巧便在影壁处碰到了正要向正殿而去的南宫凌墨。   “六皇子请留步!”姜暖烟远远的便扬声道。   南宫凌墨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看向姜暖烟的眸光闪了闪,脸上又浮出了那惯有的温暖的笑容,“暖烟小姐!”   “暖烟见过六皇子!”姜暖烟向南宫凌墨行了一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不知六皇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暖烟有些事情想请教六皇子!”   “好!”南宫凌墨点头,向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会太子府应该后花园那里人最少,不如我们去那里说几句话?”姜暖烟看向南宫凌墨问道。后花园位于太子府的最北端,从影壁到后花园再回来,几乎纵穿整个太子府,一来一回路上便已经可以耽搁不少时间。   “好!暖烟小姐跟我来!”南宫凌墨几乎毫不迟疑的便答应了。   说话间,他已经弯向了右侧由整齐的长条白玉石铺成的道路,又转过两个花厅,穿过一个抄手回廊,两个垂花门,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再穿过一个月牙门,便到了太子府的后花园。   此处,果然没有什么人。   南宫凌墨在一株含着花苞的杏树前站定,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看向姜暖烟道,“不知暖烟小姐寻我是何事?”   姜暖烟又向南宫凌墨福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六皇子!若是暖烟所说的话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暖烟小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南宫凌墨很是温和道。   姜暖烟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这才看向南宫凌墨问道,“暖烟知道这是六皇子的私事,所以,若是六皇子不愿意说,暖烟也能理解!”说到这里,姜暖烟才定定的看向南宫凌墨问道,“你喜欢姜暖雪吗?”   南宫凌墨愣了一下,他以为姜暖烟是来质问他利用姜暖雪之事,没有想到,她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他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便被姜暖烟抢先截断道,“六皇子!您别着急回答,您先想清楚!”   想清楚?南宫凌墨不由想起第一次遇到姜暖雪的场景,那日,他随太子一起去姜府道贺,处处都是逢迎讨好的面孔,看着既让他厌倦又无奈,于是便一个人悄悄离了太子去了姜府的碧波池。   没想到却在碧波厅遇到了姜暖雪,那个仿若水一样的女子。一双清澈的眼眸便如一泓温柔的湖水,说话也像水一般柔和,即便生气发怒时也如那湖水轻轻荡起的涟漪,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心中只浮起一个想法,原来女子真的是水做的!   她对他没有不屑、没有鄙夷,有的只是如水般温柔的安慰、鼓励。可越是如此,在看到她的信中,提及武安侯与诸葛长风时,他的心中才莫名的恐慌起来,若是他能得到那个位置,那么,他会不会能给她更多的幸福?   这个如水一样温柔、纯洁、善良的女子,应该的道最好的呵护,得到天下间最好的东西!   可是这最好的东西却不属于他,只靠他的势力和实力那个位置或许他永远无法企及,正巧此时,他又挺她提起,南宫凌云竟然想求娶姜暖烟做太子妃,那一刻,他便有了借力的想法!   这种想法一发便不可收拾,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怎么忍心放弃?所以,他便请求她帮助自己,他在心中发誓,事成之后,他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一定会!   “六皇子!”等了许久,见南宫凌墨依旧轻蹙着眉,沉默着,姜暖烟不由开口问道,“六皇子!你可曾想好了?你喜欢姜暖雪吗?”   南宫凌墨点了点头,“喜欢!或许从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已经喜欢上她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子如她一样!”   “我也相信六皇子是喜欢她的,”姜暖烟看向南宫凌墨道,“只是我不明白,六皇子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伤害她?”   伤害?南宫凌墨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我没有伤害过她!”   “或许吧!”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我听雪儿说起过,六皇子从小便是跟着嬷嬷长大的,而相依为命的嬷嬷在六皇子十岁的时候又过世了,从那时候起,六皇子的朋友便只有书房中那浩瀚如海的书籍了!”   “宫中的情形又不同于宫外,六皇子虽然父亲,以及名义上的母亲、兄长、姐妹都在,但是你们之间的感情或许还不如陌生人!”   姜暖烟直视着南宫凌墨道,“但是雪儿和你不一样,无论是爹爹、娘亲和姑姑,还有我,对她的爱都是发自真心的,她对我们也是如此!!”   看南宫凌墨露出不解的神色,姜暖烟接着道,“所以,雪儿给姑姑下毒之后,她自己才会如此的痛苦!她甚者恨不得中毒的是她自己!或许你自己不觉得,但这种利用,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伤害?”南宫凌墨看向姜暖烟,却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再说,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伤害姜暖雪了?姜秋霞不是没事吗?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六皇子!”姜暖烟叹了口气道,“因为你曾经帮过我,所以这次的事情我们就算是两清了,以后,你可以依旧算计我与任何人,但请你不要再将雪儿牵涉其中!”   “我没有算计雪儿!”南宫凌墨幽幽道,“我将一切都和雪儿说了,是她自己同意的!”   “她同意,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或者是喜欢你,不想你为难!可是六皇子你不妨也替她考虑一下。即便我们兰溪姜家不能成为你的朋友,但至少也不是你的敌人!”   姜暖烟凑近了南宫凌墨低声道,“昨日皇上给我们兰溪姜家的圣旨,想必六皇子已经知道!至于是谁向皇上举荐了我父亲?我想六皇子也清楚!”   “所以,这圣旨意味着什么,或许六皇子比我这一届小女子看的更清楚!”姜暖烟说着向后退了一步,看向南宫凌墨又道,“我想我的意思,以六皇子的心智足以明白,那暖烟便先告退了!”   说完,姜暖烟不等南宫凌墨再开口,便转身离去,开始按原路返回,穿过月牙门,走过长长的甬道,正要拐向旁边的垂花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人——云燕。   她是姜府已死的大少爷姜思明的妾室,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婴孩的嬷嬷和一个小丫环!?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半路杀出的云燕 ?  “云燕见过暖烟小姐!”云燕向与她走了个迎面的姜暖烟行礼道。   “云燕姨娘客气了!”姜暖烟说着不自觉得便向后退了一步,与云燕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此处可是通往后花园的必经之路,此时,云燕要去后花园做什么?   “暖烟小姐!”云燕却好似没有察觉姜暖烟的谨慎,又上前一步道,“暖烟小姐!云燕有一事想请教暖烟小姐,不知可否?”   “那还请云燕姨娘长话短说!”姜暖烟瞥了一眼堵在她面前的云燕,却不得不答应道。   “暖烟小姐!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云燕忽然大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大少爷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伙同九公主、杨玉涛兄妹二人来一起陷害他?”   “呵呵!”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云燕姨娘!有件事情你怕是没有搞清楚,这案子虽不是皇上亲自审的,但最后的判决却是皇上亲自下的,所以狠心的人不是我,是皇上!”   “你若是有什么怨言,尽可以告诉你们府上的二小姐,她如今已是太子妃,想来一定会替你转达皇上,为你做主的!”   “哼!皇上?”云燕又向姜暖烟逼近一步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皇上为什么会如此做?还是不是你鼓着那杨玉涛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皇上没有办法,才会做出那样的决断!”   “姜暖烟!今日,我就就为我相公报仇!”说话间,云燕便从袖袋中摸出一把匕首,眼冒凶光的瞪向姜暖烟。   姜暖烟的呼吸不由一窒,一连向后退了几步,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云燕竟然是有准备而来!   “你,你要做什么?”姜暖烟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狭窄的、长长的甬道,手心中不由沁出一层汗珠。   “做什么?姜暖烟!自然是让你给我相公偿命!”云燕说着便握紧手中的匕首一步步向姜暖烟逼过去!   姜暖烟心中哀嚎一声,不会这么巧吧,每日里千言都跟着自己,恰巧今日要设计南宫婉如与孔进安,人手不够,就差她去帮忙,偏巧就有人要自己的性命。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姜暖烟转身撒腿就跑!   急促的“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方形青石铺成的甬道中格外的清晰。   只是跑了几步,姜暖烟并没有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追来,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不由回头看去,却恰好看到云燕唇边那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还有她手中高高举起的匕首猛然一个回转,便刺入了她自己的腹部。   虽然姜暖烟没有听到那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去看到大片的献血一下便染红了她那件柳青色的锦裙!   不等姜暖烟有所反应,那跟在云燕身后的婢女与嬷嬷,便齐声喊道,“杀人啦!——救命啊!”   这陡然在空中响起的尖利的声音一下子让姜暖烟浑身一个激灵,这是***裸的栽赃陷害啊!这是明目张胆的苦肉计啊!   到时候,只要云燕一口咬定这一刀是自己所刺,再加上那小丫环与嬷嬷的证词,那她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这个杀人的罪名!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姜暖烟眼眸之中出现的那抹慌乱,云燕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   昨晚,姜老夫人特意将她找去,许诺她,无论她用什么手段,只要今日除掉姜暖烟,为姜秋敏报仇,便即刻将她扶正升为姜思明的正房夫人!   虽然她不在意这个虚名,可是她的孩子吉哥儿在意,若她是正房夫人,那吉哥儿便是姜家的长房长孙!   除此之外,姜老夫人还答应她,只要她去做,无论事情成功与否,便给她十万两银子傍身!十万两,即便离开姜家,也足够她将吉哥儿平平安安的带大!   不过,她也算是旁观者清,在去年中秋,大小姐、七小姐用她腹中的孩子设计姜暖烟的时候,她便已然知道,这个姜暖烟心机灵巧,若是普通的法子,一定不会成功!   唯一有一线希望的便是自己用苦肉计进行栽赃嫁祸,她相信,姜老夫人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定会将姜暖烟置于死地!   所以,她一到太子府,便开始打听姜暖烟的下落,知道她与六皇子来了后花园,她这才一路赶了过来!   “杀人啦——!救命啊——!”那婆子与小丫头还在尖着嗓子吼叫。   怎么办?怎么办?姜暖烟已经听到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若是自己跑了,那这杀人的罪名必定落在自己头上,可若是自己不跑,那一定便落得人赃俱获的下场!   姜暖烟慌乱的眼眸划过那嬷嬷抱着的小小的包裹,心思猛然一动,当年,中秋节的那一幕不由又浮上了心头,云燕是在意自己的孩子的!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但不再逃跑,反而迎着云燕冲了过去!就在云燕惊愕的瞬间,她擦着云燕的肩膀而过,趁云燕身后的嬷嬷一个没防备,便将她手中抱着的婴孩一把抢了过来。   “你,你要做什么?”云燕肝胆欲裂的看向姜暖烟,怎么也没有想到姜暖烟会来这么一下!此刻,难道她不该落荒而逃吗?   “做什么?你如此栽赃陷害于我,我既然是死路一条!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让这姜府的这个孙子给我陪葬!”姜暖烟说着便作势要向另一只手上抱着的婴孩掐去!   “不——!不要!不要!”云燕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疼痛,顾不得自己腹部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跪在姜暖烟面前道,“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求求你放过他!”   见云燕如此,姜暖烟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心,她算是赌对了!云燕是在乎这个孩子的,那这个孩子便是她的生机!   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姜暖烟也不与云燕废话,直接道,“我与这小毛孩自然没有什么恩怨,只要此次你能让我顺利脱身,我便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否则,就别怪我无情!”   “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伤害他!”云燕连忙答应,姜暖烟此刻哪怕是要她的性命,她也不会迟疑一分!   “还有!此次的事情我不希望闹大,毕竟今日是太子的大婚之日!”姜暖烟急急的又加了一句,若是事情闹大了,满府搜查,那她今日所有的计划不就打了水漂?   “绿儿!”云燕看向身旁的小丫头唤道。   “姨娘!”那被唤做绿儿的小丫头弯下身子去搀扶云燕,可就在这个瞬间,本来插在云燕腹部的匕首却猛然被拔出,一下就刺穿了绿儿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空气中本就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怎么了?出了何事?”   伴随着这声音,四五位身着官府的大人,以及十几个小厮与婢女已经簇拥过来。   姜暖烟的脸色一片煞白,云燕的当机立断与决绝让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而跟随云燕来的那位嬷嬷此时的情形比姜暖烟好不到哪去,她整个人伴随着这声问话,一下子便瘫软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又一个严厉的声音猛然响起。   围着的几位大人不由让出一个位置,向此时而来的那位身着藏蓝色官袍的中年人打招呼道,“潘大人!”   姜暖烟抬眸看去,只见此时说话的正是礼部尚书潘玉朗,大夫人潘雨燕的嫡亲哥哥!姜暖烟刚刚放下的心,不由一下又提起,此时有潘玉朗在,云燕不会再改了主意吧?   “回大人的话!”云燕瞥了一眼此时还抱在姜暖烟怀中的吉哥儿,这才转向潘玉朗道,“这个死了的婢女是妾身的丫环,名唤绿儿!”   “妾身适才才知道,她不知何时被府上的夫人素莺买通,今日特将妾身哄骗至此,意欲杀了妾身,再夺取妾身的孩子!刚才厮打过程中,妾身被她刺了一刀,又失手将她杀死!还请大人宽宥!”   潘玉朗凌厉的眼眸在云燕和此时已经死透了的绿儿身上来回转了半天,总觉得这事情不像云燕所说的那么简单,半晌之后,他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姜暖烟,“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此事可否与你有关?”   “潘大人!话不可以乱说!”姜暖烟打起精神应付潘玉朗道,此时,她可不能被他看出一丝破绽!   “那姜小姐为何会在此处?”潘玉朗直视着姜暖烟的眼眸道。   “我从后花园返回,刚走到这条甬道,便听到有人呼救,所以便急急的赶了过来,恰好看到云燕姨娘和这位嬷嬷抱着婴孩与这小丫头厮打成一片,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上前先接过了婴孩,紧跟着,便是大人此时看到的情景了!”姜暖烟顺着云燕的话道。   “哦?”潘玉朗的眸光闪了闪,“今日乃太子大婚之日,众小姐都在祥云阁等候观礼,姜小姐怎么会独自一人前往后花园?”   “潘大人!”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道,“是本皇子约姜小姐去的后花园!只是本皇子还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姜小姐便先告辞了!”   “见过六皇子!”潘玉朗以及围在这里的一众官员、小厮都向南宫凌墨行礼道。   “不必多礼!”南宫凌墨摆手道。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抱着婴孩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姜暖烟,又在云燕与绿儿身上转了一圈,这才看向围观的众人道,“我看此事与这位姨娘所说不差,不如就此散了吧!毕竟今日太子大婚,这些总归是不吉利的,而且这吉时也快到了!不知潘大人,以及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第二百四十章 抢洞房   “六皇子所言甚是!”潘玉朗当即附和道,虽然他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但毕竟太子大婚的吉时就要到了,这件事还是日后再行查问吧!   “你!”南宫凌墨指着围观的小厮吩咐道,“去请太子府的府医!你们几个,将这里打扫干净!”   “是!”被指到的小厮齐声应道。   “六皇子!请!”潘玉朗见南宫凌墨交代完毕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暖烟看着这群人簇拥着南宫凌墨而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或许南宫凌墨也没有她所想象的那般不堪。   “暖烟小姐?”云燕可怜兮兮的望向姜暖烟!   “他很好!”姜暖烟抱着吉哥儿俯身给云燕看了一眼。   看着云燕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姜暖烟不由瞥向她腹部的伤口问道,“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为何还要兵行险招,难道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他?”   “唉!”云燕不由苦笑一声,“我也是为了他啊!你觉过几年,姜老夫人过世之后,以我的这种身份,我们孤儿寡母在姜府的日子能好过了?”   姜暖烟心思一转,凑近云燕低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此事并不是你情愿的?那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   “大少夫人之位!十万两银子!”事情已然败露,对姜暖烟,云燕也没有再做丝毫隐瞒!   “姜思明已死,那少夫人之位又有什么用?况且别人就甘心让长房长孙这个名号落在吉哥儿身上?”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若是你想离开姜家,我倒愿意给你二十万两白银!”   “为什么?”云燕有些疑惑的看向姜暖烟,自己刚才明明是想要嫁祸她,可是如今,她不但不追究这些,竟然还愿意给自己这么一大笔银两,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因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坚持到现在不肯昏倒!”姜暖烟瞥了一眼云燕那早已经鲜血染红的锦裙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见云燕依旧露出一副迟疑之色,姜暖烟也不再劝她,只管继续问道,“今日你来太子府,既然存心嫁祸于我,为何又将吉哥儿带在身边,若不是他,那我今日岂不是必死无疑?”   “唉!”云燕脸庞的苦笑之色更甚,正是因为她不放心吉哥儿,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将他带到身边。   “大少爷被斩首之后,那素莺不知向大夫人说了什么,夫人竟然将她从三德院放了出来,还同意她为大少爷守寡。在大少爷没出事之前,她便有夺走吉哥儿之心,今日姜老夫人、大夫人又都不在,我怎么敢将吉哥儿一人留在府上?”   “看来云燕姨娘你在姜府的日子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光鲜啊!”姜暖烟将手中抱着的吉哥儿交给了此时才缓过气来的嬷嬷,“那你能否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如此做的吗?”   犹豫了半晌,云燕口中才轻轻吐出三个字,“老夫人!”   “为什么?”姜暖烟继续追问道,她自从搬出姜府之后,虽然又去了两次姜府,可却一面也没有见到姜老夫人,那她对自己的怨气又从何而来呢?   “老夫人也是为了秋敏小姐!幸亏老夫人的眼睛看不到,否则看到秋敏小姐的那惨状,怕是整个人都能被活活气死!”云燕如实道。   原来是为了姜秋敏,她就说怎么姜秋敏出了这样的事,姜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在暗中筹划着对付自己呢!   见姜暖烟低眉沉思,犹豫了半晌的云燕终于下定决心问道,“暖烟小姐?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   姜暖烟一愣,当即便明白她说的是那二十万两白银之事,瞬间便点头道,“自然当真!”   不管用什么法子,她就是要让姜老夫人,让姜家的这些人看到姜家的人丁一点点减少、势力一点点受损!   “好!”云燕下定了决心看向姜暖烟道,“那我就相信暖烟小姐一次!我这还有个秘密要告诉暖烟小姐!”   秘密?姜暖烟不由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愿闻其详!”   “暖烟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最近二老爷并不在府上!”云燕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自大老爷被抓起来之后,二老爷便离开了朝云,去寻成衣坊与绣娘!”   成衣坊,绣娘,棉衣!姜暖烟心中猛然一惊,这件事情姜家是早有预谋的!在圣旨下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四处收拢称成衣坊与绣娘,明显就是为了干预他们制作棉衣的进度!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姜暖烟猛然记起,上一世的时候,他们用上好的棉花制作的棉衣再运送到北疆之后,竟然变成了黑心棉衣、发霉的棉衣,那这些劣质棉衣从何而来?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听云燕说起姜德武的行踪,心思急转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产生,可越细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那就是在这个时候,姜家便已经在开始暗中制造劣质棉衣!   想到此,姜暖烟的心不由一阵阵的发寒!姜家!姜家!当真是心如蛇蝎,不给他们留一丝生机!   “暖烟小姐?暖烟小姐?”云燕见姜暖烟蹙眉不语,脸上的神色愈来愈难看,还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的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信口开河,我是听老夫人身边的杏枝所说!她也是无意说漏了嘴,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对旁人说起!”   “我知道!谢谢你!云燕!”姜暖烟看向云燕道,“我如今住在武安侯府,你可以随时来武安侯府寻我,二十万两银子我不会少你一分!”   说完,姜暖烟便起身大步离去!   看着姜暖烟的身影渐行渐远,云燕又瞥了一眼嬷嬷怀中的吉哥儿,一颗心才算放在了肚子里!是否要离开姜家,她如今还没有想好,但是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   刚想到这里,一阵阵晕眩不由向她袭来!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歪,躺倒在了地上!   太子府的正殿中此时济济一堂,天凤的大臣、王公贵族都聚集在此观看南宫凌云与姜楚晴的完婚仪式。而大殿门口立着的花语正满脸焦急的左顾右盼,终于瞥见了姜暖烟的身影,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小姐!您怎么才来啊?仪式都快结束了!”   “我路上出了一点意外,”姜暖烟放低了声音对花语道,“你那里怎么样?一切都安排妥了吗?”   花语点点头,“一切顺利至极!”   姜暖烟正要再说话,便见正殿中的年轻公子们喧闹着簇拥着南宫凌云与姜楚晴走了出来。她连忙伸手扯着花语躲向一旁!   待人群喧哗着从她身边走过之后,姜暖烟才看向此时才从殿中走来的、带着几分焦急之色的姬佳旋!   “九公主!”姜暖烟轻唤了一声。   “暖烟姐姐!你总算来了!”姬佳旋脸上的焦急之色瞬间便被兴奋所替代,她小跑着冲到姜暖烟身边道,“你猜我抓到几只老鼠?”   姬佳旋带着孙嬷嬷去了春苑,便是为了引那些打孙嬷嬷主意的人出手。只可惜那些人不会想到,那孙嬷嬷并不是真的孙嬷嬷,而是诸葛长风的手下千风所扮,所以那些各怀目的的人自然是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   “几只?”姜暖烟看向一脸喜色的姬佳旋问道,知道春苑必定发生了一场有趣的单方面的打斗!   “七只!”姬佳旋的话语之中都遮掩不住兴奋之色,“整整七只!”   看来南宫凌云对这孙嬷嬷志在必得啊!姜暖烟看向身后正在与几位命妇说话的长公主,不由向姬佳旋丢了个眼色,两人便相携着向长公主走去。   “暖烟见过母亲!”   “姨母!我们也去太子殿下的寝殿看热闹嘛!”姬佳旋抓着长公主的一只手轻摇着道。   “你要去便和烟儿一起去吧!都是你们年轻人胡闹,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去做什么?”长公主说着扫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夫人们!   “是啊!九公主还是和姜小姐一起去吧!”当即就有夫人出来帮腔道。   “姨母!你就和我一起去嘛!我后日就要回去了,想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嘛!”姬佳旋摇着长公主的手臂继续撒娇道。   “母亲!您哪里上年纪了?若是和我们一起出去,那些不认识您的人怕还以为我们都是姐妹呢!您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姜暖烟挽住长公主的另一只手臂道。   “你们呀!”长公主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看向那群夫人道,“既如此,那不如你们便陪本宫一起过去看看,也省的本宫一人去了被那些年轻人笑话!”   “好!那咱们就一起去!”长公主开口相邀,这些命妇怎敢不从?   说走就走,姜暖烟与姬佳旋一人一边的搀扶着长公主便向寝殿而去。   她们虽然走的迟,但是前面簇拥着南宫凌云的那批人却走的极慢,所以在走到寝殿门口时,便恰好被她们追上!   “太子殿下!”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公子忽然扬声道,“这寝殿内不知是谁还给您还安排了特别的节目,您听!这……”   说到这里,那位公子忽然住了口,此时从寝殿内传来的声音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这太子大婚的地方,谁敢在这里如此放肆?   不过,经过他这大嗓门一喊,喧哗的人群骤然静了下来,一群人不由都看向正中的南宫凌云。   “去!打开门!”南宫凌云向身旁的侍卫吩咐道。   那侍卫应声便向寝殿的大门走去,还未碰到大门,从旁边的偏殿便蹿出一位形销骨立的老妇人,猛的一把推开了那侍卫,并向他大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不要耽搁了我家公子的洞房花烛!”? ☆、第二百四十一章 倒打两耙 ?  那老妇人的话让众人不由一惊,她家公子洞房?这里是太子府,此处又是太子的寝殿,又有谁敢这么大胆在此处洞房?更何况今日还是太子的大喜之日!   而被这位冲出来的老妇人推得一个趔趄、呆愣住的侍卫,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哐啷”一声宝剑出鞘,用剑尖直指着那老妇人道,“放肆!如此胡言乱语,你可知道此处是何地?”   “杀人啦——”   那老妇人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侍卫所说的话,一看那明晃晃的剑尖指向自己,便尖叫一声一个转身扑向了殿门。   “嘭嘭嘭!”她将殿门敲的仿若擂鼓一般,“公子!杀人啦!公子!”   从那位冒失的公子大着嗓门说话,到这老妇人拼命的擂门鬼叫,所发生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息而已!南宫凌云以及一群朝云城中的公子们便呆立在那通往寝殿的白玉石阶之上,一时也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向上,还是退下去!   那侍卫瞥了一眼南宫凌云已黑如锅底的脸色,不由手腕一抖,手中的利剑便冲那老妇人的后心而去。   “等一下!”   就在此时,诸葛长风那慵懒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那利剑在老妇人后心一寸之处停了下来。   诸葛长风懒洋洋的继续道,“今日是太子大喜之日,怎么可以见血?这也太不吉利了!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   虽南宫凌云对诸葛长风的话不置可否,但那侍卫刺出的一剑却已然收回,与此同时,他脚步向前一滑,一掌拍在那老妇人的肩头,稍一用力,便将那老妇人从殿门前拨开。   那老妇人受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这才“扑通”一声跪坐下来,浑浊的眼眸望向殿前白玉台阶之上的众人!   “太,太子殿下!姜小姐!”那看似痴傻的老妇人一下便认出了众星拱月而立的南宫凌云与姜楚晴。   只是她这一出声,更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这个看似像疯婆子一般的人竟然认识太子与太子妃?这实在也太奇怪了!   “太子殿下!”姜楚晴忽然伸手扯了扯身旁南宫凌云的衣袖低声道,“您看她像不像孙嬷嬷?”   孙嬷嬷?南宫凌云的眼神不由一眯!若非姜楚晴提醒,他决计不会将此人与孙嬷嬷联系到一起,因为孙嬷嬷的体型有些发福,可眼前这婆子却瘦骨嶙峋!   可姜楚晴提醒之后,他便已经十分肯定,眼前之人必定就是孙嬷嬷!   只是孙嬷嬷不是在春苑吗?而且他还派了好几拨人去抓她,怎么人没抓到,反而让她跑到了这里?   不等南宫凌云揣摩明白,人群之后,白玉石阶之下的长公主却已经分开众人走了上来。   “孙嬷嬷?”长公主有些迟疑的向那跪坐在殿门前的老妇人询问道,“你可是孙嬷嬷?”   “长公主殿下!”孙嬷嬷一眼便认出了长公主,但却没有回答长公主的问题,而是一脸委屈的指着白玉台阶上的众人道,“长公主殿下!他们影响了我家公子洞房,我家公子会不高兴的!”   “孙嬷嬷!你家公子是谁?”长公主眼眸一闪,也不计较孙嬷嬷的疯言疯语。   孙嬷嬷好似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一般,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点着众人道,“我家公子就是我家公子!你们谁也不许打扰他洞房!”   “长公主!孙嬷嬷看起来好像是疯了!”姜楚晴看向长公主道。   “疯了?”长公主的唇边不由扬起一抹嘲讽,“一个疯子会死而复生?一个疯子能跑到守卫森严的太子府?”   南宫凌云的身子不由颤了颤,这完全是倒打一耙啊!这孙嬷嬷还不是姜暖烟与姬佳旋弄进来的?他就不信长公主一点都不知情!   “太子殿下!”长公主却不给南宫凌云多想的时间,已经转向他道,“不如撞开殿门,看一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来人!去将殿门撞开!”南宫凌云此刻也只好如此说,否则,怕是又要落下一个做贼心虚的罪名!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殿门骤然被撞开。女子的***声与男子的低喘声便清晰的从殿内传了出来!   众人脸色俱是一僵,更有几个机灵的,已经低头垂手、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向下退去!   长公主此时的脸色也是有些发青,她一伸手指向白玉石阶下几位夫人身后跟着的嬷嬷道,“你们几个进去!将殿内之人给本宫拖出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   “是!”那五位被点到的嬷嬷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疾步走上台阶向殿内而去!   只片刻的功夫,五个人便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从殿内跌了出来。   殿内究竟是谁?竟然将这几位嬷嬷吓成这样,那些名门公子不由互视一眼,更是恨不得自己能速速离开此地!   “殿内是谁?”长公主满是不悦的看向那几位嬷嬷!   一听长公主发问,几人更是战战兢兢,还是其中一个大胆的颤声回话道,“回长公主的话,是,是六,六公主和,和孔三公子!”   孔三公子倒还罢了,六公主,那可是所有皇室成员之中性情最为骄傲的一个,而且又深得皇上**爱,如今却被她们撞破此事,那她们的小命怕是就危险了!   尽管这位嬷嬷说话结结巴巴、声音又小,但围着的众人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南宫凌云此时的一张脸岂是一个黑字可以形容,简直是阴云密布、雷电交加,他狭长的眼眸之中,隐隐全部都是怒火。南宫婉如与孔进安?这怎么可能?昨日孔进安话里话外都是对六公主的不信任,此刻怎么可能搅合到一起?   可眼下却不是他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怎么善后?   “太子殿下!”不等南宫凌云想出解决的办法,长公主已经脸色不善的看向他道,“这是你安排的吗?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是为了给长风难堪?还是为了给本宫难堪?”   “长公主息怒!今日是本太子的大婚之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被再次倒打一钯的南宫凌云强忍住心中翻滚的怒火道。   “那谁知道?不是有句话叫,想成非常之事必用非常之手段吗?”诸葛长风暗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众人不由又都向后退了一步,皇上前几日刚刚给诸葛长风与南宫婉如赐婚,南宫婉如今日就做出这等事情,这几乎是***裸的打脸啊!难怪诸葛长风此时怒气难消!   南宫凌云刚要张口,便见穿戴整齐、头发却湿漉漉的孔进安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从寝殿之中走了出来。   孔进安瞥了一眼南宫凌云,腿一弯,还没来得及跪下,那瑟缩在一旁几乎被人遗忘的孙嬷嬷却朝他猛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双腿道,“公子!公子!给我!给我呀!”   “走开!”孔进安抬了抬腿,想将孙嬷嬷踢开,可却没料到,这孙嬷嬷看按起来瘦弱至极,力气却奇大,硬是将他的双腿紧紧束住,丝毫挣脱不开!   “公子!你答应我,你洞房完了就给我那个东西的!给我啊!快点!”跪在孔进安脚下的孙嬷嬷见孔进安不理她,顿时着了急,自己伸手便在孔进安身上摸索起来!   众人心思不由急转,刚才这孙嬷嬷便口口声声说她家公子,此刻又抱着孔进安唤公子,莫非这孔进安与孙嬷嬷还真有什么联系?   旁人能想到这些,南宫凌云则想的更是清楚。他可记得,孙嬷嬷在狱中畏罪自杀之后,他们孔府的人可是亲自去京兆尹检验过的!莫非这当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就在此时,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个疯婆子!都是你害了公主!”   众人不由循声看去,只见南宫婉如的贴身婢女春芙此时正立在大殿门口,一双杏眸满是怒意的瞪着孙嬷嬷。   此时的春芙,恨不得将孙嬷嬷抽皮扒筋、啃骨食肉!   她与南宫婉如来这寝殿本是受了六皇子的邀约,只是没想到,来了寝殿之后,六皇子没见着,却见到了孙嬷嬷。   而梅贵妃一早就有交代,若是孙嬷嬷还能为其所用,便留下她的性命,如若不能,那便也只好送她去死!   只可惜,这孙嬷嬷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个照面,根本就不等南宫婉如开口试探,便将南宫婉如打昏,而她还来不及呼救,便同样被孙嬷嬷打昏!   等到春芙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塞着嘴巴牢牢的捆在殿内的红柱之上,而南宫婉如与孔进安却赤身**的在她身旁颠鸾倒凤。   她的嘴巴虽被塞着,但却依旧尽可能的发出声音,试图唤醒陷入疯狂的两人,可谁料外界的干扰好似对两人不起作用一般,两人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刚才那几位嬷嬷冲进来才为她松了绑。她是用水才泼醒了那两个浑然忘我之人。但南宫婉如一清醒过来,就仿若傻了一般,不仅神情呆滞,整个人更是一言不发,如同木偶一样,任由她为她穿上衣衫,整理好发髻。   可就在她搀扶着南宫婉如准备出来的时候,南宫婉如却忽然惊叫一声,抱着脑袋一下钻入了红木桌下,无论她怎么劝说,死活也不肯从桌子底下出来!   于是,她便只好自己先出来,想找顶软轿进去将南宫婉如抬回宫,却没想到,还未出殿门,就看到了这发了疯的孙嬷嬷。   当即怒火便烧红了春芙的眼睛,她伸手拔下头上的发钗猛的向那孙嬷嬷扑去,“我要杀了你!”?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波三折 ?  南宫凌云狭长的眼眸不由一眯道,“快将孙嬷嬷拉开!”   孙嬷嬷三个字一出,正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向南宫凌云解释此事的孔进安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在春芙冲过来,侍卫还没有赶来的瞬间,孔进安迸发了全身的力气,左腿一下便从孙嬷嬷的束缚中挣脱,猛的向左跨出一步,身体也跟着侧转、俯身,更是将孙嬷嬷抱在了怀中。   “啊——”   孔进安不由发出一声痛呼,春芙手中的发钗此时已经真真切切的刺入他的右肩之处。   他痛呼的尾音还在空中打颤,春芙却已经将刺入孔进安身体的发钗又拔了出来,左手用力去拨抱着孙嬷嬷的孔进安,右手高举发钗再次向孙嬷嬷刺去。   “叮——”的一声脆响,春芙手中的发钗已经被此时赶来的侍卫用利剑拨落。那发钗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便“嗖——”贴着白玉栏杆飞了出去。   而春芙也被这大力所迫及,整个人一连向后退了六七步,这才跌坐在地上。   这一切说是迟那是快,几乎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众人还来不及开口,那被孔进安揽进怀中的孙嬷嬷却已经一抬手掐住了孔进安的脖子,“公子!东西呢?公子!快把那东西给我!”   “咳!”被掐的一下喘不上气来的孔进安用力掰着孙嬷嬷的手指,刚才他只顾想怎么向南宫凌云交代,可此时因窒息而高速运转的大脑却想的更多!这春芙为何要杀孙嬷嬷,她说孙嬷嬷害了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自己与南宫婉如的事情是被这孙嬷嬷设计的?可这个神智已经不清的人怎么可能会设计出如此精的一个局?   而自己,明明是被姜暖烟的婢女花语,用孔云的发钗与香囊哄骗到此处的。一想到这里,孔进安不由一呆,他可以说是被姜暖烟哄骗到此处的,可这孙嬷嬷不正是在姜暖烟手上吗?如此看来,这完全是姜暖烟所设的局啊!   那姜暖烟的目的何在?诸葛长风!   孔进安此时才明白过来,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两人的关系绝对不像昨日他们在春风楼所表现的那般。   只可惜,这一切他知道的太迟了!如今他已经入局,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娶了南宫婉如!   可若是自己与南宫婉如成亲,那就意味着自己与梅贵妃、南宫婉如成了一条船上的人,那太子与他,即便不是对立,也绝不可能再合作了!   那这孙嬷嬷绝对不能留啊!   孔进安脑海中抽丝剥茧的分析着此事的利弊,而他整个人却已经与孔嬷嬷在地上滚做了一团!   几名侍卫欲要分开两人,可这孙嬷嬷却一直扼着孔进安的咽喉,两个人的姿势更是时时刻刻在变化。所以,这个本来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在面对一个疯子的时候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孔进安心中既已站好阵营、打定主意,自然不能再任自己与孔嬷嬷在地上自由翻滚,便开始暗中使着巧力向春芙跪坐的地方翻滚而去!   众人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得嘴巴都来不及合拢的时候,姜楚晴却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低声向南宫凌云提醒道,“殿下!春芙!”   姜楚晴这一提醒,南宫凌云才发现此刻孔进安与孙嬷嬷已经翻滚到了春芙的脚边。他眼眸一闪扬声道,“保护春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孔进安又一个翻身,将孙嬷嬷猛的压在身下,而春芙却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一副好似怕被波及的模样!   “春芙姑娘!”按南宫凌云的吩咐,已经有一名侍卫将春芙从地上搀起,又带到了一边。   而此时将孙嬷嬷压在身下的孔进安不由感到一阵不安,以刚才春芙对孙嬷嬷的恨意,应该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能杀掉孙嬷嬷的机会才是,可为什么春芙却反而退走了?   可是不等他再想下去,便感觉到事情的不对了。那本来力大如蛮牛的孙嬷嬷的手忽然间变的无力起来,那本来一直洪亮的过分的嗓门却一下间小了下去。   孔嬷嬷的眼睛猛的向外一凸,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伸向孔进安轻声道,“给我!”   之后,再没有一丝动静!   死了?孙嬷嬷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分寸,虽然此时将孙嬷嬷压在身下,可是却没有磕碰到她一点,怎么会就死了?   “太子殿下!孙嬷嬷死了!”已经有侍卫向南宫凌云通禀道。   死了?南宫凌云心中的愤怒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饭桶,半天不能将孙嬷嬷与孔进安两人拉开。还有那孔进安,难道不知道这孙嬷嬷对他意味着什么吗?怎么就弄死她了?   “太子殿下!不是我!”孔进安失神的坐在孙嬷嬷身边,顾不得后背上的痛楚,一脸茫然的看向南宫凌云解释道。这变故实在发生的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此刻他的解释却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春芙!”长公主此时才回过神来看向已经被侍卫带到一边的春芙问道,“你刚才说是孙嬷嬷害了六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长公主的话!”春芙一听长公主问起此事,眼圈不由就先红了,“奴婢与六公主来寝殿想看看寝殿是否布置妥当。谁料,却在寝殿中看到了孙嬷嬷。一个照面,公主殿下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孙嬷嬷打昏了。”   “奴婢正要呼救,不想也被她打昏,等奴婢再醒来,便看到……”春芙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众人已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太子殿下!”长公主看向南宫凌云道,“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子怎么能闯入太子府?又一路好不受阻扰的冲进太子殿下的寝殿?更是打昏了六公主?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还有,孔公子!”长公主又转向孔进安道,“为何孙嬷嬷口口声声唤你做公子?她一直向你索要的又是什么东西?孔公子为何会杀了她?是想杀人灭口吗?”   “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孙嬷嬷!”孔进安此刻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长公主殿下!是她,”他伸手指向姜暖烟身边的花语道,“是她让我来的寝殿,来到寝殿之后,我也被人打昏了!”   “孔公子!话不可以乱说!我的婢女何时让你来寝殿了?更何况,你对我一向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听从我婢女的话?”姜暖烟一脸怒意的看向孔进安,对他的污蔑十分不满。   “哼!”孔进安冷哼一声,从袖袋中摸出一只金镶玉的蝴蝶步摇与香囊道,“姜暖烟!是你让你的婢女拿着云的发钗与香囊来寻我,让我来寝殿,还威胁我,若是我不来便杀了云!否则,我……”   “呵呵!”不等孔进安的话说完,姜暖烟便冷笑一声道,“我素来听闻孔公子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方才知道,孔公子岂止是足智多谋,更是颠倒是非!”   姜暖烟向身边的长公主福了一礼道,“母亲!我今日的确是见到了孔小姐,也想起了那日夜明珠之事,不过烟儿以为孔小姐是因为太喜欢夜明珠,所以那日才误会烟儿姐妹,因此,便将母亲赠送给烟儿的夜明珠送给了孔小姐!”   “孔小姐初始还以为烟儿是故意挑衅与她,所以与烟儿争执了两句,后来见烟儿拿出了夜明珠,这才转怒为喜,与烟儿结伴出了祥云阁。只是后来身子略感不适,所以便先回了孔府,为此还特意请烟儿差人转告孔公子一声!”   “为了怕孔公子不信,孔小姐才特意将她的发钗与香囊交给烟儿做凭证。只是烟儿没有想到,这话到了孔公子那里,就完全变了一个意思!”   说着,姜暖烟看向众人道,“若想知道暖烟所说是否属实,各位公子、小姐大可以差人去孔府一看,看看孔小姐究竟在不在府上?”   姜暖烟的话音一落,孔进安便知道此刻孔云必定在孔府,也知道今日这黑锅自己是背定了!因为只要孔云在孔府,那么即便她作证姜暖烟在撒谎,众人也会以为是孔云故意在偏袒自己!   孔进安不由看向南宫凌云,孙嬷嬷怎么会进入府中,太子殿下一定清楚!   果然,南宫凌云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孙嬷嬷,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本来这件事情,凌云是不愿意说的,可是如今既然已经牵涉到人命,况且婉如又出了这种事情,凌云就不得不说了!”   “这孙嬷嬷是跟着姜暖烟与九公主一起进的太子府,太子府门房的小厮,门口的婢女,还有春苑的婢女都可以作证!”   南宫凌云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倘若这孙嬷嬷是跟着姜暖烟与姬佳旋进的太子府,那今日之事可就值得好好揣摩了!   只是不等长公主说话,姬佳旋便已经跳了出来,几乎指着南宫凌云的鼻子道,“南宫凌云!本公主敬你是天凤的太子,所以才对你一忍再忍!可是你做人也不能这么无耻,你凭什么说那疯婆子是跟着本公主进来的?证据呢?”   南宫凌云好似就等着姬佳旋发问,姬佳旋的话音刚一落,他便“啪!啪!”的击了两次掌!   “奴婢水红亲眼看到孙嬷嬷与九公主和姜小姐一起下的马车,然后又随同九公主一起去了春苑!”?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可怜的老妇人 ?  此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在太子府门口迎接姜暖烟与姬佳旋的那两名婢女中穿粉色宫装的一个!   “奴婢水蓝也看到了!奴婢将九公主与孙嬷嬷引去春苑之后,九公主便让奴婢退下,不知后来孙嬷嬷怎么跑来了这里?”另外一名穿碧色宫装的婢女道。   “九公主!姜小姐!不知你们对此有何解释?”那两名婢女话音一落,南宫凌云的目光便转到姬佳旋与姜暖烟身上,为了防止这两人耍花招,他一早便吩咐水红、水蓝两人守在太子府门口,专门接待姬佳旋与姜暖烟!   只是南宫凌云没有料到,在这人证出来之后,姬佳旋非但没有半点心虚之意,更是瞪圆了眼睛看向水红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主带着孙嬷嬷下了马车又去了春苑?”   “奴婢,奴婢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水红瞥了一眼南宫凌云的脸色咬牙道。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姬佳旋冷笑一声,一脚就将水红踹翻在地,“那你这两只眼睛真的都该挖了!”   “九公主!”南宫凌云的声音不由冷了下来,“这里是天凤,是太子府,九公主的行径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收敛?”姬佳旋转向南宫凌云道,“你这样肆意侮辱、嫁祸本公主,还让本公主收敛?哼!”   “九公主!”姜暖烟轻移莲步走上前来,拉住了几乎要暴走的姬佳旋,又伸手将被踹翻在地的水红扶起,向她问道,“我问你,今日你可亲眼看到孙嬷嬷与我们在一起了?”   水红正要点头,便听姜暖烟又补充了一句,“你可看清了她的面容与这孙嬷嬷一样?”   这话让水红点头的动作不由僵住,今日她的确是看到一位带着面纱、穿着与孙嬷嬷一样服侍的老妇人从姜暖烟与姬佳旋的马车上下来,又随姬佳旋一起去了春苑,可那老妇人的面孔一直被面纱遮掩,难道不是孙嬷嬷?   见水红不语,姜暖烟不由转向水蓝问道,“那你可看清了那老妇人的面容是否与孙嬷嬷一样?”   “说话啊!”南宫凌云有些气恼水红、水蓝的沉默不语,“有本太子给你们做主,九公主不会将你们怎么样的!”   “是!”水红、水蓝互视一眼齐声道,“奴婢看清了,那老妇人的确是孙嬷嬷无疑!”   “姜小姐!我看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你不满皇上为六公主和诸葛侯爷赐婚,所以才设下这条毒计,凭空夺了六公主的青白,事实面前,你还不认罪?”南宫凌云义正言辞的向姜暖烟道。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都望向姜暖烟。   “认罪?太子殿下只听这两名婢女的一面之词,便给暖烟定下罪名,未免有些武断了!”说话间,姜暖烟转向长公主道,“母亲!不如您差人去春苑,将那老妇人请来,也好证明烟儿的青白!”   此话一出,众人又都愣住,春苑此刻还有位老妇人吗?   “潘夫人、李夫人、张夫人,劳烦三位去春苑走一趟吧!”长公主看向白玉石阶下的几位夫人道。   “是!”被点名的三位夫人暗中叹了口气,今日无论如何她们与此事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璇儿!烟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位老妇人与你们一起前来?”看三位夫人离去,长公主才看向九公主与姜暖烟问道。   “姨母!”姬佳旋几步走到长公主身边,轻摇着她的手臂道,“这件事情都是璇儿的错,与暖烟姐姐没有关系!”   “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公主又追问了一句。   围观的众人也不由竖起了耳朵,想知道当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果,姨母知道吧?就是萧公子身边的那个药童。前些日子,他在西街碰到了一位昏倒的老妇人,便好心将她送回去,又请萧公子为她诊治。谁知那老夫人所得的毒疮已经病入膏肓,竟然无药可医,只剩下一个月的性命!”   “那老妇人这一生什么愿望都没有了,只想看一眼富贵之地!那璇儿想,天凤最为富贵的地方便应该是皇宫了,可皇宫也不是她想去便能去的地方,那除了皇宫之外,这天凤最富贵的地方,便当属太子府了!所以,璇儿便自作主张带她来了!”   “姨母!我都和她说好了,在太子府,不能随意走动,不能碰坏东西。所以,她现在应该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春苑!姨母!”说着,不等长公主说话,姬佳旋又软语相求道,“璇儿知道私自让外人来太子府不好,可她真的很可怜!”   “是啊!母亲!”姜暖烟也出声道,“那老人一生困苦,年轻的时候,相公便过世了,眼看上了年纪了,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身边的三儿一女也都一个个先她而去,便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   “所以,她想看看富贵之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来生若是投胎的话,她希望即便不投生到天下最富贵的地方,也要投生到一个殷实之家!”   “唉!”长公主不由轻叹了口气,或许这老妇人早年丧夫的经历一下便触动了她的心弦。她嗔了姬佳旋一眼,才看向安南宫凌云道,“九公主的行为虽然冒失,但毕竟有情可原!本宫想若碰到此事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应该会成全吧!”   “若真如九公主所说,凌云自然乐意成全,可就怕事实不是……”   南宫凌云的话还未说完,那几位夫人的婢女已经搀扶着一位老妇人走了过来,只看她身上的衣着倒是与孙嬷嬷一般无二!   潘夫人向长公主行了一礼回话道,“长公主殿下!春苑果然发现了这个老妇人!以臣妇看,虽然九公主带她来太子府的行为的确稍有不妥,但念在这老妇人身世可怜的份上,还请长公主、太子殿下网开一面!”   “身世可怜?怎么可怜了?”长公主眼眸一闪,故意向潘夫人问道。   潘夫人便将这一路来,那老妇人断断续续与她说的话向众人说了一遍,竟然与姬佳旋与姜暖烟所说的相差无几!   “这位夫人!摘下你脸上的面纱!”长公主看向那老妇人忽然出声道。   那老妇人愣了一下,这才伸手颤颤的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肠胃中更是一阵翻涌,只见那老妇人左侧的脸颊几乎烂掉,右侧脸上也是斑斑点点!   那老妇人看站在她身边的夫人、婢女都向后退去,连忙又将那面纱戴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抵地,不发一言。   “来人!送她回去吧!另外赠她白银百两!”长公主叹息一声吩咐道。   “姨母!你有所不知,”见那老妇人离去,姬佳旋唇边极快的闪过一丝得意,看向长公主道,“我与她在春苑的时候,还来了好几拨人刺杀与我,若非皇兄安排的几位影卫,璇儿怕是就要性命不保了!”   “还有这等事?”长公主不由变色,竟然有人敢刺杀蓝羽的公主?   “嗯!”姬佳旋重重的点点头,又看向南宫凌云道,“本公主在天凤多日,只有那不开眼的姜思明**过本公主一次!再没有出过任何状况!”   “可这次一到太子府,那刺客便一**的赶来,若非上次皇兄不放心璇儿,特意派了几名高手暗中保护,本公主怕是今日早已命丧太子府!不知太子殿下对此可有什么说的?”   南宫凌云浑身不由一抖,他就说怎么他派出去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原来这姬佳旋的身边还隐藏着高手!只是此刻,他又怎么能说那些杀人都是他派去抓孙嬷嬷的?   “让九公主受惊了!”南宫凌云当即做出一副关心的神色道,“凌云不知道此事,凌云这就安排人彻查此事!”   “罢了!”姬佳旋毫不领情的挥挥手,“反正本公主后日就要启程回返蓝羽了,究竟那些杀手是谁派出的,咱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璇儿受惊了!”一直在一旁默默看戏的诸葛长风忽然走出来宽慰了一句姬佳旋,然后转向长公主道,“母亲!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是发生在太子府,所以我想太子殿下还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只是长风的婚事……”   诸葛长风的话更是让南宫凌云气血一阵翻涌,可还不等他出声,长公主已经道,“我们即刻进宫,请皇上主持公道,三位夫人,还劳烦你们一起随本宫进宫!”   这三位身陷是非中的夫人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今日就不与长公主说闲话了。可是此时却容不得她们后悔,只能应声道,“但凭长公主吩咐!”   “太子殿下!那本宫便告辞了!”长公主说着便长袖一拂,转身而去,而姬佳旋与诸葛长风两人更是看也不看南宫凌云一眼,当即跟在长公主身后一起离去,随后便是那几位夫人!   长公主一走,这些看了好大一场热闹的名门公子、小姐、夫人们更是一个个见机溜走,而闻讯赶来的武安侯与姜秋霞更是赶忙带着姜暖烟一起离开太子府!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回到武安侯府,姜秋霞便揪住姜暖烟问道,今日的事情是一波三折,看得她提心吊胆。武安侯也在姜秋霞的身边坐下,等着姜暖烟的回答。   “皇上不是给诸葛侯爷与南宫婉如赐婚了吗?抗旨不尊可是要杀头的,那总不能让诸葛侯爷抗旨吧,所以这事就得南宫婉如来了!”姜暖烟避重就轻道。   “那个面上生疮的老妇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武安侯一语中的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与云燕的交易 ?  “自然是真的!”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那日姑姑中毒,我不是让花语去西街挨着一家医馆、一家医馆的去寻医了吗?那老妇人便是花语在路上碰到的。今日一早,我与九公主便先去西街接了她,然后才去的太子府!”   “那孙嬷嬷呢?孙嬷嬷不是在萧府吗?”武安侯继续问道。   “孙嬷嬷服食罂粟太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这几日,千面一直易容成孔进安的模样给孙嬷嬷送罂粟丸!所以,今日孙嬷嬷才会抱着孔进安的腿唤他公子,并向他索要罂粟丸!”   武安侯眼眸一闪,便已经反应过来,“那打昏六公主的应该不是孙嬷嬷了?”   姜暖烟点点头,“是千面易容成孙嬷嬷的模样先打昏了南宫婉如和春芙,然后又将被花语骗到这里的孔进安打昏,一起拖进了寝殿。之后,千面又易容成孔进安的模样将孙嬷嬷带入太子府的寝殿,交代了她那样的话!”   武安侯此时才恍然,“你们故意让那老妇人与孙嬷嬷穿着一样的服饰,就是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以,九公主所说的针对她的刺杀其实是针对那老妇人,因为他们将她当做了孙嬷嬷?”   “正是如此!姑父你全说对了!”姜暖烟丢给武安侯一个赞赏的目光,然后正经了神色道,“姑父!有件事情我还要请你帮忙!”   “何事但说无妨!”   “派人暗中监视姜府与姜楚晴!”不等武安侯发问,姜暖烟便将今日云燕所说的话转述给了姜秋霞与武安侯,“姜德武早在十日之前便暗中差人收购棉花、成衣坊,招募绣娘了!”   “姜家当真是处心积虑,”姜秋霞脸上不由露出一股愤怒之意,“即便他们不来添乱,能否在两个月之内完成三十五万件棉衣还是未知之数,他们竟然还在背地拖后腿!”   “若姜德武此举仅仅是为了影响我们制作棉衣的进度那还罢了,倘若他是在暗中制造棉衣,那才叫麻烦呢?”姜暖烟直言道。   “暗中制造棉衣?怎么可能?”姜秋霞不由哂笑道,“他若是会帮咱们,也就不会向皇上举荐我们姜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造棉衣了?”   “不是帮我们,而是制造劣质棉衣!到时候,在运往北疆的途中,再人不知鬼不觉的与我们所做的棉衣调换。那这批棉衣一旦抵达北疆,我们可就是百口莫辩了!”姜暖烟郑重了神色道,上一世这样的事情便真实的发生了!   “我这就安排人监视姜府还有姜楚晴!”武安侯当即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起身看向姜暖烟道。   “多谢姑父!姑姑!那我现在去轻风阁看看雪儿!”姜暖烟也起身向姜秋霞告辞道。   只是姜暖烟还未走出霞苑的的大门,便迎面便撞上了门房的小厮武三。   “暖烟小姐!姜府的云燕姨娘求见!”武三向姜暖烟行了一礼道。   来这么快?姜暖烟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看向武三道,“你带她来天净阁!”   看武三转身离去,花语才向姜暖烟问道,“小姐!这云燕姨娘怎么会想起来***?”   姜暖烟这才将今日在太子府与云燕的冲突向花语简单的说了一下!   “那云燕现在是来向小姐要银子的?”花语恍然道。   “谁知道呢?其实这云燕的心智倒不输于姜楚晴,只可惜,她没有姜楚晴的那个命!”姜暖烟向花语感叹道,若是姜府也如同重视姜楚晴一般重视云燕,对她来说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姜暖烟刚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坐下,云燕便已经跟在武三身后走了进来!   “云燕见过暖烟小姐!”云燕向姜暖烟行了一礼,看那武三退了出去之后,才浅笑着向姜暖烟道,“今日多谢暖烟小姐手下留情!”   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笑意道,“云燕姨娘快请坐吧!你身上的伤不要紧?”   她刚自己给自己捅了一刀,此刻不好好养着,自己前脚刚回府,她后脚就急急的找来,怕不仅仅是索要银两那么简单吧?   “多谢暖烟小姐关心!”云燕依言坐下看向姜暖烟解释道,“我自己下手的时候有分寸,看着流的血挺多,其实只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到内府!”   她只不过是为了做戏,又怎么可能真的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是二十万两的银票!”姜暖烟示意花语将手中的一摞银票递过去“云燕姨娘你可以清点一下!”   云燕却没有接花语递来的银票,眼眸一闪,唇角含笑的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小姐!我想今日太子府发生的事情与暖烟小姐有着不小的关系吧?”   “哦?此话怎讲?”姜暖烟自然不会承认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云雁垂眸笑了一下,又继续道,“你让我自己想办法帮你脱身的时候,说不想将事情闹大,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可是紧跟着太子府便发生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所以,我便大胆猜测,暖烟小姐不想将事情闹大的原因是不想让人在太子府大肆搜查,以免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云燕姨娘的猜测果然很有趣!但猜测毕竟是猜测,又有谁会相信呢?除非云燕姨娘你能拿得出证据,但是你有证据吗?”姜暖烟一副随便你怎么想,但你威胁不到我的模样!   “我想暖烟小姐是误会了,云燕今日前来,并不是想拿此事威胁暖烟小姐,而是为了表示云燕对暖烟小姐的敬佩之情!”   既然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姜暖烟的安排,云燕的一颗心也安定下来,自己今日的选择果然没错,有一个如姜暖烟这般的敌人,这朝云姜府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   “云燕姨娘说笑了!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值得云燕姨娘敬佩的事,倒是云燕的勇气却值得暖烟我敬佩啊!”姜暖烟不紧不慢的与云燕打着太极道。   “暖烟小姐对云燕有戒心,云燕也是明白的!只是这么大笔的银票放在我身边也不安全,还是暂时放在暖烟小姐这里,若是云燕有需要,再来向暖烟小姐取,不知可否?”云燕看向姜暖烟问道。   “自然!这银票从这一刻起便已经是你的,你自然想什么时候拿便什么时候拿!”姜暖烟虽不明白云燕的用意,却同意了她的做法。   “暖烟小姐,只是这银子的数目不知能不能再加一些?”云燕忽然看向姜暖烟问道。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道,“云燕姨娘!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以为一条小蛇真的能吞下一头大象吗?”   云燕不理会姜暖烟的嘲讽只继续道,“云雁此时还不打算离开姜府,暖烟小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暖烟打量着云燕半晌没有说话,云燕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她说暂时不会离开姜府,意思便是姜府有任何的举动,她都可以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只是,这云燕能值得信任吗?   思索良久,姜暖烟才道,“好!我们兰溪姜家是商贾之人,所以从来没有向外推生意的道理。只是究竟能给你加多少银子,也要看物品的价值!若是有以次充好,或者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那别说银子,怕是性命都成问题!”   “只要暖烟小姐同意便好!”云燕说着起身道,“只是云燕要如何与你联系,毕竟随意出府,对我的风险也有些大!”   “这天下哪有没有风险的生意?”姜暖烟唇角的笑意不变道,“我想以云燕你的聪慧,若是真想给我送什么礼物,一定会有办法!”   “那好!云燕便先告辞了!”云燕也不再多说,向姜暖烟福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将云燕送出去之后,花语才有些不解的向姜暖烟问道,“小姐!您为什么不给她一只云雀,那样传递消息多方便啊?”   “云燕虽然心机深沉,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缺点我可以用来威胁她,别人也可以!所以,她对我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以她的心机,若真要给我传递什么消息,一定会有办法的!”   云燕之所以冒风险给她传递消息,只不过是为了银子,而她要那么多银子,也只不过是为了留给她的儿子吉哥儿!所以,一旦有人用吉哥儿的性命威胁与她,她或许便会立刻倒戈!   “走!我们去看看雪儿吧!”姜暖烟起身看向花语道。   轻风阁中,那二十名婢女都在忙碌着,穿针引线、缝进缝出。而姜暖雪也没有闲坐着,而是在她们之间转来转去。   正关注着些婢女做工情况的姜暖雪一见姜暖烟进来,忙迎了上去,“姐姐!你来了!”   “怎么样?”姜暖烟扫了一眼都垂手做工的婢女向姜暖雪问道。   “姐姐!那个,”姜暖雪指向一位身着绯色裙衫的婢女道,“她唤作春娘,原本就是府上的绣娘,所以针线也快,可即便是她,做完这件棉衣,怕是也要到明日午时,差不多需要两日的时间!就更别提针线慢的,至少怕也要三日的时间!如此算下来,两个月内,她们每人顶多也只能做三十件棉衣!”   “而且,这些人每个人擅长的也都不一样,有人的人针线虽快,但穿针引线时却慢,有的人裁剪快,可针线却慢……”姜暖雪一一向姜暖烟讲述道,这些都是姜暖烟让她观察的!   最后,姜暖雪一脸的忧色道,“到时候我们招募的绣娘又不能一一测试,这两个月三十五万件棉衣实在是太难了!几乎就不可能完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永远都是你的 ?  姜暖烟伸手拉住姜暖雪的手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我们努力,便一定能行!目前,你只管将她们几人谁最擅长什么和所用的时间记下,截止到明天午时,无论做完与否,让她们全部停手,试试我的新法子!”   “嗯!”姜暖雪点点头,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了!   “雪儿!”姜暖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今日与南宫凌墨的对话,以及南宫凌墨出言帮她作证的事情告诉了姜暖雪。   因为姜暖烟知道,若今日不是南宫凌墨发话,云燕的事情或许没有那么轻易了解。而南宫凌墨无论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还是念及旧情,总之,都算是帮了她一个忙!   见姜暖雪垂下眼眸久久不语,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认为你现在不必纠结你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如何,不如一切顺其自然,交给时间来决定吧!”   “我知道,姐姐!”姜暖雪一双温柔的眸子看向姜暖烟道,“如今我们姜家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我这些个人问题还是放到我们度过这次难关之后再说吧!”   “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姜暖雪向来心思敏感,她就怕她一直纠结于这段感情之中,郁结伤身。   姐妹两人说了一会话,便分头去查看棉衣的制作过程,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两人正准备去用晚膳,花语才从外边走进来通禀道,“小姐!诸葛侯爷来了!已经去了您的厢房!”   诸葛长风?他从皇宫回来了?姜暖烟的心忽然间就变得忐忑起来,她不由的望向身旁的姜暖雪。   姜暖雪却推了推她,“快去啊!”   姜暖烟这才转身向外跑去,除了那晚她得知自己误会了诸葛长风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过那一刻如此迫切的希望见到诸葛长风,希望知道今日太子府的事情究竟如何?   虽然他们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但若皇上真是狠下心彻查,怕是也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还有,也不知皇上是否解除了南宫婉如与诸葛长风的婚约?即便解除了这两人的婚事,皇上对诸葛长风有没有起疑心?……   姜暖烟的思绪是纷乱如麻,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紧张过,以至于立在自己的房门前,竟然觉得手臂沉重,连推开房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   姜暖烟长长的呼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推门,可是房门却在她手举起的瞬间,从里面拉开,还未等她看清门后人的身影,她整个人便已经被扯着手腕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熟悉的淡淡的龙延香的味道,那熟悉的温暖、坚实的怀抱,瞬间让姜暖烟纷乱的心平静下来!不等她抬眸,两条结实的手臂又将她紧紧的搂住,那么紧,几乎勒得她都快窒息!   紧跟着,诸葛长风虽低沉但却带着几分激动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烟儿!皇上已经解除了我与南宫婉如的婚约,并且顺势为南宫婉如与孔进安赐了婚!”   “烟儿!”诸葛长风在姜暖烟耳边低低的呢喃着,“我是你的,永远都只是你的!”   “真的?”一丝惊喜骤然在姜暖烟的眼眸之中迸发,虽然这个结果他们早就已经预料,但此刻真实的从诸葛长风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姜暖烟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自然是真的!”诸葛长风垂眸轻声向怀中的人儿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只有你,也唯有你才能做我诸葛长风的妻子!谁也不行!”   诸葛长风这话虽说的霸道至极,但对此刻的姜暖烟而言,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甜言蜜语,她的一颗心仿若一下被丢进了蜜罐,甜丝丝的感觉瞬间布满了心头。   “烟儿!”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你是不是在担心不能嫁给我啊?”   “我?我哪有!”姜暖烟涨红了脸轻捶了一下某人的胸膛,她可没有某人的厚脸皮,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怎么没有?”诸葛长风的唇边闪过一丝得意,“我刚才在房中就听到你步伐慌乱,在门口,又犹豫不决,是不是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啊?”   “哪有?”被一下戳中心事的姜暖烟,不由又羞又窘,“我只是跑累了喘口气而已!”   “哦——”诸葛长风的嗓音拖得长长的,脸上更是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明知道与诸葛长风说这些是讨不到便宜的,姜暖烟便很是聪明的转了话题问,“那,那个今日太子府的事情,皇上可曾说了什么?可曾怀疑你?”   “我是受害者,皇上怎么可能会怀疑我?再说,有璇儿在一旁插科打诨,皇上即便想追究,也应该首先调查她被刺杀之事,毕竟她代表的可是蓝羽国!所以,六公主与孔进安的事便算到了孙嬷嬷头上!当然,太子府守卫不严才导致此事发生,因此南宫凌云也被勒令在太子府禁足一个月!”   “如此可就太好了!只是便宜了孔进安,不过就凭他杀死了孙嬷嬷,怕是在太子那里再也讨不到好了!”姜暖烟点着头道。   “杀死孙嬷嬷的不是孔进安!”诸葛长风幽深的眼眸一闪道,“今日孔进安被孙嬷嬷掐住喉咙之后,看起来他是处于被动状态,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实际上他怕是打定主意要借春芙的手杀掉孙嬷嬷!”   “为什么这么说?”姜暖烟不解的看向诸葛长风。   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你没注意吗?两人扭打在一起之后,翻滚的方向一直是向着春芙那个方向去的,一般人若是扭打成那样,翻滚起来自然是忽左忽右,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可孔进安却不是!”   果然,当时的情况与诸葛长风所说一样,孔进安一直在向春芙所在的方向翻滚,可姜暖烟就更是不解了,“可那你为什么还说不是他杀了孙嬷嬷?”   “自然不是他!他本想让春芙出手,而事实上,春芙也出手了,只不过出手的方法实在是极其隐秘,没有被众人发现!”诸葛长风唇边浮出一抹笑意道,“若不是今日我站的那位置恰好看到春芙的手上极快的闪过一点亮光,我也不会想到春芙!”   “事后,我让人查了孙嬷嬷的尸体,果然,在她的百会穴,”诸葛长风说着便用手点了一下姜暖烟头顶正中的位置道,“就是这里,发现了一根银针,这银针才是孙嬷嬷死亡的真正原因!”   姜暖烟顿时恍然,“当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看春芙对孙嬷嬷的那股恨意,怎么可能在孙嬷嬷滚到她脚边的时候不给她一脚?原来是暗中已经下手了!”   “是啊!她或许是怕自己的行动再被南宫凌云阻止吧!”诸葛长风揣测道,“不过无论如何,这个麻烦总算是解决了!”   “嗯!”姜暖烟点头道,“剩下便是解决棉衣一事了,今日从姜府回来,我爹爹和娘亲已经去看秋爷爷买下的成衣坊了!只希望,在制作棉衣的过程中,姜家不要来捣乱!”   “他们绝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寻事!”诸葛长风信誓旦旦的看向姜暖烟道,“毕竟无论姜家的目的如何,这批棉衣对北疆的士卒来说却至关重要,所以,皇上也不可能看着它出问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皇上必定会严查到底!”   窗外初春的月光,还透着几分清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静静地泻在房间里,泻在两个相拥的人儿身上。   夜,是一片宁静!   第二日午时,不仅姜暖烟出现在轻风阁,就连姜秋霞也来了!   “姑姑!姐姐!”姜暖雪看向两人道,“昨晚她们熬了会夜,到现在也只不过刚刚做好两件,是春娘和秋分做好的!”   听了姜暖雪的话,姜秋霞脸上不由也浮出一抹忧色,对两个月做好三十五万件棉衣也没有信心起来!   姜暖烟也不多劝两人,只看向房中的二十名婢女道,“这两日辛苦你们了,可接下来,我还要再请你们为我做二十件棉衣!不过这一次,我不要你们单独做,我要你们一起合作!”   说到这里,姜暖烟拿起姜暖雪这几日记录的纸张道,“棉衣的第一道工序是打样,如眉,你打样最快,就由你来负责打样,在如眉打样的时候,柳儿便开始穿制作棉衣所用的针线,我要求三十只针,每个针上穿两尺长短的线!”   “你们三个,便可以开始动手准备棉花,将这些棉花按一件棉衣所需分好,”姜暖烟指向那三位针线最慢的婢女。   紧跟着有看向春娘和秋分道,“如眉打样好之后,桃儿便可以开始着手裁剪,裁剪好交给春娘和秋分,她们两人缝制衣服的大样,冬笋你们几人负责缝制衣服的袖子、裤子、系带……”   等姜暖烟一串吩咐完,众人不由哑然,她们还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衣衫,每个人都只负责一小块,裁剪的只管裁剪,穿针线的只管穿针线,做袖子的只管做袖子,做大样的只管做大样!   “烟儿,这样行吗?”姜秋霞有些疑惑的看向姜暖烟问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姜暖烟也不敢打包票,虽然这是她琢磨了许久才想出的法子,“如今她们做的都是自己擅长的,应该做的又好,用时又短才对。”   “况且,每个人只做一部分,那这部分一定会做的熟练至极,到时候若万一我们找不到那么多的绣娘,也可以去牙行买一些会做针线的丫头去打下手,姑姑、雪儿,你们觉得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三跪九叩 ?  姜秋霞点点头,“好像是有些道理!”   “至于有没有效果,明日午时便能见分晓了!”说到这里,姜暖烟又看向那二十名婢女道,“从这两次做棉衣的对比中,你们谁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想法,尽管告诉暖雪小姐,无论采用与否,都有银两奖励,一旦采用,赏银更高!”   “是!”一听赏银众人的精神顿时高涨起来。   “那你们现在去准备用膳、休息,一个时辰之后,便正式开始!”姜暖烟看向众人道。   “是!”众人应着满脸喜悦的鱼贯而出。   “小姐!萧公子来了!”花语附在姜暖烟耳边低声道。   姜暖烟心中一喜,她前几日拜托萧篱落想办法为棉衣做暗记,今日萧篱落来寻她,怕是想到了好的法子。   “人呢?”姜暖烟看向花语问道。   “奴婢已经让武三带他去了天净阁!”花语的话音刚落,姜暖烟便疾步向天净阁而去。   “篱落!”   姜暖烟看清坐在自己房门前的萧篱落时不由大吃了一惊,怎么几日的功夫不见,萧篱落看起来就憔悴成这般模样,双眸之中更满是血丝!   “你这两日是不是又没有睡觉?”姜暖烟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烟儿!给你看样东西!”萧篱落却没有理会姜暖烟的担忧,而是伸手将自己手中拿着的一根棉线递给姜暖烟。   “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棉线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姜暖烟将萧篱落递来来的棉线仔细打量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与普通的棉线有什么区别。   “你用力拉一下!”萧篱落提示道。   姜暖烟两手用力拽了一下棉线,手中的棉线并没有如她想象一般断掉,“好像是比普通的棉线结实!”   “宋果!”萧篱落向宋果伸出手去,然后将宋果放在他掌中的火折子递给姜暖烟。   “你烧一下看!”萧篱落又向姜暖烟道。   姜暖烟依言照做,却发现本该一点就着的棉线却点不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姜暖烟此时心中已经恍然,“篱落!你从那找到的这种棉线?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缝制棉衣就用这种棉线?”   萧篱落唇边的浅笑愈发的动人,“是!除此之外,这种棉线遇到我配置的一种草药还会变成红色!烟儿,你觉得用这个做棉衣的暗记怎么样?”   姜暖烟重重的点点头,若是用这种棉线,那就等于她们棉衣制作的程序一步也不用多加,既可以让棉衣更加结实,又留下了一个隐秘的记号!   “只是篱落,你这种棉线是怎么得来的?好找吗?”姜暖烟很快便想到了这个现实的问题,若是这种棉线不好找,怕是也不能应付所有的棉衣!   萧篱落摇了摇头,“其实这就是泡过特质药水的普通棉线,所以你只需要在开工前,将所有的棉线都浸泡一下,再晾干,然后就可以了!”   “哇!篱落!你实在是太棒了!太棒了!”姜暖烟忍不住欢呼一声,这个法子简直是绝了!纵使姜老夫人再阴险狡诈,也不会想到自己缝制棉衣用的这个看起来与普通棉线一模一样的棉线中会隐藏着这样的玄机!   “能帮上你就好!”看着眼前的女子欢喜的像小孩一样在他身旁跳跃,萧篱落这几日的疲惫仿若也一扫而空。只要自己能帮上她,纵使再多的日子不眠不休,又有什么关系?   “篱落!”姜暖烟半跪在萧篱落的轮椅前,注视着萧篱落的双眸道,“篱落!谢谢你!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说谢谢两个字,可是我心中对你的感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也唯有这谢谢两个字能表达一二!”   萧篱落没有说话,却伸手抚上了姜暖烟的秀发,“烟儿!我说过的,只要能帮到你,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萧篱落,其实,你真的不必说谢谢!”   “嗯!”姜暖烟看着萧篱落那布满血色的双眸、那憔悴的脸庞,鼻子不由有些发酸,他这样帮自己,可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回应他!   “傻丫头!哭什么?我不过是这两天有些累,休息两日就好了!”萧篱落轻轻的伸手拂去姜暖烟眼角滚出的一颗晶莹的泪珠,“我不要看到你流泪,永远也不要!”   “我知道!我知道!”姜暖烟低低的应着,可萧篱落的话却让她的鼻子更加的酸楚!   这一刻,愧疚、感激各种情绪不由都在她心中酝酿、发酵,愈演愈烈,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垂头干脆覆在萧篱落的腿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烟儿!你,怎么了?”姜暖烟这一哭,萧篱落不由有些无措了,抚在姜暖烟秀发上的手不觉更是温柔!   “对不起,篱落!”姜暖烟的声音有些发颤,上一世自己便负了他,这一世,就连雪儿都动摇过,可是他,却依旧这样无怨无悔、不顾一切的帮自己!而自己呢,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情根深种,却还故意视而不见!   “对不起,篱落!对不起!谢谢你……”这一刻的姜暖烟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对萧篱落是感激多一些还是愧疚更多一些。   “九公主!九公主!”花语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身旁响起,让姜暖烟暮然一惊,猛的抬起头来,却看到姬佳旋红色的身影正快速的离去。   她误会自己与萧篱落了?姜暖烟瞬间便明白姬佳旋为何会夺路而逃,自己刚才想到前世今生自己对萧篱落的亏欠,一时忘情,不想却恰好被姬佳旋看到!   “姬佳旋!你给我站住!”姜暖烟猛的站起身子向姬佳旋追去。   可是姬佳旋听到姜暖烟的唤声,非但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跑的更快了!   姜暖烟追了半天,气喘吁吁,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姬佳旋,不由停下脚步冲她喊道,“姬佳旋!只有胆小鬼才会落荒而逃!姬佳旋,你就是个胆小鬼!胆小鬼!”   前面那团像火一般的身影猛的停了下来,倏地回过头折返回来,一脸怒气的瞪着姜暖烟道,“姜暖烟!你说谁是胆小鬼?本公主是不屑于与你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打交道!”   “呵呵!”被怒气冲冲的姬佳旋责骂,姜暖烟不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轻笑起来,“九公主!你是真的喜欢萧篱落,是吗?”   “哼!”姬佳旋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她去萧府寻萧篱落告别,被告知萧篱落来了武安侯府,于是,她便追到了武安侯府。本想与萧篱落告别,也顺便向姜暖烟说声再见!   却没想到,在天净阁中看到那样一幕,姜暖烟趴在萧篱落的腿上,而萧篱落却那么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被姜暖烟利用的一个小丑?   “姜暖烟!你这种人不配说喜欢!”姬佳旋满是怨气的向姜暖烟道,亏得诸葛长风处处念着她,为她着想,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九公主!”姜暖烟没有理会姬佳旋一脸的怒气,而是满脸感激的看向她道,“谢谢你!”   说着,姜暖烟也不管姬佳旋听与不听,只径自道,“九公主你也知道,我出身商贾之家,讲究的便是投桃报李,施恩图报。可是萧公子,你也看到了,他帮了我那么多,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回报他,所以,我很愧疚!”   姬佳旋此时才留意到姜暖烟红肿的双眼,不由疑惑道,“你刚才是在哭?”   姜暖烟点点头,“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   说着,姜暖烟郑重的向后退了一步,忽然就冲姬佳旋跪了下去。   “你,你做什么?”姬佳旋被姜暖烟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姜暖烟在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行过这么大的礼,这时,她给自己行这个礼是怎么回事?   “九公主!谢谢你来天凤,帮了暖烟这么多!暖烟无以为谢,仅能叩首以表心中感激!”说完,姜暖烟郑重的向姬佳旋叩首三次!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然后起身,复又跪下道,“九公主!谢谢你来天凤!谢谢你喜欢萧公子!暖烟无以为谢,仅能叩首以表心中感激!”说完,姜暖烟再次郑重的向姬佳旋叩首了三次。   姬佳旋张口刚要说话,却被姜暖烟摆手制止!   姜暖烟再次起身,第三次跪下道,“九公主!谢谢你来天凤!让萧篱落遇到你!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喜欢他,也希望他,可以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无论后事如何,你对他的这份真心,暖烟无以为谢,仅能叩首以表心中感激!”姜暖烟说着,又向姬佳旋叩首三次。   姬佳旋的眼圈已经红了,她知道是自己误会姜暖烟了,赶忙伸手将姜暖烟扶起,“暖烟姐姐!你刚才一说,我便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为何还要向我行这般大礼?”   “璇儿!”姜暖烟伸手拉住姬佳旋的手道,“因为我是真心想谢谢你!其实很早之前,我便明白萧篱落的心思。虽然,如果他受伤、失踪我也会担心,甚至他有性命之忧时,我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   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坦然接受他对我的好!因为我知道自己回应不了他!我想你在天凤的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萧篱落帮了我很多,可他为我做的事情越多,我越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他!因为对他,我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真的!”姜暖烟看向姬佳旋道,“直到你的出现,让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或许我如此说对你有些不公平……”? ☆、第二百四十七章 皇上莫名召见 ?  “暖烟姐姐!你别这样说,”姬佳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向姜暖烟,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我皇嫂曾经跟我说过,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公平不公平,只有值不值得,开不开心!”   “所以,在你看来,或许是对我不公平,但是在我自己看来,能遇到他,便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可以一直守在他身边,即便得不到他的回应,对我来说,也是值得的!所以,暖烟姐姐,你不必对我道谢!”   “我知道!”姜暖烟一把抱住姬佳旋道,“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是我如此感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对他的喜欢,而是你的喜欢让我对他的愧疚少了一点!”   “暖烟姐姐!刚才,对不起!”姬佳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受了你好几个大礼,真的是……”   “那是我自己真心想要谢谢你!这个,送给你!”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巧的手弩递给姬佳旋道,“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在萧公子搬入萧府的时候,我也送了他一个,与你这个一模一样,无论造型、材质全都一模一样!”   姜暖烟说着,便将那手弩为姬佳旋绑在了左小臂处,“萧篱落的也是绑在此处!”   姬佳旋的眼眸之中不由浮出了一抹笑意,她伸手摩挲着那只手弩,又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姐姐!谢谢你!”   姜暖烟冲她摇了摇头,制止她再说下去,然后放低了声音道,“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萧公子几日前,便开始为你准备礼物了!”   “真的吗?”姬佳旋不敢置信的看向姜暖烟,她从来没有想过萧篱落会主动送她礼物,更别提,费心思的送她礼物了。   姜暖烟再次点点头,“真的!他现在就在天净阁,你快去吧!”   姬佳旋与萧篱落说了什么,姜暖烟不知道,但是等姬佳旋从武安侯府离开的时候,脸上的颜色却已经快与她身上锦裙的颜色一样了!   第二日一大早,姬佳旋便启程返回了蓝羽。还未等到午时,花语已经一脸惊喜的冲进姜暖烟的厢房,“小姐!小姐!那二十件棉衣全部都做完了!”   “真的?”姜暖烟当即惊喜的发下手中的书卷,“走!我们去看看!”   轻风阁中,不仅姜暖雪一脸的惊喜,就连闻讯赶来的姜秋霞、姜明哲还有秋挽禾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惊喜。   “妹妹!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看到姜暖烟过来,姜明哲就不由的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到的,咱们一起再想想,看还能不能再改进一下?这样的话,到时绣娘不够,便可以让姑姑府上的丫环们去帮忙穿针分线,准备棉花。”姜暖烟伸手挽住姜明哲的手臂道。   “好!就听烟儿你的!”姜明哲当即代表众人表态道。   众人又商议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便将这所有的程序都写成了章程,给姜德义看过之后,姜德义也觉得这个法子甚好!   再接到圣旨后的第三日一大早,朝云城中的四家成衣坊、三家绣庄,还有附近几个州县的成衣坊全面按照姜暖烟几人所制定的章程开工。   而兰溪姜家的每个人都要负责两到三家成衣坊的一应事务,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   兰溪姜家的人忙着,朝云姜府的人也没闲着,太子大婚后的第二日,姜德武便返回了北疆,而姜德文,在姜老夫人进了一趟宫之后,也被从天牢中放了出来,虽然官职被罢免了,可好在人却没有丝毫损伤!   而春天也仿若与他们赛跑一般,只眨眼间,便蓬勃着蔓延开来,一切景物的色调也越来越鲜明。只几日功夫,便已是春风杨柳燕影斜。风如酥,花似火。十里桃花相映红。   这一日,明媚的阳光一早便洒向了武安侯府。姜暖烟用完早膳,正准备去绣庄,却被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你怎来了?”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诸葛长风,姜暖烟一阵错愕,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是诸葛长风不来看她,而是一来,还没有站稳脚,便又被她差遣了出去!   “皇上宣你进宫,所以我特意来接你啊!”诸葛长风说着便向姜暖烟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进宫?姜暖烟不由愣了一下,她每天忙的脚后跟都不着地,什么时候又落入皇上的眼中了?   “什么事情啊?这离约定之期可还有五日呢,皇上着什么急啊?”姜暖烟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不满之色,那些绣娘们,除了皇上拨的银子,他们暗中每人又多给了一百两,这一个人还不显眼,可这上千人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也只有这样,他们能让那些绣娘分班轮流不分日夜的工作,这棉衣才能赶制出来!   “去了你就知道了,总而言之,可能是好事!”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道,倒不是他非要向姜暖烟保密,而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只是略微猜到了一二!   “那好吧!”   天子之命,岂能违抗?姜暖烟又重新换过衣衫,梳洗之后才随诸葛长风一起去了宫中。   看着两侧巍峨的宫殿,姜暖烟心中不由又忐忑起来,伸手拽住诸葛长风的宽袖低声问道,“皇上除了见我,还召见了谁?”   “没人了!就宣了你自己!”诸葛长风宽慰姜暖烟道,“不用担心!不是有我在吗?皇上找你若不是什么好事,肯定不会让我跟着的!”   那倒也是!这样一想,姜暖烟忐忑的心这才稍稍舒缓了一点!   御书房中,皇上南宫泽正垂眸打量着长案上放着的两份圣旨,这圣旨虽也是用明黄色的绢布所制,但最后所加的印玺却与天凤大不相同。   “皇上!他们来了!”陈公公踏着一串的小碎步走到南宫泽身旁提醒道。   “让他们进来吧!”   “宣诸葛侯爷、姜暖烟觐见!”陈公公尖尖的嗓音在御书房门口响起。他的声音落下没多久,诸葛长风与姜暖烟便相携着走了进来。   “长风见过皇上舅舅!”诸葛长风向南宫泽行礼道。   姜暖烟看皇上的眸光扫向她,当即跪下行礼道,“民女姜暖烟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姜暖烟?”南宫泽上下打量着姜暖烟明知故问道!   “是!”姜暖烟低手垂眸如实道,虽然此刻她看不到南宫泽的目光,却可以感受到他那仿若实质一般的目光正钉在自己身上!   “蓝羽公主在天凤的这段日子,听说是你经常陪着蓝羽公主?”南宫泽眸子闪了闪又向姜暖烟问道。   “是!承蒙蓝羽九公主殿下不弃,的确召见民女的时候比较多!”姜暖烟斟酌着言辞小心道。   “那蓝羽公主走的时候可与你说了什么?”南宫泽仿若无意的问道。   姜暖烟眸光不由一闪,脸上表情却不敢有丝毫变化,“民女记得蓝羽九公主走的时候,只是邀请民女有时间去蓝羽国做客,别的就再没有其它!”   “仅此而已?”   “是!”   南宫泽没有再说话,只将目光定在姜暖烟身上。   一种窒息的感觉不由袭上姜暖烟,她更是不敢乱动分毫。   良久之后,南宫泽才将桌上一卷明晃晃的圣旨递给陈公公道,“给姜小姐看看!”   “姜小姐!这可是蓝羽皇上亲自给您下的旨!”陈公公一边为姜暖烟解释一边将那圣旨递给她。   蓝羽皇上下的圣旨?姜暖烟将心底的疑惑藏好,小心翼翼的从陈公公手中接过圣旨,只一眼,她整个人便呆愣住了。她的目光牢牢的停留在了那最后一行的字迹上:特封姜暖烟为蓝羽暖烟公主!   公主?蓝羽的公主?姜暖烟心中瞬间便明白南宫泽为何会问她这些问题了,他或许是在怀疑这个暖烟公主的名号是自己向姬佳旋哄骗而来的?   诸葛长风见姜暖烟半天不语,一副惊讶的模样,不由伸手将姜暖烟手上那明晃晃的卷轴抢了过来,只扫了一眼,便“呵呵!”的轻笑起来。   “皇帝舅舅!这一定又是璇儿的主意!只是她也不想想,蓝羽与天凤又不一样,就算她封了烟儿为蓝羽的公主,那她在天凤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诸葛长风一脸这九公主全是胡闹的表情!   见诸葛长风如此说,南宫泽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下,那九公主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这或许就是蓝羽的皇帝问她想要什么,她便说姜暖烟与她情同姐妹,所以,想封姜暖烟为公主!   “呵呵!”南宫泽也轻笑一声,看向姜暖烟道,“无论怎么样,这也是蓝羽皇上与九公主的一片心意,姜暖烟你便好好留着吧!”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是!多谢皇上恩典!”姜暖烟极快的瞥了一眼诸葛长风的神色才向南宫泽谢恩道。   “姜小姐起身吧!听说最近你们兰溪姜家一直在忙着赶制棉衣,这两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不知如今棉衣做的如何了?”南宫泽到此时才开口让姜暖烟起身。   姜暖烟先谢了礼之后才起身回话道,“回皇上的话,已经做了不少!虽暖烟不知具体的数目,但我们姜家上上下下,还有那些绣娘们却是不分昼夜,尽力赶制!”   “如此甚好!”南宫泽看向姜暖烟道,“离两月之期还有五天,朕就不多留姜小姐了!长风你送姜小姐出宫吧!”   “是!”   “民女告退!”姜暖烟又向南宫泽行了一礼,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姜暖烟晃了晃手上的圣旨,看向诸葛长风问道,“皇上要见我,就是为了这个圣旨?”? ☆、第二百四十八章 暗中行事 ?  “他是再试探你!”诸葛长风幽深的眼眸闪了闪道,“而且我觉得,他这次见你,不仅仅是为了给你这份圣旨这么简单!”   诸葛长风总觉得今日皇上看姜暖烟的眼神意味深长,而且他好像留意到,在皇上的长案上,还有一份圣旨,只是不知那份是否也是来自蓝羽?   “试探?可为什么要试探我呀?”姜暖烟也同意诸葛长风的猜测,皇上又不是整日里吃饱了没事干,这种圣旨,他只需差人给她送去就好,为何有特意将她宣入宫中?   “是啊!不过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诸葛长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眼眸一闪,却靠近姜暖烟满是戏谑道,“唉!如今,我家烟儿也是公主了,那你以后是侯府夫人呢?还是我是驸马呢?”   “噗嗤!”   姜暖烟一直紧张的心情不由骤然放松下来,看向诸葛长风道,“你刚才不都说了这是蓝羽的公主,在天凤又没有什么权利,只不过一个名头而已。就这名头,还保不住要被人嘲笑,我看此事还是谁也不说的好!”   “是啊!在天凤是没什么用,不过若是有一天,你去了蓝羽,那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了!”诸葛长风轻笑着看向姜暖烟道。   “去蓝羽?”姜暖烟不由莞尔,怎么可能?她父亲虽然与蓝羽国也有生意的往来,但是去蓝羽生活,却还真不是一件说走就能走的事情。   两人一直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诸葛长风才看向姜暖烟问道,“你表哥来信了没有?”   自姜家开始接手棉衣之事后,姜暖烟便传信给表哥秋陌尘,让他留意一下姜德武,看看他这些年在北疆可有什么作奸犯科的证据,若是能找到一些,到时候,他们姜家只要胆敢对棉衣做手脚,她便让他们万劫不复,永不能翻身!   “还没有,不过按时间算也快了,我想这几日就应该有消息过来!”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   “那棉衣呢?应该还差两三万件了吧?”诸葛长风推测道。   姜暖烟点点头,“确切来说,到今日早晨的时候,还差两万三千一十七件!不过到此刻,可能这个数字又要变小一些了!”   与此同时,姜暖烟今日进宫的消息已经传进了姜府。   “可查到皇上今日宣姜暖烟是什么事?”姜老夫人盘坐在暖榻上问道。   “听说是蓝羽的皇帝要加封姜暖烟为公主!”姜德文将他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姜老夫人!   “加封公主?”姜老夫人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怒气,“我天凤的朝事何时轮到蓝羽来只指手画脚了?”   “母亲息怒!”姜德文赶忙安慰姜老夫人道,“听说皇上也为此事不高兴,只将蓝羽送来的圣旨给了姜暖烟,其余旁的什么都没说!”   姜老夫人又“哼哼”了两声,这才作罢,“棉衣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有三万多件了!”姜德文如实回答道。   姜老夫人点点头,“兰溪的人呢?他们的棉衣做了有多少?离皇上约定的日子可只有五日了!”   姜德文不由有些迟疑,兰溪姜家严防死守的厉害,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这个不太清楚!”   “不清楚?”姜老夫人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们不说,那些绣娘呢?她们心中总有个数吧?”   “母亲有所不知,今次兰溪制作棉衣的方法有些奇怪,那些绣娘每个只负责棉衣的一小部分,有的甚至连棉衣是什么样都没见上,更何况,那些绣娘吃住都在绣庄上,所以一时也摸不清他们的虚实!如今我们要如何应对?”   姜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道,“武儿是接替孔令铭去的北疆,所以,若皇上要挑选押送棉衣去北疆之人,这孔令铭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更何况,他小儿子孔进安刚刚与六公主大婚,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所以,我想此次十有**皇上会派孔令铭前去,临行前,你去打听棉衣的运送路线,之后,在路上用你手上的这批棉衣将兰溪姜家的换出来一部分!不过,这事情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能泄露给孔令铭!”   姜老夫人虽然一双眼睛看不到了,可心思却一点也不迟钝。   孔幽兰过世,姜楚容远嫁南邵,他们与孔家的姻亲关系本就可以说是名存实亡,再加上如今孔家娶了六公主,姜家势衰,而孔家势旺,所以,孔令铭未必会买他们姜家的帐,毕竟此事风险极大而对孔家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母亲说的有理!”姜德文连忙点头应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让思聪前去,怎么说,孔家也是他的外祖,就算事有万一,孔令铭也会念及两分亲情!”   “也好!此事就交给思聪吧!”姜老夫人当即同意道。   五日之后,兰溪姜家果然如数交出了三十五万件棉衣,皇上大为赞赏的同时,当即下令原驻守北疆的左将军孔令铭与兵部侍郎赵封之率领三千禁卫军押送这批棉衣前往北疆,与此同时,命驻守北疆的姜德武差人前往途中接应。   这批棉衣前脚刚出朝云城,姜思聪便领人押运三万九千件劣质棉衣从另一条路上赶往北疆。   武安侯府中,姜暖烟正赖洋洋的躺在天净阁的一棵开得正艳的、高大的红棉树下。明媚的阳光透过一树红如火的木棉花落下,斑驳陆离的铺在姜暖烟身上、脸上,半闭的眼眸上。   两个月来没日没夜的忙碌,这一刻,她只想躺下静静的享受这片阳光的温暖、午后的静谧。   可就在姜暖烟昏昏欲睡之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打破了这份平静,姜暖烟不由蹙了蹙眉,却听花语的声音道,“小姐,城中杏仁堂的张大夫来了!”   张大夫?姜暖烟的凤眸半眯着看向花语,一时有些分不清状况,她可没有请大夫啊?再说若是她身子哪里不适,自然会去请萧篱落,不会假手于别人的!   看姜暖烟眼眸中一片迷茫,花语赶紧补充道,“这张大夫说他是刚去姜府给吉哥儿瞧了病,说是云燕姨娘推荐他来的!”   云燕?看来是云燕要托这个张大夫给自己传递什么消息啊,姜暖烟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请他进来吧!”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一位挎着药箱,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便跟在花语身后走了进来。   “见过姜小姐!”那张大夫先向姜暖烟行了一礼,这才道,“张某听姜府的云燕姨娘说姜小姐这两日肝火旺盛、不思饮食,所以便推荐张某来给姜小姐诊脉!”   “云燕姨娘有心了,不过这已经是前两日的事情了,这几日我感觉好多了!”姜暖烟丝毫都没有想让这位张大夫号脉的意思,“听说张大夫刚给吉哥儿开了药,不知吉哥儿怎么了?”   “回小姐的话,小少爷有些风热入侵,肺腑发热引起了咳嗽!”张大夫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香囊道,“这是云燕姨娘托我带给姜小姐的!”   “有劳张大夫了!”姜暖烟将那香囊随手丢在榻上,向花语道,“拿五两银子给张大夫,送他出去吧!”   看花语引着张大夫离去,姜暖烟这才将那藕荷色绣着***花的香囊重新拿起,将香囊里的东西全部倒出,一些白色的玉兰花瓣,还有一小截白葱,那白葱上还用白色的丝线绑了两颗枸杞。   姜暖烟不由暗叹一声,这云燕行事还真是够谨慎的,既然都已经托了张大夫,还要打这种哑谜!   刚将张大夫送出去的花语看着姜暖烟手中的白葱不由哑然失笑,“小姐!这云燕姨娘可真有意思,奴婢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将白葱放进香囊的?这若是将这白葱与枸杞拿走,再添上稍许桂花,倒是一个不错的杜若香囊!”   白葱,白葱,姜思聪,姜暖烟心思急转间,忽然明白了云燕所放白葱的意思,应该是指姜思聪,可枸杞呢?枸杞又是什么意思?   “花语,你可知道这枸杞有什么功效?”姜暖烟忽然看向身旁的花语问道。   “人们常说,离家千里,勿食枸杞,这就是说枸杞有补肾的作用!除此之外,还可以养肝明目、补血安神!”花语看向姜暖烟道。   离家千里,勿食枸杞!姜暖烟看着自己手中用丝线绑着的枸杞,这个自然是不能食用的,呵呵!姜暖烟也不由失笑,原来云燕的意思是,姜思聪出了远门!   姜暖烟站了起来看向花语道,“你帮我梳洗,我要去一趟诸葛侯府!”   “怎么了小姐?”花语有些不解的看向姜暖烟,小姐前一刻还说她要偷得浮生半日闲,今天下午一步都不离开这个矮榻,这会怎么要去诸葛侯府了?   “云燕的意思是姜思聪出了远门,那这个时候他出远门会做什么呢?十有**就是负责那批劣质棉衣的调换!”姜暖烟眼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彩道,“侯爷不是已经让人暗中跟着孔令铭了吗?再告诉他们小心提防姜思聪!”   她倒要看看,姜家是如何在这么多双眼睛下调换棉衣的?   “还有,”姜暖烟又看向花语补充道,“正巧我们可以顺便看看千语!”千语被救出之后,正巧皇上便下旨让他们兰溪姜家做棉衣,这一忙就是两个月,都没有顾得上去看千语。   诸葛长风的府邸,一见姜暖烟来了,千景都没有通传,便直接将姜暖烟带了进去。   “暖烟小姐!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侯爷正与几位将军说话,一会就来!”千景递给姜暖烟一杯清明茶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  将军?姜暖烟心中不由有些疑惑,她这可是第一次听说诸葛长风与朝中的将军有来往。他一向不是不问朝中之事吗?   “他们怎么会有事找侯爷?”姜暖烟看向千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千景犹豫了一下才向姜暖烟试探着问道,“暖烟小姐今日来找侯爷,可是听到了城中的什么风声?”   “风声?什么风声?”姜暖烟不由更是奇怪了!   千景纠结着正要开口,便听诸葛长风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道,“烟儿!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要好好休息呢?”   “你忙完了?”姜暖烟将目光转向此时进来的一袭月白色的身影,“我刚听千景说是几位将军找你?”   “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道,“是啊!问我一些陈年往事,没什么要紧的。倒是你,找我来有何事?可别跟我说是想我了?”   瞥了一眼身旁的千景,姜暖烟脸色不由一窘,千景当即识趣的和花语一起溜了出去。   姜暖烟这才看向诸葛长风低声道,“我是有些事找你!”   “怎么了?”诸葛长风竟然没有继续逗弄姜暖烟,而是示意她坐下才问道,“棉衣不是已经运出城了吗?我暗中也派人跟上了,还有什么问题?”   “是今日姜府的云燕姨娘传信给我,说是姜思聪出了远门,我想他一定是去运送那批劣质棉衣了!”   诸葛长风的眼眸闪了闪,看向姜暖烟问道,“那你说咱们是让人将他半路截下,还是将计就计?”   “自然是将计就计!不然姜府的人这两个月不就白辛苦了?”姜暖烟唇边露出一抹嘲讽道,“只是不知姜思聪打算在什么地方下手?得手后那些棉衣又如何处置,他不会全部烧毁吧?”   “应该不会,这棉衣即便不送给北疆将士,贩卖了也是一笔银两,你们既然与他们生疏了,他们姜府应该很缺银子才对!”诸葛长风修长的手指一边敲着小几一边道,“只要姜思聪出现在孔令铭身边,我……”   诸葛长风的声音愈来愈低,可却听得姜暖烟眼眸中的光彩愈来愈盛!   最终,姜暖烟很是感激的看向诸葛长风道,“那就辛苦你了!”   “只口上说可不行,你得付出实际行动啊!”诸葛长风说着侧过脸去,又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姜暖烟抿着唇,正犹豫着自己是否真的要如他的意去亲一口,便见千景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顶着诸葛长风要杀人的目光道,“侯爷!陈公公来了,请侯爷即刻进宫一趟!”   “这是怕我不去吧?还专门请陈公公来请!”诸葛长风如玉的脸庞上瞬间闪过一抹讥笑。   “出了什么事?”姜暖烟敏感的察觉出事情的不妥,若是皇上要召诸葛长风进宫,只需派一个小太监来传口谕就行,怎么会派出自己的心腹陈公公呢?   “没事!”诸葛长风宽慰了姜暖烟一句,看向千景道,“你给盯着孔令铭的那几人传信,让他们留意姜思聪!”   交代完千景之后,诸葛长风才看向姜暖烟道,“那我现在进宫去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好!我在这等你!”姜暖烟起身将诸葛长风送到房门口叮嘱道,“那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千景!”诸葛长风在走后,百无聊赖的姜暖烟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千景问道,“你猜皇上究竟是为了何事召见侯爷?”   “千景不知!”   千景虽然口上说着不知,可姜暖烟却发现他好像更加坐立不安了!不由便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千景问自己是否是听到了城中的什么风声才来见诸葛长风的。   “你刚才说城中的风声,究竟是什么风声?”姜暖烟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暖烟小姐真的没有听说?”千景有些疑惑道。   见姜暖烟摇头,千景才道,“这两日城中一下便起了这种传言,说当年的老侯爷——辅国公并不是被恒王的人所杀,而是被自己人所害!”   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起,“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个谣言?那今日来寻侯爷的几位将军也是为了此事?”   千景点点头证实了姜暖烟的猜测。   “那可曾查出这流言起于何处?”姜暖烟看向千景问道。   “还在查!这流言仿若是**间流传开的。前一日还没有任何征兆,第二天,茶馆酒肆,甚至军营中便都有了这种说法!”   千景颇有些头痛,若是知道这流言是谁放出去的,那他们也好有的放矢,可这次,却竟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可知来找侯爷的几位将军都说了什么?他们可是相信了此事?”姜暖烟看向千景问道。   “今日来的这波将军已经是这几日前来的第七波了,他们若不是心中对这流言信了两分,又怎么会跑到府上来质问侯爷?”   千景的话有些无奈,他们不来,这流言四起,对侯爷还没有任何好处,如今他们这一来,那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姜暖烟的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这辅国公的秘密,诸葛长风只和自己说过,就连长公主都没有,那这坊间四起的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更可怕的是,这流言还偏偏就是事实!   皇上本就对诸葛长风有戒心,这流言一起,怕是戒心就更大了!以皇上的多疑,甚至会怀疑这流言是诸葛长风放出的!   可究竟是谁放出的这种风声呢?   此流言一出,对谁最为有利呢?姜暖烟眸光闪了闪,不由想起南宫凌墨,之前,他一直处心积虑让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厮杀,此事会不会是他放出的风声?   或者也可能是南宫凌云与姜楚晴,毕竟在他们大婚当日,府上六公主与孙嬷嬷的事情,怕是他们早就猜出是她与诸葛长风所为,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以牙还牙出此下策。   “唉!”姜暖烟不由轻叹了一声,无论是谁,归根结底,都是她将诸葛长风拉下水的!   “暖烟小姐不必担心!”见姜暖烟也开始愁眉不展起来,千景不由又宽慰她道,“若是有什么事情,侯爷一定会给我们传消息过来的!”   “嗯!”姜暖烟点点头,无论她心中怎么担心,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诸葛长风从宫中出来,“对了,千景!千语呢?我听侯爷说她就在府上,她的伤好了没有?”   见千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姜暖烟不由一下就紧张起来,“怎么?难千语没有救出来?”   “不是!人早就救出来了!”千景犹豫了一下才向姜暖烟道,“只不过千语出了一点小状况,所以,侯爷才一直没有让千语姑娘回暖烟小姐身边!”   “小状况?”姜暖烟的神色不由有些惭愧,“你可否带我去看看她?我一早就应该来看她的!”   “好!暖烟小姐,你跟我来!”千景没有再推辞,当即起身带着姜暖烟向侧院而去。   诸葛长风的府邸上大都种植的是松柏之树,虽然冬日里一片绿意盎然之色,可在春日里,风光却差了不少。   “暖烟小姐!千语便住在那个院落中,您自己进去吧!”千景指着小路尽头的一个小院道。   姜暖烟点点头,沿着青石铺成的小路向院中走去,刚一跨进院门,便看到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正在舞剑。她手腕一动,挽了一个剑花,身形便紧跟着随剑势而去。只不过身形虽灵巧,可动作却看起来带着几分僵硬。   “小姐!千语她……”   花语一下掩住了自己的唇,仿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直到刚才千语一个跃起,她才看清千语的右臂空落落的,那里只有一截衣袖在飘荡,而千语此时握剑的手竟然是左手!   姜暖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瞬间她就明白为何千语的动作会如此的僵硬?为何诸葛长风不让千语再回自己的身边了?原来是因为千语已经失去了右臂!   “小姐!您怎么来了?”花语的惊呼声自然引起了千语的主意,她身形一个急转,便稳稳的落在了姜暖烟的面前。   “千语,这,这是……”姜暖烟颤巍巍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千语右臂处垂下的空荡荡的衣袖,眼圈不由就红了,“是谁?是孔进安吗?”   千语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宽慰她道,“小姐!您别难过!您看,奴婢如今不好端端的吗?虽然没有了右手,可是右手能做的事情奴婢左手一样也能做啊!”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来看你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姜暖烟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千语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所以也没在意,早知道,她的确是应该早早来看她的!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就是些许小伤!真的没事!”千语向姜暖烟道,“小姐来这边坐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向千语问道。   “那日奴婢去萧公子府上,一到药苑,便发现自己中了埋伏,打斗之际我的右臂便中了带毒的暗器,之后又被孔进安关进了水牢,所以伤口恶化发脓。等到侯爷将我救出的时候,这条手臂已经坏死,所以只好……”   “怎么不找萧篱落?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姜暖烟看向千语问道。   “正是萧公子出手才保住了奴婢的性命,否则……”千语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大家都知道,只不过瞒着自己而已!孔进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姜暖烟心中暗暗发誓。   “千语!”姜暖烟郑重的看向千语道,“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第二百五十章 诸葛长风被困皇宫 ?  千语有些错愕的看向姜暖烟,“小姐!侯爷不是让千言跟着小姐吗?她的武功比我高!”   “武功不能代表一切!”姜暖烟清亮的眸子看向千语道,“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亲眼看到孔进安的下场!”   姜暖的话音一落,一股暖意瞬间便从从千语的心中涌出,原来小姐留下自己,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小姐有这份心,千语已经很感动了!”千语唇边少有的浮出一抹笑意,“不过如今孔进安已是驸马,身份不同与往日,小姐实在不必为了千语再与他起争执!”   “你放心!”姜暖烟宽慰千语道,“即便我不去寻他的麻烦,他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也并不全都是因为你!”   见千语没有再拒绝自己的提议,姜暖烟这才转而问起她这段时间练习使用左手的情况。   天色便在三人的闲聊中渐渐的暗了下来,姜暖烟的心也越发的焦急了!诸葛长风说的是去去就回,可这一去都已经快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此时宫门怕是都快要到下钥的时间了吧?   “暖烟小姐!”就在此时,千景快步走了过来道,“侯爷传来消息,他今晚留在宫中,让我送您回武安侯府!”   “留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姜暖烟“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向千景道。   “暖烟小姐不必惊慌!侯爷传信说,今日正在与皇上议事的时候,皇上突然昏了过去,因此事情也只议到了一半,陈公公不敢贸然放侯爷回来,便让他留宿在明珠殿!”千景赶忙为姜暖烟解释其事情的缘故!   “原来如此!”姜暖烟被猛的提起的心这才缓缓落下,她还以为皇上因为流言之事一怒之下才将诸葛长风关了起来!   “那暖烟小姐我先送您回去!”千景看向姜暖烟道,“若是侯爷再有什么消息传来,我再差人告诉您!”   “好!”姜暖烟看了一眼身旁的千语,向千景道,“我想让千语跟我一起回去,不知可否?”   “自然!”千景咧齿一笑道,“还是侯爷了解小姐,侯侯爷早就吩咐,若是暖烟小姐要带千语走,就让千语随您前去!只是千言也不必回来,就做您的影卫好了!”   姜暖烟的唇边不自觉的便浮出一抹笑意,转而又向千景问道,“那皇上昏迷,可曾召了太医?召的可是萧公子?”   “正是萧公子!”千景肯定了姜暖烟的猜测。   姜暖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外而去,走到马车前,才对千景道,“有千语在,还有暗处的千言,你就不必送我了!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差人通知我,我明日再来府上见侯爷!”   只是令姜暖烟没有想到的是,别说是第二日,一连三日,诸葛长风都没有从宫中出来,而皇上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不容乐观。   第四日一早,姜暖烟一大早就又去霞苑向武安侯打听宫中的情形,刚走到西厢房门口,便听到姜秋霞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你们都记清楚了,若是让我再听到谁在府上胡乱嚼舌根,就别怪我拔了她的舌头!”   姜暖烟不由一怔,姜秋霞对下人向来温和,从来没有这般严厉过,府上的下人究竟在议论什么?惹得她动这么大的火气。   脚步一顿,姜暖烟转眸向身边的花语问道,“府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花语性子活跃,走到哪都能与人打成一片,姜秋霞都发了这么大的火,说明府上在议论此事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她不信花语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也没什么,就是胡言乱语!”花语有些吞吞吐吐。   “花语!”姜暖烟不由沉下了脸。   花语咬着唇,好半天才低声道,“秋霞小姐吩咐不让向小姐提起这些的!”瞥了一眼姜暖烟愈来愈难看的脸色,花语只好道,“是诸葛侯爷!这几日,关于辅国公的流言愈演愈烈!都已经有好几个版本了!”   “有的说,当年双王之乱时,辅国公只是受了些轻伤,后来被自己人暗算才暴毙身亡!还有的说,是长公主害死了辅国公,所以,辅国公死后,侯府便改为长公主府而不是辅国公府!”   花语的声音愈来愈低,“还有,还有一种是说,说诸葛侯爷意图不轨,所以才故意放出这种风声,好为自己他日夺权铺路!”   “一派胡言!”姜暖烟怒火上涌不由脱口而出。   诸葛长风的确知道自己父亲的死与当今皇上有关,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加上长公主的原因,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报仇!更别提什么夺取皇位了,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朝堂之上,否则,这天凤的江山早被他搅乱成一团了!   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泼助澜?这明明是要置诸葛长风与死地啊!   “奴婢知道!”花语从来没有看姜暖烟的脸色如此难看过,赶忙道,“正因为此,秋霞小姐才禁止她们在府上乱嚼舌根!”   姜暖烟心中暗叹了口气,难怪自己上次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原来是秋霞姑姑禁止了!此刻,姜暖烟才体会到上次孙嬷嬷的事,带给南宫婉如与南宫凌云的麻烦有多大,这流言完全是杀人于无形的软刀子!   良久,姜暖烟见几位嬷嬷与婢女从姜秋霞的房中退出,她抬腿正欲上前,便听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回眸看去,只见门房的武三小跑着向她而来!   “小的见过暖烟小姐!暖烟小姐!萧公子此刻就在大门外,他请小姐过去,说是有几句话要和小姐说!”武三喘着粗气道。   萧篱落?莫非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姜暖烟的一颗心瞬间狂跳起来,仿若要冲出胸膛一般,她提起裙角便向大门口奔去。花语、千语忽视一眼,慌忙跟了上去。   武安侯府大门口,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车旁便既没有小厮,也没有车夫。   从府内狂奔而出的姜暖烟,一眼便认出这是萧篱落的马车,当即冲了过去,一把掀开车帘道,“篱落!出了什么事了?”   看着脸颊通红,额头、鼻尖都沁着汗水的姜暖烟,萧篱落无声的叹息一声,带着些许心疼道,“烟儿!你别着急!诸葛侯爷没事!上来!”   听到萧篱落说诸葛长风没事,姜暖烟那“咚咚咚”急剧跳动的心,这才缓了下来,她踩着车边的矮凳跳上了马车,一猫腰钻进了车厢,这才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你这么着急来见我,我还以为宫中出了什么事!”   “是我不好,话没有说清楚!”萧篱落带着些许的歉意看向姜暖烟道,“我是以回府取银针的名目出的宫,宋果已经去府上取银针了,我便拐来这里见你一面,即刻还要回宫!所以,便没有进去找你!”   “原来是这样啊!”姜暖烟摇着手,扇着风向萧篱落道,“那宫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萧篱落唇边挂着一抹浅笑道,“诸葛侯爷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他如今在宫中除了不能自由走动之外,一切还好!”   “皇上是上了年纪,这次又因为这莫须有的流言气血攻心,又引发了一些陈年旧疾!不过这病虽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实际上只要挺过这个关口,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说到这里,萧篱落挑开窗帘,向外看了看,见除了守在外面的千语和花语外,再没有旁人,这才向姜暖烟道,“我这次这么急来找你,便是想告诉你,此次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机会?姜暖烟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小篱落所说的是什么机会?   “你不是说让我找机会验证一下南宫凌云究竟是不是皇上之子吗?”萧篱落出声提醒道,“如今,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我今日要用银针为皇上放血,倒时,只要想办法取得南宫凌云的血,便可以滴血认亲!”   “太好了!”一丝兴奋不由浮现在姜暖烟的脸庞,不过却转瞬即逝,“可是如何取南宫凌云的血?”   萧篱落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今日一早,皇后便令太子殿下与六皇子各自回府休息,所以他们二人如今不在宫中!”   姜暖烟蹙眉想了半天,这才看向萧篱落道,“取血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只是这血你什么时候要?”   “一会回宫,我便会为皇上放血,所以,这血最好十二个时辰之内给我,否则,血液凝结,就没有办法验证了!”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放血之后,皇上的情况会大为好转,所以今晚我应该便不用留在宫中了!”   姜暖烟正要开口再说什么,便听宋果的声音在外道,“见过花语姑娘!见过千语姑娘!”   “烟儿!”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宫门有出宫记录,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要回宫去了!”   “篱落!”姜暖烟忽然凑近萧篱落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半晌,然后又先他问道,“可以吗?”   萧篱落点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一切交给我好了!”   “好!那在宫中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凡事不可强求!”姜暖烟看向萧篱落叮嘱道,她虽然想知道梅贵妃那晚看到的婴孩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更担心萧篱落的安危,毕竟随便取皇上的血,一旦被人发现,便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见萧篱落点头应下,姜暖烟这才一猫腰钻车车厢,又从马车上跳下。   看着萧篱落的马车渐渐远去,姜暖烟忽然看向身旁的千语问道,“千语!花语!你们说这城中的流言,对谁最为有利?”?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要进宫见他 ?  “自然是太子殿下了!”千语几乎没有任何迟疑道,“小姐!若是侯爷这次有了麻烦,过几日,棉衣那边出了任何问题,侯爷怕是都不能替小姐出头了!”   姜暖烟心中猛然一动,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诸葛长风若是有了麻烦,对南宫凌云与姜楚晴来说,几乎是一箭双雕之事!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此次流言不但限制了诸葛长风的行动,更是会导致在棉衣出事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为他们兰溪姜家出头。那如此一来,那批劣质棉衣怕是就算在兰溪姜家的头上,那兰溪姜家怕是必死无疑了!   “花语!去准备马车,我们去一趟六皇子府!”姜暖烟当即下定决心道。既然南宫凌墨想要那个位置,那对付太子的事情,想来他会十分乐意与自己合作吧!既然自己本来就打算对付南宫凌云,那为何不卖这个人情给南宫凌墨呢?   六皇子府。南宫凌墨听到姜暖烟到访,虽有些惊讶,但依旧令人将她带进了花厅。   “暖烟见过六皇子殿下!”姜暖烟向南宫凌墨行了一礼道。   “暖烟小姐不必多礼!只是不知暖烟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南宫凌墨脸上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   姜暖烟唇角含笑的向南宫凌墨又福了一礼道,“暖烟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六皇子在太子大婚那日出言相助,否则,云燕姨娘的事情可能不会那么顺利解决!”   “暖烟小姐客气了!”南宫凌墨并没有一点居功的意思,“那位姨娘所说的话本就滴水不漏,所以,即便潘大人想查,怕是也查不出什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日的真相究竟如何?”   姜暖烟也不向他隐瞒,如实道,“云燕姨娘本打算自残陷害与我,不料却被我抓到了把柄,不得已,她才杀了自己的婢女为我脱身!”   “原来如此!”南宫凌墨对此事没有做任何评价,只又温和的看向姜暖烟道,“我想暖烟小姐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向我道谢吧?不知还有何事?”   “六皇子英明!”姜暖烟看向南宫凌墨的双眸道,“既然六皇子相问,那暖烟便直言了!暖烟此次前来,除了感谢六皇子之外,还想请六皇子帮暖烟取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南宫凌墨并没有直接答应姜暖烟。   “南宫凌云的血!”   “什么?”南宫凌墨温润的脸庞上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太子殿下的血?你要它做什么?难不成要行巫蛊之术?”   “暖烟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巫蛊之术!”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笑意道,“暖烟只是好奇孙嬷嬷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孙嬷嬷?南宫凌云眼眸一闪,瞬间便明白了姜暖烟的意思,孙嬷嬷说皇后诞下皇子那日,看到有嬷嬷提着婴孩出宫,姜暖烟竟然在怀疑南宫凌云的身世!   “我相信太子的身世应该不会有问题!”南宫凌墨好心的向姜暖烟解释道,“当日为皇后接生的嬷嬷、婢女如今有的还在宫中伺候,除了几个因年迈生病而死的,没有一个是非正常死亡,若太子的身世有问题,皇后会容得下这些人?”   “在没有亲眼看到事实之前,我对他的身世就是心存疑虑!”姜暖烟眸光一闪,看向南宫凌墨道,“若万一太子的身世有问题呢?那时候,六皇子便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太子拉下马了吗?”   姜暖烟见南宫凌墨垂眸不语,便再劝道,“我只需要太子殿下一点点的血就可以了,又不是让六皇子取捅他一刀?六皇子!您可愿意帮暖烟这个忙?”   “暖烟小姐为何不自己去取呢?”南宫凌墨没有回答姜暖烟的话,而是反问道。   “自己去取?”姜暖烟轻笑一声,“我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关系,想来六皇子也清楚,您觉得太子殿下能让我接近他的身边而没有任何防备吗?更何况,如今皇上身体抱恙,若太子殿下骤然遇到行刺,怕是这罪名又要落在诸葛侯爷身上了!”   “六皇子!”姜暖烟再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道,“只要六皇子肯帮暖烟取太子殿下的血,改日,若六皇子有事相求,暖烟必定鼎力相助!”   “好!”南宫凌墨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突然应道,“我答应你!我一会便去太子府,只是希望暖烟小姐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另外,暖烟小姐滴血认亲时,我要在一旁看着!”   “这个自然!”姜暖烟又向南宫凌墨福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一出六皇子府,姜暖烟便低声吩咐千言道,“暗中跟上六皇子!”她必须确定南宫凌墨交给她的血来自南宫凌云,不然这种机会想再碰到一次,还不知是猴年马月?   “小姐!您怎么知道六皇子肯帮忙?”花语有些好奇的看向姜暖烟问道。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唯有他才能毫不引人注意的取到南宫凌云的血!”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苦笑道,“不然,若是我去太子府求见南宫凌云,怕见到的也会是姜楚晴!”   “去长公主府!”姜暖烟对赶车的车夫道,然后这才扶着花语上了马车。   见花语与千语都是一脸不解的看向自己,姜暖烟才又向两人解释道,“我要进宫!我要去见诸葛侯爷!”   “小姐——”   花语刚刚出声,便被姜暖烟摆手制止了,“你们都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   虽然千景、武安侯、萧篱落都告诉她诸葛长风没事,可是她不亲眼见到他安好,她就不能真正的安心!   千语还要再劝,却被花语悄悄的扯了扯衣袖,向她摇了摇头。花语知道,姜暖烟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达成!   马车拐过永安街,便向长公主府所在的一平街方向而去,只是无论是一心牵挂着宫中诸葛长风的姜暖烟,还是正担忧姜暖烟的千语,都没有发现有一辆马车悄悄的坠在了她们所乘坐的马车之后。   到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南宫珠听了姜暖烟的请求之后,叹息一声,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道,“傻孩子!你有这份心,母亲便已经很高兴了,但进宫还是算了吧!”   “母亲!”姜暖烟直视长公主道,“烟儿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可我心中就是放心不下,只要看他一眼,见他安好,我便放心了!求求母亲了!我想,若是母亲与我易地而处,怕是也会进宫去看他吧!”   “唉!”长公主叹息一声,姜暖烟说的对,若此刻她也是这般年纪,被困在宫中的又是明若,她一定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进宫去看他的!   “我带你进宫!”长公主终于妥协道,“只是长风虽名义上暂住明珠殿,但实际上却等同于软禁。他被困在宫中的第二日,我便已经进宫去了一趟,只是被皇后拦住并没有见到他。所以,你若想见他,便只能扮作宫女!”   姜暖烟一愣,心中一阵酸楚顿时涌来,等同于软禁,就这样,他们还告诉她,他在宫中一切安好?这也叫安好?   或许,这便是诸葛长风的意思吧!看来,自己坚持进宫去见他,果然是对的!   “烟儿听母亲的!”姜暖烟点头道。   一个时辰之后,长公主便带着姜暖烟进了宫,顺着长长的甬道,穿过一座座宫殿,来到诸葛长风被困的明珠殿,只是刚刚走到殿门口,便看到梅贵妃与六公主从侧殿走了出来!   姜暖烟忙随着长公主的婢女香芸向梅贵妃与六公主行礼。   “见过长公主!”六公主南宫婉如向长公主福了一礼,便乖巧的立在梅贵妃身边。   “梅贵妃是在这等着本宫吗?”长公主面色不善的看向梅贵妃。   “长公主息怒!本宫怎么敢?”梅贵妃唇角俱是笑意道,“只是本宫奉了皇后之命,要看好明珠殿,免得有奸人闯入伤了诸葛侯爷!”   “呵呵!”长公主轻笑一声,显然对梅贵妃的这套说辞非常不满,“那梅贵妃的意思,便是本宫今日前来是要害自己的儿子的?”   “长公主您误会了!”梅贵妃唇边的笑意更甚道,“只是皇上上次醒来之时,特意交代不许长公主探视!否则就算给本宫一百个胆子,本宫也不敢拦着长公主殿下啊!”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皇上的旨意,本宫自然不会违背!”长公主瞥了一眼姜暖烟手上端着的红漆托盘道,“梅贵妃!不知皇上是否吩咐,也不允许本宫为长风送些衣衫?你也是知道的,他对穿着素来挑剔!”   “这……”梅贵妃不由露出犹豫之色,这一点,皇上确实没有说过,更何况,她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南宫婉如看见姜暖烟进了长公主府,之后,长公主便进了宫。   所以,她们怀疑要么是姜暖烟求长公主带她进宫,要么就是姜暖烟托长公主给诸葛长风捎带了什么东西?只是眼前的情形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梅贵妃!本宫的皇兄究竟有没有说不许本宫给他的外甥送衣物?”长公主唇边含着一抹嘲讽看向梅贵妃。   “皇上倒是没有说不许这个!”梅贵妃只好如实道,长公主话中的威胁之意,她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再争执下去,说不定此事就要闹到皇上面前去了!   “婉如!你将这些衣物给你表哥拿进去!”梅贵妃眼眸一转,看向身旁的南宫婉如道。   “哈哈!梅贵妃!”长公主忽然讥笑起来,“如今长风还未婚,虽然孔夫人不在意为他更衣,可本宫怕长风不愿意!更怕他将来的夫人不乐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她才是受害者 ?  孔夫人?南宫婉如的心瞬间就被这个三个字刺痛了,一张脸更是当即涨成猪肝色,垂下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攥成了拳。   她怎么会成为孔夫人?还不是被姜暖烟算计的?可只凭姜暖烟又岂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还不是她那好表哥诸葛长风暗中相助?   而长公主话音落下之时,梅贵妃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长公主这***裸的嘲讽,无疑与直接打脸,梅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挤出一丝笑意道,“既然长公主殿下如此说,那便让这位婢女送进去吧!”   “哼!”长公主这才轻哼了一声,看向姜暖烟道,“给侯爷送进去!”   “是!”姜暖烟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端着红漆托盘便向明珠殿的正殿而去。   “婉如!”梅贵妃又看向身旁的南宫婉如道,“你也去看着点,免得有人粗手粗脚,打碎了殿中的东西!要知道,这明珠殿可是长公主未出阁时居住的宫殿,皇上特意为长公主留下的!”   “是!”南宫婉如应了一声,转身也向明珠殿的正殿而去。   长公主的心“倏”的一下便被揪了起来,梅贵妃此举的用意十分明显,她这是明目张胆的差南宫婉如去找姜暖烟的麻烦!可是此时,她却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南宫婉如进去!   “长公主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有些差?”梅贵妃敏感的看出了长公主的不安,心中主意更定,那锦袍之中肯定是夹杂了别的东西!   “皇上身体抱恙,本宫可不像梅贵妃,还能高兴得起来?”   长公主的一句话顿时将梅贵妃噎住,她讪讪的将脸上的笑容收敛,再也不敢随意与长公主搭讪!   明珠殿中,大殿四周装饰的铃铛样的花朵,依旧花萼洁白,泛着半透明的光泽,而地面上,依旧倒映着水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   一个月白色衣衫的男子,正斜斜的、懒洋洋的躺在榻上,随意的翻看着一本书卷!他的姿势虽然慵懒,动作也漫不经心,但那月白色锦袍上淡淡的褶皱,表明他此刻的处境未必如他所表现的这般安然!   “奴婢见过侯爷!奴婢奉长公主之命,为侯爷送来替换的衣衫!”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姜暖烟继续道,“还请侯爷起身,奴婢服侍侯爷更衣!”   “叮——叮当、叮当……”   还不等诸葛长风开口,姜暖烟便听到身后传来叮的一声脆响,紧跟着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回眸看去,只见一颗颗珍珠正在光洁的地板上欢快的弹跳着!   “哎哟!”南宫婉如此时才惊呼一声,看着这满殿乱跳的珍珠,素手一抬指向姜暖烟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帮本公主找!这可是皇上送给本公主大婚的礼物,一共一百零八颗,少了一颗,也足够要了你的小命!”   “是!”姜暖烟将心中那口恶气咽下,将手中的红漆托盘放到长几上,赶忙满弯腰去找那满地滴溜溜乱滚的些珍珠。   “表哥!”南宫婉如不屑的瞥了一眼姜暖烟的身影,莲步轻移,走到姜暖烟放红漆托盘的长几旁边,一伸手将那托盘上的锦袍拎起道,“这就是蓝羽的流光锦吗?看起来流光溢彩,难怪是表哥的最爱!”   说着,南宫婉如又将手中的锦袍放下,一丝狐疑不由浮上了眼眸,这锦袍中怎么会什么都没有?那姜暖烟前脚进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后脚就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思索着,南宫婉如便瞥见弯腰正为她捡珍珠的姜暖烟,心中猛然一动,莫非姜暖烟是让人给诸葛长风带什么话?或者东西藏在这小丫头身上?   诸葛长风的眼眸在南宫婉如与那正满殿找珍珠的、身着青衫小的丫头身上来回打转,一丝狐疑不由浮上心头,“六公主!本侯还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骄纵的一面?难道本侯以前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六公主都是假的吗?”   “表哥说笑了!”南宫婉如的目光转向诸葛长风道,“婉如自然也希望永远不知道这世上的丑陋,可是天不遂人愿啊!不是婉如要变,而是世事逼得婉如不得不变!”   “就像婉如与表哥的婚事,”南宫婉如一步步走近诸葛长风道,“这本是天赐良缘,却不料婉如却被人陷害!表哥,你心中可曾有过一点遗憾?”   “孔夫人!”诸葛长风赖洋洋的起身,避开逼近的南宫婉如道,“本侯与你的婚事是如何来的,本侯想六公主应该更心知肚明!”   哼!又是孔夫人,南宫婉如刚刚小了一点的怒火瞬间又熊熊燃烧起来,她冷笑一声,看向诸葛长风道,“那表哥为何如今会在这里?若是与婉如大婚的是表哥,你觉得父皇还会在意外界那些流言吗?正是表哥拒绝了婉如,父皇对你才起了疑心!”   诸葛长风还未说话,在一旁捡珍珠的姜暖烟不由手一抖,一颗珍珠又从她手中掉落,“叮叮叮”的欢跳起来!   是啊!这么多年以来,一定有很多对诸葛长风不利的流言,为何皇上都没有这般大动肝火,唯有这次如此动怒?   南宫婉如说的没错,太子大婚之日发生的事情,皇上虽然没有彻查,但以他的精明,一定猜到了此事与诸葛长风脱不了干系!当时他没有发作,可此时四起的关于辅国公的流言,无疑于给皇上心中那怀疑的火苗又浇了一桶油!   唉!姜暖烟在心中无声的叹息一声,终究是自己拖累了他!   “皇上怎么对本侯那是皇上的事情,与你无关!本侯如今是什么处境,那是本侯自己的事情,与你更无关!”诸葛长风却丝毫不为南宫婉如的话所动,冷冷道,“只是本侯怎么不知何时六公主也变得这么爱搬弄是非了?”   搬弄是非?诸葛长风那毫不留情的话语,眼眸中的不屑,深深的刺痛了南宫婉如,自己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还不都是他的错!倘若当初他肯帮自己,自己又何必再用婚姻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那她更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虽然孔进安已经娶了她,也没有人再敢议论当日太子府发生的事情,可是,孔进安与她却没有丝毫感情,对她也是相敬如宾!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都是眼前之人,还有那个姜暖烟造成的!   南宫婉如越想越气,可是她又不能奈何诸葛长风,便缓步走到正在捡珍珠的姜暖烟身后,一脚猛的踹过去。   “哎哟!”“啪!”“叮叮叮——”   伴随着姜暖烟的一声痛呼,她整个人便以狗啃屎的姿势跌倒在地上,手中端着的盛放珍珠的琉璃碗也应声而碎,琉璃碗的碎片与碗中的珍珠又争相恐后的在光洁的地板上弹跳起来。   姜暖烟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南宫婉如的脚又朝她身上踹去,“你个贱婢!这珍珠可是皇上所赐,你就这样给本公主摔打!你是——哎哟!”   南宫婉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手腕被一把被人拽住,紧跟着,她的身子被人猛的往一侧一甩,她便“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哎哟——”南宫婉如痛呼一声,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而鲜血已经顺着她的手流下!她刚才摔倒的时候,手恰好按在了一块琉璃碗的碎片上!   南宫婉如不可置信的看着诸葛长风将那婢女从地上拉起,“诸葛长风!你敢这样对我?”   “有何不敢?”   诸葛长风上下打量着被自己拽起的这名婢女,就在她跌倒的瞬间,他的心忽然就痛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他就是不能看着她被南宫婉如这般伤害!   只是将她扶起之后,那种熟悉的感觉便愈来愈强烈,虽然眼前女子的相貌是如此的陌生,但那亮晶晶的眼眸却让他怦然心动!   姜暖烟!这是他的烟儿!诸葛长风拉着姜暖烟的手腕不由攥的更紧了,她进宫来看自己了!喜悦顿时如喷泉一般从诸葛长风的心中涌出,然后呼啸着冲向四肢百骸。   他的烟儿!他的烟儿来看他了!   这真的让他欣喜若狂!从开始到今天,他一直觉得姜暖烟与他之间好似总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她从来不向自己主动表达任何感情,也从来没有主动说过喜欢自己。虽然他一直知道姜暖烟是在意他的,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忐忑!   今日,这忐忑终于烟消云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梅贵妃的声音骤然从大殿门口响起。   姜暖烟的痛呼声,她自然是听到了,不过既然是她暗示南宫婉如来找姜暖烟的麻烦,又怎么会给长公主解救的机会?所以,她就死活堵在门口不让长公主进来!   两人还在僵持期间,便又听到跌倒声、南宫婉如的惨叫声,还有不可置信的惊疑声,梅贵妃可就再也不镇定不了,当即冲了进来!   “梅娘娘!”诸葛长风看向梅贵妃的脸上满是不屑,“皇上只是暂时将我禁足在明珠殿,等着查证一些事情,既没有要杀我,更没有将我满门抄斩的意思,梅娘娘指使六公主对本侯横加侮辱,又肆意殴打本侯的婢女是何用意?”   “我没有!母妃!”南宫婉如满是恨意的瞪了一眼诸葛长风,这才转向梅贵妃道,“母妃!婉如的珍珠项链掉了,让那个贱婢帮忙捡,谁料她却不好好捡。婉如刚训斥了她几句,诸葛侯爷便将婉如推到,母妃,您看啊!”   南宫婉如说着便将她那还在流血的手杨起,向梅贵妃以及她身旁的长公主说明,实际上她才是受害者。?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本侯不介意取了你的性命 ?  梅贵妃几步走过去,将南宫婉如从地上扶起,先用锦帕将她的手简单包扎起来,才看诸葛长风道,“诸葛侯爷!你为了一个贱婢,便伤害六公主,这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本宫要那贱婢的性命给六公主赔罪!”   “哈哈!”诸葛长风忽然大笑起来,仿若梅贵妃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良久,才止住笑意看向梅贵妃道,“若六公主流了两滴血,就要一条人命陪葬,那此时,梅娘娘的性命怕是早就不保了吧?”   梅贵妃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可诸葛长风却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按梅娘娘的说法,皇上如今病重,那就意味着娘娘平日里照顾不周,所以要您偿命更是理所应当之事!”   “强词夺理!”梅贵妃没有料到诸葛长风会将此事与皇上的病情扯到一起,不由怒道,“本宫这就要去告诉皇上,让皇上为六公主做主!”   “梅贵妃!”长公主在一旁幽幽开口道,“皇上身体已然不适,你竟然还要拿这些许小事去惊扰他,是不是想让皇上一病不起啊?本宫这就去找皇后问问,她赋予你的就是这样的权利?”   长公主说完,看也不看梅贵妃一眼便转身向殿外而去。   “长公主!”   梅贵妃刚喊了一声,便听诸葛长风的声音又响起,“梅娘娘!本侯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知是否方便?”   梅贵妃停住了要去追长公主的脚步,满脸狐疑的转向诸葛长风,她想不明白,此时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本侯想梅娘娘应该还没有忘记去年姜府的二夫人孔幽兰之事,事情究竟如何,梅娘娘怕是比谁都清楚吧?”诸葛长风缓缓开口道。   “此事已经了解,不知诸葛侯爷又提起是何用意?莫非还想用此事诬陷本宫不可?哼!怕那已死了的红叶与孙嬷嬷都不会放过侯爷吧!”梅贵妃心中虽然“咯噔”响了一下,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之情。   “本侯没有此意!”诸葛长风脸上忽然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本侯只是在提醒梅娘娘,为何死的会是红叶?”   为何?还不是你逼上门来,没有办法,自己才杀了红叶……想到这里,梅贵妃顿时愣住,她瞬间便明白了诸葛长风的意思。   那时候,他应该护送南邵使团在林州,可实际上他的人却回来了,不但回到了朝云,更是不惊动任何人的闯入了碧霄宫威胁与她!那诸葛长风的潜台词便是,那时候他可以,这时自然也可以!   想到这里,梅贵妃的后背不由沁出一层冷汗,她怎么将这个给忘了?这几日,她见诸葛长风老老实实的待在明珠殿,便将以前他暗闯碧霄宫之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经诸葛长风一提醒才猛然记起。   “诸葛侯爷!你是在威胁本宫吗?”梅贵妃强自镇定的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是!”诸葛长风的语气无比的愉悦与诚恳,“梅娘娘!本侯就是在***裸的威胁你!本侯向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倘若你再来招惹本侯,本侯不介意收了你的性命!”   “你——”梅贵妃是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诸葛长风竟然毫不遮掩的说出这种话来。   “梅娘娘若是不信,尽可一试!本侯向来说得出做得到!”诸葛长风的表情更是愉悦了!   “你,你——”梅贵妃指着诸葛长风的手抖了抖,转而指向了此刻还被他拉着手的姜暖烟,“你就为了她,伤害六公主?你就为了她,威胁本宫?”   “哼!”诸葛长风轻哼一声,明显的是不屑回答梅贵妃的问题,而姜暖烟则乖巧的垂眸而立,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呵呵!”梅贵妃忽然轻笑一声,“诸葛侯爷费尽心思解除了你与六公主的婚事,本宫还以为你对那姜暖烟有多么情深似海,没想到才几日功夫,便为了一个婢女威胁本宫,看来诸葛侯爷的深情也不过尔尔!”   诸葛长风不理会梅贵妃的讥讽,只伸手指了一下门外道,“本侯现在要更衣,梅娘娘与孔夫人要参观吗?若是你们二人想看,本侯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你——”梅贵妃当即被诸葛长风这无耻的话给噎住,心中一边暗暗咒骂有其母必有其子,一边伸手扯着南宫婉如离去!   她们后脚刚刚迈过门槛,诸葛长风一招手,那大开的大门当即关上,两扇厚重的门板差点就撞到了南宫婉如的脚后跟!   到这时,诸葛长风才一伸手环住眼前的小女子,关切的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姜暖烟伸手推了推诸葛长风道,“奴婢无事,多谢侯爷关心!”   “无事啊?”诸葛长风的声音之中满是慵懒之意,“那就陪本侯坐坐,说说话,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几何?可曾婚配人家?”   啊啊啊!姜暖烟心中一阵发狂,她担心他担心的要命,所以不惜一切进宫来看他,谁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哼哼!自己都是白担心他了!   哼!姜暖烟气哼哼的一把打掉诸葛长风的手,“侯爷还请自重……”   话还没有说完,她却被人扯着手腕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姜暖烟更是火冒三丈,他怎么可以这样随便,不由瞪向他怒吼道,“诸葛长风!”   “我在,烟儿!”诸葛长风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姜暖烟耳边响起。   姜暖烟却不由囧住,自己易容是千面帮忙的,诸葛长风经常干这事,所以,他或许有法子认出自己?那意思就是他早知道是自己了!所以,他对南宫婉如与梅贵妃说那样的话,就是因为自己!   不对!他若早知道是自己,为什么还眼睁睁的看南宫婉如踹自己一脚,“你早知道是我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婉如将我踹个狗啃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诸葛长风赶忙哄劝道,“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都没有看你,怎么会知道是你?后来,你又乖乖的去捡珍珠,所以,我也没有留意,是南宫婉如将你踹到的时候,我的心就忽然痛了起来!”   “唉!”诸葛长风轻叹了口气道,“当时我还在想,我怎么可以为了烟儿以外的人心痛,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的心就是不停使唤,痛的厉害!所以,我只好将你从地上扶起,可在看到你眼睛的那个瞬间,我便知道是你了!因为除了你,谁还能有这么清亮的眸子?”   姜暖烟的眼眸早已经笑弯,一颗心彷如荡着秋千一般,被诸葛长风的话给绕的晕晕乎乎,唇角的笑意早也藏不住,忽然间便都涌了出来,化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又仿若羽毛轻抚过诸葛长风的心间,让他的心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好久,诸葛长风才一把抱紧了姜暖烟道,“烟儿!虽然能看到你我很高兴,但你真的不应该冒险!今日来的是六公主与梅贵妃,我还能对他们动手,动口,可若是来的是皇后,我们就没那么容易应对了!真的,这太危险了!”   姜暖烟将脸紧紧的靠在诸葛长风的胸口,听着他的心“咚咚咚”的跳动,“我知道!可是不见到你安好,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日里胡思乱想,我怕……”   “你怕什么?”诸葛长风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道,“我还能任他宰割不成?只是如今他病重,陈公公怕我跑了,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差人来看我一趟!而且,皇上醒后的第一件事,怕就是召见我,所以,我才不方便溜出去!”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还害怕!”姜暖烟幽幽道,她自然知道诸葛长风的手段,可是知道的再多也抵不住她心中对他的担忧!   “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诸葛长风叹抚着姜暖烟的秀发幽幽道。   “对了!”姜暖烟猛然抬起头来看向诸葛长风,“今天篱落要给皇上放血,我来之前去了一趟六皇子府,让六皇子帮我去取南宫凌云的血!”   “滴血认亲?”诸葛长风的眸光闪了闪,“你可将此事告诉了南宫凌墨?”   姜暖烟点点头,“出了孙嬷嬷的事后,我怕是接近不了南宫凌云,思来想去,也只有南宫凌墨最为合适,所以便去找他帮忙。不过,我已经交代了篱落,让他做两手准备!”   “什么意思?”诸葛长风有些不明白姜暖烟所说的两手准备是什么?   “就是滴血验亲的结果!”姜暖烟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道,“无论真相如何,想让南宫凌墨看到什么,便能让他看到什么!这也是我坚持来找你的原因,你觉得南宫凌墨看到什么样的结果会更好一些?”   虽然南宫凌墨已经算计过他们,但毕竟曾经诸葛长风与南宫凌墨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要如何对南宫凌墨,她还想听一下诸葛长风的意见!   诸葛长风沉默了半天,才看向姜暖烟道,“太子与姜家如今已经在一条船上,所以你要对付姜家,必定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除此之外,就凭太子对你的觊觎之心,本侯也不会放过他!但这是我们的事情,还是不要与他搅和在一起!”   “他若真想要那个位子,便凭自己的手段去抢!咱们对付太子虽然也算帮了他,但是否能得到那个位子还要凭自己的本事。更何况,人心难测,若是我们与他搅和在一起,有一天,他真的坐上那个位子,又会如何想?”?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又是二十万两 ?  姜暖烟点点头,她明白诸葛长风的担心,当年,长公主与辅国公便是鼎力支持现在的这位皇上,可功成之际,这位皇上便已经为以后忧心了,他生怕辅国公功高盖主,不好控制,所以便先先手为强,除掉了辅国公!   若是他们现在与南宫凌墨联手,难保有一天,当南宫凌墨功成之际,不会这样对付他们?   与其这样,还不如各显神通,各自为政!至少以后,南宫凌墨对他们的怨恨也许会少一分!   “我知道怎么做了!”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还有,无论此次结果如何,我都会让人放出流言去!因为我觉得,制止一个流言的方法,不是堵,而是制造出一个更大的流言!当人们关注这个新的流言时,便会忘记你的事!”   “烟儿!”诸葛长风有些感激的看向姜暖烟,“那要辛苦你了!”   “嘻嘻!”姜暖烟冲诸葛长风做了个鬼脸道,“跟我还这么计较?难不成你还想将以前你帮我的事情都讨回来?”   诸葛长风不由轻笑起来,一低头,在姜暖烟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道,“我真庆幸,那日,我去了杏仁堂,不对,那个时候,它还叫百草堂!否则,我就要错过你了!”   “唉!说起来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姜暖烟眼眸一转道,“你那日去杏仁堂买相思散是计划做什么的?莫非要诱骗良家少女?”   “切!”诸葛长风摆出一个不屑的神色,“本侯还用诱骗吗?只要本侯勾勾手指,那些小姐们便蜂拥而来,那个是我为武安侯准备的!他成亲多年却没有子嗣,所以我很怀疑他的能力,便只好帮帮他了!”   姜暖烟呆了一呆,干笑一声,“呵呵!”心中却暗暗庆幸,幸亏自己那日去了杏仁堂,不然姑姑与武安侯的事情怕是也会有什么变数吧?   “对了!”姜暖烟收起心思又附在诸葛长风耳边低语了半晌,然后才向他问道,“你看怎么样?”   “呵呵!”诸葛长风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眸中盈满了笑意的看向姜暖烟叹道,“小狐狸!”   “老狐狸!”姜暖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呵呵!”诸葛长风瞥了一眼长几上的锦袍,看向姜暖烟道,“本侯可记得有人说要为本侯更衣的?嗯?”   诸葛长风最后的那一声“嗯”字拖着长长的音调,还特意转了几个弯,让姜暖烟的脸一下便红了起来,只可惜,此刻她脸上戴着面具,却看不出脸红的模样。   “谁,谁要帮你更衣?我要走了!”姜暖烟说话有些结巴道,“母亲吩咐让我呆的时间不要太久!”   说着,姜暖烟便向殿外跑去,只是她的手又被人从身后扯住,诸葛长风看向这个惊慌失措的小丫头道,“烟儿!即便这几日我出不去,你也不要再进宫了!若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我,可以去找千景,他有办法给我传进消息进来!”   “嗯!”姜暖烟点点头,看向诸葛长风道,“那你也要多加小心!有什么消息一定记得告诉我!不可以瞒着我!”   “是!是!”诸葛长风连口应道,“那你快去吧,母亲一定让香芸在外边等着你!”   明珠殿外,果然如诸葛长风所说,香芸正等在外面,见姜暖烟出来,便凑近她道,“长公主刚才吩咐,让我们先回府!”   “是!”姜暖烟眼角的余光扫过院内正打扫的婢女,向香芸应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明珠殿,向宫外而去。   一直到回武安侯府的马车上,姜暖烟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姜家为什么一定要找上太子?前世今生,姜家怎么一定要将女儿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他们又如何保证,太子即位之后,会将皇后之位给他们姜府的女儿?   母亲说当年为神木捐款一百万两银子,便是她嫡亲的祖父姜永的遗愿,那这将女儿嫁给太子是不是也是姜永的遗愿?可他为何又要如此做呢?姜永,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停车!”姜暖烟忽然扬声向车外的车夫道。   “小姐,怎么了?”花语和千语看着姜暖烟蹙起的眉头,不由紧张起来。   “没事!”姜暖烟对花语和千语摇了摇头,扬声对外面的车夫道,“先去一趟杏仁堂!我要去买副药!”   “小姐!您身子不舒服?”   “不是!我想见一见云燕姨娘,所以去找张大夫帮忙带句话!”姜暖烟这才向两人解释道。   杏仁堂,姜暖烟一见那日来给她送香囊的张大夫便直接给了他两银锭,道明来意,“我想见姜府的云燕姨娘一面,就在你这里,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张大夫一边将银锭收进袖袋中,一边拎起药箱向姜暖烟道,“姜小姐稍候片刻,我这就给您请去!”   半个时辰之后,云燕姨娘便跟在张大夫身后走了进来。   张大夫扬声道,“姜姨娘请坐!我这就给您准备药去,您稍候片刻!”说着,张大夫便退了出去,而且十分识趣的将门上的布帘放了下来。   “云燕见过暖烟小姐!”云燕向姜暖烟福了一礼,便在姜暖烟的身边坐下,却没有问姜暖烟叫她来此的用意。   姜暖烟看了一眼身边的千语,千语摇了摇头,示意这周围很安全,并没有什么人偷听。   “云燕姨娘!”姜暖烟这才看向云燕道,“我这次见云燕姨娘是有笔生意要和云燕姨娘做,事成之后,我愿意再给云燕姨娘二十万两!不知云燕姨娘意下如何?”   云燕不由愣住,她早就料到姜暖烟要见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她去做,可却没有料到姜暖烟一开口便又是二十万两银子!   上次那二十万两银子,她心知肚明,一半是因为姜暖烟可怜吉哥儿,一半是为了那死了的绿儿,只是这次姜暖烟为何又如此大手笔?   “暖烟小姐果然是财大气粗!”云燕姨娘唇边浮出一抹笑意道,“兰溪姜家的财力果然不容人小觑!”   “银子多少是一回事,是不是自己的又是一回事?”姜暖烟不理会云燕语气之中的羡慕,直言道,“云燕姨娘只要想清楚,这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这银子的确是让人动心,但暖烟小姐,有句话说得好,银子有命挣,也要有命花才是!您说,对不对?”云燕试探着姜暖烟道。   “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我让云燕姨娘做的事情,以云燕姨娘的谨慎来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凡事都有风险,若事情败露,吉哥儿幼子无知,不会被波及,但姨娘的性命我就不敢保证了!”   “好了!利害关系我已经和云燕姨娘说明,你想一下,究竟要不要做?”姜暖烟做出一副不欲再与她多言的神色。   云燕的心思转来转去,最终一咬牙看向姜暖烟道,“好!我答应暖烟小姐!不知暖烟小姐要我做何事?”   “姜府,姜永的书房,我要你想办法进去,给我搜一搜姜永与他人来往的信件,无论是与何人的,一律帮我偷出来!”姜暖烟看向云燕道。   这种事情她本来也可以让千语或者千言去做,但是一来未必能搜到,二来,若真有什么机密信件,以姜永的老奸巨猾,一定藏在暗格中,到时候,万一再惊动了姜老夫人,事情就不好办了!   “仅此而已?”云燕有些迟疑的看向姜暖烟,虽然盗取姜永的信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比起二十万两银子的酬劳,简直是有些太简单了!   “自然!时间我也不限制你,只是你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你也知道,那里是姜家的禁地,若是被姜老夫人发现,下场就不用我说了?另外,你要重点搜一搜,书房中有没有暗格?”姜暖烟提示道。   “暖烟小姐!若是在书房中没有找到你所需要的东西,那我的酬劳?”云燕迟疑的看向姜暖烟。   “只要你认真仔细的找,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给你十万两银子!如果你找到的东西,有我需要的,那就是二十万两!云燕姨娘以为这样如何?”姜暖烟早料到云燕会有此一问,当即答道!   “好!就依暖烟小姐所言!”云燕也不再推辞,当即起身道,“吉哥儿一个人在府上,我不放心,这就回去了!暖烟小姐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姜暖烟含笑冲云燕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姜永的书房中究竟有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她隐隐总觉得以姜永的老谋深算,一定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他究竟在图谋什么?或许在被姜老夫人列为禁地的、曾经姜永的书房中能找到答案!   等姜暖烟回到武安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前来府上找姜暖烟的南宫凌墨与萧篱落,已经在武安侯的陪同下去用晚膳去了。   而姜暖烟也趁此机会稍稍喘了口气。   “小姐!”千言从暗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姜暖烟向千言问道,她就怕南宫凌墨没有去取南宫凌云的血,而是随便找了一个人的血糊弄她!   “奴婢跟在六皇子身后,亲眼见他送了一把匕首给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检查匕首锋利情况的时候,六皇子突然拍了一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左手便被割破了。六皇子便将那带血的匕首收了起来,后又将匕首上的血滴入了一个白瓷瓶中。”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姜暖烟的话音刚落下,千言便已经又隐身于黑暗之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都不算事 ?  晚膳过后,武安侯与南宫凌墨、萧篱落便一起来到了姜暖烟的房中。   “宋果!去准备一碗干净的水!”萧篱落一进来便看向宋果直接吩咐道。   片刻之后,一个盛了半碗水的白瓷碗便放到了圆桌上,萧篱落又打开自己的随手药箱,从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将其中的一滴红色的液体滴入水中。   “六皇子!”萧篱落这才转眸看向南宫凌墨,向他伸出手来。   南宫凌墨什么话也没有说,便从袖袋中取了一个白瓷小瓶递给萧篱落。萧篱落接过后,依样将瓶中的血向碗中滴了一滴。   围着的四人一下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白瓷碗中那两滴殷红的血珠。   两滴血珠先是阵营分明,紧跟着,便逐渐靠近、靠近,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应该没有问题!”萧篱落看向几人道,他说的虽然隐晦,但其中的意思几人却是都明白!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这下我也死心了!”   南宫凌墨对此倒是没有说什么,但姜暖烟却细心的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极快的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武安侯!萧公子!暖烟小姐!告辞了!”南宫凌墨没有再留下的打算,结果一出,当即向众人告辞。   “烟儿!你陪着萧公子,我去送送六皇子!”武安侯看向姜暖烟道,然后便随着南宫凌墨出了房门。   “千言!千语!”姜暖烟向两人吩咐道,“你们守在外边,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是!”   听两人应声离去,姜暖烟才向萧篱落点点头。她早已经与萧篱落约定好,滴血验亲的时候,如果她自己提出去准备水,那就是要给南宫凌墨看血不相容的结果,若是她一直不出声,那便是要给他看血相溶的结果!   宋果很快又拿了一碗清水过来,萧篱落照旧又滴了两滴血进去。   姜暖烟不由屏气凝神,仔细的看着水中那两滴殷红的血珠。与刚才不同,那两滴血珠在水中摇摇晃晃,几次都快要挨在一起,又滑向两边,好似水火不容一般!   “这,这……”姜暖烟的声音不由有些发颤,她怀疑是一回事,可是所怀疑的事情真实的摆在眼前又是一回事。   萧篱落的眼眸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并没有仔细考虑过滴血认亲的结果如何,只是姜暖烟想要查一查,他就帮她查,可是这个结果的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怎么可能?”尽管事实就摆在眼前,姜暖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篱落!诸葛侯爷说过,今日六皇子也这样说,为皇后接生的那些嬷嬷、婢女除了年老生病死的,都还活着,甚至有些人还在宫中当差!这怎么可能?皇后怎么敢放任这些人活着?”   偷龙转凤!这是多大的罪名!更何况这偷换的对象还是太子!此事一旦露出丝毫风声,皇后别说她的位置,怕是性命都不保了!她怎么敢留下这些人的活口?莫非这些人都有什么把柄攥在她手中?   “是啊!怎么可能?”萧篱落跟着道,姜暖烟想到的这些,他自然也想到了,对此,他只能说皇后实在是胆大至极!   正因为那些人都还活着,所以此刻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几乎还是不敢相信!   良久,姜暖烟才恍过神来,一伸手将桌上的两只碗都端起,手一斜,便将碗中的水,连同碗中的血珠一起倒入了身边的茉莉花的花盆中。   “篱落!今晚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姜暖烟这才有看向萧篱落叮嘱道。   萧篱落点点头,并没有多问,“好!只是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   “那我先回府了,今晚皇上身子若是有什么不适,还会差人去我府上,所以我不方便久留!”   姜暖烟点头,吩咐花语送萧篱落出去。   萧篱落离去之后,姜暖烟又向千语吩咐道,“千语!你去请千景来一趟!”   本以为滴血认亲之后,便可真相大白,没想到,这件事仿佛被罩上了层层面纱,她解开了一层,本以为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没想到却反而更让人迷惑不解了!   当年的情况究竟是怎样?莫非皇后生下的是龙凤胎?不对呀!若是龙凤胎,应该有消息传出来才对!可若是真是双生子,一个死了,一个却换成别人的孩子,这也未免有些太荒唐了!   想来想去,姜暖烟都想不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千景来了!”千语的声音却已经在房门外响起。   “进来吧!”看千景进来,姜暖烟紧跟着吩咐道,“千语,你还是和千言守在外边,任何人不准放进来!”   “是!”千语应道。   一弯新月悄悄的挂在树梢,透过枝繁叶茂的枝桠,窥视着房内的情形,可却只看到两人低低交谈的样子,可具体说了什么,月亮即便竖起了耳朵,却也没有听到。   夜便带着它所掩盖的秘密过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五彩的阳光欢快的洒在了房檐上、窗棂上!   “烟儿!烟儿!你起来没有?”姜秋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姑姑!进来吧!”正在梳妆的姜暖烟透过面前的铜镜便看到姜秋霞眉梢眼角那难以遮掩的喜色,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姑姑今日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你猜我为什么事高兴?”姜秋霞今日的心当真是不错,竟然和姜暖烟开起了玩笑。   姜暖烟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姜秋霞,眸光不自觉滑到了她的腹部,“姑姑,不会是……?”   “说什么呢?”姜秋霞的脸不由一红,在姜暖烟肩头轻拍了一下道,“是你最关心的问题!”   “我最关心的?”姜暖烟故作不解道,“我最关心姑姑啊!”   “好了!”姜秋霞伸手在姜暖烟的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就知道你这张嘴会说!前几日城中不都在议论当年辅国公的死因吗?今日却风头大转,所有人都在议论太子殿下的身世!”   “太子殿下的身世?”姜暖烟眨了眨眼睛。   “是啊!”姜秋霞带着一丝兴奋道,“前一阵子,城中不都说皇后诞下太子之日,孙嬷嬷见到有位嬷嬷从宫中带出一个婴孩吗?如今有人在悦来客栈见到一位女子了,眉眼和六公主十分相像!这消息如炸了锅一般,现在到处都在议论呢!”   姜暖烟唇边的笑意不由更甚了,千景的动作当真是快,这**之间,不仅流言散出去了,竟然连像模像样的人都出现了!   “那太子呢?可有什么动静?”姜暖烟心中不由好奇道。   姜秋霞摇了摇头,“昨日太子在宫中侍疾,怕是还不知道此事!唉!反正现在上至城中的名门夫人,下至西街的市井妇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再没有人提辅国公的事了!”   “那可知这流言是从何处传来的?”姜暖烟明知顾问道。   “六公主府!”   刚刚进门的武安侯接上了姜暖烟的问话,“此事事关太子,已经有人再查了,说是六公主的管家昨日在倚翠阁喝酒,吐露了此事,还说这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   说着,武安侯趁姜秋霞没注意,向姜暖烟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昨天晚上,姜暖烟刚刚给皇上与太子滴血认亲,今日就有这种流言传播,虽然查出的源头是六公主府,但他总觉得和姜暖烟脱不了关系!   果然,姜暖烟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安排的!   “如此一来,”武安侯看姜秋霞的目光望向自己,忙接着道,“皇上对诸葛侯爷的注意力怕是要转移到皇后与太子身上了!当然还有六公主,这次也怕不能幸免!”   “嗯!”姜秋霞的目光从武安侯身上又移到姜暖烟身上,“烟儿!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有太子这么大的事,诸葛侯爷那就不叫事!”   “我知道了!”姜暖烟唇边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小姐!”   就在此时,花语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见过武安侯!见过夫人!”   “那烟儿,你忙吧!”武安侯伸手拉住姜秋霞的手对姜暖烟道,“我们走了!”   姜秋霞扭脸冲姜暖烟挥挥手,又给了她一个没事了的眼神,这才转身随武安侯离去!   “怎么了?花语!”姜暖烟这才转向花语问道。   “小姐!姜府的四少爷姜思恭求见!”   姜思恭?自杀了的三小姐姜楚静的哥哥!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见自己?姜暖烟对这位四少爷的印象极少!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带他进来吧!”姜暖烟还是下定决心道,若是他想替姜楚静找自己讨个说法,那应该早就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片刻之后,一位单薄的少年便走了进来,看了姜暖烟一眼,却没有说话。   “四少爷请坐吧!”姜暖烟转向身边的花语道,“给四少爷看茶!”   “别,别叫我四少爷,叫我姜思恭!”姜思恭的声音有些拘谨,但却带着一股执拗!   “好!姜思恭!”对这个称呼的问题,姜暖烟倒是没有与他争执,不过看姜思恭这沉闷的样子,要等他说出来意,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姜暖烟便直接向他问道,“你今日来见我是有什么事?”   沉默半天之后,姜思恭才道,“姜暖烟!你,你要小心,小心老夫人!”   很显然,这话在姜思恭的心中不知憋了多久,他将这些话说出口后,自己也不由得长长的出了口气!? ☆、第二百五十六章 幸灾乐祸 ?  姜暖烟却愣住了,她想过姜思恭是来找她为姜楚静讨个说法的,也想过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却没有想过,他竟然是来向自己示警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暖烟看向他问道。   “真的!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姜思恭有些焦急的看向姜暖烟道,“我无意中听到了老夫人与大老爷的话,他们说过几天,你们家就再难翻身,到时候所有人的人都得死!这不是有危险吗?”   “你,你快走吧!姜暖烟!赶快离开朝云,叫上你姑姑和妹妹!”说话间,姜思恭不由就站起了身子,他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   “你,不恨我吗?”姜暖烟看向姜思恭问道,“不是有句话叫,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若不是……”   不等姜暖烟的话说完,姜思恭就连忙摆手道,“姜暖烟!你不要说了,信不信由你!”   说着,姜思恭便大步向外而去,走到门口,姜思恭又一脸纠结的转过头来对姜暖烟道,“姜暖烟!我说真的都是真的!”   说完,正要转头走,便听姜暖烟唤道,“姜思恭!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为什么你要给我报信?”   “因为我妹妹说,你是好人!”姜思恭的声音有些哽咽,继而,头也不会的向外而去。   “姜思恭!你站住!”姜暖烟忽然大声道,见姜思恭又停下脚步,姜暖烟疾步走到他身后道,“离开姜家吧!那里不适合你,如果你缺银子,我可以帮你!”   “谢谢!”姜思恭依旧没有回头,却又补充道,“我自己有手,不会饿死的!”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姜暖烟的视线之中,花语才看向姜暖烟道,“他真奇怪,小姐愿意给他银子,他竟然还不要!”   “没想到姜家还有这般人物!”姜暖烟却幽幽的叹了一句,“正是因为他不要,我才觉得他与众不同,不然他和云燕又有什么区别?”   “那小姐的意思是他和云燕姨娘不一样了?”花语还是有些不解姜暖烟的话,“可云燕姨娘也向小姐透漏了姜府的消息啊!”   “是啊!可若姜家遇到危险,我是不会去管云燕姨娘的,但我却会救他!或许这就是父亲所说的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吧!”姜暖烟轻叹了一句回了房间。   一直到中午,再没有人来打扰姜暖烟。   “小姐!过来用膳吧!”千语将饭菜摆好,这才向正在看书的姜暖烟唤道。   姜暖烟放下手中的书卷走了过去,“花语呢?”平时这些事情都是花语来做,怎么今日换成千语了!   不等千语回答,花语带着些许兴奋的身边便在门口响起,“小姐!城中又出事了!”   “怎么了?”姜暖烟拿起调羹向花语问道,出事她还这么兴奋,那事情一定是对她们有利的!   果然,花语的话当即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蹦了出来,“新上任的京兆尹宋不群今日奉命去缉拿六公主府的管家,谁料那管家却失踪不见了,一番搜索下来,竟然在城外发现了管家的尸首,不过却已经面目全非!”   “既然面目全非,又怎么知道他是六公主府的管家?”姜暖烟疑惑道。   “自然是六公主府的下人认出的,那尸首身上的穿着正是管家平日里常穿的!”   姜暖烟正要向花语打听这宋不群的为人,便听一阵喧嚣从门口传来,“六公主!您不能进去!暖烟小姐!六公主来了!”   姜暖烟向花语使了个眼色,花语疾步走到门口对还在劝说南宫婉如的武三道,“武三!你去忙你的吧!”   花语的话音刚落,南宫婉如便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   “暖烟见过六公主!”姜暖烟嘴上虽然在向南宫婉如问好,可身子却坐在圆凳上一动也没有动。   “姜小姐不必多礼!本公主今日也是恰好路过武安侯府,便进来看看姜小姐在这住的可好?”南宫婉如一反常态,对姜暖烟的无礼竟然没有生气。非但没有生气,与姜暖烟说话的语气竟然还称得上温柔,态度也算得上亲昵。   一丝狐疑不由从姜暖烟心中闪过,关于太子流言的事情莫非南宫婉如还不知道?想到这里,姜暖烟指了指旁边的圆凳道,“六公主若是不介意,便一起用午膳吧!只是不知六公主从何而来啊?”   南宫婉如当即在姜暖烟所指的圆凳上坐下。花语虽不情愿,但也很快的为她添了一副碗筷。南宫婉如这才看向姜暖烟道,“本公主刚刚从宫中来。唉!姜小姐,本公主实在是替你不平啊!”   “不平?”姜暖烟心中不由更是疑惑,南宫婉如何时与她站在一条线上了?为她鸣不平?实在是太可笑了!   正想着,便见南宫婉如将她那缠着棉布的左手举了起来,“姜小姐!你可知本公主这手是怎么受伤的?”   呵呵!姜暖烟心中冷笑一声,南宫婉如一提起她的手,姜暖烟当即便明白了今日她的来意!哪里是为她鸣不平,明明是来挑拨离间的!   果不其然,南宫婉如接着便道,“本公主这是为姜小姐鸣不平才受伤的!你也知道,这几日诸葛侯爷都住在明珠殿,可你猜他在明珠殿做什么?”   看着南宫婉如那故作神秘的表情,姜暖烟心中好笑,脸上却摆出一副好奇的神色,“他在做什么?”   “他不知何时与一名婢女好上了,本公主看不下去,劝解了他两句。谁料,他非但不听反而恼羞成怒,将本公主一把掀到在地!”说到这里,南宫婉如轻叹了口气,“姜小姐为了他,连太子都拒绝了,可谁想这才几天,他就将你抛在脑后!”   看着南宫婉如那一脸我都为你不值的表情,姜暖烟心中却冷笑连连,若不是她昨日也在宫中,若不是她正巧是南宫婉如口中的那名婢女,只看南宫婉如此时这声情并茂的表演,也许她会相信了南宫婉如。   直到南宫婉如滔滔不绝的讲完,姜暖烟才唇角含笑的看向南宫婉如问道,“六公主口中所说的婢女,是不是穿了一件蓝色的衫子?”   “你,你都知道了?”南宫婉如有一瞬间的错愕。   “当然了!因为她是我派去的啊!哦,对了,她回来可是和我说了,六公主不但自己扯断珍珠项链让她捡,更是在她背后踹了她一脚!六公主,你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做法可是有些不地道啊!”姜暖烟和颜悦色的看向南宫婉如道。   可南宫婉如的一张脸却再难保持平静,一会青、一会红,良久她才冷哼一声,“姜暖烟!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啊?”   “我看六公主谈兴正浓,不好意思打断啊!”姜暖烟眉眼含笑道。   不好意思打断?是专门等着看她的笑话吧!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本打算挑拨她与诸葛长风的关系,却没料到那婢女竟然是姜暖烟的人,难怪诸葛长风这般袒护?不过她来此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挑拨离间?   南宫婉如垂下的眼眸忽然又抬起,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道,“暖烟小姐出身商贾之家,应该不缺银子才是啊?怎么膳食如此简单?这也太寒酸了吧?”   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的目光不由凝重了两分,她刚才嘲讽南宫婉如的意思那么明显,她竟然没有生气?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六公主若是下次再来,提前让人通知一声,暖烟不知道六公主的食量惊人!”姜暖烟故意道。   南宫婉如的脸色变了又变,却依旧没有发怒,反而看向姜暖烟道,“那暖烟小姐就自己慢用吧!”   可南宫婉如越是如此的好脾气,姜暖烟心中越是不安,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莫非皇上要处置诸葛长风?不对呀!若是皇上要处置他,南宫婉如何必再费力气挑拨自己与他的关系?那这南宫婉如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就在姜暖烟心中辗转反思的时候,千语疾步从外边冲了进来,附在姜暖烟耳边低语了两句,姜暖烟当即“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姜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需要本公主帮忙吗?”一见姜暖烟脸色大变,南宫婉如唇边当即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幸灾乐祸!南宫婉如在幸灾乐祸!   原来,南宫婉如等的就是这一幕!难怪她不知道自己府上发生的事情。想来她从宫中一出来就忙着安排人手了。万事俱备之后,她才来了武安侯府,一边等着验收她的胜利果实,一边顺便挑拨自己与诸葛长风的关系!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怒火在姜暖烟心中熊熊燃烧!昨日在明珠殿,南宫婉如将她踹个狗啃屎的时候,她也没有这般愤怒。可此时,怒火已经充满了她的胸腔,她整个人仿若要炸开一般。   谁知,南宫婉如见姜暖烟不说话,眼眸之中得意的火苗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燃愈旺!   姜暖烟与南宫婉如僵持了半晌,“霍”的转身向靠着西墙的一个檀木大柜而去,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才又重新站到南宫婉如面前。   “姜小姐!有什么需要本公主帮忙的还请直说!”姜暖烟越是愤怒,南宫婉如心中便越是兴奋,此刻,看着姜暖烟那惨白的脸色,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六公主!你身上的铃铛可否借我一用?”姜暖烟忽然看向南宫婉如裙裾上坠着的铃铛问道。   “铃铛?”南宫婉如有些好奇的看向姜暖烟,可就在她说到“铛”字嘴巴张开的瞬间,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却已经飞进了她的嘴里。? ☆、第二百五十七章 掌掴公主 ?  “呸!呸!呸!”南宫婉如拼命的向外吐着,可那东西入口即化,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姜暖烟!你给本公主吃了什么?”南宫婉如站起向姜暖烟吼道。   “南宫婉如!锦瑟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姜暖烟没有回答南宫婉如的问题,而是一字字的向她问道。   刚才千语附在她耳边正是告诉她,锦瑟坊失火了!   从姜家接到圣旨的那一天,锦瑟坊对姜暖烟的意义已经不大,所以在制作棉衣的过程中,她并没有再刻意隐瞒锦瑟坊是他们兰溪姜家的产业!   而棉衣制作完之后,她本想关了锦瑟坊,可看秋管家喜欢,所以也就任由锦瑟坊继续开着。   可就在刚才,千语告诉她锦瑟坊竟然失火了,秋管家如今生死未卜!   对姜暖烟来说,姜永,虽然担着她祖父的名号,但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在她心中,秋管家,才是她的亲人,她的祖父!可现在他竟然生死未卜?   “本公主人在这里,怎么可能去放火?”南宫婉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恶毒,“不过,那火是本公主差人放的!”   “啪!”   南宫婉如的话音刚落,姜暖烟重重的一巴掌便已经扇在南宫婉如的脸上。   “大胆!”   立在一旁的南宫婉如的婢女春芙不由惊呼道,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姜暖烟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敢掌掴公主?   而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的南宫婉如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许久许久,她才浑身颤抖着、指向姜暖烟,就连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蹦,“姜、暖、烟!你、敢、这、样、对、待、本、公、主?”   可回答南宫婉如的却是姜暖烟的反手一巴掌,“啪!”   “南宫婉如!你最好祈祷秋爷爷没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为他偿命!”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姜暖烟对南宫婉如怒目而视道。   南宫婉如就在姜暖烟的怒视中一个趔趄,整个人便向地上倒去。   站在她身边的春芙一步上前将她扶住,焦急的唤道,“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快醒醒啊!”   “闭嘴!”姜暖烟对春芙叱道,“你再叫她也不会醒的!”   “姜暖烟!你对公主做了什么?公主乃是皇上最**爱的女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足以让你们姜家满门抄斩!”春芙揽着南宫婉如向姜暖烟恐吓道。   “满门抄斩?那还不如你用银针扎死我来的快!”姜暖烟丝毫不理会春芙的恐吓,“从现在起,你要听从我的吩咐,否则,我不介意让她为我陪葬!”   一听姜暖烟提及银针,春芙的一张脸瞬间就白了起来,她以为自己用银针刺死孙嬷嬷的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却被姜暖烟发现了!   “你,你要我做什么?”春芙的声音有些发颤。   此时的姜暖烟在春芙眼中,根本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魔鬼!她连公主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即刻进宫去请萧公子来给六公主看诊!”姜暖烟看向春芙道,“什么话该怎么说,我想依你在宫中生活的经验,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说错一个字,不但你的小命不保,公主,也是被你害死的!”   看春芙眼眸闪烁,姜暖烟又补充道,“我给南宫婉如下的毒,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个人有解药,你若不信,可以多带几个太医前来,看看他们能否查出南宫婉如所中何毒?”   说完,姜暖烟看向身旁的花语道,“花语!送春芙姑娘进宫!”   “那公主……”   春芙的话没有说完,姜暖烟便一把将南宫婉如从她怀中揪了过来,“公主突发癫狂,不宜移动,否则性命不保!所以,只能委屈公主了!”   姜暖烟的威胁,春芙怎么会不明白?可她也无计可施,只能照着姜暖烟的话去做!   看春芙离去,姜暖烟整个人身子不由一个趔趄,几乎跌倒,一旁的千语慌忙伸手扶住姜暖烟,“小姐!”   “我没事!”姜暖烟此刻的力气仿若全部都被抽空了一般,她厌恶的瞥了一眼此刻还靠在她身上的南宫婉如,“将她丢到靠窗的榻上!”   千语一将南宫婉如从姜暖烟身上移开,姜暖烟便跌坐在旁边的圆凳上。   “小姐!您别担心!千景已经带人赶去了,一定会将秋管家救出来的!”千语安慰着姜暖烟,只是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此时,一个小黑点门口冲了进来,一下便停到了姜暖烟面前。   姜暖烟伸手捧住那只云雀便去解云雀腿上缠着的布条,扯了半天,才将那布条从云雀腿上解下。   窄窄细细的布条上赫然写着:秋管家已经救出,昏迷不醒!   “千语!让千景把秋爷爷送来这里!”姜暖烟看向千语吩咐道,她喂南宫婉如吃昏睡丸,让春芙进宫去请萧篱落,为的就是预防万一!此刻,真的要用上了!   “是!”千语应着又重新写了布条,将云雀放飞。而仿若浑身都扎了刺一般焦躁的姜暖烟却早跑去了大门口。   姜暖烟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每一息的时间都仿若被无线的拉长。虽然从得到消息到现在还不足一个时辰,可对姜暖烟来说,却仿若过了一百年似得!   终于,姜暖烟看到诸葛长风府上的马车急急驶来。   不等它停稳,姜暖烟便已经冲了过去,一掀车帘,“秋爷爷!”   才唤了一声秋爷爷,姜暖烟已泪如雨下!   此时躺在马车上的秋管家花白的、只剩一半的头发披散着,满脸都是烟灰之色,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若死了一般!   “秋爷爷!”姜暖烟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住秋管家那满是老茧的手,“都是烟儿不好!烟儿应该送你回去的!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让你来朝云!”   前尘往事在这一刻一下便涌入了姜暖烟的脑海中,上一世的时候,她记得清清楚楚,秋管家也是这般躺在她隔壁的牢房中,任她怎么呼唤,也没有丝毫反应!   唯一不同的,上一世那满身的鲜血斑斑,换成了今生的焦土灰黄,上一世刺鼻的血腥味,换成了今生的焦糊味!   “暖烟小姐!暖烟小姐!”一旁的千景连忙劝道,“您不要太伤心了!萧公子的医术独步天下,秋管家一定会没事的!我看,还是先将秋管家搬回去吧!”   “好!”姜暖烟含着泪点头道,“好!”   等将秋管家移到姜暖烟的厢房之后,武安侯与姜秋霞、姜暖雪也闻讯赶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秋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的秋管家。   “锦瑟坊失火了!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发现秋管家所在厢房的门窗都被从外面封死,所以,他才被困在里面!”千景的声音有些低落,他刚将秋管家从房内背出,房梁便轰然落下,若是再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姜秋霞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在门口响起,紧跟着就是梅贵妃尖利的唤声,“婉如!婉如!”   脚步慌乱的梅贵妃一眼便看到靠着窗的榻上躺着的南宫婉如,便冲了过去。可走到榻边,她整个人却呆住了,南宫婉如虽安静的躺在那里,可脸颊却高高肿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脸上的印记,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可谁敢打她的女儿,打天凤的公主?梅贵妃粉面含怒的扫向屋内众人,目光最终却停留在姜暖烟身上。   姜暖烟却好似没有看到梅贵妃一般,只推着此时才进门的萧篱落来到秋管家身旁,“篱落!你看秋爷爷是怎么了?千景已经给他检查过了,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可为什么人却醒不过来呢?”   萧篱落点点头,三根手指已经扣在了秋管家的脉搏之上!   而另一边,完全被忽视的梅贵妃更是气血翻涌,她“蹬、蹬、蹬”走到姜暖烟身边,抬手就要朝姜暖烟脸上扇去。   今日南宫婉如来找姜暖烟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所以,南宫婉如此刻为何会这样,自然也与姜暖烟脱不了干系!   只可惜,她用力挥出的手却被武安侯一把拉住了手腕,“梅贵妃!还请息怒!”   “姜暖烟!六公主究竟怎么了?她脸上是不是你打的?”被制止了的梅贵妃没有再动手,而是瞪向姜暖烟问道。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呵!”姜暖烟冷笑一声,“我说什么,梅贵妃你会相信吗?既然这样,你还不如问一问六公主身边的婢女!”   梅贵妃的目光当即转向春芙。   春芙瞥了一眼姜暖烟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南宫婉如,“扑通!”一声跪下道,“回娘娘的话,公主脸上的伤是她自己打的!公主殿下突发癫狂,自己便打了自己,奴婢正要去拉,她却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萧公子!”见春芙如此说,梅贵妃自然不能再揪着姜暖烟不放,便转而看向萧篱落道,“难道你不应该先为公主看诊吗?”   “先为谁看诊,那是我的自由!还希望梅贵妃不要吵,越吵就越耽搁时间,到时候耽搁了公主殿下的病情,我可不负责任!”萧篱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一口恶气差点将梅贵妃冲昏过去,可如今南宫婉如情况不明,她还有求于萧篱落,所以也不便发作。不过心中,她却已经打定主意,这萧篱落若能救了公主倒也罢了,不然一定让皇上砍下他的脑袋!   “篱落,情况怎么样?”姜暖烟少有的看萧篱落竟然都蹙起了眉!? ☆、第二百五十八章 睡美人之毒 ?  “身上没有外伤,可内息却极弱,很有可能是着火的时候吸入了太多的灰尘与热气!”萧篱落也有些头痛,若是年轻人遇到这种情况,便可以将他浸入冰水中,利用强烈的外界刺激和银针,帮他将吸入体内的灰尘排出。   可眼前的秋管家却上了年纪,若是将他浸在冰水中,那么即便能排出体内的烟尘,寒气入侵,也会要了他的性命!   “那,有没有办法?篱落!有没有办法?你一定要救救秋爷爷!”姜暖烟半跪了下去,抱着萧篱落的腿问道。   “烟儿!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萧篱落伸手将姜暖烟扶起,这才转身向身后的宋果道,“将我的银针取来!”   “萧篱落!”站在几人身后的梅贵妃看萧篱落竟然要为那榻上躺着的一脸邋遢的老头施针,再次忍不住了,“公主殿下的性命危在旦夕,你不为她施救,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担当的起?”   “梅贵妃何必小题大做,来的路上,春芙姑娘不是已经差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吗?想来他们一会也就到了!”萧篱落对梅贵妃的愤怒视而不见,他之所以进宫做太医,便是为了姜暖烟。   既然姜暖烟让他救秋管家,那此刻自然就是秋管家最为重要,其余人,别说是公主,哪怕是皇上在他眼中也没有丝毫分量。   “好!好!好!”梅贵妃被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却无计可施,转而向跪在南宫婉如榻边的春芙叱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看看太医都来了没有?”   “是是!”春芙连忙起身,小跑着就冲了出去。   而这边秋管家的衣衫也已经有武安侯与千景一起除掉,人也被翻了个身趴在榻上,露出带有褐色斑点的脊背。萧篱落接过宋果递来的银针,已经在心中开始计算下针的位置与深度。   只能干瞪眼的梅贵妃拿萧篱落没辙,只好转而找姜暖烟的晦气,“姜暖烟!公主殿下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怎么能与这种人共处一室?姜暖烟!你如此做,是否诚心让公主殿下蒙羞?”   满心紧张盯着萧篱落施针的姜暖烟当即就怒了,与秋爷爷在一起,就让南宫婉如蒙羞了?以她看,是让秋爷爷蒙羞才对!   “花语!”姜暖烟转眸便向花语吩咐道,“去将隔壁梢间打扫一下!”   看花语应声离去,梅贵妃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不屑,她知道姜暖烟不情愿,可是再不情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乖乖的去做!   可她脸上的不屑还未完全绽开,便听姜暖烟幽幽的声音道,“梅贵妃!六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能留在这里,一会我便差人将她挪去隔壁梢间!”   梢间?那是给贴身丫头住的地方,南宫婉如怎么可以去住那里?梅贵妃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姜暖烟!你说什么?你让公主殿下去住梢间?”   “梅贵妃!”姜暖烟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是你觉得六公主在这里有辱她的身份,所以我才安排她搬出去的。不是我不想给公主安排好的住处,实在是她这种情况不易移动,不然有个好歹,算谁的?”   “那为什么搬走的不是他?”梅贵妃伸手指着榻上的秋管家问道。   “梅贵妃!你怕是忘了,这是武安侯府,这是我的厢房,自然由我做主!”说着,姜暖烟看向刚进门的花语道,“花语,青芽!你们二人帮梅贵妃将六公主搬到隔壁去!”   “姜暖烟,你敢?”梅贵妃怒视姜暖烟的时候,花语和青芽已经动手抱起了南宫婉如。   “你们快将公主放下!公主若是有丝毫损失,本宫将你们凌迟处死!”梅贵妃说着便要差人去拉花语和千语。   “梅贵妃!为了六公主的安全,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若她们手上一个不稳将六公主摔在地上,从而加重了病情,那你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姜暖烟的话让梅贵妃挥手指挥的动作一下僵住,最后,那举起的手又悻悻落下。   梅贵妃转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姜暖烟,这才含恨跟在几人身后去了梢间。姜暖烟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看向榻上背上已经插了十几根银针的秋管家。   秋爷爷!你一定要没事!姜暖烟不由暗暗祈祷道。   不知是萧篱落的银针起了作用,还是姜暖烟的祈祷起了作用,一直没有反应的秋管家忽然就轻咳起来!   “咳!咳!”   看着秋管家的上身因轻咳一下一下被震起,姜暖烟忙蹲下身子唤道,“秋爷爷!秋爷爷!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我是烟儿啊!我是烟儿!”   良久,秋管家的眼皮动了动,手颤颤的向姜暖烟移去,姜暖烟一把就握住了秋管家的手,“秋爷爷!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好一些?”   可回答姜暖烟的却依旧是一声轻咳!   “篱落!”姜暖烟红着眼圈可怜巴巴的看向萧篱落,却见萧篱落的额头此时已经密布了一层豆大的汗珠,就连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萧篱落将手中的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秋管家的穴道之后,才向姜暖烟道,“秋管家毕竟上了年纪,不能用太激烈的法子,只能用银针向外逼体内的热毒与灰尘!一会,我再开一副清肺的方子,让秋管家服下,只是……”   “只是什么?”姜暖烟紧张的看向萧篱落。   “没,没什么!”看着此时姜暖烟的脆弱,萧篱落终于还是将只是秋管家能否挺过来就要看天意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去开方子,早点取药、煎药给秋管家服下!”   “秋爷爷!”姜暖烟看秋管家的眼皮又动了动,不由焦急的又唤了一声。   “小、小……咳咳!”秋管家的唇刚刚动了动,便又不断的咳了起来。   姜暖烟忙道,“秋爷爷!你不要说话!快别说话!好好休息!”   这边的房中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宁静,唯有偶尔秋管家的几声轻咳,才显示着房中有人在,而此时隔壁的梢间,也是一片沉重!   梅贵妃一双喷火的美目瞪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三位太医,“你们再给本宫说一次,公主殿下她是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三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年纪最长,又深的梅贵妃信任的陈太医开口道,“依公主的脉象来看,一切平和,倒不像是中了毒,而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梅贵妃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那你们,你们去给本宫将公主叫醒啊?去啊!”   刚才三人都用银针刺了南宫婉如的人中穴,如过公主仅仅是睡着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叫也叫不醒,这明明是中毒了!可这三个庸医,却还说什么睡着了?   “贵妃娘娘息怒!”见梅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太医揣着小心道,“既然萧公子就在隔壁,不如请萧公子过来看看,说不定他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呢?”   萧篱落!一听到这个三个字,梅贵妃就一阵头痛,可眼前御医束手无策,除了找萧篱落,她还能怎么办呢?   “你,”梅贵妃抬手指着陈太医道,“你去请他!”   “是!”陈太医倒是没有推辞,当即起身便向隔壁厢房而去。   片刻之后,陈太医就推着萧篱落走了进来了,“萧公子!您快看看!这六公主脉息强健,唇色也正常,就如同人睡着一般,可却怎么唤也唤不醒,您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中了睡美人的毒?”萧篱落狐疑道。   “睡美人?”陈太医一惊,“我只在古籍中见过关于睡美人的记载,不是相传睡美人已经消失几百年了吗?”   “睡美人是什么?”一边听到两人对话的梅贵妃已经忍不住问道。   “回娘娘,睡美人是一种毒药,传出中了这种毒的人,便会陷入昏睡状态,无论怎么唤也唤不醒,”陈太医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情形与六公主此刻倒有些想象!”   “那这睡美人要如何解?”梅贵妃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才是她最最关心的问题。   可惜,陈太医却摇了摇头,“医典上、古籍上,都只提到睡美人之毒,却从来没有说过此毒如何解!”   “萧公子!你可有什么法子?”此时的梅贵妃再看向萧篱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屑与厌恶,有的只是深深的哀求,她入宫这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我可以一试!”萧篱落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只是所需的药材比较特殊……”   “萧公子需要什么药材,本宫这就让人进宫去取,宫中若是没有,本宫便让人去收购,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一定会为萧公子寻来所需药材!”不等萧篱落将话说完,梅贵妃便截断保证道,只要能救婉如,她不惜一切代价!   萧篱落点点头,沉思了半晌,看向梅贵妃道,“天山雪莲一朵、清晨荷叶上的露珠一瓶、水晶兰一株!”   “水晶兰是什么?”梅贵妃不解的问道,这天山雪莲,荷叶露珠她都知道,怎么没有听说过水晶兰?   见萧篱落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陈太医忙问梅贵妃解释道,“水晶兰又称死亡之花,一般生长在幽暗潮湿的落叶层里,形似兰花,却不是兰,在幽暗处发可以出诱人的白色亮光,是传说中来自阴间的植物。”   “婉如怎么会需要这种药?”这水晶兰听着名字漂亮,可陈太医一解释怎么让人觉得如此的渗人呢?这怎么能解毒??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如果梅贵妃信不过在下,自然可以另请高明!”萧篱落说着,便转动轮椅欲要离去!   “萧公子!贵妃娘娘不是这个意思!”陈太医一边劝说萧篱落,一边赶紧向梅贵妃解释道,“娘娘!这水晶兰的确可以入药,补虚止咳的效果极佳!”   说到这里,陈太医心中不由疑惑了一下,六公主虽然昏睡不醒,可却没有露出体虚之态啊?更别提这咳嗽之症了?   只不过虽然陈太医心中疑惑,但对萧篱落却不敢质疑,否则万一惹恼了萧篱落,他脾气一上来撒手不管,那他可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好了!”萧篱落看了一眼梅贵妃道,“尽快收集这些药,找齐之后交给我!这几日,我会一直留在这里。还有,六公主千万不可再次移动,否则,这毒素扩散,我也回天乏术!”   萧篱落离去之后,梅贵妃当即向陈太医问道,“陈太医!你觉得萧公子所说的可妥当?”   “这个,”陈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娘娘!微臣实在是才疏学浅,并没有听过这睡美人的解药!萧公子虽性情孤僻,但医术的确胜微臣不止一筹,而他所说的这几样物品,对人都是无害的,所以,娘娘可以放心让他一试!”   听陈太医如此说,梅贵妃才放下心来向春芙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公主,本宫回宫一趟!若是公主再有什么闪失,小心本宫要了你的小命!”   “是!”春芙连忙应道。   天山雪莲宫中就有,她回去便可以从库房直接取。荷叶上的露珠也不是什么难事,宫中皇后的寝宫凤鸾宫就有个小莲湖,那小莲湖中所用的水是温水,所以此时虽不是夏季,但莲湖应该已是荷叶田田的景象!   只唯有那水晶兰,她的差人四处搜寻!   饶是如此,梅贵妃还是花了三日的时间才将这三样全部搜集齐。   “萧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梅贵妃将三个锦盒递给萧篱落,“不知还有什么需要?”   萧篱落将三个锦盒一一打开看了看,这才向梅贵妃道,“有劳贵妃娘娘了!我这就给六公主配置解药!宋果,送贵妃娘娘回去!”   梅贵妃看了一眼萧篱落房中的姜暖烟,心中虽暗恨不已,却也只能乖乖离去。   姜暖烟见萧篱落将锦盒放在桌上,这才有些好奇的向他问道,“南宫婉如是吃了你的昏睡丸才沉睡的,你要这雪莲,露珠做什么?”   “给秋管家用啊!”萧篱落理所应当道,“不然这天山雪莲、水晶兰一时半会你去哪找?怕是有银子也未必买得到!”   见姜暖烟的唇边浮出笑容,萧篱落又继续道,“当然,这水晶兰,除了那日陈太医告诉梅贵妃的补虚止咳之外,若是再配上一点点的罂粟,便有迷幻之效。这样,即便南宫婉如醒了,也不会记得是你给她下的药!”   “真的?那可就太好了!”姜暖烟唇边的笑意更甚,“那篱落,秋爷爷用了这雪莲与水晶兰就能好吗?”   萧篱落明亮的眸子却黯淡下来,这三日,虽然他天天给秋管家施针,但效果却不怎么明显。他知道此时秋管家每一次呼吸,肺腑都是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服用了这些,便可以舒缓他的这种症状,可若是想好了,怕是难了!   “还是不行吗?”看着萧篱落的表情,姜暖烟唇边刚刚浮出的笑容一下又沉了下去。   “烟儿!”萧篱落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毕竟秋管家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他的身体本就不如年轻人,所以结果如何,很难预料!”   “我知道了!”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萧篱落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只是她多么不希望这个事实发生。   因为原料简单,所以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萧篱落便将给秋管家和南宫婉如的药都做好了!   南宫婉如服用的解药中添加了少许罂粟和水晶兰,因此等她醒来之后,对当时在天净阁中发生的事情是印象全无。春芙虽然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看南宫婉如全然忘记,所以,她便也装了一回糊涂!   梅贵妃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悻悻带南宫婉如回宫。   而秋管家服用了天山雪莲和水晶兰之后,情况明显好转了很多!姜暖烟看着秋管家眼眸之中突然焕发的光彩小心问道,“秋爷爷!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了!都好了!”秋管家虽然说话还有些吃力,但是却也不再像之前说一个字就咳两声!   “那就好!”姜暖烟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下,看来这雪莲与水晶兰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等秋爷爷好了,烟儿就差人送你回兰溪,再也不要在这里了!”   秋管家却没有接姜暖烟的话,只是注视着姜暖烟,好似要将她刻在心里一般,“这些日子,劳烦小小姐了!”   “秋爷爷!你说什么呢?”姜暖烟故意对秋管家嗔道,“您是知道的,在烟儿心中,一直将您当做爷爷看的!烟儿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您带着烟儿一起放风筝、抓蝴蝶,去湖里采莲蓬、挖莲藕!”   “是啊!还记得那次,我都不知道小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潜水了,当时还以为你被淹着了,吓得我一条命都丢了一大半,什么也顾不得便跳进了湖里,却发现小小姐正在水底拽莲藕!”秋管家回忆着往事道。   “嗯!”姜暖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烟儿还记得,从湖里出来,你足足有三个时辰,一个字都不和烟儿说!”   秋管家的目光终于从姜暖烟脸上移开,望向了远处,只是双眸却已没有了焦点,“那些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一般,可一晃眼,小小姐都已经这么大了,都已经能嫁人了!”   “秋爷爷!”听秋管家提起嫁人,姜暖烟不由有些羞赧,“烟儿还等着秋爷爷来参加烟儿的大婚呢,所以,秋爷爷你一定要好好的!”   “呵呵!”秋管家轻笑了一声,“小小姐!别看我一把年纪,我可什么都知道,那个诸葛侯爷喜欢你!”   姜暖烟点点头,“嗯!所以秋爷爷你要好好养身子,看着我们大婚啊!”   “好啊!小姐大婚的时候还是我送她出的门,小小姐大婚时,我也送小小姐!”秋管家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见秋管家心情好,姜暖烟眼珠一转道,“那秋爷爷,我唤你爷爷好不好?”   “好!”秋管家竟然不似以往的推辞,点了点头同意了!   “爷爷!”姜暖烟的一颗心顿时变得暖暖的、甜甜的,“那爷爷咱们说好了,我大婚的时候你亲自送我出门,来!咱们拉钩!”   姜暖烟说着将小手指伸出冲秋管家勾了勾,秋管家也抬起自己的右手将小手指弯成勾。   “嘻嘻!”姜暖烟嬉笑着,忙将自己的小手指勾在了秋管家的手指上,一边上下摇着,一边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来!打印印!”   可就在姜暖烟的拇指要碰到秋管家的拇指时,秋管家的手却突然垂了下去。   “爷爷!要打印印,打印印的!”姜暖烟一把抓住秋管家垂下的手,硬是将自己的小手指再次勾在秋管家的小手指上,另一个手托着他的大拇指与自己的大拇指印在一起!   “好了!爷爷!咱们说好了!”泪珠不知何时已经顺着姜暖烟的脸颊滚落,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等烟儿大婚的时候,你要送烟儿出门!说好了的,不许说话不算数哦!”   “爷爷!你知道吗?”姜暖烟将自己的脸颊贴在秋管家的手上喃喃道,“我很早很早,从小的时候起,便一直想唤你一声爷爷,可你总说尊卑有别,不能逾越!可什么尊卑有别,在烟儿的心中,你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我好后悔!”姜暖烟的肩膀耸动着,“我真的不该让你来朝云,若是你不来朝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爷爷!你刚才一定很不舒服吧?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还以为你要好了呢?”到此时,姜暖烟才知道,秋管家的那现象是回光返照,才知道为何她问起萧篱落秋管家状况的时候,萧篱落会那般的犹豫。   “烟儿!”一个温柔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姜暖烟的秀发,一股熟悉的龙延香的气息从姜暖烟身后将她包裹,“秋爷爷不会怪你的!我想他宁愿在朝云短暂的陪你,也不愿一个人孤单单的生活在兰溪!”   听着这温柔细腻的声音,姜暖烟整个人一下便瘫软在身后之人的怀中,“你说!南宫婉如为什么要烧了锦瑟坊呢?她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冲我来啊!不行将我绑架了也好!为什么她就要烧了锦瑟坊呢?”   这一刻,姜暖烟恨足了南宫婉如!她重生以来,可以坦然面对在她眉心留下朱砂记的姜楚容,可以坦然面对上一世将她当做牲畜看待的南宫凌云,可这一刻,她却无法再坦然面对南宫婉如!   这一世,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守住他们兰溪姜家,守住每一个人,可秋爷爷还是离她去了!   “诸葛长风!我好恨南宫婉如,好恨她!”姜暖烟倚在他的怀中哽咽着道,“我算计姜楚容远嫁南邵,无形中也等于帮了南宫婉如一把!可我就想不明白,南宫婉如为何要处处与我做对?”   “我知道!我知道!”某人的声音仿若呢喃一般在姜暖烟耳边响起,“所以,你此时更不能倒下去,一定要坚强啊!不然怎么找南宫婉如报仇?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第二百六十章 严惩兰溪姜家 ?  “可是我好累啊!诸葛长风,你说,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家人平安喜乐,怎么这么简单的愿望就这么难呢?为什么这么难?我不求富贵、不求显赫,只求一家人平安喜乐,可怎么就办不到呢?”姜暖烟附在诸葛长风怀中哀哀痛哭!   平安喜乐,怎么就这么难呢?诸葛长风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人的贪念,或许是因为人的嫉妒,或许是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可是此刻,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伤心欲绝的姜暖烟,只能将他轻轻的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的道,“哭吧!烟儿!大哭一场吧!”   让这所有的伤心、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满都化作泪水流出来吧,这样才不会伤了她的身子!   果然,姜暖烟趴在诸葛长风的怀中先是嚎啕大哭,继而呜呜咽咽,后来又抽抽搭搭,最后竟然就在这抽搭中睡着了。   可就在这睡梦中,姜暖烟依旧是保持着十几息就抽搭一次的频率,看的诸葛长风好笑的同时更是心疼。   姜暖烟这一睡,便是一天**,等她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看着自己屋门口挂着的白幡。昨日的一切恍若一场梦一般!可失去的终将逝去,再也找不回来!   或许,等那日自己再一次醒来,又可以回到从前!   “小姐!”花语见姜暖烟看着门口挂着的白幡发呆,不由低声向她解释道,“这是侯爷的意思,他说小姐或许更愿意在这里为秋管家办后事!灵堂放在了隔壁的梢间!”   姜暖烟点点头,她的确愿意如此。   昨日她在他怀中,只觉得自己心中无限委屈、愤怒,哭着、宣泄着,终于渐渐疲惫,就睡了过去。   “我,昨日是不是十分狼狈?”犹豫了一下,姜暖烟才又向花语问道。   花语连连摇头,“侯爷说小姐一个人承担的太多,压力太大,哭一哭对身子也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姜暖烟一眼便看出了花语眼眸中的尴尬。   “只不过小姐的眼泪、鼻涕都抹在了侯爷身上,他昨日不但外衣,甚至连***都湿透了,而且正好碰上闻讯赶来的长公主!”花语的声音低了下去。   姜暖烟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强自镇定道,“那侯爷呢?”   “侯爷守了小姐一晚上,今早,皇上又传旨宣他进宫去了!”花语如实向姜暖烟道。   “哦!”姜暖烟呆呆的应了声,便由花语搀扶着起身,去秋管家的灵堂前又呆了半晌,刚回到自己房中,诸葛长风便从宫中回来了。   “昨天,我,不好意思啊!”姜暖烟一见诸葛长风便想起花语刚才所说的,昨日她眼泪、鼻涕抹了诸葛长风一身。   诸葛长风不愿她尬尴,岔开话题道,“皇上已经得出结论,前次关于辅国公的流言,与此次关于太子身世的流言都来自六公主府。虽散播流言的罪魁祸首是六公主府的管家,但南宫婉如与孔进安也难辞其咎!”   “皇上当即下令杖责了孔进安一百廷杖,虽没有死,但被抬走的时候也只剩一口气了!”   姜暖烟一愣,皇上只下令杖责廷杖?这明显是要放过孔进安的意思。否则,无论是污蔑辅国公,还是太子,足以将他斩首!可既然皇上要放过他了,那廷杖一百怎么会只剩一口气?   “是你?”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诸葛长风点点头,“这廷杖本就是个技术活,那些行刑的太监早就修炼成精,可以将人打的皮开肉绽,却丝毫不伤筋骨,也可以将人打的只受些轻伤,却伤筋动骨成残废。自然,孔家交代的是前者,而我却吩咐他们照实了打!”   “所以,若是萧公子不出手相助,他怕是活不过今晚!”诸葛长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而且,我已经从碧霄宫散播出去消息,这太子的血与皇上的血不相容!”   碧霄宫?姜暖烟瞬间便明白过来,碧霄宫是梅贵妃的宫殿,从她宫中传出这种消息,那无疑就默认了之前关于太子的流言是从六公主府传出,而且此次流言仅仅在宫中传播,皇后又岂会放过这碧霄宫的主人梅贵妃?   “谢谢你!”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她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为了她,为了帮她报秋爷爷的仇!   “和我还客气什么?”诸葛长风垂眸看向姜暖烟,“难不成你还想将上次你帮我的事情再讨回去?”   姜暖烟不由莞尔,这正是前几日,她进宫去看他时,对他说的话,此刻却被他搬出来堵她的嘴!   “不过,”诸葛长风又看向姜暖烟认真道,“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又一场硬仗就要开始了!”   第七日,也就是秋管家头七那日,一早起来,天气就阴沉沉的,仿若能挤出水来。   “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姜秋霞看了一眼灰暗昏黄的天空对姜暖烟道,“不过,这雨都快不能算是春雨了,应该说初夏的第一场雨才更准确!”   “是啊!”姜暖烟也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或许是老天也舍不得爷爷走,想哭一哭他!”   姜秋霞刚点点头,一道闪电便划破了苍穹,一个人便在这骤然的明亮中朝姜暖烟与姜秋霞冲了过来。   “轰隆隆——”紧跟着便是一连串的雷声炸响。   姜暖烟看着眼前的武三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等那雷声停了,姜暖烟这才向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姜暖烟说话的瞬间,又一道闪电呼啸着将整个天地劈裂,而武三一张口,他的声音便再一次被整耳欲聋的雷声盖住。   姜暖烟与姜秋霞两人相视一眼,对此情形不由都感到有些好笑。   雷声一结束,武三不等姜暖烟再问起,便刚忙道,“夫人!暖烟小姐!皇上下旨宣暖烟小姐宫!宫中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   进宫?姜暖烟与姜秋霞不由相视一眼,皇上怎么会此刻宣她进宫?可如今的情形也不由姜暖烟多想,她赶忙回房重新换了衣衫、梳洗之后,这才匆匆出了大门,前往宫中。   虽然这闪电与雷声早早就摆开了阵势,可直到姜暖烟踏进龙泉殿的大殿时,雨才下下来,一下便是遮天蔽日!   大殿中本就凝重的气氛,在这阴雨天中更是显得沉重,就连呼吸也让人觉得不畅快!   姜暖烟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走进大殿,便看到了殿中立着的诸葛长风、武安侯,还有孔令铭,以及被罢了官的姜德文!   她顾不得仔细留意这些人看向自己的各异的目光,连忙疾步上前跪下道,“姜氏暖烟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暖烟!姜德文如今何在?”皇上的语气也如这天气一般,阴得仿若在下雨一样!   “回皇上的话,”姜暖烟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回话道,“家父与家母,在交付完所有棉衣之后,便去了南方,至今还未回来!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家父,暖烟愿意代劳!”   “愿意代劳?呵呵!”皇上南宫泽冷笑一声,看向身边的陈公公道,“拿给她看!”   片刻,陈公公便将一个红漆托盘放在了姜暖烟的面前。那托盘上放着的赫然是一件棉衣。   那棉衣,无论颜色、样式、做工都与他们所生产的棉衣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此刻棉衣上那豁然张开的口子中露出的是灰色的陈旧的棉絮,而他们所做的棉衣之中全部装的都是崭新的、雪白的棉花。   自重生以来,一直被姜暖烟念念不忘的棉衣一事,终于在这一刻来临了!   皇上见姜暖烟只望着那棉衣发愣,还以为她被这突然败露的事情惊吓住,当即冷声问道,“姜暖烟,不知对此你有何交代啊?”   不等姜暖烟开口,一旁立着的姜德文已经上前行了一礼,向皇上道,“皇上,威武将军来信说,这兰溪姜家是因他举荐所以才接受棉衣制作之事,可他却没有料到,姜德义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以次充好,所以,威武将军请求皇上严惩兰溪姜家!”   说到这里,姜德文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姜暖烟,这才又转向皇上道,“威武将军还说,等与北朔的战事稍稍平息,他便当即回返来向皇上亲自请罪!”   “好了!朕知道威武将军也是无心之失,朕不会追究他的责任的!”南宫泽先安抚了姜德文,这才又看向姜暖烟,“姜暖烟,你的交代呢?”   姜暖烟这才跪直了身子道,“不知皇上让暖烟交代什么?这棉衣吗?对此,暖烟无法交代!”   南宫泽不由愣住,他登基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裸的与自己顶撞!无法交代?呵呵!南宫泽晦暗的眼眸在姜暖烟脸上来回打量,可那女子去只是平视前方,对自己的目光好似没有察觉一般!   别的不说,就冲这份胆气,难怪能把诸葛长风迷得是神魂颠倒。   南宫泽的目光又扫过大殿其余人的脸上,诸葛长风、武安侯,还有太子都是垂着眸,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唯有孔令铭和姜德文一脸怒意的瞪着姜暖烟!   “姜暖烟!你的意思是你认下了这个罪名?”南宫泽的话语中听不出他有何打算!   “回皇上,这棉衣暖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棉衣,不是我们兰溪姜家所做!所以,暖烟自然不会承认任何罪名!”姜暖烟依旧不卑不亢道。   “哼!姜暖烟!”一听姜暖烟不承认这棉衣是他们兰溪姜家所做,孔令铭当即大怒,“这棉衣是老夫一路从朝云押送至北疆,这中间都没有一刻离开老夫的视线,不是你们兰溪姜家所做,难不成是老夫所制?”?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棉线大文章 ?  姜暖烟不理会孔令铭在她耳边的叫嚣,抬眸看向皇上道,“皇上!这棉衣虽然从外表上看与我们兰溪姜家所做棉衣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却不是我们兰溪姜家所制!”   孔令铭还要再说话,却被皇上摆手制止,“姜暖烟!你说这棉衣不是你们兰溪姜家所制,可有何证据?”   “皇上!”姜暖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向皇上道,“朝云城中离皇宫最近的成衣坊绣坊中,应该还有我们制作棉衣时剩下的一些棉线和做为样板的棉衣。不知皇上可否差人取来?”   “陈公公,你去走一趟吧!”皇上当即转向身边的陈公公道。   见陈公公离去,姜暖烟又向皇上叩了一次头道,“皇上!可否令人请萧公子进宫一趟?他能证明暖烟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诸葛长风见皇上眼眸扫向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开口道,“皇上舅舅!这外边风大雨大的,不如我走一趟吧?”   “好!”南宫泽没有拒绝诸葛长风的请求。   看诸葛长风离去,姜暖烟再次向皇上道,“不知皇上可否借暖烟一把剪刀?好让暖烟将这件棉衣所用的棉线拆出来。”   皇上点点头,旁边已经有一个激灵的小太监双手捧着剪刀给姜暖烟递了过去。   此时的大殿是一片宁静,外面“哗哗”的雨声虽清晰入耳,但姜暖烟手中剪刀的“咔嚓、咔嚓”声,更是仿若响在每一个耳边。   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紧紧眯起,他猜度着姜暖烟此举的用意,这棉衣的棉线与他们兰溪姜家的果真有什么不同?还是她在故弄玄虚?   而姜德文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中除了不屑与鄙夷,便是深深的憎恶,正是他们兰溪姜家不肯拿三百万两银子,所以才害得他丢官丢人,正是因为姜暖烟不肯劝姬佳旋改口,又伙同杨玉涛兄妹闹事,才害得姜思明被斩首……   孔令铭望向姜暖烟目光中的恨意一点都不比姜德文少。他护送棉衣去了北疆,可刚一回府,便看到府门口的白幡、灵棚,差点一头便从马上栽下来,最后得知死的是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孔进安,他更是肝肠寸断!   虽表面上看起来,孔进安是受不了廷杖之责,被皇上打死的,但这怎么可能?那些行刑太监的猫腻他是一清二楚,既然他们孔府已经给他们塞过银子,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人被活活打死的事情?   时间便在姜暖烟“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与众人心思百转中一点点溜过。   终于,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陈公公捧着一件棉衣和几缕棉线走了进来。紧跟着,众人便又听到站在门口的小太监高声道,“诸葛侯爷、萧公子到!”   皇上示意陈公公将那棉衣、棉线交给姜暖烟,又望了一眼被诸葛长风推进来的萧篱落,这才看向姜暖烟道,“姜暖烟!你的证据呢?”   “皇上稍等!”姜暖烟说话间,便从陈公公捧来的棉衣上拆下几根棉线。   然后,她将从劣质棉衣上拆下的棉线拿在手中看向皇上道,“皇上!您看!”说着,姜暖烟一用力,手中的一根棉线一下就被她拽成了两截。   “哼!”旁边立着的姜德文嗤之以鼻道,“姜暖烟!谁家的棉线扯不断啊?你不要故弄玄虚,混淆视听!”   姜暖烟没有理会姜德文的嘲讽,只自顾自道,“这个大家都看到了,这棉衣上的棉线一扯都断,北疆地处北方,天气严寒,又气候变化无常,这种棉衣即便里面装的是好棉花,只需遇到几次雨雪天气,也会破裂开来!”   说着,姜暖烟双手举起一根棉线看向皇上道,“皇上!您可以扯一下这根棉线吗?”   “呈上来!”皇上南宫泽开口道,姜暖烟说的这些许小细节倒是他平日从未关注过的。   “也请各位大人一试!”姜暖烟又取了一些从劣质棉衣上拆下的棉线分发给殿内的众人!   南宫泽接过陈公公递来的棉线还未用力,那棉线便断成了两截!殿内众人的情形与南宫泽也相差无几!   “这根,”姜暖烟又拿出一根从自家棉衣上拆下的棉线看向皇上道,“才是我们兰溪姜家所做棉衣统一用的棉线,皇上您看!”说话间,她两手向两边用力拉扯那根棉线,可是棉线却没有丝毫反应。   姜暖烟将手中的棉线放下,举起了双手,“皇上您看!”只见她那如玉的双手上此刻赫然有两条红痕,这也足以说明,她刚才是真的使了力气。   “劳烦皇上再试试扯断这根!”姜暖烟将自家的棉线双手捧着高高举起。   陈公公疾步上前从姜暖烟手中拿过棉线,姜暖烟又将自家的棉线递给了殿中众人道,“各位大人也试一试!”   南宫泽接过陈公公递来的棉线扯了扯,果然与刚才那根棉线大不相同,刚才那根,他丝毫不费力气便能扯断,而这根,他足足用了七成力气还能安然无恙!   殿中众人也自然发现了这两根棉线的不同,姜德文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却疑云重重,他们与兰溪姜家所购买的棉线一模一样,怎么兰溪姜家的就变得这么结实了呢?   “皇上可否借烛台一用?”姜暖烟又看向南宫泽道。   见皇上点头,陈公公便从一侧的墙壁上取了一盏烛台递给姜暖烟。姜暖烟将那烛台放在她面前看向皇上道,“皇上,您看!这是那劣质棉衣上的棉线!”   姜暖烟说着提起一根棉线放在烛台上方,烛火一接触到棉线便当即将其点燃,小火苗迅速顺着棉线向上攀爬!   “这种棉线非常易燃!”   姜暖烟向众人说出了这个一目了然的结果,却引得姜德文更大的嗤笑声,“姜暖烟!你见过那个棉制品是点不着的?”   姜暖烟睨了姜德文一眼,继续转向皇上道,“北疆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暖烟以为士卒必定经常烤火取暖,若是有火星溅染到这种棉衣上,至少便是一个窟窿!”   “皇上,您再看!”说着姜暖烟又提起一根棉线放到她面前的烛台上,那根棉线被烛火的热气灼得左摇右晃,可就是一点烧着的痕迹都没有!   “皇上!”姜暖烟将那根棉线放下,看向南宫泽道,“皇上!我们做的这批棉衣所用的棉线都是处理过的,既结实耐用,又可以防火!”   南宫泽再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不由凝重了几分,此时眼前女子所说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确不容忽视,既然这些细节他们兰溪姜家都能想到,又怎么可能以次充好,专门制作劣质棉衣呢?   皇上第一次对兰溪姜家制作劣质棉衣之事起了动摇之心?   而此时大殿之上众人心思更是各异,南宫凌云眼角的余光扫过姜暖烟,心中是百味杂陈,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大胆、心细,若是能为他所用该多好!只不过这一次,就算她再大胆、再心细,在这些铁证面前或许也无法辩驳!   姜暖烟这时才望向一旁的萧篱落道,“萧公子,不知药可带来?”   萧篱落点点头,转而看向皇上道,“皇上,还请让人拿一个装有清水的碗!”   片刻之后,陈公公便端着一个白底黄花的大碗走了过来,“萧公子!”   萧篱落点点头,“劳烦陈公公!”   说着,他从随身所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个棕色的小瓷瓶,拔掉瓶塞,将里面的液体滴了一滴到碗中,然后才将姜暖烟递来的棉线接过,“这根是劣质棉衣的!”   萧篱落说着将那棉线丢入碗中,棉线在水上漂浮着,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个是兰溪姜家所用的棉线!”萧篱落说着又将一根棉线丢入水中,那棉线一入水,便向下沉去,而且在下沉的过程中竟然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劳烦陈公公拿给皇上一看!”   陈公公当即将碗端给了南宫泽,南宫泽点点头,“去给他们也看看吧!”   就在众人查看碗内棉线的时候,萧篱落已经缓缓向南宫泽道明了原委,“皇上!在棉衣制作之前,姜小姐来找过我,她问我可什么法子可以让棉线变得更结实?这种一扯就断的棉线,即便针脚再密,也不会结实到哪去!”   “我苦思冥想了几天,终于配置出一种药水,只需将棉线在这药水中浸泡两个时辰,再将棉线晾干。经过这种处理后,棉线不但不易断,而且不会轻易被点燃!而兰溪姜家的棉衣用的全部都是这种棉线!”   “我所说的这一点,我愿意用我的信誉与项上人头担保!”萧篱落说着定定的看向南宫泽。   “萧公子不必激动,”南宫泽对萧篱落还是有几分客气的,毕竟这几次都是萧篱落救了他的性命,“朕相信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听皇上如此说,孔令铭当即有些急了,脸红脖子粗道,“皇上!微臣负责押运棉衣去北疆,在北疆时已然发现,并非所有的棉衣都是这种劣质棉衣,劣质棉衣所占数量不过是所有棉衣的一成!”   “可正因为这批劣质棉衣的数量少,所以才更为隐秘,更不容易让人发觉。若不是这次碰巧有人发现,那岂不是坏了我朝廷的名声?”孔令铭声音朗朗,大义凌然道。   “是啊!皇上!”一旁的姜德文也随后出列道,“您看,这姜暖烟说话有条有理,这一定是提前预谋好的。我想他们兰溪姜家一定是做了两手准备,一便用这种特制的棉线制作棉衣,一边又制作了一批劣质棉衣,这样怕是能省下不少银子吧?这还当真是无商不奸!”?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暖烟有罪 ?  “皇上!”萧篱落对姜德文此话非常不满,一脸不悦的看向皇上道,“我觉得姜大人此言差矣,这批浸泡棉线所用的药水,兰溪姜家都是自己掏的银子,并没有向皇上多加索要,我当时还曾问姜小姐为何如此做?”   “她说,将士们在北疆守卫疆土,他们兰溪姜家如此做,也算是尽了他们身为天凤子民的一份心!”萧篱落又望向皇上道,“皇上!兰溪姜家既有此心,又怎么可能为了几两银子做下这丧尽天良之事?”   “对此,姜暖烟你可有何话说?”南宫泽的眸子闪了闪看向姜暖烟道。   “回皇上的话,此次制作棉衣一共三十五万件,兵部前后共拨来银子二百八十万两,而我们兰溪姜家购买棉线花费七千两,购买浸泡棉线的药水花费十万两,购买上等棉布花费一百万两,购买上等棉花花费一百六十万两,因为要赶工,共支付绣娘工钱一百二十七万两!”   “除此之外,还有购买成衣坊、绣庄所用花费,虽然这些还都可以卖掉,但因为我们买的着急,所以卖的时候未必会能按买价卖出!还有一些针头线脑等杂用的花费就姑且不说,此次制造棉衣我们姜家一共花了三百九十七万七千两!”   “这多出来的一百一十七万七千两全部都是我们兰溪姜家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伯父!”姜暖烟转眸看向姜德文,“这便是你口中的无商不奸?我们兰溪姜家两个月倒赔一百一十七万两,所有的人这两个月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那是吃在绣庄、睡在绣庄,就恨不得自己也动手去做了!”   “也正是因为此,棉衣一做完,父亲、母亲当即就赶去了南方,那是因为我们没有银子支付正在运转的生意,父亲、母亲去哀求别人宽限一些时日!”   说话间,姜暖烟的眼泪就滚了下来,的确,这批棉衣他们非但没有挣下一分银子,还倒赔了那么多?   殿中众人一片沉默,就连皇上南宫泽的眸光中也闪过了一丝惊疑!   可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姜暖烟!谁是你的伯父?你不要乱攀关系?”   姜暖烟红着一双凤眸看向姜德文,“伯父!烟儿难道不该叫你一声伯父吗?”   “姜暖烟!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二十年前,我父亲便已经将你们兰溪那一支永远赶出了姜家。你们都已经从族谱上除了名,你又怎么配称我为伯父?”   说到这里,姜德文又看向南宫泽解释道,“皇上!您也知道的,大长公主她心肠软,所以在看到兰溪姜家孤苦无依的来到朝云之后,才让他们暂时在姜府住了一段时间!”   看南宫泽点头示意自己了解情况,姜德文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姜暖烟道,“姜暖烟!即便你说的天花乱坠,那也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今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们兰溪姜家一定是觉得自己赔了本,所以才做了一批假棉衣想捞回一点!你还是老老实实认罪吧?”   此时,听姜德文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又落井下石,姜暖烟再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心痛到极致,失望到极致,对姜家,她早已麻木,若是姜德文不如此做,她才觉得不正常!   “皇上!”姜暖烟不再理会姜德文,转而看向皇上叩头道,“暖烟有罪,还请皇上恕罪!”   姜暖烟此言一出,南宫泽的眼眸不由一凝,刚才他听姜暖烟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冤枉了他们兰溪姜家,怎么转眼就认罪了?   “恕罪?”姜德文的眸光带了几分得意,“姜暖烟!你们兰溪姜家置北疆将士的性命与不顾,置我天凤的安危与不顾,你要皇上如何恕你的罪?”   南宫泽眸光闪了闪,顺着姜德文的话道,“姜德文所言有理,姜暖烟,即便有长公主求情,你这罪责朕也无法宽恕!”   “皇上!”姜暖烟又抬起眼眸看向南宫泽,“暖烟刚才已经说过,这劣质棉衣不是我们兰溪姜家所做!所以,关于这棉衣的任何罪名,暖烟一个都不会承担!暖烟之所以让皇上恕罪,是恕暖烟知情不报!”   “知情不报?什么意思?”南宫泽心中不由一紧。   “因为暖烟知道这劣质棉衣是谁所做!”姜暖烟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下,“轰隆隆”一声炸雷便从大殿之外传了过来,殿中几人不由心里都“咯噔”一声,太子南宫凌云不由与姜德文忽视了一眼,姜暖烟说她知道这棉衣是谁所做?   她说的是真的吗?应该不是吧,若她真知道有这批劣质棉衣的存在,为何那个时候不禀明皇上让人去查处?   只是南宫凌云与姜德文虽然在心中一遍遍的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不知怎么的,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是谁?”南宫泽的语气不由更是沉重,这竟然是一场有预谋的事?   姜暖烟看南宫泽目光深沉的望着自己,毫不畏惧的伸出手指向姜德文道,“是他!”   姜德文的心猛的一颤,当即大怒道,“姜暖烟!你少血口喷人!皇上!她这是看我不愿意帮她求情,所以要拖我下水啊!”   “闭嘴!”不等皇上说话,姜暖烟便向姜德文叱道,一道闪电恰在此时击破苍穹,昏沉阴暗的大殿骤然明亮起来。   姜暖烟缓缓站了起来,瞪着姜德文道,“我有没有冤枉你?有没有污蔑你们朝云姜家?姜大人!不!姜老爷应该心知肚明,芝县,名绣庄!”   随着姜暖烟吐出的这几个字,姜德文的脸一下苍白起来,这芝县的名绣庄正是他们此次制作劣质棉衣的地点,莫非姜暖烟早有所察觉?   就在姜德文无措的时候,便听一旁太子南宫凌云幽幽开口道,“姜暖烟!这是龙泉殿!不是你兰溪姜家,可以任你胡作非为,皇上让你起来了吗?”   有了南宫凌云的声援,姜德文的这颗心这才又安定下来,自己慌什么呀?如今棉衣已经到了北疆,即便姜暖烟发现了名绣庄,那又能怎么样?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名绣庄是他们姜家的?   “还请皇上恕暖烟的无礼,只不过被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暖烟实在是太过气愤,所以才失礼与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姜暖烟向皇上叩首道。   不是姜暖烟不知道在龙泉殿应有的规矩,她如此做,也是故意为之!这种与朝云姜家对质的情景在她的脑海中、梦境中幻想过几十遍、几百遍,所以,在面对此事时,她可以循规蹈矩、有条有理,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可也正因为如此,或许更容易被疑心重的南宫泽怀疑,认为她这一切的辩解都是早有准备的。所以,姜暖烟才故意放肆一回!   果然,对姜暖烟的冒失的行为南宫泽非但没有怪罪,语气之中竟然还露出了稍许的放松,“姜暖烟!姜府,可不是你能肆意污蔑的!”   “是!”姜暖烟脆声应道,这才抬起来头来继续道,“皇上下旨让我们兰溪姜家制作棉衣,我们忙着收购成衣坊、绣庄、棉布、棉花、棉线,招募绣娘,可在这过程中,我们发现同样有人在暗中进行着这些的收购!”   “皇上也知道,我们兰溪姜家本就是商贾,因此对此非常敏感!我们以为有人暗中收购是想低买高卖,趁火打劫的赚银子,所以便暗中去查,最后竟然查到无论是收购棉线、棉花,还是招募绣娘的都是芝县的名衣坊!”   “于是我们便又暗中去查名衣坊,竟然发现名衣坊就在皇上下旨给我们的前八天被人收购了,可是这收购之人又异常神秘,查不出丝毫头绪。”   “后来,我们虽然没有再查下去,但一直对这个名衣坊不放心,所以暗中一直有人留心。等我们开始制作棉衣之后,竟然发现这个名衣坊也在制作棉衣,而且无论款式、样式,布料都与我们兰溪姜家所制一模一样!”   “竟然有此事?”南宫泽的脸上此时虽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心中却掩盖着无数的波涛暗涌!   “是啊!”南宫凌云也接声道,“你们既然发现了这些,为何当时不向负责督查此事的官员汇报?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信口胡说?”   “暖烟没有太子殿下这般大的胆子,所以也不敢信口胡言!”姜暖烟丝毫不为所动,“之所以没有向督查棉衣制造的人汇报此事,是因为负责监视名衣坊的人,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我们认识的人!”   “谁?”南宫泽心中忽然有一个感觉,姜暖烟所说的此人一定与这大殿中的人脱不了干系!   “太子妃!”姜暖烟十分清晰的说道。   “父皇!”南宫凌云当即向南宫泽道,“姜暖烟简直是一派胡言,他们兰溪姜家开始制造棉衣的时候,父皇罚凌云禁足太子府,而太子妃日日夜夜都在府中陪着凌云,怎么可能去什么芝县,去什么名衣坊?”   看南宫泽眸光闪烁,一旁的陈公公当即道,“是啊!姜暖烟,你的人是不是看错了?”   姜暖烟摇摇头,“若是别人或许会看错,但太子妃就不会。因为我们曾经在姜府住过一段时间,对太子妃十分了解!”   见众人沉默,姜暖烟继续道,“正是因为看到了太子妃,所以,我们兰溪姜家便没有向督查棉衣制造的大人禀报此事。”   “因为当时我们在想,这一定是老夫人,和太子妃,还有姜老爷想暗中帮我们!所以才收购了这个名衣坊,暗中制造一批棉衣,等万一工期到了我们赶不出来三十五万件棉衣的时候交给我们!”? ☆、第二百六十三章 巧计换棉衣 ?  说到这里,姜暖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一直到我们兰溪姜家棉衣全部做完,也没有从姜府的人口中听到过一个愿意帮助我们的字眼!”   “我不由对那名衣坊又起了疑心,看我父亲却还说,是朝云姜府的人看我们如期完工,所以才没有再提起此事!”   “不过也正因为我的不放心,所以才请诸葛侯爷帮忙让人暗中继续监视名衣坊,却发现就在孔将军护送棉衣出朝云的那日,又有一个人遮遮掩掩的来到了名衣坊,也将坊内所有的棉衣全部装车,运了出去!”   说着,姜暖烟抬眸看向诸葛长风,而收到姜暖烟目光的诸葛长风看向皇上道,“皇上!当时暖烟小姐告诉我此事的时候,我也没当回事,就让林江去暗中看着,可当林江告诉我那些棉衣也是往北方运的时候,我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妥了!”   “所以,我便又让林河、林海两人也追了过去,而他们三人也是这两人才赶回朝云的,刚才我出宫的时候,已经差人去通知他们三人了,不知皇上可想听一听那棉衣出了芝县之后发生的事情?”   “让他们上殿来!”南宫泽的声音阴沉至极,无论任何原因,敢拿北疆数十万士卒的性命开玩笑,敢拿他天凤的江山开玩笑,这种罪过无论如何都不可饶恕!   “宣林江、林河、林海上殿!”小太监尖细的声音混着哗啦啦的雨声,更是显得难听异常。   “卑职林江、林河、林海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进殿向皇上行礼道。   见皇上摆手让他们起身,诸葛长风才对三人道,“你们向皇上说说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是!”林江率先开口道,“侯爷吩咐卑职守在名衣坊外,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孔将军押运棉衣出朝云那日,卑职见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来到名衣坊,也张罗着将那些棉衣装车!”   “非但如此,卑职还发现那些棉衣装车的顺序、方式极为讲究,不过卑职当时也没有多想,可后来才知道,那装车的方式竟然与孔将军装车的方式一模一样!后来卑职发现那棉衣队伍一路向北,便通知了侯爷!”   “队伍向北一连走了十五天,终于在第十六日到了壶关。到了壶关之后,这批棉衣便一直停在壶关,直到夜间,那戴着斗笠的人又再次出现,让队伍继续出发。卑职发现,这批棉衣竟然慢慢混入了孔将军押送棉衣的队伍!”林江的话一下惊呆了大殿内的众人!   “放屁!”孔令铭当即勃然大怒,“林江!难不成你以为老夫的眼睛长着是出气用的,三万多件棉衣,一成的数量混进队伍我竟然能不知道?啊?”   “孔将军还请息怒,听卑职将话说完!”林江对孔令铭抱了抱拳,又看向南宫泽继续道,“其实,也不是孔将军的眼睛就是用来出气的,而是敌人太狡猾!”   “皇上,您看!”说着,林江从袖袋中摸出一块羊皮地图缓缓展开,指着一处像鸡爪的地方道,“棉衣便是在此处混入孔将军押送棉衣的队伍!”   “您看,这劣质棉衣从壶关方向而来,也就是走的是最左边这个岔路,而孔将军走的是官道,刚过了名城,从琼英镇的方向而来,走的是最中间这条路,而下面这条路便是前往悦州的方向!”   这地图上的情形南宫泽自然看得明白,无论是从壶关,还是从琼英镇,再到下面的悦州,这三条路都将在一线天汇集,而真正的过了这一线天,便到了北疆。   就是这个看起来像鸡爪的地方,若是孔令铭当时的队伍拖的长,时间再掐得准一些,完全可以有一部分从壶关来的棉衣混入运送棉衣的主队伍中,而同时,孔令铭的队伍中有一些装棉衣的车,可以从这里转入悦州方向。   果然,林江接下来所说的话正如南宫泽的推测,“皇上!正是借助这个有利的地形,一部分劣质棉衣才混入了孔将军押送棉衣的队伍,而同时,兰溪姜家所制作的一部分棉衣偷偷转移走了!”   一旁的孔令铭此时并没有反驳林江的话,因为他忽然记起,就在琼英镇的时候,他碰到了姜思聪,当时他对自己的说辞是,他想去北疆找父亲姜德武,他想从军!   当时,自己还劝了劝他,而且还与他小饮了几杯,莫非一切都如林江所说,在过一线天的时候出了问题?   孔令铭眸光的闪烁,脸色的变化自然都落在了南宫泽的眼中,他当即看向孔令铭道,“孔将军!在过一线天的时候,你的队伍是否拖得比较长?”   “是!”孔令铭如实答道,“一线天前的地势险要,只能单车通过,所以当时的队伍的确是拖的比较长!”   “那之后呢?”南宫泽又看向林江,他既然已经看到了棉衣被调换,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之后,我们三人便兵分三路,林河跟着孔将军的队伍前往北疆,我继续跟踪那个戴斗笠的人,而林海抢先赶去了北疆!”   林江接着接续道,“那戴斗笠的人将那批调换回来的棉衣储存在悦州城外的一间民宅内,又派人严加看守。之后,他便快马赶回朝云,最后,进了姜府!”   一旁的林河接着道,“卑职一路跟随孔将军到了北疆,这一线天之后再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到了北疆为士卒发下棉衣之后,很快便有人发现了这劣质棉衣。”   “事情闹到威武将军那里,才开始彻查,然后发现这劣质棉衣共有三万九千件左右!最后,孔将军便怒气冲冲的赶回来向皇上回禀此事!而卑职也随后赶回了朝云!”   林河的话音一落,大殿便陷入一场诡异的宁静,谁也没有再说话,殿外那劈里啪啦的雨声听得是分外清晰,就好似那雨不是落在大地上,而是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南宫泽沉默良久这才看向孔令铭道,“孔将军,在你途经明城、琼英镇、一线天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孔令铭当即一惊,皇上这样说话便是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怀疑他伙同旁人监守自盗,换了送往北疆的棉衣。   来不及多想,孔令铭当即跪下道,“皇上明鉴!微臣当时并不知道此事!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若是微臣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必定挨个护卫马车通过一线天!”   “不过,在琼英镇的时候倒的确有个人来见微臣了!”孔令铭心中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向皇上讲出事情,因为即便他不说,这林江、林河都看到了,他们又岂会不说,到时候自己反而处于被动之地。   “哦?朕很好奇,当时究竟是谁来见将军?竟然让将军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南宫泽心中此时已经有对这个人有了猜测。   “是卑职的外孙姜思聪!”孔令铭老实交代道,“当时他告诉微臣,说他想去北疆找他父亲威武将军,说他想投军,所以微臣也没有多想,还劝他留在朝云替威武将军向大长公主尽孝!”   一旁的姜德文一听孔令铭如此说,惨白的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灰土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严谨的计划,竟然一早便在别人的关注下进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以为志在必得的时候,姜暖烟竟然给他们如此致命一击,私自调换棉衣,这是什么罪责?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以皇上的心思,应该不难猜测到当时姜德武一力举荐兰溪姜家制作棉衣的用意,那皇上对姜德武怕是也会多有怨恨吧!   想到这里,姜德文的双腿不由有些发软,整个人几乎就要向地上跪去的时候,却碰到太子瞪向他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是啊!此事不但涉及到他们姜家,还有太子殿下呢!那他还怕什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承认!   这一刻,他的头脑竟然比平日里还要灵活,他当即看向皇上道,“回皇上的话,前段日子,姜思聪的确是留书离家出走,说是要参军学本事!而前几日,他又回到了家中,但却没有听他提起过遇到孔将军的事情!”   “大长公主怕他心里难过,所以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许过问此事,一切由着他来!毕竟去年,他母亲过世,唯一嫡亲的妹妹倾城公主又嫁去了南邵,而几个庶妹也因各种原因暴毙,因此心情不好离家出去走走也是情有可原!”   说到这里,姜德文才跪了下去道,“皇上!德文知道自己品行不端,惹得皇上伤心,可威武将军他却是一心为了北疆,一心为了天凤啊!他在北疆一待就是五年啊!而姜思聪做为他的嫡子,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北疆,有损天凤的事情啊!”   “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皇上为我们做主啊!大长公主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一定会肝胆欲裂的!”姜德文以头抵地哀嚎道。   “孔将军!”对姜德文的求情,南宫泽不置一词而是转向孔令铭问道,“依你看,此事是否是姜思聪所为?”   “皇上舅舅!以我看,”诸葛长风抢在孔令铭之前开口道,“此事未必是姜思聪所为!您想啊,从买下名衣坊、再到买棉布、棉花,招绣娘,安排人做棉衣,而且样式还和兰溪姜家一样,这得多大功夫啊!就凭姜思聪一个人怎么可能?”?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求皇上为草民做主 ?  “更何况,”诸葛长风眼眸一闪道,“连孔将军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一线天处做手脚,可见此人对北疆的地理环境是多么的熟悉!选的下手的地点是多么的准确!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在孔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将棉衣换走呢?”   诸葛长风的话音刚落,姜德文就急了,这怎么为姜思聪还没有洗干净,这诸葛长风这话里话外都想将姜德武拉下水呢?   “诸葛侯爷!”姜德文当即抬起头看向诸葛长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诸葛长风耸耸肩,毫不介意姜德文目光中的怒火,“实话实说、实事求是呗!”   “的确!”不等姜德文再开口,南宫泽已经接口道,“长风言之有理,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完成!”   “皇上!……”   “姜大人!”姜德文刚一开口,便被诸葛长风打断道,“本侯刚反应过来,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本侯是在说你们姜家啊?本侯可没有暗指你们姜府,你不是自己做贼心虚吧?”   “我,我哪有?”姜德文当即有些结巴起来,若是比起口舌,他又岂是诸葛长风的对手,嗫嚅了半天,还是聪明的选择闭上嘴!   “诸葛侯爷,姜暖烟,以你们的意思就是这批劣质棉衣是来源于名绣庄,然后被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换进了孔将军的队伍中!可我十分好奇,当时林江护卫既然发现有人要李代桃僵,为何不出面阻拦?或者将此事告诉孔将军?”   南宫凌云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又继续道,“莫非这是你们几个串通好的说辞?众所周知,诸葛侯爷喜欢暖烟小姐,而你们又是诸葛侯爷的手下,所以你们所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怕是很值得让人揣摩啊?”   姜暖烟偷眼去看南宫凌云,他这一句话虽然说的轻飘飘,但却相当狠毒,他这无疑于是告诉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与诸葛长风安排的!这劣质棉衣就是出自他们兰溪姜家!这套说辞是他们早就串通好的!   果然,南宫泽的目光开始在大殿几人身上来回打量,良久这才向林江问道,“林江!既然你发现有人调换棉衣,为何不向孔将军禀明此事?”   “回皇上的话,卑职看那人行事谨慎、计划严密,所以认为他或许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卑职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这才没有惊扰孔将军!”   “放长线钓大鱼?不知道你可钓到什么大鱼?”南宫凌云讥讽道。   “林海!还是你来说吧!”林江看向林海道。   “回皇上,卑职率先赶到北疆,却发现了一个秘密!”林海说着抬眸看向皇上道,“孔大人押运的棉衣还在一线天,距离北疆威武将军驻守的营地还有足足三天的距离,可此时,在军营中已经有一个流言在暗中传播!”   “说是此次孔将军押运的棉衣中存在不少劣质棉衣!否则,孔将军,”说着,林海转身看向孔进安道,“为何这棉衣刚刚发下去,便有人发现其中有劣质棉衣呢?毕竟这些棉花都是缝在棉衣里的,只有拆开才能发现端倪!”   闻言,孔进安心中不由一凛,的确事情如林海所言,这棉衣还没有全部发放完毕,便已经有士卒闹了起来,说是棉衣中装的都是黑心棉!谁没事将棉衣拆开玩啊?   “除此之外,”林海看向皇上道,“卑职在军营中暗中查看时,被一名校尉发现,卑职无奈之下,只好谎称是皇上遣卑职来军营暗中调查,那校尉便交给了卑职一封密信,让卑职代为转达圣听!”   说着,林海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火漆封口的、厚厚的信封,双手高举着呈上。   “父皇!”南宫凌云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看着那厚厚的信封忽然开口道,“不如让儿臣代父皇查验一下?”   “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太子呢?”诸葛长风当即接口道,“皇上舅舅!不如长风帮你查验一番?”   南宫泽不理会这两人的口水战,向身旁的陈公公丢了个眼色。   “不敢劳动太子与侯爷,这种事情老奴来就好!”陈公公说着便从林海手中接过那厚厚的信封,像皇上展示了一下,然后才拆开上面的火漆,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递给皇上。   南宫泽一目十行的扫过去,众人虽看不到信上的内容具体写了什么,却看到南宫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继而猛的一拍龙椅上的扶手站起来道,“此子实在是太猖狂了!亏朕还如此信任与他!此逆贼,朕不杀他不解心头之恨!”   见南宫泽如此,殿中无论是姜德文还是诸葛长风与南宫凌云,以及殿内伺候的小太监们纷纷跪下道,“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   陈公公更是跪着膝行到皇上面前道,“皇上息怒啊!您的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   “是啊!”大殿之下唯一还坐着的萧篱落也开口道,“皇上息怒啊!您的身子不宜动怒!”说着,萧篱落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看向陈公公道,“陈公公,这里有一些我做的百合薄荷油,你拿去给皇上闻一闻!”   陈公公匆忙起身,小跑着到萧篱落面前接过那白瓷瓶,又双手捧到南宫泽面前,放在他鼻下让他闻了闻。   这骤然传来的辛辣、冰凉的味道一下让南宫泽冷静下来。他又坐下,将那密信中所有的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过,虽说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暴怒,但额头上的青筋却依旧跳个不停!   “林江!”良久之后,南宫泽才看向殿下跪着的林江问道,“那批被调换的棉衣如今可还在悦州城外?”   “是!”林江应道,“卑职不敢妄动,只派人在那里守着,并没有惊动看守之人!”   “好!朕拨一队御林军给你,你当即领他们赶往悦州,将那批棉衣查验清点之后送去北疆!”皇上当即对林江吩咐道。   “是!卑职遵旨!”林江当即应道。   “诸葛长风!关于芝县名衣坊的事情你可做了深入调查?”南宫泽又转向诸葛长风问道。   “回皇上舅舅的话,长风已经将那名衣坊的前任老板从九安接了过来,如今就在殿外,皇上不知想不想见一见他?”诸葛长风当即看向皇上问道。   一听诸葛长风说出这话来,姜德文整个人不由又打起颤来,这名衣坊的事情全部都是姜德武一手经办,那名衣坊的老板应该认识他,早知道,就应该将此人杀了!姜德文此时不由暗暗一阵后悔!   “宣他进来!”南宫泽点头同意道。   片刻,一位身材壮硕但神情却憔悴的中年男子便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在一旁小太监的引导下向皇上行礼道,“草民钟寒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寒,本侯问你,芝县的名衣坊可是你的产业?”诸葛长风看了一眼南宫泽便转向钟寒问道。   “回侯爷的话,以前的确是草民的产业,不过如今已经不是了!”钟寒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道。   “哦?从何时起不是你的产业的?”诸葛长风接着问道。   “正月十六,草民过了十五正打算开张,便有人找到草民要买名衣坊!所以,草民就卖了!”   “你不是打算开张吗?怎么就卖了?莫非给你的银子十分丰厚?”   钟寒胆怯的垂下了头,没有敢回答这个问题。   “钟寒!有话你尽管说,这上面坐着的可是咱们天凤的皇上,若是在他面前,你还有什么话不敢说,那你也只能冤沉大海了!”   “是!是!多谢侯爷提点!”那钟寒听了诸葛长风这一席话,当即向皇上连连叩头道,“皇上!草民冤枉啊!还求皇上给草民做主啊!”   “草民世代经营名衣坊,这名衣坊到草民手中已经是第四代了!平日里生意与朝云城中的绣庄虽比不得,但在芝县却是头一份!只是正月十六那天便来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将军,一开口便是要买这名衣坊!”   “这根本不是银子的问题,这是我们家的祖业啊!可怜我那小儿子才说了一句不买,那人一剑便刺穿他的胸膛,我那小儿子是当场毙命啊!”钟寒说到这里,眼泪不由开始顺着脸颊滚落。   他赶忙伸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然后那将军当即扔下一百两银子,告诉草民,一天之内,从名衣坊搬出去,否则他就接将我们全家丢去乱葬岗!”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看着小儿子去了草民本就也想随他而去,无奈家中还有一个体弱的妻子和一个九岁的女儿,所以,只好连夜带人搬走,一路逃去九安!”钟寒说着便开始向南宫泽连连叩头道,“还请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你说有一位将军模样的男子杀了你的儿子,你可知道他是谁?”南宫泽开口向钟寒问道。   钟寒摇摇头,“草民不知,只是在他强迫草民签的契约上好像有一个姜字!”说到这里,钟寒便匆忙从袖袋中翻出一张薄薄的,带有污迹的纸。   陈公公看到皇上的眼色,当即过去从钟寒手中接过那张纸,展开拿着呈给了南宫泽。   南宫泽只瞥了一眼那纸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心中便已经了然,“去,将它拿给几位大人都看看!”   陈公公连忙又捧着那张薄纸依次给南宫凌云、诸葛长风,以及孔令铭、武安侯、姜德文几人看了!   别人倒还没什么,只姜德文一见那字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终于一个支持不住,腿一软跪坐下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将暖烟赐婚与长风 ?  “姜德文!你这是怎么了?”南宫泽目光深沉的看向姜德文问道。   “没,没什么!让皇上挂心了,德文只是上了年纪,腿脚不好!”姜德文的声音有些发苦,那字迹他只一眼便认出是姜德武的,那皇上岂不是也认出来了了?   “腿脚不好?”诸葛长风满是嘲讽道,“本侯看姜大人是心虚吧?”   “侯爷真会说笑!”姜德文语气讪讪道。   “钟寒!你先退下!此事朕一定会为你做主,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南宫泽没有理会姜德文的失礼,而是看向此时还跪在地上,以头触地的钟寒道。   “是!多谢皇上!多谢皇上!”钟寒连忙谢恩离去。   看着钟寒离去的背影,南宫泽的眼眸阴沉的更加厉害,就在此时,又一道闪电将天际划破,而南宫泽的心中已经如这骤然明亮的大殿一般。极力向他自己荐兰溪姜家的是姜德武,要求严惩兰溪姜家的也是姜德武,那姜德武此举的目的便不难推测,那是要借助自己的手除掉兰溪姜家!   呵呵!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皇帝,竟然成了臣子手中的一把利刃!而且,刚才那份秘折上,一一历数了姜德武大大小小战役指挥失误的地方,更揭露了姜德武在北疆的暴行,还有他与北朔皇子交好的事情。   这一条条、一桩桩加起来,他此刻恨不得就将那姜德武凌迟处死!   “陈公公!”南宫泽眼眸闪了闪,向陈公公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公公当即行礼道,“是!老奴这就去办!”说完,陈公公便躬身退出了大殿!   “来人啊!拿个软垫过来!”南宫泽看向姜德文道,“既然你腿脚不好,那就坐下吧!”   “多谢皇上恩典!”姜德文连忙谢恩道。   “你刚才说自己上了年纪,朕忽然就想起,威武将军比你也只不过小了两三岁吧?”南宫泽好似忘了大殿的众人,竟然与姜德文说起了闲话。   “是啊!皇上当真是好记性!”姜德文赶紧拍马屁道,“威武将军比我小了三岁!”   “三岁!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南宫泽轻叹了口气,“你刚才说威武将军在北疆待了有五年了吧?”   “是!五年了!”虽然南宫泽此时与他说话的语气相当平和,可姜德文的心中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五年了!时间也不短了!大长公主如今的年纪也大了,他也该回来尽孝了!”说着,南宫泽扫向殿内几人道,“若是威武将军从北疆回来,诸位可有什么好的人选举荐啊?”   “皇上!”一听南宫泽此话,姜德文是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又跪了下去,“威武将军身体一向强健,而且守卫边疆、为天凤尽力,那是他的本分!皇上无需为此忧心!”   “你别急,朕也就是随便问问!”南宫泽口上虽这样说,可却不改自己的主意,依旧向众人问道,“诸位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皇上!”孔令铭拍着胸口道,“微臣虽上了年纪,但一顿依旧可以吃五碗饭,所以愿毛遂自荐,再往北疆!”   “父皇!”南宫凌云随后抱拳出列道,“儿臣愿意前往北疆,替我天凤守卫疆土、开拓江山!”   见南宫泽的目光看向自己,诸葛长风也抱拳道,“皇帝舅舅!虽然长风没有什么本事,但也愿意为我天凤尽一份绵薄之力!”   南宫泽点点头,却对三人的请求都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看向林海道,“林海!朕给你一块令牌,你即刻带着这面令牌前往北疆,宣给你秘折的那名校尉来朝云面圣!给你十日时间可够?”   “足够!”林海上前接过南宫泽递来的金灿灿的令牌当即退了出去。   南宫泽这才又看向此时依旧还在地上跪着的姜暖烟道,“姜小姐!请起吧!”   “多谢皇上!”姜暖烟谢恩之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姜暖烟!等过段日子,朕便让兵部将差你们兰溪姜家的银两拨过去!”   “皇上不可!”姜暖烟说话间连忙又跪下道,“暖烟今日一一列举花费的项目并不是为了向皇上讨要银两,而是以此证明我们兰溪姜家的确是想为天凤尽一份心、尽一份力,这也是每个天凤子民都应该做的事情!皇上若是将这银子拨了回来,父亲知道后一定不会原谅暖烟的!还求皇上可怜可怜暖烟吧!”   “姜小姐!快起来说话!”南宫泽暗暗的松了口气。   “皇上不答应暖烟,暖烟就不起来了!”姜暖烟坚持道,这银子若是真的让南宫泽给拨回来,他们兰溪姜家的日子怕是真的到头了!   “好!朕答应你!”南宫泽见姜暖烟起身,这才又看向诸葛长风道,“长风!如今朕不是以皇上的身份,而是以你舅舅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姜小姐吗?”   诸葛长风心中一动,虽不知道南宫泽忽然问他此话的用意,却依旧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喜欢啦!皇上舅舅!长风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这辈子我是非姜暖烟不娶!”   “好!”南宫泽阴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母亲在朕面前早就抱怨多次,说朕一点也不关心你!今日,朕就成全你!”   说着,南宫泽便转向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道,“帮朕拟制,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闻辅国公之子诸葛长风德才兼备,兰溪姜家之女姜暖烟,蕙质兰心。二人甚为般配,朕将暖烟赐婚于长风,望夫妻恩爱,白首到老!钦此!”   姜暖烟愣了一下,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南宫泽竟然给她与诸葛长风赐婚?而且就这样就下了圣旨?这也太不符合南宫泽一贯的作风了吧?   “谢恩!”诸葛长风走到姜暖烟身边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姜暖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随同诸葛长风一起跪下,向南宫泽谢恩!   起身后,诸葛长风眼眸一闪已经又开口道,“皇帝舅舅!那你就好人做到底,我要和烟儿快些大婚!”   虽不知道南宫泽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诸葛长风还是决定趁热打铁,免得他与姜暖烟的事情再生变数!   “哈哈哈!”诸葛长风的话非带没有惹得南宫泽生气,他反而大笑起来,“好!那就十日后大婚!蓝羽的嫁妆怕是也快要送过来了!”   说着,南宫泽挥手示意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道,“将这个交给诸葛侯爷与姜小姐!”   那小太监躬身捧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送到诸葛长风面前,诸葛长风桃花眼眸极快的扫了一眼手中的圣旨,原来如此!难怪那日,皇上宣姜暖烟进宫的时候,他好像看到那大案上还摆着一份圣旨!   原来,当日,蓝羽皇帝送来的圣旨一共两份,一份加封姜暖烟为蓝羽的暖烟公主,一份是将姜暖烟许配给诸葛长风!   如此做,那蓝羽皇上倒也不算越权,毕竟皇后就是诸葛长风的嫡亲姐姐!   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递来的圣旨,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她就说,蓝羽皇上好端端的封她为公主做什么?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此时,姜暖烟与诸葛长风高兴了,可一旁的南宫凌云与孔令铭就开始不安起来了,皇上这好端端的不问棉衣之事,怎么就为两人赐婚了?   而姜德文的一张脸更是血色全无,皇上此时虽然对棉衣之事没有下什么结论,可他现在的举动,无疑是告诉众人,他更相信姜暖烟的说辞!   那他们姜家怎么办?他们的计划呢?他们收购那名衣坊的确是花了一百两,可后来买棉布、棉花,给绣娘的工钱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从他们姜家拿出去的!   可怎么如今看这情形,非但这笔银子是打了水漂,就连他们姜家怕也会遇到麻烦!   就在众人各自揣测之时,就见陈公公急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只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你大声说,让他们都听听!”南宫泽制止了陈公公对他的低声回禀。   “是!”陈公公扫了一眼殿内众人扬声道,“老奴适才奉了皇上之命去了一趟姜府!”   一听陈公公提起姜府,姜德文的身子不自觉的又抖了起来,那面如灰土的脸色更是又难看了几分。   “老奴一到姜府,就直接去见了姜思聪,然后差人将他押入天牢。并告诉他所有的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了,姜德文姜大人也都已经认罪了,还有被他藏在悦州城外的棉衣也已经找到,还有名衣坊的前主人钟寒来告御状,说威武将军杀了他的独子!”   终于,姜德文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可陈公公的声音并没停听,而是继续道,“那姜思聪当即就崩溃了,努力要将一切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他的供词!”   陈公公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份供词双手奉给皇上!南宫泽匆匆扫了一眼,看向孔令铭道,“孔将军,你可只你那好外孙是怎么说的?”   “微臣惶恐!”孔令铭跪下道。   “你那好外甥说是与你串通,所以才能如此顺利的用劣质棉衣替换好棉衣!”南宫泽的声音之中不带一丝温度。   “皇上明察,微臣冤枉啊!微臣在琼英镇虽的确遇到姜思聪,可当时他只告诉微臣他要去从军,别的根本就没有向微臣提起,否则,微臣怎么可能纵容他做下这等恶事?”孔令铭当即叩头喊冤道。   “好了!孔将军,朕知道你对朕的忠心,那这棉衣之事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与诸葛长风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生活美好的像场梦 ?  诸葛长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皇上会让他查处棉衣一案,只是南宫泽为何要这样做?是在试探他吗?   想到这里,诸葛长风瞥了一眼旁边已经连连谢恩的孔令铭,又看向南宫泽道,“皇上舅舅!长风没做过这些,哪会查案啊?皇上舅舅还是交给别人去吧!”   “是啊!父皇!”一旁的太子南宫凌云当即接口道,“诸葛侯爷一向不理朝事,岂会这些?不如将彻查棉衣一事交给儿臣!儿臣……”   “好了!”南宫泽打断了南宫凌云的话,转向诸葛长风道,“长风!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都要成家了,也该学着处理一些朝事,帮舅舅分担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是!”诸葛长风带着些许无奈道。   南宫泽见诸葛长风应下才转向陈公公道,“你差人去姜府通传一声,就说姜德文身子不适,朕留他在宫中多住几日!”然后,这才向殿中众人道,“你们也都散了吧!”   “是!臣等告退!”众人应着缓缓退出了龙泉殿。   龙泉殿外,绵密而有力的雨点落下来,在水面上砸出无数开花的、僧帽形的水泡。整个天地依旧一片昏黄迷茫!   出了龙泉殿的姜暖烟,脚步依旧有些虚浮,虽然此时她手上捧着蓝羽、天凤两位皇上所下的赐婚的圣旨,可她依旧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南宫泽竟然下令让诸葛长风彻查棉衣一案,那就是说他们兰溪姜家没事了?就是说他们兰溪姜家这一世成功的避过了此次巨大的危机?而且,南宫泽竟然为她与诸葛长风赐婚?竟然没有反对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这一切对姜暖烟来说,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以至于到此刻,她还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烟儿!你怎么了?”诸葛长风伸手扶住姜暖烟,关心的问道。   姜暖烟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忽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美好的就像一场梦一般,我真怕自己一用力,便从这美梦中清醒过来!”   “傻丫头!”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额头上弹了一下道,“这不是梦,这就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武安侯唇角含笑的看了一眼亲昵的两人,轻咳一声道,“咳!恭喜侯爷!恭喜烟儿!”   姜暖烟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倚在了诸葛长风怀中,赶忙站好了身子,面色有些发窘道,“谢谢姑父!”   “同喜!同喜!”诸葛长风却毫不在意的看向武安侯,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恭喜侯爷!恭喜烟儿!”萧篱落也看向诸葛长风与姜暖烟道,可说话的同时,一抹淡淡的忧伤却从他心头飘过,不过却不像他曾经预想的那样痛彻心扉,反而还有一丝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着这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萧篱落竟然想起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最近几个月,萧府骤然安静下来,安静的都让他有些不大习惯。   “谢谢篱落!”姜暖烟郑重的向萧篱落道谢,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恭贺,更是因为他研制出的药水,在棉衣之案中帮了他们的大忙。   众人正一团喜气,便听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哼声硬生生的插了进来,紧跟着便是南宫凌云那讨人厌的声音,“哼!二位如此怎么对得起六公主?”   “这个就不劳驾太子操心了!太子若是有这份闲心,还不如赶快回府问问以你那好太子妃,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芝县的名衣坊?或者这一切是太子授意的呢?”诸长风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果然,南宫凌云的脸色僵了一下,却失去了再与这几个人打口水仗的兴趣,宽袖一拂,转身而去。   “诸葛侯爷!”看着南宫凌云远去的背影,武安侯的神色不由有些凝重,“我总觉得皇上今日的赐婚好像是别有用意,蓝羽送来的圣旨怕是有段时间了?可皇上为何一直没有提起此事,今日突然就开口为你们赐婚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这也一直是姜暖烟不解的地方。   “管他为什么呢?”诸葛长风桃花眼眸一闪,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担心隐藏道,“反正今日也算一切顺利,皇上既然交代让我去彻查棉衣一案,那我就一查到底,将所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揪出来!”   “说起来这个,”武安侯瞥了一眼四周,这才向诸葛长风低声问道,“林海交给皇上的秘折你可知道内容?”   武安侯十分好奇,究竟那秘折上写了什么,会让皇上如此动怒,而他口中的逆臣贼子又是谁?   “当然!都是一些姜德武的罪证,真真假假,不过却足够要了他的小命!”诸葛长风如实向武安侯道,继而又转向姜暖烟,“烟儿!你猜一猜,林海口中的那个校尉是谁?”   姜暖烟眼眸猛然一亮,诸葛长风既然让她猜,那此人一定是她认识的,可是北疆之中除了姜德武,她认识的唯有表哥秋陌尘了!   “是表哥?”   诸葛长风含笑点头,给了她一个你答对了的眼神!幸亏这次有秋陌尘帮忙,否则,林海一时半会搜罗姜德武的证据怕是也搜罗不到那么多!   见诸葛长风点头,姜暖烟眸中的光彩更加璀璨,自从他们来了朝云,表哥便一个人隐姓埋名去了北疆,为的就是这一天,为的就是在朝云姜家危难之际,给他致命一击!   那皇上今日将姜德文留在宫中,就是以防他惊动姜德武,毕竟姜德武如今还守着北疆的关口,若是他心存异心,那天凤怕是就危险了!   只是虽然姜德武犯下的罪过不可饶恕,可是还有大长公主在,到时候她一番胡搅蛮缠、撒泼扮痴,皇上未必会真的处置了姜德武!   姜暖烟眼眸一转看向众人道,“六公主不知身子最近好些了没有?我想去一趟小星殿看一看六公主!”   诸葛长风眸光闪烁间,对姜暖烟的用意便猜到了几分,当即道,“那我陪你一起去!武安侯,就麻烦你送萧公子回府了!”   武安侯看着两人眸光闪烁,便知道此举一定别有用意,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应道,“放心!”   此时姜府的槐苑中。   大夫人潘雨燕正服侍着姜老夫人吃药,“母亲,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德文回来?”   “着什么急?要沉住气,凡事都要沉住气!”姜老夫人嘴上虽不满的向潘雨燕训斥着,但心中却不免也有些着急起来。   “是!母亲!”潘雨燕应着,可一转脸又向姜老夫人问道,“您说,德文让思聪进宫做什么?”   陈公公来姜府的时候,那可是和颜悦色,更没有提半句棉衣之事,只说姜德文差他来姜府接姜思聪进宫,旁的一句话也没说。   “或许是孔令铭提起了在琼英镇遇到思聪的事情!”姜老夫人猜度着,随即又抱怨道,“今儿这雨还真是讨厌,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姜老夫人话音刚落,桂枝一掀门帘便从外走了进来道,“老夫人!六公主求见!”   六公主?她来做什么?姜老夫人心中那隐隐不安的感觉顿时强烈起来,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让她进来吧!”   片刻,便有细碎、急急的脚步声在房内响起,不等姜老夫人皱眉,南宫婉如已经行礼道,“婉如见过大长公主!”   “六公主不必多礼,快坐!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姜老夫人伸手示意南宫婉如在她身边坐下。   “大长公主!婉如就不坐了,事情紧急,婉如是特意来给您报信的!”南宫婉如此刻哪还有什么闲心坐下,刚才在小星殿中,姜暖烟那得意的嘴脸让她恨不得当即就将她胖揍一顿。   “报信?出了什么事?”不等姜老夫人发话,一旁的潘雨燕已经满脸不安的问道,“是我家老爷出事了吗?”   南宫婉如点点头,忽又想起姜老夫人如今已经双目失明,忙出声道,“正是姜大人!刚才姜大人与孔将军在龙泉殿向皇上禀报兰溪姜家所做的棉衣以次充好,不知姜暖烟耍了什么花招,皇上竟然没有责怪她!”   “非但如此,而且皇上下令让诸葛侯爷彻查棉衣一案,而且还下了旨,为诸葛侯爷与姜暖烟赐婚!”   “你说什么?”一向沉稳的姜老夫人也不由失声道。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大长公主!婉如是说,皇上已经将棉衣之案交给了诸葛侯爷,不过以他与姜暖烟的关系,怕是会处处片帮姜暖烟,而且……”   南宫婉如的话还没有说完,桂枝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老夫人!宫中有小太监刚才来传话,说大老爷身子不适,皇上留他在宫中多住几日!”   “大长公主!父皇是怀疑运送往北疆的劣质棉衣是姜大人所为,所以才故意将他扣下,而且此时府上的二少爷姜思聪已经被关入了天牢!”桂枝的话音一落,南宫婉如当即便接口道。   “母亲!这怎么办?怎么办?”潘雨燕一下便慌了神,“这件事情可不是德文……”   “闭嘴!”不等潘雨燕将话说完,姜老夫人便出声训斥道,然后又向南宫婉如道,“六公主!今日传信之恩,我记下了!只是今日府上还有事,就不多留六公主了!”   “那大长公主快想法子,婉如便先告辞了!”   见六公主离去,潘雨燕这才又焦急的向姜老夫人问道,“母亲!怎么办?如今怎么办?那诸葛长风不是一向不问朝事吗?皇上怎么可能将这棉衣之案交给他来查?那兰溪姜家不就没事了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皇上要他去北疆 ?  “好了!”姜老夫人打断了潘雨燕的啰嗦,她心中想的可比潘雨燕多得多。   皇上若是当场便发落了姜德文或者姜思聪,那就是说这事翻篇了、过去了。可如今皇上却将姜德文困在宫中,又令诸葛长风继续彻查此事,那意思就是说这事还没完!可诸葛长风再查下去,那姜德武势必也会牵扯进来?   这怎么可以?姜德文如今已经赋闲在家,儿孙又是些不争气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保证姜德武的安全,只要姜德武一日在北疆抗击北朔的入侵,那他们姜府便有一日的安稳。   尽管到此时,姜老夫人依然不明白他们天衣无缝的计划,究竟哪里出了纰漏?也不知道姜暖烟究竟是拿出了什么令皇上信服的证据?但她却知道,她绝对不能再等下去,她必须立即行动起来。   想到这里,姜老夫人一下便站了起来,扬声道,“桂枝、杏枝,拿我的朝服来,我要进宫!”   “母亲!外边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潘雨燕一听姜老夫人要进宫,不由有些急了!   “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管天下雨,即便此刻是下刀子,我也要入宫!否则,这姜家就完了!”姜老夫人斩钉截铁道。   她此刻要进宫去探探皇上的口风,最好在这之前能见上姜德文一面,弄清今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便见不到姜德文,她也要探出皇上的口风,若皇上只认定这劣质棉衣与姜德文有关,那说不准为了姜家,她就得壮士断腕!若是皇上认准此事与姜德武有关,那舍下这张老脸,哪怕撒泼耍赖,她也要求得皇上对姜德武的宽恕!不然,他们姜家便大厦将倾!   姜老夫人进宫以后与皇上究竟都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但姜老夫人还未出宫门,人便已经昏倒。   或许是这一天暴雨的洗刷,今晚的星空格外的璀璨。墨蓝天空中那一颗颗亮闪闪的星,仿若就在人的头顶,只需踮着脚尖一伸手,便能摘下一颗来。   武安侯府天净阁姜暖烟的厢房中,靠着窗的长案上,姜暖烟正提笔给姜德义与秋挽禾写信,一面事无巨细的告诉两人今日棉衣一事,一面邀请两人来参加十日后自己的婚礼!   “也不知道爹爹和娘亲看到我突然要大婚的消息,会不会吓一跳?”写到皇上赐婚的时候,姜暖烟突然便停住了笔,一双凤眸亮晶晶的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一般。   姜暖烟忽然就将笔放下,起身从自己梳妆台上的锦盒中拿出一本画册,那正是她生辰那日,诸葛长风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上面画着两个人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画册一页页在手中翻过,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好似她与他争抢相思散还是昨日,好似她对他满面不屑还是昨日,好似她与他共簪花还是昨日,好似她抚在他怀中大哭还是昨日……   可是,十日后,她与他便要大婚了,从那以后,她便是他的娘子,而他则是她的夫君,想到这里,姜暖烟的脸颊不由一阵阵的烧了起来。   “小姐!”花语细碎的脚步声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怎么了?”姜暖烟将手中的画册合起。又重新放回锦盒中,才转身看向花语。   “诸葛侯爷刚才差千景来说,长公主将他叫去商量大婚的事宜,今晚就不过来看小姐了!这个是长公主托千景送给小姐的!”花语说着便将手中的一把匕首递给姜暖烟。   这匕首,通身是用秘银打造,上面没有任何的宝石镶嵌,粗看起来朴实无奇,但细细一看,就连刀体上也有隐秘的纹路,只冲这一点,姜暖烟便知这匕首绝非凡品。   “据千景说,这是当年辅国公送给长公主的定情信物,辅国公就是用它割肉喂狼,后来侯爷在这匕首中又加了一点稀有矿石,如今更是削铁如泥!”花语见姜暖烟打量着那匕首,连忙向她解释道。   原来这小小的匕首竟然是辅国公与长公主爱情的见证,此时,长公主将此送给自己,怕是希望自己与诸葛长风的爱情也能如她与辅国公一般!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见姜暖烟将那匕首收好,花语又继续道,“侯爷还差人转告小姐,说是六公主已经被皇上训斥了,如今被赶去孔府为孔进安守孝了!而梅贵妃也被禁足在碧霄宫!”   “我知道了!”姜暖烟边说边又走到长案边坐,“你等一下将这信通过侯爷送出去,想来明天爹爹和娘就能收到了,这样他们回来的路上也不必太赶!”   片刻之后,花语接过姜暖烟递来的信道,“那奴婢去送信,小姐您也早些休息吧!”   “没事,反正棉衣之事已经忙完,以后休息的时间多的是!”姜暖烟向外推着花语道,“你快些去送信吧,就不要管我了!”   只是令姜暖烟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一连好些天,她不但都没有时间再好好休息,而且就连与诸葛长风见面的时间也变得少之又少!   诸葛长风要忙着指挥重新装饰府邸,又要盯着孔令铭彻查棉衣一案,还时不时被皇上召进宫说说闲话。而姜暖烟则每日被姜秋霞与姜暖雪拉着试大婚时的礼服,发饰,又被赶回来的秋挽禾各种叮咛交代,每天都是一堆的琐事。   等这一切都忙完,已是大婚的前一日了。   这一日,终于没有人再来烦她。因为秋挽禾昨天已经放了话,今日让她好好休息,免得明日大婚行礼时,出了什么纰漏!   所以,虽已是日上三竿太阳晒到屁股,姜暖烟依旧还在榻上睡着。   “花语,暖烟小姐在吗?”就在姜暖烟迷迷糊糊之际,便听到武三与花语在门外嘀咕起来。   片刻,花语的脚步声便在房内响起,“小姐!小姐!”   “怎么了?今日天大的事情也不要来烦我,我要睡觉!”姜暖烟连眼睛都不睁的嘟囔着。   “小姐!”花语却不理会姜暖烟的抱怨,摇晃着她道,“小姐!您快起来,萧公子来了,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篱落?会有什么事情让萧篱落着急呢?姜暖烟睡意一下全无,“霍”的坐起来看向花语道,“帮我更衣,怎么回事啊?”   “奴婢也不知道!是武三说,是萧公子差他先来通知一声,萧公子随后就到!”花语手脚利索的为姜暖烟换着衣衫。   刚刚换好衣衫,姜暖烟还未梳洗,便听到萧篱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烟儿!烟儿!”   “进来吧!”姜暖烟向房门口迎去,萧篱落的脸上果然俱是焦急之色,姜暖烟心中也没来由的一紧,“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皇上要让诸葛侯爷去北疆!”萧篱落直接便向姜暖烟道明了他的来意!   “你,你说什么?”姜暖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篱落,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是谁要去北疆?   “皇上要让诸葛侯爷去北疆!”萧篱落再次重复道,“圣旨此时怕已经送去了诸葛侯府!”   姜暖烟脸色一白,脚步一个踉跄,“呵呵”冷笑一声,“我说皇上怎么会那么好心,为我和诸葛长风赐婚?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那日大殿之上,南宫泽先是向他们问起谁可以替代姜德武,然后又岔开了话题突然给诸葛长风与自己赐婚,怕是那个时候,南宫泽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让诸葛长风去北疆吧!   而这场赐婚,便是南宫泽一个高明的手段,既可以鼓励诸葛长风在北疆英勇杀敌,好好干,而自己也变相的成了一个牵制诸葛长风的人质,若是他敢有什么异动,自己的性命怕是当即不保!   南宫泽的心思可当真是深如海啊!呵呵!   姜暖烟此刻想起的这些,怕是萧篱落这来的路上已经想到,只是此时,尽管姜暖烟脸色不佳,他还是不得不将实情说出,“而且,诸葛侯爷对这圣旨是绝不能拒绝的!”   是啊!他自然不能拒绝,明日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南宫泽此时下旨,就是在告诉诸葛长风,若是他敢拒绝,他明日的婚事或许就会被取消!   可是去北疆,哪里气候条件差不说,行军打仗又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诸葛长风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他可以吗?   更何况,他这一去,打赢了未必是什么好事,输了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与北朔僵持,那他们怕是永无见面之日!   “烟儿!”萧篱落看向焦躁不安的姜暖烟道,“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陌尘回来了!刚才我出宫的时候,正巧看到他随林海一起进宫!”   姜暖烟眼眸骤然一亮,是啊!她怎么将表哥忘了,皇上让林海秘密找表哥回朝云,怕就是为了问询姜德武之事吧?   电光火石间,姜暖烟突然明白,南宫泽召秋陌尘回朝云怕不仅仅是询问姜德武之事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南宫泽要将他收为已用,让他暗中监视诸葛长风!   或许正是因为前段日子关于辅国公的流言,南宫泽才发现诸葛长风虽不理政务,但在军中的影响力并不少,所以,怕那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利用诸葛长风的打算。   而恰逢此时,又出了棉衣一案,姜德武弄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那让诸葛长风取而代之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小姐!”花语的声音忽然又在门外响起,“太子妃来了!”   “篱落!谢谢你!”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道谢道,此时诸葛长风要去北疆的消息怕是已经在皇上的授意下传开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猜,我敢不敢割了你的舌头 ?  姜暖烟很是庆幸,是萧篱落来告诉她此事的,否则若是让她从姜楚晴口中听到,她说不定就得崩溃!   “要不我帮你回绝了她?”萧篱落看姜暖烟脸色不佳向她建议道,此时姜楚晴前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可以应付!”姜暖烟说着便扶着花语的手走了出去,刚出了房门,便看到姜楚晴轻笑着向她而来。   “今日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太子妃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姜暖烟不等姜楚晴开口便讥讽道。   “呵呵!”对姜暖烟的嘲笑,姜楚晴当做没有听懂,只轻笑几声掩饰过去,便向姜暖烟道,“暖烟妹妹,本太子妃自然是来看你的!明日可就是你的好日子了,所以本太子妃特意来给你添妆!”   看姜楚晴摆手,她身后立着的棋儿赶忙上前,将手中捧着的锦盒打开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小姐!这对羊脂玉如意是太子与太子妃大婚的时候,皇上亲自赏的,太子妃就将此送给暖烟小姐添妆了!”   “是吗?”姜暖烟说着便伸手从那锦盒中拿出一枚玉如意,玉的确是好玉,如意也的确是好兆头。但向来大婚之时,能送如意的都是长辈!同辈之间添妆多用发钗、首饰!   那姜楚晴此举无疑于再借添妆之名嘲弄姜暖烟。她若是收下,不仅辱没了自己的名声,怕还要连累诸葛长风也低人一头。可若她不收?那岂不是看不起太子妃?看不起太子殿下?   “的确是上好的羊脂玉!”姜暖烟拿着那玉如意向身旁的花语展示道,“你看,这上面的纹路……”   “啪!”   那玉如意不知怎么忽然就从姜暖烟手中滑了下去,“啪”的一声跌在地上摔碎了!   “太子妃!实在不好意思,我一个没拿稳,它就……”姜暖烟看着地上的碎片带着些许遗憾的对姜楚晴道,“太子妃不会怪罪我吧?”   “唉!”姜楚晴轻叹一声,“暖烟妹妹!这玉如意代表着吉祥如意,你这大婚之前打碎玉如意可不是什么吉兆啊?”   “难怪皇上会下旨让诸葛侯爷前往北疆呢!”姜楚晴的话音一落,站在她身边的棋儿立即小声嘀咕道。   “棋儿!”姜楚晴装模作样的嗔了棋儿一句,“这暖烟小姐明日就要大婚,这种事情你自己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免得惹得暖烟小姐伤心!”   说着,姜楚晴又看向姜暖烟道,“暖烟妹妹!没关系的,你看威武将军在北疆不也待了五年吗?虽说也时不时的受点小伤,但性命总是无碍的!所以,暖烟妹妹也无需担心,皇上这是器重葛侯爷呢!”   姜楚晴好似是在宽慰姜暖烟,可话语中的恶意与眼眸之中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却真真正正的表明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那就是来看姜暖烟的笑话,来落井下石!   只是姜暖烟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姜楚晴想看到的惊慌与愤怒,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太子妃此言差矣,这玉如意暖烟还未接受,所以,还算是太子妃的,唉!这打碎了玉如意还真是不吉利!”   姜暖烟轻叹一声看向姜楚晴道,“听说太子妃的父亲如今还被皇上留在宫中,难道太子妃就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吗?太子妃信誓旦旦自己没有去过名绣庄,你真的敢确定没有人见过你吗?包括那给你开门的刘大?”   “什么刘大,本太子妃不明白暖烟小姐在说什么!”一丝惊慌极快的从姜楚晴眼眸之中闪过,不过她很快又镇定下来,“暖烟小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夫君吧?不是有个词,叫刀剑无眼?”   “太子妃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确是有个词叫刀剑无眼,但还有个词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北疆虽说地方是远了点,但暖烟不信太子妃的手有那么长,能伸到北疆去?”姜暖烟毫不客气道,“以暖烟之见,太子妃若是有闲工夫在这与我磨牙,还不如想一想怎么保住你们朝云姜家?”   “当然!别想着给姜德武通风报信啊?不然,下场你是知道的!”姜暖烟凑近姜楚晴道。   “你!哼!”姜楚晴冷哼一声,没想到自己本来打算看姜暖烟的笑话,却反被她嘲讽了一顿,“姜暖烟!既然你那么不在意诸葛长风的死活,又何必眼巴巴的要嫁给他?就贪慕那份虚名吗?或者是你想与长公主一样日日守寡?”   “太子妃!我给你看样东西!”姜暖烟说着从袖袋中慢慢摸出一把匕首,“太子妃,暖烟知道你向来聪慧,那你倒是猜一猜,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敢不敢割了你的舌头?”   本来得知诸葛长风要去北疆,姜暖烟心中就不痛快,而姜楚晴则话里话外处处在诅咒诸葛长风,即便她知道姜楚晴这是在故意激怒她,但她的确是被激怒了!   “大胆!”一旁的棋儿见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把匕首,连忙搀扶着脸色瞬间苍白的姜楚晴向后退去。   “太子妃!猜一猜啊?”姜暖烟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上前一步,“你说若是我将你的舌头割掉,皇上会不会怪罪我?若是皇上怪罪了我,那诸葛侯爷还能安心出征吗?太子妃,你说话啊!”   看着一步步逼来的姜暖烟,姜楚晴顿时什么挑衅的勇气都没有了,转身拉着棋儿就跑。如今是非常时期,倘若姜暖烟真的给她一刀,正如她所说的,诸葛长风出征在即,皇上也未必会怪罪与她!   只是跑了没几步,姜楚晴又停住了脚步,扶着她的棋儿冲姜暖烟喊道,“暖烟小姐!大长公主让你明日从姜府出嫁,皇上已经同意了!”   说完,不等姜暖烟有所反应,这两人转身继续落荒而逃。   看着姜楚晴的背影远去,姜暖烟这才将匕首收了起来,从姜府出嫁?姜老夫人是想给她添堵吧?只是到时候谁给谁添堵还不一定呢?   姜暖烟刚刚转身,便听到一个“啧啧”声在她身后响起,“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这一别一年,看来得重新换双眼睛认识烟儿了!”   “表哥!”姜暖烟猛然回首看向这出声的男子,一袭灰色的劲装打扮,虽一脸的风尘仆仆,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闪亮!   姜暖烟欢呼一声便扑进了秋陌尘的怀中,她与表哥果然是分开一年多了,上次见他还是在自己初来朝云的时候。   “上次见你还是小姑娘,这次就要来参加你的大婚了!”秋陌尘无限感慨道,“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表哥,委屈你了!”姜暖烟抬起已经发红的眼睛望向秋陌尘,若不是他这一年多一直隐姓埋名在北疆,绊倒姜德武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傻瓜!这有什么委屈的?”秋陌尘伸手揉了揉姜暖烟的脑袋,“我是不去军营不知道,一去才发现,或许那才是更适合我的地方!”   “真的?”姜暖烟对秋陌尘的话有些不相信,北疆那地方,吃不好,睡不好,有什么好的?   “当然!”秋陌尘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份自信与得意,“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从普通的士卒混成了将军!”   “将军?”姜暖烟眼眸一转,不是校尉吗?不过,当即她便反应过来,一定是南宫泽刚刚加封了他,“皇上加封你为将军了?”   “嗯!”秋陌尘点点头,扫了一眼四周,低声对姜暖烟道,“皇上此次明面上让我辅助诸葛大将军,暗中则让我监视与他,若有什么异动,便立即上奏!”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她就说像南宫泽疑心这么重的人,怎么可能放诸葛长风出去?原来是做了两手安排,一边用自己牵制诸葛长风,一边让秋陌尘暗中监视。   只可惜,南宫泽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秋陌尘会是她的表哥!   “对了,在外记得我是陈陌,陈将军!”秋陌尘见姜暖烟眼眸闪烁,赶紧向她提醒道。   姜暖烟点点头,看着眼前的秋陌尘,忽然想起诸葛长风不久便要随他一起离去,不由轻叹一声,“唉!只是这次再分别,相见又不知是何年?”   秋陌尘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烟儿如此说,是不舍得我呢?还是不舍得诸葛将军?”   “表哥!”姜暖烟不由嗔了他一声,“刚才姜楚晴的话千错万错,可有一个词总说的对,刀剑无眼,我怎能不担心?”   “你就将心好好的放进肚子里,有我在,绝不会让你的夫君少一根头发的!”秋陌尘含笑的目光越过姜暖烟望向她的身后,“篱落!”   “哎呀!”姜暖烟惊呼一声,不好意思的看向秋陌尘道,“表哥,我看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都忘了让你进屋了!”   “正好,我与篱落有些话说,你也好好陪陪你的诸葛将军!”秋陌尘向姜暖烟眨眨眼。   诸葛将军?诸葛长风?姜暖烟环顾四顾,却正巧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向这里掠来。   “陈将军,好耳力!”诸葛长风稳住身形冲秋陌尘赞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诸葛将军这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还是其实你并不想娶我这表妹啊?”秋陌尘毫不客气的瞪向诸葛长风,一把将姜暖烟扯了过来。   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闪了闪,当即对秋陌尘一揖到底道,“长风见过表哥!”   “免礼了!”秋陌尘这才松开了姜暖烟的手腕道,“若是日后你敢欺负烟儿,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将军、侯爷,一定打的你找不着北!”?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还未离别,便已思念 ?  “表哥!”姜暖烟不由嗔了一眼秋陌尘。   “唉!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向外拐了!”秋陌尘轻叹一声,一转身推着萧篱落道,“篱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萧篱落竟然在姜暖烟的注视下,破天荒的点了点头,继而也向诸葛长风道,“若是侯爷日后欺负烟儿,打,我是打不过你,但下毒我可是十分在行啊!”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秋陌尘便推着萧篱落离去,只丢下一脸讪讪的诸葛长风与姜暖烟。   “我,你,表哥,他不是……”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第一次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他是为了你好!怕你会受欺负。烟儿!你放心,以前我不会,以后也不会欺负你!”诸葛长风拉过姜暖烟的手,牵着她走到天净阁的抄手游廊处,指着那红色的柱子与栏杆望向姜暖烟道,“烟儿!你可还记得这里?”   姜暖烟点点头,往事的一幕幕不由浮上心头,那次是以前的武安侯夫人刚刚过世,她与姜秋霞来府上吊唁。也是那一日,姜秋霞才知道在春风楼救下她的那个男子便是武安侯。   为了探究武安侯对姜秋霞是否有意,她故意低头走路,让自己撞上武安侯,可谁料撞上以后才发现自己撞上的人竟然是诸葛长风。诸葛长风虽奚落了她,却又帮她打击了那时的太子妃潘可心,后来又强行将她带到了天净阁的此处。   “那个时候,你若是告诉我,有一天我会住在这里,怕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姜暖烟无限感慨的抬眸看向诸葛长风道。   “是啊!那个时候的太子妃还是潘可心,那个时候武顺庆还在武安侯府到处上蹿下跳,那个时候这天净阁还是我在武安侯府的住处,那个时候你对我还处处提防,而我却以为你在打武安侯府夫人的主意……”   显然这里也勾起了诸葛长风对往事的回忆。两人谁也不再说话,只相依着默默的站在这里,全然沉浸在回忆中。   温暖的微风不知在什么地方酝酿,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醉意,迷迷糊糊的绕着二人打转,将两人贴在一起的衣角,一会吹得向左,一会吹得向右,玩的是乐此不彼。   良久之后,诸葛长风才看向身侧的姜暖烟柔声唤道,“娘子!”   诸葛长风的这一声娘子,让姜暖烟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就像那火烧云似的!可她的心中,酥酥麻麻、甜丝丝的滋味却如同涟漪一般,从心尖处一圈圈荡开。   “娘子!”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那仿若要溢出水的眼眸低声又唤了一声。   可这一声之后,姜暖烟的眼圈却开始红了起来,那清亮的眼眸中也开始渐渐升腾起雾气。她不由在心中轻叹一声,这还当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诸葛长风幽深的眸子闪了闪,便猜测到姜暖烟突然难过起来的根源。   姜暖烟点点头,抬眸迎上诸葛长风的目光道,“我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动了让你去北疆的心思,要是知道会这样,我……”   不等姜暖烟将话说完,便被诸葛长风打断道,“烟儿!其实自从上次关于辅国公流言四起的时候,自从军中无论是在职还是赋闲的将军,频繁出入我府上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若不是皇上对我一直不放心,我早就想请缨前往北疆了,天凤与北朔的这场战争,一打便是七年,早该结束了!”诸葛长风的眼眸从姜暖烟身上移开望向了远处,“否则,神木地震的时候,国库也不会没有银子赈灾!”   其实,诸葛长风是骗了姜暖烟,他决心披甲上阵,去平定两国的战乱,不是为了南宫泽,也不是为了天凤的百姓,而是为了姜暖烟!   只有他前去北疆,才能替换回姜德武,让南宫泽放心的处置姜德武,只有他平息了这场战乱,南宫泽才能意识到这些年姜德武完全是在其位不谋其政!   到时候,即便有一千个姜老夫人求情,南宫泽也绝不会再宽恕姜德武,再宽恕朝云姜家!   姜暖烟轻叹一声,“那你是后日一早便要走么?”说起这些,姜暖烟不由有些心酸,大婚的第二日他便要离去。   “不,今晚就走!”诸葛长风的声音虽然极轻,却仿若惊雷一般在姜暖烟的心头响起。   今晚就走?那明日他们的婚礼是不是就要取消了?这些天的兴奋与期盼竟然转眼便成了空。   “烟儿,你听我说!今晚我走了,明日的婚礼照常举行!千面会代替我前来迎娶你!”诸葛长风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的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忧伤,自己的娘子,竟然要别人去迎娶?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姜暖烟不相信诸葛长风会毫无缘由的这样做,连自己的婚礼都要错过。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全面接手北疆军务之后,再宣读圣旨,将姜德武押回朝云受审。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怕姜德武会做贼心虚,或是有人暗中给他通风报信!”   诸葛长风如实向姜暖烟道明了实情,“到时候他一见到我,便会料定是棉衣之案败露,倘若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策动兵变,那可就麻烦了!”   姜暖烟心中不由凛然,她也研习过几天兵书,对诸葛长风口中的兵变自然了解。诸葛长风此次前去虽说是受了皇命,可在没有拿到兵符之前,却什么也不是。   倘若姜德武煽动将士将诸葛长风扣下,或是杀了他,到时候事情成了定局,南宫泽为了天凤的安危,怕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都顺着姜德武的心思,毕竟姜德武手握重兵,这个风险南宫泽不敢冒。   到时候别说自己再找姜府的麻烦,怕是姜德武只需一个眼色,南宫泽便会随便找个理由灭了他们兰溪姜家!   想到这里,姜暖烟的后背不由渗出一层冷汗,脸色也白了起来。   诸葛长风见她晓得其中的利害,便没有再多做解释,只道,“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那日大长公主进宫在皇上面前又哭又闹,撒泼扮痴,求皇上赦免姜德文的罪!皇上已然应允,棉衣之事不会追究姜德文的罪责。”   姜暖烟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姜老夫人以为棉衣之事南宫泽要处置的人是姜德文,而南宫泽竟然就这样将计就计的骗了她。呵呵!也不知姜老夫人最后若是得知皇上要处置姜德武,心中会做何感想?   “你放心,”诸葛长风看姜暖烟眼眸闪烁,便宽慰她道,“等皇上处置了姜德武之后,姜家的势力必定不复存在,到时候只需要将姜德文以前的罪证散播出去,根本就不用我们出手,便会有人争相弹劾他!墙倒众人推!”   “嗯!”   看着眼前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女子,诸葛长风心中不由浮出一丝歉意,虽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但毕竟自己还是亏欠了她,“只是烟儿,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我们又不是过完这一日就不过了。再说,将姜德武抓回来,推倒姜家,也算是为我报仇啊!以后等你从北疆回来我们的日子还长长久久,我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我只要你一切平安!”   姜暖烟定定的看着诸葛长风,“答应我,凡事要以自己的安危为先,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好吗?”   “我答应你,烟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诸葛长风赶紧向姜暖烟保证道,“只是我这一走,朝云便只剩你,怕是……”   诸葛长风有些担忧的看向姜暖烟,他走了之后,南宫凌云与姜楚晴,还有南宫婉如、梅贵妃再来找她的麻烦,谁来替她出头?谁来替她做主啊?   “他们不来惹我还好,敢来惹我,怎么欺负我的我就怎么欺负回去,你就放心吧!”姜暖烟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道,“再说了,还有姑姑、武安侯,还有母亲,他们都会帮我的!”   看着眼前故作张牙舞爪的姜暖烟,诸葛长风心中大动,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烟儿!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日后我一定再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完整的婚礼!”   姜暖烟将头倚在诸葛长风的胸口,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龙延香的气息,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感受着他绵长的呼吸,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定格,她多么希望这一刻便成永恒!   相依在一起沉默了良久,姜暖烟再次开口道,“那你这一去,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话一出口,一种忧伤便已经如泉水一般从她心中涌出。   还未离别,便已思念。   姜暖烟的情绪同样感染着诸葛长风,他定定的看着怀中的人儿道,“很快,很快!烟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快则三月,满则一年,我必定平息北朔之乱!”   其实,以诸葛长风所掌握的资料,天凤与北朔这几年一直处于胶着状态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姜德武不思进取,只被动迎战,从不主动出击。   而他,这次去了北疆以后,要完全走与姜德武不同的路。他要主动出击,如利箭一般射向北朔,让他们在不敢再来犯天凤!   只是这些,为了避免姜暖烟担心,他不敢对她说。   姜暖烟点点头,“可记住我的话,凡事还是要以你的安危为重!”   她是希望他早些凯旋归来,可她更希望他平安!   “咳!”一声轻咳骤然在二人身后传来。? ☆、第二百七十章 只为看你一眼 ?  姜暖烟忙从诸葛长风怀中挣扎而出,转身看向身后的来人道,“姑姑!姑父!”   “烟儿!姜府的大夫人如今正在花厅,等着接你去姜府。父亲、母亲那里我已经差人去送信了!”姜秋霞先向姜暖烟道明了来意。   “侯爷,陌尘让我来叫你,说是还有些事要与你商议。”武安侯也看向诸葛长风道。   “那你快去吧!”既然知道事情无法更改,姜暖烟这一刻反而变得坚定起来,“表哥现在找你一定是有关于北疆的事情要和你商谈。我也要准备一下回姜府的事情!”   “烟儿!”诸葛长风不舍的唤了一声姜暖烟,他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为什么总是这么短?   看着诸葛长风眼眸中的恋恋不舍,姜暖烟忽然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是有句话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即便我不在你的身边,我的心也与你在一起!”   “烟儿!”诸葛长风心中不由一阵荡漾,姜暖烟鲜少这样向自己表达情意,听她如此说,他的心仿若一下便掉进了蜜罐,他不顾武安侯与姜秋霞在场,垂首在便吻住了姜暖烟的唇。   可一向羞窘的姜暖烟非但没有躲开,反而一伸手攀上他的脖颈,主动迎合起了他。两人的唇互相覆盖,两人的舌互相追逐,这一刻,整个天地,他们只有彼此,唯有彼此!   而一旁的武安侯与姜秋霞也转过了身,将这剩下的一点点时间留给他们。   当晚,姜暖烟便又重新住进了姜府的凝萃苑。   这一晚,姜暖烟与秋挽禾、姜秋霞、姜暖雪几人一直聊到很晚才入睡,她只记得自己刚迷迷糊糊的睡着,便又被各种喧嚣声吵醒。   “小姐!”花语在姜暖烟的耳边轻唤道,“该起身沐浴了,一会全福嬷嬷就要来为小姐开脸、盘发了!”   “嗯!”姜暖烟怏怏的起身。她为他一袭嫁衣,她为他挽起秀发,可惜他却没有办法看到。姜暖烟摇摇头,将这瞬间产生的一丝忧伤赶快赶走,他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不能执着与一时!   沐浴、更衣、梳发、盘发、开脸、上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姜暖烟唇边虽挂着微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就是因为姜家,因为姜德武,所以他才不能亲自来迎娶她。她却还不得不在姜府出嫁,她怎么可能真正开心?   “烟儿!”秋挽禾亲手将一个苹果放在姜暖烟手中,没有像别的母亲在女儿出嫁时絮叨那些为妇之道,却只对姜暖烟说了五个字,“一定要幸福!”   姜暖烟狠狠的点了点头,即便他不能来迎娶她,她与他,一定也会幸福的,很幸福很幸福!   “夫人!”花语忽然从外边急急的走了进来,附在秋挽禾耳边低语了几句,秋挽禾点点头,对着屋内的嬷嬷与婢女道,“大家随我一起来拿喜钱,这里有花语就行了!”   看着屋内黑压压的众人随着母亲鱼贯而出,姜暖烟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狐疑,正要询问花语出了什么事,便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极快的从门口闪了进来!   “你,你……”姜暖烟有些惊讶的看着此时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诸葛长风,按照他与秋陌尘的计划,此时他不是应该已经到了渝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诸葛长风走到姜暖烟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暖烟,“我的烟儿今日真漂亮!”   “你怎么来了?”姜暖烟看着眼前的诸葛长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虽然我已经决定以后重新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我还是想亲眼看看我的烟儿穿上嫁衣的模样,这样,我的这一生,才不会有遗憾!所以,我都已经到了渝州,又赶了回来!”   诸葛长风定定的望着姜暖烟道,“我让陌尘表哥先走,我一路用快马和轻功交替赶路,这耽搁的时间就能补回来了!”   忽然间,姜暖烟的鼻子就酸起来,眼圈就红起来,一颗晶莹的泪珠就开始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   “不哭!烟儿,不许哭,一哭就不漂亮了!”诸葛长风又紧紧的抱了一下姜暖烟,又将她放开道,“我的新娘子我也见到了,我走了!烟儿!”   姜暖烟重重的点点头,“我不哭,你自己一路小心!”   他用轻功与快马交替赶路,怕是连夜里也不能休息了吧?只为了看自己一眼,他怕好几晚都不能再睡觉了吧?   “嗯,保重!烟儿!”诸葛长风又看了姜暖烟一眼,这才毅然决然的转身,身形急速的冲出了门外,等姜暖烟跌跌撞撞的追到门口时,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空中。   “小姐!”花语这时才从一旁走了过来扶住她道,“侯爷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   “嗯!”姜暖烟再次重重的点点头,今日,虽然他不能亲自迎她下轿,不能亲自与她一起行礼,但是,今日,她再无遗憾!   “烟儿!”   姜暖烟刚刚转身,秋挽禾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紧跟着便急急的走了进来,“老夫人房中的桂枝来了,说是老夫人想见见你!”   犹豫了一下,秋挽禾又向姜暖烟交代道,“无论老夫人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就当没有听到好了。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姜老夫人此时要见姜暖烟,怕不是如别的亲人长辈一般,要送给姜暖烟祝福,而是给她添堵吧!这一点,秋挽禾显然也已经想到。   “娘,”姜暖烟伸手将秋挽禾轻蹙起的眉抚平道,“你放心!我知道谁是我的亲人,我才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暖烟小姐!”一旁前来传话的桂枝久久不见姜暖烟出来,便跟了过来。   “娘!那我去了!”姜暖烟看向眼角已然挂着担心的秋挽禾道。   “等一下!”秋挽禾拦住就要出门的姜暖烟,“轿子马上就来了,坐软轿去,做新娘子的脚不能沾染尘土!”   “嗯!”姜暖烟点头,等着软轿来了,才上了轿跟着桂枝去了槐苑姜老夫人所在的厢房。   “花语姑娘!”桂枝拦住要跟姜暖烟一起进去的花语道,“老夫人有些话要单独交代暖烟小姐,所以,你还是与我一起在外边等着吧!”   姜暖烟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桂枝,便转眸向花语道,“花语,你就在外边陪着桂枝、杏枝吧!”   “可是小姐……”花语一脸的担忧,小姐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你放心好了!”姜暖烟看向花语道,“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单独对老夫人说!”   刚刚跨过门槛,房门便在姜暖烟身后紧紧闭上。昏暗的屋内依旧充斥着浓郁的令人有些窒息的檀香,令人昏昏沉沉、心情压抑。   “暖烟见过老夫人!”姜暖烟一步步走近暖榻上端坐着的、身着黄色宫装、头戴凤冠的姜老夫人。她口虽这样问候着,可别说弯腰,就连身子也没有欠一下。   姜暖烟丝毫没有向姜老夫人行礼的打算,一双清澈的眸子更是带着满满的嘲讽,毫无忌惮的在姜老夫人那隆重的有些过分的装扮上来回扫视。   “姜暖烟,你是在欺负本宫双目失明吗?你没有向本宫行礼吧?”姜老夫人虽双目失明,但感觉却极其敏锐,一下便感觉到姜暖烟那好肆无忌惮的目光。   本宫?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听姜老夫人自称本宫,这是要拿她长公主的身份来压自己吧?此时,姜老夫人身上那鲜亮、华丽的衣饰更显得她这个人苍老、阴郁!   “姜老夫人,不知暖烟为何要向你行礼?”姜暖烟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是因为你歹毒的心肠呢?还是因为你低劣的品质?或者是因为你的身份?”   “若是因为你歹毒的心肠、低劣的品质,那我只能说,姜老夫人,咱们不是一路人,走的不是一条道。所以,这礼,我向你行不着!”   “或者是因为你的身份?可不是说出嫁从夫吗?你既然已经嫁给了姜永,那便只能是姜老夫人!姜永过世时只不过是一介布衣,而我,今日之后却是诸葛夫人,长公主的嫡亲儿媳,为何我要向你行礼?”   “你,姜暖烟!大胆!”姜老夫人被姜暖烟的这几句话气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榻上的矮几上。   她将姜暖烟叫来,本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告诉她别以为嫁给了诸葛长风,就能洋洋得意、为所欲为!在她面前,诸葛夫人还什么也算不上,却不料,她还没有开口,就被姜暖烟一阵抢白。   “姜暖烟!你大胆!你别忘了本宫还是天凤的大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嫡亲姑姑,即便当今的皇上见了本宫,也要给本宫几分面子!”姜老夫人向姜暖烟低声怒吼道。   “姜老夫人此言差矣,面子是要靠自己挣得,哪能是等着别人给?”姜暖烟轻笑一声道,“再说,姜老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兰溪姜家的人都傻啊?如今你们朝云姜家都已经要致我们于死地了,我们还要对你们恭敬有加?”   “呵呵!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姜暖烟凑近姜老夫人厉声道,“姜老夫人,你想的可真美?你都要杀我们了,还要让我们自己洗干净脖子伸给你,我呸!你也就只能想想吧!”   “你,你,粗鲁!姜……”姜老夫人这活了一辈子了,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过一个呸字,姜暖烟这一声我呸,让姜老夫人的老脸一下便涨成了枣红色。? ☆、第二百七十一章 气姜老夫人 ?  “姜老夫人!我很好奇,”姜暖烟说着,竟然就在暖榻矮几的另一侧坐下,“我们兰溪姜家每年大笔银子给着你们,供你们朝云姜家大肆挥霍,***外室,已经都如此了,你们为何还容不下我们兰溪姜家?为什么?”   “哼!”姜老夫人冷哼一声,“兰溪姜家?说的可真是好听,你们供养我们?哼!姜暖烟,你们兰溪姜家便是我们***的牲畜,让你们姓姜,你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妄想着与我们姜家平起平坐,就你们也配?”   ***的牲畜?呵呵,呵呵!姜暖烟心中冷笑连连,若是父亲听到姜老夫人所说的这几个字,不知还要怎么伤心?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兰溪姜家便是人家***的牲畜,便是人家的棋子!   所以,在前世,就算他们对朝云姜家曲意逢迎,就算对他们低眉顺眼,他们依旧用棉衣之事害他们满门抄斩。这就是被***的牲畜的命运,这就是棋子的下场!   “原来在姜老夫人心中是这样想的呀?”姜暖烟的声音平静如水,丝毫听不出一丝怒气,“只可惜,如今也不知是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姜暖烟,你要做什么?”姜老夫人暮然一惊,脸色急变道。   “你放心,我若是想杀你,在我来朝云的第一天便向你下手了!”姜暖烟的声音仿若流水一般,汩汩涌出,“既然那一天,我没有这样做,今日,我也不会动以你一根毫毛。南宫慧!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南宫慧?姜老夫人震惊至极,姜暖烟竟然敢直呼她的名讳?只是令姜老夫人更加震惊、更加震怒的还在后面。   “那是因为,若是直接杀了你,那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看着姜家一点点的枝叶凋零,看着姜家的人一个个或是离你而去,或是死去,看着姜家这座高楼一点点倾斜、倒塌,然后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你,是你?”姜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伸出颤抖的手,茫然指向前方。   虽然姜楚晴曾经说过,自从兰溪姜家的人来了,他们姜府就开始倒霉,这一切都是姜暖烟搞的鬼,可是她却没有相信。她不相信一个小女子会有这样的手段与心机?   “是我!”姜暖烟推了一下姜老夫人伸出的手指,“你指错地方了,我在这里!”   “你,你……”千言万语一下都涌到了姜老夫人的喉间,可是翻滚了半天,却只说出了几个你字。   “你别着急,先坐下,慢慢听!我都会告诉你的!”姜暖烟按着姜老夫人坐下,这才又继续道,“你可知道陈道生来姜府下定的时候,为何会跑到姜秋敏的房中?”   “你,你……”   “是我!”姜暖烟截断了姜老夫人的话道,“是我让人在姜秋敏的杯子中放了相思散,等她喝下后,又让人将陈道生打昏了灌了相思散丢了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姜暖烟!”姜老夫人终于浑身颤抖着嘶吼出来,“那个时候你是刚来朝云吧?你的心肠怎么可以这般歹毒?”   姜秋敏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她的这一生便毁在了姜暖烟的手上,否则此时,她应该是武安侯夫人吧!   “心肠歹毒?呵呵!”姜暖烟嘲讽道,“姜老夫人,我的那点心肠和你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菩萨心肠了!陈道生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一点都不知道?他满府的妾室,他是怎么对待她们的,你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过?”   “哼,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才要秋霞姑姑嫁给他吧?这还当真是杀人不见血啊!可我偏不让你奸计得逞!”姜暖烟不理会浑身发抖的姜老夫人,继续道,“谁知那姜秋敏嫁给陈道生之后还不安生,还想让秋霞姑姑给陈道生做妾?”   “所以,我便放了尾娃娃鱼去陈府,所以,姜秋敏便夜夜听到婴孩的啼哭,疑神疑鬼!而这个时候,我又让出春月楼的巧巧将陈道生约出来,让姜秋敏误会,从而暂时打消了她给陈道生纳妾的念头。”   “等到她后悔时,武安侯已经来向秋霞姑姑求亲了!当然,为了弥补姜秋敏,我便说服长公主送了四名美妾给陈道生!”   “后来,我又找到了被陈道生虐待而死的红娘的家人,让她状告陈道生,而九公主则带人去搜陈府,谁能想到,陈府中,竟然又搜出三具女尸?她们与红娘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受到了严重损伤。”   “我很奇怪为什么陈道生会有这种***的嗜好,于是就去问萧公子,而萧公子则怀疑陈道生可能有暗疾。于是我便带萧公子去了大牢,结果发现陈道生竟然还真的有暗疾,他不能生育!”   “可他既不能生育,那姜秋敏又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你,城中的风声都是你放出去的?”姜老夫人的声音有些无力,姜秋敏不但死状凄惨,而且声名狼藉,为此他们姜家的人好一阵子在朝云的名门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我?我也很想如此做,不过有人抢先了一步。陈道生杀了姜秋敏之前,便买通了狱卒,让他放出的这种风声。其实姜老夫人大可不必为此生气,因为这骂名虽然难听,可姜秋敏不守妇道确也是事实!”   姜老夫人剧烈的喘息着,她的女儿啊,若不是姜暖烟暗中推波助澜,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你,姜暖烟……”   “姜老夫人!”不等姜老夫人将话说完,姜暖烟便打断道,“你先别生气,等我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讲完,你再生气也不迟啊!”   “五小姐姜楚柔的事情姜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吧?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她自己先动了坏心思,模仿我的笔迹给陈道生写纸条,又向我的房中吹迷香,让人撬开我的房门,好让陈道生坏了我的青白!”   “只可惜,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却被你送去乡下给人做了填房。你说,她那夫君新婚之夜,发现自己的娘子竟然是处子之身,会不会欣喜若狂?还会不会舍得让她去干农活?”   “你……”姜老夫人只觉得身体中的血一股一股的向外涌,脑袋仿若快要炸开一般,这一刻她恨不得生吃了姜暖烟。   “哦,对了,我想有件事情姜老夫人一定很好奇,六小姐姜楚悦与七小姐姜楚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可与我无关,都是你那好儿媳孔幽兰一手做的!”   “我只不过将姜楚容服用紫河车的事情告诉了梅贵妃。梅贵妃当日便暗中来了姜府,将正服用紫河车的姜楚容给逮了个正着。我又让姜楚容身边的婢女一口咬定此事是姜楚悦的主意,姜楚梅的帮凶!”   “为了自己不受凌迟之罪,姜楚容便一口咬定这婢女说的都是事实,又威逼姜楚梅指正姜楚悦。后来,孔幽兰便毒死了姜楚悦,毒哑了姜楚梅!”   蠢货!蠢货啊!姜老夫人心中咒骂着孔幽兰,竟然与梅贵妃谈交易,这不是与虎谋皮吗?那个时候就应该差人将梅贵妃杀掉,这样的话,姜楚悦与姜楚梅不必死,就连姜楚容也不必嫁去南邵了!   不过,这一切最最可恶的都是姜暖烟这个贱人,若不是现在她浑身使不上力气,她一定要抓住姜暖烟,将她的心挖出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后来为南邵皇子献艺的时候,我便故意用了点药,让脸上出了疹子,将这个好机会让给了姜楚容,果然,只一眼,姜楚容便被那赵飞熊看中,成了南邵的三皇子妃。”   “可姜楚容竟然还想要拉我下水,于是我便送了一张姜府众姐妹的画像给赵飞熊,没几日,姜楚容便唤了四小姐姜楚莹去驿站陪她,然后四小姐或许同姜楚容一起去了南邵吧!”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后来,你们从并州回来,为了让我嫁给太子殿下,竟然逼死了三小姐姜楚静,只可惜了姜楚静的一条性命!哦,对了,那个可以让残留绿蜻蜓显现出来的药水是假的,只不过前一天夜里,我们偷偷在姜楚静的手上做了点手脚!”   “你别着急,还有,”看姜老夫人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姜暖烟说话的语速也变快了起来,“还有姜思明,那日我早看出他对九公主意图不轨,所以故意不出声。后来你将我关进三德院,碰巧被我发现囚禁在那里的杨玉冰。”   “我便让诸葛侯爷找到她的哥哥杨玉涛,让他去皇上面前状告姜思明**妾灭妻,所以最后皇上才旨斩了姜思明!还有,姜德文的罪证也是我求诸葛侯爷让他帮忙搜集的!”   姜老夫人剧烈的“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的心中仿若被什么堵上了一般,非但话说不出来一个字,就连想动一下手指也变得出奇的困难。   姜暖烟的声音却愈加的温柔,“姜老夫人,我听说你死皮赖脸的去求了皇上,让他不要怪罪姜德文?可你不知道吧?皇上压根就没有怪罪姜德文,他怪罪的是姜德武!”   姜老夫人的呼吸猛的一窒,姜暖烟却附在她耳边继续道,“姜老夫人,皇上已经封诸葛长风为大将军了,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在朝云,而在去北疆的路上!他是去替换姜德武的,因为姜德武要被皇上问、斩、了!”   姜暖烟说完看着面色涨红的姜老夫人大声道,“既然老夫人没有什么别的吩咐,那暖烟便告退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姜老夫人的回忆 ?  姜老夫人听着那脚步声渐渐的远离,她的头,她的心,却愈发的痛起来,仿若姜暖烟所踏出的每一步,就踩在她的头上,她的心上!   她的武儿?皇上真的要杀了她的武儿吗?不!怎么可以?武儿从小习武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伤,为了天凤一去北疆就是五年。五年啊!她见他的日子几乎可以掰着手指头数过来,皇上怎么可以一点情面都不讲?   不!她要进宫去找皇上,她要去求皇上放过武儿。   姜老夫人虽然此时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可她的身体此刻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想抬一下手臂、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桂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老夫人!老夫人!您说话呀?”杏枝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   她努力了再努力,可依旧没有吐出一个字,她用力了再用力,可依旧没有抬动自己的一根手指。   “桂枝,你看老夫人的脸,她的脸……”杏枝忽然惊叫起来。   姜老夫人的左半张脸此时忽然像被谁狠狠的捏了一把似的,皱巴巴的皱在了一起,左眼耷拉下来,嘴巴也歪了!   风邪入侵?桂枝心中猛然一惊,文太医向她们交代过这个症状,说是老夫人若是出现这种变化,怕是情形就不了!   “快,快去请文太医!”桂枝猛的推了一把身边的杏枝,然后将姜老夫人平放在榻上,取下她头上沉重的发饰,解开那紧紧箍着她身体的华丽的宫装,一下、一下的为姜老夫人顺着气。   姜老夫人又努力了半天,却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她心中不由更是气血上涌,此刻,她才明白,姜暖烟这个贱人为什么会将一切都向她坦白,她这是诚心想要气死自己啊!   一定要杀了姜暖烟这个贱人!杀!   “老夫人!老夫人,您说什么?”看见姜老夫人的嘴皮子颤动了一下,桂枝赶忙将头附在姜老夫人的嘴上仔细倾听。   姜老夫人想说,皇上要杀姜德武,她要去求情,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姜暖烟,可是说出口后却只剩两个字,“杀!杀!”   桂枝只依稀的从姜老夫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杀”字,心思转了又转,还是不解姜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您要杀谁?还是谁被杀了?”   “杀!”姜老夫人嘴皮子抖了又抖,可还是只说出了一个杀字,此时她心中已经将桂枝骂得狗血喷头,往日里那么机灵的人今日怎么变得如此蠢笨?   正在心中咒骂着桂枝,姜老夫人忽然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开始向外流淌,而前一刻还十分清醒的头脑此时却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她快要不行了吗?可是,姜家成了这个样子,她又有何面目去见姜永啊?   姜永!一想到他,姜老夫人的心不由就柔软起来,要是有他在,这些事情一定都不会发生。他不爱说话,只爱微笑,可一开口,说的话总是那么的让人信服。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给南宫泞与南宫泽两位皇子上课,两个皇子顽皮,低头窃窃私语不好好听课,他不像旁的先生叫嚷着打板子,而是凑过去问他们,“你们在悄悄说什么?不如也带我一个?”   没多会,她在门外,便看到他与两位皇子津津有味的聊起来,两位皇子告诉他,他们是如何骗过看着他们的嬷嬷,趁午睡的时候溜出去淘气。而他,竟然又教了四五个法子告诉他们如何欺骗嬷嬷。   当时她在门口听得十分生气,觉得皇兄请了一个沽名钓誉的人来教皇子,她正要出声训斥,便听到他又大言不惭的告诉两位皇子,他会的这些法子都是从书上学来的。   之后,她便看到,南宫泞与南宫泽一脸信服、崇拜的望着姜永,求他快些给他们讲课。   那时,她只不过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所以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便不知不觉的会去看教南宫泽与南宫泞,总是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   后来,皇兄知道后,便给她与姜永赐婚。   她还记得,成亲那日,他们在新月池旁栽种下了一棵***树。没有人知道,***,是他对她的爱称,他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便觉得她像***花。他告诉她,他将***树栽在姜府,而将她种在心里。   大婚之后,她才发现,他的话并不多,可是越接触,她对他的崇拜之情便愈加的浓重。   那时候,皇兄虽贵为天凤的皇上,可她却总觉得这天下其实就在她夫君姜永的手中,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察觉。无论多么麻烦、凶险的事情,到了他面前,只需三言两语他便可以化解与无形。   曾经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他竟然抱着她的婢女绿竹。她顿时便觉得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   她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他屏退了众人将她抱在怀中,柔声向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他更看好南宫泞,可是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时她就问他,倘若最后有哪位皇子实力突出,他是否会改了主意支持那位皇子。   她记得他轻笑一声,自信无比道,他一旦选定了便绝不悔改!而且,越是不容易的事情,做起来才越有趣,他支持南宫泞,这天下便终有一天会是南宫泞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虽然当时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眉目间所流露出的那份自信与傲气,却令她无比的折服。她既然知道他对绿竹并没有情意,只是利用,以后便再也不理会他们之间的事情。   后来,被封为恒王的南宫泞与被封为安王的南宫泽争夺皇位,虽然姜永鼎力支持南宫泞,但奈何当时的三公主南宫珠支持她的胞兄南宫泽,而她的驸马诸葛明若不但手握重兵,而且自身武艺也高强。   双王之乱后,姜永曾经十分遗憾的对她说,可惜诸葛明若死了,不然一定是个很好的对手。   她问他,南宫泞落败,他打算怎么做?那时,南宫泽已然登上了皇位,可姜永却依旧是那么的自信,只告诉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需安心等待便是。   那么大的风浪他都能安稳如山,更何况姜府这点小风小浪,若是他还在,那该多好啊!   ***!不要怕,有我!昏昏沉沉中,姜永的声音忽然想起。   永哥哥,是你吗?是你吗?姜老夫人仿若回到了少女的时候。   ***!来呀!来这里!   永哥哥,你在哪?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过的好苦!我好想你!   ***!***!   “老夫人!”好半天,不见姜老夫人再说话,桂枝抬起头向姜老夫人看去,只见她刚才僵硬的举着的手已经垂了下去,一双昏黄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桂枝的呼吸不由窒了一下,她颤抖着伸出手放到姜老夫人的鼻息下,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而那边,姜暖烟已经重新回到了凝萃苑。   “烟儿,没事吧?”秋挽禾一见姜暖烟回来便一脸焦急的迎了上去。   “没事!”姜暖烟唇角含笑道,她没事,不过姜老夫人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她那头风之病,可是不能受气的。   听姜暖烟说没事,秋挽禾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怎么在那待了那么长时间?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亲自去找你了!好了,吉时这就到了!”   “花语,快将那个香包拿来!”姜暖烟看向花语道。   “小姐,这……”花语有些犹豫是否将香包递给姜暖烟,小姐大婚时带着秋管家的骨灰,会不会不吉利啊?   “我与爷爷约定好了,我大婚的时候,他要送我出门!”姜暖烟从花语手上拿过那个香包在脸上贴了一下,便毫无顾忌的系在了腰上。   “娘亲!”姜暖烟又转向秋挽禾道,“吉时就到了,烟儿这就走了,你与爹爹,还有哥哥,离开朝云吧!”   姜暖烟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是雪儿愿意和你们走,将她也带走吧!”   “烟儿!”秋挽禾满目担忧的看向姜暖烟,好端端的她怎么与自己说起了这个?   “娘亲!”姜暖烟眼眸闪了闪,“我今日见姜老夫人,见她气色并不好,怕是没几日了。若是你们在朝云,到时候他们姜家以势相逼,怕是你们还要为姜老夫人守灵!”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哼!秋挽禾当即就冷笑一声,姜老夫人处处想着算计他们,时时想着要他们的性命,死了之后,还要让他们为她披麻戴孝,怎么可能?   “那好,明日,我与你爹爹便离开!”   “不,娘!”姜暖烟决定还是向秋挽禾说出实情,她附在秋挽禾耳边道,“刚才我故意气了气她,怕是她很危险了!娘,一会我上轿之后,你们就走吧!”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秋挽禾当即便同意了姜暖烟的提议,他们留在朝云不但帮不上她的忙,而且还让她有后顾之忧,如此,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正说话间,屋外便有唢呐、鼓声响起,全福嬷嬷一脸喜气的扭着腰走了进来道,“吉时已到,新娘子准备上轿!”   “烟儿,记得,要幸福!”说完,秋挽禾便背过了身子偷偷的去抹眼角的泪珠,仿佛还是昨天,姜暖烟还将头往自己怀里拱着撒娇,可转眼却要嫁做人妇!   “娘,保重!”姜暖烟向秋挽禾郑重的行了一礼,这才一手扶着花语,一手扶着全福嬷嬷离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人定毒计 ?  而此时太子府的花厅中,非但没有一点喜气,厅中坐着的几人都是一脸的愤怒。   “唉!”太子妃姜楚晴轻叹一声,率先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父皇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论容貌、论家世,论才情,无论是那一样,那孔小姐与诸葛侯爷才应该是天作之合,父皇怎么就给诸葛侯爷与姜暖烟赐婚了呢?”   “太子妃说笑了,是云福薄!”孔云垂眸十分客气道,可心中却对姜楚晴所说的话举双手双脚赞成,无论让谁看,怎么看,自己与诸葛长风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要提起那贱人!”一旁坐着的六公主南宫婉如一听到姜暖烟的名字就生气,上次就是她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冒雨去给大长公主报信,却连累自己被父皇责怪,竟然让自己去为孔进安守灵。   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皇子为臣子守灵的先例。为此,梅贵妃也狠狠的责备了她一顿,说她凡事都不用点脑子,看那么多风花雪月的诗,把脑子都看坏了!   “你呀,”姜楚晴不由嗔了南宫婉如一声,“一受了气就知道自己生闷气,可即便是你自己气的饭都吃下,那姜暖烟不还是活的好好的?而且还嫁给了诸葛侯爷。不,诸葛大将军!”   “都说了不要提她!”南宫婉如将自己手中的茶蛊“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旁边的小几上,人也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一听到姜暖烟这三个字,她连喘气都不顺畅了!   “就是,太子妃,你不要再提那贱人了,我小叔叔就是被她害死的!”孔云看南宫婉如拼命的摇着手中的美人团扇,便向姜楚晴道,“要不是她,六公主现在也不必……”   看到南宫婉如猛的回头瞪向自己的目光,孔云赶忙将就要脱口而出的“守寡”两个字又给拽了回来。说起来,南宫婉如之所以会嫁给孔进安,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那日她上了姜暖烟的当,被她打昏了丢回孔府,孔进安也不会为了查看她的安危闯入太子殿下的寝宫,那自然也就不会遇到南宫婉如,那后来的事情当然就更不会发生了。   两人之间的硝烟,姜楚晴自然也察觉到了,她邀请两人前来是为了结盟,而不是为了内斗,于是赶忙起身道,“好了!好了!你们说怎么刚进入夏天,天就这么热啊?棋儿,去盛些冰镇酸梅汤来!”   见姜楚晴解围,孔云也立即乖巧的附和道,“是啊!这天气的确是太热了!”   片刻后,棋儿便将盛好的酸梅汤与冰块端了上来,“六公主、孔小姐,你们都要加冰吗?”   见两人点头,棋儿将两碗酸梅汤中加了冰块,端给了南宫婉如与孔云,将剩下一碗没有加冰的端给了姜楚晴。   “太子妃怎么不加冰块?”孔云瞥了一眼姜楚晴的酸梅汤问道。   “太子妃这几日正在调理身子,所以不宜用冰!”一旁的棋儿替姜楚晴开口解释道。   一听棋儿如此说,孔云赶忙关切的问,“太子妃的身子不适吗?可曾看了太医?”   南宫婉如也一脸好奇的看向姜楚晴,她怎么没有看出她有一点不适的症状来?   “多谢孔小姐关心,是老夫人让我最近好好调理一下身子,以便早日能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姜楚晴唇角含笑的解释道。   听姜楚晴如此说,孔云的目光不由极快的扫了一眼南宫婉如,可惜小叔叔是要绝后了。她的目光不敢在南宫婉如身上久留又转向姜楚晴道,“那云便提前恭祝太子妃得偿所愿!”   “多谢孔小姐!”孔云瞥向南宫婉如的那一眼,她自然是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而且就在那一刹那,她心中猛然一动,一个绝的主意便产生了。   “这天气怪热的,棋儿,你领着春芙与彩儿也下去喝碗酸梅汤吧!”姜楚晴不动声色的向棋儿使了个眼色。   棋儿应着便将南宫婉如的婢女春芙和孔云的婢女彩儿拖了出去。花厅中,便只剩下姜楚晴、南宫婉如和孔云三人。   “不过这姜暖烟也算是倒霉,今日大婚,明日一早,诸葛将军就要赶往北疆,等他从北疆回来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呢?”姜楚晴觑着这两人的脸色感慨道。   “回不来才好呢!”南宫婉如带着满满的恶意道,以前她还觉得诸葛长风对她挺好的,可是自从有了姜暖烟,她就觉得诸葛长风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眼里、心里,便只有姜暖烟。   孔云瞥了眼南宫婉如,却没敢出口反驳,她虽不满诸葛长风娶了姜暖烟,但却还是希望诸葛长风平安回来的,回来之后最好是休了姜暖烟。   “诸葛侯爷要是回来之后能休了姜暖烟那就好了!”孔云幻想道。   “你想得美,他费尽心思才娶了她,怎么可能转脸就休了她?”南宫婉如对孔云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非常不屑。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姜楚晴缓缓道,看两人将目光都转到她的脸上,便继续道,“若是这姜暖烟不守妇道,怕是等不到诸葛侯爷回来,长公主都会代诸葛侯爷休了她!”   见两人的目光又都收了回去,姜楚晴又抬高了点声音继续道,“山不过来我过去。即便她不去**别人,但若是有人**她,难免她不动心啊?”   一听姜楚晴的这话,孔云的目光当即就亮了起来。对啊!她完全可以找人去**姜暖烟啊!到时候,再让长公主抓奸在**,那诸葛长风回来之后,还能不休了她?   南宫婉如也点了点头,虽没有说话,但显然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只不过又叹了口气,“可若是只如此,那也太便宜她了!”   “六公主,您别着急啊!”姜楚晴轻笑着看向南宫婉如道,“姜暖烟平日里警惕性高,不好对付,但有人好对付啊!”   “谁?”南宫婉如不由脱口而出道。   姜楚晴冲两人招招手,三人不由聚在一起,头抵着头,压低了声音讨论起来,这还当真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人,那可就不可言了!   而此时的武安侯府天净阁中,秋挽禾正看着垂眸不语的姜暖雪,“雪儿,你倒是快些拿主意啊,你和娘一起走不走?”   “母亲,雪儿不放心姐姐一个人,雪儿还是想留在朝云!”其实,除了不放心姜暖烟之外,姜暖雪的脑海中还有一个人影,她知道,若是自己此刻离开了朝云,那么自己和他,这一声怕是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留在朝云,自己与他也不能在一起,但是偶尔还是能见到他的,只要能见到他,那就好了,她也不强求自己与他在一起。   “嫂嫂!”一旁的姜秋霞赶紧道,“雪儿留下也好,平日里还能和我与烟儿做个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秋挽禾轻叹一声,“也好,你们三人都留在朝云,互相也能有个照应!那我与你哥哥,还有明哲便走了!”   “好!”姜秋霞搀着秋挽禾道,“嫂嫂,我送你们出去!”   “不要走大门,走后门,今日是烟儿大婚,我们这做父母的大张旗鼓的离去不好!”秋挽禾心思一动看向姜秋霞道,虽然今日他们离开朝云也是为了姜暖烟着想,但外人又不知情,何必再落人口舌?   姜秋霞点点头,与姜暖雪一起将姜德义与秋挽禾、姜明哲三人从后门送了出去。   “好了!秋霞,那这两个丫头便交给你了!”姜德义阻止了姜秋霞继续相送,“今日是烟儿大婚,说不准一会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帮忙,我们自己走就行!”   “哥哥,嫂嫂,一路保重!”姜秋霞也没有再坚持,毕竟姜德义与秋挽禾本就常年在外奔波,他们已经习惯了离别。   “父亲,母亲,路上小心!哥哥,父亲,母亲就交给你了!”姜暖雪看着姜德义身边的姜明哲道。   “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情给我写信!”   直到三人所乘坐的马车再也看不见影子,姜秋霞与姜暖雪这才转身回去。还没走几步,便撞上了一脸焦急的门房小厮武三。   “见过夫人!见过暖雪小姐!”武三喘着粗气向两人行礼道。   “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姜秋霞心中不由一个激灵,这武三都已经追到了后门,可见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回夫人,姜府的大夫人来了,说是姜老夫人薨了!所以特来请三老爷和三夫人帮忙回去主持!”武三说着不由望向姜秋霞与姜暖雪的身后,却没有看到姜德文与秋挽禾的身影。   “你说什么,姜老夫人?大长公主过世了?”姜秋霞不可置信的看着武三。   “是!姜府的大夫人是这么说的,如今她还在门房等着!”   姜秋霞与姜暖雪不由忽视一眼,两人心中一阵暗自庆幸,幸亏姜德义与秋挽禾走了,不然这岂不是还要为姜老夫人披麻戴孝?幸亏两人走的是后门,若是走了正门,说不定正好就撞上了潘雨燕。   “武三,你听着,”姜秋霞震惊之后便清醒过来,“无论是何人问你,你都要说,我哥哥和嫂嫂已经离去多时,你是从霞苑找到的我。”   她可不能让姜府的人知道哥哥、嫂嫂两人刚走,若他们再追过去,那可就麻烦了!   “是!夫人!”武三并没有问缘由,便一口应道。   “雪儿,你先回去,我去门房会一会大夫人!”姜秋霞看向姜暖雪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无耻的朝云姜府 ?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像朝云姜家这么不要脸的?那日,龙泉殿中,姜德文口口声声说兰溪姜家与他们朝云姜家没有一点关系,二十年前就已经被赶了出去,并且从族谱上除了名。   况且,他们是如何处心积虑谋害他们兰溪姜家的?今日,这潘雨燕怎么好意思跑到她家门上来找姜德义与秋挽禾?   武安侯府的大门口,远远的,姜秋霞便看到一位身着麻衣的夫人正焦急的在那走来走去!   “姜夫人?”姜秋霞走了过去唤道。   “秋霞妹妹!你可来了!”潘雨燕转过身,一把拉住了姜秋霞的手,仿若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姜夫人!”姜秋霞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潘雨燕手中抽了出去,这才看向她问道,“姜老夫人她……?”   “母亲都没有等到文太医,便已经驾鹤西去了!”潘雨燕抹了一下眼睛,打量着姜秋霞空荡荡的身后疑惑道,“秋霞妹妹,三弟和三弟妹呢?”   “三弟、三弟妹?”姜秋霞美目一转道,“姜夫人,我怎么听说姜府一共只有两位老爷,何时你又多出了一个三弟、三弟妹?”   潘雨燕脸上一阵尴尬,却又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看秋霞妹妹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都是一家人,那棉衣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又何必跟我们置气呢?”   看潘雨燕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姜秋霞不由心中更是恼怒,误会?这话谁信啊?   “姜夫人有所不知,龙泉殿上,姜老爷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朝云姜家是朝云姜家,兰溪姜家是兰溪姜家,没有一点点关系,只不过碰巧都姓姜而已!我们祖籍兰溪,可高攀不起你们朝云姜府!”姜秋霞毫不留情道。   “秋霞妹妹,你就别和你大哥一般见识了,毕竟母亲刚刚过世,若是她知道你这样,怕是会伤心的吧!”潘雨燕眼眸一转,继续死皮赖脸道。   “姜夫人可真会说笑,难不成这天下所有姓姜的人都出自你们府上?好了!大长公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姜夫人节哀顺变吧!过几日,我自会去府上吊唁大长公主!姜夫人,还是请回吧!”说着,姜秋霞便向潘雨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秋霞妹妹,你这可就做的不对了,我要见三弟,要见三弟妹!”潘雨燕决计不再和姜秋霞多说,她要直接找姜德义说道说道。   “这里没有你的三弟,三弟妹!”姜秋霞让人拦住就要往里闯的潘雨燕。   “我要见姜德文、秋挽禾!”不得已,潘雨燕只好点名道姓。   “哦?原来是要见我哥哥和嫂嫂啊!不过真不巧,姜夫人,昨晚南边来了消息,哥哥的生意上出了些问题,今日一早他们便走了!”   “走了?怎么可能?今日姜暖烟出嫁的时候,秋挽禾还在啊!”潘雨燕不相信姜秋霞的话。   “哥哥一早便走了,嫂嫂送烟儿上了轿,便快马去追哥哥了!”姜秋霞看了一眼旁边的武三,毫不迟疑道,“送客,关门!”   “秋霞小姐!武夫人!姜秋霞!”被武三向外推的潘雨燕尽着最后的努力无奈喊道,“若是三弟不在,可否请秋霞小姐回去帮忙主持?”   “我一个外人怎么能掺和姜家的家事呢?关门!”姜秋霞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今日姜德文与秋挽禾的特意避开,姜秋霞便已经知道姜德文如今待姜老夫人的态度。虽说死者为大,但也不能别人一门心思害你,你还去为她披麻戴孝吧?   既然二十年前,他们兰溪姜家便已经被姜府赶了出去,从族谱上除了名,又何必再牵扯不清?   被拒之门外的潘雨燕鼻子几乎都气歪了,她之所以来找姜德义与秋挽禾,之所以这么低声下气,并不是多么稀罕让他们主持姜老夫人的丧礼,而是姜老夫人的身份在那放着,丧礼,也是需要一大笔银子的!   而姜府,早早的就虚有其表了,为了制造劣质棉衣构陷兰溪姜家,他们又投了大笔的银子进去,如今,哪还有那么多的银子为姜老夫人办丧礼?   所以,这主意自然就打在了姜德义与秋挽禾身上,谁能想到,非但没有见到这两个人,反而被姜秋霞如此奚落,实在是太过分了!   而此时的诸葛侯府,姜暖烟刚刚被送入新房,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紧跟着便是千语的声音,“小姐!”   花语疾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千语一个闪身进来,又反手将房门闭上。   “小姐,姜老夫人死了!”千语疾步走到姜暖烟身边,将这个重大的消息告诉她。   死了?姜暖烟错愕了一下。今日,她故意与姜老夫人说那些话,便是存了气死她的心,可没想到,她还真的被气死了?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姜家,这次怕是真的完了!姜老夫人已死,等姜德武从北疆被押回来,再没有人会替他求情,那姜德武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一想到姜德武,姜暖烟便当即向千语道,“千语,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侯爷!”   这个消息至关重要,若是姜德武先得知此事,怕一定会破釜沉舟的闹一场兵变!   “千景已经给侯爷去了消息!”千语低声向姜暖烟道。   姜暖烟点点头,正要开口,便听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太子妃,你不能进去!”   “滚开!啪!”紧闭的房门骤然被从外面推开。   “夫人!奴婢没有拦住太子妃!”一个婢女一脸愧疚的看向姜暖烟道。   “好了!这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姜暖烟挥手斥退了那名婢女。   “姜暖烟!”姜楚晴一双杏目仿若喷着火一般,她怒气冲冲的走到姜暖烟面前,一伸手一把将她头上的盖着的霞帔揪下!   “太子妃,你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又伸手从她手中将霞帔抢回,“这个,应该由侯爷摘下,而不是你!”   “你,”姜楚晴被姜暖烟脸上的笑容晃的有点头昏,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姜暖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老夫人?”   “杀了老夫人?”姜暖烟眨眨眼,“太子妃,你的意思是老夫人死了?不会吧?今天我还见过她呢?”   “就是你,姜暖烟!你走了之后,老夫人便不行了,你究竟与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姜楚晴一脸狰狞的看着姜暖烟,姜老夫人死了,那就意味着以后她再没有什么靠山!   “没有说什么啊,老夫人祝我以后生活越来越好,我祝她福寿延年!”姜暖烟虽姜楚晴的怒火视而不见道。   “一派胡言!”对姜暖烟现在说的话,姜楚晴是一个字也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自然没有!”姜暖烟将手中的霞帔放到榻上,站起来直视姜楚晴道,“我若是那样做了,才是脑袋被驴踢了!姜楚晴,制造劣质棉衣之事,谁是主谋?想来你比我清楚。差一点就让我们兰溪姜家满门抄斩,难不成我还要感激她?”   姜楚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姜暖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姜老夫人的主意?她心中这样想着,可右手却已经抬起指向姜暖烟道,“你好大的胆子,老夫人可是当今皇上嫡亲的姑姑,你竟然敢气死她?”   “太子妃,你说话要注意分寸!”姜暖烟将姜楚晴的手按下,在她惊骇的目光中从袖袋中又摸出那把匕首,“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气死老夫人了?啊?说话要讲证据!她生气,那是因为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子女!”   “别说她了,若我摊上姜秋敏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再加上姜德文、姜德武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有姜思明、姜思聪,你们这堆不是东西的孙子,我也能活活被气死!”姜暖烟毫不客气道。   姜楚晴的脸被气的是一阵青一阵白,姜暖烟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指名道姓辱骂她的家人,可望着姜暖烟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姜楚晴却没敢发作,反而一点点冷静下来,“姜暖烟,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皇上,你谋杀老夫人?”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谋杀?”姜暖烟轻笑一声,“你以为那些仵作都是废物?他们查不出老夫人的死因?”   姜楚晴看着姜暖烟眼眸之中的不屑,没有再说话,此时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姜老夫人的这症状,无论让哪个仵作或者太医来看,也只能说是风邪入侵,姜暖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妄为。   “姜暖烟,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却碰巧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不吉利吧?”既然无法拿姜老夫人的事情做文章,姜楚晴眼眸一转,便决定从其它方面给姜暖烟添堵。   “碰巧有人死了就不吉利?若是如此说的话,那太子妃大婚那日可不是更不吉利?孙嬷嬷那天就死在太子殿下的寝宫门口吧?还有后花园外死的姜府的婢女,两条人命,再加上六公主与孔进安在寝殿之中发生那等事情,那你岂不是要霉运重重?”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她的婚礼在今日早晨,诸葛长风转身而去的那一刻,便已经结束。后边的只不过是做戏而已,又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诸葛夫人伶牙俐齿,楚晴自愧不是你的对手,”姜楚晴脸色变了有变,却终究没有发作,“只希望诸葛夫人可以永远这般伶牙俐齿!”   “多谢太子妃夸奖!”姜暖烟缓缓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道,“那太子妃若是没有别的是,还是请回吧!我想,姜府此刻更需要你去主持大局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如我们试一试? ?  “哼!”姜楚晴轻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而去,走到房门口又看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还是好好珍惜今晚吧,说不准有今朝没来日呢?”   说完之后,她这才转身施施然而去。   “太可恶了!”一旁的花语不自觉的朝着姜楚晴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她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在诅咒诸葛侯爷嘛!   “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姜暖烟伸手在气呼呼的花语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   “小姐!”花语嘟囔着揉着额头。   千语偷笑了一声,这才转眸看向姜暖烟道,“小姐,太子妃这次怕真的是气昏了头!”   若是按以往姜楚晴的心智,绝对不会冲到诸葛侯府来找姜暖烟对质的。   “是啊!太子娶她,可不仅仅是娶的她这个人,更是她背后的势力。”姜暖烟十分赞同千语的说法,“姜德文如今已经不中用了,出了棉衣之案后,以南宫凌云对皇上的了解,自然知道,姜德武也是保不住了!”   “那姜家,唯一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的,便是姜老夫人这个大长公主的身份。可如今连她也过世了,那姜楚晴,对太子的作用几乎便可以忽略不计了。也难怪姜楚晴这么着急上火的!”   “是啊!”千语道,“奴婢刚才去武安侯府,碰巧还见到姜府的大夫人去请老爷和夫人,不过却被秋霞小姐奚落了好一通。”   “潘雨燕亲自去请的?”姜暖烟有些疑惑的问道,以姜家以往的行事风格,应该是随便派个管事去请爹爹和娘亲,怎么会是潘雨燕亲自出马呢?心思急转间,姜暖烟忽然便明白了,姜家没银子了!   以往都是父亲大笔的给他们银子,自从父亲对姜家寒心之后,自然不会再给他们一分,而制作劣质棉衣,那也是需要成本的,看来姜家投入了不少,如今就连日常开销也周转不开了。   姜家,呵呵!怕真的是大厦将倾了!   第二日一早,虽然诸葛长风不在,姜暖烟依旧早早的便去了长公主府,给长公主敬了茶,又陪了长公主一天,直到晚上才回了诸葛侯府。   第三日一早,姜暖烟才去了武安侯府,约上姜秋霞和姜暖雪一起去姜府吊唁姜老夫人。无论她们心中有多么不情愿,这个过程她们必须都得走!   三人刚出了姜老夫人的灵堂,正准备离开,就被孔府的孔云拦住了去路,“姜暖烟,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姜暖烟看着眼前的孔云,却丝毫没有移步的打算。   那孔云却好似早料到姜暖烟会如此,忽然凑近她低声道,“我小叔叔过世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好像说是谁烧了什么锦瑟坊?”   姜暖烟目光不由一凛,虽然她知道此事是南宫婉如所为,可她已经查了有些日子,却依旧没有找到那纵火之人,莫非这孔云知道?   “姑姑,雪儿,你们先行一步,我一会便追上你们!”姜暖烟看向两人道。   见两人离去,姜暖烟才跟在孔云身后来到碧波池旁的碧波厅。   “孔小姐,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你可否说了?”姜暖烟看向停住了脚步的孔云问道。   “说什么?”孔云却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姜暖烟也恼,只轻笑一声又打量了一眼四周,才向她问道,“孔小姐,你将我引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姜暖烟!都是你,那日若不是你骗我,我小叔叔也不会误入太子殿下的寝殿,自然也就不必娶六公主!”孔云一脸怒意的看向姜暖烟,自从孔进安死后,她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   “孔小姐费尽心思将我引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姜暖烟明显的不屑道,“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蠢笨!”   “姜暖烟!”孔云不由被气红了脸,瞪了姜暖烟良久,眼眸才从姜暖烟身上转到了碧波池,她一步步走到碧波厅的扶栏处,这才转身又看向姜暖烟。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喜欢诸葛长风,可他却娶了你,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说着,孔云一抬腿便爬上了那临水的栏杆。   “小姐!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孔云的举动唬得彩儿忙向她冲去。   “站住,不许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孔云威胁着彩儿道。   彩儿停住了脚步,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在孔云与姜暖烟身上来回打量!   “呵呵!”姜暖烟不由有些好笑的看向孔云,连做戏都不会,她哪里有一点想死的模样?如今,她站在扶栏上的两条腿都在打颤,可见她是害怕的很呢!   “孔小姐在我面前如此做,是等着我劝你不用死?还是等着我推你一把?”姜暖烟向孔云走近了一步。   “姜暖烟!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从这跳下去,别人还会以为是你将我推下去的!到时候,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孔云一手扶着凉亭的红柱,一手指着姜暖烟道。   “这样啊?”姜暖烟做出一副思索装,“你确定孔令铭不会放过我吗?”   说话间,姜暖烟已经走到了孔云的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姜暖烟,孔云心中莫名的开始慌乱起来,怎么一切都与她想的不一样呢?   “你不是很好奇我将你从这推下去,孔令铭会不会放过我吗?”姜暖烟唇边扬起一抹笑意道,“其实,对这个答案,我也很好奇。不如我们试一试?”   说话间,姜暖烟便抬手向孔云推去。   “啊!”孔云惊怒交加,惨叫一声,整个人便向后摔去,紧跟着“扑通!”一声跌入了碧波池!   “救,救命啊!”孔云在水中一边扑腾着,一边呼救。   “啧啧,”姜暖烟轻摇着头,看向水中狼狈的孔云,“孔小姐,你说话可真是不走心啊!你不是一心求死吗?干嘛又呼救呢?”   “救,救命啊!拉,拉我上去!”孔云此时哪还有时间与姜暖烟斗嘴,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拉着她一样,直将她向水中拽去。   “说!是谁放火烧了锦瑟坊?说出来,我便救你上来!”姜暖烟趁机向水中挣扎的孔云问道。   “我不知道!噗!我真的不知道!咳!是六公主告诉我的!救,救我!”一连呛了好几口水的孔云努力的向上伸着手。   “诸葛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跟在孔云身边的贴身婢女彩儿已经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连连向姜暖烟叩头求情道。   姜暖烟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孔云,直到她不能再呼救,这才向身边的千语道,“千语!拉她上来!”   “是!”千语应着,身形跃起,脚尖在扶栏上一点,身形先拔高,继而向湖面滑去,一把抓住孔云的手,身形猛的一个回转,便带着孔云到了碧波厅。   “小姐!小姐!”彩儿扑向孔云摇晃着她道。   “你放心,她死不了!经过今日之事,她必定不会再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过,你也不必谢我!若是有人问起,你知道怎么说吧?”姜暖烟面无表情的看向彩儿道。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彩儿连连应道,她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便被这个胆大包天的诸葛夫人也给丢进湖里!   “我们走吧!”姜暖烟看向千语和花语道,她心里有一些不安的感觉,南宫婉如好端端的教孔云说这个做什么?很明显,她们这是故意引开自己,可引开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莫非想对付秋霞姑姑或者雪儿?   一想到这里,姜暖烟的脚步不由更快了,一直到姜府的大门口,看到站在马车旁的姜秋霞时,姜暖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烟儿!你没事吧?”姜秋霞也看到了姜暖烟,疾步迎了上来。   “我没事,姑姑,雪儿呢?”姜暖烟并没有在马车旁看到姜暖雪的身影,不由疑惑道。   “我们刚才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冯宝儿的六岁孩童,也不知他怎么和雪儿那么投缘,一下便粘上了雪儿,非让雪儿带他去找他娘亲。”   姜秋霞为姜暖烟解释着姜暖雪的行踪道,“那孩子就像块牛皮糖,雪儿没法子便只好同意!我又怕你出来找不到我们着急,便在大门口等着!”   姜暖烟点点头,可一丝疑惑却不由爬上了心头。丧礼又不同于一般的喜事,一般人是不会带幼童前来参加的,一来是怕孩子在丧礼上失礼,二来怕孩子八字轻,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姑姑可知道那冯宝儿是谁家的公子?”姜暖烟又看向姜秋霞问道。   “我问过了,跟着她的婢女说是冯御史冯厚学家的独子,因为平日在府上都是冯夫人亲自照料,所以离不开冯夫人,走到哪都要带着他!”   姜暖烟点点头,冲花语招招手吩咐道,“花语,你去找门房的小厮,问一下今日冯夫人可曾前来?若是来了,问一下是否带着冯公子?”   若是冯夫人真的前来,那门房的小厮一定会有印象,毕竟带着小孩前来吊唁的可不多见。   “是!”花语应声离去。   姜暖烟看着姜秋霞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姑姑!孔云她根本不知道锦瑟坊失火的事情,那句话是南宫婉如教她的。她那样说,只是为了将我从你们身边引开,可引开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要不我差人去姜府找一找?”听姜暖烟如此说,姜秋霞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假冯宝儿 ?  姜暖烟摇了摇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咱们还是先等一等再说,不然这扰乱大长公主丧礼的名头扣下来,也是够麻烦的!”今日不同于往日,若是她们大闹姜府,势必会被怪罪。   两人没等多会,花语便打探消息回来,“小姐,门房的小厮说今日冯夫人的确带着冯公子来了府上。他还说,那冯夫人,对她那儿子宝贝的很,走到哪里都要带上。”   听花语说冯夫人的确来了姜府,姜秋霞与姜暖烟两人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千语,那几个小厮都说冯夫人对这冯公子实在是**溺的厉害,说不定将来娶媳妇的时候,她也要跟着!”花语小声向千语嘟囔道。   “花语,你说什么?”千语还没有反应,姜暖烟却已经回头看向花语问道。   “小姐,奴婢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这话也不是奴婢说的,是刚才那门房小厮说的!”花语赶忙向姜暖烟解释道,她并不是故意搬弄别人的是非。   “我不是怪罪你,我是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哦,奴婢是说,冯夫人太**溺冯公子了,莫非将来冯公子娶亲她也要跟着?”   “姑姑,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府中找一找冯夫人!”姜暖烟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的感觉,这冯夫人既然这么疼爱冯公子,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在姜府乱跑?这事情一定有古怪。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姜秋霞看向姜暖烟道,“我在这里也不安心!”   “也好,那花语你留在这里,若是看到暖雪小姐,就给我传个消息!”   吩咐完花语之后,姜暖烟与姜秋霞便一起又折回了姜府。   “烟儿,我们怎么找?”姜府这么大,她们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可暗中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找,我们问这些婢女就好!”说着,姜暖烟便伸手拦住一名身着水蓝色衫子、提着铜壶的婢女,“可曾见冯夫人往哪去了?”   “回诸葛夫人,奴婢不曾见到!”那婢女显然是认识姜暖烟的。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冯夫人去了哪里?冯夫人让我帮忙向萧公子求几枚小孩可以食用的消食健脾的药丸,我刚听人说冯夫人今日也来了姜府,便想趁这个机会将药丸给她,也省的我再跑一趟冯府。”   说着,姜暖烟便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银锭子递给那婢女,“我就在这等着,若是你帮我打到听冯夫人的去向,我还重重有赏!”   “是!诸葛夫人稍候片刻!”那婢女将姜暖烟递来的银锭收好,也不去送茶水了,转身又往来的方向去了。   姜秋霞不由赞许的看向姜暖烟道,“还是你有办法!”这端茶送水的婢女都要去茶水间打水,那里自然消息也最为灵通。可若她们直接去茶水间,人多眼杂,怕是有知情的也会隐瞒不说,而且也容易引得姜府其他人的注意。   而婢女之间,她们便没有这么的避讳与顾忌。再说这来参加丧礼还带着孩童的,怕也就冯夫人一个,所以,她走到哪里,自然都是引人注目的!   果然,姜暖烟与姜秋霞等了半炷香的时间,那婢女便去而复返道,“诸葛夫人,冯夫人此刻正在临水阁!”   “有劳了!只是我让你打听冯夫人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说话间,姜暖烟又拿出一个银锭给了那婢女,这才与姜秋霞一起赶去临水阁。   临水阁紧邻碧波苑,只是一处二层的阁楼,并不是一个院落。冯夫人既然被安排去了那里,那一定是前来吊唁的夫人、小姐们都在碧波苑休息,冯夫人宝贝自己的儿子,怕被吵到,所以才被安排去了临水阁。   远远的,姜暖烟便看到临水阁门口此时正守着一名身着青色衫子的婢女。   “凝秀见过两位夫人!”那婢女见姜暖烟与姜秋霞直冲临水阁而来,便向外走了两步,迎向两人福了一礼道,“我家夫人正带着小公子在里面休憩,还请两位夫人体谅幼子,改去别处休息!”   “我们不是来此休息的,是特意来见冯夫人的,麻烦凝秀姑娘去通传一声,就说诸葛夫人与武夫人求见!”姜暖烟温和的向凝秀道。   “是!”凝秀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毕竟这两位侯府夫人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便能轻易得罪的!   见凝秀走进了阁楼,姜暖烟才看向姜秋霞道,“姑姑!你一会看一眼那冯宝儿是不是你刚才与雪儿碰到的那个孩童?”   姜秋霞点点头,还未说话,便见刚才走进去的凝秀已经又出来。   凝秀向两人又福了一礼,十分歉意道,“诸葛夫人!武夫人!实在抱歉,小公子枕在夫人的手臂上睡着了。小公子睡觉极轻,夫人若是将手臂抽出,怕是就要惊醒小公子,所以,还请两位夫人见谅!夫人说,改日她会亲自去二位夫人府上登门请罪!”   唉,姜暖烟在心中叹息一声,这冯夫人果真如那门房小厮所言一般,极其**溺这冯宝儿!   “是这样的,”心思一转,姜暖烟已经又想好了说辞,“我与武夫人也是听说小公子生的珠圆玉润,十分可人,所以才求见冯夫人,想看一眼小公子。小公子既然熟睡,我们只进去看一眼便好,还请凝秀姑娘再转告冯夫人一次。”   姜暖烟说着又拿出两个小银锭放在凝秀手中,“有劳凝秀姑娘了!我们绝对不会吵醒小公子!”   “诸葛夫人太客气了!”凝秀将姜暖烟递来的银锭收好,这才又转身进去。片刻之后便出来向两人道,“夫人请诸葛夫人、武夫人进去,只是还劳烦两位夫人脚步轻一些!”   姜暖烟与姜秋霞颔首,便随凝秀走了进去。房内靠北墙的美人榻上此刻正斜躺着一位圆脸的妇人,见二人进来,便稍稍欠身含笑歉意的向两人点了点头。   姜秋霞的目光从冯夫人脸上滑落到躺在她身边的冯宝儿身上,脸色不由大变,这个绝对不是今日她与雪儿碰到的那个冯宝儿。   姜暖烟留意着姜秋霞的神色,一见她神色不对,便赶忙挽着她的手臂退了出来。   “烟儿!不是,我们见到的冯宝儿不是这个孩子!”一出临水阁,姜秋霞一把抓住姜暖烟的手道,“虽然那个冯宝儿与这个冯宝儿年岁相仿,但这个冯宝儿明显皮肤更白皙一些,身子也更柔弱一点,而我们碰到的那个冯宝儿则一脸的淘气。”   “姑姑!你先别着急,那个婢女呢?可在房中?”既然冯宝儿不是这个冯宝儿,那跟在冯宝儿身边的婢女又岂会是冯府的人?虽然知道这些,但姜暖烟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果然,姜秋霞摇了摇头。房中立在美人榻旁打扇的那两名婢女没有一个是她今日见过的。   “千语,你去唤凝秀来一下!”姜暖烟看着不远处临水阁门口,又老实的守在那里的凝秀向千语吩咐道。   片刻,凝秀便跟在千语身后走了过来,“凝秀见过诸葛夫人、武夫人,不知诸葛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今日匆匆一面,也没有能与你家夫人说上句话,我想那日去府上拜访冯夫人,不知你家夫人都何时在家?”姜暖烟看向凝秀问道。   “诸葛夫人若是想来看望夫人,尽管来便是,夫人几乎是不出门的!”凝秀如实答道。   “不出门?”姜暖烟脸上浮出满满的不信,“不可能吧?吊唁之事你家夫人都来参加,怎么会不爱出门?”   “是真的!诸葛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公子身子不大好,夫人要照顾公子,所以一般都不爱出门。即便偶有出门,也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小公子。其实今日夫人也没有打算来姜府!”   “哦?”姜暖烟露出好奇的神色,“那你家夫人今日怎么会来姜府呢?这对你家小公子怕是也不大好吧!”   “是啊!”凝秀轻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今日六公主来了我们府上,说是听说夫人今日要去姜府吊唁,她正巧路过我们府上,便来唤夫人一起!”   “我们夫人向六公主解释说她今日并没有来姜府的打算,可刚一开口,六公主就动了怒,说她堂堂公主都能为臣子守灵,这皇家的大长公主过世,做为臣子的竟然敢不去吊唁?”凝秀向姜暖烟学着当时的情景。   南宫婉如!又是南宫婉如!姜暖烟心中一阵暗恼,自己还没有顾得上找她报秋爷爷的仇,她竟然又来招惹自己,当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吗?   “那后来你家夫人推辞不过,便与六公主一起来了?”姜暖烟忍住心中的怒火向凝秀继续问道。   “是!”凝秀答道,“所以,诸葛夫人若是哪日想来看我家夫人或是小公子,尽管来就是了!”   “有劳凝秀姑娘了!”姜暖烟颔首。   “那凝秀先告退了!”凝秀向姜暖烟福了个礼,便又回去守着临水阁了。   “是南宫婉如抓了雪儿吗?”见凝秀走远,姜秋霞便看向姜暖烟问道,按刚才凝秀所说的话,南宫婉如的嫌疑可是不小。   “即便不是她,此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姜暖烟恨恨道,“姑姑,咱们去碧波苑,想来此时六公主就应该在那里,我倒要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   姜暖烟就想不明白了,自己与南宫婉如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这样处处向她捅刀子?   可惜姜暖烟在碧波苑中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南宫婉如的身影,却正好有碰到了换好了衣衫的孔云。? ☆、第二百七十七章 悍妇之名 ?  “孔小姐!”姜暖烟向左一个跨步,硬生生的挡住了想要开溜的孔云,“你这是要去哪呀?不会又想不开吧?”   “姜暖烟!你,你想做什么?”孔云此时对姜暖烟竟然莫名其的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她竟然敢就那样将自己推入碧波池?实在是太嚣张了!   “想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一问孔小姐,你那好婶婶——六公主去了哪里?”姜暖烟直视着孔云的双眸道。   一听姜暖烟在打听南宫婉如的下落,孔云眼眸之中的恐惧之色竟然褪去,她冲姜暖烟“咯咯”一笑道,“原来你是想见六公主啊!不过六公主已经回了孔府!怎么?莫非姜小姐还想要找六公主的麻烦?那随时欢迎你来孔家。”   说完,孔云带着两分趾高气昂就要转身离去。   “孔云!”姜暖烟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猛的一扯,将她又拽了回来,“你说,姜暖雪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诸葛夫人!我与诸葛侯爷是清白的!”孔云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反而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随着孔云的这一嗓子,喧闹的周围一下便安静下来,前来吊唁的夫人、小姐们的目光不由一下都汇集到姜暖烟与孔云身上。   姜暖烟心中一阵暗恼,如果自己再与孔云纠缠不清,那众人便会误解为她此时正在为了诸葛长风与孔云争风吃醋。可看着孔云眼眸中的得意,姜暖烟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孔云!”姜暖烟放低了声音道,“长公主早告诉过你,管好你自己的舌头,看来你没有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啊!”   说着,姜暖烟的左手拿出一把匕首来。此时,她的右手还紧紧的抓着孔云的手腕。   孔云不由脸色大变,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姜,姜暖烟!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姜暖烟猛然将那匕首贴在孔云的脸上,回眸瞪了一眼就要冲上来的彩儿,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众夫人、小姐,这才在孔云的耳边低声问道,“姜暖雪究竟在不在你们手上?若是你敢撒谎,那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割下你的舌头?”   “我,我不知道!”孔云不仅声音在打颤,就连身子都在发抖,姜暖烟就是个疯子,她刚才真不该激怒她!   “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吧?”姜暖烟用那匕首在孔云脸上摩挲着。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六公主只吩咐我将你引开,她说会让你好看!别的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真的!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孔云苍白着脸色道。   看样子孔云是真的不知道南宫婉如的计划了,姜暖烟这才将她放开,又低声警告她道,“下次管好你的舌头!”   接着她又扬声向众人道,“本夫人今日就暂且相信你与诸葛侯爷是清白的,倘若他日再有什么风声传到本夫人耳中,本夫人定要你好看!”   撂下这句话之后,姜暖烟这才将手中的匕首收起,不顾周围众夫人、小姐各异的目光,扬长而去。她早就说过,名声又价值几何?她岂会因为一个悍妇的名声便会有所惧怕?   只是此刻她不解的是,为什么一提起南宫婉如,孔云就会得意起来?莫非她们又挖好了什么坑,等着自己往里跳?   “青芽!”出了碧波苑,姜暖烟看四下无人便向姜秋霞身边的青芽道,“你悄悄回碧波苑,去打听一下碧波苑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要一一打听仔细了!”   “是!”看青芽离去,姜暖烟才搀扶着姜秋霞道,“姑姑,我们去碧波亭坐一会吧!”   姜秋霞点头道,“烟儿!你刚才太冒失了!”如此一来,姜暖烟在朝云城的名声怕是全毁了!况且,这事情要是传到孔令铭耳中,怕是他对姜暖烟也会心生芥蒂!   “姑姑,你放心!”姜暖烟一下便猜中了姜秋霞的心思,“孔令铭即便对我不满,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棉衣之案,他也不敢对朝云姜家有丝毫包庇!”   毕竟南宫泽已经事先警告过孔令铭,更况且这事情牵扯到谁,诸葛长风了如指掌,孔令铭若有丝毫包庇之嫌,诸葛长风第一个参奏的便会是他!   姜秋霞叹息一声,看向姜暖烟道,“难为你了!”她知道姜暖烟不是这么凶悍之人,都是为了她们,她才一点点将自己变成这样。   “姑姑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啊!”姜暖烟嗔了姜秋霞一眼,才扶着她在碧波厅的裹着灰色锦垫的石凳上坐下。   半个时辰之后,青芽才回来,低声向两人道,“奴婢已经打听到了,六公主应该是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姜暖烟不由瞪大了眼睛,孔进安不是已经死了吗?南宫婉如怎么会怀孕?   姜秋霞也是满面狐疑,“你这消息可准确?”   青芽点点头,“好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呢,说刚才六公主用了些点心,便呕吐起来。起初人们还以为她是中了毒,慌乱了好一阵子,太医来了诊治过后便说是六公主有喜了,而且有一个多月了!孔夫人一听到这消息,当即喜笑颜开的便差人传了顶软轿,将六公主抬回孔府去了!”   一个多月的身孕?那就是孔进安的遗腹子了!难怪孔夫人如此高兴。若是这个胎儿生下来,那就意味着孔进安也有后了!   可这一切也太巧了吧!偏巧此时,南宫婉如就有了身孕,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找她的麻烦?见到她,怕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才是!   “姑姑!我们回去吧!”姜暖烟看向姜秋霞道,她此时已经可以肯定,今日之事,一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可是,雪儿?”姜秋霞有些难过,都是她没有看好姜暖雪,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姑姑!既然是有人诚心算计,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易找到雪儿?我们即便再待在姜府也是徒劳,还不如回去再另作打算!”   姜秋霞点点头,明白姜暖烟说的有道理。她们此时再呆在姜府,也只不过是徒惹是非而已。   姜府的大门口,还等在马车旁的花语看到从姜府内出来的依旧是姜暖烟与姜秋霞两人,心中便明白,暖雪小姐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小姐!”花语宽慰脸色不佳的姜暖烟道,“碧儿是跟着暖雪小姐的,若是有什么事情,奴婢想碧儿一定会护得暖雪小姐周全!”   “但愿如此吧!”姜暖烟跟在姜秋霞身后上了马车,这才轻声唤道,“千言!”   “是!”一个黑色的身影应声便冲进了马车,“小姐有何吩咐?”   “你暗中留在姜府,看看有没有人身子不适,是坐软轿从姜府离去的?然后再顺便再找一下姜府的云燕姨娘,让她帮我留意一下暖雪小姐的下落?”   “是!”千言应着,又闪身而出。姜暖烟这才扬声向车夫道,“先去武安侯府吧!”   “姑姑!”姜暖烟看向马车内的姜秋霞道,“我送你回去之后,想去一趟六皇子府!”事关雪儿,若是六皇子愿意帮忙,从南宫婉如那打探消息或许就会轻松一点。不过对此,姜暖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人心难测。   姜秋霞点头道,“好!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找人来通知我!”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姜暖烟闭目回忆着今日之事,她相信若只有南宫婉如一人,肯定想不出这么周祥的计划。只是不知这整件事究竟是梅贵妃出的主意,还是姜楚晴出的主意?   “哎哟!”姜暖烟心中正想着这些,马车却猛然一加速,姜暖烟的头一下便撞在了车厢壁上。   “小姐!”千语与花语忙伸手牢牢抓住姜暖烟,青芽也扶住了姜秋霞。   可是马车的速度非但没有减下来,反而愈来愈快,将马车内的几人颠得东倒西歪。   “夫人!马不知怎么突然发了狂!夫人千万坐好!”车夫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你自己……”小心。   “啊——”“嘭!”   姜暖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车外车夫的一声惨叫,紧跟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姐,是车夫落马了,事情有些不对,奴婢去驾马!”千语说着便向马车门外移去。   “你小心些!”姜暖烟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千语,将马车赶到人少的地方!”姜暖烟又补充道,若是任由这马车在闹市中横冲直撞,万一惹出人命来,那可就麻烦了!   姜暖烟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听千景的话,暗中多带一些人。千语如今只有左臂能用,让她控制住这发了狂的烈马,即便她会武功,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千语一掀车帘出去后,一个跃起便骑到那匹马上,两腿用力夹住马腹,试图让它停下。可此时狂躁的马猛然受痛,狂奔之势虽然骤停,但却将前蹄高高抬起,试图将千语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马儿前蹄一抬,这马车便向前倾下去,再加上狂奔的速度骤减,马车内的姜暖烟、姜秋霞几人一个不稳,便都滑落到车厢内,然后顺着车厢向车门处冲去。   “烟儿!”姜秋霞用力的拽住姜暖烟的裙裾,她要是反应再慢一点,姜暖烟就要一头栽倒马车下了,可即便如此,姜暖烟的脑袋还是冲出了马车。   马车内的混乱千语自然也察觉到了,还未等她想好下一步的动作,马的前蹄一放又狂奔起来,根本就不听千语的使唤。   “杀了那匹马!千语,杀了马!”? ☆、第二百七十八章 马车惊魂 ?  “小姐!”千语犹豫着要不要杀马,若是马骤然暴毙,一定会将马车中的姜暖烟几人都甩出去。   可还未等千语下定决心,便听姜暖烟又惊呼道,“千语,小心!小心!”   此时,只见马车前十几丈处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突然挣脱大人的怀抱,冲向马路正中不知去捡什么东西!   “停下!”   千语再次用力夹住马腹,试图让马停下,可马这次受了刺激,非但没有再次扬起前蹄,而且加速狂奔起来。   看来只能杀了它了,千语主意已定,环着马头的左臂便猛然一松,手腕一动,便已经拔下盘在她腰中的软剑,可就在她此时,一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东西却“啪!”的一声击中她的手腕。   “哎哟!”   伴随着千语的一声痛呼,她手中灌注了内力的软剑便被直挺挺的击飞,分毫无差的朝路边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男子胸口刺去。   “糟了!”姜暖烟心中一惊,这次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那挑着担子的男子为了躲避这发了疯的马车已经退到道路的边缘,本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一劫,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直愣愣的朝他飞来,一时也吓傻了,只知道张着嘴站在那里,竟然连躲避一下都不记得了!   无论马上的千语,还是马车上的姜暖烟心中不由都一紧,路上躲避到两边的行人与小贩也都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那中年男子被一剑穿心的情景。   可就在此时,一个灰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到那挑着担子的中年男子身边,一伸手便夹住了那飞来的宝剑,而此时,剑尖都已经戳破了那中年男子的衣衫。   “你没事吧?”那灰色的身影向那中年男子问话的同时,夹住剑尖的手向前猛然一送,那柄已经要软下去的剑一下又绷直,打着转便朝那发狂的马追去。   伴随着“噗——”的一声,那烈马“嘭!”的一声跌倒在地。   这一切说是迟那是快,从姜暖烟大呼小心,到烈马倒地不过七息的时间,而那烈马倒地后,鼻孔喷出的热气都可以呼到马路正中还蹲在地上的那个幼童的脸上。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这个幼童便会被踩在马蹄之下。   “小姐!”   就在马向地上砸去的同时,千语猛的一个转身,一把揪住了从马车中蹿出的姜暖烟,又用脚尖踢了一下紧跟其后射出的花语,为她缓解了一下冲力。   而那刚刚夹住花语软剑的灰衣男子在马倒地的瞬间,也赶到马车前,一掌一下的拍在了姜秋霞与青芽身上,为她们化解掉冲力。   千语扶着姜暖烟站稳身形后,姜暖烟还能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咚咚咚”的狂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惊险了!   “哇——”   那幼童此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嘴巴一咧,放声大哭起来。而此时,他的家人也才反应过来,那妇人像疯了一般冲过来,将那幼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这才搂着他哄劝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马受了惊不受控制,这点银子你拿着,回去给你家孩子压压惊!”姜暖烟递了一个银锭子给那妇人。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那妇人显然是没有想到非但自己的孩子安然无事,反而还能得到银子。   “花语,你还好吗?”姜暖烟这在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花语问道。   “没事,小姐!”花语揉着有些发痛的手臂道,“就是摔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姜暖烟这才向那灰衣男子福了一礼道谢道,然后看向他身边的姜秋霞问道,“姑姑,你没事吧?”   “还,还好!”姜秋霞也是受了惊吓,此时被姜暖烟一问,也清醒过来,忙向那灰衣男子福了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凌寒!两位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那灰衣男子指着此时那卧倒在地嘶鸣不止的马道,“以凌某看,这匹马不像是受了惊,反倒像是中了毒!”   “中毒?”姜暖烟当即也反应过来,马要受惊,必须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们这一路都很安稳,是马自己骤然发疯,这情形的确倒更像是中毒。   “多谢凌公子相告!”姜暖烟又向凌寒福了一礼。   “多谢凌公子!”此时去查看那挑担男子的千语已经回来,也向凌寒福了一礼,这才又向姜暖烟解释道,“小姐,刚才那挑担的男子也被凌寒公子救下了!”   “举手之劳!”凌寒毫不在意道。   “花语!”姜暖烟这时才记起刚才落马的车夫,“你沿路回去找一下车夫,将他送去医馆!青芽,你即刻回去禀报武安侯,让他来这里接姑姑!”   “千语,刚才是怎么回事?”姜暖烟又转眸向千语问道,刚才她明明已经将软剑拔出,为何那软剑又从她手中飞走?虽说左手对她来说有些不顺,但毕竟她已经练习了这么多天,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简单的失误啊?   “小姐!刚才有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击中了奴婢手腕的穴道,奴婢手一麻,剑便脱手而飞了!”千语有些自责道。   果然是有预谋的,有人先给马下了毒,然后在千语出手杀马的时候又将千语手中的剑击飞,这分明是想摔死她们啊!   “是一颗石子!”凌寒在一旁道,“从左侧掷出,只可惜我也没有看清是何人扔出的石子!”   姜暖烟心思转了又转,才又看向千语问道,“千语,你可察觉有人暗中跟踪我们?”   她今日去姜府吊唁姜老夫人是临时起意的,那南宫婉如又怎么会这么巧便路过冯御史的府上,邀请冯夫人来姜府?一定是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可是她身边的都是可靠之人,那唯一剩下的可能,便是有人暗中跟踪她了!   “夫人,奴婢并没有察觉!”千语有些愧疚道,自从她失去右臂之后,功力也跟着下降不少。   “千语!”姜暖烟察觉了千语的失落,连忙宽慰她道,“术业有专攻,或许有人善于潜藏呢?再说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或许根本没有人跟踪呢!”   几人在这又等了两柱香的时间,武安侯与千景便先后赶来。   “姑父!那这里便交给你了!”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因为有凌寒在场,所以姜暖烟也没有告诉武安侯她要去六皇子府。   “好!”武安侯应了姜暖烟一声,便低头询问起姜秋霞有没有受伤。   而姜暖烟则乘坐千景赶来的马车向六皇子府而去,既然暗中有人步步紧逼,那么至少她也要先弄清楚对手是谁!   “千语,你出来赶一会车!”马车转了个弯之后,赶车的千景便对千语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姜暖烟看向进了马车的千景问道。   “夫人!你有没有觉得那凌寒的眉眼与侯爷有几分相像?”千景向姜暖烟问道。   与诸葛长风相像?千景不说她还没有在意,一说她便想起,凌寒也是一双桃花眼眸,难怪刚才她见到他便有几分亲切的感觉。   “你怀疑他有问题?”姜暖烟瞬间反应过来千景的意思。   “我不是很确定,必须让千面见他一面才可以肯定!”千景如实道。   “你怀疑他易容?”千面擅长易容,让他来判断,那很显然,千景是在怀疑这个凌寒易了容!   千景点点头,又向姜暖烟解释道,“刚才我已经向千语问过事情的经过了,千语用的是软剑,想正巧夹住软剑并不容易,不但时间、力道要掌控好,就连角度也要计算好,才能做到如此精准!”   “那凌寒可以做到如此,不是事先得知千语的软剑会脱手,便是武功高不可测!可是刚才我观他内息,倒不像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以,我想提醒夫人小心提防此人!”千景就怕姜暖烟因为此人这次的相救,对他掉以轻心!   “我知道了!”姜暖烟眸光闪烁,“若是此人真的是想借机故意接近我们,我想他一定不会轻易离去,一定会想方设法与武安侯攀上关系!”   千景点点头,“夫人果然聪慧!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提醒一下武安侯与武夫人!”   姜暖烟点头称是,然后又将今日姜府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了千景,诸葛长风走的时候曾经交代她,让她有事多和千景商量。   “夫人放心!我会尽快查出这六公主究竟有没有身孕?”千景也觉得此时南宫婉如忽然有孕的确有些蹊跷。   “小姐!六皇子府到了!”千语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你们不必随我进去了!”姜暖烟看向千景和千语道,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与上一次前来不同,她不想带着千景和千语进去,这样或许会给南宫凌墨错觉,觉得他是在和诸葛长风合作!   南宫凌墨一听是姜暖烟来访,虽有些好奇她的来意,但却依旧令人将她带去了花厅。   “暖烟见过六皇子!”姜暖烟向南宫凌墨福了一礼道。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其实按理来说,如今我应该唤你一声表嫂了!”南宫凌墨请姜暖烟坐下道,“只是不知今日前来的是诸葛夫人?还是表嫂?”   果然,南宫凌墨还在打诸葛长风的主意。   “只是怕令六皇子失望了,今日来的既不是诸葛夫人,也不是表嫂,而是姜暖烟!”姜暖烟含笑向南宫凌墨道。   南宫凌墨愣了一下,瞬间轻笑道,“那暖烟小姐此次前来,莫非又想与我做生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他要天下有何用? ?  “若是六皇子愿意出手帮助,暖烟会铭记在心,也必将感恩戴德,若是六皇子要当做生意,那也尽管开价,只是不知道六皇子要什么价码,才肯将雪儿还给我?”   “你说什么?”南宫凌墨不由色变。   “我说,不知六皇子要什么价码,才肯放了雪儿?”姜暖烟起身踱步到南宫凌墨面前直视他道。   “雪儿,雪儿她怎么了?”南宫凌墨看着姜暖烟清亮的眼眸不由有些慌神。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心口也开始一阵一阵的疼起。   看着此时南宫凌墨眼眸深处的那抹痛楚,姜暖烟心中笃定,此事与南宫凌墨定是没有关系。   “唉!”姜暖烟轻叹一声,将今日在姜府发生的事情与南宫凌墨细说了一番。   “你怀疑是六公主抓走了雪儿?”南宫凌墨眼眸闪烁,自上次梅贵妃出事之后,南宫婉如就性格就大变,这种事情她还真做的出来!   姜暖烟点点头道,“可如今又传出六公主有孕的消息,所以,我也不便去找六公主当面对质,不知六皇子……”   “你在这等我的消息!”南宫凌墨不等姜暖烟将话说完,便起身大步向门外而去。   “六……”姜暖烟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将话又咽了回去,在圈椅上重新坐下。南宫凌墨竟然什么条件也没有向她提,或许他对雪儿也是一片真情吧!虽然这真情中夹杂了一些别的***……   孔府中,孔令铭得知南宫婉如有了身孕,激动的眼圈都红了,当即便令人将孔府最好的院落芍苑给收拾出来,供南宫婉如休息。又从府上精挑细选了二十名婢女、十名嬷嬷,送去芍苑伺候。   “公主!万一日后……”春芙看着孔令铭这殷勤的架势,不由有些担心,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倘若日后,孔将军得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身亡?   “怕什么?”南宫婉如唇边浮起一抹狞笑,伸手抚上她那平坦的小腹,“等到将来那一天,孔令铭要恨的人也不是本公主,而是姜暖烟!是她害死了孔进安的儿子,孔家的子嗣,与本公主何干?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在人前露出破绽!”   “是!”春芙连忙应道。   “公主殿下!六皇子求见!”一位婢女进来通传道。   南宫凌墨?他来做什么?心中虽然疑惑南宫凌墨的来意,南宫婉如依旧挥手对那婢女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绣着芍药的门帘一动,南宫凌墨的身影便出现在南宫婉如面前。   “你怎么来了?”南宫婉如一边示意南宫凌墨坐下,一边吩咐春芙道,“你去外边守着,别让旁人进来!”   “你是不是抓了姜暖雪?”南宫凌墨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问道。   “呵!”南宫婉如冷笑一声,“怎么?六皇子今日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是我抓了如何?不是我抓了又如何?”   “如果是你抓了她,我警告你,最好现在你就放了她!你要对付姜暖烟就对付姜暖烟,将她牵扯进来做什么?”南宫凌墨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冰。   “哎哟?六殿下,您不是心疼了吧?”南宫婉如伸手轻抚上南宫凌墨的心口,“不过,你这话也说的太轻巧了,对付姜暖烟,她狡猾的像只狐狸,而且暗中还有诸葛长风留下的高手,我若是直接能对付她,又何必费这个力气?”   “真的是你抓了雪儿?”南宫凌墨猛的转身,一把掐住了南宫婉如那尖尖的下巴,“那她人呢?你将她藏在哪了?”   “啊!放开我!痛!”南宫婉如吃痛去掰南宫凌墨的手。   南宫凌墨放手之后,南宫婉如才道,“南宫凌墨!你疯了!你竟敢这样对我?你可别忘了,我和你才是同盟?而那姜暖雪与姜暖烟是站在诸葛长风那边的?”   “如今,诸葛长风赶去北疆接手姜德武手中的兵权,倘若他不能成功,那对你来说,虽没有什么好处,但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但倘若他成功了,那姜暖雪便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你可以以她来要挟姜暖烟,迫使诸葛长风支持你!若是有了诸葛长风的支持,你觉得,南宫凌云还会是你的对手吗?”   南宫婉如轻笑着向南宫凌墨道,“我这可是在帮你!只是事成之后,殿下还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南宫凌墨沉默了半晌,他承认,南宫婉如说的对,以姜暖烟对姜暖雪的关心,倘若他们真拿姜暖雪的性命来要挟姜暖烟,诸葛长风说不定真的会支持他,但他与姜暖雪的关系怕是也将会到此为止。   若真的走了那一步,他与姜暖雪之间便再无缓解的可能,姜暖雪对他所有的爱意都会变成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想到这里,南宫凌墨的心就开始一阵一阵的疼!即便不爱,他也不要她很他!若是他得到了天下,可却失去了雪儿,这一切究竟还值不值得?   不!若是如此,那他要这天下有何用?   “放了她!现在就放了她!”南宫凌墨看向南宫婉如重复道。   南宫婉如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南宫凌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竟然不要?他竟然要让她放了姜暖雪?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放弃这天赐的良机!呵呵!他可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啊!   “南宫凌墨!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宫婉如瞪圆了眼睛看向南宫凌墨,“啊?放了她,你是不是疯了?放了她之后,你以为姜暖烟会放过我?她还会继续找我的麻烦,而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再说,你与姜暖雪现在不是没关系了吗?”   “南宫凌墨!你不要犯傻,等到你坐上那个位置,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整个天下的女人也都任你挑选,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姜暖雪如此大动干戈?”南宫婉如试图说服南宫凌墨。   “我再说一次,放了她!立刻!”南宫凌墨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南宫婉如仔细揣度着南宫凌墨的神色,发现他是铁了心要放姜暖雪,不由眼眸一转道,“六殿下,我也很想照你的意思办,但她并不在我手上!”   “不在你手上?”一丝狐疑不由浮上南宫凌墨的脸庞。   “你想啊,我怎么可能将一个大活人从姜府悄无声息的弄出来?你以为太子妃是吃素的吗?”南宫婉如嘲讽道。   “你的意思是姜楚晴抓了姜暖雪?”南宫凌墨眼眸闪烁,对南宫婉如的话并不怎么相信。   “今日六殿下急急来见婉如,婉如还以为你是来恭喜我怀孕的,没想到却是为了姜暖雪。”南宫婉如没有回答南宫凌墨的问题,而是转了话题道。   南宫凌墨盯着南宫婉如看了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道,“你怎么会和太子妃混在一起?要知道,此刻宫中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涛汹涌!”   自碧霄宫传出太子与皇上的血液不相容的流言之后,皇后与梅贵妃之间更是势同水火,即便两宫的婢女、太监见面,也都是横眉冷对,保持距离!   “我母妃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对付姜暖烟这一方面,我与太子妃的目的还是一致的,自然可以合作一下!”南宫婉如唇角含笑道。   “哼!”南宫凌墨轻哼一声,“与她合作?你这无异于与虎谋皮?”说到这里,南宫凌墨的视线不由落在南宫婉如的平坦的小腹处,“你真的怀了孔进安的孩子?”   南宫婉如美目一转,当即轻笑道,“自然!不然你以为孔将军会因为我公主的身份对我这般照拂?”   在南宫凌墨进门的那一刻,南宫婉如原本想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南宫凌墨,可南宫凌墨处处想着的都是姜暖雪,甚至为了她,不惜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她当即决定将此事也向南宫凌墨隐瞒!   “果真?”南宫凌墨对南宫婉如的话还是有几分不信,这时机也赶的太巧了吧!   “若是六殿下不信,尽可找太医来瞧啊!”南宫婉如毫不畏惧的迎向南宫凌墨质疑的目光。   “哼!”南宫凌墨轻哼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只冷眼看向南宫婉如道,“六公主,正如你所言,我们才是同盟,所以,任何事,你最好不要隐瞒与我,否则,哼!你玩火**的时候,我是不会相救的!六公主,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南宫凌墨宽袖一转,转身而去。   望着门口晃动的绣着芍药的锦帘,一股怒气南宫婉如胸中来回冲荡,凭什么,诸葛长风为了姜暖烟处处奚落与她,而南宫凌墨竟然为了姜暖雪也不惜对她冷言冷语?   呵!原来这一个个都是情圣,只是为何这样对待的人却不是她?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公主!”见南宫凌墨离去,春芙才从外边走了进来。   “滚出去!给本公主守在外边,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来!”南宫婉如向春芙暴呵道。   “是!”春芙身子一颤,连忙又退了出去,而且顺便将房门也闭上。   南宫婉如这才气哼哼的走到那高大的红木柜旁,一伸手将那柜子“啪!”的一声打开,这柜子里赫然躺着被捆绑了手脚的姜暖雪!   “啪!”“啪!”   南宫婉如一抬手,重重的两巴掌便抽在了姜暖雪的脸上,瞬间姜暖雪的脸颊便高高肿起,一丝血也从她的唇角溢出。   “六公主!不知你为何要绑架我?”被打醒了的姜暖雪半天回过神来,看向一脸怒意的南宫婉如问道。一丝自嘲却不由浮上了自己的心头,曾经,她假装被南宫婉如绑架,这次,却不料真的被南宫婉如绑架了!? ☆、第二百八十章 方法 ?  “为什么要绑架你?哼!这你就要问你的好姐姐了?谁让她防范的那么严密,本公主对付不了她,难道还对付不了你?”   说话间,南宫婉如便揪着姜暖雪的衣襟一把将她从柜子中拽出,“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所以,姜暖雪,你也不必怨恨本公主,你今日所受的苦,都是拜你姐姐所赐,你若是要恨,那就恨她好了!”   “不过今日本公主才知道,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姜暖烟那贱蹄子不知给诸葛长风吃了什么迷药,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披甲上阵,抛头颅、洒热血,而你,也是一只狐媚子,你究竟是如何迷惑了南宫凌墨?说啊!”   南宫婉如“啪!啪!啪!”的拍着姜暖雪的脸颊道,“本来,只要用你的性命威胁姜暖烟,便可以让诸葛长风支持他,可这么好的机会,南宫凌墨那个蠢货竟然不要?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越说,南宫婉如就越生气,她“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脚便狠狠的踹在了姜暖雪的肚子上!   “哎哟!”   骤然传来的疼痛让姜暖雪的身子一下便弓了起来,只是此时她的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这形象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离了水的大虾!   南宫婉如顺手从旁边将一块桌布扯下塞进姜暖雪的口中,然后便抬腿朝她劈头盖脸的猛踹。   虽然南宫婉如的每一脚落在姜暖雪身上,都疼痛异常,可姜暖雪此刻的心竟然是高兴的!南宫凌墨竟然没有同意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姐姐,他的确没有辜负自己对他的这份心意。   否则,那她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知道南宫凌墨心中有她,这就足够了!足够了!   “为什么?南宫凌墨为什么会如此对你?你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药?”南宫婉如一脚比一脚凶猛的踹向姜暖雪,她越是想,心中便越是气,这向来***的诸葛长风变得痴情也就罢了,这向来沉默寡言的南宫凌墨竟然也会此痴情?   何时这天下痴情的男子这么多了?那为何没有一个人对她这般痴情?即便是得到了她身体的孔进安,对自己依旧是不冷不热!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可恶!太可恶了!   南宫婉如在姜暖雪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怒气,直到她喘着粗气再也踢不动的时候,这才又蹲了下来,一把揪住姜暖雪的衣襟将她从地上拉起!   此时的姜暖雪仿若暴风雨之后的一朵雪莲花,脸上、身上都是青红交加的伤痕,柔弱的仿佛南宫婉如再稍微用力一点,她便会被扼断咽喉。可饶是如此,她看向南宫婉如的目光,竟然没有丝毫恨意,有的只是悲悯!   南宫婉如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姜暖雪竟然在同情她?她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以结束她的小命,可这个生死完全被自己操控在手心的人竟然在同情自己?凭什么?她凭什么同情自己?   “姜暖雪,你,你在同情我?”南宫婉如拔掉堵在姜暖雪口中的桌布,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她问道。   “咳!”姜暖雪将口中的一口污血吐出,这才道,“是,我是在同情你!”   “本公主有什么需要你这个贱民同情?”南宫婉如满是不屑与不解的向姜暖雪问道。   “呵呵!”姜暖雪因为疼痛此时额头已经渗满了汗珠,可一双如水的眼眸却看向南宫婉如道,“因为六公主你不懂爱,所以,也不会得到爱!”   “爱?”南宫婉如尖叫一声,“凭什么要本公主去爱别人,应该是他们来爱本公主!本公主是天凤的公主,身份尊贵,岂是你们这种卑贱之人可以比拟的?本公主能看上谁,那是谁的福气?”   “你懂爱是吧?”南宫婉如拽着姜暖雪的头忽然就向地上砸去,“嘭!”“嘭!”“嘭!”,直到大片的血从姜暖雪乌黑的秀发中渗出,直到姜暖雪闭上了双眸再没有一丝反应,南宫婉如才放开了手!   “本公主得不到爱?姜暖雪,咱们看看究竟是谁得不到爱?”   “春芙!”南宫婉如喘着粗气暴呵一声!   “公主!”守在门外的春芙急忙推门而出,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姜暖雪,脸色不由一白道,“公,公主,你,你杀了她?”   “慌什么慌?”南宫婉如恶狠狠的宛了春芙一眼,“她还没死!她若死了,本公主找谁出气去?你随便找点药,给她抹一抹就好了!”   “是!”春芙连忙应道。   而此时六皇子府中依旧等在花厅的姜暖烟,一看到南宫凌墨的身影出现在花厅门口,便赶忙迎了上去,“六皇子!六公主那里可有雪儿的消息?”   “六公主说雪儿在太子妃手上!”南宫凌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她这话未必可信!”   “那六公主是否真的有孕?”姜暖烟又向南宫凌墨问道。   南宫凌墨点点头,“我想这个她不应该会骗我!”   姜暖烟眸光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只向南宫凌墨又福了一礼道,“有劳六皇子了!那暖烟先告退了!”   “等一下!”南宫凌墨唤住姜暖烟道,“若是你有了雪儿的消息可否差人来告诉我一声?”   姜暖烟回眸看向南宫凌墨道,“那不知六皇子需要暖烟为你做什么?”   “姜小姐!”南宫凌墨的脸上不由浮出一抹苦笑道,“你来六皇子府找我,不就是相信我对雪儿还是有一份情谊的!你是对的,我哪怕是负了天下人也不会负了她!”   姜暖烟沉默了,南宫凌墨说的没错,她之所以会来六皇子府,就是在赌六皇子对雪儿是有一份真心的!无论南宫凌墨这个人如何,但他对雪儿的这份心的确是真的!   “暖烟多有失礼,还请六皇子见谅!”姜暖烟向南宫凌墨福了一礼致歉道,“我一有雪儿的消息,便会差人转告六皇子,若是六皇子得知了雪儿的消息,也劳烦差人告诉我一声!”   “一定!若暖烟小姐有什么吩咐,也尽管差人来告我!”南宫凌墨又补充了一句。   姜暖烟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等她回到诸葛侯府,已经是申时了,可她却连午膳还没有用。   千景一边吩咐下人为她准备午膳,一边向她道,“夫人!武安侯已经查出那匹马是中了一种叫扶风的毒!中毒之后,便会让马狂性大发!”   “那可查出毒是如何下的?”姜暖烟疑惑道,她们并没有打算在姜府久留,尽管她被孔云拦住了去路,可姜秋霞却回了马车那里,所以这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这毒是怎么下?而且时机又赶的这么巧,偏巧她们在马车上的时候,毒就发作了!   “刚开始的时候,武安侯并没有查出毒是如何下的,因为马虽中了毒,但马便却没有毒,后来多亏了赶车的宋群,他见那马可怜,便要为它接腿,结果便在那断腿上发现了一根银针,而那银针之上恰有扶风之毒!”   姜暖烟眸光不由一凝,再去六皇子府的路上,千景便已经提醒她小心凌寒,而此刻马的断腿上又发现银针,这一切仅仅是巧合?还是一场阴谋?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凌寒所为?”姜暖烟向千景问道。   千景摇了摇头,“我实在无法判断,若这一切都是偶然那还罢了,倘若真的是有人布置好的,这人的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   “那他可有易容?”姜暖烟再次问道。   “没有,千面已经确认过了!不过夫人也不必担心,我已经下令下去,让人去查他的底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说话间,便有婢女端着饭菜进来。   千景从那婢女手中接过红漆托盘放到桌上,又将饭菜一一摆好向姜暖烟道,“夫人!你还是用些膳食,只有吃饱了,才有精神去救暖雪小姐!”   姜暖烟知道千景是一片好心,当即点头道,“好!不过你差人去一趟萧府,找一下萧公子,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有孕?”   尽管南宫凌墨说南宫婉如的确怀孕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信!   “好!”千景应道,“那我这就亲自走一趟萧府!”   千景离去之后,姜暖烟刚刚喝了碗粥,千言便回来了。   “小姐!”千言向姜暖烟禀报道,“来姜府吊唁的客人此刻已经全部离去,并没有人是乘坐软轿离开的!即便那些跟着夫人小姐们一起前来的婢女,也没一个出现身子不适状况的!”   “还有,奴婢已经将小姐的话转告给云燕姨娘了,云燕姨娘说她会留姜府的动静,而且,她说小姐交代她的事情,最近已经有眉目了!”   自己交代她的事?姜暖烟心思一动,莫非她找到了姜永与别人来往的书信?若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如今,姜老夫人殡天,大夫人潘雨燕又是个没主意的,姜楚晴虽然主意多,但她毕竟是太子妃,不可能整日呆在姜府,姜家基本是群龙无首,对云燕来说,倒的确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姜暖烟冲千言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千言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姜暖烟道,“小姐!不如奴婢晚上再去一趟姜府找一找暖雪小姐吧?”   姜暖烟摇了摇头,虽然这前来的宾客没有做软轿离去的,可南宫婉如却是做软轿离去的啊!那很有可能,雪儿就是被南宫婉如带走了!   一想到这里,姜暖烟的心思猛然一动,看向千言道,“你再去一趟姜府,找一下今日送六公主回去的轿夫,问一下他们今日轿子里有几个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试探 ?  既然南宫婉如是突然发现自己有孕的,那她肯定不可能带着自己府上的轿夫来姜府,所以用的必定是姜府的轿夫。这些轿夫常年累月的抬轿子,即便不亲眼看着人上车,只凭自己的感觉,也能估计出轿子中的人数!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千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转身离去。   天色将黑的时候,千景才从萧府回来,“夫人!我按萧公子的吩咐,走了一趟孔府。萧公子说,明日一早,此事便应有结果了!”   “哦?他让你去孔府做什么?”姜暖烟不由好奇道。   “萧公子给了我一些无色的药水,让我在六公主所用的铜盆中画上一副凶恶的鬼脸,这药水遇水便会慢慢显示出颜色。六公主梳洗时骤然看到这鬼脸,必然会受到惊吓。若她真的有孕,一旦受到惊吓便会有胎动的现象,那她就一定会请太医,反之,则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而此时孔府的芍苑中,一声尖叫仿若锋利的匕首一般一下便划破了整个孔府上方的夜空。   “鬼,有鬼!”南宫婉如颤抖着指着那已经被她打翻滚落到一旁的铜盆,脸色是一片雪白。   春芙搀扶着南宫婉如,一边宽慰着她,一边指使着一名婢女去查看那铜盆。   “回公主!”那小婢女胆战心惊的将铜盆翻过,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南宫婉如偷偷向那铜盆瞥去,果然那亮闪闪的铜盆中什么都没有。可刚才她明明在那铜盆中看到了一只面容狰狞的恶鬼!怎么会没有了呢?   “怎么了?”姜楚晴的声音就在此时在门口响起。   “奴婢见过太子妃!”春芙忙向姜楚晴行礼道,“六公主说,刚才她在铜盆中看到一只恶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或许是六公主眼花了!”   “你才眼花了!”南宫婉如对春芙的话相当不满,“本公主刚才明明就看到……”   “好了!”南宫婉如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姜楚晴打断,她看向房内的其余婢女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等那些婢女都出去之后,姜楚晴令棋儿闭上房门,才又向南宫婉如问道,“你果真在这盆中看到了恶鬼?”   “嗯!”南宫婉如点点头,那狰狞的、睚眦欲裂的面孔,现在回想起来还令她胆寒,她怎么会看错?   姜楚晴仔细打量着地上的铜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当她的目光扫到地上的水迹时,心思猛然一动,顺手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向铜盆倾倒起来。   片刻,铜盆底部便覆盖了一层的水,十息之后,一只面目可憎的恶鬼又出现在了铜盆中!   “啊——”南宫婉如又开始尖叫,“鬼啊!”   “闭嘴!”姜楚晴一脚将那铜盆踢翻,看着南宫婉如呵斥道,“公主殿下!难道此时你还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要吓你!”   “什,什么意思?”南宫婉如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的不妥了。   “你知道我姐姐倾城公主吧?”姜楚晴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我查过,她曾经就被姜暖烟用飞云墨给骗过。那种墨写到纸上看着是黑亮如新,可只要稍候片刻,那字迹便会全然褪去!”   说到这里,姜楚晴的眸光又扫向了那铜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盆中的恶鬼是怎么回事,但这情形应该与那飞云墨所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姜暖烟想要害我?”南宫婉如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姜暖烟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不,”姜楚晴唇边浮出一抹轻笑,“她是在试探你!”   “试探我?”南宫婉如到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姜暖烟要试探她什么?   “咚咚咚!”   此时房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还不明白?”姜楚晴走到南宫婉如身边搀扶起她道,“她在试探你是否真的有孕?公主殿下,你不会是真的想穿帮吧?”   看南宫婉如的一脸茫然,姜楚晴怒其不争道,“若是孕妇骤然受到惊吓,一定会腹痛,说不好还会小产!你现在应该装肚子痛!”   “哎哟!哎哟!”南宫婉如虽反应慢了一些,但做戏还是挺像那么回事。   “还愣着做什么?春芙!你还不赶快去请太医!”姜楚晴厉声向春芙呵斥道,然后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多请几名太医,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春芙乖觉的点点头,一打开房门,孔夫人就冲了进来,“六公主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腹痛不止,怕是有些不大好,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春芙撂下这句话,便狂奔而去!   “六公主!六公主!您感觉怎么样?”孔夫人一脸焦急的转向此时已经被扶到榻上脸色惨白,额头冒汗的南宫婉如。   “哎哟!哎哟!”南宫婉如却只管***,什么话也不说。   “孔夫人!您可一定要查明此事啊,这是有人想要害孔府的子嗣,所以才故意惊吓六公主!”姜楚晴一边暗中将自己刚才沾了水的手揩干,一边向孔夫人道。   “见过太子妃殿下!”孔夫人到此时才看到姜楚晴,“不知太子妃此话怎讲?”   “孔夫人客气了!我也是听闻六公主有了身孕,所以特来相贺,”姜楚晴缓声道,“谁想刚走到房门口,便听到六公主的惊叫声,六公主说她在那盆中看到了一只恶鬼!”   姜楚晴伸手指着地上倒扣的铜盆道,“可我仔细检查了这铜盆,这盆中明明什么都没有。我想会不水是六公主不小心眼花了,或者是杯弓蛇影,将什么东西的倒影看成了恶鬼,所以,便也向盆中加了点水!”   说着,姜楚晴便向身旁的棋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那铜盆翻过来,往里面添水。   “啊!”孔夫人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呼,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铜盆中浮出的狰狞的恶鬼头像。   “我想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想要谋害六公主腹中的子嗣!”姜楚晴带着一丝不平道,“还请孔夫人明察此事!”   “查!这件事老夫一定要一查到底!”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孔令铭满是怒意道,竟然有人要谋害安儿的孩子?他怎么允许?无论此人是谁,他都不会轻易饶过!   这**,孔府便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第二日一早,姜暖刚刚用了早膳,花语便进来通禀说萧篱落来了。   “你怎么来了?”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问道,昨晚孔府发生的事情,如今朝云城已经人尽皆知,她自然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当然是来告诉你六公主之事!”萧篱落唇边依旧是那不落的浅笑。   “六公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就算想不知道也难!”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苦笑,南宫婉如这一胎来的也实在是太巧了!   “烟儿!”萧篱落望着姜暖烟的眼眸,一字一字道,“南宫婉如并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姜暖烟露出一份不可置信,“昨夜她请了那么多太医去孔府,她若是没有怀孕,她怎么敢如此做?”   “她的脉象的确是滑脉,但她也的确没有怀孕!”昨日萧篱落也被请去了孔府,对此自然知晓!   “滑脉不就是喜脉吗?那你怎么说她没有身孕呢?”姜暖烟有些迷糊了!   “有一种假孕药,是可以改变女子的脉息,让她出现怀孕时才会有的滑脉!”萧篱落为姜暖烟解释道。   “你是说昨晚你去了孔府?为南宫婉如诊了脉?”姜暖烟亮闪闪的眼眸看向萧篱落道。   萧篱落点点头,“不过即便是我,也看不出这脉象有什么不妥!”   “篱落!”姜暖烟不满的嗔了他一声,他这圈子绕得她更迷糊了,既然脉息上没有问题,那他究竟是怎么看出南宫婉如没有身孕的?   “因为昨日太医给她开的安胎药中有一味叫雪绒兰,是极好的固本培元的安胎药,不过在下药的时候我用血兰草将其换下。这血兰草与雪绒兰外表看起来是一模一样,但效果却截然相反!”   “雪绒兰是上佳的安胎药,可血兰草却是上佳的落胎药,可六公主服下这含有血兰草的药之后,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足以说明,她并没有身孕!”萧篱落为姜暖烟解惑道。   “你,你怎么这么肯定南宫婉如一定没有身孕?若万一她是真的有孕,你换了血兰草,孔令铭岂会放过你?”姜暖烟一惊之下便反应过来,萧篱落此举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烟儿!”萧篱落叹息一声,“陌尘,还有诸葛后侯爷走的时候,都反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若是你有什么差池,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其实,我更愿意六公主真的有了身孕!”萧篱落有些无奈道。   “篱落!”姜暖烟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萧篱落的意思她又岂会不明白?倘若南宫婉如真的有了身孕,那这次便已然落胎,那她自然不能再用此事来陷害自己!萧篱落是想替自己挡过这一劫啊!   “我有办法了!”姜暖烟眸光猛然一亮道,萧篱落既然已经调换了药草,那她岂能让萧篱落白白冒这个风险?   “你想到了什么?”萧篱落看着姜暖烟那骤然流光溢彩的眼眸,好奇的问道。   姜暖烟轻笑着起身凑到萧篱落耳边细声低语了一番,萧篱落也不由赞许的点点头,“如此甚好,那咱们一起出门!”   “好!千景,备车去长公主府!”姜暖烟当即向千景吩咐道。   等她从长公主府回来,却发现姜秋霞身边的青芽正在花厅等着她。? ☆、第二百八十二章 环环相扣 ?  “见过暖烟小姐!”青芽见姜暖烟进来忙福礼道,“侯爷今日午时要在府上设宴答谢凌寒公子,小姐让奴婢来问一下,暖烟小姐是否前去?”   “凌寒?”姜暖烟咀嚼着这个名字,千景已经去查这个人的来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丝毫消息,不过姜暖烟相信,此人绝非凭空冒出!一定与朝云城中的某人有关系!   “你先回去告诉你家侯爷和夫人,我随后就到!”姜暖烟看向青芽道,她若不去又怎么查探凌寒出现的目的?   “小姐!”青芽刚刚离去,千言就闪身而入。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姜暖烟有些奇怪的看向千言,她只不过是让她去询问几个轿夫,怎么一去就去了**的时间。   “奴婢赶去的时候,那四名轿夫有三名已经死了!只剩最后一个,也是受了重伤,奴婢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去了萧府!谁料萧公子却奉命去了孔府,**未归。奴婢便一直用内力为那轿夫续命,直到萧公子刚刚回去!”千言向姜暖烟解释道。   这还当真是环环相扣,姜暖烟不由心生感慨,若非她要打探南宫婉如是否有孕,萧篱落也不会出招让千景去画鬼脸吓唬南宫婉如,更不会有他后来亲自前往孔府之事了!   “那轿夫估计轿子中有几个人?”   “他说当时轿中应该有两个人!”千言答道,“但并不是春芙,因为据那轿夫所说,春芙一直跟在轿旁!”   那就意味着轿子中还藏着一个人,那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雪儿!   “那轿夫是不是送了南宫婉如之后便遭遇了不测?”姜暖烟目光一凝接着问道。   “不是!据那轿夫所说,是黄昏的时候。他正准备回家,刚到家门口,便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刀!他连人都没有看清,便昏死过去。萧公子说那一刀正巧被肋骨挡了一下,否则他怕也是性命难保!”   “而且,其余那三名轿夫,一个是从马上摔死的,一个是掉进井里淹死的,一个是中了毒,虽说死亡原因不同,但死亡的时间相差不过半个时辰!”千言将她查探到的消息如实告诉姜暖烟。   姜暖烟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这几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怕也就是今日抬了六公主的轿子,可却先后横死!但又不是当时便出事,显然是有人暗中在为南宫婉如善后。   一定是这样,不然,以南宫婉如的心机,也不会将事情处理的如此周全。   可若雪儿藏在南宫婉如的轿子中,那碧儿呢?出事的时候碧儿可是与雪儿在一起的,若碧儿没有被南宫婉如带走,那她肯定还在姜府!   姜暖烟心思一动,看向千言又吩咐道,“千言!你再去打听两件事,第一,打听一下太子妃姜楚晴昨日的行踪。第二,去姜府查一下碧儿的下落,或者看姜府昨日有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被运出府!”   以暗中为南宫婉如善后之人的狠辣,既然连轿夫都不放过,若南宫婉如没有将碧儿带走,很有可能,此人已经将碧儿杀害!   此时,姜暖烟怀疑在幕后为南宫婉如善后的人很有可能是姜楚晴,因为只有她才能对南宫婉如的行踪了如指掌!   “是!奴婢这就去!”千言说着便转身离去。   “千语!你去一趟六皇子府,告诉六皇子雪儿应该就在南宫婉如手上,再将那几名轿夫遇害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他!”姜暖烟又一旁的千语吩咐道。   “小姐!是否要告诉六皇子六公主并没有身孕?”千语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摇摇头,“不必!”既然南宫婉如挖好了坑准备给自己跳,若是被人将坑埋掉,岂不是可惜了!   “花语,我们去武安侯府!”姜暖烟看向身侧的花语道,她应该好好了解一下这凌寒,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   “夫人!”   刚出房门,千景便拦住了姜暖烟的去路,将一块黑漆漆的令牌交给她道,“夫人将这个带在身上!”   “这是什么?”姜暖烟有些奇怪的看着千景递给她的乌色的说不上什么金属制成的令牌,上面没有任何花纹雕饰,只在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令”字,背面却刻有“千隐”二字。   “这个,还是等侯爷回来向您解释吧!夫人只管拿好这令牌,或许关键时刻有用!”千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向姜暖烟说明这令牌的来历,这种事情还是主子自己解释吧!   “那好!”姜暖烟莞尔,没有再逼问千景,只将令牌收好,眼眸一转又向他问道,“千景,碧霄宫是不是有咱们的人?”   “是!夫人可有什么安排?”千景毫不迟疑的答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南宫婉如既然要借姜暖雪来对付她,那她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暖烟放低了声音将自己的计划与千景细细说了一遍,才向他问道,“你看如何?”   “此计甚好!我这就传信去宫中安排!”千景也认为姜暖烟的这个主意不错,“怕是皇后早就等不及要抓梅贵妃的把柄了!”   “那就有劳了!”   安排好此事之后,姜暖烟才带着花语去了武安侯府。只可惜一直到午宴结束,姜暖烟也没有从那凌寒口中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姑姑!姑父!府上还有些事情,烟儿便先告辞了!”既然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姜暖烟也不想再与凌寒磨牙,便起身向姜秋霞与武安侯告辞。   了解姜暖烟心意的姜秋霞也不留她,只叮嘱道,“路上小心!”   “凌公子!暖烟先告辞了!”姜暖烟又向那凌寒告辞道。   “诸葛夫人等一下,”凌寒眸光一闪,也起身向武安侯与姜秋霞抱拳道,“今日多谢武安侯与武夫人盛情款待,凌某还有些私事,便先告辞了!正好可以顺便送一送诸葛夫人!”   说着,凌寒不等姜暖烟拒绝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就有劳凌公子了!”   姜暖烟乘坐马车离开武安侯府之后,凌寒便策马跟在马车旁,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等马车拐了个弯进入闹市之后,凌寒才开口道,“诸葛夫人是否看凌某不顺眼?”   马车中的姜暖烟不由错愕了一下,她没想到凌寒一开口竟是如此的直接,看来今日他是察觉到了自己在故意套他的话。   “不知凌公子何出此言?”姜暖烟故作不解道。   “今日午宴之上,诸葛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凌某的不信任,凌某虽然愚钝,但这一点还是不会看错的!”凌寒的声音又从马车外飘了进来!   姜暖烟面色不由一阵尴尬,今日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我,我想凌公子是误会了,我只是对凌公子有些好奇而已!”姜暖烟绞尽脑汁道,“毕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位武艺这么高强的书生!”   “凌某明白,诸葛夫人一定是不相信凌某是书生吧?所以,午宴之上才会几次出题考校!”凌寒的声音再次传来。   幸亏此时与凌寒还隔着一曾窗帘,不然姜暖烟窘迫的怕是都能钻到地缝中去,看来自己今日是表现的实在是有些太心急了!   姜暖烟正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解释,便听凌寒的声音再次传来,“诸葛夫人,是不是暗悔自己今日表现的太过急切?其实,诸葛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凌某喜欢直来直去,诸葛夫人若是有什么疑问不如直接相问!”   被说中心事的姜暖烟不由侧了侧身子,从马车窗帘的缝隙中偷偷向外看去,只一眼,姜暖烟便怔住。   片刻后,她忙将目光收回来,用力的摇了摇头,若不是她此刻清楚的知道诸葛长风已经快到壶关,怕还会以为跟在车外的人便是诸葛长风。   这凌寒正脸与诸葛长风只有三分相似,可侧脸的相似度却至少有八分。   不等姜暖烟再次窥视,便听那凌寒又道,“若是诸葛夫人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凌某便告辞了!”   说完,也不待姜暖烟出声,凌寒便掉转马头策马而去。   听这车外马蹄声远去,姜暖烟猛的掀开车帘,果然,车外已经不见凌寒的身影。   凌寒如此的表现,反而让姜暖烟迷糊起来,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真的误会了凌寒?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花语,你说我们是不是误会他了?”姜暖烟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昨日若不是凌寒出现,还不一定会闯出什么祸端。   “奴婢也不知道!”花语眨巴了半天眼睛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过小姐也不必多想,日久见人心!若是日后发现我们真的错怪他了,那再向他赔罪就是了,不过现在对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一切都要以小姐的安危为重!”   “还是我家花语聪明!”姜暖烟伸手弹了一下花语的额头。花语说得对,日久见人心!若他真是一条狐狸,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将尾巴藏着?   回到诸葛侯府,正在练剑的千语一见姜暖烟回来,便放下手中的剑迎了上来,“小姐可有什么收获?”   “唉!”姜暖烟轻叹一声,“别提了,非但没有收获,反而更迷糊了!你呢?六皇子怎么说?”   “看来六皇子对暖雪小姐确是一片真心。他一听奴婢所言,当即便又去了孔府,将六公主所住的芍苑全部都翻找了一遍,不过也没有找到暖雪小姐。之后,他便被孔将军给请了出来!”千语如实向姜暖烟描述道。   姜暖烟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南宫凌墨会如此的冒失,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如此绊人心 ?  “一会你再去一趟六皇子府,叮嘱六皇子莫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他!”姜暖烟向千语道,南宫凌墨的举动若是被孔令铭告诉了皇上,难免他又要被罚!   “是!”千语应道。   “小姐!”   伴随着这身唤声,千言的身影从阴影处显现,“奴婢已经查清,虽然昨日太子妃一直没有露面,但她一直都在姜府。直到夜幕降临,她才离开姜府去了孔府,恰巧碰到六公主受惊,在孔府一直待到凌晨才回了太子府!”   难怪昨日南宫婉如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原来是受了姜楚晴的指点!   “那在姜府可有什么发现?可找到碧儿?”   千言摇了摇头,“奴婢已经查看了姜府的所有水井,还有三德院那些隐蔽的厢房也都一一搜过,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昨日也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运离姜府。”   “其实,姜府那么大,而且人多嘴杂,要想藏一个人也并不容易!”千言犹豫了一下向姜暖烟道,“除非是个死人!”   姜暖烟沉默了,千言说的这些其实她已经想到,那幕后之人对几个轿夫都能下得去狠手,更何况碧儿呢?她活着的希望实在是不大!   千言见姜暖烟沉默不语,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一块用面做的钥匙递给姜暖烟道,“小姐,云燕姨娘求小姐帮她配把钥匙!”   “钥匙?她可说这是什么地方的钥匙?”姜暖烟疑惑的看向那用面做的钥匙,上面有着相当繁杂的花纹,难怪云燕不自己配,而是求到她这里。   “她说是姜永书房中一个暗阁上的钥匙!”   姜暖烟心中猛然一动,既是暗阁,还配上锁,可见这里面放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你将钥匙找人给她配好送去,不过去取东西的时候,你要在旁边看着!”   对于云燕,姜暖烟从来都没有信任过!   “是!”千言应着,身影渐渐在阴影中淡去。   一直到黑夜再一次拉上帷幕,姜暖雪依旧没有找到,而且也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接连五日都日如此,姜暖烟的整颗心仿若都被吊起一般,又担心姜暖雪,又忧心去了北疆的诸葛长风,几乎是茶饭不思。   直到第六日,姜暖烟刚刚起身,千景便冲了进来,“夫人!侯爷与秋公子来信了!”   姜暖烟一把从千景手中将信抢过,展开,诸葛长风那行云流水的字迹便扑面而来,婉如他的人一般。   烟儿!见信安好!我已到达北疆,如今正准备全面接手北疆军务。姜德武已由林江、林河两人连夜押送回朝云!一切都很顺利!不必担心!只是长夜漫漫,相思刻骨!   只是一封短信,寥寥数字,却让姜暖烟不由潸然泪下,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一点。   她又将秋陌尘的信打开,也是一封短信。   烟儿!我们已赶至北疆,此次事情进展比较顺利,我和诸葛长风只受了一点小伤,便控制了姜德武的一千死卫!恭喜烟儿,你选的这相公委实不错!我喜欢!不过现在我要做的事便是大睡三天,哪怕天崩地裂!   虽只有只言片语,但姜暖烟知道,事情绝不可能像他们描述的这般轻描淡写,死卫是什么?她很清楚,那就是誓死也要追随姜德武的死士。   只是不知秋陌尘口中的小伤是什么伤?就连秋陌尘与诸葛长风都受了伤,这一战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苍天保佑!让他,和表哥以后不要再受伤,暖烟愿折寿十年相抵!二十年也行!姜暖烟不由喃喃道。   “夫人莫伤心,最难的问题侯爷已经解决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夫人可要回信?”千景见姜暖烟眼泪直落,不由开口宽慰道。   “嗯!”姜暖烟点点头,“你等我一下!”   姜暖烟疾步走到书案边,提笔写道:   长风,见信安好!我一切安好,朝云一切平静!只是我气死了姜老夫人,不过,气死人是不需要偿命的,所以,勿忧!只盼你谨记,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姜暖烟轻叹一声,将写好的信折好递给千景。   千景接过信看向姜暖烟问道,“夫人!夏兰出宫了,你可否要见她?哦,夏兰便是我们安排在碧霄宫的人!”   “意思是皇后动手了?”姜暖烟心中一动向千景问道。   千景点了点头,已经扬声唤道,“夏兰!”   片刻,一个身着水红色宫装的婢女便走了进来,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奴婢夏兰见过夫人!”   “前两日奴婢按夫人的意思故意去凤鸾宫门口转了转,果然被皇后娘娘宫中的金喜给盯上,抓进了凤鸾宫。她们逼问奴婢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奴婢便装作受刑不过,向她们交代是奉了梅贵妃之名,来打探凤鸾宫的情况!”   “后来金喜便以奴婢的性命相要挟,让奴婢偷偷带她去了碧霄宫。奴婢暗中看到金喜在碧霄宫的花池、还有屋檐下埋了人偶。今早,皇上身边的陈公公便带人来搜宫,奴婢见他们将那些人偶挖出,便按千大人的安排出了宫!”   “不过,在奴婢出宫的时候已经听说,梅贵妃因为利用巫蛊诅咒皇上与皇后被打进了冷宫!”   这皇后的手段可真够凌厉的!姜暖烟不由暗赞一声,怕是皇后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那人偶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准备出来的!如今,怕是梅贵妃想喊冤都不行了!   “那这个消息现在传出来没有?”不过此刻姜暖烟更关心的是南宫婉如是否知道这个消息,不知她会不会进宫去为梅贵妃求情?若是南宫婉如离开,她便可以安排人去孔府再搜一搜了!   “奴婢估计此时这个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宫外,毕竟皇上最忌讳巫蛊之术!”夏兰向姜暖烟道。   “有劳了!”姜暖烟的目光又转向千景吩咐道,“你派人去盯着孔府,若是南宫婉如离开,即刻传消息回来!”   “是!夫人!”千景应着便带着夏兰一起下去了!   “小姐!”花语一边扶着姜暖烟在榻上坐下一边问道,“您说,梅贵妃这次是不是真的完了?她还能再翻身吗?”   姜暖烟点点头,“前一阵子关于太子的流言传出,皇上虽没有说什么,怕心中对梅贵妃已经生了几分芥蒂,不然不可能事情一发生,便当即将她打入冷宫!不过梅贵妃还能不能再翻身,她自己说了不算,得看皇后!”   皇后会让梅贵妃翻身吗?怕是不会吧!这个消息或许是这些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不对,是除了诸葛长风来信之外,最好的一个消息。   姜暖烟一直等到天色又变得昏黄,也没有等到南宫婉如要进宫的消息,却等来了长公主。   “母亲!您怎么来了?”得知长公主前来的姜暖烟,连忙迎了出去。   “既然你出来了,那我就不进去了!”长公主停住了脚步道,“一会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去一趟慈安寺!”   “母亲明日要去慈安寺?”姜暖烟有些疑惑道,长公主一向不烧香拜佛的!   长公主轻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是你!这两日皇上龙体欠安,今日皇后身子又不适,我便进宫去请安,不料,皇后却趁机提出了去慈安寺为皇上祈福之事!”   姜暖烟瞬间了然,能够去为皇上祈福的自然是后宫嫔妃或者皇子、皇女,如今皇后身子也不适,当然不能前去,那能前去便只有皇子、皇女了,而她也沾了个边。   “我知道了!”姜暖烟点头应道,“明日我会前往慈安寺的,只是母亲去吗?”   长公主摇了摇头,“若是我能与你一同前去,也不必如此担忧了!皇后特意叮嘱让我这几日进宫陪她!不过太子、太子妃、六公主怕是都要去的,而且为皇上祈福,怕是至少要九天!”   原来这些人都要去,难怪长公主会为她发愁了?这么好的机会,姜楚晴和南宫婉如又岂会放过?   “母亲不必担心,我自己会多加小心的!”姜暖烟宽慰长公主道。   “好孩子!”长公主拉起姜暖烟的手道,“此事牵涉到皇上,我也不好公然反对,而且我观皇上的神色,好似他对此事十分乐见其成!如果我猜得不错,其实皇上应该是想支开太子!”   支开太子?姜暖烟猛然想起今日诸葛长风信中所说,林河、林江已经押着姜德武返回朝云,当时极力向皇上作保的除了姜德武,可还有南宫凌云,皇上此举,究竟是为了保护南宫凌云,还是对他起了防备之心?   “那皇后知道吗?”姜暖烟向长公主问道。   “应该不知道,我觉得此次祈福之事,怕是皇上暗示了皇后!所以,皇后才会有此提议!只是明日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人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防备一些,总是没错的!”长公主又向姜暖烟叮嘱道。   “有劳母亲挂心了!”姜暖烟点头应道。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今日早些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送走长公主之后,姜暖烟便吩咐千景道,“明日无论是姜楚晴还是南宫婉如都会去慈安寺,这一去便是九天,在这其间你派一些人去孔府和姜府,暗中搜查一下雪儿和碧儿的下落!”   “是!”千景应道,“夫人明日去慈安寺,不如让千面、千风、千雨、千雷、千电暗中都跟着去吧!”   “也好!”姜暖烟这次没有推辞,“千言拿回来的那钥匙也快配好了,就让她留下,等钥匙配好之后去姜府取姜永的书信!”? ☆、第二百八十四 又到慈安寺 ?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正在用早膳,千景便进来通禀道,“夫人!太子妃来了!”   姜楚晴?呵呵!姜暖烟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姜楚晴是怕她今日不去慈安寺吧?所以,这一大早的便来相请。   “请她进来吧!”姜暖烟向千景道,虽然她不愿意见到姜楚晴,但毕竟姜楚晴太子妃的身份在那放着,也由不得她拒绝。   片刻,姜楚晴便浅笑着走了进来,“暖烟妹妹!你可都准备好了吗?咱们这次在慈安寺可要待九天!”   姜暖烟看着姜楚晴一进门便露出的亲切的笑容,心中不由对她佩服至极,无论姜楚晴心中是怎么恨自己,可每次一见面,她都能做出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只这份功夫,便也令她佩服不已!   “太子妃这一大早的便来我府上,可是怕我会不去?”姜暖烟可不想与她做这些表面功夫,毫不客气的问道。   “暖烟妹妹可真会说笑!你现在是诸葛夫人,替诸葛侯爷与长公主为皇上祈福,那是最理所应当的事情!我怎么会怕你不去?我之所以前来,是怕你一路上寂寞,所以特地来和你做个伴!”姜楚晴轻笑着避重就轻道。   “做伴?太子妃岂不是更应该陪着有了身孕的六公主?”姜暖烟才不吃姜楚晴甜言蜜语这一套。   “看暖烟妹妹说的,诸葛侯爷为了天凤披甲上阵,身为太子妃,好好陪伴诸葛夫人也是应该的啊!”姜楚晴杏眸一转道,“只是侯爷这一去数日,如今也不知到了哪里?可曾到了北疆?”   呵呵!姜暖烟心中冷笑一声,原来是找她打探消息的,怕是此时最紧张姜德武便是姜楚晴了。倘若姜德武手中的兵权真的被诸葛长风接管,那姜楚晴在太子府的地位可就真的危险至极了!   姜老夫人过世的第二日,可就有人看到南宫凌云陪着刑部尚书赵文泰的女儿去赏花了!   “唉!”姜暖烟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有姜楚晴在,她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说起来这事情,我还正想问太子妃呢?太子妃的消息不应该比我更灵通吗?不知我家侯爷如今走到了何处?可到了北疆?”   “难道侯爷走了之后都没有给暖烟妹妹来过什么信?”姜楚晴好似有些不相信姜暖烟的话,“你们这可是新婚,这怎么可能?”   “太子妃!”姜暖烟不理会姜楚晴暗中的挑拨,眼眸一转看向她道,“那威武将军可是你嫡亲的叔叔,构陷我们兰溪姜家的棉衣一案,他可是主谋,你可有给他通风报信?”   “诸葛夫人!”姜楚晴脸上的笑容终于撑不下去,“皇上早已下旨,此事不许向外泄露分毫,本太子妃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违抗圣意之事?”   “太子妃既然没有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那关心我家侯爷的行程做什么?”姜暖烟唇角浮起一抹嘲讽道,“无论我家侯爷何时到北疆,只要一宣读圣旨,你那好叔叔还不得乖乖将手上的兵权交出来!”   “是!是!”姜楚晴气结,“本太子妃在外边等你!只是麻烦诸葛夫人快一些,否则耽搁了吉时,怕你担当不起!”   一口恶气在姜楚晴胸口来回徘徊,她心中此时对姜暖烟是恨到了极致,可如今还不是对付她的最好时机。哼!姜暖烟,就姑且再让你嚣张一会,只是到时候怕是你连哭也来不及!   看姜楚晴气呼呼的离去,姜暖烟这才不慌不忙的让千语、花语收拾东西。等她出现在诸葛侯府的大门口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姜楚晴见姜暖烟出来,立即吩咐启程。非但如此,而且一路之也没有再故意找姜暖烟搭话。   姜暖烟就更没有理会姜楚晴的兴趣了,这慈安寺所在的慈安山,有过她最美好的回忆!她曾经与诸葛长风在慈安山的秘密梅谷中过了三日最逍遥的日子,那一谷绚烂的红梅,柔软的白雪,曾承载了她和他的无数的欢声和笑语。   只是不知那种日子,什么时候还会再有?   “小姐,前面没有路了!”花语看姜暖烟在出神,不由轻声提醒她道。   姜暖烟点头,扶着花语的手下了马车,坐上了一旁候着的滑竿。而走在前面的姜楚晴早已坐上滑竿在一旁等着,见姜暖烟也坐上了滑竿,这才挥手开始继续登山。   环绕在参天古木中的慈安寺,依旧还是那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香烟缭绕!   上次来慈安寺还是为姜老夫人祈福,那时,姜家还正如那参天之树、人丁兴旺,可此次前来,却是为了皇上祈福,而姜家,也是大厦将倾、人丁凋零。   上次来慈安寺,姑姑为武安侯解了情毒,而那时,她还以为与雪儿相谈甚欢的南宫凌墨,只是普通的官家公子。   慈安寺的主持无悔大师见姜楚晴与姜暖烟从滑竿上下来,忙迎了上去,“无悔见过太子妃!见过诸葛夫人!”   “见过无悔大师!”姜楚晴与姜暖烟俱双手合十向他还了一礼。   可就在姜暖烟看向无悔大师时,却见他冲自己极快的眨了一下左眼,姜暖烟错愕之际,心中不由一暖,上次在慈安寺,就是多亏无悔大师暗中帮助,雪儿才避免了一场风波。   “无悔大师!”姜楚晴看向主持问道“不知太子殿下与六公主可曾到了?”   “回太子妃的话,太子与六公主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到了寺中,无悔这就带太子妃与诸葛夫人去休息!”无悔大师说话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先将姜楚晴送去了太子所在的文竹轩,这才带着姜暖烟去了天青阁。   “诸葛夫人!”无悔大师指着天青阁对姜暖烟道,“这里虽地方不大,但除了北面贫僧的无悔院,附近再没有其余院落。此处,无论与太子所在的文竹轩,还是六公主所在的明轩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所以,诸葛夫人便安心在此处住下!”   “多谢无悔大师!”姜暖烟双手合十向无悔大师答谢道,无悔大师如此的安排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阿弥陀佛!诸葛夫人客气了!”无悔大师眉眼含笑道,“贫僧也是怕诸葛夫人有什么差池,诸葛侯爷回来之后再向贫僧讨回那白玉棋盘!诸葛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差人去无悔院通传。”   姜暖烟不由莞尔,她心中明白这是无悔大师在暗示她,他与诸葛长风关系匪浅,所以若是有什么麻烦尽可以去找他。   “这是如尘!”无悔大师指着他身边的一名小沙弥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在慈安寺期间的膳食,都由他为你送来。”   “有劳无悔大师如此费心!”姜暖烟再次向无悔大师行了一礼。   “那诸葛夫人就先休息吧!贫僧还有些祈福的事需要安排。”说完,无悔大师便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回首对姜暖烟道,“六皇子住在枫苑,离上次诸葛夫人所住的忘尘苑很近!”   姜暖烟颔首,一直到无悔大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抬步进了天青阁。   “千风!千雨!千面!”一进天青阁,姜暖烟便向这三人吩咐道,“你们去寺中暗中查探一番,看看太子与六公主都带了些什么人来?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既然是为皇上祈福,那他们到来之后,慈安寺应该是封山门的,那这次若是有什么麻烦便要出在太子与六公主那里,众敌环绕,还是知己知彼为好!   几人刚刚离去,千语便在外边通禀道,“小姐,六皇子求见!”   南宫凌墨?他来的倒是快!姜暖烟眸光一闪,人却已经迎了出去,“暖烟见过六皇子!”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南宫凌墨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我是想来问问,这几日,可曾有雪儿的下落?”   他今日一到慈安寺,便去了寒潭,那里是他和姜暖雪第二次见面的地方,往事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佳人此时却不知所踪!   姜暖烟摇摇头,“没有一点消息!”姜暖雪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她派出去的人是一丝消息都打探不到。   “姜小姐!你说,若是雪儿在六公主手上,她会不会带她来慈安寺?”南宫凌墨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看向姜暖烟问道。   来慈安寺?姜暖烟眸光猛然一亮,今日姜楚晴来诸葛侯府接自己,她一直以为姜楚晴是为了打探诸葛长风的消息,可此时听南宫凌墨如此一说,她才觉得姜楚晴的目的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倘若姜楚晴真的是想打探诸葛长风的消息,那到了慈安寺之后,姜楚晴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又何必专门跑到诸葛侯府给她自己找不痛快?很显然,姜楚晴今日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姜暖烟十分肯定,若姜楚晴今日没有来找她,她一定不会拖到现在才出门,那说不定在路上就可能遇到南宫婉如,越想,姜暖烟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   南宫凌墨看着姜暖烟发亮的眼眸,不由问道,“姜小姐是不是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嗯!”姜暖烟点头道,“今日太子妃亲自去侯府接我,看来就是为了怕我遇到六公主!”   南宫凌墨眸光闪了闪,“姜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差人来告诉我!”   “等一下!”   看南宫凌墨转身要走,姜暖烟赶忙叫住他,“六皇子不妨去查一查六公主今日是怎么进的慈安寺?”   从慈安寺的半山腰到山顶这段距离是不可能坐马车的,若是南宫婉如像她一样坐滑竿,那雪儿又被藏在哪里??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生死一线 ?  姜暖烟这一提醒,南宫凌墨瞬间便想通了此中的关键,“我这便去查探六公主是如何上山的?有了消息再来告诉姜小姐!”   南宫凌墨虽已离去,可姜暖烟的一颗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南宫婉如会将姜暖雪带在身边?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威胁自己就范?   时间便在姜暖烟的不安中一点点溜走,直到又拉上夜的帷幕,南宫凌墨才去而复返。   “可查到了?”一见南宫凌墨,姜暖烟顾不得行礼,便直接问道。   “她是坐轿上来的,而且一直到住进名轩,都没有露面!”南宫凌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向姜暖烟道,“我去了一趟名轩,里面有很多高手!不过六公主说那是孔将军派来给她的护卫!”   孔令铭的人?听南宫凌墨如此说,姜暖烟便知道南宫婉如一定是在说谎,孔令铭即便给她派护卫,也不会派什么真正的高手!不过南宫凌墨能告诉她这些,倒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多谢六皇子告知!”姜暖烟向南宫凌墨福了一礼道谢道。   南宫凌墨摇了摇头,看向姜暖烟,“或许雪儿是对的!我就住在枫苑,离你们上次所住的忘尘苑很近,若是暖烟小姐有什么需要,尽可差人去通知我!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说罢,南宫凌墨便转身离去。姜暖烟虽然不明白南宫凌墨所说的雪儿是对的指的是什么?可她总觉得就在刚才那一刻,南宫凌墨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姐!”千语看向姜暖烟道,“不如您委屈一下,住隔壁的偏房!”   “是啊!”   千语的话音刚落,千面的人影便伴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姜暖烟面前,“千语说的对,夫人还是住在隔壁,晚上我易容成夫人的模样住在这里!”   姜暖烟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的安危,便点头同意了他们的提议,向此刻面色少有严肃的千面问道,“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六皇子说的没错,不过不仅六公主的名轩有高手,就连太子所住的文竹轩也有不少高手!”千面如实向姜暖烟道。   难怪无悔大师会将自己的住处安排在这里,原来南宫凌云与南宫婉如此次是有备而来!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暗杀自己?   可诸葛长风此刻还在北疆,他们行事未必敢如此大胆?或许他们此刻都还在等着北疆的消息!若是诸葛长风成功接手兵权那还罢了,若是失败,等待自己的怕同样也是一场血雨腥风!   当真没有想到,自己与诸葛长风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所面临的处境竟然息息相关!所幸,诸葛长风已然成功,所幸,自己先他们一步得知了消息。   “夫人!”千面沉默了半晌又道,“我今日还在六公主的名轩还见到了一个人!”   “谁?”   “凌寒!”   “凌寒?”姜暖烟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和南宫婉如混在一起?不过也对,或许凌寒本来就是南宫婉如请来的高手!“看来我们这次的确要小心了!你可曾在名轩见到雪儿?”   “我们怕被发现,没有敢太靠近名轩。不过这几日我们一定会留意名轩的动向!”千面向姜暖烟道。   “不必了!”姜暖烟沉思片刻道,“南宫婉如既然将雪儿带来慈安寺,就一定有她的用意,我们不如就等着吧!”   既然猜不透他们的动向,姜暖烟便决定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她倒要看看南宫婉如与南宫凌云,还有姜楚晴究竟打算做什么?   可这一等,便是五日!   每日上午众人一起去慈安寺的正殿大雄宝殿为皇上祈福,下午各自忙各自的事,姜暖烟不去理会他们,他们也不来烦扰姜暖烟,直到第五日的夜晚。   姜暖烟睡的正香,便被千语捂着嘴唤醒道,“小姐,有人!”   迷迷糊糊的姜暖烟瞬间睡意全无,因为此时她已经隐隐的听到了隔壁的打斗声,只不过打斗的双方好似都故意控制着没有制造出太大的骚乱,不过饶是如此,姜暖烟还不时的可以听到“砰砰”声与兵器相交的“叮叮”声。   她屏气凝神听得正仔细,昏暗的房间忽然亮起了烛火,一个熟悉的人影便出现在姜暖烟面前。   “来……”   姜暖烟刚要开口说话,那人便冲姜暖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相信诸葛夫人的呼救快不过我的暗器!”   看着凌寒拇指与食指指间在烛火下闪亮的银针,姜暖烟乖觉的闭上了嘴,她知道,眼前之人所言非虚。   “小……,哦!”   千语的一声“小姐”都没有说完,一丝鲜血便从唇角溢出,不过她依旧强撑着将姜暖烟挡在身后。   “千语姑娘,凌某奉劝你不要妄动内力,否则性命不保,可别怪凌某没有提醒你!”   烛火下凌寒此时的桃花眼眸像极了诸葛长风,可姜暖烟却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过她!”姜暖烟绕过千语直视凌寒的眼眸道。   “小……”千语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身子一软,便已经倒在了姜暖烟的怀中。   姜暖烟将千语扶到榻上,又为她盖上锦被,这才转向凌寒道,“多谢凌公子肯放过她!”   “诸葛夫人!你,”凌寒顿了一下道,“你还真是够特别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凌公子能悄无声息的找到这里,又不着痕迹的放倒千语,我的性命不是早就在你手上了吗?怕,你就会放过我吗?结果还不是一样?”生死关头,姜暖烟此刻却反而出奇的平静,“只是不知凌公子为何会找上我?”   “银子!”凌寒的回答言简意赅!   姜暖烟心中一动,不由问道,“若是我肯出十倍、百倍的价钱,不知凌公子可否放过我?”   “我知道诸葛夫人出声商贾,那更应该懂得交易的准则,若是我这样做了,以后谁还会找我做生意啊?”凌寒浅笑着道。   “唉!”姜暖烟轻叹一声,“那我若是问你,谁是你的幕后主使,怕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诸葛夫人很聪明!”凌寒仿若与一位老朋友说话一般,“不过你也别想着拖延时间,只要那边动静一小,我弹指间便可以取了诸葛夫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姜暖烟心中忽然莫名的涌上一股悲意,“我可不可以也雇凌公子帮我做一件事?”   凌寒眉毛一挑道,“诸葛夫人不会是让我杀掉我的雇主吧?”   姜暖烟摇摇头,“帮我转几句话给一个人,你可以不必亲自去见他,写成信转给他就好!五十万两!”   “好!兰溪姜家果然名不虚传!”凌寒一口同意道。   “请你转告我的夫君诸葛长风,其实,我并不喜欢他,”姜暖烟的眼圈瞬间便红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我接近他,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帮我报仇,帮我对付朝云姜家!从头至尾,我,我都没,没有喜欢过他。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我们,也没有再见的必要!”   姜暖烟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凌公子,麻烦你让我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话间,姜暖烟便伸手将暖榻旁放着的一个锦盒打开,将里面的一沓银票拿出看也没看就全部递给凌寒。   “这个,”姜暖烟将生辰那日诸葛长风送给她的画册拿在手中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塞给了凌寒,“还他!”   凌寒却没有接姜暖烟递来的画册,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锦盒中一个黑漆漆的令牌上。他一伸手便从锦盒中将那黑漆漆的令牌拿起,果然,背面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只简单的刻有千隐二字,玄铁千隐令!   果真是玄铁千隐令!这个令牌整个江湖只有一枚,便在千隐阁阁主手中,可此刻怎么会出现在眼前这女子手上?   “诸葛夫人,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凌寒拿着那令牌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不由记起千景含混不清的话,夫人拿着这个东西,或许关键的时候有用!莫非眼前的凌寒认识这块令牌?   “这是我夫君交给我的!”姜暖烟心思一转道,虽然令牌是千景交给他的,但按千景的意思,这令牌的真正主人应该是诸葛长风。   夫君?诸葛长风?凌寒心中猛然一动,是了,他怎么疏忽了,她的婢女叫千语,诸葛侯府的管家叫千景,还有那日一同来的几个诸葛侯府的人,都是以千字开头,原来竟然是他!原来千隐阁的阁主竟然是他!   “诸葛夫人!”凌寒双手将那令牌奉上道,“凌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诸葛夫人海涵!”   姜暖烟不由一愣,她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眼前这戏剧性的转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姜暖烟不由迟疑道,“你认识这块令牌?”   凌寒心中一动,看这情景,诸葛长风怕是没有告诉姜暖烟他的另一个身份,否则姜暖烟见到自己怕是早早就将这令牌拿了出来。   “是!不过诸葛夫人若有疑问,还是等侯爷回来之后问侯爷吧!”凌寒显然也不打算向姜暖烟解释,他将一枚药丸递给她道,“这个喂千语姑娘服下便可以解了她所中之毒!”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吗?”姜暖烟一边扶起千语,一边向凌寒问道。   “六公主!”凌寒耳朵一动,“隔壁结束了!诸葛夫人先处理此事,我一会再来寻诸葛夫人!”说话间,凌寒身形一动,便已经从房中消失不见。   “千语!”见千语的睫毛颤了颤,姜暖烟赶忙唤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闹文竹轩 ?  “小姐!”千语“倏”的一下坐了起来,环视四周,却不见了凌寒的身影,不由一脸疑惑的望向姜暖烟,“小姐,他……”   “夫人!”就在此时,千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会我再和你说!”姜暖烟说着便过去将房门打开,千面几人鱼贯而入。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姜暖烟打量着进来的几人问道。   “还好,就千雷受了些小伤,不打紧!”千面瞥了一眼身旁手臂已经包扎好的千雷!   姜暖烟看过千雷受伤的手臂,才又转向千面问道。“是什么人?可看出是太子的人?还是六公主的人?”   千面摇了摇头,有些遗憾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口中都藏有毒囊,一见形势落败便都咬破毒囊自尽了!”   姜暖烟正准备开口细问,便听千面大声斥道,“谁?”   “阿弥陀佛!贫僧无悔!”无悔大师的声音从房外传来,“贫僧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赶来看看,诸葛夫人可安好?”   “我一切安好!”姜暖烟示意千语打开房门,恭敬的向赶来的无悔大师行了一礼道,“有劳无悔大师挂心了!”   “诸葛夫人无事无悔就放心了!”无悔大师瞥了一眼受伤的千雷,压低了声音对姜暖烟道,“今日有人进寺求见太子妃!”   “阿弥陀佛!若是诸葛夫人无事,那贫僧便先告退了!”   看着无悔大师离去的背影,姜暖烟心中了然,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今日晚上前来的这些刺客或许与太子妃有关。   姜楚晴?今日是谁见了姜楚晴,又向她说了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对自己动手?她派出的这些人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南宫凌云的意思?   “千面,一共来了几人?”姜暖烟看向千面问道。   “六个!”   “带上四具尸首,”姜暖烟看向千雷道,“我们去一趟文竹轩!”她倒要看看这批人究竟是姜楚晴派出的,还是南宫凌云派出的?   此时的文竹轩,是一片寂静,夜风吹来,都能听到文竹轩内竹叶“沙拉拉”的吟唱之声。   姜暖烟望了一眼透不出一丝灯光的院门,唇角一翘看向千雷道,“叫门!”无论里面的人是真睡还是假睡,她都打定主意要大闹一场!   “咚!咚!咚!”她话音一落,院门便被千雷擂得震天响!   “谁啊?这么大胆子?惊扰了太子与太子妃休息,你吃罪得起吗?”一个小厮压着嗓子的咒骂声片刻后便从房门后传来。   “开门!开门!”千雷丝毫不理会那小厮故意压低的声音,反而扯着嗓子吼起来,手中擂门的力气更是加大了三分!   “哎哟哟!祖宗!快别敲了!”门后的小厮声音里俱是焦急之色,嘴上也不敢再废话,手脚利索的便拉开了门闩。   “啪!”   院门刚打开一条缝,那小厮便被千雷从门缝中伸进去的手拨到了一边。   姜暖烟紧随其后进来,瞥了一眼赤脚倒在地上的小厮,和已经亮起了灯火的四五间厢房,向那小厮问道,“太子住在哪间厢房?”   “你……”那小厮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竟然一时结巴起来,半天说不上话来。   这门口闹出的动静已然不小,可南宫凌云与姜楚晴竟然一个也不露面,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再装死,既然如此,姜暖烟唇边的笑意不由更甚了,“千雷!给我喊!”   千雷得命,将内力灌注与声音之中喊道,“太子殿下!诸葛夫人求见!太子殿下!”   那声音震得院中的竹林一阵左摇右晃,更是“沙拉拉”的响得欢畅。   “姜暖烟!”   千雷的喊声刚落下,姜楚晴就气急败坏的从正中的厢房中冲了出来,“姜暖烟!你发生什么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文竹轩来闹?”   “太子殿下呢?”姜暖烟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姜楚晴,而是越过她的肩头向她身后看去,不过却没有看到南宫凌云的身影。   “姜暖烟!诸葛夫人!诸葛侯爷不在,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找太子殿下是否有些不妥?”姜楚晴向右移了一小步,挡住了姜暖烟的目光满脸不屑的向她问道。   “不妥?太子妃!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妥当?等到我被刺客杀死在天青阁吗?还是等到太子殿下背上一个杀害诸葛夫人的罪名时才叫妥当?”姜暖烟毫不畏惧的迎向姜楚晴的目光脆声道。   “你在……”   “不知诸葛夫人此言何意?”姜楚晴的话被一个不悦的男子的声音打断道。   姜暖烟瞥了一眼从一旁厢房走出来的南宫凌云,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狐疑,南宫凌云与姜楚晴竟然没有住在一起?   不过此时也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她当即上前一步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道,“暖烟见过太子殿下!此次来为皇上祈福之前,长公主便交代暖烟,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便来找太子殿下!”   “今日,暖烟便是来请太子殿下做主的!千雷,将人带上来!”   姜暖烟的话音刚落,千雷便指挥着几个小厮便将四具身着黑衣的尸体摆在了南宫凌云面前。   一直留意南宫凌云神色的姜暖烟,发现南宫凌云的眼睛极快的眯了一下,转而目光又从那四具尸体转到自己身上,“诸葛夫人,这是?”   “这便是今夜闯入我天青阁的刺客,他们说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所以我便来文竹轩找太子殿下对质。不知暖烟做错了何事,要让太子殿下派杀手灭口?”姜暖烟直视南宫凌云的目光道。   “一派胡言!”南宫凌云脸上不由浮出一抹怒气,“诸葛夫人不会是相信了这种谎言吧?”   “若是我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话,自然不会带他们来找太子殿下,而是即刻离开慈安寺,去找皇上做主去了!”   姜暖烟瞥了一眼垂眸的姜楚晴,又转向南宫凌云道,“只是这些人一口咬定是太子殿下指使,还望太子殿下给暖烟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还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谁知道他们会在外面胡言乱语什么?”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姜暖烟,南宫凌云心中是怒火翻腾,他就说姜楚晴今日怎么好端端的便让她的贴身的婢女棋儿来服侍自己,原来是想趁自己不在,暗中调动这些死士!   他最讨厌别人算计他,可自己的这个枕边人却无时无刻的不再算计他!只是一连数日,都不见她有什么举动,为何挑了今日暗中行刺姜暖烟?   莫非姜德武出事了?南宫凌云心中猛然一动,若姜德武真的出事,那姜楚晴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活着还要白白占一个太子妃的名头!   想到这里,南宫凌云当即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请放心!此事本太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诸葛侯爷在北疆为我天凤守疆卫土,本太子帮不上他,但却可以保证诸葛夫人的安危,让诸葛侯爷无后顾之忧!”   “如此,便有劳太子殿下了!”虽知道南宫凌云是一片虚情假意,但姜暖烟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所以便也不再与他纠缠,“那此四人便交给太子殿下了!惊扰太子殿下休息,还望太子殿下见谅!暖烟告退了!”   “诸葛夫人严重了!”南宫凌云瞥向身旁的侍卫道,“送诸葛夫人回天青阁!”   姜暖烟又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又瞥了一眼低眉垂首的姜楚晴,这才转身离去。   南宫凌云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姜暖烟一行人的身影出了文竹轩,这才转眸看向一旁一直垂眸不语的姜楚晴,“太子妃!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向本太子交代吗?”   姜楚晴“扑通”一声跪下道,“太子殿下!这几人的确是楚晴私自派去的,但是楚晴如此做,是为了太子殿下啊!”   “为了我?”南宫凌云弯下腰,一伸手捏住姜楚晴圆润的下巴,“太子妃倒是真会说话,为了我?本太子何时让你安排人行刺姜楚晴了?说!”   南宫凌云此时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姜楚晴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话语之中压抑的怒火。   “太子殿下!”姜楚晴看向南宫凌云道,“楚晴派他们前去,并不是要刺杀姜暖烟,而是为了恐吓她,让她心中忐忑!”   姜楚晴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全部搬出道,“太子殿下您想啊,诸葛长风去了北疆已经有段时间,若是威武将军不肯将兵权交出,那他此时怕是已经性命不保,那姜暖烟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关心呢?”   “倘若威武将军将兵权交给了诸葛长风,楚晴认为这未必是件好事!这段时间,诸葛长风处处针对太子殿下,想来太子殿下也能感受到。所以为了让诸葛长风支持太子殿下,楚晴才出此此策!”   “若姜暖烟在朝云随时性命不保,一直处于危险之中,诸葛长风在北疆收到消息,一定心神不安。此时,若是太子放出消息,愿意保护姜暖烟的安危,想来那诸葛长风一定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   南宫凌云看着眼前女子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堆、一堆对他的好处便从她的口中涌出。可她说了半天,却没提到一点点对她自己的好处。   看起来好似姜楚晴在真心为自己着想,但南宫凌云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姜楚晴说的这些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象!   “姜楚晴!”南宫凌云手中的力气猛然加重,“你以为本太子是第一天认识你吗?你以为本太子还会被你这些花言巧语所迷惑?本太子奉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今日你究竟为何派人行刺姜暖烟?”?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各怀心思 ?  “太子殿下!”姜楚晴直愣愣的看着南宫凌云,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楚晴所言句句属实!楚晴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所以才让他们去行刺姜暖烟,楚晴真的没有想要姜暖烟的性命,否则,怎么会只派他们几个人去?”   “果真如此?”南宫凌云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看向姜楚晴问道。   “楚晴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一句谎言,愿……”   “啪!啪!”不等姜楚晴将话说完,南宫凌云忽然就击了两次掌,他的掌声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不知从何处闪现。   “太子妃今日调动了几名死士?又是如何吩咐他们的?”南宫凌云看向那黑影问道。   “六名!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姜暖烟!”那黑影的声音尖锐刺耳至极,让人莫名的就涌出一阵抓狂的冲动。   姜楚晴不由呆愣住了,她的命令只下达给那六名死士,怎么会有旁人知道?   “太子殿下,你监视我?”姜楚晴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可能,可若是南宫凌云在监视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所有秘密他都知道?   “啪!”   南宫凌云挥手一巴掌就抽在姜楚晴的脸上,“监视你?就你也配!你身边的死士,是本太子好心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危的,没想到你竟然吩咐他们去刺杀姜暖烟?还对本太子满口胡言,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越说,南宫凌云心中的怒火就越盛!曾经,就是这个贱妇出的主意,让自己追求姜暖烟,结果自己被拒绝。这个贱妇又想让自己用强,可结果呢?若不是石东与石西,他此时怕已经娶了姜家的三小姐。   就是这个贱妇,每次都口口声声是为了自己好,是为了自己考虑,可实际上,她想的只有她自己,只有姜家!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扑棱棱”的扑闪着翅膀停在了南宫凌云的肩头。   南宫凌云伸手从那白鸽的腿上解下竹筒,将里面装的纸条拿出,展开,只一眼,南宫凌云便心下了然。   “来人!将守门的小厮带过来!”南宫凌云突然扬声吩咐道。   片刻,刚才为千雷开门的小厮便被带到了南宫凌云面前。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小厮慌忙行礼,此时他的衣衫已经穿戴整齐,鞋子也穿上了。   “今日都有谁来过文竹轩?”   “太子殿下恕罪!”一听南宫凌云如此问,小厮慌忙跪下连连叩头求饶道,“刚才诸葛夫人身边的那侍卫敲门实在是敲的太响了,小的想开门……”   “除了今晚的诸葛夫人,还有何人来过文竹轩?”南宫凌云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厮的话。   那小厮愣了半天,这才看向南宫凌云道,“没,没有了!”   “没有了?”南宫凌云猛然转向跪在地上的小厮,“果真没有了?若是你敢欺瞒……”   “是!是!”那小厮连连点头道,“不过,虽然没有人来,但今日太子妃回来的时候,身边的婢女却多了一个。那时小的虽心中好奇,却也不敢向太子妃询问!”   “滚!”南宫凌云冲那小厮斥了一句,不理会他屁滚尿流的离去,而是又转向姜楚晴道,“太子妃!你新收的婢女呢?可否让本太子一看?”   看南宫凌云如此行事,姜楚晴心中明了,刚才那信鸽传来的一定是关于姜德武的消息,此时南宫凌云一定是知道了姜德武如今正被押送回朝云。   唉!姜楚晴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从朝云到北疆,她以为即便快马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再加上平日里诸葛长风那懒散的性子,走上一个月也不稀奇。可没料到,才半个月的时间,姜德武竟然都已经快被押送回朝云了,这实在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啊!   “太子殿下,楚晴知错了!”姜楚晴知道此时即便说破天,南宫凌云也未必会相信自己一分,所以便乖乖认错!   “知错了?太子妃,本太子是不是听错了?难道这次你不是为了本太子好?”南宫凌云不知道怎么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那白鸽传来的消息,便是姜德武已经被押送至九安,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便能抵达朝云。   既然知道了这条消息,那今夜姜楚晴派人刺杀姜暖烟的原因便不难猜测。她若是杀了姜暖烟,姑且不说诸葛长风得知消息后是否会安稳的守在北疆,即便他能,父皇怕是也不会信任他!   可姜楚晴如此做,怕只对她一人有好处吧!   如今北疆的三十五万大军已全在诸葛长风手中,若姜暖烟出了什么问题,诸葛长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他吧?到时候别说太子之位了,那诸葛长风就是个疯子,说不准他敢联合北朔直接给打回朝云!   “殿下!楚晴真的知错了!可是楚晴……”   “够了!”南宫凌云打断了姜楚晴的解释,“本太子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太子妃啊!”   说着,南宫凌云抬腿就向姜楚晴身上踹去。   “太子殿下!”   南宫凌云刚刚扬起的腿被棋儿猛的扑过来抱住。   “让开!”南宫凌云垂眸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棋儿,姜楚晴正是因为今晚安排了刺杀姜暖烟,所以才故意让棋儿拖住自己,说到底,这棋儿与姜楚晴不过是一丘之貉!   “滚!”想到这里,南宫凌云不由用足了力气,猛的一抬腿,一脚便将棋儿踹到了一边。   “太子殿下!您不能打太子妃!”被踹倒在地的棋儿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看向南宫凌云吼道,“太子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你说什么?”南宫凌云的眸光骤然从棋儿转向姜楚晴,“她说的可是真的?”   “是!”不知何时泪珠已经爬上了姜楚晴的脸颊,“楚晴的确是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只是刚开始楚晴自己也不知晓,后来发现后,又碰巧遇到了大长公主的事情,所以母亲便劝我,等三个月之后,胎像稳固了再告诉太子殿下!”   “来人!”南宫凌云挥手道,“传路太医!”   路太医便是此次随行的太医,也是他的人,若是姜楚晴在此事上再撒谎,他一定要了她的小命!   只是令南宫凌云有些意外的是,路太医诊治的结果与姜楚晴所说一模一样。   “去!将太子妃扶起!”南宫凌云这才让人将姜楚晴从地上扶起。   “太子殿下!楚晴还有一事相求,还请殿下应允!”姜楚晴趁机向南宫凌云求情道,“楚晴希望三个月之后,胎像稳固了再向外公布楚晴有孕的消息!况且如今还在大长公主的孝期,楚晴不想张扬此事!”   她之所以隐藏自己有孕的事实,根本就不是为了怕胎儿不稳,而是大有用途。此时,她又怎么可以让这一切毁于一旦?   “好!”南宫凌云对此并没有深究,“就依你所言!”   天青阁中,千风已经将文竹轩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转告了姜暖烟。   “看来太子殿下也收到姜德武被押送至九安的消息了!”姜暖烟将手中的布条就着烛火点燃,扔到地上道,“不过看太子的意思,他暂时是不会故意刁难我,那现在要担心的便只剩姜楚晴了。”   “是啊!若不是今日小姐决定投石问路,谁能知道太子妃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若万一冲撞了她,那罪过……”花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姜暖烟点头,花语说的没错,这姜楚晴一直隐瞒自己有孕的消息,怕就是为了等着时机对付自己吧?   不对!姜暖烟心思一动,姜德武如今已经到九安,以林河、林江两人的机灵,姜暖烟相信三日之内,他们必将姜德武押回朝云。若姜德武出了事,那姜楚晴腹中的孩子便是她地位的唯一保障了!   所以,姜楚晴必定不敢轻易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冒险!   “你们不用过于担心,除非姜楚晴不想活了,否则她不会轻易拿她腹中的孩子做文章!”以姜暖烟对姜楚晴的了解,这一点她还是十分肯定的。   “那小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今晚姜楚晴已然动手,这就说明她已经等不及了!那下一步我们应该小心的人便是南宫婉如!”既然姜楚晴不会轻易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冒险,那她能利用的便是南宫婉如腹中的那个假货了!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更何况,如今梅贵妃被打入冷宫,南宫婉如怕是还想巴结着姜楚晴,盼着姜楚晴能替她在皇后和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将梅贵妃放出来!   可南宫婉如腹中的既然是假货,那么,她会怕吗?   姜暖烟提笔在布条上写了几行字,绑在云雀腿上,又将云雀放飞,看着那小黑点没入夜色之中,她转身对众人道,“好了!这一番折腾,时候也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第二日上午,在大雄宝殿祈福完毕之后,姜楚晴便挡住了姜暖烟的去路,“诸葛夫人!昨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所以言辞有所不当,还望诸葛夫人见谅!”   姜暖烟看着姜楚晴那真诚的眼眸,心中对她叹服不已,她怎么可以将假话说的如此逼真?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就范,那自然是配合姜楚晴了。   “太子妃严重了!”姜暖烟伸手虚扶起向她行礼的姜楚晴,“昨夜我也是被贸然出现的刺客吓昏了头,又听那刺客口口声声说是太子殿下指使,所以才气血上涌想找太子殿下讨个公道!”   “直到今早我才清醒过来,倘若那些刺客真的是太子殿下所指使,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底细,想来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太子殿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都等不及了 ?  姜楚晴稍稍有些错愕,她还以为姜暖烟要对她一番冷嘲热讽,没想到姜暖烟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也不知她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被昨日的事情吓到了,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对她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暖烟妹妹!”姜楚晴当即便顺杆往上爬道,“这也不怪你,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又惊又怒的。不过,昨日我的言行的确不当,所以今日我便让人多准备了一些素斋,特意来向暖烟妹妹赔罪,只是不知暖烟妹妹肯不肯原谅我?”   “太子妃太客气了!”姜暖烟故作推辞道,“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太子妃也不必向我赔罪!”   “暖烟妹妹若是不肯来,那便是不肯原谅我了?”姜楚晴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道,“昨日太子殿下已经训斥过我了,你看,”说话间,姜楚晴凑近姜暖烟,指着左侧的脸颊道,“也不怕暖烟妹妹笑话,昨夜为此太子殿下还给了我一巴掌!”   “若是暖烟妹妹不肯原谅我,怕是太子殿下对我又要发怒了!暖烟妹妹,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吧!”姜楚晴软语哀求道。   “这,”姜暖烟迟疑了一下,终于道,“好!我就答应太子妃!”   “那我这就差人去准备!”姜楚晴眼眸之中露出兴奋之色。   两人说话间,便出了大雄宝殿,刚从台阶上走下,却被总跟在无悔大师身边的小和尚如尘拦住了去路。   “如尘见过太子妃!见过诸葛夫人!”如尘小和尚双手合十向两人行了一礼道,“御史大夫冯厚学的夫人带着公子来上香,方丈大师让如尘来问一下,可否让他们入寺?”   姜楚晴看了姜暖烟一眼,不由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那冯夫人每个月都来吗?”姜暖烟向如尘问道,既然知道慈安寺是因为为皇上祈福而封山门却还要坚持进来,这冯夫人一定是慈安寺的常客   “是!”如尘应道,“自从冯公子出生之后,每个月冯夫人都来慈安寺为冯公子祈福,希望他可以平安长大!所以,方丈大师才让如尘来问一下,是否可以让她进来?”   “可怜她一片为母的心!”姜楚晴叹息一声,看向姜暖烟问道,“不如就请冯夫人进来上香,顺便陪暖烟妹妹一起用膳,人多了也热闹些,不知暖烟妹妹是否同意?”   “也好!”姜暖烟眼眸一转道。   “你去告诉方丈,请冯夫人进来吧!”姜楚晴见姜暖烟同意这才看向如尘道。   见如尘离去,姜楚晴迟疑了一下才向姜暖烟道,“暖烟妹妹,若是我也请六公主一同前来,不知你是否介意?”   不等姜暖烟回答,姜楚晴便继续道,“暖烟妹妹你也知道,如今六公主有了身孕,心情本就不大好,若是她知道我们独自欢宴,却没有请她,怕是又要郁结于心,这样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   “如此,那就请六公主一起吧!”姜暖烟顺顺推舟道,“只是不知太子妃要在何处设宴?文竹轩吗?”   姜楚晴神秘一笑,“一会我派人去请暖烟妹妹!不过我敢保证,那绝对是个好地方!”   “也好,那我便先行一步!”姜暖烟说着便转身向左,从大雄宝殿的西侧往天青阁方向去了。   绕过大雄宝殿,见四下无人,花语才向姜暖烟道,“小姐!太子妃一看就没安好心啊!”   “我知道!”姜暖烟放缓了声音道,“姜德武即将被押解回朝云,她等不及了!不过,我也等不及了!”   雪儿失踪已经十天,即便她知道雪儿就在南宫婉如手中,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今之计,只能等着他们自曝其短了!   回天青阁姜暖烟刚换好了身衣衫,千语便走进来向她道,“小姐,太子妃派棋儿来请小姐了!”   棋儿?姜楚晴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派过来是怕自己不去吧?   “都安排好了吗?”姜暖烟向千语问道。   “小姐放心!”千语低声对姜暖烟道,“一切都照小姐的吩咐准备好了!”   “那好!”姜暖烟长出了一口气道,“千语、花语,我们走!”   “棋儿见过诸葛夫人!”棋儿见姜暖烟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夫人随奴婢来!”   “棋儿姑娘!”花语跟在棋儿身后走了两步突然出声道,“我怎么看你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呢?小姐!您看呢?”   “的确是与往日里有些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姜暖烟打量着棋儿也附和花语的话道。   听姜暖烟主仆两人如此说,棋儿的脸色不由有些发窘,就连走路也有些不自在了,口上却掩饰道,“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吧?”   “小姐!”千语忽然附在姜暖烟耳边低语道,“附近有太子妃的人!”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能大声说的?”姜暖烟不着痕迹的冲千语眨了下眼,故意嗔了她一句,这才转向棋儿问道,“棋儿姑娘!太子殿下是不是将你收房了?”   “没,没有的事,不知诸葛夫人何出此言?”棋儿脸上的羞窘之色更甚,昨夜她才初经人事,今日走路难免有些不自在。不料却被花语和千语一眼看出破绽,这件事情,姜楚晴还没有发话,她自然不敢向外人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对棋儿的话姜暖烟显然是不信,“这是好事啊!你一直跟着大小姐,如今就算太子殿下纳你为妾,或者给你个侧妃之位,以你的容貌也足足配得上!”   “诸葛夫人说笑了!”棋儿努力控制住自己发烧的脸色,可一双眸子却好似盛了两池春水一般,侧妃!即便不是侧妃,一个**妾,那她也知足了!   “怎么是说笑呢?”姜暖烟故作不悦,停住脚步道,“看样子是你家太子妃没有向太子开口吧?如今我怎么说也是诸葛夫人,我想这点面子太子还是要给我的。”   “若是你愿意,我一会碰到太子,便请他先纳你为妾,等日后你有了一男半女,位置再动一动,不就成了侧妃?说不定他日太子登基之后,我见了棋儿姑娘还要行礼呢!”   “诸葛夫人,这……”   姜暖烟所描绘的前景让棋儿心动不已,可这一切姜楚晴会同意吗?她跟在姜楚晴身边这么久,虽然看起来姜楚晴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和颜悦色,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但她却知道,姜楚晴的狠辣其实比二小姐姜楚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余你不用多想,你只管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就好?”姜暖烟不理会棋儿的纠结,直言道。   “棋儿!”一旁的花语趁机帮腔,“我家小姐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今日也是心情好才如此照顾你!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错过了,那可就再也没有了!”   “奴婢愿意!”棋儿当即下定决心,“倘若棋儿日后真如诸葛夫人所言,必当报答诸葛夫人的大恩大德!”   棋儿心中的算盘打的倒是挺好,若是姜暖烟今日告诉了南宫凌云,说不准南宫凌云还真就纳她为妾了。到时候,姜暖烟再出了事,中了姜楚晴的算计,那她今日与姜暖烟的交易那便是死无对证啊!   “哎哟!”姜暖烟忙伸手将棋儿扶起,“你这是做什么?其实,在姜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对你十分有好感,若不是二小姐处处倚重于你,我怕是早就把你你她讨来了!”   “多谢诸葛夫人抬爱!”棋儿十分识趣道,“只是不知诸葛夫人有什么事事需要奴婢效劳?”   “棋儿!”姜暖烟凑到棋儿耳边低声道,“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让太子殿下纳你为妾,真的只是因为我与你投缘,没有别的意思,还望你不要误会,不然可就辜负了我这一片好心了!”   “是!棋儿明白!”没有要求更好,只怕日后你想提要求也来不及了!棋儿心中这样想着,可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亲切了,“诸葛夫人请!”   姜暖烟随后跟上,目光却不着痕迹的瞥向了身旁的千语。   千语点点头,向她比了一个人已经走了的手势!   穿过枝繁叶茂的树林,酷热一下也荡然无存,好似被这密林牢牢阻挡在外。青石的假山,飞花溅玉的寒泉一下都迎面扑来!凉意也随之而来!   姜暖烟看着眼前冒着氤氲之气的碧泉,不由感慨道,“太子妃可真会选地方,我都忘了慈安寺还有这么一个好去处!”   “诸葛夫人喜欢就好!”棋儿唇边俱是亲切的笑意,“太子妃说这里挨着寒泉,省的受酷热之苦!诸葛夫人先随便转转,奴婢去回禀太子妃!”   “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姜楚晴向棋儿挥手道。   姜楚晴的布置其实也极为简单,只不过是移了一些各色的鲜花沿寒潭摆了一圈,然后又安置了一些矮几,锦垫!可饶是如此,因为这青山碧泉,却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滋味!   姜暖烟刚转了个身,便看到孔云搀扶着南宫婉如正往她这里而来!   “六公主!”姜暖烟瞥了一眼南宫婉如,她如今的身孕不过两个月,况且又是假的,可是如今南宫婉如走路,却总是一手扶着腰,好似一副不堪其苦的模样。   “听太子妃说,昨晚诸葛夫人遇到了刺客?”南宫婉如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向姜暖烟问道。   “是啊!不过暖烟估计,那些刺客怕是找错了地方,找错了对象,所以,公主殿下也要多小心一些!”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着痕迹的布局 ?  “姜暖烟,你……”   “公主殿下!切莫动气!”姜暖烟打断了南宫婉如的话,眸光瞥向她的腹部道,“不然若是动了胎气,我可担当不起!”   “哼!你知道就好!”姜暖烟的话让南宫婉如又想起今日的计划,便不再与姜暖烟计较,趾高气扬的扶着孔云擦着姜暖烟离去。   “千语!”姜暖烟眼眸扫过远处正往这里来的一行人,心中不由一动,向身旁的千语低声吩咐道,“一会你去找冯夫人身边的凝秀问一问,冯夫人是不是每个月都是固定今日带着冯公子来慈安寺上香?”   “还有,”姜暖烟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千语道,“叮嘱凝秀,今日千万看好冯公子!”   姜楚晴会好端端的请冯夫人来参加宴会吗?她可不相信她会有那么好心!所以姜暖烟怀疑,姜楚晴不知是想利用冯夫人达成什么目的?   “是!”千语应道。   姜暖烟唇边带着笑意便迎上了冯夫人和冯宝儿,“冯夫人,可还记得我?”   “妾身见过诸葛夫人!上次多有失礼,还请诸葛夫人见谅!”冯夫人自然记得姜暖烟,连忙拉着冯宝儿一起向姜暖烟行礼。   “冯夫人客气了!”姜暖烟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条红绳拴着的小银鱼递给冯宝儿道,“你叫宝儿是吧?这条小鱼送你玩!”   冯宝儿瞥了一眼身旁的冯夫人,这才从姜暖烟手中接过那银铸镂空的小鱼,冲姜暖烟甜甜一笑道,“多谢诸葛夫人!”   “不必客气!”这小鱼也是她上次在姜府见过冯夫人之后回去找下的,准备再见到冯宝儿时送他,顺便从冯夫人口中套套话。   “原来暖烟妹妹与冯夫人认识?”姜楚晴的声音忽然从几人身后传来,“我还正准备为二位引荐呢?”   “见过太子妃!”冯夫人忙拉着冯宝儿向姜楚晴行礼。   “前几日我去姜府吊唁老夫人的时候,本想去临水阁休息,却碰巧得知冯夫人带着冯公子正在里面休息,所以便进去与冯夫人打了个招呼,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吧!”姜暖烟据实道,这种事情说不定姜楚晴心中就清楚,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原来如此,看来今日我请冯夫人作陪还是请对了!”姜楚晴笑容可掬道,“暖烟妹妹!冯夫人!这边请吧,饭菜马上就好!”   姜暖烟颔首,跟在姜楚晴身后向自己的位置而去。   不过说是宴会,其实除了姜楚晴、姜暖烟,南宫婉如、孔云,还有冯夫人母子之外,再没有旁人。   片刻之后,姜暖烟面前的小几上便摆得琳琅满目,虽慈安寺做的是素斋,但无论花色,还是菜式,都个个别出心裁,让人看了不由胃口大开!   “你们都下去吧!”看菜基本上齐,姜楚晴便挥手斥退了服侍在侧的婢女,唇角含笑的看向几人道,“她们在这里,咱们想说些体己话也不方便!”   姜暖烟不理会姜楚晴的寒暄,只低头吃菜。   “小姐!”千语缓步走到姜暖烟身后跪坐下附在她耳旁低声道,“奴婢刚才已经打听了,冯夫人是每月初一才带着冯宝儿来慈安寺上香的,之所以今日前来,是因为太子妃昨夜差人告诉她,从明日起慈安寺要封山一个月!”   “你也多留心那冯宝儿!”姜暖烟的目光不由转向冯夫人与冯宝儿,上次在姜府,姜暖烟已然觉得这冯夫人对冯宝儿**溺至极,今日一见,才觉得上次所见的情形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冯宝儿所有食用的饭菜,冯夫人都要一一亲自尝过,吹凉了才再喂给他!   “诸葛夫人!你与你的婢女说什么悄悄话呢?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一乐?”一直留意着姜暖烟的南宫婉如忽然出声道。   “六公主说笑了,我们说的这个不好说出来!”姜暖烟垂眸,一副不想和南宫婉如多说的表情。   可这么好的机会,南宫婉如又岂会放过她,当即唇角一翘道,“诸葛夫人!在座的都是女眷,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好说的呢?”   “是啊!暖烟妹妹,左右我们也是闲聊,不如你就说说吧!”姜楚晴也附和南宫婉如的话道。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说完之后,怕是咱们这又要加一张小几了!”   “哦?此话怎讲?”听姜暖烟如此说,就连一直没有出声的冯夫人也不由好奇起来。   “那如此,我就以茶代酒先恭喜太子妃了!”姜暖烟向姜楚晴举杯道,“今日我见太子妃身旁的棋儿姑娘有些异样,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已经将她收了房,那暖烟岂不是要恭喜太子妃又得了一个好姐妹?”   姜暖烟的话音一落,这本就有些安静的宴会更是静得可怕,那一旁泉水涌出又落入水中的“哗哗”声更是听得清晰异常!   站在姜楚晴身后的棋儿万万没有料到姜暖烟会当着姜楚晴、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两腿不由一软,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棋儿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姜暖烟丝毫不理会众人尴尬的脸色,还有姜楚晴眼角明显的不悦,只看向棋儿道,“你是怕太子妃不同意太子殿下纳你为妾吗?”   “我看你是想多了,想当年,太子妃还未嫁给太子的时候,便已经张罗着为太子纳妾了,此时又怎么会不同意,你说是吧?太子妃!”说话间,姜暖烟已经走到棋儿身边将棋儿从地上扶起。   姜楚晴唇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棋儿嗔道,“暖烟妹妹扶你,你还不快起来?让你服侍太子殿下也是我的主意,你有什么可怕的?再加一张小几,怕是来不及了,不过既然诸葛夫人发话了,你就在我旁边坐下吧!”   “奴婢不敢!”棋儿此时怎么敢与姜楚晴坐在一处?   “那即便不坐在一起,也应该向太子妃敬杯酒吧?”说话间,姜暖烟从一旁拿起一个茶杯,斟了一杯茶递给棋儿道,“今日你就以茶代酒敬太子妃吧!拿着啊!”   看棋儿端着那杯茶一副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敬她的模样,姜楚晴不由一阵暗恼,一伸手便从棋儿手中将茶拿过,一饮而下道,“好了!就算你敬我了!如此,暖烟妹妹可满意?”   “当然!”姜暖烟说着便施施然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哼!”南宫凌云不由冷哼一声,她本想看姜暖烟的笑话,却不料捅出这个马蜂窝来,当即起身道,“我有些不是,去那边走一走!”   “六公主,云扶你过去!”孔云当即起身扶住南宫婉如,两人沿着寒潭慢慢的踱步到青石假山处,一个转身,两人便转到了假山之后。   “暖烟妹妹!冯夫人!”姜楚晴轻笑着看向姜暖烟与冯夫人道,“六公主自有了身孕,脾气也有些古怪,所以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姜暖烟对此不置可否。   而冯夫人却笑道,“太子妃多虑了!当年妾身有孕的时候也是如此,性情反复无常,有的时候就算看到一片落叶,也会莫名其的难过!”   “真的?冯夫人,”姜楚晴忽然露出一丝羞赧之色,“我这段日子也正准备要个孩子,所以,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个要注意的可就多了,”一听姜楚晴问起这个,冯夫人当即来了精神,将她当初怀孕时所准备的种种事项都一一讲来,“正因为我这一胎来之不易,所以才格外紧张宝儿!”   “是啊,宝儿看着就乖巧可爱,但愿以后我与太子殿下的孩子也能如他一般!”姜楚晴看着坐在冯夫人身边的冯宝儿道,说话间,她眼眸忽然一亮,“冯夫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太子妃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冯夫人十分热情道。   “六公主这一胎也不容易,驸马又已过世,这孩子还未出生便已经没有了父亲,当真是可怜啊!”姜楚晴叹息一声,“六公主心情郁闷,不如让宝儿去为她送一碗甜汤,说不准六公主一看到宝儿这乖巧模样,心情当即就舒畅了!不知可否?”   “这……”冯夫人不由露出为难之色,本来这个忙她很愿意帮的,但是让冯宝儿去给南宫婉如送东西,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冯夫人!你就当在帮我好吗?若是冯夫人不放心,你差婢女跟着冯公子,这里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不会出什么事的!”姜楚晴说着便起身向冯夫人福了一礼。   “太子妃您客气了!”冯夫人拉过身边的冯宝儿问道,“宝儿!你去给六公主送碗甜汤好不好?”   “好的!”冯宝儿认真的点点头,显然对冯夫人赋予他的这个重任非常感兴趣。   见冯夫人与冯宝儿同意,姜楚晴便亲自乘了一碗甜汤放在托盘上递给了凝秀。   “小姐!奴婢也跟着去吧!”千语忽然向姜暖烟道。   不等姜暖烟说话,姜楚晴便开口道,“千语姑娘!你还是不要去了,不然六公主看到你,不免又想到暖烟妹妹,只怕……”   姜楚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几人都已经明白她要说的意思,只怕到时候,南宫婉如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怕是还要更糟。   见凝秀带着冯宝儿离去,姜楚晴好似为了缓解尴尬道,“桑儿!你去斋房看一下百菌汤好了没有?”   “是!太子妃!”那位唤做桑儿的婢女有些犹豫道,“可若是好了,奴婢一个人也端不过来啊?”? ☆、第二百九十章 真叫下血本 ?  “这,”姜楚晴看了一眼姜暖烟,“暖烟妹妹!可否让千语姑娘和花语姑娘同桑儿一起去一趟斋房?”   “好啊!”姜暖烟看向花语和千语道,“你们和桑儿去吧!”   “小姐?”两人不由有些担心的看向姜暖烟,这姜楚晴明显是故意将她们两人支开的!   见千语和花语不乐意,姜楚晴不再多言,而是转向桑儿道,“既然这样,你就请做斋饭的师傅帮忙送来,送到这密林处,然后再让花语姑娘和千语姑娘帮你端来!”   “是!”桑儿有些尴尬的向姜楚晴福了一礼,转身离去。   姜暖烟不由有些错愕,姜楚晴竟然没有坚持让花语和千语离去!   桑儿的身影刚刚没入密林,便见孔云从青石假山后走了过来,走到这里向几人福了一礼道,“见过太子妃!见过诸葛夫人!见过冯夫人!六公主十分喜欢冯公子,与他说几句话,便让冯公子过来!还请冯夫人不必着急!”   孔云先向冯夫人解释道,见冯夫人点头,她才又转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六公主请你过去一下!”   说着,孔云凑近姜暖烟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六公主说,你最好一个人过去,否则暖雪小姐怕是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雪儿!这是近十天来,她第一次听到雪儿的消息,姜暖烟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尽量平静道,“不知六公主唤我有什么吩咐?”   “云不知!”孔云唇角含笑道,“不过六公主此时的心情甚好,怕是想和诸葛夫人和解吧!”   和解?姜暖烟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不过也没有揭穿孔云的谎言,而是起身向千语和花语道,“那我去看看!你们不必跟着了!”   “你们就放心吧!六公主不会将诸葛夫人怎么样的!”姜楚晴唇角含笑的看向千语和花语道。   “你们就在这等着吧!”姜暖烟说罢便缓缓向那青山假山而去。   假山之后,六公主正拉着冯宝儿的手不知低声说着什么,春芙挽着凝秀的手臂立在她们一丈之外的地方也说着悄悄话。   听到脚步声,南宫婉如抬眸看向姜暖烟道,“姜暖烟!你来了!”   “宝儿!”姜暖烟没有理会南宫婉如,而是转向低头垂首的冯宝儿道,“你母亲让你过去呢!”大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将小孩也牵扯进去,更何况是冯宝儿这种体质弱到了极致的小孩!   那冯宝儿没有说话,南宫婉如却端起了她面前放着的那碗甜汤一饮而下,这才看向姜暖烟道,“姜暖烟!你好大的胆子啊?”   “宝儿!快,回去吧!”姜暖烟不理会南宫婉如的嘲讽,再次对冯宝儿道。   “姜暖烟!”南宫凌云忽然大吼一声,然后又极快的低声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等姜暖烟反应过来,立在一旁的春芙已经极快的冲过来,“公主!公主你怎么了?诸葛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姜暖烟不由呆愣住了,尽管她知道南宫婉如没有身孕,可此时骤然看到南宫婉如那白色的锦裙上被刺目的鲜血染红,还是不由得神思恍惚了一下。   还未等她清醒,刚才一直垂眸低首的冯宝儿忽然牵住她的手便向外跑去,姜暖烟一个没防备,便跟着冯宝儿跑了起来。   “诸葛夫人!你放了宝儿!”春芙忽然在姜暖烟身后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那冯宝儿忽然就停了下来,拉着姜暖烟的手摇了起来。   姜暖烟垂眸看去,心中不由暮然一惊,这哪是冯宝儿?   虽然此时拉着她手的小孩年纪与冯宝儿十分相仿,可只一眼姜暖烟便知道此人不是冯宝儿。   冯宝儿身体柔软,眼眸之中酿着的是一片纯真和温柔,可眼前这个小孩,眼眸之中却是满满的得意与狡黠,甚至还有一抹嘲讽。   这种嘲讽之意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的眼眸之中?   不等姜暖烟再深思,拉着她手的冯宝儿忽然便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向后一仰,便“扑通”一声便跌入了寒潭之中。   那冰凉的水花溅了姜暖烟一脸、一身,也让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是中了圈套了!   “宝儿——”   一声凄厉的、撕心裂肺的喊声让惊呆了的姜暖烟的心不由都为之一颤,她抬眸看去,只见冯夫人正双目赤红的望着她,满脸俱是震惊与伤痛,而一旁的姜楚晴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就连花语和千语脸上也带着几分浓浓的不解。   姜暖烟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或许从她们的那个角度来看,正好便是她将冯宝儿推入了寒潭!   呵呵!姜楚晴的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只一个毒害皇嗣还怕要不了自己的性命,又将冯宝儿牵扯进来。   这一刻,时间仿若凝固了一般!   “宝儿——!”   冯夫人又是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打破了这宁静,紧跟着便是“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冯夫人竟然什么都不顾的跳入了寒潭。   “千语!快!快拉她上来!”姜暖烟忙向已经冲到自己身边的千语喊道,这跌入寒潭的并不是真的冯宝儿,倘若冯夫人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她可就真要陷入麻烦之中了。   “是!”千语应着,脚尖一点地,飞身跃起,一个蜻蜓点水,便已经将冯夫人从寒潭中拽了出来。   可仅仅这片刻的功夫,冯夫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已经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就连说话也开始打起颤来。   “宝儿!为、什么?诸葛、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宝儿——”冯夫人伤心欲绝的看着姜暖烟,为什么?宝儿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诸葛夫人将他残忍的推入这寒潭之中?悲痛交加,冯夫人一下便昏了过去。   姜暖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即便她告诉冯夫人真相,冯夫人再见到冯宝儿之前,怕是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她明明看到冯宝儿与凝秀是来了这假山之后?那冯宝儿去了哪里?凝秀?姜暖烟此时才想起凝秀,忙向凝秀刚才所在的地方看去,却只见凝秀倒在地上。   “花语,去看看凝秀!”姜暖烟向花语吩咐道。   花语小跑过去,唤了两首,缓缓将手伸到凝秀鼻前,不由惊呼一声,“啊!”   “小姐,她……”花语看向姜暖烟道。   不用花语说完,姜暖烟便已经知道凝秀死了!死了!或许,刚才她过来的时候,凝秀已经死了,根本不是春芙挽着凝秀,而是凝秀整个人都靠在春芙的身上!   “千语!你快去请无悔大师!”姜暖烟向千语道,这青山假山处有一处密室,上次雪儿便是在次躲过一劫的,肯定有人将冯宝儿藏在这密室中!   千语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闪身便要向外冲去。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姜楚晴指着千语忽然大喝一声,   “太子妃这是何意?”姜暖烟看着一群侍卫将千语围住,不由向姜楚晴怒道。   “诸葛夫人!我念在我们都姓姜的份上,一心交好与你,却没想到你的心肠如此歹毒!不仅将幼子推入寒潭,更是胆大包天的毒害六公主腹中的孩子!你可知,那孩子是六公主今后唯一的依靠?你可知那孩子是已故的孔进安唯一的骨肉,孔将军嫡亲的孙子?”   看着此时一脸正义、义正言辞的姜楚晴,姜暖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便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吧?   “太子妃,你指鹿为马的本事还是一如往昔啊!”姜暖烟不由赞道,就连她自己听了姜楚晴的这一番话,都还以为自己是个穷凶恶极的恶人!   说罢,姜暖烟看向那正与千语交手的侍卫向姜楚晴问道,“太子妃!你请我来此处赔罪,为何会带这么多的侍卫?”   “那是本太子妃一片好心,知道你昨夜被刺客袭击,生怕再有刺客来谋害你,所以才带了这些侍卫来保护你!可却没想到,姜暖烟,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不该邀请冯夫人与六公主陪你一起用膳啊!”姜楚晴简直就是悲愤至极!   “姜暖烟!我要杀了你,给公主报仇!”就在此时,春芙叫喊着举着一把匕首朝姜暖烟冲来。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中姜暖烟的后心,一个石子忽然击中了春芙的手腕,“叮!”的一声,春芙手中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姜暖烟不屑的回头看向春芙,“你是杀人杀上瘾了吗?”   说话间,姜暖烟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缓缓走向此时正倚着假山,身上一片嫣红的南宫婉如,“六公主,你这可真叫下血本啊?”   初始,她还以为南宫婉如身上的这些血迹是藏的什么鸡血,可刚才花语却告诉她,那是真正的血!   此刻看着南宫婉如那愈加苍白的脸色,姜暖烟心中才真正明白姜楚晴的用意,她并不是要拿南宫婉如腹中那莫须有的胎儿致自己于死地,而是要用南宫婉如的性命致自己于死地!   南宫婉如这种状况,若是再得不到救治,怕是就要小命不保了!到时候,尽管皇上知道南宫婉如假孕,尽管皇上知道她是自作孽,但就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儿,皇上也一定会恨毒了自己。   “你,你做什么?”南宫婉如脸色苍白的看着姜暖烟一步步的走近她,心中莫名的惶恐起来,姜暖烟不是要杀了她吧?   “我,我是公主!你要对我做什么?”她想逃跑,可浑身却虚软的连抬腿都做不到,姜楚晴不是说只会流一点点的血吗?可怎么身下这血却一直向外涌个不停,好似全身的血都要流出一般。?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射死他们 ?  “公主?啧啧啧!”姜暖烟将匕首毫不客气的抵住南宫婉如的胸口,看向姜楚晴喊道,“太子妃!麻烦让你的人停手,不然我就杀了南宫婉如!”   回答姜暖烟的只有姜楚晴的嗤之以鼻,她会怕姜暖烟杀了南宫婉如?她求之不得呢!   “六公主!”姜暖烟见姜楚晴没有反应,便转眸看向南宫婉如道,“你现在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的合作伙伴对你的态度!”   姜暖烟又放低了声音道,“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要你死!不然你这血怎么止不住呢?不然姜楚晴怎么不给你叫太医呢?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当做棋子任意摆弄的傻子!”   “不!不是!太子妃!救我!”南宫婉如不相信姜暖烟的话,将目光转向姜楚晴喊道,“救我!”   只可惜也不知是她的声音太小了,还是姜楚晴没有留意到她,姜楚晴依旧一点反应没有。   怎么可以这样?她可是和自己约定好的,等此事结束,等姜暖烟一死,她便进宫去向皇后求情,求皇后将自己的母妃从冷宫中放出来!   “给我杀了这两个人!”姜楚晴非但没有理会南宫婉如的求情,反而看向此时正围着千语和千风的侍卫下令道,“弓箭!拿弓箭射死他们!”   “你个蠢货!”姜暖烟不屑的把匕首又收了起来,看向南宫婉如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若是你死了,那我便又多了一个杀害公主的罪名?你别忘了,曾经关于太子的流言也是从公主殿下你的府上传出去的,你以为姜楚晴就不恨你?你竟然还敢与她合作?”   看着那些侍卫分出一拨人挽弓搭箭,看着姜楚晴的目光从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下,南宫婉如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也必须承认,姜暖烟说的对,姜楚晴根本就是想她死。   姜楚晴此刻对姜暖烟的人动了杀心,就是为了激怒姜暖烟,好让姜暖烟对自己下杀手!   此刻,南宫婉如不由又想起了六皇子的话,你竟敢与太子妃合作,那无异于与虎谋皮?不过,她觉得南宫凌墨说的不对,她怎么是与虎谋皮?她这是羊入虎口啊!   “姜暖烟!我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过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有你陪着一起死,也不错!”这一刻南宫婉如忽然想明白了,竟然也不怕了!   “死?”姜暖烟看着连唇也苍白起来的南宫婉如,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极快的将一枚药丸丢进了南宫婉如的口中,这才又将捏住南宫婉如下巴的手放开。   “呸!姜暖烟,你给我吃了什么?”恍惚间,南宫婉如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好像姜暖烟曾经就这样给自己吃过一次药丸,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想不起来呢?   “吃了什么?”姜暖烟不屑的看着南宫婉如道,“你不是想死吗?我看你死的太慢,自然再送你一程喽!”   “你!”南宫婉如忽然嗤笑起来,“姜暖烟!都说你冰雪聪明,原来也不过是个蠢货,你明知道姜楚晴想让你杀了我,竟然还给我吃毒药,看来你也聪明不到哪去?”   “姜暖烟!睁大你的眼睛,不然你就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变成刺猬的了?”姜楚晴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极致,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发展,过了今日,姜暖烟便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他们朝云姜家,还会如以前一样被皇上倚重。   “姜楚晴!”姜暖烟也冲姜楚晴喊道,“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   “太子殿下?”姜楚晴眼眸一转道,“姜暖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如此做,正是太子殿下的授意,不然我怎么可能调动这些侍卫?”   说着,姜楚晴的唇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射!”   只是她的话音落下,那些弯弓搭箭的侍卫并没有放出手中的箭矢,姜楚晴脸色不由一暗,抬高了声音继续道,“射!快给快射!”   “呵呵!”姜暖烟轻笑着向姜楚晴道,“太子妃!你的命令好像有些失灵哦?”   “你们做什么?”姜楚晴顾不上理会姜暖烟的嘲讽,怒气冲冲的疾步走到一个拿着弓箭的侍卫身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弓箭,忽然间就将那箭矢瞄准了姜暖烟!   “姜楚晴!你这算是气急败坏吗?”被弓箭瞄准的姜暖烟非但没有丝毫生意,反而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明媚!   “太子妃!你不要太过分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忽然在姜楚晴身后响起。   姜楚晴的一张脸瞬间苍白起来,继而转身扔掉手中的弓箭行礼道,“楚晴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姜楚晴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即便长公主出现在这里,因为她的前戏已经做足,所以即便是长公主也不能公然包庇姜暖烟!   “还不退下!”一个阴沉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侍卫们收起兵器悄无声息的鱼贯退下。   “殿下!”姜楚晴心思百转,刚才自己与姜暖烟所说的那些话,南宫凌云究竟听见没有?不过无论他是否听见,姜楚晴已经决定要恶人先告状!   “长公主!殿下!”姜楚晴上前一步凑近两人道,“楚晴一片好心要给诸葛夫人赔罪,却不了出了这种事情,楚晴真是愧疚啊!”   “哦?出了何事?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太子妃你用箭指着本宫的儿媳!”长公主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不悦。   “回长公主的话,诸葛夫人她,她在六公主的汤中下毒,致使六公主小产,可怜那孩子,是六公主以后的依靠,就这样没了!”   “见过母亲!见过太子殿下!”姜暖烟此时也走了过来,听姜楚晴如此说,不由轻笑一声,满是嘲讽的看向她问道,“不知太子妃哪只眼睛看到我给六公主下毒了?”   “你去了假山之后,才片刻功夫,六公主就小产,再说,若不是你,春芙岂会恼怒异常,公然行刺与你?”姜楚晴义正言辞道。   “春芙!”姜暖烟示意花语将春芙从地上扶起,“是我给六公主下的毒吗?你发誓你亲眼看到了!”   春芙的目光不由瞥向南宫婉如,刚才姜楚晴竟然不顾公主殿下的死活,那么此刻,她们究竟是继续与姜楚晴站在一起?还是与姜暖烟站在一处?   “春芙!别怕,有什么你就说!”南宫婉如好似知道春芙所想一般,用她那极其虚弱的声音道。   春芙当即明白南宫婉如的意思,疾步走到长公主面前跪下道,“长公主殿下!请恕春芙鲁莽之罪,可奴婢亲眼看到诸葛夫人从冯宝儿手中接过汤碗,递给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喝完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奴婢已经用银针试过,那汤中有毒!况且诸葛夫人一直以来因为诸葛侯爷之事对六公主心有芥蒂,难道此事不是她所为,还是那冯宝儿所为?所以,还请长公主殿下为公主做主!”春芙说着便连连叩头!   “烟儿!”长公主的目光不由转向姜暖烟。   “春芙!”姜暖烟半蹲下身子低声对春芙道,“你可真是忠于你家主子,不过一个谎话即便说的再像真的,那它也不是真的!假的永远就是假的,不可能成为真的!”   “诸葛夫人,口说无凭?虽然我也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你将冯宝儿推入了寒潭之中,可怜那孩子,沉入潭中至今没有上来!”姜楚晴在一旁接口道。   “太子妃!你真看到是我将冯宝儿推入寒潭?你确定他就是冯宝儿?”姜暖烟不由冷笑道。   “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自然不能确定,但冯夫人是他的母亲,岂会看错?若非看到自己的爱子掉入寒潭,冯夫人怎么会舍身跳寒潭?”   说着,姜楚晴转向长公主与南宫凌云道,“楚晴正是看到诸葛夫人如此的行为,惊怒交加,所以才下令侍卫将她拿下!”   “唉!”姜暖烟轻叹一声,“太子妃,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还有春芙,你身为你家公主的贴身婢女,总该知道你家公主是真的有孕还是假的有孕吧?”   春芙心中猛的一突,目光极快的扫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姜楚晴,却不曾从姜楚晴脸上看到丝毫慌乱,心中便也渐渐镇定下来,“奴婢不知诸葛夫人在说什么?数十位太医都为公主把过脉,都说公主有了身孕,这难道还能有假?”   “更何况就连诸葛夫人一直信任的萧公子也说公主有了身孕,难不成诸葛夫人连萧公子也要怀疑?”春芙信誓旦旦道。   “我何时说公主有孕了?”一个不紧不慢的男子的声音响起,众人回眸看去,只见宋果推着萧篱落缓缓向这边而来,就在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太医院的院判章太医和冯太医。   “那晚,你明明说公主的脉象是滑脉!”春芙心中突突之跳,不过口风却一点也不松。   “我的确是说公主的脉象是滑脉,但谁又说滑脉便是有孕的表现呢?以我之见,公主只不过是吃了假孕药,改变了脉象而已!”萧篱落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平静的力量。   可是听在春芙耳中却仿若五雷轰顶一般,难道这些真的从脉象上就可以看出来?   “章太医、冯太医麻烦二位为公主看一下脉象!”长公主此时发话道。   “是!”两人应着便走向南宫婉如。   “不,不必了!没有了孩子,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南宫婉如一咬牙就要往寒潭中跳。? ☆、第二百九十二章 峰回路转 ?  可惜,她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她的身子还未跃起,便被千语拦下,“六公主,您都没有孩子,何来失去孩子只说?您如此说,更是让别人觉得您做贼心虚!”   “大胆!”南宫婉如冲千语喝道,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如此教训与她。   “奴婢惶恐!还请太医为六公主把脉!”千语说着惶恐,却毫不客气的将南宫婉如的衣袖拉起,握住了她的手臂!   片刻之后,院判章太医首先开口道,“公主此刻的确没有有孕的迹象!”冯太医的看法与章太医也所差无几!   “本公主的孩子刚刚被打掉,怎么还会有有孕的迹象?章太医、冯太医,你们不是老糊涂了吧?”南宫婉如不满道。   “公主有所不知,即便落胎,脉象上也是可以显示的!”冯太医低声说了一句。   “六公主,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姜暖烟不屑的瞥了一眼南宫婉如,她还以为南宫婉如再看清姜楚晴的真面目之后,会放弃和她合作。没想到,即便姜楚晴不顾她的性命,她还选择帮着姜楚晴。   “那日晚上你受到惊吓,所以胎动,是太子妃给你出了主意吧?”姜暖烟说着从花语手中接过一个小药包,“当时你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当值的太医去孔府,给你开安胎药,是吧?”   “吃完安胎药之后,你的身子便好了,对不对?公主殿下!”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问道。   “是!多亏太医院太医医术高明,否则本宫说不准那时便没了孩子!”南宫婉如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姜暖烟为何会重提此事?姜楚晴不是说如此一闹,姜暖烟便不会对她有孕的事情再怀疑吗?   “章太医、冯太医请看!”姜暖烟将那药包递给二人,“这便是当日六公主所喝安胎药的药渣!二位不知有何高见?”   “的确是上佳安胎药的方子!”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个呢?”姜暖烟指着其中一味像枯枝一样的药草向两人问道。   “这个应该是雪绒兰,安胎效果极佳!”冯太医张口就道,可章太医却已经将那白色的药材拿起来放入口中尝了一下,脸色不由大变道,“当日六公主喝的就是这个?”   姜暖烟点头。   “唉!”章太医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冯太医心生疑惑,便也拿起一片白色药草尝了一下,脸色不由也是一变,“这不是雪绒兰!”   说完,两人便退到一侧,向长公主身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太监点了点头,众人才看见,长公主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在皇上南宫泽身边服侍的陈公公。   而南宫婉如此时还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不是雪绒兰与她有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雪绒兰是上好的安胎药,可这个不是雪绒兰,而是血兰草,吃了会让人滑胎的!当时六公主就已经胎动,吃了滑胎药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这是不是一件怪事呢?”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的眼眸之中满是嘲讽。   南宫婉如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色不由更是惨白,怎么会这样?谁敢在她的安胎药中做手脚?还是这一切都是姜暖烟的骗局?   “不!你胡说!谁知道你这药渣是从哪找来的?我不信!你是骗子!”南宫婉如开始耍无赖道。   “我是骗子?六公主,你这是贼喊捉贼吧?”姜暖烟这转向长公主身后的一个人道,“孔将军!您是不是应该说句公道话?这药是否是六公主那日所服之药?”   “的确是!这是老夫亲自所所取!岂会有假?”孔令铭的声音掷地有声,此刻他恨极了南宫婉如,他满怀希望以为安儿有后,谁料到,这一切竟然只不过是闹剧一场!   那日清早,长公主来找他,说是要看一看六公主所服用的药渣,看看安胎药是否合适?结果,他亲自将药渣取来,发现这哪是什么安胎药,明明就是落胎药,他大惊之色,就要往芍苑冲,却被长公主拦下!   那一刻,他也明白了,若真的是落胎药,六公主都喝了好几副了,那腹中的孩子怕是早没了,怎么会等着他去救?可芍苑却一直没有传出公主胎儿不保的消息,那意味着什么,他还会不清楚?   “南宫婉如!你为何要假孕欺骗孔将军?”长公主的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心痛,那日,孔令铭的失魂落魄她是看在眼中。她实在是想不出,南宫婉如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能想出如此荒唐的主意?   “我,我……”南宫婉如一时语塞,她不由向将楚晴看去。   姜楚晴此时目光闪烁,原来姜暖烟早就知道南宫婉如没有怀孕,难怪她敢处处与南宫婉如针锋相对?   “诸葛夫人!”见南宫婉如的目光望来,姜楚晴眸光一闪,当即转了话题道,“就算六公主冤枉了你,你并没有害她,可冯宝儿呢?我们可都亲眼看到了,是你将冯宝儿推入了寒潭!”   “冯夫人!冯夫人!”姜楚晴看着已经清醒过来,却整个人仿若呆傻了一般的冯夫人唤道,“你告诉长公主,你看到了什么,即便诸葛夫人是长公主的儿媳,我想长公主一定也不会包庇与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呜——”   一直呆愣着的冯夫人听姜楚晴又问起来这些,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好半天,才止住了哭声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还请您为臣妇做主,臣妇的确看到诸葛夫人将宝儿推入了这寒潭之中!”   “这个,”冯夫人将掌心摊开,一个挂着镂空银鱼的红绳赫然露了出来,“这个便是今日诸葛夫人送给宝儿的,臣妇在寒潭中又捡到了!”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看向冯夫人道,“冯夫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便是真的,我倘若真的将那冯宝儿推入寒潭,你跳入寒潭之后,我又何必让人救你?”   “这,”冯夫人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姜暖烟既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又要救自己,却满是苦涩道,“我宁愿你没有救我!”   宝儿已经死了,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姜楚晴!你看到没有,这是两条人命啊!”姜暖烟转眸看向姜楚晴,“那冯宝儿若是真的死了,你以为冯夫人会独活吗?你可真是狠毒啊!”   “姜暖烟!明明是你将冯宝儿推入寒潭,这些话应该说你自己才是吧!”虽然跌入寒潭的不是真的冯宝儿,但真的却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就不相信姜暖烟能说出朵花来!   “啪!啪!”姜暖烟拍了两次掌。   “娘亲——”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紧跟着一个小孩便从青石假山后冲出来,小跑着一下便冲进了冯夫人的怀中,“娘亲,我害怕!宝儿害怕!”   “不怕!不怕!有娘在!”冯夫人一把将冯宝儿从自己的怀中推出,上下打量着,直到看清他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重新一把又将他搂在怀中,“宝儿!都是娘不好!是娘没有照顾好宝儿!是娘不好!宝儿!”   “冯夫人,你可看好了这个可是你的宝儿?”姜暖烟不理会姜楚晴骤然间灰白的脸色轻声问道。   “是!”扶着冯宝儿,冯夫人当即跪了下来道,“诸葛夫人请恕罪,是我眼拙,冤枉了诸葛夫人,还请……”   “好了!”姜暖烟伸手将冯夫人从地上扶起道,“这不怪你,因为当时我也被骗了!”   “凌寒!将他带出来!”随着姜暖烟的话音落下,凌寒便带着一个小孩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虽然那孩童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但却与冯宝儿所传的衣衫一模一样,都带有桃纹,就连腰间那根打着五蝠结的腰带也一模一样。   “是他!”冯夫人此时才恍然,刚才跌入寒潭的应该是这个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宝儿!   “说吧,你是谁?”姜暖烟看向凌寒身旁的那孩童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寒潭潜走的?”那孩童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看向她反问道,只不过他一开口,众人便知道此人绝不是什么幼童,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是又粗又响。   姜暖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扯,便露出了一个带着诫疤的光头,“圆海大师!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孩,有意思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法号?”圆海不由更是错愕。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而看着这一幕的姜楚晴,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一切简直是天衣无缝,姜暖烟怎么会发现的?   “圆海大师,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可一不可再吗?你假扮一次冯宝儿还不肯罢休,还敢再次假冒?”姜暖烟不屑的看向圆海!   “诸葛夫人?”冯夫人听姜暖烟说这圆海假冒冯宝儿,不由心中一惊,她怎么不知道此事?   “冯夫人还记不记得在姜府的时候,我曾去临水阁拜访你,那便是因为我妹妹碰到了一个唤冯宝儿的孩童,她好心送那孩童去找她母亲,可人却不见了!见到冯夫人与冯宝儿时,我姑姑武夫人便认出了骗走我妹妹的不是贵公子!所以我们便没有再打扰!”   说到这里,姜暖烟转向圆海,“你在慈安寺转了几圈,不就是再找有利的地点来实施太子妃的计划吗?”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法号的?”圆海固执己见的问道。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可好?”姜暖烟眼眸一转看向圆海问道,“今日这所有的计划是谁安排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错综复杂的渊源 ?  “是太子妃!”圆海当即答道,转而便看向姜暖烟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法号的?”   自从当年他被赶出慈安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他圆海大师!   “是凌公子查到的!”姜暖烟眼眸一转,看了一眼立在圆海身后的凌寒。   其实昨夜凌寒再次来找她时,只告诉她有一个说话老气横秋的小和尚在暗中帮着姜楚晴。不知怎的,姜暖烟当即便想到了在姜府骗走姜暖雪的冯宝儿。   于是她便传令让千景去查,很快便有了消息,江湖中有这种特征的人一共有两位,可姜暖烟一眼便确定其中那个唤作童师的可能便是他们要找的人,因为此人出身慈安寺。   所以,在今日去祈福之前,她又特意向无悔大师打听了一下此人,更是得知,当年慈安寺所修筑的密道、暗室全都出自此人之手。而当时他在慈安寺做和尚的时候法号便是圆海!论起辈分来,竟然比无悔大师还要高出一辈!   “凌寒!”圆海一听是凌寒泄露了自己的底细,那冒着凶光的眼睛陡然转向身后的凌寒,“梅凌寒!竟然是你?”   “是我!”梅凌寒也不戳破姜暖烟的话,而是将此事揽了过去。   梅?   一旁的姜暖烟心中一阵恍惚,凌寒竟然不是姓凌,而是姓梅,那梅贵妃也正是姓梅,莫非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难怪他会帮着南宫婉如设计自己?幸亏那枚玄铁千隐令,否则此时自己已经变成死人了吧?   “梅凌寒!”一见梅凌寒坦然承认,圆海不由有些激动,“你是不是疯了?姑且不说你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你如此做,将暗香阁的规矩置于何地?以后,谁还敢去暗香阁?”   “规矩?”梅凌寒露齿一笑道,“规矩是我定的,我不高兴,所以改了!童师!什么是自家人?当年我被梅家千里追杀的时候,何曾有过一个自家人庇佑我?那个时候起,我梅凌寒在这世上便已经是了无牵挂、孑然一人了!与梅家,只不过路人而已!”   “嗤——”圆海嗤笑一声,明显对梅凌寒所说的话不信,“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会接梅家的生意?”   “你都说了是生意,谁还会和银子过不去啊?”梅凌寒不以为然道,“只是大爷我如今不高兴做这单生意了,所以将定金和赔偿金退还了!再说,我如何行事,也轮不到你教导吧?童师!你还是留着那份心关心自己吧?”   两人说话间,一旁的姜暖烟并没有插话,只静静的听着这两人说着自己所不熟悉的江湖的故事,此时,见两人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趣,这才又看向圆海继续问道,“圆海!我妹妹呢?就是在姜府被你骗走的那位小姐呢?”   “交给六公主了!”圆海瞥了一眼脸色惨白、满身污血的坐在一旁的南宫婉如,继而又转向姜暖烟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青石假山下有密室?”   今日他从水中的暗门刚潜入密室,便被梅凌寒捉了个正着!很显然,这梅凌寒早早便在这密室中等他了!   “去年来慈安寺上香的时候,我妹妹曾经误入密室!”姜暖烟坦言相告,接着又抛出了一个新问题,“太子妃给了你什么好处?”   依她所查到的消息,这圆海五年前已经金盆洗手,不知姜楚晴许诺了他什么,竟然让他又重出江湖。   “国师之位!”圆海唇边不由浮出一抹自嘲,他这一辈子一直都被人当做小孩看待,虽然后来他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气,那些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唤一声童师!   但背地里他们是如何议论他的,他也是一清二楚!所以,当太子妃派人找上他,许他天凤国师之位时,他不由就动了心!他若成了天凤的国师,这天下还有几人敢轻视他、嘲笑他?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此刻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姜楚晴唇角挂着一丝血迹,一手捂着左脸,正震惊的看着南宫凌云!   很显然,刚才姜楚晴所挨的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正是拜南宫凌云所赐!   姜楚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向爱面子的南宫凌云竟然会给她一巴掌?   而此时的南宫凌云,心中对姜楚晴是恨到了极致!国师之位?呵呵!这种许诺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出口。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这种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还会以为是自己迫不及待想坐上那个位置,还会以为自己一心盼着他驾崩!   就在众人看向姜楚晴与南宫凌云之际,“桀桀”的怪笑声突然就从圆海口中传出,众人一惊之下,忙回眸看去,只见圆海正挥掌拍向梅凌寒,“老夫不和你们玩了!”   梅凌寒显然没有料到圆海会冲破他所封的穴道,一连后退了数步,避开了圆海拍来的一掌。   而那圆海一掌逼退凌寒之后,脚尖在地上用力一点,整个人便急速向长公主滑去,只可惜一个灰色的身影比他更快一步挡在了长公主面前,“阿弥陀佛!圆海师叔!罢手吧!”   这一声师叔,让圆海不由愣住,看着眼前双手合十,一身方丈装扮的无悔,前尘往事又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当年,若不是他的身材被几位师兄弟嘲笑,他也不会一怒之下便错杀了那几人。   其实当初他也没有杀心,只不过是想教训他们一番,只可惜拳脚无眼。可是师傅却不听他的解释,执意要将他赶出山门。   “圆海师叔!”无悔大师双手合十向圆海又行了一礼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圆海师叔可听说过这寺中有无字这一辈?”   见圆海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无悔大师继续道,“师祖当年将慈安寺交给贫僧时,便将贫僧的法号改为无悔,就是希望贫僧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后悔!圆海师叔,请随无悔来,师祖有东西留给你!”   说完,无悔大师头也不回的离去,圆海迟疑了一下,他想离开此地,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跟着无悔大师而去。   “母亲?”见无悔大师与圆海离去,姜暖烟这才转眸看向长公主,这一切变化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想不到这圆海与慈安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长公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抬步走向此时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的南宫婉如,“六公主!姜暖雪呢?你将她藏到了何处?”   姜暖烟来参加姜楚晴的宴会之时,已经派人通知了六皇子,让他和千面几人趁此时机去名轩搜姜暖雪的下落,可到此时,无论是千面,还是六皇子都没有露面,很显然是没有找到雪儿!   “什么姜暖雪,我不知道!”虽是长公主在问她话,可答话的时候,南宫婉如看向的却是姜暖烟,她那眼眸之中的恨意即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到。   “六公主?”长公主的声音之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怒气。   “公主殿下!”此时一直站在长公主身后的、没有说话的陈公公也开口道,“您可不能一错再错啊?不然不但皇上要伤心,就连被打入冷宫的梅贵妃怕也会伤心的!”   一听陈公公提起梅贵妃,南宫婉如猛然清醒过来,自己的母妃还在冷宫,如今姜楚晴怕是自身难保,就更别提在为她母妃说情了。若是自己将长公主得罪的狠了,说不定她会向皇上进言要了母妃的性命。   “公主,您可想起来了?暖雪小姐她人在哪里?”陈公公再次催促道。   南宫婉如心思百转,终于伸手指了指那青石假山。   “我并没有在密室中见到姜小姐!”见姜暖烟的目光望来,梅凌寒赶忙道,他守在密室中并没有见到姜暖雪,只接到了冯宝儿,制住了圆海!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搜!”南宫凌云向身后的侍卫下令道。他只希望自己的此举可以划清自己与姜楚晴的界限,让姜暖烟不将此事连他一并恨上。   一想到姜楚晴,南宫凌云胸中的怒气又是一阵阵的翻滚。   “太子殿下息怒!”   见南宫凌云的表情由狰狞起,一旁的棋儿一惊之下已经挡在了姜楚晴身前,“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实在是受不得刺激!还请太子殿***谅!”   姜楚晴有了身孕?长公主暮然一惊,就连陈公公也是一惊,转而已经和颜悦色的向棋儿问道,“太子妃果然是有了身孕?”   “是!已经有两个月了!”棋儿赶忙答道。   “好!”陈公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可掬了,“章太医、冯太医,快给太子妃瞧瞧,千万别动了胎气!”   “是!”章太医应声走到姜楚晴面前,“太子妃!”   姜楚晴眼眸之中露出几分可怜之色,缓缓将手臂伸出,衣袖卷起。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既可以保住她的太子妃之位,又可以在危难的时候救她性命!   只是章太医号脉之后,并没有向姜楚晴道喜,而是轻蹙眉头,向冯太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冯太医!”   “章太医!是不是胎儿有什么问题?”见章太医这个表情,姜楚晴心中不由一惊,这孩子可是她的护身符,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她可就真的死定了!   章太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姜楚晴的话,只看向正在为姜楚晴号脉的冯太医。   只是冯太医号脉之后,也是一脸的尴尬之色,两人互视一眼,还是章太医看向陈公公开口道,“陈公公!为了保险起见,不如请萧公子也为太子妃看一下?”?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最后的疯狂 ?  “有劳萧公子!”陈公公转向萧篱落,以他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经验,此时已经知道,太子妃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果然,萧篱落诊脉之后,轻笑一声看向长公主与陈公公道,“长公主!陈公公!以萧某看,太子妃并未怀孕,只是思虑过多而已!”   并未怀孕?姜楚晴不由愣住,这怎么可能?当初她暗中请了几位太医都看过,确认她是有了身孕!况且这几日,她也出现了呕吐、嗜酸的症状,怎么可能没有怀孕?   “萧公子!”姜楚晴脸上的委屈已经被愤怒所取代,“话可不能乱说?我腹中怀着的可是皇子!若你为了诸葛夫人而肆意欺瞒,即便皇上再倚重你怕是也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是啊!萧公子!”棋儿也帮腔道,“好几位太医都说太子妃是有了身孕,而且这几日太子妃也有呕吐、恶心的症状出现,怎么会没有怀孕呢?”   “太子妃之所以出现呕吐、恶心的症状,那是因为她思虑过甚!”萧篱落丝毫不理会姜楚晴的威胁,直视陈公公道,“以萧某来看,太子妃的确是没有身孕!”   陈公公不由望向章太医和冯太医,刚才这两人坚持要让萧篱落把脉,怕是已经看出了太子妃并没有怀孕吧?   “以微臣看,太子妃确实没有怀孕!”章太医见陈公公的目光转向他,当即也朗声道。   “微臣也是这个意思!”冯太医立即附和道。   “胡说!姜暖烟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样胡言乱语!”姜楚晴有些发狂,若是她腹中没有孩子,且不说这太子妃之位,就连性命怕是也会不保吧?   “殿下!殿下!”姜楚晴膝行到南宫凌云面前,抱住他的腿道,“昨夜您请了路太医给臣妾把脉,当时他也说臣妾是怀孕了!臣妾的确是有孕了,不敢欺瞒殿下!”   “路太医!”南宫凌云没有理会抱着他大腿的姜楚晴,而是脸色不善的转向闻声赶来的路太医。   “太子妃!”路太医额头冒汗的疾步上前,对姜楚晴道,“太子妃!可否容微臣再为您把一次脉?”   昨日,他的确是从姜楚晴的脉息上摸到了滑脉,那自然是代表着有孕,可如今萧篱落、章太医、冯太医一口都咬定姜楚晴没有身孕,这让他不由对自己昨日的把脉结果产生了怀疑?莫非昨日自己感觉错了?   他的手刚扣住姜楚晴的脉搏,脸色不由就难看起来,昨日那如暗珠滚动的脉象今日一点也摸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良久,路太医依旧没有探查到滑脉的迹象,脸色苍白的转向南宫凌云叩头道,“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臣误诊了,太子妃的确没有身孕!”   “确定?”南宫凌云瞥了一眼此时跌坐在地上的姜楚晴又再次向路太医证实道。   “微臣确定!昨日微臣摸到的滑脉,或许诚如萧公子所言,是太子妃忧虑过甚所致!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路太医连连求饶道。   南宫凌云此时哪还有心情治他的罪,挥手道,“你下去吧!”   然后他看向姜楚晴,步履沉稳的一步一步向姜楚晴而去,“太子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难道路太医也是被诸葛夫人收买了?”   “不!不!”看着如大山一般逼来的南宫凌云,姜楚晴顿时心如死灰。她知道,她完了!腹中没有了孩子,姜德武再被押解回朝云,墙倒众人推,没有谁会为她求情,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死?不!她不要死!不要!为什么姜老夫人这个时候过世?若是有她在,那说不定她还会有救,可如今谁来救她呢?没有人!   “太子妃!你可真是我的好太子妃啊!”   南宫凌云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只是这份平静却让姜楚晴感到更加的害怕。她跪着向后一点点的移动身子。终于,她的脚碰到了一个矮几。   退无可退!但她不想死!至少不能这样轻易的死!   “长公主!”姜楚晴忽然开口道,“我知道姜暖雪在哪!”   南宫凌云就在姜楚晴一步之前,停住了继续逼近的脚步,不等长公主开口,他便问道,“暖雪小姐在哪?”   “那假山下不止一个暗室,还有一个!”姜楚晴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姜暖烟,“暖烟妹妹,我愿意帮你打开机关,只求你一会帮我说句好话!”   “好!”姜暖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那群侍卫已经在青石假山处搜寻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隐藏的机关。看来那机关的设置一定是极其隐秘,雪儿如今还不知是什么状况,所以她决定暂时不与姜楚晴计较。   “暖烟妹妹!这边请!”见姜暖烟同意,姜楚晴一句废话也没有立即向青石假山而去。   “我也去!”南宫凌墨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与千面几乎将整个明轩都拆了,而且又搜了太子所在的文竹轩,却依旧没有找到姜暖雪的下落,刚刚赶来这里,正准备将此事告诉姜暖烟,便听到了姜楚晴的话。   姜暖烟点点头,她知道,南宫凌墨对姜暖雪的担心不必她少。   “诸葛夫人!我也去!”南宫凌云的声音也响起道,“太子妃!若是你再敢有半句谎言,就休怪本太子无情!”   姜暖烟迟疑了一下,便明白了南宫凌云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将姜楚晴的这笔账也一并记到他头上,既然决定暂时还不与南宫凌云撕破脸,姜暖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向他道,“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在寒潭、青石假山附近搜索的侍卫见这几人过来,赶忙闪让到一边给这几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姜楚晴带着几人走进青石假山的密室中,也就是适才凌寒与圆海所在的密室。只见她在西侧的墙壁上一阵摸索,便听到一阵沉重的“嘎吱吱”的声音,紧跟着北侧石壁上的一块大石忽然缓缓下沉,露出了一个洞口。   “暖雪小姐就在里面!”姜楚晴的话音刚落,南宫凌墨已经一个闪身冲了进去。   “还请太子妃继续带路!”姜暖烟看向姜楚晴道。   姜楚晴点点头,一弯腰便钻进了那个豁然张口的洞口,姜暖烟与南宫凌云随后跟上。在南宫凌云身后,千语与梅凌寒也跟了进去。   石洞中的甬道并不高,即便姜暖烟,也要低着头才能安然通过,而且这条甬道也不是一路向上或者向下,而是完全成半环形,有时向上,有时向下,行了片刻,就连姜暖烟也分不清此时他们究竟是往下行走,还是往上行走。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雪儿!你看看我!我是凌墨,凌墨啊!”南宫凌墨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亮光的地方传来,姜暖烟心中骤然一惊,姜暖雪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再也顾不得考虑其它,一把拨开姜楚晴,便向声音来源的地方冲去。   “姜楚晴!若是姜暖雪有个三长两短,你,哼!”随后走来的南宫凌云在姜楚晴耳边低语了几句,便也大步冲姜暖烟追去,他心中不由祈祷,姜暖雪千万不要出事!   倒不是南宫凌云好心,而是此事虽说是姜楚晴所为,但姜楚晴毕竟是他的太子妃,所以,若是姜暖雪出了什么意外,这件事情,在很多人看来与他也脱不了干系!而此时,他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了!   “小姐!”千语随后也追了过去。   “太子妃当真是好心计!”跟在众人身后的梅凌寒不由向姜楚晴道,他与姜楚晴也算是一伙的,可饶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这青石假山之下还有这么一条甬道与密室。   “呵呵!”姜楚晴苦笑一声,“都说暗香阁信誉最好,谁又能想到暗香阁的阁主会临时变节?”   若不是凌寒临阵倒戈,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若不是梅凌寒帮助姜暖烟,此时谁在哭,谁在笑还尚未可知?   “临时变节?”梅凌寒咀嚼着姜楚晴的话,轻叹一声道,“我也没办法,江湖有风险,选择需谨慎!怪也只能怪太子妃你选了我暗香阁!”   “你!……呵呵!”姜楚晴被梅凌寒的这几句话气的差点吐出血来,就连她的脚步也是一个踉跄,便向地上倒去。   “太子妃!”梅凌寒却一点也没有将姜楚晴扶起的意思,只冷眼看着她道,“自己跌倒了要自己……”   梅凌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脚下的大地一阵摇晃,他看向姜楚晴的眸光不由一凝,身子一斜,却已经一把将地上的姜楚晴拉起,掐住她的咽喉道,“姜楚晴,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姜楚晴的唇边此时是一抹疯狂的笑意,“你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还能活下去吗?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多拉一些人陪葬!哈哈哈!”   姜楚晴忽然大笑起来,她知道南宫凌云不会放过她!即便南宫凌云不要她的性命,可她失去了姜家这个靠山,在太子府也是没有办法立足的!   让她以后看着别人的脸色活着,让她以后任由别的女子践踏,让她以后看着姜暖烟幸福甜蜜,她才不要!她宁愿死,也不愿看这一切发生!   更何况,如今死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南宫凌云,南宫凌墨,姜暖烟,姜暖雪,怕是一个也活不成了吧?怕是他们都要给自己陪葬了吧?   如此,很好!很好!   就算是死,那她也是死的值了!   “啪!”凌寒一巴掌骤然打在姜楚晴脸上,一个黑色的小点从姜楚晴的口中呼啸而出。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  “想死,没那么容易!”姜楚晴的心思梅凌寒虽不知道,但他却知道,既然姜楚晴想死,那他就不能轻易让她死!   梅凌寒拽着姜楚晴急速的向外退去,而大地此时也摇晃的更加剧烈了,时不时还有碎石从他们身边落下。   急速前行的梅凌寒心中明白,刚才姜楚晴一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才导致姜暖烟几人所去的地方向下塌陷,不然不可能连带着这条甬道也开始逐渐崩塌!   感觉着身后落石的声音愈来愈密集,梅凌寒咬紧牙,脚尖用力一点,身形如箭一般向甬道的入口激射而去。   他的身影刚从那青石假山中蹿出,便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青石假山顿时土崩瓦解,留下的只有一片乱石!   而等在外边的长公主与陈公公等人,只觉得大地一阵剧烈的摇晃,两人脚步刚刚站稳,便见他们面前的青石假山仿若积雪一般一下就消融了!   “烟儿!”长公主心中不由一惊。   而立在一旁的陈公公更是脸色大变,“太子殿下!六皇子!”若是六皇子出了问题还好说,可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差池,那可是动摇天凤的根基啊!   就在两人惊慌之时,便看到原来那青石假山处,烟尘消散后显现出两个人影来,正是揪着姜楚晴衣领的梅凌寒。   “梅公子,其余人呢?”陈公公小跑着冲过去,说话的声音破天荒的开始发起颤来。   “太子妃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他们怕是被埋在了这下面!”梅凌寒的声音也有些发涩,别人倒还罢了,若是姜暖烟出事,那他可怎么对得起诸葛长风?   一听这话,陈公公白眼一翻,当即就昏了过去,而长公主也是身子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你说什么?”   “长公主不必着急,他们只是被埋在了下面,未必有性命之忧!”梅凌寒赶紧出言宽慰长公主道,不然若是长公主也昏过去,那谁来指挥这些侍卫救人?   果然,一听梅凌寒如此说,长公主有些发软的身子也强撑住站稳,冲周围那些依旧处于呆愣状态的侍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挖开救人?若是太子殿下等人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们统统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刚刚死里逃生的姜楚晴看着惊慌失措的陈公公与长公主,听着长公主的咆哮,忽然就大笑起来,“他们死了!统统都死了!”   “你给本宫闭嘴!”长公主冲姜楚晴怒喝道。   “我偏不!长公主,我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你以为你还能命令我吗?”姜楚晴此时死意已决,岂会在乎长公主的话,“他们都死了,都要给我陪葬!”   “陪葬?”长公主看着姜楚晴道,“太子妃,你给本宫听好了,若是太子他们无事还罢了,若是有什么不测,应该陪葬的便是你们姜府所有的人,还有被你所株连的潘家!”   姜楚晴不由一愣,不过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便已经昏过去!   “聒噪!”梅凌寒嫌弃的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姜楚晴,向长公主道,“长公主!不如我去找一下无悔大师,他或许知晓此中密道的情况,这样我们施救起来也快一些!”   “好!你快去!”长公主赶紧道。   且不说此时外边慌乱成一团,青石假山内的几人也被隔离成几处。   大地摇晃之时,密室中的南宫凌墨抱着姜暖雪滚到了一边,而姜暖烟与南宫凌云刚刚跨入密室之门,姜暖烟才望见一身污迹的姜暖雪,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脚下的大地便一阵剧烈的摇晃。   姜暖烟一个站立不稳就跌倒在地上,跟在她身旁的南宫凌云与她情况也差不多,而千语还在他们身后!   正是在他们一个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的瞬间,大量泥土混杂着石块便毫不客气的落在了他们之间。   黑暗之中,南宫凌墨将姜暖雪紧紧的搂在怀中,刚才,就在他看清雪儿的时候,他的一颗心简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她的脸颊高肿,满脸的血污,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紫之色,若不是他试探到她还有鼻息,他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那一刻,他后悔的要死,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躺在这里,代替她承受她所承受的一切!   那一刻,若是南宫婉如在他面前,他发誓,他一定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一把掐死她!   大地摇晃,碎石跌落的时候,他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和雪儿在一起,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雪儿!”   此时一片漆黑,透不过一丝光亮,他再也看不到她身上的伤势,可是触手却依旧有粘黏之感,他知道那都是她曾经流的血。   “雪儿!都是我不好!”南宫凌墨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是他的野心,将她从自己身边生生逼走,是他的野心,为两人之间竖起坚实的屏障。   “雪儿!你知道吗?”南宫凌墨对着怀中的人喃喃自语道,“我好后悔!后悔我没有听你的话!你说的对,这世上,的确有许多比权利更为重要的东西!”   “雪儿!你说的对!幸福从来不是因为站在高处,而是因为可以与相爱的人厮守!雪儿!我发誓,只要这次你可以平安无事,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一步,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走出我的视线!”   “雪儿!倘若你不会好,我倒是宁愿我们就这样被埋在地下,生不能在一起,死能与你同穴,我也满足了!”一滴泪珠从南宫凌墨的眼角滑落!   “雪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是在姜府的碧波池。那一日,你就静静的坐在碧波亭中,我还记得你穿着湖绿色的锦裙,只静静的坐在那里!”   “微风吹过,你好似就是那湖中的一朵水莲花,温柔而又娇羞,那一眼,你便住进了我的心里!”南宫凌墨的声音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也仿若那微风吹过的湖水,轻轻的泛着涟漪。   “以前我在书上看到,说女子是水做的,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一种比喻,可是迎上你眼眸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天下果然是有水做的女子!”   “可是,我却将这个我最爱的、水做的女子弄丢了!”南宫凌墨的声音透着些许的苦涩,“雪儿!你知道吗?其实我,我想要那个位置,并不是我贪恋权势,而是我想要给你更好的一切!”   “雪儿!你知道吗?那一日,我跪在凤鸾宫外的雪地上,那风如刀一般削在我的脸上,那寒冷如针一般刺在我的腿上,可我的心却是暖的,一想到你看到你姐姐时那开心的笑容,我的心就仿若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   “虽然身体在痛,可我的心却是快乐的!雪儿!”南宫凌墨垂下头,在怀中人儿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可是闻到的不是女子的幽香,而是刺鼻的血腥味,“你知道吗?”   “此刻抱着你,我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可是心却痛的厉害,或许这就是肝肠寸断吧?雪儿!看你如此,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啊!”   泪珠又顺着南宫凌墨的眼角滑落,“倘若再来一次,我发誓我绝不离开你!倘若再来一次,哪怕是杀了南宫婉如,哪怕是会被父皇打入天牢,我也会用尽各种手段,威逼南宫婉如将你交出!”   尽管他知道姜暖雪就在南宫婉如手上,可是他却不曾想过南宫婉如竟然会如此的残暴、凶狠,这样的南宫婉如,他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雪儿!”南宫凌墨向上抱了抱姜暖雪,好让她在自己的怀中躺得更加舒服,“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我们能出去,我们就立刻成婚,你说好不好?若是父皇不同意,我们便私奔!我的幸福、我的人生,再也不要被他掌控!”   “从今日起,从此刻起,雪儿,我南宫凌墨便只属于你姜暖雪一个人!”或许,只有当失去了才会觉得珍贵,或许只有得不到,才会觉得美好!   姜暖雪失踪的这些日子,尤其是现在,南宫凌墨才看清楚,什么是他心中最想要的!他的心中最渴望得到的其实从来都不是天下,而是她!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刻,南宫凌墨的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落下!   就在此时,南宫凌墨忽然察觉到有只手在轻轻的触碰他的脸颊,他心中猛的一震,一把抓住那手,“雪儿!雪儿!你能听到我说话是吗?”   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指动了动,“雪儿,你这是能听到的意思是吗?如果是,你再动一下!”   果然,他感到他掌中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雪儿!我说的这些你都听到了吗?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南宫凌墨抹了一把自己的泪水道,“出去之后,我们就成亲,倘若你挺不过去,我也绝不独活!”   “你、真、傻!”   姜暖雪细如蚊蚋的三个字缓缓的传到了南宫凌墨的耳中,若不是此刻处在一片死寂之中,他未必会听到她说的这三个字!   “对!我就是个傻子!是个傻子!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雪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我说到做到!”   南宫凌墨此时悲喜交加,雪儿还醒着,令他高兴,可是如今他们被埋在地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获救,不知道雪儿还能坚持多久,这又他难过!   而被石头隔开的另一面,姜暖烟正伸着手沿着石块一点点摸索,“雪儿!雪儿!”? ☆、第二百九十六章 对峙的两人 ?  雪儿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赶快医治,怕是会性命不保!都是她,没有照看好雪儿,都是她,明知道姜楚晴与南宫婉如不会放过自己,还如此的大意!   “雪儿!”姜暖烟的手终于触到一片柔软,声音之中也不由带了一分惊喜,“雪儿!”   “是我!”黑暗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暖烟伸出的手不由“嗖”的一声收了回来,因为那是南宫凌云的声音。   黑暗之中是一片沉默,相距不过咫尺的两人,在这片死寂中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可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在说话!   良久,良久,南宫凌云轻叹一声,“姜暖烟!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太子殿下不必着急,我想外面的人此时一定在救我们!”那些侍卫救不救她,她不知道,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不救南宫凌云?哪怕救出的会是一具尸首,他们也会救的!   “若是我们出不去,我就要与你同穴了!”南宫凌云的声音好似离姜暖烟近了一些,姜暖一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石,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该死!她就知道遇到南宫凌云不会有什么好事,谁要与他同穴?   “姜暖烟!你跌倒了?”听着异常的响动,南宫凌云不由又向前走了一步,不料,这一步迈的有些大,好巧不巧的踩到了姜暖烟的脚上。   “哎哟——”   姜暖烟一声痛呼,猛的将脚收回,她这一收不要紧,南宫凌云跟着一个不稳便也跌了下来。   “啊!哎哟!”   姜暖烟痛呼的余音还未落下,就又被南宫凌云重重的砸在了身下,不由又是一声闷哼。   一直心情紧张的南宫凌云感受到身下的柔软,此时竟然放松下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还不快起来!”姜暖烟推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那些几乎已经被她尘封的记忆又从脑海中争相恐后的涌了出来!   上一世,就是姜楚晴与姜楚容将她精心打扮之后献给了这个人,上一世,她天真的以为,他只要得到自己的身体,便能够为他们兰溪姜家翻案,所以,面对他的百般凌辱,她都忍了。   不但忍了而且还委屈求全的对他各种讨好,可是等着自己的又是什么呢?自己只不过如一只牲畜一般被他们戏耍的团团转!   南宫凌墨身上特有的气息引诱着姜暖烟的记忆汩汩涌出,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捅死南宫凌云的冲动了!   “起来!快给我起来!”姜暖烟嘶吼道,用力推着这个压在她身上的人。她的声音之中满是愤怒与绝望,有一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活在前世还是今生。   姜暖烟声音中的愤怒让南宫凌云心中一阵不悦,自己竟然如此的被她嫌弃?自己竟然被人嫌弃了?这可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啊!   “姜暖烟!你很讨厌我?”南宫凌云回想着自己与姜暖烟认识的点点滴滴,好似初次见面,她对自己便有着一种疏离!虽然那时她曾借助自己打压潘可心,可即便是自己在帮她,她对自己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恩。   “讨厌?”姜暖烟已经被南宫凌云逼迫的快要疯掉,仅有的一点理智遏制住姜暖烟即将脱口而出的她对他的恨意,讨厌两个字又怎么可以形容她对他的感觉?   “太子殿下!还请你快些起来,我身下压着一些碎石!你要是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不必采取这么婉转的方式!”   听姜暖烟如此说,南宫凌云才倏地起身,然后伸手又将姜暖烟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站起来,姜暖烟立即便将自己的手从南宫凌云手中抽回,满是厌恶的在自己的裙衫上蹭了蹭,她发誓,回去之后,自己的这只手一定要在玫瑰香汤中洗上一百遍!   “姜暖烟!你还好吗?”感觉着自己掌心中的柔软被猛然抽离,南宫凌云错愕了一下向姜暖烟又问道。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很好!”姜暖烟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   “这里又没有外人,”南宫凌云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四周,尽管他知道姜暖烟就在他面前,可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中,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听到她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暖烟,你与我不必那么客气!”   “太子殿下说笑了,礼不可废!”姜暖烟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南宫凌云的亲近。   “姜暖烟!你,是不是很恨我?”南宫凌云狭长的眼眸眯起,向黑暗中的姜暖烟问道。   他能感受的到,姜暖烟对他的尊敬,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是一种变相的疏离。可除了棉衣一案,他附和姜德武向皇上进言之外,他自认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姜暖烟的事,那姜暖烟对他的恨意又从何而来?   对于南宫凌云的直接,姜暖烟有些错愕,这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不过对这种根本没有证据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太子殿下说笑了,您是天凤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上,暖烟怎么可能恨你呢?”   或许是身处黑暗时,人们总能直面自己的内心,或许是黑暗的压抑,让人不得不想法子将它打破。虽然南宫凌云听出姜暖烟所说的这些话口不对心,但却没有继续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缓声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与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而不是姜楚晴!我……”   “太子殿下!”姜暖烟不得不打断南宫凌云的话,“我夫君如今还在北疆,我想他是不希望听到这些的!”   南宫凌云喉结动了动,终究所有的话语化成了这黑暗中的一声叹息。   见南宫凌云没有再出声,黑暗中的姜暖烟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她发誓,若是南宫凌云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她已经将袖袋中的匕首拿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中。   “太子殿下!你可有火折子?”姜暖烟心思一动道,“我想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有!”南宫凌云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刷的一下点亮,这猛然亮起的光亮,让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慢慢的,等他的眼睛能适应这亮光之后,他看到的第一眼的东西,竟然是姜暖烟手中那发着寒光的匕首!   “咚咚咚!”   南宫凌云一连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原来他的背已经抵住身后凌乱的石墙,而他手中的火折子在看到那匕首的同时也灭掉,“姜暖烟!你,你要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挖出一条通道?”姜暖烟对南宫凌云的惊慌装作视而不见。   听她如此说,南宫凌云急速乱跳的一颗心这才缓缓放下,他可真怕在这鬼地方,姜暖烟突然发了狂。   “啪!”南宫凌云又重新将手中的火折子点着,讪讪解释道,“我的样子是不是也十分狼狈?刚才看到诸葛夫人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   “是有些狼狈!”姜暖烟也不戳破南宫凌云的谎言,只挥了挥手中的匕首道,“太子殿下!你沿着这石壁四处照一照,看看有没有什么像出口的地方,我也好下手啊!”   “好!”南宫凌云应声才开始就着微弱的光打量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这个被暴力隔断出来的空间,近似于鱼形。刚才那个近两丈多高的密室,如今已经向下压了一半,他只需稍微伸一下手,便能碰触到头顶的石板。   “铛!铛!铛!”   就在南宫凌云一边提防着姜暖烟一边打量着四周环境的时候,就在姜暖烟看着南宫凌云的谨慎,犹豫着要不要猛然冲过去吓一吓他时,几声轻微的“铛!铛!铛!”的声音从那乱石堆成的石壁上传来。   两人互视一眼,明显是那石壁之后有人!“是谁?我在这里!”南宫凌云已经贴着石壁大声喊道。   只是石壁后并没人出声回应,响起的依旧是“铛!铛!铛!”的声音。   姜暖烟当即冲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也在那石壁上“铛铛铛!”的敲了起来。   果然,她敲打的声音落下之后,石壁上再次传来了“铛铛铛!”的声音,节奏比先前紧凑了一些,显然是在回应姜暖烟的敲打!   “太子殿下!”姜暖烟的眼眸之中发出亮闪闪的光芒,“我们将这个石壁凿穿吧!”   她是一息也不愿独自与南宫凌云待在一起,而南宫凌云此时也不愿与拿着匕首的姜暖烟独处一室,所以,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统一了意见之后,姜暖烟打量着面前的石壁道,“这乱石是随机堆落的,肯定是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我们找一处最薄的地方将它凿穿!”   说话间,姜暖烟举起手中的碎石,继续在石壁上敲打,她心中祈祷,无论对面是谁,希望他可明白自己的意思,跟随自己敲击的地方敲打!姜暖烟拿着碎石开始这敲几下,那敲几下,不过每次敲完之后她都会等上几息的时间。   片刻之后,就在她再一次敲击停下来的时候,石壁上她刚刚敲击过的地方,传来了敲打之声。   “太子殿下!”姜暖烟心中一喜看向南宫凌云道,“麻烦你仔细听着,看那处的声音最为清亮?”   因为石壁的厚薄不一,所以每次敲击石壁所响起的声音也是有细微差别的,声音越清脆,说明这块的石壁越薄!? ☆、第二百九十七章 以血为水 ?  “好!”南宫凌云伸手也从地上拿起一块碎石,“我会做出标记的!”   对面之人或许也是急于出去,与姜暖烟配合的十分默契,她往哪里敲,对面的敲打之声便也在哪里响起,如此,半个时辰之后,姜暖烟与南宫凌云终于选定了一处地方。   “太子殿下!”姜暖烟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南宫凌云。   即便两人目前是合作关系,但因为姜暖烟手中有匕首,所以南宫凌云对她一直不忘保持警惕之心。   此刻,南宫凌云见姜暖烟竟然将匕首交给自己,不由有些错愕,“这?”   “你的力气比我大,所以这挖石壁的事情,还是劳烦太子殿下了!”姜暖烟对南宫凌云的错愕视而不见。   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不由一眯,从姜暖烟手中接过匕首,然后就着那微弱的火光打量了一下姜暖烟递来的匕首。只一眼,他便认出这是辅国公当年用过的匕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将它送给了姜暖烟!   “姜暖烟!”南宫凌云忽然将手中的匕首举起,看向姜暖烟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太子殿下开什么玩笑?若是我死在这里,是不是太子殿下所为,都会被算到太子殿下头上!我想,此刻,太子殿下应该比我更紧张我自己的生死吧!”   说到这里,姜暖烟伸手指向石壁上那圈好的地方道,“太子殿下不如赶快行动,我们从那青石假山走到这里,可是走了不远的距离,所以外边的人即便要救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诸葛夫人好胆量!”南宫凌云不由赞了一声,因为他发现,姜暖烟所说的的确没错,若是她死在自己身旁,无论是不是他所为,他都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南宫凌云此刻是下定了决心,等到出去之后,他一定得说服皇上将诸葛长风从北疆调回,不然,诸葛长风在北疆一日,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他们所选中的那处石壁终于打通了一个小洞。   “太子殿下!姜小姐!”石壁对面的南宫凌墨在看清火光之后的人时,一颗心不由又沉了下去,他还以为在这边敲打的是要救他们出去的人。   “六皇子!雪儿呢?雪儿她怎么样?”姜暖烟急切的凑到那个小洞上向南宫凌墨问道。因为他从南宫凌墨的声音之中听到了一丝失落。   “她,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南宫凌墨望了一眼被他放到一旁的姜暖雪!   “六皇子!”姜暖烟一把从南宫凌云手中将火折子抢过,从那孔洞中递给南宫凌墨道,“你用火折子照一下你那边,看看有没可能的出口?”   火折子从那孔洞中传到了另一边,姜暖烟与南宫凌云这边再次陷入了黑暗。   而黑暗总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南宫凌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对于暖雪小姐的事情,我恨抱歉,我的确不知道姜楚晴做下的这些事情,否则我一定会阻止她的!”南宫凌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太子殿下无需自责!暖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虽然知道南宫凌云如此说只不过是想与姜楚晴撇清关系,尽管姜暖烟也不相信他对姜楚晴的举动一无所知,但此刻她却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姜暖烟这句话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姜暖烟也不理会南宫凌云,只扒在那小洞上,看着那一点点的亮光移动,从那微弱的光芒中,她可以隐隐的看到姜暖雪躺在地上。   雪儿!你一定不要有事!秋爷爷已经离我去了,你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姜暖烟心中默默祈祷着。   黑暗之中,时间流逝的脚步好似也放慢了。   姜暖烟正呆呆的扒在那孔洞口愣神,南宫凌墨所在的地方骤然间明亮起来,原来是南宫凌墨从地上找到了一截蜡烛。   只是那光明亮起的瞬间,姜暖烟已泪如雨下!   她看清了躺在那里的姜暖雪,披头散发,满脸都是污垢与血迹,几乎看不出眉眼!人一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雪儿!雪儿!”姜暖烟不由哽咽着唤了两声,可是姜暖雪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昏过去了!”南宫凌墨的声音晦涩的要命,姜暖雪只清醒了那么一刻,只对着他说了三个字,你真傻!人便又昏过去了!   “雪儿!”泪水瞬间便迷蒙了姜暖烟的双眸,南宫婉如怎么会丧心病狂至此,生生的将雪儿折磨成这个样子?她还是不是人?   南宫凌云的脸色也难看至极,姜暖雪此时的情形看起来的确是不到了极点,但令他脸色难看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南宫凌墨对姜暖雪流露出的情感!   他清楚的从南宫凌墨的脸上看到了心痛、伤心!这怎么可以?倘若南宫凌墨与姜暖雪在一起了,那岂不是就等同于与诸葛长风绑在了一起?这怎么可以?这对他的太子之位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暖烟小姐!”南宫凌墨从那狭窄的洞口将找到的一截蜡烛与火折子递了过来,“你不要太难过,她如今还活着!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想办法出去!”   “嗯!”姜暖烟抹了一把泪,南宫凌墨说的对,如今不是难过的时候,关键问题是雪儿还活着。只要雪儿还有一口气,姜暖烟相信,萧篱落一定会救活她!   出去!出去!   “六皇子!”姜暖烟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悲伤,对南宫凌墨道,“我将这个洞口弄大一些去你那边!你在那边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通往外边的出口!”   落下来的碎石与泥土将他们分成了两处,而南宫凌墨所在的那一边恰巧连接着他们进来时所走的那个甬道!   “好!”南宫凌墨应声举着烛火开始细细的观察石壁。   而这边姜暖烟仿若疯了一般拼命的用匕首向外挖掘碎石、泥土,扩大洞口,她要从这个洞口爬过去,去看雪儿!   站在姜暖烟身后的南宫凌云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在姜暖烟累的手都快举不起来时,他才从她手中接过匕首,开始默默扩建那个洞口!   “找到了!太子殿下!暖烟小姐!”那边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半晌的南宫凌墨忽然欢呼起来,“我找到出口了!这里有水声!”   “太好了!”南宫凌云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对姜暖烟道,“这个洞口我看差不多了,不如我先试试?”   “我来吧!”姜暖烟看向南宫凌云道,“我身量比你小,倘若我过不去,你铁定是过不去的!”   南宫凌云的估计没有错,这个洞口姜暖烟可以安然通过!   “雪儿!”   一爬过去,姜暖烟什么也顾不上,当即冲到躺在地上的姜暖雪身边。只是冲到姜暖雪身边之后,姜暖烟的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她几次伸出手,却又不敢去碰触姜暖雪,生怕她会痛!   到处都是伤痕,到处都是血迹,体无完肤!真正的体无完肤!她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啊?姜暖烟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南宫婉如,一定不会!   而此时,南宫凌云才在南宫凌墨的帮助下从那洞穴中钻了过来!他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姜暖雪,而是将耳朵贴在石壁上,果然听到有汩汩的水声隐隐从石壁那边传来!   “我们还是用这个方法,看能不能从这里挖出去!”南宫凌云指着石壁向姜暖烟与南宫凌墨道。   “恐怕不行!”南宫凌墨脸上的兴奋此时已消失不见,“倘若我们凿开一个洞之后,外边的水倒灌进来怎么办?我们现在也不清楚这石壁外面的境况!”   南宫凌云沉默了,南宫凌墨说的这个情况极有可能会发生,但如今他可不想在这个洞穴中与姜暖烟与南宫凌墨待在一起,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不如此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吗?”南宫凌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都不记得他们被埋在这下面多长时间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怕是等不到外边的人来救他们,便会自己先饿死、渴死!   “雪儿!你说什么?”   南宫凌云与南宫凌墨说话的时候,一直守在姜暖雪身边的姜暖烟忽然感觉到姜暖雪的嘴唇颤了颤,忙将耳朵俯了过去!   “水?你是说水吗?”终于,姜暖烟听到姜暖雪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好似在说水!   水?姜暖烟环顾四周,这里又要去哪找水呢?   “匕首给我!”南宫凌墨不等南宫凌云反应过来,一把便从他手中抢过匕首,在南宫凌云的惊怒与姜暖烟的目瞪口呆中,一下便划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   然后南宫凌墨席地而坐,极温柔的将雪儿抱入他的怀中,将那滴血的食指放在了姜暖雪的唇边!   “雪儿!水来了!”南宫凌墨轻声喃喃道。   晶莹的泪珠再一次从姜暖烟的眼角滑落,从今之后,她不会再质疑南宫凌墨对姜暖雪的感情,即便他有野心,只要他愿意对雪儿好,她也愿意支持他!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南宫凌云,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倘若让他处在南宫凌墨的位置,他绝不会这样做!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做!可是他不会这样做,为什么南宫凌墨会愿意呢?是为了借此故意讨好姜暖烟吧?   那他讨好姜暖烟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自然是让诸葛长风对他另眼相看!那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南宫凌云的杀机 ?  曾经,他身边的谋士告诫他要小心南宫凌墨,可他不以为然!因为南宫凌墨的母妃不但身份低微,更是早早过世,而他却是皇后所出,南宫凌墨又怎么可能与他比?   可是这一刻,南宫凌云却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危机,倘若南宫凌墨得到了诸葛长风的支持,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不行!绝对不可以!   “不如这样,”就在南宫凌云心思百转之时,姜暖烟起身走到那石壁处,“我们在这凿一个小孔,试探一下外面的情况。倘若真的有水倒灌进来,我们还可以躲到隔壁,将洞口封死!若是没有水流进来,那么我们再将洞口挖大!”   “好!”两人谁也没有反驳姜暖烟的话,毕竟他们也需要喝水,凿洞即便会有水倒灌进来的风险,但总比他们被渴死、饿死的好!   被困在地下的三人想着办法自救,而外边此时更是忙翻了天。皇上南宫泽得知消息之后,更是调了大批的御林军前来帮忙!   而圆海更是凭借自己的记忆画了一份这青石假山之下的密道与暗室图,推测他们几人被困在了何处,推断从哪里动手才能最快将几人救出?   只不过得出的结论却让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最迅捷找到几人的法子竟然是从水下挖开密室的墙壁!只是若从水中挖,且不说挖掘的难度,一旦挖开一个小口子,那寒潭的水也会跟着倒灌进去,到时候怕就会弄巧成拙!   一群人集思广益,最后得出的法子便是在寒潭边上挖一个斜向下的甬道,挖到原地下密室处,再将墙壁凿穿!这样既可以减少一些挖掘的难度,也可以避免寒潭水倒灌,从而最快的将埋在下面的南宫凌云等人救出!   虽然法子比直接挖掘麻烦了一些,但好在他们人多,众人轮番上阵,终于在第二日的凌晨挖到了圆海预计的地方。   “你们听,里面有动静!”一名正贴着石壁搬石头的侍卫突然出声道。   众人不由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屏气凝神、侧耳细听了半晌,果然听到里面有轻微的“铛、铛”声传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被皇上勒令守在这里的陈公公一阵激动,忙对着那石壁呼唤了起来!   只是等了半天,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回应,陈公公忙对着周围围着的侍卫呵斥道,“快!喊!和我一起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众人整齐划一的喊道。   密室内正坐在地上休息的三人,是又累又渴又饿,他们虽然听到了汩汩的水声,但凿开之后才发现在外面的竟然还是一间坍塌的密室,而且比他们当下所处的密室还要小上一些。   “太子殿下,你听!”姜暖烟最先听到这隐隐的喊声。   南宫凌云与南宫凌墨不由都提起了精神,侧耳细听!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一次,两人显然是都听到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南宫凌云不由站了起来,终于可以出去了,终于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太子殿下!你这样喊,他们未必听得到,不如你去敲击石壁!”姜暖烟出言提醒道。   “好!好!”南宫凌云应着便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疾步走到墙壁边猛的砸了起来!   片刻之后,便听外边又有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切莫着急,我们这就救你!”   南宫凌云压抑的心情几乎一扫而空,只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抱着姜暖雪的南宫凌墨时,不由又晦暗起来!   “六皇子,诸葛夫人!”南宫凌云看向两人道,“不如我们轮流敲击石壁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样或许能引导他们更快的将我们救出!”   姜暖烟瞥了一眼南宫凌墨怀中的姜暖雪,当即同意了南宫凌云的提议,他们确实需要早些出去,早出去一息,雪儿便多一些希望!   “那我先来!”见两人同意,南宫凌云便开始用碎石一下、一下的用力敲击石壁。   半个时辰之后,换上了南宫凌墨,又半个时辰之后,便轮到了姜暖烟。   而这个时候,外边的动静已经听得愈发清晰,几人都知道,或许要不了一个时辰,他们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姜暖烟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石壁,心中只期盼外边的人动作可以快一些、再快一些!   而坐在地上歇息的南宫凌墨,已经将姜暖雪又抱入了怀中,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怀中人儿身上,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要她离开自己!再也不要!   “太子殿下!”石壁之外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姜暖烟已经可以听出这是陈公公的声音。   “辛苦陈公公了!”南宫凌云高声回应道。   他说话时,眸光触到抱着姜暖雪的南宫凌墨,不由又一次晦暗起来!   “水!水!”   就在此时,姜暖雪细如蚊蚋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凌墨赶忙将自己那满是伤口的左手举起,熟练的用匕首再次划破一个口子,将滴着血的手指放到姜暖雪的唇边,“雪儿!水来了!”   姜暖雪这次吮吸之后,紧紧相扣的睫毛竟然颤了颤。   “雪儿!”发现这一迹象的南宫凌墨心跳骤然加快了,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姜暖雪。   而此时立在南宫凌墨身后的南宫凌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悄悄的弯腰搬起了一块石头。这石头只要砸下去,南宫凌墨便会消失,这石头只要砸下去,他便可以减少一份威胁!   而他,完全可以说这石头是突然**!这种时机,简直是千载难逢!   南宫凌云此时仿若着了魔一般,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高声唤着,“砸下去!砸下去!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自己的太子之位就不会再被威胁,只要杀了他,即便诸葛长风在北疆,也只能选择臣服与自己!   南宫凌云终于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紧挨在毫无察觉的南宫凌墨身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将石头高高举起,然后,放开!   “呼——”“嘭!”“噗!”“扑通!”   “雪儿!雪儿!”   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响与南宫凌墨惊慌的声音,正在敲击石壁的姜暖烟猛然回眸看去,只见南宫凌墨正躺倒在地上,姜暖雪趴在他的身上,一块石头正落在姜暖雪的后腰上,而南宫凌云跌倒在两人的一旁。   “雪儿!”姜暖烟慌忙扔下手中的石头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姜暖雪身上压着的石头移开,又缓缓将姜暖雪扶起,“雪儿!你怎么样?怎么样?”   姜暖雪自然没有任何回应,姜暖烟只好转眸看向南宫凌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石头砸在雪儿身上?怎么会这么巧砸在雪儿身上?   南宫凌墨一脸茫然的看向姜暖烟,他自己也完全摸不到情况,他看道姜暖雪的眼眸缓缓睁开,他欢喜的声音还未从喉间涌出,姜暖雪便不知从那冒出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将他推到。   他倒下的瞬间,才看到那落下的石头。“噗!”的一声,那石头便砸到了姜暖雪的身上,更是砸到了他的心上!   “我……”一开口,南宫凌墨的声音便哽咽了,“她是为了救我!我没有看到有石头从上面落下,雪儿大概那个时候恰好醒了一下,她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我没防备,一下就被她推到了,而她也跌在了我的身上……”   “太子殿下!你们快躲开!快躲开!”就在此时,陈公公急促的声音从石壁外传来!   姜暖烟叹息一声,看着满脸泪水的南宫凌墨道,“我们先躲开!这就能出去了,出去之后,雪儿就有救了!”   “好!”南宫凌墨的声音从喉间滚出,他轻轻将雪儿抱起反身面对石壁,用自己的身体把姜暖雪挡在里面。   姜暖烟看了一眼南宫凌墨,忽然向外走了一步转身站在了南宫凌墨的身后。   “暖烟小姐!”南宫凌墨有些错愕,不明白姜暖烟为什么要替自己阻挡可能飞溅来的碎石?   “什么也不要说!”姜暖烟站在南宫凌墨身后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从今之后,我将妹妹托付与你!所以,你与我是一家人,做姐姐的自然有责任保护你们的周全!”   “嗯!”南宫凌墨点点头,他的一颗心竟然在姜暖烟这句话中渐渐融化,“对不起!”   “不需要!一家人不需要说对不起!”姜暖烟轻声道,从看到南宫凌墨以血喂姜暖雪的那一刻,她便原谅了他!   见此情景,南宫凌云的眸子又晦暗了几分。   “太子殿下!您准备好了吗?”陈公公的声音再次从那石壁处传来!   南宫凌云忙也贴着石壁站好,这才高声回应陈公公道,“好了!”   “那我们这边开始准备了!三、二、一!”   “砰!”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顿时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不等这灰尘落下、尘土散去,一群侍卫已经冲了进来,陈公公紧随其后也冲了进来!   “太子殿下!您没事,太好了!”见南宫凌云只是外表狼狈了一些,并没有受什么伤,陈公公的一颗心这才放心,又转向南宫凌墨与姜暖烟道,“六皇子!诸葛夫人!你们都没事,谢天谢地,当真是菩萨保佑啊!”   “陈公公,萧公子在外面吗?”姜暖烟此时顾不上与陈公公客套,直接问道,“我妹妹受了极重的伤,想请他瞧一瞧!”   “在!在!”陈公公赶紧道,“萧公子下来不方便,可人一直守在寒潭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  陈公公的话音刚落,南宫凌墨已经抱着姜暖雪疾步向外而去,姜暖烟随后跟上,走了两步回头又向陈公公福了一礼道,“多谢公公相救!只是我的婢女千语还困在这里,还劳烦公公差人继续搜查一下!”   “这个是应当的!”陈公公客气道。   “那就有劳了!”说完,姜暖烟便转身朝南宫凌墨追去。   寒潭边斜井口处,不止萧篱落在,长公主、梅凌寒、无悔大师都在。姜暖烟追出去的时候,萧篱落已经在为姜暖雪检查身上的伤势。   可饶是如此,萧篱落看到姜暖烟出来之后,目光还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见她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垂眸继续为姜暖雪检查!   “烟儿!”长公主一把拉住从甬道中出来的姜暖烟,拿锦帕擦拭了一下她如同花猫一般的脸颊,“你,你还好吗?”   姜暖烟点点头,“让母亲挂心了!我还好,只是雪儿……”她的目光望向南宫凌墨怀中的姜暖雪,心中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这,这是乱石所伤吗?”长公主顺着姜暖烟的目光看去,脸上也露出些许的不忍。   “不是!我们在下面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姜暖烟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她的身子却止不住颤抖起来,很显然她是在压抑她的愤怒!   长公主眼眸之中的不忍也变成了愤怒,姜暖烟的意思是在说,姜暖雪身上的伤全部都是拜南宫婉如所赐?   太过分了!这南宫婉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烟儿!”长公主握紧了姜暖烟的手,见她抬眸看向自己,便冲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长公主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姜暖烟却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说此事她一定会为自己做主的!   “小姐!”两只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早已经哭成泪人的花语冲到姜暖烟面前,将她上下打量,“小姐!小姐!”   喊了半天小姐,花语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在那青石假山倒塌的那一刻,她好后悔,她应该陪小姐一起进去的。此刻看着姜暖烟丝毫无损的脱险,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好了!”姜暖烟伸手在花语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只是不知道千语怎么样?”   “小姐都没事,她一定也会没事的!”花语哽咽着宽慰姜暖烟道。   姜暖烟点点头,见那边萧篱落停了手,这才向他问道,“篱落!雪儿她怎么样?”   “外表看到的这些伤都是皮外伤,问题不大,可关键问题是,她如今血脉受阻,若是疏通不了,怕是,怕是……”萧篱落的声音低了下去。   “会怎么样?萧公子!你倒是说啊!”抱着姜暖雪的南宫凌墨见萧篱落吞吞吐吐不由不免有些焦急。   “可能会永远就这样躺着!”萧篱落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丝担忧,“而且,最后被落石砸的那一下,可能伤了她的肺腑,若是她不能醒来,这肺腑中的淤血也不易排出!”   萧篱落后面说的什么姜暖烟其实完全没有听到,她头脑中只轰响着萧篱落所说的第一句话,可能会永远这样躺着!可能会永远这样躺着!   “篱落!”姜暖烟一把抓住萧篱落的肩头,“什么是永远这样躺着?是不是救不了了?怎么可能救不了?这天下还有你救不了的人吗?”   “烟儿!烟儿!”萧篱落反手抓住姜暖烟道,“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你听我说,我的意思不是就不理她……”   “你能救活雪儿对不对?”不等萧篱落将话说完,心急的姜暖烟再次截断道。   “是!”萧篱落丝毫没有被人打断的烦恼,十分耐心的看着姜暖烟道,“我可以救活她,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叫醒她!”   “什么意思?”姜暖烟有些不解,什么是救活,什么是叫醒?   “烟儿!”萧篱落看向姜暖烟缓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治好她身上的这些皮外伤,也可以尽量帮她疏通身体内的淤血,但我不能保证她一定会清醒过来,这个怕是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萧公子,你的意思是说雪儿可以活着,但有可能无法像正常人一般奔走、说笑?或者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们?”南宫凌墨最先明白了萧篱落的话。   “是!”萧篱落点点头,“这只是一种可能,或许她能听到你们说话,但却无法回应你们,或许,她根本就听不到你们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南宫凌墨垂眸看向姜暖雪的目光如水一般温柔,“只要能救活她就好!只要她还活着救好!”   “小姐!”就在此时,千语的声音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千语!”姜暖烟回眸看着刚从甬道中上来的千语,露出了一抹笑容,“你也没事,太好了!”   “小姐!奴婢其实就在你们隔壁,我都能从那小孔中看到小姐!”千语看向姜暖烟道。只是当她的目光转到南宫凌墨怀中、遍体鳞伤的姜暖雪时,眼圈不由就红了!   “小姐!奴婢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千语低声对姜暖烟道。   姜暖烟看了一眼萧篱落与南宫凌墨,这才随着千语去了一边。   千语四下望了望,这才附在姜暖烟耳边低声道,“小姐!暖雪小姐根本不是被落石砸伤的!”   “你说什么?”姜暖烟满脸震惊的看着千语,好似不敢相信她的话一般!   “奴婢从那小孔中看的清清楚楚,小姐正在敲击石壁,六皇子抱着暖雪小姐,是太子,他抱石头大概是想砸六皇子,可不知怎么回事,暖雪小姐的脚在地上用力蹬了一下,便将六皇子压倒,那石头就恰恰落在了暖雪小姐身上!”   姜暖烟心中一阵阵发寒,她就说,好端端的,上面怎么会有石块落下?原来这一切都是南宫凌云所赐,呵呵!   南宫凌云竟然一直还在想着与姜楚晴划清界限,可此时在她看来,这两人完全就是一丘之貉!   哼!南宫凌云,你自以为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料举头三尺有神明,竟全部落入千语眼中,这笔账我绝对会向你讨回来的!   “千语!”姜暖烟郑重的看向千语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见千语点头,姜暖烟才与她一起回到寒潭边上。   “长公主亲自去给暖雪安排软轿了!”萧篱落看见姜暖烟过来向她解释道,“这里许多药材都没有,所以长公主的意思是尽早回去,这样对暖雪的伤势有帮助。只是你的身子受得了吗?”   萧篱落看向姜暖烟的目光满是担忧,她在下面被困了两天**,若是再连夜赶回朝云,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不知还能不能坚持住?   “我没事!”姜暖烟唇角一勾浮出一抹浅笑,“这两日你也没休息好吧?”   “你就不要担心我了,至少我没有饿着!”说着,萧篱落从身后宋果提着的食盒中取出一个甜瓷小碗,为她盛了一碗百菌老参汤递过去,“先喝点这个,养养肠胃和精神!等回到城中,正好就可以进食了!不然贸然进食对肠胃不好!”   “嗯!”姜暖烟从萧篱落手中接过甜瓷小碗,汤还是温的。   随着这碗百菌老参汤下肚,姜暖烟的心也不由一点点变暖!   “阿弥陀佛!诸葛夫人!”姜暖烟刚将喝完汤的碗递给萧篱落,便听身后传来无悔大师的声音!   “见过无悔大师!”姜暖烟转身双手合十向无悔大师行了一礼。   “诸葛夫人,受惊了!”无悔大师有些愧疚的看向姜暖烟道,又瞥了一眼跟在他身旁的圆海,“诸葛夫人,此次前来,无悔是来替圆海师叔向诸葛夫人道歉的!”   “若非圆海师叔骗了姜小姐,她也不必受这么大的罪!只是此次营救诸位时,圆海师叔也尽了力!所以,贫僧希望诸葛夫人可以原谅圆海师叔,不再追究他的责任!”   无悔大师说完,圆海便双手合十向郑重向姜暖烟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诸葛夫人!对不起了!”   “佛门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圆海大师不必多礼!”姜暖烟看向圆海道,刚才她已经听萧篱落说了,此次若非圆海,他们此刻未必能被救出来。至于骗姜暖雪的事情,姜暖烟知道,即便没有圆海,还是会有法海、王海等旁人!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阿弥陀佛!多谢诸葛夫人!”圆海又向姜暖烟行了一礼道谢道。   “诸葛夫人宽宏大量,无悔谢过了!”说话间,无悔大师将手中的一个檀木锦盒递给姜暖烟道,“这里面放的是一颗舍利,是我慈安寺以往高僧肉身坐化时所留,特此送给姜小姐,愿佛祖保佑她平安!”   “多谢无悔大师!”姜暖烟郑重的收下无悔大师递来的舍利,“等家妹康复之后,暖烟必将这颗舍利完璧归赵!”   这舍利可不像一般物品,对慈安寺来说,那便是如同圣物一般的存在,如今无悔大师竟然将此物赠给姜暖雪,实在是有些太贵重了!   “不必了!若这舍利对姜小姐能有所帮助,也算是弥补了圆海师叔对姜小姐的一些伤害!”   “那就多谢了!”姜暖烟见无悔大师坚持,便也不再推辞,将那檀木锦盒交给花语,再次向无悔大师行了一个礼,“敢问无悔大师,为何这青石假山下会有这般大规模的密室与暗道?”   那暗道曲曲折折,密室更是一间接着一间,这绝非是一日之功可以完成,势必是花了大工夫的!可是慈安寺为什么要建这些密室与暗道呢?? ☆、第三百章 慈安寺密室之谜 ?  “这,”无悔大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向姜暖烟低声道,“夫人可听说过双王之乱?”   姜暖烟点点头,所谓的双王之乱,便是二十年前,身为恒王的南宫泞与当今的皇上,以前的安王南宫泽,争夺皇位之事。她听诸葛长风说过。   “当年,安王,也就是如今的圣上人在朝云城中,而恒王则率将士驻扎在慈安寺,这青石假山下的暗道,便是那个时候所修建!”说到这里,无悔大师转向圆海道,“圆海师叔!你对此事甚为了解,还是由你来告诉诸葛夫人吧!”   圆海点点头,看向姜暖烟道,“这暗道与密室虽建在慈安寺,但当时完全有恒王手下的将士完成,所以我慈安寺的僧人虽然知道此处有密室,但却不甚了解。我也是因为这幅长相,所以在他们修建的时能够得以在旁观看!”   “这密道错综复杂,里面更是设了许多陷阱与自毁机关,若非恒王亲近之人,不能独自从这暗道中走出。在这慈安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位置隐秘的山谷,这密道其实从这里一直能通到那山谷!”   “梅谷?”姜暖烟愕然,去年她与诸葛长风在那梅谷中过了最开心、最没有牵挂的三日,直到后来赵飞熊将三头棕熊引入梅谷!   “对!那谷中种了一谷的红梅,那些梅树每一棵全都由恒王亲手所种。若是我没有记错,梅谷中的红梅一共应有九百九十九棵!”   那满谷热烈的红梅竟然是恒王南宫泞所种?姜暖烟相当惊讶,虽然当时她就奇怪那里怎么会出现如此一片梅林?可纵使她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想象不到这些梅花竟然是恒王所种!   只是为何恒王要在梅谷中种下那一谷的绚烂的红梅呢?   “圆海大师!”姜暖烟向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毕竟那片红梅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恒王为何种下那些红梅?”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据说那些红梅是恒王为了一名女子所种!他之所以种下九百九十九棵,就是为了等有一天能与那女子一起种下第一千棵。只可惜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阿弥陀佛!”圆海感慨道。   为了一名女子?姜暖烟心中猛然一惊,“那圆海大师可知道那女子是谁?”既然恒王一心盼着和那女子共同种下第一千棵红梅,显而易见,双王之乱前,那女子是活着的!那双王之乱后,那名女子又何去何从了?   只可惜,圆海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从没有从那些将士口中听到过一点消息!这个好像是恒王自己的一个秘密!”   圆海的目光看向那坍塌了的青石假山继续道,“这下面的密室,连同那通往梅谷的暗道,本是恒王最后的打算,若他们进攻皇城一切顺利倒还罢了,若是不顺,他们便可以逃进慈安寺。然后再从这密道中悄无声息的逃入梅谷,或潜走他乡,或偷入皇宫,进行反戈一击!”   “只是恒王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诸葛明若会如此的勇猛!结果他们还来不及实施他所定下的计划,他便已经死在诸葛明若的箭下!所以,这青石假山下的密室与暗道便一直留了下来!而慈安寺中的僧人,也只有方丈才得知入口的所在,但对其中密室与暗道的情景也是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难怪上次无悔大师只让姜暖雪待在这青石假山最外面的一间密室,或许就连无悔大师也不知道这密室之后还有这么多的玄机。只是这秘密既然连无悔大师都不知晓,那姜楚晴又是从何得知?   姜暖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圆海问道,“太子妃所知晓的密室的机关,连同那自毁机关的所在,都是大师相告吧?”   “不!”出乎姜暖烟所料的,圆海竟然摇了摇头,“毕竟这事关重大,又牵扯到朝廷隐秘,所以,除了今日,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姜暖烟不由一呆,竟然不是圆海所告,那姜楚晴究竟是如何得知这青石假山下机关的所在?   “就连跳入寒潭之后如何潜入密室,也是太子妃告一一告诉我的!”圆海继续道,“我曾经也好奇的问过她为何会知道这些?可惜她却没有告诉我!”   “多谢圆海大师告知!”见圆海将所知都已经讲完,姜暖烟便向他行了一礼答谢道,接着又向无悔大师行了一礼,“多谢大师的舍利!那暖烟便告辞了!”   “诸葛夫人一路保重!阿弥陀佛!”无悔大师与圆海一起双手合十向姜暖烟行礼道。   一直到坐上马车,姜暖烟的脑海中还回响着圆海所说的话,恒王是为了一个女子才种下的那九百九十九棵红梅!虽然不知道恒王心中的那女子是谁?但就凭那一谷绚烂的红梅,姜暖烟也知道恒王对那女子的爱有多么的热烈!   “千语!”姜暖烟看向身旁的千语道,“回去之后让千景查一下恒王的所有过往!”她实在是对那名女子太好奇了!   “侯爷早就查过了,府上就有恒王的资料!若是小姐想要,回去让千景拿给小姐看就是了!”千语看向姜暖烟道。   “太好了!”姜暖烟对恒王此刻是好奇的紧,“那我先睡一会,到了府上你再叫醒我!”   “好的!小姐您就放心吧!”   “好!记得到了府上……”姜暖烟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已经睡着,她实在是太困了!   前段时间一直担心姜暖雪本就没有休息好,住进慈安寺之后,她又要提防南宫婉如与南宫凌云等人,所以每夜几乎都是半睡半醒,被困在青石假山之下后,又是熬了两天**!   所以,姜暖烟这一睡便是昏天暗地、三天三夜!   等姜暖烟再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担忧的姜秋霞。   “姑姑?”姜暖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分不清状况,“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烟儿!”姜秋霞将姜暖烟缓缓扶起,“你这一睡便是三天,怎么叫也不醒,若不是萧公子一直说你没事,让每隔一个时辰便用湿棉布给你浸唇,我还以为你也中了那什么睡美人之毒!”   姜暖烟不由莞尔,“那南宫婉如所中的毒可是我下的,我哪能给自己下毒?对了,姑姑,雪儿现在怎么样?”   “还没有醒来!”姜秋霞的神色不由黯淡了一分,这几日,姜暖雪是昏迷不醒,姜暖烟是昏睡不醒,她整日里是提心吊胆,若不是姜暖烟今日醒来,她怕自己也要快撑不下去了!   “这些日子都是六皇子一直在照顾她,谁也不让插手!”姜秋霞对南宫凌墨的这份用情也很是感慨,“还有,为了方便随时观察雪儿的情况,萧公子也搬了过来!”   “唉!”姜暖烟幽幽叹了口气,“姑姑!你是不知道,我们被困在地下密室的时候,雪儿要喝水,六皇子便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血去喂她,当时那一下,我便被感动了!”   “烟儿!你醒了?太好了!我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武安侯的声音骤然在此时响起。   姜暖烟抬眸看向刚刚进门的武安侯,“什么好消息?”如今她最想听到的消息就是雪儿能够醒来!   “皇上已经将姜德武打入天牢了!”武安侯的神色有些飞扬,“今日上朝的时候,几位御史大夫,还有过半的文武百官纷纷上折子弹劾姜德武,甚至就连那已经被罢官的姜德文也被牵扯进来,非但如此,还有人上折子揭露姜府几位公子的种种劣迹!”   “总之,大到姜德武通敌卖国,姜德文敛财抗旨,小到姜府的厨娘买菜不给银子,姜府丫环的家人仗势欺人,多占邻居的一尺地,都有人上折子弹劾!今日早朝皇上的脸色阴得都能挤出水来!”武安侯感慨道,这还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啊!   “皇上只是将姜德武打入天牢吗?”姜暖烟心中明白,此时这些上折子的大臣怕是一半都受了诸葛长风的暗示!   “如今是暂时打入天牢!不过看皇上这架势,此次绝不会轻饶了姜德武,轻饶了姜家!”虽然皇上南宫泽还没有名言要如何处置姜德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皇上一定会从重处置!   “如此就好!”只有这样,才不算辜负诸葛长风连番赶去北疆的辛苦,才不辜负诸葛长风不惜暴漏自己多年隐藏的苦心!   “另外还有一件事,”武安侯又想起了宫中这几日的一个传闻,“据说远嫁南邵的倾城公主病故了!”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姜楚容死了?病故?这是南邵的说辞吧?实际上应该是被赵飞熊折磨死了吧?   “姑父!”姜暖烟的眸子猛然一亮,看向武安侯道,“那南宫婉如呢?皇上可曾处置了她?”   南宫婉如假孕欺瞒皇上与孔令铭,又害的姜暖雪成了这个模样?不知南宫泽可否降罪与她?   “皇上令六公主禁足在小星殿,半年之内不许踏出一步!”武安侯如实道。   禁足?仅仅是禁足?南宫婉如撒下此等弥天大谎,若不是萧篱落歪打正着发现南宫婉如假孕,那此时她怕已经背上残害皇嗣的罪名了吧?若那样,不仅皇上对她满是恨意,就连孔令铭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可此时,皇上只轻描淡写的禁足半年便要揭过此事,这些怎么可以弥补南宫婉如所犯的错?这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哼!既然皇上不肯处置南宫婉如,那便由她来!她就不信,到时候,皇上还会护着南宫婉如?? ☆、第三百零一章 不要相敬如宾 ?  “那姜楚晴呢?”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问道,皇上会包庇南宫婉如,应该不会包庇几乎害死了太子的姜楚晴吧?   “此事毕竟是皇室丑闻,对外,皇上已经宣布太子妃暴毙。而事实上,皇上却将姜楚晴交给了太子殿下自行处置,所以,如今我也不知道姜楚晴的死活!”武安侯如实道。   姜暖烟正要开口再问,却听千景的声音在门外道,“夫人!梅公子求见!”   梅凌寒?自己倒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他,若不是他,此次自己别说翻盘了,怕是小命已经不保了!   “请他进来吧!”姜暖烟扬声向千景道。   “烟儿,那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怕是你也饿了!”姜秋霞趁机向姜暖烟道。   “我和你一起去!”武安侯的目光黏着姜秋霞道。   两人后脚刚离去,梅凌寒便跟着千景走了进来!   “见到诸葛夫人没事,我就放心了!”梅凌寒一见姜暖烟便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特意来向诸葛夫人辞行的!”   “梅公子怎么不在朝云多留几日,也好让我好好答谢公子一番?” 姜暖烟真心向梅凌寒道。   “诸葛夫人客气了!”梅凌寒眼眸之中满是笑意,“我此次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暗香阁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就不叨扰诸葛夫人了,只是……”   说到这里,梅凌寒突然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梅公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姜暖烟疑惑的看向梅凌寒,他不是向来说话直来直去吗?怎么也会吞吞吐吐?   “唉!”梅凌寒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将为梅贵妃求情的话说出来。姜暖雪如今还昏迷不醒,他若开口请求姜暖烟放过梅贵妃与南宫婉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罢了!罢了!梅家当年如此对他,他又何必再为梅家的人操这份心?   “我没事!只是暖雪小姐的事情,我十分抱歉!若以后诸葛夫人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便差人来暗香阁寻在下即可!梅某告辞了!”梅凌寒说罢冲姜暖烟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看着梅凌寒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姜暖烟的眼眸不由闪了闪,梅凌寒刚才究竟是想说什么?是想为梅贵妃与南宫婉如求情吗?可为什么他又不开口了?罢了!梅贵妃如今已经被打入冷宫,她也就不再落井下石。只是南宫婉如,她决不能轻易饶过她!   “千景!”姜暖烟看向一旁的千景问道,“你可有法子将消息传给南邵三皇子赵飞熊?”   “有!只是夫人要联系赵飞熊做什么?”千景有些不解道。   “姜楚容死了,我想赵飞熊还是需要新的皇子妃,我觉得六公主不错!再说,若不是梅贵妃将姜楚容拉出来做挡箭牌,嫁给赵飞熊的本就该是六公主!”   “所以,我要你写封信给赵飞熊,将梅贵妃是如何劝说皇上册封姜楚容为倾城郡主,又如何推荐她在赵飞熊面前献艺,如何撺掇皇上加封姜楚容,赐婚与他的事情,一一都告诉他!”   千景顿时了然,以赵飞熊那暴戾的脾气,倘若知道自己被梅贵妃这般算计,一定会怒火冲天,势必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到那时,南宫婉如怕是也不得不嫁去南邵。   只是她到了南邵之后,赵飞熊每每看到她,便会想起梅贵妃对自己的算计,那南宫婉如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步上姜楚容的后尘吧!   “夫人此计甚!”千景看向姜暖烟道,“不过,千景以为,这封信不应该给赵飞熊,而是应该给以前的太子妃,这样,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姜暖烟心思一动,已然明白了千景的意思,若是直接将这个消息透漏给赵飞熊,他未必会相信!倘若这消息是给潘可心的,而被赵飞熊无意中截获,那他肯定对信上的内容必信无疑!   “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那此事便交给你了!”姜暖烟从善如流道,她倒要看看皇上对南宫婉如能袒护到什么地步?   南宫婉如的事情解决,姜暖烟不由又想起那种了九百九十九株红梅的恒王,“千景,我听千语说,府上有恒王的一些资料,不知可否让我一看?”   “我一会便给夫人送来!”千景看向姜暖烟道,“夫人!还有一件事,在你在慈安寺的期间,姜府的云燕姨娘已经从姜府逃了出来,要见夫人。我便将她安排在了悦来客栈,让千言在一旁照应,适才我已经将夫人醒来的消息告诉了千言,想来一会那云燕姨娘便会来求见!”   见姜暖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千景又道,“那夫人先休息一会,我这便去给你取恒王的资料!”   千景拿来的恒王的资料整理的非常清楚,也非常详细。姜暖烟翻看一遍之后,目光便停留在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上。   据说,选秀之后,恒王曾经暗中找过安王,向他讨要一名秀女,不过却遭到安王拒绝!这是第一次,安王与恒王之间起了争执,但事后不久,两人的关系又和好如初!   姜暖烟的目光继续往下看,恒王终生只有一名王妃,一名侧妃,没有子嗣!双王之乱后,正妃殉情,侧妃也死于混乱之中!   “恒王与恒王妃的感情怎么样?”姜暖烟放下手中的那叠资料,看向千景问道。虽说恒王还纳了一名侧妃,但那侧妃却是安王所赠,想来,恒王对她应该没有太多感情,所以姜暖烟没有问恒王与侧妃之间的关系。   “据说,恒王与恒王妃相敬如宾!”千景如实道。   相敬如宾?那就是感情还不错了!既然恒王与恒王妃感情这么好,那梅谷那九百九十九株红梅又怎么解释?   “烟儿!”就在此时,姜秋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跟着,她便端着一个描金的红漆托盘走了进来,“先喝碗粥,这可是萧公子特意嘱咐的,饭菜武安侯一会便给你送来!”   “好!”姜暖烟含笑看向姜秋霞道。本来她还没有怎么觉得饿,可一闻到这荷叶粥淡淡的清香,饥饿好似瞬间被唤醒了一般,一下就饿得要命。   姜秋霞看着姜暖烟那亮闪闪的眼眸,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手上却动作利索的拿起青瓷小碗给姜暖烟盛了一碗荷叶粥递了过去。   三下五除二,一碗粥便下了肚,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将碗递给姜秋霞道,“还要!”   看着姜秋霞又为她盛粥,姜暖烟笑吟吟的拍马屁道,“姑姑!你的手艺又进步了,这荷叶粥可真好喝!”   “胡说!”姜秋霞不由嗔了姜暖烟一眼,“这不是我做的,是武安侯做的!你难道没喝出来吗?”   姜暖烟面色不由讪讪,转而眼珠一转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武安侯跟着姑姑久了,连煮粥的味道都像极了姑姑。我这可是在夸你们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呢!”   “你呀!”姜秋霞不由被姜暖烟逗得笑了起来,将手中盛好荷叶粥的碗递给她道,“我与他才不要相敬如宾呢!”   听着姜秋霞的话,姜暖烟不由就愣住了,姑姑竟然说她不要与武安侯相敬如宾?   猛然间,姜暖烟忽然记起,曾经诸葛长风与她说起武安侯的时候,便说武安侯与他的表妹相敬如宾!可见,相敬如宾并不是说明两个人相爱,而是说两个人互相尊敬。但互相尊敬之后,有没有爱情,那就不知道了?   莫非恒王一直不喜欢恒王妃,只是不喜欢,他又何必纳她为妃?   “喂!”姜秋霞伸手在姜暖烟面前摇了摇,“刚才不还说粥好喝吗?这会又发什么呆?”   “嘿嘿!”姜暖烟嘿嘿一笑,连忙喝了几口,这才环顾四周问道,“千景呢?”她想问问他,恒王的王妃究竟是恒王自己选的,还是先帝所赐?   “出去了,就在你刚才狼吞虎咽喝粥的时候出去的!”   姜秋霞的话音刚落,千景又从外边走了进来,“夫人,千言带着云燕姨娘来了!”   “好!让她们进来吧!”云燕这么着急见她,一定是从姜府找到了姜永曾经的书信!   “千景!”姜暖烟看着就要出去传话的千景,赶忙唤住他问道,“你可知道恒王的王妃是他自己选的?还是先帝所赐?”   “都不是!当年,先帝对安王与恒王一视同仁,选秀的时候,让他们每人都选了三名秀女,至于哪一个做王妃,哪一个做侧妃或者是姬妾,全凭他们自己拿主意!只是恒王对那三名秀女却不愿厚此薄彼,后来还是听从了太傅的建议选了其中一个做正妃!哦,太傅就是姜永!”   姜永?恒王的太子妃竟然是姜永帮着选的?   “是姜家的女儿吗?”   “不是!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将军的女儿,好像是姓李!”千景据实答道!   姜暖烟不由更是觉得奇怪,当初姜永可是支持恒王的,他为恒王选太子妃,那他选出来的或许会成为以后的皇后,怎么会用一个小人物的女儿,而不推荐自家人呢?   “云燕见过诸葛夫人!”   云燕的声音将姜暖烟从沉思中惊醒。   “云燕姨娘不必多礼!”姜暖烟抬眸示意云燕坐下说话。   “诸葛夫人客气了!只不过如今我也不是什么云燕姨娘,夫人还是呼我为云燕吧!”云燕再次重申道。   如今姜德武锒铛入狱,太子妃暴毙身亡,虽然姜家还有几个子孙,但也都只会遛狗逗鸟,都是些不成器的!再与姜府攀扯关系,怕是会惹祸上身。所以,这界限还是划得分明一些好!? ☆、第三百零二章 一封情书 ?  “是我忘了!”看着眼前如此势利的云燕,姜暖烟不由想起姜府的那个单薄、倔强的少年,墙倒众人推,姜家的这些子孙都不会幸免于难,她得帮那个少年逃脱此劫,“姜府的四少爷姜思恭还在吗?”   “四少爷?”云燕愣了一下,很显然她没有想到姜暖烟会向她打听姜思恭的消息。只是姜思恭,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若不是姜暖烟提起,她都不记得姜府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见云燕一脸的茫然,姜暖烟心思一动道,“四少爷不在姜府?”   “回夫人的话,我一直忙着照顾云吉,想着夫人的吩咐,所以没有留意。只不过的确我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四少爷了!”云燕如实道。   “算了,我也只不过是想起来随便问问!”或许那日姜思恭为她报信之后,便已经离开了姜府,“那不知我交代你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云燕忙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姜暖烟,“我在书房中已经仔仔细细的搜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在一个暗阁中找到了一封给***的信。也不知这封信是不是夫人要找的东西?”   云燕显然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当初她与姜暖烟谈好的便是,倘若她找到对姜暖烟有用的消息,姜暖烟便给她二十万两银子,倘若找不到,那就只有十万两银子!   ***?姜暖烟有些错愕,却已经从云燕手中接过那封信,信封上写着“***亲启”四个字。   姜暖烟眼眸一转,已向云燕问道,“这封信,你可看过?”   这封信并没有封口,若是云燕好奇,显然已经看过并知晓了其中的内容!   “没有!没有!千言姑娘可以做证!”云燕连忙保证道,她的确是想看这封信来着,但千言却不允许,她几次想偷看都没有成功,最后便也死了心!   姜暖烟没有再理会云燕,而是将那封信打开。折叠的信一打开,一个个变幻灵动、清新飘逸、风姿翩翩、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便呈现在眼前。   以字观人,姜永的字迹挥洒自如,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可见写字之人是一个胸有沟壑,善于布局之人!虽然姜暖烟对姜永没有什么好感,但只看这字迹,这姜永却着实不凡!   ***!若是你看到这封信,那一定是你还牢记我们的约定!此时,新帝已经登基了吧?我们的孙女已经成了皇后吧?只是不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身体是否还安好?不知你是否还会想起我?   我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活得长久一些,不能多陪你一些!   不过,知道你可以安享晚年,知道我们姜家可以钟鸣鼎食、欣欣向荣,我走的也安心了!   ***!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选择支持恒王,便会永远支持他,你还记得吗?   凌云,便是恒王的孩子!所以,终究这位子还是落在了恒王手中,这天凤的江山还是交付给了恒王!   ***!我好想你,可我又不愿你那么早来陪我,这一生,我怕是从来都没有这般纠结过!   ***!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儿孙绕膝,含笑将我没有享的福,一并享了!不用着急,慢慢走,我会一直等你!   ***!***!***!你的名字一笔一笔刻在了我心上!我的***!   所以,***,看到我的信时,不要落泪,要开心!永远爱你的姜永!   这薄薄的一张纸仿若有千钧重,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依姜府新月池旁那棵***树,姜暖烟猜测,这***一定便是指姜老夫人!凌云便是恒王的孩子?凌云是在说太子殿下吗?   阴谋!阴谋!这薄薄的一张纸上竟然透漏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姜暖烟只觉浑身一阵阵的发冷,这一刻,就连空气好似都变得厚重,她每一次呼吸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恒王妃便是姜永挑选的,或许从那一刻起,姜永便已经开始在布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的祖父——姜永,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竟然一个人默默的在二十多年前便开始布局,然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自己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瓜熟蒂落。他只默默的坐在那里,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天凤的江上从安王手上重新弄到了恒王手中!   这一刻,姜暖烟才明白,为什么姜家牺牲那么多,也要送女儿进太子府,原来这一切都是姜永的遗愿,所以姜老夫人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帮他实现!   这一刻,姜暖烟才明白,为什么朝云姜家会对他们兰溪姜家会如此,因为从一开始,从他们兰溪姜家被赶出姜府,被从族谱除名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经注定是棋子了!   一颗棋子,怎么可以奢求主人的不舍弃?   “小姐?”千言看姜暖烟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语,不由唤道。   “烟儿!你怎么了?信上都写了什么?”姜秋霞说着便要拿姜暖烟手上的信,怎么烟儿看了这封信之后,脸色如此的惨白?   “没什么?这是姜永给他**所写的信!”姜暖烟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姜秋霞的手,将手中的信重新叠好装起,“我只是一时没想到像姜永那样的人物,竟然也会痴情与一名女子?”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信上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姜秋霞丝毫没有发现姜暖烟的躲避。   “那,诸葛夫人,这封信,对你可有用?”姜暖烟如此说,姜秋霞是放心了,可云燕的一颗心却不安稳了,这可关系着她能不能多拿十万两银子?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将手上的信扔到桌上,“云燕,你可知道这***是谁?”   ***,应该是一个人名,但究竟是谁,她又怎么会知道?   见云燕摇头,姜暖烟继续道,“你看,你不知道这***是谁,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叫***的女子早已经死了,之所以这封被姜永藏在暗阁中,可能正是因为这份感情他无处寄托所以才会如此!”   “那,夫人的意思是这封信并没有什么用?”说话间,云燕的目光不由落到桌上,她真的想看一看,那信中究竟写了什么?   姜暖烟叹了口气,“罢了!云燕!虽然这封信对我没有什么用,但看在你如此辛苦的份上,还有雪儿失踪的时候,你帮我打探消息的份上,此次我就给你十五万两银子如何?”   “这……”云燕的目光还是停在那封信上,这封信被藏得如此隐秘,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你想看信?”姜暖烟一伸手将那信拿起递给云燕道,“给你!不过,看完之后,这件事也就不算是你为我做的,那我自然一两银子也不必给你!”   云燕伸出的手不由僵住,无论这信中的写的是什么,关她什么事?还是银子要紧!   想到这里,云燕当即收回来手,含笑向姜暖烟福了一礼,“夫人说笑了!我只是一时好奇!不过夫人说得对,此信既然是卖给了夫人,那无论有用与否,我都不应该看的!”   “唉!这笔买卖我可是亏了!”说话间,姜暖烟便从梳妆台上的锦盒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云燕,“还有此前我答应你的二十万两银子!一共是三十五万两!这些足够你和吉哥儿一世衣食无忧!”   “如今朝云的形势想来以云燕你的精明也看到了,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朝云,隐姓埋名的生活,免得日后想走,也走不掉!”   “是!诸葛夫人所言极是!云燕这就带着云吉离开,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朝云半步!”云燕接过姜暖烟手中的银票,清点了一下道。   即便姜暖烟不提醒她,她也打算拿上银子走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姜家败落,继续留在这里,不知还会惹上什么麻烦?   “很好!那我就不送了!”姜暖烟看向身边的千言道,“千言,你替我送云燕出门!记住,出了这个门之后,我们之间便再无半点关系!最后奉劝你一句,小心祸从口出!”   “云燕明白!”姜暖烟是在警告她出去之后不要乱说,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见千言带着云燕离开,姜暖烟转向身旁的姜秋霞道,“姑姑!我饿了!你帮我去看看姑父的菜究竟弄好了没有?他再不好,我就要饿死了!”   “你呀!有这么夸张吗?”姜秋霞白了姜暖烟一眼,明明刚才她还见她生龙活虎,怎么一转眼就要饿死了!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不过嘴上虽这样说,姜秋霞依旧起身去了厨房。   见姜秋霞离开,姜暖烟这才将手中的信交给千景,“这封信还是交给你保管!记住,千万要收好,任何人也不要告诉他!”   “是!”千景并没有向姜暖烟打听信件中的内容,只是将信收了起来!   这封信实在是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她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不然,性命不保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人,就连他们整个兰溪姜家,整个诸葛侯府,还有长公主,说不定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皇上南宫泽生性多疑,她绝对不能拿着这封信直接去找南宫泽,不然第一个要了她性命的便是南宫泽。所以,她一定得静静的等待时机,等待可以将太子一下从云端打入地狱的机会!   而此时太子府的地牢中,南宫凌云正打量着被吊在他眼前的姜楚晴。   “姜楚晴!你当真是好狠心!”南宫凌云走近姜楚晴,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倒好,呵呵!容貌不佳,心肠却如蛇蝎一般!”? ☆、第三百零三章 诱导南宫凌云 ?  姜楚晴此时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对南宫凌云岂还有往日的畏惧与讨好之心,直呼他的姓名道,“南宫凌云!真可惜,那圆海也不是个东西,若不是他画出那密道图,你现在怕是早就死了!”   “是吗?姜楚晴,”南宫凌云也不与姜楚晴生气,只是带着些许的好奇看向她,“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慈安寺青石假山下密道的机关?那连我都不知道!”   “呵呵!太子殿下,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姜楚晴的脸上浮出一抹嘲弄,“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说不定**之间,你就会变成阶下囚!不!这哪用得了**的时间?或许一息之间,你的地位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南宫凌云不由伸手捏住了姜楚晴的下巴,他可以容忍她对自己的嘲弄,但绝对不允许她对自己太子之位的诅咒!   “你说什么?姜楚晴!你信不信我现在便可以杀了你?”南宫凌云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对姜楚晴早就忍够了!若不是如今的姜楚晴,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利用价值,现在的她,怎么还能有机会活着与他说话?   “信!如今你是刀俎,我是鱼肉,这么鲜明的事情,不用太子殿下提醒,我也能看得出来!”姜楚晴猛然扭了一下头,将下巴从南宫凌云的手中挣脱,“不过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有一件事情,太子殿下或许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南宫凌云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太子殿下怎么如此健忘?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姜楚晴唇边的嘲弄之色更重,不过她还是聪明的选择在南宫凌云动手前开口,“难道太子殿下不记得前段时间关于殿下的流言了吗?”   “你说的是从六公主府传出的流言,还是从碧霄宫传出的流言?”南宫凌云不知道此时姜楚晴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莫非太子殿下还真以为这流言是从六公主府与碧霄宫传出?”姜楚晴不屑的看了一眼南宫凌云,“倘若梅贵妃真的知道这些,她怎么可能任由这种言语传播出去?她应该直接对皇上吹耳旁风才是!”   “还有,”姜楚晴继续道,“这流言出现的时机,太子殿下没有留意吗?我们刚放出关于诸葛明若的流言,对太子殿下不利的流言便跟着四起,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搅浑水,希望用一个更大的流言盖过关于诸葛明若的流言。这件事情,对谁做为有利,太子殿下还看不出来吗?”   南宫凌云狭长的眼眸不由眯的更紧了,他不得不承认姜楚晴说的这些非常有道理!的确,这流言对南宫婉如或者梅贵妃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你的意思这流言实际上是姜暖烟或者诸葛长风放出的?”南宫凌云试探着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姜楚晴抬眸看了一眼自己被吊在上面的双手道,“太子殿下可不可以将我放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话想与太子殿下说!”   “哼!”南宫凌云轻哼一声,“姜楚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耍花招?呵呵!”姜楚晴轻笑一声,“南宫凌云!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对我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我如今还能活着,不就是对你还有一点点价值吗?”   “既然太子殿下暂时还不打算杀我,那何不放我下来?我们愉快的谈一谈!虽然我将你压在了密道下,但你毕竟也没有受什么伤,不是吗?”   姜楚晴几次故意激怒南宫凌云,可南宫凌云却没有杀她,于是,她便断定南宫凌云暂时是不会杀她的,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中的原因。   南宫凌云沉默了半晌,终于不得不承认,姜楚晴虽然容貌不佳,但心智的确比得上一位上好的谋士!   “姜楚晴!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南宫凌云挥手让人将姜楚晴放下,口中还不忘警告她!   “太子殿下多心了!”姜楚晴揉着被勒出一道道血痕的手腕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哼!”南宫凌云冷哼了一声,“我已经将你放下,你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太子殿下还记不记得那日六皇子来府上?”姜楚晴丝毫不理会南宫凌云难看的神色,席地而坐道,“就是太子殿下你被割伤手的那日?”   见南宫凌云点头,姜楚晴继续道,“六皇子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我记得,虽然他与太子殿下是兄弟,但平日里来往素来不多,怎么好端端的想起送殿下匕首了?”   听姜楚晴一提醒,南宫凌云此时也觉得那日南宫凌墨有些古怪,说是恰好碰到一把上佳的匕首,觉得适合自己,便想送给自己。可在自己的手被那匕首划破之后,他又将匕首收回,说那把匕首不适合自己。他改日再重新送自己一把,可以后便再也没有后文了。   看南宫凌云将目光转向自己,姜楚晴又继续道,“那日六皇子走了之后,我便派人出去打探,得知那一日,姜暖烟曾经去过六皇子府。虽然我不知道姜暖烟和六皇子说了什么,可我觉得六皇子来太子府之事一定与姜暖烟脱不了干系!”   “而且,那一日,萧篱落在宫中也为皇上放血了!”姜楚晴毫不隐瞒的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南宫凌云,“萧篱落虽然是皇上的专属御医,但他与姜暖烟的私交却甚好!太子殿下,难道没有觉得那一日发生的事情都太巧了吗?”   “那又能说明什么?”南宫凌云眼眸闪烁,关于他和皇上的血不能相容的流言便是在那之后传出的。可正因为传出的是这种流言,他才觉得这流言是无稽之谈,倘若属实,他们怕是早就将此事回禀给皇上了吧?   “太子殿下,您还真是心大啊!”姜楚晴不由感慨一句,“难道您就不记得之前,孙嬷嬷死前的流言了吗?你将这两个流言连在一起想!”   连在一起?南宫凌云的神色猛然一变,这两个流言连在一起的意思便是,当年太子出生时,孙嬷嬷看到有人从皇后宫中带出了一个婴孩,现在,太子殿下的血与皇上的血不能相容,这说明自己是皇后偷龙转凤的结果。   可这怎么可能?简直是一派胡言!   “姜楚晴,你是不是疯了?”虽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南宫凌云不知怎么心中就莫名的烦躁起来,“你是不是想尝一尝酷刑的滋味?”   “哈哈哈!”姜楚晴缓缓站起身子,看着一脸焦躁的南宫凌云,“太子殿下若是不信,便只当听了一个笑话,又有什么可恼的?太子殿下此刻恼了,说明你对这个流言还是在意的吧?”   “我也不瞒太子殿下!”姜楚晴毫不畏惧的直视南宫凌云的目光道,“当日,萧篱落出了宫便直奔武安侯府,而六皇子那日也去了一趟武安侯府,你说他们都去武安侯府做什么?”   “哼!”南宫凌云冷哼一声,“姜楚晴!你有话便直说,这样绕来绕去有意思吗?你不就是想说,他们拿本太子的血去与父皇的血比对吗?我想,他们比对出来的结果怕是没有什么问题吧?否则,岂会只是些许流言传出?”   “呵呵!”姜楚晴又轻笑一声,眼眸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要不怎么说太子殿下您的心大呢?流言猛与虎!三人成虎!这些太子殿下都不知道吗?即便不是真的,说的多了也会变成真的?更何况,这一切说不定就是真的呢?”   虽然此事仅仅是她的一个推测,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南宫凌云相信就好,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姜暖烟等人!   再说,她的推测也不是无凭无据的!   原来,当初为了破解玲珑局,姜楚晴曾经偷偷溜进姜永的书房寻找棋谱。在找棋谱的过程中,她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姜永自己写的诗词集,无论那字迹,还是词句,都让她觉得别开生面,所以她便偷偷将那本诗词带回了晴苑。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后来在阅读那本诗词的时候,她发现了一页夹在书中的图纸。图纸上面画的竟然是一些错综复杂的暗道与密室,还有机关,而那图纸上标注的地方竟然就是慈安寺。   因为她并没有听说过慈安寺有什么暗道机关,所以对那图纸也没有在意。可后来姜秋敏在慈安寺为老夫人祈福回来之后,她听说了姜暖雪误入寒潭边青石假山下密室之事后,不由对那图纸又上了心思。   而且为此还偷偷去了一趟慈安寺,去查看那青石假山下的密室!   也正因为如此,这次在慈安寺对付姜暖烟时,姜楚晴才决定将午宴设在寒潭边上,这样进可攻、退可守!若实在不行,她还可以于他们同归于尽!只可惜,她的想法虽好,但结果却出人意料!   不过,那本诗集中除了这份地下暗道图,还有一首名为《朝云别》的诗特别让姜楚晴上心。那诗很短,只有四句,“朝云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之所以这首诗引起姜楚晴的注意,那是因为,整本书中,唯有这首诗旁,有姜永留下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愿她的孩子只像她,不要像他!   这可是姜永留下的,当年姜永支持的可是恒王,无论真假,这些若是和前段时间四起的流言结合起来,南宫凌云还会不信吗?? ☆、第三百零四章 单凭太子殿下差遣 ?  姜楚晴心思百转之际,南宫凌云心中的怒火却一点点汇集成河,转眼间,便已是波涛汹涌!   流言猛于虎,这一点,南宫凌云自然明白!但姜楚晴最后的一句,说不定这就是真的呢?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连她也怀疑自己来路不正,血统不纯?   她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自己留下她性命,可不是为了让她如此侮辱自己的?   哼!一股暴戾涌上南宫凌云的心头,他向左一个跨步便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了一根长鞭。紧跟着,他手腕一抖,“啪!”长鞭在空中一个爆响,然后便呼啸着朝瞪大了眼睛的姜楚晴而去。   “啪!”   只一下,一道血痕便出现在姜楚晴的左臂上。   “哎哟!”吃痛的姜楚晴一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脊背抵住地牢的栅栏,暂时逃出南宫凌云手中长鞭的范围,她才嘲笑道,“南宫凌云,你这是恼羞成怒吗?我可是有证据的!”   “证据?”南宫凌云毫不客气的右手再次一挥,手中的长鞭擦着姜楚晴的右臂划过,带动她的裙裾一阵飘摇,“姜楚晴!你若是拿不出你所说的证据,我拔了你的舌头下酒!”   “呵呵!太子殿下,若是没有证据,我岂会乱说?”姜楚晴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太子殿下刚才不是问我,怎么会知道慈安寺密道机关的所在?那太子殿下还记不记得我祖父是谁?”   姜永?一想起姜永,南宫凌云便想到了恒王,当年姜永是支持恒王的!后来恒王事败,姜永不等父皇动手,便自己递上了辞呈。而双王之乱的时候,恒王的人马便驻扎在慈安寺!   “你的意思是那密室为恒王所建?”南宫凌云疑惑道,若那些密室为恒王所建,后来父皇登基后,怎么会没有派人去查看过?   姜楚晴没有回答南宫凌云的问题,而是巧的转了一个话题道,“我在祖父自己写的一本诗词中,除了找到那份慈安寺的暗道机关图,还见到了一首诗。朝云凄凄别,西风袭袭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很显然,这是一首诉说有**不能在一起的诗,而我的祖父,就在这首诗旁标注了,但愿她的孩子只像她,而不要像他!”姜楚晴眼眸一转道,“太子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也不知皇后娘娘喜不喜欢这种诗?”   “哼!”南宫凌云冷笑一声,逼近姜楚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这些吗?姜楚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借本太子的手对付姜暖烟吗?姜楚晴!你当本太子是傻子吗?”   “南宫凌云!”姜楚晴脸上满是嘲弄,“你这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难道你没有借助我们朝云姜家对付兰溪姜家?难道你不惦记兰溪姜家的银子?若非如此,你我又怎么会一拍即合?”   看着南宫凌云愈来愈黑的脸色,姜楚晴收敛了脸上的嘲讽,一副郑重的神色道,“太子殿下,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是个将死之人,又何必欺骗太子殿下?好了!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不再多言!只是不知太子殿下留下我这条命,是何用意?”   姜楚晴很是聪明的选择不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可愈是如此,南宫凌云心中的阴影就愈大。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姜楚晴的。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对姜楚晴的识趣,南宫凌云还是比较满意的,“你不是恨姜暖烟吗?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报复她,不知你想不想要?”   “单凭太子殿下差遣!”南宫凌云虽然是在询问她,但姜楚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对付姜暖烟,她又怎么可能拒绝?   “很好!那本太子便将你交给姜暖烟,任凭她发落!”南宫凌云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姜楚晴的心思一转,便已经猜测到南宫凌云如此做的用意,“太子殿下是要我趁机杀了她吗?”   “不!你若杀了她,诸葛长风又怎么可能安心守在北疆?我要你杀了姜暖雪!”姜暖雪死了,南宫凌墨与姜暖烟和诸葛长风便再也扯不上关系,那他还要担心这个没有母祖可依靠的六皇子吗?   “呵呵!太子殿下当真是忧国忧民啊!”姜楚晴的话中尽是嘲讽,“只是有的时候,太子殿下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究竟是天下人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啪!”南宫凌云挥手又给了姜楚晴一个耳光,“本太子不需要你教导如何行事,你只需要回答,你愿不愿意去做此事?”   “做!黄泉路上多一个人相陪,这是好事啊!更何况,我倒要看看姜暖烟究竟是真的姐妹情深,还是假的?”姜楚晴眼眸闪烁道。   等她见了姜暖烟,想要杀谁,那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南宫凌云这个蠢货,以为自己真的会听他的话吗?   而此时诸葛侯府中的姜暖烟正心满意足的放心碗筷,全然不知她已经又被人惦记上了。   “姑姑!”姜暖烟看向一旁的姜秋霞道,“我吃饱了,我们去看看雪儿吧!”   “好!”姜秋霞同意道。两人相携着出了门,直接便往姜暖雪如今所住的紫竹院而去。   刚跨入紫竹院的院门,姜暖烟便看到身着青灰色锦袍的萧篱落正坐在一丛紫竹旁,手中拿着一页薄纸,神思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姜暖烟向身旁的姜秋霞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萧篱落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下便将萧篱落手中的纸抽走。   手中东西猛然被夺,萧篱落一下也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眼眸亮闪闪的姜暖烟,没来由的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薄薄的红晕,“烟儿!不要胡闹,将信还我!”   姜暖烟好奇的盯着萧篱落的脸色上下打量,“篱落!你是在害羞吗?”   “烟儿!”被姜暖烟如此说,萧篱落不由更是窘迫,“将信还我!你不是来看暖雪小姐的吗?还不快去?”   看萧篱落真是有些急了,姜暖烟这才将手中的信还他,“好了!好了!还你!”   不过就在将信递给萧篱落的瞬间,姜暖烟还是瞥到了信尾的落款,佳旋!   应该是姬佳旋吧?   没想到,篱落竟然与她一直有书信往来!不过更出乎她意料的是萧篱落竟然如此在意姬佳旋所写的信?这是不是说明姬佳旋已经慢慢的走进了萧篱落的心里?若真的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萧篱落见姜暖烟将信还给了自己,神色不由又有些尴尬,讪讪向她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是蓝羽九公主的信,说她最近染了风寒,御医开的药苦的要命,她宁愿病死,也不愿意喝那么苦的药,问我有没有法子?”   姜暖烟眼眸一转道,“九公主的身子好似不大好,是不是一直在生病啊?”   “是啊!”萧篱落叹息一声,“风寒发热、嗓子痛,扭伤了脚,鼻子发痒,每次她来信都是……烟儿!”   说了一半,萧篱落才反应过来姜暖烟是在套他的话,不由有些好笑的瞪了姜暖烟一眼。   看自己的心思被识破,姜暖烟嘿嘿一笑,“那你好好给九公主想方子,我去看雪儿了!”   说完,姜暖烟再不理会神色尴尬的萧篱落,伸手挽住姜秋霞便往雪儿所住的厢房而去。   “姜,姐姐!你来了!”房中的南宫凌墨看到姜暖烟进来,忙起身让出榻上的姜暖雪,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姜小姐,也改为了姐姐!   姜暖烟冲他点点头,“雪儿怎么样?”   “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多了,只是依旧昏迷不醒!每日里只能喂些汤水!”南宫凌墨满是温柔的看着躺在榻上的姜暖雪,虽然她现在不能回应他一个字,但是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一定都能听得到!   “辛苦你了!你自己也要主意身体,别……”   “篱落见过太子殿下!”突然从院中传来的萧篱落的声音,打断了姜暖烟的话。   南宫凌云?他还有脸来?若不是他,雪儿未必是现在这个样!姜暖烟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恼恨,看了一眼姜秋霞与南宫凌墨道,“姑姑!六皇子!你们先不要出来,我去外面看看!”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暖烟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姜暖烟一跨出房门便看向南宫凌云道。   只是她口上说的恭敬有加,但连福礼却都没有向南宫凌云行一下!   南宫凌云对姜暖烟的无理也不见怪,嘴上同样客气道,“诸葛夫人多礼了!我此次前来,是特意送一个人给诸葛夫人的?”   “哦?”姜暖烟的目光转向跟在南宫凌云身后的、一个头上戴着垂有黑色纱幔斗笠的人,看装扮,应该是个女子!   姜暖烟正打量着那戴斗笠的女子,南宫凌云便已经向那人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诸葛夫人赔罪?”   戴斗笠的人几步走到姜暖烟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楚晴见过诸葛夫人!此次前来,楚晴是来向诸葛夫人赔罪的,要杀要剐任凭诸葛夫人处置!”   姜楚晴?   眼前之人将斗笠摘下,果然是姜楚晴!皇上让南宫凌云自行处置姜楚晴,没想到,南宫凌云却将姜楚晴送给了自己!   不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楚晴,姜暖烟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两步,仿若她是洪水猛兽一般,这才又望向南宫凌云,“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零五章 万蛇噬心与万箭穿心   “诸葛夫人不必紧张!”南宫凌云脸上露出真诚之色道,“暖雪小姐的事情我已经查过,虽说暖雪小姐是被六公主所伤,但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却是这贱妇,所以,今日我特意将她带来给诸葛夫人,也算是与暖雪小姐赔罪了!” “诸葛夫人!”南宫凌云的话音一落,姜楚晴当即便看向姜暖烟道,“不知我能否见一见暖雪小姐,我想当面向她道歉!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必了!”姜暖烟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姜楚晴,“雪儿如今昏迷不醒,根本听不到别人说话!” “太子殿下!”姜暖烟的目光再次转到南宫凌云身上,“您还是将姜楚晴带回去吧!我可是听说,皇上是让你处置姜楚晴的!太子殿下将她交给我算是怎么回事?” “诸葛夫人!你都说了皇上任我处置她,那我如今将她交给你,也是一种处置方法啊!” 见南宫凌云坚持如此,姜暖烟心思一动看向跪在地上的姜楚晴问道,“姜楚晴,你是真心悔过吗?” “是!楚晴为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所以无论诸葛夫人要如何处置楚晴,楚晴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姜楚晴抬眸一脸真诚的望向姜暖烟道。 只可惜,姜楚晴的演技虽佳,但姜暖烟却绝不会上她的当,“姜楚晴!既然你真心悔过,那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若是有人千方百计、挖空心思的算计你、陷害你,你若捉到此人,该当如何处置?” 姜楚晴的唇边极快的闪过一丝苦笑,姜暖烟的意思她明白,她这是在请君入瓮! 不过,怎么死不是死?只要能拉姜暖烟一起陪葬,她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再残忍的死法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姜暖烟能不让自己生,还能不让自己死? “诸葛夫人!若是有人如此对我,捉到此人之后,我一定将她丢入蛇穴之中,让她饱受万蛇噬心之苦!”姜楚晴直愣愣的看着姜暖烟道,好似不明白姜暖烟话中所说的人就是她自己一般! 姜暖烟稍稍错愕了一下,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太子殿下,你可听到了姜楚晴的建议?不知太子殿下以为如何?”姜暖烟清亮的眸子又转向南宫凌云。 “若诸葛夫人觉得好,那便好!”南宫凌云很是狡猾的避开了姜暖烟的问题。 呵呵!姜暖烟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来人!”姜暖烟眼眸一转,便扬声道,“将姜楚晴丢入蛇穴!” “等一下!”姜楚晴赶紧道,“诸葛夫人!楚晴自知罪孽深重,虽万死也难恕其罪!但此时楚晴却是真的幡然醒悟了,所以,临死之前,我想向暖雪小姐磕两个头,也算是我向她道歉了!这样,即便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诸葛夫人!”一旁的南宫凌云忽然开口道,“既然这是姜楚晴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不如诸葛夫人便成全她?” “好!既然太子殿下为她求情,那我便答应她!”姜暖烟决定自己还是应该配合一下,不然这两人的戏怎么往下唱?“不过,姜楚晴,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诸葛夫人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碧儿呢?”姜暖雪是找到了,那跟在她身边一起失踪的碧儿却至今还是音信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姜楚晴迟疑了一下,当即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她已经死了!” 死了?虽然对这个结果姜暖烟早有预料,可是真切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姜暖烟还是不由打了个冷颤,“即便死了,那她的尸首呢?” “尸首,被剁碎了喂狗了!”姜楚晴直言道。 这次,不仅是姜暖烟浑身一阵发冷,就连南宫凌云心中也一阵发寒,这便是他的太子妃,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说她心如蛇蝎,那简直是玷污了蛇蝎,她的心肠当真是比蛇蝎还要歹毒! 姜暖烟忍住满腹的怒火,“是谁的主意?你吗?” “是!”姜楚晴直言不讳道,“当时我也没有办法,本来是想将她的尸首扔入新月池的,可没多久,她的尸首便自己浮了起来,还差点被人发现,我便下令将她的尸首剁碎了喂狗!” “诸葛夫人!我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姜楚晴向姜暖烟膝行了几步道,“当日,我不应该挑唆五小姐姜楚柔与你做对,我也不应该安排眼线去凝萃苑监视你的动静!” “诸葛夫人!”姜楚晴继续向姜暖烟膝行道,“我不该挑唆太子殿下纳你为妾,我也不该逼迫三小姐姜楚静给你下迷药……” 姜暖烟轻巧的一个转身,便避开了差点就要抱住她双腿的姜楚晴,转而走到南宫凌云面前,福了一礼道,“太子殿下!你果真将姜楚晴交给我处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宫凌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楚晴,“人,我已经交给诸葛夫人,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改日,我再来探望暖雪小姐!” “有劳太子殿下挂心了!千景!”姜暖烟看向闻讯赶来的千景道,“送太子殿下!” 见南宫凌云离去,姜暖烟这才垂眸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姜楚晴,“姜楚晴!南宫凌云已经走了,你也少惺惺作态!还有,你在自己身上下的毒,能让你活多久?” “你,你说什么?”姜暖烟的这一句话,让姜楚晴不再镇定。 的确,她来的时候在自己身上下了剧毒,只要姜暖烟一碰触到自己,那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她每一句话看似都在忏悔,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激怒姜暖烟,只是姜暖烟是如何得知的? “你看!”姜暖烟伸手将自己拇指上青色的指环褪下道,“这是什么颜色?你可记得我平日里戴的指环是什么颜色?” 姜楚晴猛然记起,平日里,姜暖烟拇指上戴着的是一只白色的指环,此刻她手上这青色的指环与那白色相差无几,“你,你的这个指环遇毒可以变色?” “呵呵!看来你给自己下的毒还没有烧坏你的脑子!”姜暖烟毫不客气的嘲讽道,然后又缓缓将那指环重新套在拇指上! “姜暖烟,你果然心思狡诈!”说话间,姜楚晴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姜暖烟已经识破了她的计策,那她也不必再跪着装可怜! “多谢夸奖!”姜暖烟唇角浮出一抹笑意,“姜楚晴,那你如今是想受万蛇噬心之苦呢?还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万蛇噬心?”姜楚晴唇边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还是先尝一尝万箭穿心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姜暖烟便看到无数密集的银点朝她激射而来! “烟儿!”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萧篱落惊呼一声,抬手便触发了绑在左臂上的手弩,一直短弩“嗖——”的一声便直朝姜楚晴而去! 下一息,“扑通!”的倒地声,与“噗——”的一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烟儿!”“烟儿!”“姐姐!” 萧篱落,还有在房中的姜秋霞与南宫凌墨此时都已经冲到了姜暖烟面前。 “烟儿!”最先冲来的萧篱落故意将自己从轮椅上跌了下去,一个翻身,匍匐到躺在地上的姜暖烟身边,一伸手便扣在了她的脉搏之上。 “烟儿!烟儿!”随后冲来的姜秋霞一脸的焦急之色,一双杏目更是在姜暖烟与萧篱落身上来回流转。 头部传来的剧烈的痛楚,还有几人急急的唤声,才让姜暖烟缓缓回过神来,从刚才看到那密集的银点时,她的大脑便一片空白,此时看着几人一脸的焦急,还有趴在自己身上的千言,她才渐渐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那密集的银点冲她飞来之时,是千言替她挡住了那些银点,又将她扑倒在地! “我,我没事!千言!千言!你怎么样?”姜暖烟看着唇角挂着血丝的千言担心的问道。 “什么没事?快!将这个吃了!”萧篱落从袖袋中摸出一颗药丸塞到了姜暖烟口中。 “千言她怎么样?”姜暖烟口中嚼着药丸,含混不清的看向萧篱落问道。 “奴婢,奴婢没事,小,小姐不必担心!”千言极度虚弱道。 “别说话!”萧篱落同样拿了一颗药丸递给了千言。 千言却摇了摇头,“不,不用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清楚,那银针上淬有剧毒,而射到她身上的银针没有一百,怕也足有九十,她怕是活不了了! “千言!你,你怎么这么傻啊!”姜暖烟的声音哽咽起来,她与千言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还不太深才对!可这个千言,怎么就这么傻?竟然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挡那些毒针? “小,小姐!你别难过!”千言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笑容道,“奴婢的命是主子救的,若是没有主子,十几年前,奴婢怕是早死了!既然如今小姐是主子的命,那奴婢一定会替主子守护好他的命!” “小姐!你不必难过!”千言的声音愈发的细弱了,“看到你和主子在一起,奴婢很欢喜,只要你和主子都好,奴婢就,就算……” 话还没有说完,千言扬起的头便重重落下,只是此刻她唇边的笑容让人觉得她好像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一般! “千言!”姜暖烟缓缓的将千言依在自己身上的头放在了地上,这才扶着姜秋霞与南宫凌墨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想死?她不许! ?  “烟儿!你要做什么,我先替你将腿上的毒针取出!”萧篱落看着强撑着站起的姜暖烟道。虽然刚才那激射而来的银针被千言挡了绝大部分,但还是有几枚射在了姜暖烟的腿上,所以,他才给姜暖烟服用了解毒丹!   “凌墨!将篱落扶起!”姜暖烟好似没有听到萧篱落的话一般,推开了扶着她的姜秋霞与南宫凌墨,拖着僵硬的右腿,一步一步向姜楚晴挪去。   从姜楚晴跪在地上的那个瞬间,她便发现了姜楚晴身上沾有剧毒,她便知道她没安好心!只可惜,她的警惕性还是不够高,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姜楚晴竟然会藏有暗器!   “嗤嗤!”瘫坐在地上的姜楚晴,看着姜暖烟拖着腿一步步向她走来,便嗤嗤的笑了起来,“姜暖烟!你可真是命大,这样都不死!”   “啪!”   姜暖烟抬手狠狠的一巴掌便抽在了姜楚晴脸上,“姜楚晴!从头至尾,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处处置我于死地?一刻也不肯停歇!”   “哼!”姜楚晴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露出一丝狞笑,“怎么?姜暖烟,你心痛了?才死了一个贱婢,你就心痛了?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按南宫凌云的吩咐杀了姜暖雪!”   杀了姜暖雪?南宫凌云?哼!在暗室中他已经杀了雪儿一次,如今竟然还不肯放过雪儿,南宫凌云,你很好,很好!   姜暖烟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翻滚的怒意,看着姜楚晴眼眸中闪过的得意,缓缓开口道,“篱落!救她!”   想死?她不许!   姜楚晴来的时候,身上便已经涂了剧毒,刚才萧篱落射出的短弩射中了她的左肩,此刻毒已经通过伤口渗到了她的体内,若是再不解毒,她怕是活不过半个时辰!   “哼!姜暖烟!想羞辱我?你休想!” 姜楚晴一把将插在自己左肩处的短弩拔出,对准自己的心口看向姜暖烟道,“你可以不让我生,难道你还能不让我死?”   “啪!”   姜楚晴的话音还未落,一枚扳指便击中了她的穴道。姜楚晴惊骇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尽管她能感受到心口处传来的刺痛,但她的右手却无法再将那短弩向前刺出一分!   姜暖烟给了推着萧篱落的南宫凌墨一个赞许的眼神,他这扳指丢出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萧篱落上前扣住了姜楚晴的手腕,又查看了一下她身上所涂的毒,当即从袖袋中取出一包白色的药粉强行倒入了姜楚晴的口中。   “烟儿不让你死,即便你还有一口气,我也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萧篱落看着怒瞪他的姜楚晴淡淡开口道,“你身上所涂的毒为烟花醉,无色、无味,中毒的当下不会发作,但一旦发作,便无药可解,对不对?这烟花醉虽然是好东西,但是里面却含有夹竹桃,那可是流产的利器!”   萧篱落的语调虽然平淡,声音也不大,但听在姜楚晴耳中却仿若晴天霹雳,流产的利器?萧篱落的意思,莫非是她有身孕?   “你猜的没错!”看姜楚晴脸色急剧变化,一旁的姜暖烟便已经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你的确身怀有孕!只可惜,现在保住保不住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姜暖烟便向一旁的南宫凌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解开姜楚晴的哑穴!   “姜暖烟,你说什么?”姜楚晴一能说话,便向姜暖烟嘶吼道,她竟然是真的怀孕了?那么多太医统一口径都说她没有身孕,以至于就连她自己也误以为是前几日的大夫诊断错了,谁想到,她竟然是真的怀孕了?“是你,是你做了手脚?还是你买通了太医?”   “我与那些太医又不熟,怎么可能买通?只不过是棋儿敬你的茶中放了一些药,那些药物会改变你的脉象,所以,太医自然不可能察觉你有了身孕!”姜暖烟唇边浮起一抹嘲弄,“只是如今这孩子却毁在你手中!”   “姜暖烟!你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姜楚晴心中此时对姜暖烟恨到了极致,这腹中的孩子本是她唯一的希望,可姜暖烟却将她的希望掩藏,以至于她落到今日的下场!   “我还真希望自己是蛇蝎心肠,这样,千言也就不会死,雪儿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就连秋爷爷也不会离开!”姜暖烟低声喃喃道。   可姜楚晴此时根本没有心思留意姜暖烟自言自语说了什么,一阵阵剧痛正从她的腹部传来,她深刻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体内剥离!   “姜暖烟!杀了我!杀了我!”姜楚晴一脸痛楚的看向姜暖烟,她可以忍受身体上的痛楚,却不堪忍受那种滑落、剥离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没来由的恐慌!   “不!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姜暖烟不屑的看向姜楚晴,“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眼睁睁看着你的父亲、母亲、兄弟,一个个走上断头台,我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心痛?”   “不!杀了我!杀了我!姜暖烟,只要你答应杀了我,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姜楚晴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死!   “秘密?你又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姜暖烟毫不为所动。   “是关于南宫凌云的,我敢保证这是一个惊天秘密!”姜楚晴信誓旦旦道,她只求一死!   “惊天秘密?”姜暖烟蹲下身子,附在姜楚晴耳边低声道,“你是要告诉我,南宫凌云其实是恒王之子吗?”   “你,你知道?”话一出口,姜楚晴顿时恍然,姜暖烟曾经取了南宫凌云与皇上南宫泽的血,她一定是验出了这两人的血不相容,可她怎么会知道南宫凌云是恒王的儿子?   “我知道的远远比你多,所以,你没有什么筹码与我谈判!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吧!”在得知姜楚晴知晓南宫凌云的秘密之后,姜暖烟更是坚定了留下姜楚晴性命的决心!   “千景!将她带下去,别让她死了!我还留着她有用!”姜暖烟看向送外南宫凌云返回的千景道,“安置好她之后,你再去一趟太子府,替我问南宫凌云一声,他为何派姜楚晴行刺与我?若是他问起姜楚晴,你便告诉他,她已经死了!”   “是!夫人!”   萧篱落看千景带着姜楚晴离去,才看向姜暖烟道,“烟儿!我来帮你将腿上的毒针取出!”   姜暖烟点点头,扶着姜秋霞去了姜暖雪所在的厢房。   一刻钟之后,射到她腿上的四根银针便被萧篱落取出!   “你不要下地,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熬些药,将体内的残毒清一清!”萧篱落一边在那针眼处撒上药粉,一边向姜暖烟叮嘱道。   “好!”姜暖烟应着转眸看向身旁的姜秋霞,“姑姑!你去帮篱落吧!我正好在这里陪陪雪儿!”   “也好!”姜秋霞起身向南宫凌墨道,“那这里便有劳六皇子了!”   南宫凌墨颔首,帮着姜秋霞将萧篱落推出去之后,反手将房门闭上,才向姜暖烟问道,“不知姐姐有何吩咐?”   萧篱落熬药根本不需要人帮忙,姜暖烟却将姜秋霞遣走,明显是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   “凌墨!”姜暖烟也不与他绕圈子,直奔主题道,“你是不是希望得到太子之位?”   “唉!”南宫凌墨长长的叹了口气才道,“姐姐!实不相瞒,在雪儿出事之前,我的确一直希望可以将南宫凌云拉下马,但从雪儿出事之后,我便明白,这世上有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而这,才是我真心想要的!”   姜暖烟不由愣住,她已经做好准备支持南宫凌墨,可谁知,他竟然不再奢望那个位子?   “你可想清楚了?倘若不久雪儿醒来,你也不再想要太子之位了吗?你若是想争一争那个位子,我可以帮你!”姜暖烟不确定南宫凌墨是真心放弃了那个位子,还是此时念及雪儿无心那个位子!   “姐姐!我如今既然唤你一声姐姐,无论何事必定不再欺瞒你!”南宫凌墨望向榻上的姜暖雪道,“在密室的时候,我就发誓,若是此次能逃出来,便要与雪儿成亲!倘若父皇不同意,哪怕与雪儿远走他乡,我也要与她在一起!这一生,我都绝不会让她再离开我的视线,一刻也不行!”   “其实,”南宫凌墨的目光从姜暖雪身上移开,“我最初想要那个位子,也只不过是想给雪儿更好的幸福!我觉得她应该得到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可是我却错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不是权势,不是金钱,而是相爱的两个人能够相守在一起!”   姜暖烟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想,雪儿知道后一定也会恨开心的!”   “姐姐!”南宫凌墨坐在姜暖雪身边,看向姜暖烟问道,“你能给我讲一讲雪儿小时候的事情吗?”   “好啊!姨娘在生下雪儿之后,便发生了血崩,父亲虽请遍了兰溪的大夫,却也没能留住姨娘的性命,所以,雪儿自小便和我没有分开过!不过,小的时候,我虽是姐姐,但雪儿却比我懂事,处处都是她让着我……”   这边,姜暖烟缓缓向南宫凌墨讲述着她与姜暖雪小时候的故事,那边,太子府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大人这幅装扮前来,不知是有何要事?”南宫凌云打量着眼前完全隐身与黑色斗篷中的人问道。   “听闻太子妃即将暴毙,某以为太子身边不可少了人!”隐藏与斗篷中的人将说话声音压得极低。 ☆、第三百零七章 以姜府的财产为陪嫁 ?  “莫非大人有什么好的推荐?”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不由闪了闪,眼前之人能够来到他的府上,已经让他十分意外,可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在朝中,此人素来最不屑结党营私!   “不知太子殿下你看她如何?”黑色斗篷中的人向一侧移了一步,将身后的女子让出道。   那女子缓缓揭开戴着的黑色面纱,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不等南宫凌云说话,那女子又低声道,“若是臣女有幸服侍太子殿下,愿以整个姜府的财产为陪嫁!”   “你说什么?”南宫凌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子,以整个姜府的财产为陪嫁?呵呵!她与姜府是什么关系?姜家的人一个个若不是贪财,岂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又怎么可能将自己一辈子的积累拱手让人?   “臣女说,若是臣女有幸服侍太子殿下,便以整个姜府的财产为陪嫁!”那女子直视南宫凌云的双眸,十分清晰的又将她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姐是在开玩笑吧?或者,你与姜府什么关系?”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很显然对她的话不信,即便姜楚晴,也不敢夸出这种海口,这个女子,她凭什么?   “臣女绝无半点虚言!”那女子自信满满道,当对南宫凌云的第二个问题却没有回答。   “好!倘若你真有如此本事,别说侧妃之位,即便正妃之位,本太子也可以给你!”南宫凌云心思一转,已然同意了这个女子的条件!与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他为何不可以一试呢?   “多谢太子殿下成全臣女对您的一片仰慕之心!”那女子又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这才重新将那垂下的黑纱又戴上。   而一旁隐身在斗篷中的人又缓缓道,“太子殿下,俗话说好事成双,某听说前几日太子殿下……”   那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边说边走近南宫凌云,声音也渐渐低不可闻。   半晌之后,南宫凌云点头道,“就依大人之言!”   “那某便告辞了!”身着黑色斗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向南宫凌云告辞道。   “我送一送大人!”南宫凌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凌云刚刚目送这两人上了马车离去,便看到诸葛侯府的马车在自己门前停下。诸葛侯府的人?莫非姜楚晴成功了?姜暖雪死了?   “千景见过太子殿下!”下了马车的千景郑重向站在府门口的南宫凌云行了一礼。   “千景总管不必多礼,”南宫翎凌云很是温和道,“不知千景总管此来是有何事?”   “我家夫人让我问太子殿下一句话,”千景抬眸看向南宫凌云道,“不知我家夫人哪里得罪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竟然派姜楚晴去刺杀我家夫人?”   “你说什么?”南宫凌云脸色不由一变,“姜暖烟现在如何了?”   这个姜楚晴真是胆大包天,自己明明警告她不许对姜暖烟动手,她竟然还敢去杀姜暖烟?   将南宫凌云的脸色尽收眼底,千景才缓声道,“夫人受了些伤!”   “那可还有别人受伤?姜楚晴她人呢?本太子一定将她碎尸万段,为诸葛夫人报仇!”南宫凌云此时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还死了一名婢女,至于姜楚晴,她看刺杀失败之后,便已经自杀!”千景沉声道。   听千景说姜楚晴死了,南宫凌云心中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姜楚晴既然连他的命令都不听,那就说不定就会出卖自己,还是死了好!   “对于此事,我真的十分抱歉,我将姜楚晴送给你家夫人,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南宫凌云一脸真诚道,“还麻烦你将此转告你家夫人,过两日,我再亲自去向你家夫人解释!”   两日之后,姜暖烟没有等到南宫凌云,却等到了皇后下的一份帖子,说是凤鸾宫新得了几株稀有的睡莲,请她申时去凤鸾宫赏莲!   “小姐,我们要去吗?”花语看着姜暖烟手中的帖子问道。   “这帖子都谁有?”姜暖烟没有回答花语的问题,而是看向面前为她送来帖子的千景问道。   “城中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长公主那里也有!”   长公主也有?且不说长公主素来爱花,单单就因为这帖子是皇后的,想来长公主也一定会到场!既如此,那她太过特殊可不好!   “去告诉送帖子的人,我一定会准时到凤鸾宫!”姜暖烟当即拿定主意道。   “是!夫人!”千景应声离去,姜暖烟的目光却牢牢停在了手中描金的帖子上,皇后只是单纯的请人赏莲,还是别有目的?   “小姐!秋霞小姐来了!”花语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耳边响起。   沉思中的姜暖烟忙抬眸望去,却见姜秋霞已经跨过门槛,唇边带着笑意的向自己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姑姑!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来了?”姜暖烟向姜秋霞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旁边坐下,又向一旁的花语道,“快去将今早长公主送来的荔枝,给姑姑拿一些!”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收到皇后的帖子了!”姜秋霞的目光落在姜暖烟手中拿着的帖子上,“所以,我特来寻你,一会咱们一起进宫!”   “姑姑可知道皇后怎么会想起请人赏莲了?”姜暖眼向在她身旁做下的姜秋霞问道。   “还不是为了太子殿下?”姜秋霞对此倒是略知一二,“接连两个太子妃都暴毙,这无论是对天凤,还是对皇室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咱们的皇后再也沉不住气了,决定要亲自出马!”   无论是被南宫凌云偷偷送给赵飞熊的潘可心,还是如今囚禁在自己府上的姜楚晴,在外人眼中,在普通百姓眼中,那都是暴毙身亡之人。两位妻子接连暴毙,若放在普通人那里,怕是早就传出了克妻的恶名吧?   “姑姑的意思是今日其实是皇后要为太子重新选妃?”   姜秋霞点点头,“我这也是听旁人说的!听说,皇后的意思是先不娶正妃,先娶两名侧妃,等到日后,或者再迎娶正妃,或者将其中的一名侧妃扶正!毕竟,太子殿下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消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等申时姜暖烟与姜秋霞到了凤鸾宫之后,便发现今日前来的夫人,每个都带着一两位小姐。而那些小姐也一个个衣着鲜丽,珠围翠绕,或是雍容华贵,或是楚楚动人,或是娴静端庄……   “看这情形今日果然是皇后为自己选儿媳呢!”姜暖烟低声向身旁的姜秋霞耳语道。   姜秋霞嗔了姜暖烟一眼,正准备开口,便听有人在她们身后道,“见过诸葛夫人!见过武夫人!”   “冯夫人不必多礼!宝儿也来了!”姜暖烟转身看向身后拉着冯宝儿向她行礼的冯夫人道。   “是啊!皇后娘娘体恤,特令我带着宝儿一同前来!”冯夫人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看向姜暖烟道,“那日之事,还请诸葛夫人见谅!”   当时,她以为是姜暖烟将冯宝儿推入了寒潭,所以出言多有不逊,等到后来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姜暖烟,可还没来得及向姜暖烟道歉,姜暖烟便已经被困在青石假山之下。而她却因为冯宝儿年幼,并没有等着姜暖烟被救出,便回了朝云。   “过去的事情冯夫人就不必提了!”姜暖烟不以为意道,目光转向冯夫人身边的一位身着黄衫的女子道,“这位小姐是?”   “这是我娘家的表妹,林心月!”冯夫人看向林心月介绍道,“这位是诸葛夫人,这位是武夫人!”   “心月见过诸葛夫人!见过武夫人!”林心月垂眸向姜暖烟与姜秋霞行礼道。   “林小姐不必多礼!”姜暖烟将目光又转到冯夫人身上,“原来冯夫人娘家姓林,只不知林清秋冯夫人可认识?”   不等冯夫人开口,林心月已经带着一丝惊讶道,“诸葛夫人认识心月的兄长?”   姜暖烟摇头浅笑道,“我只是偶尔听到过这个名字,刚才听林小姐姓林,忽然便想起这个名字,故此一问!”   事实上,在上一世的时候,姜暖烟与这个林清秋的确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说是一眼之缘。虽然紧紧只是一眼,但她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否则也不会一听到林心月姓林,她便当即想到林清秋。   那日,就当她被太子当做玩物牵到正殿之时,所有的公子蜂拥而上,对她各种凌辱,唯有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中饮酒。她不记得那人的长相,却记得别人唤他林清秋,却记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有的只是满满的怜悯!   “原来如此!”冯夫人当即笑道,“我就说诸葛夫人怎么会认识他,我都已经好几年没见着他了!”   姜暖烟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冯夫人问道,“冯夫人今日带林小姐前来,不知是冯大人的意思,还是林小姐的意思,或者是……”姜暖烟瞥了一眼凤鸾宫的正殿,没有将后面的皇后二字说出口。   冯夫人点点头,以示姜暖烟最后一个答案正确!   “那冯夫人你的意思呢?”不等冯夫人回答,姜暖烟便转眸向林心月直接问道,“林小姐,你可见过太子殿下?”   林心月没有想到姜暖烟会如此直接的问她这个问题,脸上不由出现了一丝羞窘之色,却依旧摇了摇头!   “那你可愿进太子府?”姜暖烟放低了声音继续问道。? ☆、第三百零八章 中意林小姐 ?  林心月对姜暖烟的直白更是无措,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不由转向身旁的冯夫人!   冯夫人的眉头也轻轻蹙起,姜暖烟与朝云姜府的恩怨她也是略有耳闻,可如今,姜暖烟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因为姜楚晴的缘故,她连太子殿下也恼恨上了吧?   见冯夫人皱眉,姜暖烟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实在有些冒失,只不过曾经林清秋对她那怜悯的一眼,让她想救下林心月这个姑娘。可如今,看冯夫人对自己也起了警惕之心,姜暖烟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正要开口解释,便听一个女子略微带些惊讶的声音道,“林小姐?”   林心月转眸向左侧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杏色锦裙的女子正含笑望着她,不由也满是惊喜的唤了一声,“玉琴姐姐!”   唤完之后,林心月忙回头向一旁的姜暖烟三人介绍道,“这位是高小姐,她伯父是兵部尚书高少文高大人!”   然后,林心月才向走近了的高玉琴介绍道,“玉琴姐姐!这位是诸葛夫人!这位是武夫人!这位是我表姐,昨日你见过的!”   高玉琴点点头,便向姜暖烟三人福了一礼道,“玉琴见过诸葛夫人!见过武夫人!见过冯夫人!”   姜暖烟与姜秋霞点点头算是回了礼,而一旁的冯夫人却笑着向高玉琴道,“早知道高小姐也要来朝云,我们就应该等你一起,省的心月一直闷闷不乐!”   “表姐!”林心月嗔了一声,眼巴巴的看着冯夫人,很显然,她与那高玉琴十分相熟,此时在这种地方相见,大概有许多悄悄话要说。   “冯夫人!不如让林小姐她们自己去逛吧,我正好有些话想和你说!”姜暖烟眼眸一转含笑看向冯夫人道。   冯夫人想到刚才姜暖烟所说的话题,林心月在果然有些不合适,便转眸向林心月道,“去吧!只是不要肆意乱闯!”   “是!”林心月应着便与那高玉琴手拉手的离去了!   看两人的身影远去,姜暖烟这才看向冯夫人轻声道,“还望冯夫人对我刚才的话不要介意!我只是看今日前来的小姐一个个衣着亮丽,容貌俱佳,所以心中好奇,不知这些小姐们是否都想进太子府?”   听姜暖烟如此说,冯夫人心中才释怀,向姜暖烟推心置腹道,“虽说此次皇后为太子选的只是侧妃,看起来身份的确不如太子妃显贵,但此时的侧妃,很有可能便是他日的贵妃,这又怎么能不让这些女子趋之若鹜呢?”   “更何况,有些事情,也未必是她们这些小女子便能做主的?很多时候,她们只不过是家族中的一枚棋子!”   是啊!在在场的这些夫人眼中,今日的太子侧妃,便是他日后宫的正宫娘娘,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是多大的助力啊!怎么可能不让这些人动心?   唉!姜暖烟不由叹息一声,他们又怎么知道,进了太子府之后,或许非但没有荣华可享,怕是还会为自己的家族引来抄家灭族的泼天大祸?   “奴婢见过诸葛夫人!长公主请夫人过去一下!”就在姜暖烟为那些衣着鲜丽的女子叹息时,长公主身边的香芸走过来向她福了一礼道。   “姑姑!那我过去一下!冯夫人!失陪了!”姜暖烟向姜秋霞与冯夫人打了招呼之后,便跟在香芸身后往长公主那里去了。   此时长公主与皇后正站在凤鸾宫的正殿门口,打量着凤鸾宫内一个个穿花佛柳、身子妖娆的女子。   “暖烟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姜暖烟先向一身正红色凤袍的皇后行礼道。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皇后和颜悦色的摆手示意姜暖烟起身,又向立在她身旁的长公主道,“倒是长公主好眼光,能找到这么出色的人物!”   “皇嫂说笑了!”长公主的目光转向那些来往穿梭的女子道,“我看此次进宫的女子个个都不错,皇嫂怕是要挑花眼了!”   “长公主说笑了!唉!”皇后轻叹了口气道,“哪怕能找到一个中意的,便也算不枉我费尽心力找来那几株稀有的睡莲!”   姜暖烟默默立在长公主身后,偷瞄着与长公主谈笑的皇后,除了上次龙泉殿上,她扮作诸葛长风的小厮见过皇后一面,此次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皇后说话时既温柔又和气,脸上也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可姜暖烟总觉得皇后给她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诸葛夫人!”姜暖烟正在愣神,便见皇后又看向她道,“听闻前两日你受了些伤,不知可好些了?”   皇后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姜暖烟却知道她是在说姜楚晴用暗器打伤她的事。   “多谢皇后娘娘挂心!暖烟其实只受了些许小伤,如今已经无碍了!”姜暖烟恭顺的答道。   “唉!”皇后再次轻叹了口气,“还望诸葛夫人不要恼恨凌云,他也是一片好心,只可惜这片好心却差点闯出大祸来!”   “暖烟岂敢怪罪太子殿下?更何况,暖烟明白太子殿下如此做,是为了让暖烟可以出口恶气,只是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怕是谁也没料到!”姜暖烟违心道。   “诸葛夫人如此明事理,本宫就放心了!”皇后脸上的笑容愈加亲切,“那一会,还望诸葛夫人帮本宫多多留心,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可以陪伴凌云?”   姜暖烟正要开口客气,便见一位身着浅青色宫装的女子走上前来,向皇后行了一礼道,“娘娘!时辰到了!”   “好!那就开始准备吧!”皇后当即道。   片刻之后,那些散落在凤鸾宫各处的夫人、小姐便都聚集到了凤鸾宫的小莲池旁。   众夫人、小姐见皇后走来,便一起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不必多礼!”皇后很是和气道,“本宫新得了两株蓝美人,两株黄美人,这种睡莲,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到,想着诸位可能也没有见过,所以便特意邀请诸位前来观看!”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又齐声道。   “只因这蓝美人、黄美人每日都是酉时开放,辰时收拢,所以皇后娘娘才特意这个时辰请诸位夫人、小姐前来!”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金喜向众人解释道,“此刻正是这蓝美人与黄美人开放的时间,还请诸位夫人、小姐看仔细了!”   蓝色与黄色的睡莲本就稀少,前来的夫人、小姐别说见过,听也没有听过。此时又听金喜说这睡莲竟然连开花还要遵从时间,不由更是好奇,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小莲池中那蓝色与黄色的花苞!   “看!开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便见那株蓝美人鼓鼓的花苞轻颤了一下,一片蓝色的、薄如蝉翼的花瓣便伸展开来。紧跟着,那些紧密簇拥的蓝色花瓣仿若得到了谁的号令一般,忽的一下全部开始一片片向外展开,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仿若舞蹈一般优美至极!   这株蓝美人开了之后,另外一株蓝美人与一株黄美人便紧随其后同时开放。大概又隔了半柱香的功夫,最后一株黄美人才懒洋洋的舒展开自己的花瓣。   到此时,围观的众人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大家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息的声音大一点,便惊扰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这可真是奇迹啊!”众夫人与小姐不由交头接耳、低声赞叹!虽几株睡莲先后开过,可众人看着那蓝盈盈、黄橙橙的睡莲,一个个都露出意犹未尽之色!   “冯夫人!不知这位小姐是?”皇后的目光落在冯夫人身边的林心月身上,“本宫看她一身鹅黄衣衫,仿若这小莲池中的黄美人一般,当真是不错!”   皇后的话音一落,还沉浸在刚才奇景中的众人不由将目光都转到了林心月身上,更是有几位小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衫,心中一阵懊恼,自己怎么没有选一件黄色或者是蓝色的裙衫呢?   “皇后娘娘过奖了!”冯夫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么多的名门闺秀中,皇后会最先注意到林心月,“这是臣妾的娘家表妹,名唤林心月!”   说话间,冯夫人便向身旁的林心月使了个眼色道,“心月,快见过皇后娘娘!”   “心月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心月忙上前行礼道。   “林小姐不必多礼!”皇后唇边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好似对林心月十分满意,“未偿新月千般愿,敢负芳心一念灰?最是**相谑罢,薄嗔巧笑向人偎。”   皇后这句诗方才吟罢,众夫人、小姐脸色不由都为之一暗,而林心月的脸上却浮出了淡淡红晕。   “冯夫人!”皇后又看向冯夫人道,“你这表妹不错!很不错!本宫有一些关于林小姐的事情想询问一下冯夫人,不知冯夫人……”   说到这里,皇后便没有再继续,而是瞥了一眼被冯夫人拉在手中的冯宝儿。很显然,皇后不希望她们说话的时候,冯宝儿在场。   “心月!”冯夫人当即领会了皇后的意思,看向一旁的林心月低声道,“你帮我照看一下宝儿!”   见冯夫人将冯宝儿交给了林心月,皇后这才又亲切的向冯夫人道,“冯夫人!随本宫这边来,尝一尝本宫宫中特有的荷花茶!”   “看来皇后十分中意这位林小姐啊!”长公主见皇后与冯夫人远去之后,才低声向站在她身侧的姜暖烟道。? ☆、第三百零九章 皇后的家族 ?  唉!姜暖烟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就在那睡莲盛开时,众人的目光都在小莲池中的睡莲身上,而皇后的目光却落在林心月身上。那是,姜暖烟就为林心月捏了一把汗,谁料到,皇后果然是看中了她!   “烟儿!陪我走走吧!”长公主又看向姜暖烟道,“不然,一会我又要被她们缠住了!”   姜暖烟环视一圈,果然见几位夫人的眸光时不时的瞥向这里,怕是正等待时机,欲要上前与长公主攀谈。姜暖烟心下了然,皇后那里她们直接搭不上话,只好转而求其次,变相向长公主推荐自己家族的女儿了!   “好!”姜暖烟应着便扶长公主沿小莲池缓缓而行。   这小莲池虽名字中带有一个小字,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小,足足比得上姜府碧波池的两倍!更是将凤鸾宫的几座正殿、侧殿围在当中!而且池中了除了蓝美人、红美人这种极其稀有的品种,能栽在这里的无一不是珍品。随意拿出一株放在宫外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母亲!”沿着小莲池走了一段,姜暖烟看周围的人渐渐少了,这才低声向长公主问道,“您可知道皇后娘娘的名讳?”   自从见到姜永写给姜老夫人的信后,姜暖烟十分怀疑,皇后便是当年与恒王有瓜葛的那名女子,否则,南宫凌云怎么可能是恒王之子?   长公主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向姜暖烟道,“皇后出自沈家,名玲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也是今日见皇后娘娘召集城中的名门闺秀为太子殿下选侧妃,所以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不从她的母族中选一名女子进太子府?”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可姜暖烟竟然都不知道她是出自沈家,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如今,这凤鸾宫中的夫人前仆后继,都盼着自己的女儿能进太子府,从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为何会不见皇后的母族?   “或许这也正是皇后可以牢牢坐稳皇后这个位置的原因!”长公主的目光越过眼前姿态各异的睡莲,不知看向了何处,“皇上登基之后,沈家所有在朝的官员,无论文职武将、官职大小在同一时间都递交了辞呈!”   “据他们说,他们每晚都梦到已故的沈老爷大哭不止,有时还会骂他们不孝,所以,他们要回去为沈老爷守灵三年!三年后,沈家的人本该回朝继续任职,可他们却又给皇上上了折子,托皇上好好照顾皇后,而他们要继续为沈老爷守灵,以尽孝道,求皇上成全!”   “皇上虽下旨对他们斥责了一番,可沈家的人却依旧没有人回朝!非但如此,甚至再也没有一个沈家人来朝云,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原来如此!或许沈家不回朝云,才是皇上南宫泽所期盼的吧!毕竟他的疑心那么大,就连用性命护着他的诸葛明若都不相信,更别提这些沈家人了?   “不过,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长公主又缓声道,“这些年后宫无论怎么风云变化,皇后的位置,别说变了,就连动摇也没有动摇过!皇后屹立不动,太子殿下的位置便也稳如泰山!”   “那皇后娘娘可喜欢梅花?”姜暖烟忽然又问道。   “梅花?”长公主摇了摇头,“你看看这凤鸾宫放眼便可望的睡莲,便知道皇后喜欢的是睡莲!”   皇后竟然不喜欢梅花?姜暖烟不由呆愣住了,那慈安山梅谷中,那一谷怒放的红梅,难道不是恒王南宫泞为皇后沈玲珑所种吗?   既然皇后不喜欢红梅,那恒王为何又单单要种红梅?而且皇后的名讳中也没有梅字,莫非与恒王纠缠的人不是皇后?   可若不是皇后,那为何姜永写给姜老夫人的信中又说凌云是恒王之子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不由有些迷糊了!   “烟儿!你今日怎么了?怎么忽然对皇后这么感兴趣?”长公主狐疑的看向眉头蹙起的姜暖烟问道。   “嘻嘻!不是正巧今日就在皇后的凤鸾宫吗?”姜暖烟嬉笑一声,岔开了话题,“母亲您这几日在忙什么?花圃中可又出了什么新品种?”   听姜暖烟问起花草的事情,长公主顿时来了精神,“我这两日正在和花匠学嫁接,你可知道嫁接?就是将一种植物的芽接到另一种植物的根上,这个……”   两人一个说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一个听得频频点头,不住称赞,全然没有注意不远处一双恼火的眸子正牢牢的盯着两人!   哼!看着这两人,孔云就一肚子火气,今日她本就不想来,可孔夫人看她这几日一直闷在家中,非要带她来散散心!   这里又有什么能让她开心的?这些前来凤鸾宫的小姐们一个个都将心思写在了脑门上:我要嫁给南宫凌云!我要进太子府!   唯有她,对南宫凌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知道这一点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朝云城中的夫人、小姐,甚至皇后娘娘都知道她钟情于诸葛长风!   当年,她轰轰烈烈的向诸葛长风表白,就是为了告诉诸葛长风,她这一辈子是非他不嫁,可谁想,她的一腔热情却都掉进了阴沟里!   这姜暖烟也不知给诸葛长风使了什么**药,仅仅一年的功夫,就哄得诸葛长风与她成亲!还有那日在姜府,姜暖烟出言警告她,不许让她再打诸葛长风的主意,更是让她在朝云的小姐中丢尽了人!   还有长公主,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姜暖烟什么?姜暖烟有什么好?哼!那么凶悍!孔云心中暗自腹诽着转个弯,便避过两人往回走!   刚刚走到小路的尽头,孔云便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人撞的一个趔趄。   “哎哟!”孔云捂着被撞得发痛的手臂,向那贸然冲出的人吼道,“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孔小姐大人又大量,还请原谅奴婢的莽撞!”   斜刺里冲出来的是一位身着浅碧色宫装的婢女。虽然她将孔云撞的一个趔趄,可她自己却也因收势不稳而摔倒在地。   就连她手中端着的描金的红漆托盘也被摔落在地。而红漆托盘上琉璃盏中盛放的圆圆的如意糕如今也只剩了两块,其余都滚落到了地上。   “哼!”孔云看着眼前狼狈的宫婢,依旧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真是倒霉!只要一见到姜暖烟,就准没好事!   “孔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那婢女好似是有些惧怕孔云,竟然一个翻身便连连冲她叩起头来!   孔云不由环视了一下四周,虽说是这婢女撞她在先,但这情景倘若被别人看到,对她的名声怕是也不好,她可不想像姜暖烟一样落下一个悍妇的名声。   “好了!好了!起来吧!下次走路当心点!”孔云揉着发痛的手臂抬腿便准备离开!   那婢女见孔云要走便开口唤道,“孔小姐!请留步!”   见孔云回眸看向自己,她便接着道,“孔小姐!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特意将这些如意糕送给冯公子,可是这……”   “哼!”孔云冷哼一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嘲讽的看向那宫婢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这些还都是我的错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那婢女不由瑟缩了一下,“奴婢知道孔小姐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所以有一事相求!”   听那婢女如此夸奖自己,孔云脸上的神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说吧!什么事?”   “冯公子此刻正和未来的太子妃在一起,奴婢如今这个样子是不能前去的,所以奴婢想劳烦孔小姐先将这两块如意糕给冯公子带去!奴婢回去换了衣衫重新再取一些如意糕为冯公子送过去!”那宫婢说着便站了起来,果然,她浅碧色的宫装上沾染了不少的污迹!   只是孔云关注的却不是她那脏了的宫装,而是她话中所说的未来的太子妃,“你说谁是未来的太子?就那个林小姐?”   “是!孔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您就帮帮奴婢了!”那婢女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向孔云哀求道。   未来的太子妃?哼!她到要去会会她,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只一眼便将皇后给吸引住了!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好吧!”孔云伸手接过那婢女双手递来的琉璃盏。   “多谢孔小姐!多谢孔小姐!孔小姐您可真是好人啊!”那婢女说着讨好目送孔云远去之后,忙将地上四处滚落的如意糕全部捡起,又瞥了一眼四周,这才低首垂眸的沿着小径匆匆而去。   孔云端着那琉璃盏,远远的便看到小莲池旁一个勾角的六角小亭中,林心月正与一位身着杏色锦裙的小姐低语着什么,那冯宝儿便站在林心月身旁,隔着红漆栏杆眼巴巴的望着小莲池中轻摇曼舞的睡莲。   “你便是林小姐?”孔云抬步上了两个台阶进了小亭看向林心月明知故问道。   “心月见过孔小姐!不知孔小姐有何吩咐?”林心月显然是知道孔云的。   “哦,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冯公子的,不过刚才那宫婢撒了一些,她又回去取了,便劳烦我将这两个先给冯公子端来!”孔云说着便将那琉璃盏递到冯宝儿面前,“快吃吧!皇后娘娘给你的!”   “谢谢孔姐姐!”冯宝儿像模像样的向孔云行了一礼,一手一个拿起了琉璃盏中的如意糕,想了想,又将一只手中的如意糕递向林心月道,“小姨,你也吃一块!”? ☆、第三百一十章 说不定是你推的? ?  “小姨不吃!宝儿自己吃吧!”林心月弯下腰看向冯宝儿道。   “你可是孔令铭将军府上的小姐?”与林心月站在一起的高玉琴向孔云福了一礼问道。   “正是,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孔云有些疑惑的看向高玉琴。这朝云城中的名门小姐虽说她不能全都叫上名来,但至少看一眼她便能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可眼前这女子却陌生的紧!   “我姓高,名玉琴,与林小姐在林州是邻居!”高玉琴向孔云解释道,“哦,我伯父是兵部尚书高少文,所以以前有幸见过孔将军!”   原来如此!孔云露出恍然的神色,却没有再理会高玉琴而是转向林心月道,“原来林小姐是来自林州!我说怎么往日里没有见过林小姐!”   “是啊!表姐前些日子受了惊,所以特意写信让我来陪陪她!”林心月含笑看向孔云道,“在朝云我与玉琴都不太熟,所以日后还请孔小姐多多关照!”   “林小姐客气了!”对林心月的热情,孔云一时有些不适,“以后你可就是太子妃了,是我该请你多多关照才是!”   一听孔云又提起“太子妃”三字,林心月的脸上不由又浮起淡淡的红晕。   “心月!你这是在心里偷着乐呢?”高玉琴用肩膀轻轻的撞了撞林心月,一脸打趣道,“玉琴见过太子妃!”   “玉琴姐姐!”林心月的脸羞的仿若能滴出血来,“你要再这样笑我,我以后,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别啊!”高玉琴偷偷的冲孔云眨了眨眼,伸手便去骚林心月的痒痒,“太子妃,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啊!我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太子妃呢!”   “玉琴姐姐!”林心月最怕痒,此时见高玉琴的两只手只往她腋下来,当即娇呼一声,便向右侧躲去!可却忘了孔云正立在她的右侧,她这一躲不要紧,却恰巧撞进了孔云的怀中。   孔云还来不及恼怒,高玉琴便已经冲她又眨了眨眼道,“快!搔她痒痒!她最怕痒了!”   或许是高玉琴欢快的声音有着神奇的魔力,或许是几人年纪相仿,总之孔云一下也变得亢奋起来,伸手便向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心月搔去。   “啊!”林心月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腹背受敌,当即一声惊呼,一下跳起来便向旁边躲去。   她这一逃,高玉琴与孔云便觉得更是有趣,又岂肯放过她?当即便追了上去!只片刻功夫,这三人便笑闹成一团。   “扑通——”   “啊——”   “救命啊——”   “来人啊!落水了!”   这骤然传来的惊呼声一下便让这笑闹成一团的三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循声看去。   只一眼,林心月脸上那还未褪去的笑容便僵在当下。就在她的注视下,小莲池中的水没过了冯宝儿的肩、又没过了他的下巴、他的头顶……   “心月!心月!”高玉琴最先发现林心月的不对劲,摇了摇她道,“你怎么了?”   被高玉琴这一晃,林心月才清醒过来,尖叫一声“宝儿——”,便向小莲池冲去!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心里清楚的很,这宝儿便是表姐的命根子,平日里即便被蚊虫叮咬一下,表姐都会心疼、自责半天,更何况这宝儿前两日刚受了惊吓,如今又掉入这小莲池?这不是在要表姐的命吗?   “心月!你要做什么?”高玉琴紧随其后,终于在小莲池旁一把将就要往小莲池中跳的林心月给拉住,“你疯了?你又不会水,你跳下去做什么?”   “宝儿!我要去救宝儿!”林心月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会不会水,一边掰扯着高玉琴的手,一边嘶吼道,“高玉琴!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不然宝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心月!”高玉琴猛的冲林心月呵斥了一声,“你冷静一下!你又不会水,你现在下去,不是去救冯公子,而是添乱!快看!有人已经救了冯公子了!”   惊慌失措的林心月顺着高玉琴的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一手托着冯宝儿,一手划水正往岸边而来!那女子她刚才见过,正是武安侯武夫人身边的婢女青芽。   青芽刚靠到岸边,便有闻讯赶来的宫婢七手八脚的帮忙将冯宝儿抱到岸上,又有人将青芽从水中拉出,取了披风给她披上!   “快!快去请太医!”一旁的高玉琴看林心月又扑向冯宝儿,便冲旁边站着的宫婢吩咐道。   “高小姐放心!已经有人去请了!”   “这是怎么了?”那婢女的声音刚落下,皇后的声音便在众人身后响起。   围着的众人忙散向两边,为皇后让出一条路来!   陪在皇后身边的冯夫人,一眼便看到众人散开后露出的躺在地上的冯宝儿!   “宝儿——”   冯夫人这一声呼唤仿若黄莺泣血,紧跟着她的人一下便冲到了躺在地上的冯宝儿身旁!   “宝儿!宝儿!你这是怎么了?啊?”冯夫人的手颤抖着伸向冯宝儿惨白的小脸。   可冯宝儿却静静的躺在地上,对她的呼唤没有一丝回应!   “心月!心月!”冯夫人当即转向跪坐在另一旁的林心月,“这是怎么回事?宝儿怎么会落水?”   “我,我……”林心月连说了两个“我”字,却不知该怎么向冯夫人解释,不由“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冯宝儿是如何落水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她只顾着与高玉琴和孔云打闹了,早就将冯宝儿忘在了脑后!   只是本来就心急如焚的冯夫人,看林心月什么也不说,反而“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由更是焦急,“心月!你别哭,说话呀?宝儿怎么会落水的?啊?”   “冯夫人!”一旁的高玉琴一脸后悔的看向冯夫人道,“适才我与心月还有孔小姐,在小亭中只顾着说话,没,没有留意到冯公子……”   “表姐!对不起!”听高玉琴将这些说出来,林心月这才红着眼睛看向冯夫人哽咽道,“对不起!是心月不好,心月一时把宝儿给忘了,不知他怎么就……呜……”   冯夫人正要开口再问,便听身后不知是谁道,“章太医来了!”她慌忙起身让开,看向蹲下为冯宝儿检查的章太医道,“章太医!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宝儿!一定要救救他!”   “我自会尽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沈玲珑脸色不佳的看向围观的众人问道,她只不过邀请冯夫人说了一会话,这边冯公子就出了这种事情?   “奴婢不知!”一众婢女慌忙跪下,其中一个大胆的道,“奴婢们只是听到这边有人呼救才赶过来的!”   “章太医!冯公子怎么样?”皇后看章太医起身,顾不得理会跪在地上的一众婢女,先询问冯宝儿的情况道!   “微臣已经尽力了!”章太医垂眸道。   “章太医!求求你,救救宝儿!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章太医!我求求你!”冯夫人一听章太医说尽力了,顿时慌了神,连忙跪下连连叩头哀求道。   “冯夫人!”章太医赶忙去搀扶冯夫人,可却被冯夫人躲开,他只好一脸尴尬的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冯公子已然没有了脉息,即便华佗在世,怕也无能为力啊!”   “金喜!快将冯夫人扶起!”皇后向身旁的金喜吩咐道,转而目光又看向一旁头发**,裹在斗篷中的青芽问道,“你是谁?是你将冯公子救起的,你可看到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她是臣妾的婢女青芽!”立在青芽身边的姜秋霞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过还是直言道,“臣妾正在那边赏花,便有婢女来告诉臣妾,说长公主请臣妾来这边的凉亭一下!于是,臣妾便过来了!”   “刚刚走到这里,便看到林小姐、高小姐,还有孔小姐三人在亭中笑闹,冯宝儿一人独自在小莲池旁发呆,或许是听到臣妾的脚步声,那冯宝儿跑到臣妾面前,拉住臣妾的手便唤娘亲!”   “不过还不等臣妾开口说话,冯宝儿便放开了臣妾的手直直冲进了小莲池,臣妾大惊之下,连忙开口呼救,可又怕冯公子出了意外,便让青芽去救冯公子,只是没想到……”姜秋霞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   “武夫人的意思是冯公子自己跳入了小莲池?”皇后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怎么可能?”不等姜秋霞说话,一旁的冯夫人已经接口道,“我家宝儿最听话了,来的时候我就嘱咐他,要离水远远的!他怎么可能自己跳入小莲池?”   围观的众夫人、小姐窃窃私语,显然对姜秋霞说的话有些不信!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事情的确就是这样的,对于冯公子为何会自己跳入小莲池,臣妾也觉得奇怪!”姜秋霞对周围的议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视皇后的眸光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推的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   姜秋霞不由怒视出言不逊的孔云道,“还请孔小姐不要妄语!”   “你看到了?”皇后没有理会姜秋霞的恼怒,而是转向孔云问道。   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孔云又岂会放过?“云没有看到!只是前几日在慈安寺的时候,冯夫人与诸葛夫人便有些矛盾,而武夫人又是诸葛夫人嫡亲的姑姑,所以云以为,武夫人很有可能……”   “大胆!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岂可胡乱信口开河?”一声不悦的斥责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麻烦你也走走心 ?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姜暖烟正搀扶着脸色不悦的长公主穿过人群向这里而来,“孔云,本宫记得曾经警告过你,要管好自己的舌头,难道你忘了吗?”   “长公主息怒!长公主息怒!”孔云连忙跪地道,“只是,只是武夫人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通啊!”   “长公主不必恼怒!”皇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孔云示意她起身,又转向长公主道,“本宫不会冤枉武夫人,也不会放过做下这等恶事的奸人!”   “诸位夫人、小姐!”皇后的目光又扫过围在这里的众夫人、小姐,“你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吗?”   “臣妾只看到武夫人向这边而来!”人群中一位夫人上前一步道。   “回皇后娘娘,臣女只注意到林小姐三人在亭中笑闹!”又一位小姐上前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看到冯公子拉武夫人的手了,可后来,臣女便于几位姐妹一起离开,可还未走出多远,便听到这边有落水声、求救声传出!”   ……   问了一圈下来之后,皇后沈玲珑的脸色不由愈加难看,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娘娘!”一直没有说话的孔夫人忽然开口道,“没有人看到冯公子是如何落水的?所以,武夫人虽言之凿凿,但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无论孔夫人是出于何目的说出的这些话,但无疑她的话将众人的视线又成功的转移到姜秋霞身上。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起,若是再任由事态自由发展下去,这事情很快怕会演变成姜秋霞推冯宝儿落水吧?   “姑姑!”姜暖烟看向姜秋霞朗声问道,“我刚才在外边,听你说,是有人让你来这里的?”   姜秋霞点点头道,“有一名身着浅碧色宫装的婢女告诉我,长公主请我来这边的凉亭一下!我走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林小姐三人,心中正疑惑,冯宝儿便冲了过来,拉着我就唤娘亲!”   “你胡说!”见姜秋霞说冯宝儿唤她做娘亲,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冯夫人顿时尖叫起来,“我家宝儿都已经背的出三字文了,怎么可能分不清自己的娘亲是谁?怎么会唤你做娘亲?”   “冯夫人!”姜暖烟有些不忍的望向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的冯夫人,“或许这正是此事奇怪的地方!”   姜暖烟此言一出,众人心思不由一动,倘若姜秋霞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此事的确是相当古怪?倘若是假的,那姜秋霞为何又要编造出这等荒诞的谎言?   可冯夫人听了姜暖烟的话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一把便挣脱了搀扶着她的金喜和另一名宫婢,几步冲到冯宝儿面前,伸手便抚上了冯宝儿**的头发。下一息她便又颓然坐在了地上!   头发是真的!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不能说话、不能动、逐渐冰冷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宝儿!   “嗷——”冯夫人不由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肝肠寸断的哭声,让围观众人不由纷纷侧目!可却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章太医!”一旁的姜暖烟眸光一闪,向一旁的章太医福了一个礼问道,“冯公子究竟是如何死的?”   虽对姜暖烟的明知故问感到有些奇怪,但章太医还是如实道,“冯公子的确是溺水而亡!”   “青芽!”姜暖烟又向裹在斗篷中的青芽问道,“冯公子一落水,你便跳进去救他了,是吗?”   “是!”   姜暖烟这才郑重向皇后福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暖烟以为冯公子落水之事非常蹊跷,还请娘娘彻查!”   “我与武夫人自小都在兰溪长大,而兰溪周围河流、胡泊甚多,所以但凡在兰溪生活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基本上都是回水的!青芽的水性更是不弱,以我的经验,若是冯公子跳入水中之后,青芽便随后跳入救人,这短短的时间不足以让冯公子溺毙!”姜暖烟声音朗朗道。   “章太医?”皇后神色一动转眸看向章太医。   “诸葛夫人所言极是!”章太医对姜暖烟的说法也颇为赞同,“一个人从溺水到死亡,至少需要六十息左右的时间!”   “奴婢是紧随冯公子跳下去的,这中间大概相差不到十息!”青芽也反应过来,当即道。   “皇后娘娘!”一旁的高玉琴忽然出声道,“玉琴的确看到落水的冯公子与青芽姑娘相距不远!心月!孔小姐!你们也看到了吧?”   “我,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林心月有些尴尬道。她当时已经完全被水一点点没过冯宝儿的情景给吓呆了,哪还能留意到其它?   “我也没看见!”孔云口是心非道。虽然她明知高玉琴所说的都是事实,但让她为姜暖烟做证?没门!   一听两人如此回答,高玉琴的脸上不由出现些许窘迫,但她依旧向皇后道,“皇后娘娘!玉琴愿意做证,以当时的情形判断,青芽姑娘与冯公子入水的时间应该相差极短!”   姜暖烟对这个仗义执言的高玉琴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缓缓走到冯宝儿身边蹲了下去,半晌之后,举起冯宝儿的手道,“皇后娘娘!母亲!你们看!”   冯宝儿手上的水迹早已被风吹干,此刻显得那小手更是白净!而且因为他落水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手上也没有被泡起的皱巴巴的皮肤!皇后与长公主不由相视一眼,不明白姜暖烟让她们看什么?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冯宝儿的手上,姜暖烟这才解释道,“以我的经验,若是一个人骤然落水,一定会四处乱抓,试图可以抓住什么东西!小莲池中种满了睡莲,若是冯宝儿四处乱抓,他的手一定会被划伤或者指甲中嵌入污垢!”   “可大家看,冯公子的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伤痕,指缝中也没有任何污垢,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什么?”见姜暖烟不再继续说下去,皇后不由开口问道。   “好像冯公子在一心求死一般!否则,骤然入水,他怎么会不挣扎求救?”姜暖烟虽然觉得自己这个推测有些荒唐,但却依旧说了出来。   “胡说!”一听姜暖烟说冯宝儿一心求死,冯夫人顿时又发了狂,“你胡说!我家宝儿怎么可能求死?你是为了包庇武夫人才故意这样说的吧?都是你!就是你!害了我的宝儿!是你!你就是凶手!”   被丧子之痛折磨的冯夫人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表姐!表姐!”林心月哽咽着将冯夫人胡乱挥舞的手臂压下道,“诸葛夫人说的对,宝儿落水的时候好像是没有挣扎,我亲眼看到水一点点没过他,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看到了!”高玉琴当即也道,“只不过刚才并没有多想,此时听诸葛夫人一说,才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旁的孔云不屑道,“冯公子不过还是一个小孩,骤然落水,惊慌失措,自然就忘了挣扎与求救喽!”   “正因为冯公子年幼,骤然落水之后,才更应该拼命的扑腾!”姜暖烟瞪向孔云道,“倒是孔小姐,林小姐与高小姐初来朝云,不知何时孔小姐与她们这般相熟了?”   若不是这三人在一起打闹,林心月又岂会忘了冯宝儿?冯宝儿又岂会落水?更别提青芽跳水救人了?   “诸葛夫人!此事不怪孔小姐,”高玉琴一脸愧疚道,“孔小姐是为了给冯公子送皇后娘娘所赐的如意糕才来……”   “你说什么?”不等高玉琴将话说完,皇后便打断道,“本宫所赐的如意糕?孔云!本宫何时赐给冯公子如意糕了?”   “章太医!”姜暖烟猛然转向身旁的章太医,“麻烦你检查一下孔公子可否中毒?”   事关重大,章太医也不敢怠慢,当即便从随身所带的药箱中取了几根银针依次向冯宝儿的几处关键穴位刺去。   “皇后娘娘您看!”   章太医举着那几根银针向皇后道,“这银针上泛有青色的光泽,这说明冯公子生前的确是用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可能看出是何毒?”皇后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起来,竟然敢打着她的名头下毒,这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章太医摇了摇头道,“这应该不全是毒,否则银针应该变成黑色,如今这种色泽,有可能冯公子所中的只不过是一种迷药!”   迷药?   “一定是迷药!”皇后当即有了判断,刚才姜秋霞就说冯宝儿拉着她的手唤娘亲,冯宝儿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母亲?所以,冯宝儿一定是中了迷药!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宝儿做主啊!皇后娘娘!求求……”抽泣中的冯夫人一听冯宝儿是中了迷药,当即怒火交加,连连向皇后叩头道,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终于撑不下去昏过去了!   “孔云!”皇后转向脸色惨白、双腿发颤的孔云,不怒而威道,“本宫问你,本宫究竟何时赐给冯公子如意糕了?”   “扑通!”孔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道,“皇后娘娘!冤枉啊!冤枉啊!云也是碰到一名摔倒的宫婢,是她请求云将皇后娘娘所赐的如意糕给冯公子送来的!不关云的事啊!”   “呵!”姜暖烟冷笑一声,“孔小姐!那宫婢既然都已经摔倒,那她手上端着的点心岂能完好无损?你即便要撒谎,麻烦你也走走心!”? ☆、第三百一十二章 打入天牢 ?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孔云终于明白什么叫百口莫辩了,明明她说的都是事实,怎么听起来就像谎言一般?   “那婢女的托盘跌在地上,如意糕的确滚落了一地,可托盘上的碟子中却还留有两个,她便请我将那两个如意糕送给孔公子!”   “一派胡言!”皇后不由怒道,“宫中的规矩,别说是赏赐的糕点,即便是送往宴席上的糕点,但凡跌落,无论是否洒落出盘盏,一律不得再用!怎么可能有婢女这么不懂规矩?”   皇后此言一出,孔云苍白的小脸顿时变成惨白色,这规矩她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一刻,她竟然没有想到,一定是有人要害她!   孔云的眸光不由扫向围观的众人,恰巧撞上那盛满不屑的姜暖烟的目光,瞬间便清醒过来,猛然转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云说的都是真的啊!一定是姜暖烟故意设计陷害我!还求皇后娘娘为我做主啊!”   “呵!”姜暖烟不由冷笑一声,“孔小姐,我看你这信口开河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我一直都与长公主在一起,又如何陷害你?”   “那谁知道呢?说……”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一位急急赶来、神色匆匆、身着碧色宫装的婢女打断了孔云的话。   “何事如此慌张?”皇后脸色不悦的看向那宫婢问道。   “启禀娘娘,掌管器皿的冰儿悬梁自尽了!”那宫婢垂眸道。   “你说什么?”一听又出了人命,皇后脸上的不悦之色不由更重了。   “娘娘!是琉璃盏!冰儿所掌管的器皿中丢了一只琉璃盏。那琉璃盏是蓝羽九公主前来时赠送的!据说在蓝羽,这种琉璃盏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冰儿怕受到责罚,一时想不开,便悬梁自尽了!“那婢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蓝羽所赠的那对琉璃盏,娘娘甚为喜爱,一般都不拿出来用,好端端的怎么会丢?”立在皇后身后的金喜出言道。   “奴婢不知!不过在冰儿悬梁自尽的地方发现了这个!”说着那婢女便将手中攥着的一个香囊交给了金喜,“这个是在冰儿脚下发现的,大概临死前,被冰儿握在手中!”   “娘娘!”金喜将那香囊呈给皇后沈玲珑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奴婢看这香囊像是孔小姐的!”   皇后神色不变的转眸看向孔云,“孔小姐!你身上佩戴的香囊呢?”   “在!”孔云说着便往腰间抹去,可触手却只有锦裙的顺滑,哪还有什么香囊?   孔云惨白的脸色不由露出几分灰土之气,她结结巴巴的向皇后道,“或许,或许,是刚才我在亭中与林小姐、高小姐玩闹时不小心掉了!”   “皇后娘娘!您看这个,可是宫中所丢的琉璃盏?”高云琴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此刻,高玉琴手上所捧的琉璃盏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贵重物品。   “就是这个!”那前来报信的婢女瞄了一眼抢先道,“这个本来一共有两个的,今日便找不到了这一个!”   “皇后娘娘!”等那婢女确认之后,高玉琴才看向皇后解释道,“这琉璃盏便是用来盛放如意糕的!是孔小姐送来的!玉琴也是刚才想到,所以去亭中取了过来,想看看是不是娘娘所丢的琉璃盏。”   “不!不是我!”孔云急急辩解道,“那婢女手中端着的就是琉璃盏,也正因为如此,她说那如意糕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我才相信了!”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轻易便相信了那婢女所说的话?   “那敢问孔小姐,你的香囊为何会出现在那悬梁自尽的婢女手上?”一旁的姜暖烟忽然出声道,金喜呈给皇后的香囊,她一眼便认出是孔云的!   “我,我……”孔云不由语结起来,香囊是何时丢的,她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那香囊为何会出现在那死了的冰儿手上?“姜暖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栽赃嫁祸?”   “孔云!”皇后不由出声呵斥道。   孔云身子一颤,当即将目光从姜暖烟身上收回转向皇后一脸委屈道,“皇后娘娘!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与那冯公子又无冤无仇,何苦害他呢?”   这句话让皇后不由沉默下来,的确,冯公子还是一个小孩,孔云又何苦害他?   “我想,孔小姐大概是不知道青芽会水吧?”一旁的姜暖烟忽然出声道。   姜暖烟的话音一落,围观众夫人、小姐不由心中恍然,倘若青芽不会水,那便不会跳入水中去救冯宝儿!那眼前之事便更像是武夫人将冯宝儿推落入水!更何况,刚才话里话外,孔云也将此事往武夫人身上扯,或许正是贼喊捉贼?   “你,你胡说!”孔云当即也反应过来姜暖烟说这句话的用意了,她是在提醒众人,自己的目的并不是要害冯宝儿,而是为了嫁祸姜秋霞,“皇后娘娘,您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如意糕有问题,我也没……”   “够了!”孔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长公主打断,“皇嫂,依本宫看,不如将这凤鸾宫所有的婢女都召集过来,让孔小姐一一辨认,看看究竟她是帮了哪个婢女?”   说到这里,长公主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孔云道,“倘若这些婢女中找不到孔小姐所说之人,本宫倒要看看孔小姐还有什么话可说?”   “金喜!你去将凤鸾宫中所有宫人都召集过来请孔小姐一一辨认!”皇后看向身旁的金喜吩咐道,此时孔云不肯认罪,众夫人、小姐又在当场,她也不便贸然用刑,也只能遵从长公主的建议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凤鸾宫的七十八名婢女便都整齐的站在了孔云面前。只可惜,孔云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也没有发现今日撞到她的那名婢女,她的心也渐渐跌入了谷底。她果真是被人算计了!   看着孔云一脸的失魂落魄,皇后这才缓缓开口道,“怎么?孔小姐,本宫宫中所有的宫婢都在这里,难道这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   “或许那婢女不是凤鸾宫的……”孔云弱弱道。   只可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脸不耐的皇后打断道,“本宫的凤鸾宫,可不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孔小姐,本宫已经给了你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你不能自圆其说,那也休怪本宫无情!“   “来人啊!”皇后扬声道,“将孔云打入天牢,将冯公子之事回禀给皇上,要如何处置,还是由皇上来定夺吧!”此事牵扯到孔云,便牵扯到孔令铭将军,所以如何处置还是交给皇上吧!   “皇后娘娘!我真的是冤枉啊!”已经被几位嬷嬷架住的孔云口中依旧不断喊冤道。她难得做一次好事,谁料还被人这般算计?   是谁算计了她呢?放眼整个凤鸾宫,与她有恩怨的便也唯有姜暖烟了!   “姜暖烟!你今日如此算计与我,我必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被拖走的孔云扭头冲姜暖烟喊道。   长公主的脸上不由浮出一丝厌恶,“给本宫堵上她的嘴!”   “姜暖烟!你不得好……呜呜……”   孔云的声音与身影渐渐远去,皇后这才看向围在这里的众夫人、小姐道,“今日凤鸾宫出了这种事情,本宫十分难过!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就不留诸位了!”   “是!”众夫人齐声应道,知道今日皇后心情不佳,当即一个个行礼告退!   “表姐!”看别人一个个离去,林心月看看躺在地上的、已经变得冰凉的冯宝儿,又望望晕倒在一旁的冯夫人,一时有些无措!   “心月!”就在此时,高玉琴的声音在林心月身后响起。   “玉琴姐姐?你不是随高夫人一起回去了吗?”林心月有些惊讶高玉琴的去而复返。   “我不放心你!我已经和伯母说好了,让她先走,我和你一起送了冯夫人之后再回府!”   正手足无措的林心月仿若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哽咽着道,“多谢玉琴姐姐!还是玉琴姐姐你最好了!”   不过说是她们两人送冯夫人,其实高玉琴也只不过负责陪着林心月,而冯夫人以及冯宝儿的尸首,皇后已经专门差人护送了。   “玉琴姐姐!”马车上,林心月依着高玉琴道,“你说,那孔云为什么要害宝儿呢?她与我们还有说有笑,我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唉!”高玉琴轻叹了口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倒是听伯母说起过她,说她以前痴恋诸葛侯爷,后来诸葛侯爷成亲之后,诸葛夫人又放狠话让她离诸葛侯爷远些!后来她一直便于以前的太子妃走的比较近……”   说到这了,高玉琴突然顿住,仿若想到了什么一般,犹豫了一下看向林心月道,“心月妹妹!你说如今这孔云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呀?所以,她在知道皇后娘娘中意你做太子妃时,心中嫉恨你,所以才对宝儿下手!”   “可是皇后娘娘并没有说要封我为太子妃啊?”林心月对此有些不信。   “我的好妹妹!今日皇后暗示的那么明显,即便瞎子也能看出来,她中意你啊!”高玉琴拉住林心月的手道,“都说宫中是一个不见血的战场,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听高玉琴如此一说,林心月心中不由一阵恐慌,冯宝儿被水一点点淹没的情形不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不!我不要!玉琴姐姐!我不要进太子府!我不要嫁给太子殿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滴血染红豆 ?  “心月!”高玉琴一把捂住林心月的口,“这可是宫中的马车,休要胡言!进太子府,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你怎么不要呢?”   “不!我不要,太可怕了!玉琴姐姐,真的太可怕了!皇后这才对我留意两分,她们便能要了宝儿的性命,若是我去了,她们岂还会让我活着?”林心月大大的眼眸之中满是恐惧。   高玉琴的眉头也不由蹙起,半晌这才低声对林心月道,“今日你不是和我说,诸葛夫人曾问你,可愿进太子府?你可以去求求她,说不定她有办法!”   林心月连连点头,“好!我去求诸葛夫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要进太子府!”   而她们两人口中的诸葛夫人姜暖烟,此刻刚刚将姜秋霞送到武安侯府的大门口。   下了马车的姜秋霞看着武安侯府的大门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姜暖烟道,“今日真是虚惊一场!我这一颗心直到现在才放心!”   “的确是虚惊一场!”姜暖烟也不由感慨道,“那孔云千算万算,怕是也没有想到姑姑和青芽会水,否则此刻还不知道是什么境况呢?”   “是啊!”姜秋霞有些自责道,“也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那婢女一说长公主有请,我也没有多想,便按着她指的方向去了!皇后在问青芽是谁的时候,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声,想着这下惨了,怕是又遭人算计了!”   听姜秋霞说起这个,姜暖烟心思一动,向姜秋霞问道,“姑姑!皇后娘娘将凤鸾宫的婢女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曾留意,其中有没有那个给你传信的婢女?”   姜秋霞思索了半晌,还是摇摇头,“没有!那婢女虽相貌普通,但若是我再见到她,一定能认出来!或许她是孔云的人吧!”   姜暖烟点点头,脑海中却不由闪过孔云临走时看向自己的怨毒的目光,莫非自己真的冤枉了孔云?   这念头刚出现在姜暖烟的脑海中,便让她自己给否决了,这怎么可能?整个朝云城中,看她不顺眼的也就姜楚晴,南宫婉如和孔云三人!如今,姜楚晴被囚禁在她的府上,南宫婉如被禁足在小星殿,除了孔云还能有谁?   南宫婉如对自己的恨意不也无缘无故吗?或许,这孔云便是第二个南宫婉如。   姜暖烟心中正想着这些,便听一旁的姜秋霞感慨道,“只是可惜了冯宝儿,谁能想到孔云会如此的丧心病狂?以后,冯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是啊!”姜暖烟也不由叹息一声,对冯夫人这种爱子如命的人来说,孔云的此举无异于在剜她的心!   “算了!不说这些了,”姜秋霞摇摇头,将今日的事情都抛到脑后,看向姜暖烟道,“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府吧?”   “才不要呢!”姜暖烟撇撇嘴,“你与武安侯柔情蜜意,我才不要夹在中间,好啦!我要走了,姑姑,你快进去吧!”   说着,姜暖烟便踩着矮凳又重新上了马车,然后又掀开车帘冲姜秋霞道,“姑姑!快回去吧,武安侯怕是早就等急了!”说着,便扬声对车夫道,“我们走!”   一路之上,姜暖烟脑海中总能回想起孔云那怨毒的目光,还有她最后喊的话,姜暖烟!你今日如此算计与我,我必定不会放过你的!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明明是她在算计自己,真好意思倒打一耙!   不会放过自己?孔云,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从天牢中出来吧?虽然皇上看中孔令铭,但冯宝儿之事毕竟发生在那么多夫人、小姐的眼皮子底下,皇上也不可能公然袒护孔令铭?   正想着,便听花语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道,“小姐,到了!”   “夫人!”等在马车旁的千景一见姜暖烟从马车上下来,便向她道,“侯爷来信了!”   “真的?信呢?”姜暖烟的神采顿时飞扬起来。   “我放在夫人房中的长案上了,还有秋公子的信,也一起放在那里了!”千景看着姜暖烟骤然亮晶晶的眼眸,说话的声音也不由温柔起来!   姜暖烟顾不得再理会千景,便向府中急急走去,可没走两步,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小跑着便向自己所住的院落冲去。   “侯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的姜暖烟,千语不由满是惆怅的向千景道,虽然平日里小姐很少提起主子,可是她看得出,小姐对主子想念的紧。   “你真当威武将军的称号是个摆设?若是北朔是那么好摆平的,威武将军也不会在那里耗了五年。不过,有夫人在府上,我想侯爷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扫荡北朔吧!”千景猜度着。   而此时的姜暖烟正剧烈的喘着气,看着桌上静静的放着的两封信,一直被压抑的思念便如那春日里疯狂的野草,肆无忌惮的生长着、蔓延着……   姜暖烟将桌上那封写着“吾妻亲启”的信拿起,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信中不知装了什么,圆鼓鼓的,咯得她有些痛!   良久,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信打开。信封刚一抖开,一粒红色的豆子便从里面滚了出来。   姜暖烟伸手捻起那粒大大的红豆看了看,眉头不由轻蹙了一下,红豆不是长在南方吗?北疆那么冷的地方竟然也会有红豆?   将手中的红豆轻轻的放在长案上,姜暖烟才将手中的信展开。当即,诸葛长风那龙飞凤舞、飘逸至极的字迹便扑面而来,好似一袭月白色锦袍的诸葛长风便站在她面前一般。   烟儿,见信安好!   我在这里一切顺利,我们一月之内连破北朔三城。如今我天凤将士士气大振,而北朔士卒对我天凤将士简直是闻风丧胆。相信我,烟儿,很快,我就会让北朔永不敢来犯我天凤!很快,我就能班师回朝!   若大长公主故去,那姜家便算是彻底完了,所以,你要加倍小心姜楚晴!我真恨自己分身乏术,还要让你独自去面对那些危险!   烟儿!你知道吗?我和表哥学会了吹埙,不过只会一首曲子,那便是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每晚只有这首曲子,才可以稍稍安抚我的心!我对你,当真是思之如狂!   偶得红豆一枚,特赠给我家娘子,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傻瓜!姜暖烟将长案上的红豆拿起,不由喃喃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对你的思念,一点也不比你对我的思念少!   良久,姜暖烟将眼角的泪珠擦掉,才将长案上秋陌尘的信拿起,轻轻打开。秋陌尘的字迹依旧如往日一般飞扬不拘。   烟儿,见信安好!   你的夫君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月之内带领五千人马,昼夜不息,连下北朔的万通、曲源、天星三城,直接打乱了北朔的边疆布防,打退了北朔的七万军队!赢得了白衣杀神的称号!   他真是一个疯子!被一箭穿胸,却依旧带着三千人马从北朔的两万人马的包围中突围而出。等他身上的箭被拔出之后,那箭枝已然染红,他却笑着将那箭枝用匕首雕刻、打磨成红豆的模样,说那是他对你的入骨相思!   不过烟儿,你不要担心,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身上的伤怕是已经好了!   按他这速度,我想,最多只需要半年,我们便能回朝云了!   烟儿!你有一个好夫君!所以,你在朝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平安归来!   滴答!滴答!姜暖烟的泪已如雨下!   她手中拿着的信,字迹已然模糊。   她曾经看过地图,知道那万通、曲源、天星并不是挨在一起的城镇,而是散落在北朔边境的三个最大的城镇。即便骑马将三个城镇来回走一趟,怕是也要二十日的时间,可他却只带着五千人马,去突袭那三个城镇。   表哥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疯子!   姜暖烟伸手又拿起那长案上的红豆,她就说,在北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红豆?原来这是伤他的箭,这是他曾经的痛,原来这红豆全是由他的血所浸染!   相思染红豆!他倒好,滴血染红豆!这果真是刻骨相思!相思刻骨!诸葛长风,你个傻瓜,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走,又不会丢,你那么着急干嘛?   “小姐!”花语不知何时进来,将一方锦帕小心翼翼的递给姜暖烟,万千安慰的花语在她喉间打转,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花语!”姜暖烟将那粒红豆递给花语道,“将这个交给千景,让他连夜找人帮我镶在一条项链中,不过,千万不能损伤了这红豆!”   “是!”花语没有敢多问,接过那红豆便转身下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姜暖烟擦去自己的眼泪,转身在长案后坐下,提笔给诸葛长风与秋陌尘回信!   长风,见信安好!   姜楚晴如今被我囚禁在府上,对外,皇上已经宣布她暴毙。南宫婉如也被皇上禁足在小星殿,今日,孔云也被打入天牢,估计很难从天牢中出来!   所以,你不必再为我忧心,朝云城中已经没有什么人惦记我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长风,你还记得我的话吗?万事以你的安危为重!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要你扬名立万,我不要你声名赫赫,我更不要你的名头让北朔的将士闻风丧胆,我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平安!   所以,诸葛长风,你给我记住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姜暖烟,绝不独活!绝不!?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速之客 ?  将给诸葛长风的信写好,姜暖烟这才提笔又给秋陌尘写了一封信,叮嘱他看好诸葛长风,休要让他再如此疯狂。   “花语!”姜暖烟将写好的信折好,看向花语道,“你再去找一趟千景,让他将信连夜送出去吧!”   “是!小姐!”花语应道,“晚膳都准备好了,奴婢这就让她们给小姐端上来吧?”   “我……”姜暖烟此时心绪不宁,心有千千结,哪还有用膳的心思。   只是她刚张口,花语便已经抢先道,“小姐!晚膳您一定要用的,不然要是饿瘦了,虽然侯爷远在北疆,怕是也不能安心吧!”   “你呀!”姜暖烟嗔了一眼花语,这用膳的事情,诸葛长风岂会知道?不过若是他在,或许也不会允许自己不用晚膳吧?“好了,让她们端上来吧!”   用了晚膳,姜暖烟又去紫竹院看了姜暖雪,这才回来睡觉!可一闭上眼,便是诸葛长风寄来的那粒红豆,她的整颗心不由又被揪起,也不知道他的伤如今好些没有,伤口还痛不痛?   “花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的姜暖烟倏地坐起,看向守着她的花语道,“一会你去找萧公子,看看他有没有上好的金疮药?”   “小姐!”花语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时辰,萧公子怕是早就睡下了,您确定要将他叫起来准备金疮药吗?”   “呵呵!”姜暖烟不由讪笑一声,她这算是废寝忘食的思念吗?   姜暖烟刚刚躺下,便听花语又在她身后道,“秋少爷走的时候,已经从萧公子那里顺走了许多上佳的外伤药,还有各种常用药方,所以,奴婢觉得……”   “哦,我困了,睡了!”姜暖烟有些发窘,秋陌尘从萧篱落那里拿药,她也是知道的,怎么转眼就又忘了?   这**便在姜暖烟的胡思乱想中过去,直到天色蒙蒙亮起,她才昏昏沉沉的睡着。等她这一觉醒来,便已是午时。   “小姐!林小姐与高小姐都等了小姐快两个时辰了!”花语一边为姜暖烟整理着身上的衣衫一边道。   林小姐?高小姐?姜暖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林心月和高玉琴吗?她们可说有什么事?”此时,林心月不在冯府守着冯夫人,跑到她这里做什么?   “没说!”花语将浸湿了的帕子递给姜暖烟道,“奴婢告诉她们小姐还未起身,那高小姐便说,她们等着便好,不必叫醒小姐!”   姜暖烟点点头,“如今她们在哪?花厅?”   花厅中的林心月不由再一次看向高玉琴低声道,“玉琴姐姐!诸葛夫人是不是不想帮我啊?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起身?”   高玉琴拍了拍林心月的手道,“别着急,来我们都来了,就耐心等一等吧!无论诸葛夫人是否愿意帮忙,我想她都应该向我们说明的!”   林心月点点头,目光不由又向花厅门口望去,正巧便看到姜暖烟从门口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道,“心月见过诸葛夫人,冒昧打扰,还请诸葛夫人见谅!”   “玉琴见过诸葛夫人!”高玉琴也随后起身向姜暖烟行礼道。   “林小姐、高小姐,不必多礼!”姜暖烟含笑看向两人道,“二位请坐吧!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只是不知二位前来是为何事?”   “诸葛夫人!”听姜暖烟发问,林心月上前一步便跪在了姜暖烟面前,“求诸葛夫人救我!”   “你这是做什么?”姜暖烟起身将林心月扶起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若是我能帮上什么忙,自然会帮!”   “多谢诸葛夫人!多谢诸葛夫人!”林心月连连道谢道,然后惴惴不安的看向姜暖烟,“昨日诸葛夫人问我可愿入太子府?”   看林心月当下这个表情,姜暖烟心中不由一动,她可记得清楚,昨日她问起这话的时候,林心月脸上露出的是羞窘之色,那就说明,她至少不排斥南宫凌云,可今日,这态度转变的也太突然了吧?   “你如今的意思是不想进太子府?”姜暖烟试探着问道。   林心月连连点头,“是!还请诸葛夫人帮帮心月!心月一定会报答诸葛夫人的!”   “唉!”姜暖烟不由轻叹了一声,“若是你昨日早些说,我还能为你想些办法,可看昨日皇后那架势,她是十分中意你的!林小姐以为我有什么本事,可以说服皇后不让你入太子府呢?”   “我,我……”林心月没有想到姜暖烟如此的直接,一时有些无措,目光不由溜到一旁的高玉琴身上。   “诸葛夫人!”高玉琴起身向姜暖烟福了一礼才缓声道,“其实昨夜心月**都没有睡好,她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溺水的冯公子!她总觉得若不是皇后看中她,冯公子也不会出事,所以,她才不愿入太子府!”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想来求诸葛夫人的!若是诸葛夫人能够出手帮助,非但心月会对诸葛夫人感激不尽,就连玉琴也会将诸葛夫人的好心铭记在心!当然,若是诸葛夫人觉得为难,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玉琴姐姐!”林心月眼泪汪汪的看向高玉琴。   “我们来求诸葛夫人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啊!”高玉琴握紧了林心月的手低声劝她道。   林心月点了点头,眼泪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姜暖烟不由对高玉琴侧目,对这两人的关系也好奇起来,“高小姐与林小姐还真是情同姐妹,你们是自小相识吗?”   “不是的,高……”   “虽然我与心月不是姐妹,但我们却一见如故,而且,”高玉琴抢断了林心月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姜暖烟直言道,“我对心月的兄长十分仰慕!”   见姜暖烟狐疑的目光投向自己,林心月赶忙道,“心月的兄长名唤清秋,昨日,诸葛夫人问过的!”   林清秋?高玉琴喜欢的人是林清秋?难怪她对林心月如此照顾,原来是因为这层缘故啊!   “诸葛夫人!”高玉琴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姜暖烟问道,“您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心月吗?”   看着林心月那又红又肿水汪汪的眼睛,姜暖烟不由又想起前世林清秋看向自己的满是怜悯的目光,心不由一软道,“其实,若没有冯公子的事情,你是一定会入太子府的,但既然如今出了冯公子的事,这一切便都有了变数!”   林心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高玉琴已经拉着她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愿闻其详!”   “世事变化无常!”姜暖烟不由感慨了一句,“冯夫人骤然丧子,我想她很需要林小姐的安抚。而且昨日事发突然,林小姐想必也受到了惊吓,所以,依我的意思,还是回府静养的好,若是再惹出什么病来,反倒不了!”   林心月还一头雾水,高玉琴却已然明白,姜暖烟是在暗示林心月可以借受惊之名装病。她拉着林心月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诸葛夫人所言甚是,我们这就告退,我会看着心月在府上好好静养的!”   见两人出了花厅,花语才开口道,“小姐!那林小姐看起来没有什么城府,那高小姐却着实不简单啊!”   姜暖烟点点头,“那高小姐既然明白,想来林心月也不用再入太子府了!”   “小姐心底总是这么好!”花语不由感慨道。   “我心底哪好了?孔云昨日不还说我蛇蝎心肠吗?只不过林心月与我们又没有什么恩怨,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毕竟,南宫凌云可不是什么好人,她那么单纯的人,入太子府,无异于羊入虎口!”   说话间,姜暖烟与花语便走出了花厅,却恰巧迎面撞上千景。   “夫人!孔夫人求见!”   孔夫人?姜暖烟不由一愣,自己与孔府向来没有什么交情,或者还可以说有些恩怨,孔夫人来找她做什么?   “请她进来吧!”说着,姜暖烟转身便又回了花厅!   片刻后,孔夫人便跟在千景身后走了进来!   “见过诸葛夫人!”孔夫人看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   “孔夫人多礼了!”姜暖烟同样向孔夫人行了一礼,这才一边吩咐花语上茶,一边向孔夫人问道,“不知孔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诸葛夫人!我知道云多次得罪诸葛夫人,但我孔府向来人丁单薄,如今更只剩她一根独苗,所以,还请诸葛夫人大人有大量,放过云!”孔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   听孔夫人如此一说,姜暖烟忽然便想起如今孔府的形势。孔令铭只有两子一女,长子孔进平早年战死沙场,长房一支便只留下孔云一个女儿,而幼子孔进安不久前也被打死。至于女儿孔幽兰也是已经离世,如今还真只剩孔云一人!难怪孔夫人会找到她求情!   不过,下令将孔云关起来的人又不是她,“孔夫人!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有些不明白?”   “诸葛夫人!”孔夫人显然没有耐心与姜暖烟饶舌,“明人不说暗话,昨日的事情是诸葛夫人一手安排的吧?诸葛夫人您说吧,您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云?”   “呵呵!”姜暖烟不由轻笑一声,“孔夫人!您这话暖烟可担当不起!昨日的事情究竟谁是谁非,谁是主谋,我想孔夫人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诸葛夫人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云了?”孔夫人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她今日拉下老脸来求姜暖烟,没想到,姜暖烟竟这般不识抬举??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事情大反转 ?  对孔夫人难看的脸色,姜暖烟仿若没有看到一般,“我想孔夫人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第一,孔云害死的是冯夫人的儿子,所以,若是请求宽恕,也应该是得到冯夫人的宽恕。”   “第二,将她打入天牢的是皇后娘娘,孔夫人若是要求情,也应该去找皇后娘娘,第三,有权利决定孔小姐生死的人也不是我,而是皇上!所以,孔夫人,您找错人了!”   “诸葛夫人!”孔夫人的脸色黑的已如锅底,“你是决议不肯放过云了?哼!若是云死了,我与孔将军虽已是残躯,但即便豁出性命也绝不会饶过你!”   姜暖烟目光不由一凝,孔夫人看来此刻是被逼急了,竟然这般光明正大的***裸的威胁自己,不过且不说此事与她没有关系,即便有关系,她若出手对付孔云,又岂会后悔?   “我觉得孔夫人有在这威胁我的功夫,还不如去天牢中问一问孔云,她究竟做了什么?”   “好!好!”孔夫人一连道了两声好字,一拂衣袖转身离去,竟然连一句客套话也不愿再与姜暖烟多说。   看着孔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起,孔云究竟与孔夫人说了什么,让孔夫人如此笃信是自己陷害了孔云?   莫非自己真的错怪了孔云?此事与她无关?这个念头不由再一次出现在姜暖烟的脑海中,不过随即又被她再一次否决了!怎么可能?冯夫人一向为人和善,与旁人接触又不多,除了孔云,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可能性?   自孔夫人走后,一连三日再没有外人踏足诸葛侯府。   第四日清晨,姜暖烟刚起身,花语便回禀千景有事求见。   “夫人!”千景将手中的一个正方形锦盒打开呈到姜暖烟面前,“这便是用那红豆做成的璎珞,夫人看看是否喜欢?”   锦盒中黄色的锦布上铺着一个银色祥云与羊脂玉水滴相接的璎珞,而在整条璎珞的正中则将那颗血红的相思豆镶嵌在一大滴羊脂玉中。   虽粗看起来朴实无奇,但以姜暖烟的眼光却看出,这是花了大心思的,难怪花费了这几日的时间才做好!   “很好!我很喜欢!”说着,姜暖烟便将锦盒中的璎珞交给花语,让她为自己戴上。   刻骨相思,诸葛长风,我将你的相思一直带在身上,就当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夫人!”千景看姜暖烟的目光从那璎珞上移开,赶忙道,“宫中传来了消息,太子侧妃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哦,是谁?”姜暖烟有些好奇的问道,也不知道林心月有没有逃过此劫?   “刑部尚书赵文泰之女赵素琴,兵部尚书高少文之侄女高玉琴!”   “高玉琴?”姜暖烟不由愣住,“怎么会是她?”那日她不是对自己说,她钟情于林心月的哥哥林清秋吗?   “而且,”千景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昨夜,林心月已经被下令处死!”   “你说什么?”姜暖烟更是震惊,那么一个娇弱、单纯的女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会被处死?   “据说昨日皇后派人去探望林小姐的病情,却无意从她身上发现了一些曼陀罗粉,而那曼陀罗粉正是冯宝儿身上所中的迷药!与此同时,天牢中的孔云请人画出了那日撞到她的那名婢女的画像,一查询才发现那婢女正是在凤鸾宫上吊自尽的冰儿!”   “皇上闻讯大怒,便下令彻底搜查冰儿的住所,在她所住厢房的一个箱子中发现了一些含有曼陀罗粉的发霉的如意糕,从而也证实了孔云的话!皇上当即便下令处死了林心月,释放了孔云!”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太巧、太顺理成章了吧?   “那林小姐都没有说她身上的曼陀罗粉是怎么来的?”姜暖烟有些疑惑道,这一切好像是从林心月身上发现曼陀罗粉之后,便来了一个彻底的大反转。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后来怎么审的我不知道,只不过皇上之后便下令处死了她,而且还对所有参与审讯的人下了禁口令!”千景的神色有些严肃。   “禁口令?”姜暖烟不由一呆,林心月究竟说了什么,会让皇上对审讯她的人下禁口令?“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这个,”千景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我不知道林小姐说了什么,但之后,宫中便有流言传出,说那林小姐与夫人十分相熟,那日在凤鸾宫,便与夫人相谈慎密,出事后第二日,她还来府上见过夫人,所以……”   “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接过千景的话道,“所以流言便说,林心月之所以会害死冯宝儿,完全是我的幕后主使?”   千景点了点头,“不过皇上已经下令禁止这种无稽之谈,说若谁再敢乱嚼舌根,便直接拔了他的舌头!”   “皇上?”姜暖烟不由一愣,“皇上怎么会插手这种事情?”   前段日子,无论是关于诸葛明若的流言,还是太子的流言,皇上南宫泽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好似他对这些流言都不知情一般。怎么今日一有关于自己的流言,南宫泽便出面干涉了?   “应该是侯爷的战绩已经传了回来,皇上下令今晚在龙泉殿设宴,一是宣布太子侧妃之事,二来,怕是要加封夫人!”千景猜度着道。   一月之间连下三城,这种战绩,在天凤怕是从未有过吧?难怪南宫泽的心情大好,要设宴庆祝了!可她却宁愿没有这种战绩!这样,诸葛长风也不会受伤!   如此说来,南宫泽之所以会出面打压流言,是为了做给诸葛长风看了!只不过即便南宫泽此次是一片好心,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如此做的结果怕是只能让这流言愈演愈烈!   唉!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如今,就算孔云被放出来,孔家的人与她怕是也势不两立了吧?   但冯宝儿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孔云所为吗?倘若不是孔云所为,那又是谁做的呢?他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是孔云所为,那又是何人嫁祸给了林心月,从而再将她也牵扯进去呢?   姜暖烟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以往她明确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只要每次相见的时候对她们保持高度警惕便可。可这一次,她竟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便陷入了这样的是非之中。   “千景!”姜暖烟的心思转了又转,看向千景吩咐道,“你帮我查一查林心月和冰儿的过往。”   她还是不相信林心月会做出这种事来,总觉得林心月是被人嫁祸的!而凤鸾宫中自缢的冰儿,或许就是其中的关键,只要查到她是谁的人,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找到幕后真凶!   “夫人放心!我会尽快查出消息的!”千景说完,便退了出去。   而姜暖烟又将那日在凤鸾宫发生的事情仔细过了几遍,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直到姜秋霞出现在她的房门口,她心中才猛然一动,她怎么忘了?还有一名假传消息的婢女?   “你怎么了?”跨过门槛进来的姜秋霞打量着郁郁寡欢的姜暖烟,“是不是在想林心月的事情?唉!看着那林小姐柔柔软软软的,没想到,心地竟然这般狠毒,那冯宝儿可是她嫡亲的外甥,她也能下去手?”   “姑姑是没听到其它流言吧?”对姜秋霞的感慨,姜暖烟不由苦笑一声。   “其它流言?什么流言?”她只听说这件事情从头至尾是林心月一手策划的,那凤鸾宫死了的婢女便是孔云遇到的那名婢女,其余什么也没听说。   “有流言说,林心月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是我指使的!”   姜秋霞愣了一下,脸上瞬间便浮出一抹薄怒,“简直是一派胡言!那日你与林心月才第一次见面,你与她怎么可能有关系?”   “唉!可旁人不这么想!”姜暖烟叹了口气,“而且,我觉得那林小姐是被冤枉的,冯宝儿出事之后的第二日她来见过我,说她不想入太子府!她装病的主意还是我出的,没想到,却反而害了她!”   “烟儿!”姜秋霞踱步到姜暖烟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怎么说,我们管不着,我们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嗯!”姜暖烟点点头,看向姜秋霞问道,“姑姑!那日给你传信的那名婢女,你可还记得她的长相?”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见姜秋霞点头,姜暖烟便向花语吩咐道,“你去问一下千景,看府上有没有人擅于画人像?若是没有,让他从府外请一个!”   片刻之后,千景便与花语一同进来,看向姜暖烟道,“夫人要画什么?我在这方面还略懂一二!”   “姑姑,你来说那婢女的长相、身量,让千景来画,画出之后你再看看像不像!”姜暖烟看向姜秋霞与千景道。   一个说,一个画,修修改改,半个时辰之后,姜秋霞看着宣纸上的女子频频点头道,“就是她,这次绝对没错了!”   “千景!”姜暖烟将那副画像交给千景道,“你先去宫中查一查,看有没有这个人?若是没有,再去朝中大臣的府上查,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能凭空消失了!”   “是!”千景应声将那画像收好,又看向姜暖烟道,“夫人!时辰不早了,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您与武夫人是不是现在出发呢?”   姜暖烟看了一眼姜秋霞,见她点头,便对千景道,“好!我们这就走!”?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  等姜暖烟与姜秋霞到龙泉殿时,龙泉殿中已经灯火通明,不时还有欢声笑语从殿内传出,可见,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两人相视一眼,抬步迈上白玉台阶正要往殿中而去,便听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唤道,“诸葛夫人!”   姜暖烟顿住脚步回眸看去,只见高玉琴从阴影处闪身出来,疾步走至她与姜秋霞面前,福了一礼道,“见过诸葛夫人!见过武夫人!不知诸葛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我便先进去了!”姜秋霞看着姜暖烟递来的目光道。   “诸葛夫人!这边请!”见姜秋霞拾阶而上,高玉琴才向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暖烟跟在高玉琴身后刚绕到殿旁阴影处,高玉琴一个转身便已经“扑通!”一声便跪在姜暖烟面前,“诸葛夫人!求您为心月做主啊!她死的实在是太冤了!”   “高小姐,你还是起来说话吧!”姜暖烟将高玉琴扶起,扫了一眼四周才看向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夫人!心月是被冤枉的!她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杀人呢?更何况杀的还是冯宝儿?”高玉琴一脸的不信道。   “那皇上差人审讯林小姐的时候,你怎么不向他们说这些?”   “我,我昨日回了一趟林州,”高玉琴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原本是想买一些心月与冯夫人都爱吃的栗子糕,好让她们的心情能好一些,谁想到偏巧就出了这种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离开朝云了!”   姜暖烟沉默半晌才向她又问道,“高小姐!你怎么会找上我?若是你觉得林小姐死的冤枉,应该求冯大人或者高大人才对啊?再不然,你即将嫁入太子府,也应该求太子殿下给你做主啊?”   “诸葛夫人有所不知,玉琴之所以会嫁给太子殿下,便是为了能时常入宫,好查出究竟是谁害了心月?”   阴影下,高玉琴此时的面容有几分狰狞,“至于冯大人,他现在根本不愿再听到任何有关冯公子的事情,而我伯父,说此事皇上已有定论,所以根本不理会我说的话!”   “所以,你便来寻我了?”姜暖烟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愿意帮你呢?毕竟刚才你也说过,此事皇上已有了定论!”   “可诸葛夫人您也被冤枉了啊,外边的流言说是夫人您指使心月害死了冯宝儿,我想夫人一定想查出此事的真相吧!”高玉琴定定的看着姜暖烟道。   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浅笑,“我从来不在意什么流言,也从来不畏惧什么流言!所以,皇上既然查到此事是林心月所为,无论是与不是,此事都是林心月所为!高小姐,好自为之吧!”   说完,姜暖烟便转身离去。而阴影中高玉琴脸上却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姜暖烟,一切才刚刚开始!   “小姐!”花语瞥了一眼周围,这才向姜暖烟低声道,“那高小姐与林小姐的感情还真叫好,为了帮林小姐洗刷冤屈,她竟然甘愿嫁给太子殿下!”   “若是我,”姜暖烟顿住脚步低声道,“绝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要查明事情真相的方法有一百种,可高小姐却偏偏选了这种,不是她对林清秋不够爱,就是她对林清秋爱到了极致!”   进了龙泉殿,姜暖烟缓步走到姜秋霞身边坐下,一转眸便对上了孔夫人望向她的满是嘲讽的目光,看来,这孔家果然是恨上自己了!姜暖烟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烟儿!”姜秋霞看姜暖烟坐下,这才低声向她问道,“那高小姐找你做什么?”   “她觉得林心月死的冤枉,所以……”   姜暖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龙泉殿殿门口的太监唱和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大殿中众人顿时停止了交谈,站起了身,目光齐齐投向殿门口,直到看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出现,众人才跪下行礼道,“参见皇上!参加皇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南宫泽的心情今日果然是好到了极致,他都等不及坐到自己的龙椅上,便向众人挥手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朕请诸位来,本就是为了欢宴,若是诸位拘束与礼仪,那岂不是失去了欢宴的乐趣?”   “是!”众人应声起身、坐下。   南宫泽也在自己的龙椅上坐下,又说了些客套话,这才宣布了太子侧妃的人选,不等众人向刑部尚书赵文泰与兵部尚书高少文贺喜,便又宣布加封姜暖烟为一品夫人,加封姜秋霞为三品夫人。   姜暖烟与姜秋霞两人刚刚谢恩,皇上南宫泽便再次看向姜暖烟道,“朕听闻诸葛夫人还有一名兄长,不知他可愿入朝为官?”   这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姜暖烟心中不由感慨着,却已经再次向南宫泽叩首道,“承蒙皇上抬爱,但家兄从小便只对算盘感兴趣,就连家父为他请的先生,也被他气走了十几个,后来家父没有法子,便也只能任由他胡闹了!”   “无妨!”南宫泽今日的心情的确是好到了极致,姜暖烟婉拒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他却依旧笑着道,“不会可以慢慢学,等那日他来了朝云,你便带他一起进宫来见朕!”   “是!多谢皇上垂爱家兄!”姜暖烟口中虽这样说着,但心中却已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让哥哥姜明哲来朝云了,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来!   “诸葛夫人!”不等姜暖烟抬起头来,南宫泽又道,“不知暖雪小姐的身子可曾好些?前些日子让她受委屈了,朕今日特意加封她为暖雪郡主,以示安慰!”   “多谢皇上隆恩!家妹如今还昏迷不醒,暖烟便替家妹叩谢皇上圣恩!”说着,姜暖烟又再次向南宫泽谢恩!   “诸葛夫人快快起身吧!”南宫泽看姜暖烟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才举杯向殿内众人道,“朕的好侄儿在北疆一月之内连破北朔三城,朕心甚悦!这一杯便遥祝诸葛将军再创佳绩!”   见南宫泽一饮而下,众人连忙也随之将各自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南宫泽又端起面前斟满的酒杯,看向姜暖烟道,“朕敬诸葛夫人!为了天凤的江山,委屈诸葛夫人了!”   “皇上严重了,暖烟愧不敢当!”见南宫泽将自己的酒杯倒置过来,姜暖烟也忙将自己端着的酒全部饮下。   看姜暖烟喝完,南宫泽这才又看向众人道,“诸位尽情畅饮,不必拘礼!”   南宫泽这句话话音一落,便有丝竹声从一旁响起,紧跟着一群身着艳丽的舞姬便鱼贯而入,随着那丝竹声翩翩起舞!   “真没想到,我还沾了诸葛侯爷的光!”姜秋霞此时才有机会与姜暖烟低语。   “今日,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难怪那些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太子府了!”姜暖烟瞥着不远处,被众夫人、小姐围在当中的赵素琴、高玉琴感慨道。   “对了,”姜秋霞想起了南宫泽进来之前她们的话题,“那高小姐是不是让你帮忙查林小姐的事情?”   “是!不过我没有答应她!这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抹粉色的裙裾,姜暖烟适时住了口。   “诸葛夫人!”   站在姜暖烟面前的赵素琴伸手从身后婢女端着的描金红漆托盘上端起一只白玉酒杯双手递给姜暖烟,而后自己又端起一只白玉酒杯向姜暖烟道,“素琴对诸葛夫人仰慕已久,今日能在这里碰到诸葛夫人,心中甚为欢喜,所以特意前来敬诸葛夫人一杯!”   说着,赵素琴便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往前轻轻一送,与姜暖烟手中的酒杯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然后她将酒杯收回,便往唇边送去!   赵素琴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却发现姜暖烟还端着酒杯,不由疑惑道,“诸葛夫人?”   姜暖烟看着一脸不解的赵素琴,又扫了一圈周围,却发现殿中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看着这里,包括龙椅上坐着的南宫泽与他一旁的皇后沈玲珑。   虽然从赵素琴递给她酒杯到此时,不过五息的时间,可她的后背却在这短短的五息时间内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因为此刻,她右手食指上戴着的白色扳指变成了青色,那就说明她手上端的酒杯中有剧毒。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可眼前的赵素琴,对此却好似一无所知。而且,若是她喝下这杯毒酒,那第一个被怀疑下毒的人便是赵素琴,又有谁会做这种蠢事呢?所以,姜暖烟断定赵素琴对毒酒的事情毫不知情。   但倘若此时她便开口说这酒中有毒,那或许便要暴露扳指的秘密,如此稀有贵重的东西,怕是就保不住了!   “诸葛夫人?”赵素琴的声音之中已经带着隐隐的不悦!   姜暖烟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这才有些歉意的看向赵素琴道,“素琴小姐,不要介意,刚才那两杯酒我或许喝得太过孟浪,此刻头昏的厉害,不如我以茶代酒,如何?”   “夫人这些日子因为忧心侯爷,所以身子一向不大好!”站在姜暖烟身后的花语补充道,“所以,还请太子妃见谅!”   说话间,花语已经倒了一杯茶递到姜暖烟手中,不着痕迹的将她手上的酒杯取过放到了一边。   姜暖烟将手中的茶杯向赵素琴举了举,然后饮下,这才又含笑看向赵素琴道,“改日,暖烟必请太子妃来我府上小酌几杯!”?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机灵的花语 ?  “诸葛夫人客气了!”赵素琴此时也发现姜暖烟的脸色有些苍白,便不再纠结此事,而是转向姜暖烟身边的姜秋霞道,“武夫人!素琴也敬你一杯!”   姜暖烟那颗刚刚放下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可她却又不能阻止赵素琴敬酒,心思急转间,脚下一软,便向一旁跌去!   “小姐!”“烟儿!”姜秋霞与花语赶忙搀扶住站立不稳的姜暖烟。   “诸葛夫人这是怎么了?”皇上南宫泽的声音也从龙椅之上传来。   姜暖烟倚着姜秋霞,做出一副虚弱至极的神色向花语低语了几句。花语便扬声对南宫泽道,“启禀皇上,这几日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大好,今日怕是酒又喝的有些猛,所以此刻头昏的厉害!还请皇上允许夫人先行告退!”   “既然诸葛夫人身子不适,那就先回去歇息吧!陈公公!”南宫泽又转向立在一旁的陈公公道,“去库房拿一些人参、鹿茸让诸葛夫人带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多谢皇上恩典!”花语搀扶着姜暖烟向皇上福了一礼。   “那臣妇也先行告退!”姜秋霞也转向南宫泽福了一礼道。   见南宫泽点头允许,姜暖烟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扶着姜秋霞的手歉意的看了一眼赵素琴正准备离去,便见高玉琴走了过来,正挡在她的去路上向她福了一礼道,“诸葛夫人身子可要紧?不若玉琴送诸葛夫人回去?”   “不必了!”姜暖烟拒绝道,瞥了一眼明艳动人的赵素琴,才对高玉琴道,“高小姐借这个机会,应该与赵小姐互相亲近亲近才是啊!”   “诸葛夫人言之有理!”高玉琴说着便伸手将刚才花语放在小几上的白玉酒杯端起,“素琴姐姐,你看,我们名字中都有个琴字,果然是缘分不浅,玉琴敬姐姐一杯!”   一见高玉琴将那白玉酒杯端起,姜暖烟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处,那酒中有毒,若是高玉琴中了毒,不但与赵素琴脱不了干系,与自己怕是也脱不了干系,毕竟那白玉酒杯已经过了她的手!姜暖烟扶着花语的手不由握紧了。   “哎哟!”   就在此时,花语忽然痛呼一声,整个人一下便向面前的小几砸去。花语下坠的趋势带的姜暖烟身子一个趔趄,若不是姜秋霞与青芽眼疾手快,姜暖烟怕是也要随花语一起跌倒了。   “嘭!啪!”   小几上的盘、盏、壶、杯几乎全被花语砸落的身子扫到地上,而就立在小几一侧的赵玉琴与高玉琴更是被这突发的状况惊的一连后退了几步,那高玉琴手中端着的酒更是泼洒出了一大半。   “花语!”姜暖烟有些焦急的看向花语。   “小姐!”花语脸上带着些许的痛苦之色,“对不起!奴婢不小心扭到了脚!”   “花语姑娘!”这时,被惊的后退了几步的赵素琴与高玉琴都反应过来,连忙过来帮忙搀扶花语。花语扶着两人站起的瞬间,不着痕迹的将高玉琴手中还端着的半杯酒碰落!   看着酒杯落地,姜暖烟提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她顾不得查看花语的伤势,当即转向南宫泽福了一礼道,“还请皇上看在花语是照顾暖烟心切的份上,宽恕她的失仪之罪!”   在宴会之上如此失仪,可是大罪一条,即便南宫泽下令拖出去将花语杖毙也不为过!   “诸葛夫人严重了!这丫头也是为了照顾你才扭到脚,朕怎么会处罚她?来人,赏白银百两!”南宫泽今日的心情当真是好到了极致,非但没有惩罚花语,反而嘉奖与她。   “多谢皇上恩典!”花语忍痛向南宫泽福了一礼道。   姜暖烟与姜秋霞再次向皇上行了一礼,这才与青芽搀扶着的花语退出了龙泉殿。   “花语!你怎么样?”一出龙泉殿的殿门,姜暖烟便看向花语问道,此时花语的后背上除了污迹、水迹之外,还有斑斑的血迹,一定是被她砸碎的盘盏碎片将她划伤了!   “还好!”花语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奴婢本来只是想假装跌倒,又怕被人看出破绽,所以只好故意扭了一下脚!只是没料到皇宫中的盘盏也那么不经砸!”   “你呀!既然还能说笑看来是伤的是不太重,只是以后万万不可这么莽撞!”今日是南宫泽心情好,若是心情不好,那这可就是大罪一件了,到时候即便她求情怕是都未必有用!不过,今日也多亏了花语的机灵!   “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急,那毒酒若是高小姐喝了,麻烦可就大了!”在龙泉殿时,花语已经留意到姜暖烟手上的扳指变了颜色,所以当时她才能那么及时的用茶替下姜暖烟手中的毒酒。   “你说什么?毒酒?”姜秋霞不由色变,她就说姜暖烟好端端的为什么装出不胜酒力的模样?   姜暖烟忙向姜秋霞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直到几人坐上马车,姜暖烟才向姜秋霞解释道,“赵素琴敬我的那杯酒中有毒,我也是怕她敬姑姑的酒会有毒,所以才想法阻止她向你敬酒!”   “你为什么当时不说呢?”姜秋霞有些不解,以今日南宫泽对姜暖烟的态度,怕是会立刻严惩那赵素琴。   姜暖烟摇了摇头,“因为我觉得那毒不是赵素琴所下,否则,她怎么会有胆量堂而皇之的将毒酒端给我?”   “或许,赵素琴正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向你下毒!”姜秋霞凝眉道。   “有可能!”对这一点,姜暖烟倒是不能否认,“不过无论下毒之人是谁,我想他想看到的后果无非是两个,或者是我中毒,或者是我揭穿那酒中有毒。若是前者,这人究竟与我有多大的仇,竟然就敢在皇上设下的宴席上公然向我下毒?”   “若是后者,无论能否查出下毒之人,那赵素琴都会获罪,我这可就又得罪了刑部尚书赵文泰!那赵文泰对赵小姐的**爱可不下于冯夫人对冯宝儿的溺爱!”姜暖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她倒不是怕得罪人,但这明显是下毒之人设下的圈套,她既然已经看破,又怎么可能再如那人的意?   “所以你便装作不胜酒力,拒绝了赵素琴的酒?”姜秋霞此时也恍然,虽然只是一杯小小的毒酒,却也是一个两难之局,若烟儿既不想被毒死又不想得罪赵文泰,也只有如此破局而出。这一点,怕是那下毒之人没有想到的吧?   姜暖烟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我很好奇这究竟是谁下的毒?”   “烟儿!”姜秋霞有些心疼的拉住姜暖烟的手,自从来了朝云之后,烟儿便一直生活在刀锋浪尖之上,从来没有一刻安稳的生活,“为难你了!”   “哎呀!”姜暖烟将自己的手从姜秋霞手中抽了出来,在她手上拍了一下道,“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不是好端端的嘛?放心吧!那些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   “唉!”姜秋霞不由叹了口气,“我想帮你,却也不知从何……呕!”   姜秋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干呕起来。   “姑姑!你怎么了?”见此情景,姜暖烟不由猛然一惊,“莫非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姜秋霞此时只觉得自己肠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好似谁要将她的肠胃扯出来一般。   “千风!速度再快一些!”姜暖烟扬声向外面赶车的千风道。   “是!夫人!”   等千风一路急急将马车赶至诸葛侯府时,萧篱落与千景早已等在大门口。   “篱落!你看看姑姑是不是中毒了?”姜暖烟等不及马车停稳,一掀车帘,便冲等在门口的萧篱落喊道。   千景推着萧篱落疾步来到马车前,都没有让姜秋霞下车,萧篱落的手已经扣在了姜秋霞的脉搏之上。   片刻之后,萧篱落的脸上竟然浮出了一抹笑意,“恭喜武夫人!”   “恭喜?”姜暖烟瞪圆了眼睛,瞬间又反应过来,惊喜的向萧篱落问道,“你是说姑姑有了身孕?”   萧篱落点点头,“已经快两个月了!”   “真的?”姜秋霞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虽成亲之后,她与武安侯都一直想要个宝宝来弥补他们之间的遗憾,但却因为她救武安侯的时候伤了身子,所以一直不能达成心愿。   “真的!”萧篱落唇角含笑的再一次向姜秋霞肯定道。   姜秋霞的脸上不由浮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是她太粗心了,竟然都没有察觉!   “姑姑!”姜暖烟看向姜秋霞的神色不由严肃起来,“你有孕的消息还是不要外传的好!”   如今孔家看她不顺眼,别到时候没找到自己下手,再找姑姑的晦气,那可就不好了,姑姑这一胎得来的有多不易,她也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今日在龙泉殿中下毒的人,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嗯!”姜秋霞显然明白姜暖烟的担心,“我知道,从明日起,我便称病,闭门谢客!”   “我会让篱落隔一日便去看姑姑一次!”姜暖烟细细叮咛姜秋霞道,“在这期间,无论是入口的药还是饮食姑姑都要加倍小心!”   “我知道了!”姜秋霞唇边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我一定会十二分小心的!”   “那改日我再去武安侯府看你,今日我也不留你了,怕是你的心早飞到武安侯那里去了!”姜暖烟打趣姜秋霞道,然后又转向千风,“你将武夫人送回府,一定要亲自交到武安侯手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失踪的人和银子 ?  看千风驾着马车远去,千景才看向姜暖烟道,“夫人!夜里凉,还是早些回府吧!我已差人将花语姑娘送回厢房,萧公子也跟着过去了!”   “嗯!”姜暖烟点点头,看向千景问道,“侯爷与刑部尚书赵文泰可有什么恩怨?或者那赵小姐可曾对侯爷有意?”   千景摇了摇头,“侯爷与朝中重臣基本都没有什么往来,与那赵小姐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夫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今日在龙泉殿,赵素琴向我敬酒,可递来的却是一杯毒酒!”姜暖烟并没有隐瞒千景,如实将今晚龙泉殿上发生的事情向千景讲述了一遍。   千景的眉头不由蹙起,“这会不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大长公主过世那日,也就是夫人嫁过来那天,便有人看到太子殿下陪这位赵小姐一起赏花了!”   南宫凌云的主意?诸葛长风那边刚刚传来捷报,以南宫凌云谨小慎微的性格不应该不会做出此事才对啊?   姜暖烟正思付着,便听千景又道,“那高小姐有没有问题?若不是她拦住夫人,花语也不必使出这一招了?”   “高玉琴?她应该是担心我吧?今日宴会之前,她还请我帮她查林心月一事。算了!这件事情你暂时先不必理会,还是抓紧时间查林心月与那冰儿的事情!”姜暖烟看向千景道,她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隐隐有什么关联。   “夫人放心!”千景将姜暖烟送至厢房房门口才转身告退。   **无话。   第二日一早,姜暖烟刚刚起身,千语便满脸喜色的疾步进来向她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哦?”姜暖烟有些疑惑的看向千语,她实在是想不出此时能有什么好消息?   “皇上已经下旨,说姜德武通敌卖国、违抗圣旨、公然调换运往北疆的棉衣,草菅人命,姜德文私吞官银,偷工减料、混淆圣听,两人都被判了斩立决!姜家所有子嗣,但凡有作奸犯科者,一律从重处置!姜府所有财产,一律查抄!”   抄家灭族?姜家彻底崩塌?姜暖烟不由怔住,这一天,她等了多久!从重生之后,她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天!   姜暖烟的手不由抚上她脖子上所戴的璎珞,抚上那有诸葛长风鲜血所染红的红豆。她知道,这一切,她都应该感谢诸葛长风!   姜德武从北疆押送回来之后,南宫泽一直将他囚禁在天牢却不做任何处置,怕是就在等诸葛长风在北疆的消息。若是诸葛长风接连战败,南宫泽说不定对姜德武只会警告一番,便又将他放了!否则,为什么北疆的捷报一传来,南宫泽便当即将姜德武、姜德文判了斩立决?   “小姐?”千语看姜暖烟红着眼圈却久久不说话,不由有些担心!   “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我初来朝云之时,姜府与我来说,无疑与苍天古木与蚍蜉,如今,朝云姜家却灰飞烟灭!真是世事无常啊!”   “是啊!若不是姜老夫人有着大长公主的身份,怕皇上的旨意就不会这么婉转,而是直接诛灭九族了!”   姜暖烟点点头,对千语所说的这句话非常赞成,“你去一趟地牢,将此事告诉姜楚晴,姜家的人今日就要上断头台了,她虽不能去,但哭一哭也好!”   “是!”千语应声便转身向门外而去,却差点与急匆匆冲进来的青儿撞了个满怀!青儿,便是姜暖烟调去紫竹院贴身照顾姜暖雪的丫头!   “夫人!夫人!”青儿也顾不得行礼,喘着粗气看向姜暖烟道,“您快去看看吧!暖雪小姐醒来了!”   “你说什么?”姜暖烟不可置信的看着额头冒汗的青儿,“暖雪小姐醒来了?”   “嗯!”青儿拼命的点着头道,“萧公子已经过去了,六皇子让奴婢来通知夫人!”   “太好了!”这个消息对姜暖烟来说,才是真正的好消息,比什么姜府的满门抄斩,还要好上一百倍!   姜暖烟提着裙裾,飞奔出门外,大步便往紫竹院跑去。   “雪儿!雪儿!”姜暖烟唤着姜暖雪的名字直接冲进了姜暖雪所在的厢房,却迎上了南宫凌墨苦笑的眼眸!   姜暖烟满脸的欢喜不由僵住,“怎么了?雪儿不是醒来了吗?”   “她刚才的确开口要水来着,只是现在……”南宫凌墨的声音低了下去。   “应该不是彻底的清醒,只是本能现象!”萧篱落代替南宫凌墨将实情讲出,“不过总而言之,这都是好现象,说明她体内的情况正在一天天好转,说不定,用不了多少日子,她便能真正的醒来!”   “无论怎么说,这也算是好事!”姜暖烟收拾起自己失落的心情,宽慰着同样失落的南宫凌墨道,“说不定,明天,她就能醒来呢!”   “她一定会醒来的!”南宫凌墨那晦暗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无论多长时间,哪怕一生,他也愿意一直陪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再唤他一声:凌墨!等着她醒来,满眼温柔的看着他说,你这个傻瓜!   看南宫凌墨的情绪好转,姜暖烟又陪着他说了些闲话,又与他和萧篱落一起用过午膳之后,才离开了紫竹院。   “夫人!”   刚出紫竹院,姜暖烟便迎面撞上了前来这里寻她的千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姜暖烟看着有些纠结的千景问道。   “今日皇上派去姜府抄家的人中有我们的人,据他回来说,除了姜府的宅院之外,所查抄出来的银两、首饰加起来不过三千两!”   “三千两?”姜暖烟不由愣住,这怎么可能?姜府姜老夫人在的时候,每个月的开支都不止这个数目吧?想起姜老夫人,姜暖烟的神色不由更是凝重,旁人她不知道,但姜老夫人房中的那三口红木大箱子中可就有不少好东西!   那箱子中的东西多是先帝所赏赐,价值连城虽然说不上,但至少也抵得上几十万两银子吧!还有姜府在外的田庄、店铺、地契,这些加起来怕是至少也有几百万两,怎么会只剩三千两?   “没有搜出姜府的地契什么的吗?”姜暖烟向千景问出自己的疑惑。   “据姜府的下人所说,前些日子,姜德文便将姜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送进了**,所以姜家才亏空的这么厉害!”千景如实道。   赌?姜德文?若说姜德文拿了银子去**她相信,可若说他赌,她怎么也不信。   只是姜家的子嗣,除了失踪的四少爷姜思恭,早早逃出去的云燕,应该都被处决了吧?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愣住,既然姜思恭与云燕可以离开,那其余人也可以离开啊!   “姜府所有在册的人都被处决了吗?”姜暖烟看向千景问道。   “除了云燕,姜思恭外,还有姜德武的两个姨娘月红、月兰,还有五少爷姜思忠也不知所踪!”一发觉姜府的账目有问题,千景便想到了这些,已经派人去查过了!   月红、月兰,正是五小姐姜楚柔与六小姐姜楚悦的亲生母亲,因她们二人本是双生姐妹,所以关系也比旁的姨娘亲厚一些。而五少爷姜思忠则是五小姐姜楚柔的孪生弟弟!   如今这月红、月兰两人连同姜思忠一起失踪,莫非是他们席卷了姜府的银两去投奔姜楚柔?   “千景!你差人去一趟平县,查一下平县的王家最近是不是来了什么生人?”姜暖烟看向千景吩咐道。   虽说姜楚柔被送去平县给人做填房,但一来因为她还是处子之身,二来因为姜府的势力,所以那王家对姜楚柔还算不错,虽也让她干些农活,但倒没有过分为难她!不像被孔幽兰送走的七小姐姜楚梅,嫁过去没两日便死了!   “是!我这就差人去平县!”   五日后,从平县传来的消息却让姜暖烟吃了一惊。   王家非但没有什么生人来过,更是在前些日子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据说,王家的人没有一个逃出来,就连看门的两条狗都被烧死在大火中!   “看来,那姜府的五小姐姜楚柔也死了这场大火中!”千景看向姜暖烟道。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本以为姜府满门抄斩,他们兰溪姜家与朝云姜家的恩怨也算落下帷幕,却没有料到事情反而愈加的扑朔迷离起来!   “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对此,姜暖烟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据说是从厨房先烧起,众人都围在厨房指挥救火,却不料火借风势,将他们都困在当中!”   “这也太巧了吧!”姜暖烟感慨道,“千景!你差人……”   姜暖烟放低了声音对千景低语了几句,千景点头道,“好!我这就吩咐人去做!”   接下来的一连几日,姜暖烟一有功夫便琢磨姜家的事情,想找出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么地方?   这一日刚刚用过早膳,花语便进来通禀道,“小姐!太子侧妃求见!”   “你怎么又起来了?”姜暖烟看着花语不由嗔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花语背上的伤虽看着吓人,但其实都是些轻微的皮外伤,只不过三日的功夫便已经无碍了。倒是那被她故意扭伤的脚,却一直隐隐作痛,所以姜暖烟便令她整日躺着,不许下地!   “小姐,奴婢这伤都已经好了,再躺下去,奴婢整个人怕是都长毛了!”   “好吧!”让性子有些欢脱的花语一直闷在房中,的确有些为难她,想到此,姜暖烟这才饶过她,向她问道,“是哪位侧妃?赵小姐还是高小姐?”?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二琴来访 ?  “两位都来了!千景已经将她们带去了花厅!”花语看向姜暖烟道。   高玉琴和赵素琴一起来了?看来进了太子府之后,这两人的关系倒是亲昵了不少!因为娶的是侧妃,又加上前两任太子妃的事情,所以虽是太子娶亲,也没有大肆操办!   “那我们走吧!”姜暖烟起身看向花语道,不知这两人今日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姜暖烟刚一踏入花厅,花厅檀木圈椅上坐着的高玉琴与赵素琴便连忙起身向姜暖烟行礼道,“见过诸葛夫人!”   “两位太子妃有礼了!”姜暖烟含笑看向两人道,“不知今日是什么风将两位太子妃都吹到我的府上了?”   “诸葛夫人说笑了!那日龙泉殿上,诸葛夫人说要请素琴来府上小酌一杯,素琴等了几日不见诸葛夫人相邀,今日便特意请了玉琴妹妹一起来叨扰诸葛夫人,还望诸葛夫人见谅!”赵素琴笑语盈盈向姜暖烟道。   “其实,我们今日前来,除了来见诸葛夫人,还想见一见暖雪郡主!”一旁的高玉琴接口道,“对于暖雪郡主的事情,太子殿下一直觉得十分愧疚,所以,我们便想来陪陪暖雪郡主,也稍许弥补一些太子殿下的愧疚之情!”   原来这两人前来是想修复自己与南宫凌云的关系的啊!姜暖烟心中恍然。   见姜暖烟垂眸,高玉琴的目光便转到立在姜暖烟身后的花语身上,“花语姑娘的伤好些了吗?”   “多些太子妃挂心,花语已经无碍了!”花语向高玉琴福了一礼道。   见姜暖烟的目光转向自己,高玉琴这次极快的冲姜暖烟眨了一下眼道,“诸葛夫人!不知可否带我们去看一下暖雪郡主?”   “自然!两位随我来!”姜暖烟不动声色的扫过高玉琴和赵素琴道。   一行人出了花厅便往紫竹院而去,走至紫竹院门口时,姜暖烟却猛然顿住脚步有些懊恼道,“哎呀!我答应带给六皇子的诗集忘了带了!”   “那奴婢帮小姐去取!”花语看向姜暖烟道。   “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也不知道六皇子要的是哪一本,这样,你先带两位太子妃进去吧!”   “那不如玉琴陪夫人走一趟,也省的夫人一路自己烦闷!”高玉琴见机含笑看向姜暖烟道。   “也好!那花语,你便先带素琴太子妃去看暖雪郡主吧!”姜暖烟不等赵素琴开口,便向花语吩咐道,然后转向高玉琴,“我们走吧!”   走了几步,姜暖烟回眸见花语和赵素琴已经进了紫竹院,便停下脚步看向高玉琴道,“不知玉琴太子妃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诸葛夫人!您还是称呼我为玉琴吧!”高玉琴看向姜暖烟道,好似对玉琴太子妃这个称呼并不怎么喜欢一般,“心月的事情,我想我或许有一些眉目了!”   “哦?”姜暖烟略有些惊讶,这件事情,她也在暗中调查,可直到今日,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高玉琴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犹豫了一下,这才看向姜暖烟低声道,“玉琴怀疑此事可能与皇后有关!”   “玉琴小姐!”姜暖烟双眸不由一凝道,“肆意污蔑皇后,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玉琴咬了咬唇,仿若下定决心一般看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玉琴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心月死的不明不白,玉琴怎么也不甘心!玉琴想来想去,此事也只有皇后有最大的嫌疑!”   “玉琴已经偷偷打听过了,那冰儿在宫中只听命与金喜,而金喜却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至于心月,她与那冰儿本就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指挥得动她去陷害孔小姐?”高玉琴仿若豁出去了一般向姜暖烟讲述着她所猜想的一切。   “证据呢?玉琴小姐!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姜暖烟神色不变道,高玉琴所说的这些,她早已经知道,可是这些并不能证明什么,“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林小姐与那名唤作冰儿的宫婢不认识?”   “我……”高玉琴不由词穷,最后却依旧恨恨道,“我总会找到证据的,我就不信这件事情皇后可以做的天衣无缝!”   “玉琴小姐!”姜暖烟眸光闪了闪,看向高玉琴道,“皇后,可是太子殿下的生母,你确定你要对付她吗?”   “诸葛夫人!玉琴和你说过的,我之所以嫁给太子殿下,不是贪图什么富贵,本就是为了替心月洗刷冤屈,所以,不管是谁,只要她是陷害心月的人,我就绝不会放过她!”   说到这里,高玉琴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哀求之色,“诸葛夫人!此事与你的名声也有关,玉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让我帮你做什么?”姜暖烟并没有急于表态。   “若是我死了,必定是遭了皇后的毒手!到那时,还请诸葛夫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林公子,别让他没头没脑的乱闯,也被皇后害了!”高玉琴的脸上带着几分决绝道。   姜暖烟不由为之动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高玉琴求她的竟然是这种事情!看来,这高玉琴与姑姑一般,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   “玉琴小姐的意思是林公子此时也在查林小姐之事?”   高玉琴点点头,“林家只有心月和她哥哥兄妹两人,自小他们的感情便极好!昨晚林公子一赶到朝云,便来太子府寻玉琴问心月的事情了!”   “好!我答应你!若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将所有的事情转告林公子!”姜暖烟看向高玉琴道,“时间也不早了,别让素琴太子妃起了疑心!”   “是!”高玉琴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可是夫人所说的诗集呢?”   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本有些发黄的古卷道,“素琴小姐不必担心!我出来的时候本就带着呢!咱们走吧!”   “夫人!”   两人刚走了两步,千景的声音便从姜暖烟身后传来。   姜暖烟停住脚步,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佳的千景,将手中的诗集交给高玉琴道,“你拿去给六皇子吧!我随后就到!”   见高玉琴拿着诗集进了紫竹院,姜暖烟才看向千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皇上!皇上昏过去了!宫中差人来宣萧公子即刻进宫,还有六皇子府的人,也来找六皇子,怕也是为了此事!”千景急声道。   “皇上?”姜暖烟不由一愣,“前两日皇上的身子不还好端端的吗?怎么会忽然就昏过去了?”   “或许是被姜府的那些人给气着了!负责查抄姜府的官员一直没敢将姜府查抄的结果回禀给皇上,今日瞒不过才回禀了此事,皇上还未听完便昏了过去!”   姜暖烟恍然,南宫泽若是不生气那才叫奇怪呢!即便一个普通县令抄家,查抄到的银两怕也止三千两,更何况是姜府——礼部尚书姜德文与威武将军姜德武的府邸,更何况还有一位大长公主,查抄到的银两竟然只有三千两?   “那两位太子妃可否知道此事?”姜暖烟不由想起此时正在紫竹院的赵素琴和高玉琴。   “应该还不知道,否则,她们也该进宫去看看情况,陪陪皇后!”千景猜度着。   “好!那你去通知萧公子!”姜暖烟看向千景道,“我去将此事告诉她们二人,也省的她们在这吵雪儿!”   姜暖烟一跨入紫竹院姜暖雪所在的厢房,一眼便看到赵素琴正在小心翼翼的为姜暖雪喂水。   青儿一见姜暖烟进来,忙向她解释道,“夫人!是素琴太子妃……”   姜暖烟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无论赵素琴自己心中愿不愿意如此做,但为了南宫凌云,这种面子功夫,她都是要做一做的!   “两位太子妃!”姜暖烟看向赵素琴与高玉琴道,“宫中刚刚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昏过去了!”   “什么?”赵素琴与高玉琴脸上俱都浮现出惊讶之色。   赵素琴将手中的端着的碗与拿着的调羹递给青儿,走至姜暖烟面前问道,“敢问诸葛夫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皇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便来告诉两位太子妃了!至于皇上此刻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素琴与高玉琴忽视一眼,两人齐齐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那我们今日便不打扰诸葛夫人了,我们先告辞了!”   姜暖烟也不留二人,只吩咐花语将她们送出去,这才看向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中的南宫凌墨道,“凌墨!六皇子府也来人寻你,大概也是为了此事,我想你最好进宫一趟!”   “我,我不想去!”南宫凌墨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姜暖雪身上移开!不是他不孝,而是进宫,他又能做什么?还不是跪在殿外等着?连南宫泽的面都见不上,还不如就在这里陪着雪儿!   “凌墨!”这些日子,姜暖烟对南宫凌墨在宫中的处境也颇为了解,大致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无论你是否愿意守在宫中,今日你都要去一趟!免得日后有人以此做文章!”   姜暖烟放低了声音道,“大悲之下难免伤身!到时候篱落再帮你说些话,我想无论是皇后还是南宫凌云,都不会强留你在宫中的!”   “是啊!太子与皇后怎么会舍得让我带病为皇上侍疾呢?”南宫凌墨苦笑一声道。   “那雪儿便拜托姐姐了!这诗集,”南宫凌墨将手中的诗集递给姜暖烟道,“我读到这一首了,麻烦姐姐接着给雪儿读!”? ☆、第三百二十章 祸事一桩接一桩 ?  见南宫凌墨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姜暖烟这才在姜暖雪的榻边坐下,伸手将姜暖雪的一缕青丝帮她拢到耳后,这才低声对她道,“雪儿!都说日久见人心,这些日子,我也看明白了,南宫凌墨,的确不错!他值得你托付终生!”   “按日子算,我送去南邵的信差不多已经到了赵飞熊手中,左不过这几日,宫中便应该有动静!”姜暖烟看着双眸紧闭的姜暖雪道,“我不管南宫婉如什么身份,她伤害你至此,即便有南宫泽护着她,我也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雪儿!不知南宫凌墨和你说了没有,姜府,朝云姜家已经不复存在!那些曾经一心想要算计我们的人,都死了!”姜暖烟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诗集,“我想,南宫凌墨一定不希望我和你说这些,我还是读诗给你听好了!”   说着,姜暖烟便将手中的诗集翻开,找到南宫凌墨指给她的那首轻轻念道,“梅将雪共春,彩艳不相因。逐吹能争密,排枝巧妒新。谁令香满座,独使净无尘。芳意饶呈瑞,寒光助照人。玲珑开已遍,点缀坐来频……”   读到这里,姜暖烟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目光久久落在诗集上那“玲珑”二字之上!   玲珑,这首诗,竟然将梅称作玲珑?   姜暖烟不由又想起她三次见到皇后的情景。第一次她以诸葛长风随身小厮的身份在龙泉殿见到皇后,皇后身着一件红色的凤袍,第二次在凤鸾宫,皇后依旧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宫装,还有前几日在龙泉殿,她依旧穿的是红色凤袍。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又想到凤鸾宫中的小莲池,那小莲池中各色莲花争相夺目,仿若一个种满百花的花圃。就连那么稀有的黄美人和蓝美人,皇后都能费尽心思的寻来。可是,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小莲池中,没有一株红莲!   欲盖弥彰!   这个词瞬间就从姜暖烟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其实,沈玲珑喜欢的是梅花,而且是红梅!她凤鸾宫中小莲池那一池的睡莲,也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真正的喜好!   姜暖烟不由站了起来,神情也微微透着几分激动,一个惊天的秘密好似就摆在她的眼前。   花语看着眼眸中波光潋滟,脸色微微涨红的姜暖烟,不由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   “花语!”花语的唤声让姜暖烟整个人一下便从那亢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你去库房寻两匹云锦,一匹上面要带有红梅的花纹,一匹上面要带有睡莲的花纹。若是库房没有,就让千景想办法去找,找到之后,请朝云最好的绣娘做成两身华美的锦裙,尺寸就按高玉琴和赵素琴的来,她们两个身量也相仿!”   明目张胆的去问皇后是否喜欢红梅,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去试探。   可若这种布料直接送给皇后沈玲珑,为了刻意的避嫌,她说不定会选带有睡莲花纹的。但若这两身衣料穿在两位太子妃身上,皇后就不会多想,那她的目光一定会在她喜欢的上面多停留一些!   看花语应声出了房门,姜暖烟不由又怔住,若皇后果真是与恒王南宫泞有瓜葛的女子,那林心月的事情是不是正如高玉琴所说,是皇后所为呢?不管此人是谁,但以目前的证据来看,皇后的确是有着最大的嫌疑!   “雪儿!”良久,姜暖烟激动的心绪才渐渐平息,看着依旧躺在榻上的姜暖雪喃喃道,“冥冥之中,是你在帮我吗?不然怎么这么巧?南宫凌墨交代我给你读的诗就是这一首呢?”   “雪儿!”姜暖烟看着雪儿熟睡的安静的容颜低声道,“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现在好好休息,等这一切落下帷幕的时候再醒来!到时候,那便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姜暖烟又重新坐下为雪儿读了两首诗,便听青儿的声音道,“夫人!您去用午膳吧!这里交给奴婢,奴婢喂暖雪小姐一些吃的!”   虽说是吃的,但因姜暖雪不能动弹,连咀嚼也是不能,所以喂她的也不过是些汤水!   “给我吧!我来!”姜暖烟接过青儿端着的青瓷小碗。   青儿见状,忙从一旁取出一条锦帕围在了姜暖雪的脖颈处,才向姜暖烟道,“可以了,夫人!”   姜暖烟用调羹从碗中舀了一勺鸡汤,轻轻的吹了两下,这才往姜暖雪的唇边送去。   只是倒进姜暖雪口中的鸡汤很快便顺着她的唇角流出,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了一下,帮姜暖雪擦拭了一下唇角,又喂了她一勺,可结果却没有丝毫改变。   “青儿!”姜暖烟不由转向一旁的青儿,“以往也是这样吗?”   若一直都是如此,那雪儿能吃进去什么东西啊?怕是等不到她自己清醒过来,便会被活活饿死吧!   青儿连连摇头,伸手从姜暖烟手中接过青瓷小碗道,“夫人,让奴婢来!”   但青儿喂的结果与姜暖烟没有丝毫差别,几乎所有倒入姜暖雪口中的鸡汤都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夫人!”青儿的脸色难看起来,“平日里不是这样的!虽然每次喂下的汤水也会有一部分流出来,但大部分暖雪小姐还是喝了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刚才,素琴太子妃喂暖雪小姐喝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   “雪儿!雪儿!”姜暖烟俯下身子在姜暖雪的耳边轻唤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是不是不喜欢喝鸡汤啊?姐姐知道了,姐姐这就让人给你做你最喜欢喝的银耳羹!”   “青儿!”姜暖烟看向青儿吩咐道,“去厨房做一碗银耳羹来!”   “是!奴婢这就去!”   青儿小跑着刚离去,千语一个闪身就冲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姜暖烟倏地站了起来,强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冲千语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长公主在去皇宫的路上,路过长平街的时候,马不知怎么突然受了惊,一路狂奔,长公主便从马车中被甩了出去!”   姜暖烟的脸色一片苍白,“那现在呢?长公主怎么样?她是回了长公主府,还是去了宫中?”   “长公主的腿好像出了问题,如今去了宫中!”千语继续道,“长公主被摔下来之后,正巧两位太子妃路过,便提议让长公主进宫,说是此刻所有的御医几乎都在宫中,进宫也方便为长公主诊治!”   “快!拿我的朝服,我要进宫!”姜暖烟当即向花语吩咐道。诸葛长风在北疆奋勇杀敌,可她在朝云,却连长公主都没有照料好!姜暖烟心中的愧疚一阵阵涌来。   “小姐!您先别急,奴婢过来的时候,碰上了花语,已经让她去为小姐取朝服了!”千语劝慰姜暖烟道,“此时,萧公子也在宫中,奴婢想,长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姜暖烟点点头,心绪此时才稳定一些,“那马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上次我们坐的马车受惊是因为那马中了毒,莫非长公主的马也中了毒?”   “不是中毒!”千景的声音就在此时在门口响起,“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是长公主的马,前腹部处好像有被石子类的东西击中的痕迹!我想,那便是马受惊的真正原因!”   “有人刻意而为?”姜暖烟的后背不由一阵阵发凉,竟然有人冲长公主下手,“那侍卫呢?”长公主前行,不算诸葛长风派去的暗中的守卫,明面上也是带有护卫的。   “据暗中保护长公主的人说,当时马车正好经过长平街,路上行人本已退至两边为长公主的马车让道,但马忽然受惊,街上顿时乱作一团,而他们的行动也因此受到了牵制,等冲到马车前时,长公主已然从车上摔下!”   姜暖烟的脸色不由阴沉下来,这一定是有人精心算计好的,就是算准了这种情况下,哪怕长公主身边有护卫,也会救护不及!   “可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姜暖烟看向千景问道,只不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便已有了答案!当时的情景肯定是混乱之际,否则,怎么会让那些暗中的护卫来不及救护?这种混乱的情境下,要找到线索怕是很难!   果然,千景摇了摇头,“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乱了,所以此事几乎没有丝毫头绪!”   “小姐!您的朝服!”就在此时,捧着朝服的花语从外面冲了进来!   “千景!”姜暖烟看向千景吩咐道,“你帮我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暖雪就交给你了!”   “是!”千景应声便转身去准备马车。   姜暖烟在花语和千语的帮助下匆匆换好朝服,带着花语乘着马车便急急赶往宫中。   “小姐!我们先去明珠殿吗?”一下马车,花语便向姜暖烟问道。   明珠殿便是长公主未出嫁之前在宫中所住的宫殿,每次无论她与诸葛长风谁留宿在宫中,都会住进明珠殿。   姜暖烟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既然进了宫,自然应当先去探望皇上、拜见皇后,之后才能去明珠殿见长公主!如今皇上在凤鸾宫,我们就先去凤鸾宫!”   南宫泽在御书房昏倒之后,皇后沈玲珑便以方便照顾皇上之名,将皇上从御书房挪到了凤鸾宫!   两人一路顺着长长的甬道,穿过一扇扇高大的廊门,绕过几处假山与小花园,这才走到凤鸾宫前的青石路上。   远远的,姜暖烟便看到凤鸾宫的门口围着一圈的宫婢与太监!? ☆、第三百二十一章 被毒物所伤 ?  “小姐!您看,那出什么事了?”花语指着凤鸾宫门口围在一起的太监与宫婢向姜暖烟问道。   “快走!”姜暖烟向花语催促道,脚下的步伐不由也加快了不少。看着这围在一起的宫婢,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南宫凌墨!千万不要是南宫凌墨!千万不要是南宫凌墨!姜暖烟心中默默祈祷着!   可是怕什么便来什么,等姜暖烟赶至凤鸾宫门口分开那些围着的宫婢与太监时,一眼便看到了蜷曲着倒在地上的、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密密汗珠的南宫凌墨。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暖烟的声音有些发颤道,南宫凌墨本不愿意进宫,是她让他进宫的!   “诸葛夫人!”一位机灵的太监向姜暖烟打了个千回道,“六皇子殿下好像是中了毒,所以奴才们也不敢轻易移动,怕毒素扩散!不过奴才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   中毒?南宫凌墨?   “六皇子?六皇子?”姜暖烟蹲下身子在南宫凌墨的耳边轻唤道。   南宫凌墨此刻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别说说话了,就连喘息都变的艰难无比。虽然他现在能清楚的听到姜暖烟在问他话,可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只能努力以目光示意他的腿!   “你,过来!”看懂了南宫凌墨的目光,姜暖烟向刚才与她说话的小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南宫凌墨的裤腿扯开。   “把这个吃了!”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南宫凌墨的口中!这是萧篱落给她的解毒丹,据萧篱落说能解百毒,也不知对南宫凌墨此刻所中的毒有没有用?   随着“刺啦——”一声布帛破裂的声音,姜暖烟向南宫凌墨的腿上看去。   只见在他的小腿处,有一圈乌黑的圆印,在那圆印中间,两个红点分外的夺目!这明显是被毒虫咬伤的痕迹,可是在宫中,在这凤鸾宫外,怎么可能会有毒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暖烟站起身子,凌厉的目光扫向围在这里的宫婢与太监,“这凤鸾宫的大门口怎么会出现毒虫?如今,皇上与皇后都在凤鸾宫,若是那毒物闯入凤鸾宫,伤了圣驾,你们可担当得起?”   那群围在那里看热闹的宫婢、太监瞬间变了脸色!的确,南宫凌墨受伤,他们顶多会被训斥几句,可若皇上或皇后受伤,他们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那毒物找出来!哼!”姜暖烟轻哼一声道,“倘若是找不到,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套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我一定启奏皇上,治你们一个意图不轨之罪!”   “是!”众人应声,忙四散去寻那毒物,姜暖烟指着刚才与她说话的那小太监道,“你留下!”   “不知诸葛夫人有何吩咐?”那小太监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   “六皇子究竟为何会被毒物所伤?你将他中毒前后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给我讲一遍!我若满意,这个,便是你的,”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个金锭子,在那太监面前晃了晃,“但若你敢欺瞒一句,我便让人将你剁碎了喂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小太监吞了口唾沫,这才向姜暖烟道,“奴才是龙泉殿的小果子!六皇子来求见皇上,皇后娘娘说太医如今正在会诊,请六皇子稍候片刻!奴才便是奉命来陪六皇子的!”   “哦?既然你是陪六皇子的,那毒物为何单单只咬六皇子,却不咬你?莫非是你放的毒物?”姜暖烟看那小果子言辞有些闪烁,不由沉下脸恐吓他道。   “奴才冤枉啊!”小果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六皇子坚持要站在宫门口等,奴,奴才怕热,便去了宫门里面,后来听到六皇子倒地的声音,才从宫门里出来!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啊!”   “六皇子就一直独自一人站在这里?”   “是!奴才陪六皇子在这站了一会,便请六皇子去宫门里候着,可六皇子不肯,让奴才自己去,奴才便自己去了!后来太子妃来的时候还劝了六皇子……”   “太子妃?”姜暖烟疑惑道。   “对!对!”小果子连连应声,“奴才还给两位太子妃请安来着!两位太子妃急匆匆的赶来,劝了六皇子两句,见六皇子没同意,便去见皇后娘娘了,好像听说是长公主受了伤!”   “那后来呢?后来可还有人路过这里?”姜暖烟向那小果子又问道。   “没有!”小果子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两位太子妃进去之后,萧太医便随金喜姑娘去了明珠殿,他们走了不久之后,六皇子便摔倒在地上!”   姜暖烟瞥了一眼此刻还躺在地上的南宫凌墨,心中焦急之色不由更甚,“你不是差人去请太医了吗?太医呢?”   “奴才不知!”小果子猜度着道,“或许太医此时正在为皇上会诊……”   “呶!”姜暖烟将手中的金锭子递给小果子,“拿上,去找那毒物,若是能找到伤六皇子毒物,我重重有赏!”   “是!”小果子拿着金锭子一溜烟的跑了。   姜暖烟瞥了眼四周,宫婢与小太监们都低头在地上仔细寻找。她便轻声自语道,“千陌!你在吗?”这千陌便是千言之后,千景派到她身边的人!   “夫人!”一个极轻的声音在姜暖烟耳边响起。   “你速去明珠殿,若萧公子忙完,请他来这里来一趟!”姜暖烟低声道,虽刚才那小果子没有明说,但姜暖烟却已经知道,一时半会这里的太医怕是顾不上南宫凌墨,或许此刻那进去回禀的太监连殿门都没有进去!   “是!”   听到千陌应声,姜暖烟这才又疾步走到花语守着的南宫凌墨身旁,向花语问道,“怎么样?”   “六皇子昏过去了!不过奴婢看六皇子的脸色倒是没有我们初来时那般煞白了!”花语低声对姜暖烟道,“怕是小姐的解毒丹起了作用!”   姜暖烟点点头,“希望他不要有事,不然若是有一天雪儿醒了,我怎么向雪儿交代啊?”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太监惊喜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姜暖烟回头看去,只见小果子正端着一个碟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诸葛夫人!您看!是不是这东西咬伤的六皇子?”   小果子端的碟子上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只蜈蚣,通体黝黑发亮。虽看着小巧,但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这是从哪找到的?”姜暖烟忍住心中的恐惧,向那小果子问道。   “巧了!奴才寻思着这些毒物一般都喜阴,所以便去墙根处搜寻,却见墙角的一丛草都变成了黑色,心中奇怪,便趴下去仔细瞅,正巧看见这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它咬伤的六皇子?”   “去寻个瓶子,将它装起来!”姜暖烟对那小蜈蚣实在有些惧怕,“一会问过太医,若果真是它咬伤的六皇子,我重重有赏!你再去四处看看,别让它有什么同类?”   小果子应声刚端着那小蜈蚣离去,姜暖烟便看到宋果推着萧篱落急急往这里而来!   “篱落!”姜暖烟几步迎上萧篱落,“长公主怎么样?”   “摔断了一根骨头,我已经为她打上木夹以做固定,过段时间就能恢复!长公主让我转告你,让你不要担心她!”萧篱落轻声对姜暖烟道。   姜暖烟点点头,知道长公主暂时没有大碍,她也能稍稍安心,“你快看看六皇子?他是不是中了蜈蚣之毒?”   “诸葛夫人!”   就在萧篱落为南宫凌墨检查伤口之时,小果子已经将那只小黑蜈蚣装进瓶子中拿了过来!   “给我!”萧篱落伸手示意小果子将那只蜈蚣交给他,只扫了一眼,萧篱落便嗤笑一声,将瓶中的蜈蚣倒在了自己的手上,“你找错了,这只是一只普通的蜈蚣,并没有什么毒,再去找找看!”   “是!”那小果子见萧篱落放任那蜈蚣在自己手上爬,便知道那蜈蚣事没毒的,当即转身又去寻了!   见小果子离去,萧篱落这才将那蜈蚣又装进瓶中,交给宋果收了起来,之后才看向姜暖烟问道,“你是不是给六皇子吃了我给你的解毒丹?”   姜暖烟点点头,“只是不知有没有用?”   “你放心吧!”萧篱落自然看得出姜暖烟的紧张,“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那解毒丹及时护住了他的心脉,只要三天之内,解了他所中的毒,就不会有事了!”   姜暖烟点点头,正要说话,便听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他们身后道,“诸葛夫人!六皇子,这是怎么了?”   姜暖烟抬眸看着从凤鸾宫中一起走出来的高玉琴和赵素琴道,“六皇子不知被什么毒物所伤,萧公子真在想办法解毒,两位太子妃这是?”   “几位御医正在讨论医治皇上的方案,我们两人左右也是无事,便想先去看看长公主的境况如何?”赵素琴看向姜暖烟道。   “两位太子妃不必去了!长公主受了惊吓,我适才为她开的方子中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此刻长公主怕是已经睡着了!”萧篱落抬眸看向两人道。   “那我们就不去打扰长公主了!”高玉琴看了一眼赵素琴,又转眸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不如将六皇子抬入凤鸾宫?”   “不必了!”姜暖烟看向高玉琴道,“皇上如今身子不适,六皇子这样抬进去若是冲撞了皇上那就不好了!我想见皇后娘娘,不如两位太子妃帮我通传一声可好?”?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几近崩溃 ?  高玉琴看了一眼身边的赵素琴,向姜暖烟道,“那诸葛夫人稍候片刻!玉琴这就帮您去通传!”   片刻功夫,高玉琴便去而复返,“诸葛夫人,皇后娘娘有请!另外,娘娘吩咐让人将六皇子抬入偏殿!这件事,就有劳素琴姐姐了!”   姜暖烟看向萧篱落,见他颔首,这才跟在高玉琴身后向凤鸾宫而去。   “诸葛夫人!”陪在姜暖烟身边的高玉琴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对姜暖烟道,“玉琴觉得六皇子的事与金喜脱不了干系!”   姜暖烟正待细问,便见几名宫婢匆匆从她们身旁路过,一直到进了皇后寝殿的偏殿,姜暖烟都没有机会再向高玉琴问个究竟!   “暖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姜暖烟向寝殿正中而坐的皇后行礼道。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皇后沈玲珑带着些许歉意看向姜暖烟道,“皇上骤然发生这种情况,本宫也是头疼至极,所以便令宫人不许擅自入内,怕影响了太医会诊,却不想凌墨竟然会出这种事,又让诸葛夫人在外等候多时,本宫实在是有些愧疚!”   “皇后娘娘无需自责,这种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只是不知现在皇上的情况如何了?”姜暖烟柔声宽慰着皇后,心中却审视着眼前依旧是一身红色宫装的沈玲珑,心中揣测着今日发生的这一切是否都是她所为?   “有劳诸葛夫人挂心!父皇如今情形还是不大好!”姜暖烟的话音刚落,南宫凌云阴郁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   姜暖烟回眸,却见南宫凌云又转向沈玲珑道,“母后!我听说凌墨被什么毒虫咬伤了?”   “本宫也是适才得知,倘若不是诸葛夫人,”皇后一副后怕的模样,“本宫差点就害了凌墨!”   “多谢诸葛夫人!”南宫凌云转眸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赶来的可真及时!”   对南宫凌云暗中的嘲讽,姜暖烟假装没有听懂,只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还请宽心,如今宫中还要娘娘您主持大局,若是娘娘您也倒下了,那宫中怕是就要乱套了!暖烟今日匆匆进宫,除了忧心皇上之外,还听闻长公主受了伤!”   “是啊!”皇后脸上的忧色不由更甚,“这可当真是祸不单行啊!这边皇上情况还不明,那边长公主也摔伤了,凌墨也被毒物咬伤?唉!”   看着沈玲珑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姜暖烟心中却不由冷笑连连,这些事情,即便不是皇后所为,她也绝不相信,皇后会毫不知情,至少南宫凌墨的事情,皇后应该是知晓的!   “皇后娘娘!”姜暖烟向皇后福了一礼道,“暖烟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娘恩准!”   “诸葛夫人,你有何事,单说无妨!”皇后示意姜暖烟不必多礼!   “娘娘!宫中如今还有皇上需要您照顾,还有后宫中这么多事情需要您忧心,所以,暖烟想将长公主接回府上照料!毕竟,侯爷如今在北疆浴血奋战,暖烟若是不能亲自照料长公主,心中实在愧疚!”   “其实本该暖烟进宫来照料长公主的,无奈府上还有暖雪郡主,至今昏迷不醒,所以,暖烟才有如此请求,还望皇后娘娘恩准!”姜暖烟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沈玲珑面前!   今日南宫凌墨既然能在凤鸾宫被毒虫所伤,那就说明宫中是不安全的,所以,无论如何,姜暖烟都要将长公主带离宫中!   “难为你一片孝心了!”皇后上前亲自将姜暖烟扶起道,“那长公主本宫就托付给诸葛夫人了!”   “娘娘客气了!”姜暖烟眼眸一转继续道,“六皇子在宫中怕是多有不便,暖烟旁的不能为娘娘分担,就让暖烟一并来照顾六皇子吧!”   “如此也好!”一旁的南宫凌云接口道,“萧公子一向与诸葛夫人相熟,这段日子又在诸葛夫人府上照顾暖雪郡主!如此,便可以让萧公子一起照料长公主、六皇子与暖雪郡主三人,这边御医人手正有些紧张呢!”   “太子殿下客气了!”姜暖烟稍稍有些意外,事情竟然顺利的出乎她的所料。她原本还以为,要费自己一番口舌才能让沈玲珑与南宫凌云同意自己带走长公主和南宫凌墨。   无论沈玲珑与南宫凌云心中是怎样的盘算,姜暖烟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向两人告辞道,“既如此,那暖烟便先告退了!娘娘与太子殿下也趁此时机好好休息一下吧!”   出了凤鸾宫,姜暖烟又去明珠殿接上了长公主。出宫之前,她便事先给千景送了消息回去,让他多派些侍卫候在宫门口,长公主惊马的事情,她可不想再来上一回!   等一路提心吊胆的回到自己的府上,姜暖烟又马不停蹄的令人将长公主与南宫凌墨安顿好。   到此时,姜暖烟这才想起姜秋霞来,忙向千语吩咐道,“你现在去一趟武安侯府,看看武安侯那边有没有出什么状况?然后提醒他这些日子多多小心!”   见千语离去,姜暖烟顾不得歇息片刻,又向萧篱落问道,“在宫中还有路上,我一直不敢问你,凌墨究竟是中了何毒?”   回来时,护送他们的人中有宫中的宫人,所以,一路姜暖烟虽一肚子的疑问,却也不敢开口问一句!   萧篱落从袖袋中将那小瓶取出,将那只黝黑的小蜈蚣又倒了出来向姜暖烟道,“多亏你令人去寻了这毒虫,否则六皇子的这毒怕是就解不了了!”   “这种蜈蚣名为镰刀,是从小便在毒液中泡大的,它所食用的所有东西都含有剧毒,虽个头不大,但毒性却相当霸道!一口下去,便会当即要了人的性命,所以被人称作镰刀,只不过这镰刀却是收割人性命的镰刀!”萧篱落淡淡道。   “那六皇子?”姜暖烟的心瞬间又被提起。   “烟儿不必担心!这只镰刀并没有养成,你看,它的头还是黑色,若是养成的镰刀,头应该是红色!再有,你给六皇子服用的解毒丹比较及时,所以六皇子性命是无碍的!除此之外,要想解镰刀之毒,除了配置出相应的解药外,还需要一个药引!”   见萧篱落的目光落在那镰刀上,姜暖烟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药引不会就是它吧?”   萧篱落点点头,“正是它!若是没有这药引,即便配出了解药,也解不了毒!所以我说幸亏你找到了它!”   “那为何你在宫中时对那小果子有所隐瞒?”姜暖烟有些疑惑道。   萧篱落轻叹了口气才道,“在宫中我没有告诉你,我在为长公主接骨的时候发现长公主的伤口处还有轻微的毒!那些毒虽不会要了长公主的性命,却会让断骨无法愈合,那长公主的腿可就真的废了!”   “你是说那毒……”一股怒意在姜暖烟胸中来回激荡,究竟是谁?如此狠毒的心肠,对长公主这个几乎与世无争的人也要下手?   “毒是后来下的!所以我怀疑是宫中的人所为!”萧篱落继续道,“所以,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找到了镰刀!”   “那长公主?”   “放心!已经没事了,一个月之后,大概断骨就能接上!”萧篱落赶紧道!   “篱落!谢谢你!”   此时的姜暖烟几近崩溃,从雪儿昏迷不醒之后,先是替她挡毒针而死的千言,再是被淹死的冯宝儿,再到被处死的林心月,晚宴上赵素琴递来的毒酒,再到后来姜家失踪的银两和人,到今日,长公主的惊马、中毒,南宫凌墨的被毒物所伤……   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做的?她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姜暖烟只觉得自己此刻好似被猫戏耍的老鼠,四处毫无目的的仓皇逃命,却一直被猫玩弄于股掌之中!   “烟儿!”萧篱落察觉出姜暖烟神色的不对,伸手握住她颤抖的、冰凉的手,清楚的对她一字、一字道,“烟儿!你要镇定!镇定!雪儿还需要你,还有长公主,六皇子,还有武安夫人,她们都需要你!烟儿!”   对!我不能倒下!绝不能!如今,诸葛长风还在北疆,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她此刻绝对不能倒下!她不能恐慌、不能害怕、不能软弱、不能后退,她必须坚定的、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因为此刻,她没有软弱的权利!   因为此刻,她没有后退的权利!   因为此刻,她没有逃避的权利!   “我知道!”姜暖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握紧了萧篱落的手,唇边浮出一朵浅浅的笑容,“你放心!我没事!”   一旁的千景有些心疼的看着此时的姜暖烟,战场上,刀剑无眼,所以,当诸葛长风要为了姜暖烟去北疆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出言反对,心中却是不同意的,为了一个女子,他觉得侯爷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朝云,却也是一个看不见刀剑的战场,此处的战场比起北疆来说,凶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姜暖烟这一路走的有多辛苦,他都看在眼中!   此刻,他才觉得,侯爷做的是对的!夫人,的确值得侯爷为她豁出性命!   “千景!”姜暖烟眼角的余光瞥到千景,这才想起紫竹院的姜暖雪,“雪儿她怎么样?”   “暖雪小姐还好,不过还是请萧公子过去看一眼吧!”   一听千景如此说,姜暖烟便知道姜暖雪的情景未必是千景所说的还好,“雪儿还是喂不下东西吗?”   千景有些不忍道,“是!”?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诸葛长风? ?  “烟儿!你放心!雪儿这种情况或许是好转的一个表现!”萧篱落垂眸道,这是他第一次对姜暖烟说谎,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实情——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姜暖雪怕是凶多吉少!   “真的吗?”姜暖烟有些惊喜的看向萧篱落,她还担心雪儿情况不了呢!   迎着姜暖烟那清澈的眼眸,萧篱落违心的点点头,“你知道,我从来不对你说谎的!不过我还是要去看上一眼!”   “嗯嗯!”姜暖烟连连点头,将眼角的泪滴抹去,“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吧!”萧篱落有些不忍的看向姜暖烟,“我自己去,若是有什么情况,我差人来告诉你!”   “小姐!”   姜暖烟还想说什么,千语却从门外急急的走了进来!   “那有事你记得差人来告诉我!”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道,然后转向千语,“怎么样?武安侯那边可好?”   “武安侯今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不过那些人不是武安侯的对手,只可惜的是,没有捉到活口!”千语如实向姜暖烟回禀道。   刺客?武安侯在这个时候竟然遇到了刺客?果然是有人在幕后针对她,只不过不好朝她下手,就向她身边的人下手。   这人当真是狠心,对她也当真是了解,知道哪里是自己的软肋!   “那姑姑呢?姑姑可好?”姜暖烟向千语问道,姜秋霞如今已经又了身孕,更是出不得一点岔子!   “武夫人一切都好!”千语的神色此时也有些凝重,今日这一系列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蓄意对付小姐,可这人究竟是谁呢?   “小姐,你说会不会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千语此时也开始疑心皇后,如今这朝云城中,除了皇后,又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安排这些事情?谁又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对长公主与六皇子下手呢?   姜暖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过无论敌人是谁,看来他的目的就是如此,不让我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所以,我想,他肯定还有下一步的动作!”   “那小姐的意思是?”千语有些不明白姜暖烟的意图。   “你看,长公主,六皇子,武安侯接连出事,那下一步他要对付的人……”说到这里,姜暖烟猛然一愣,之后便冲千语道,“快!快叫千景!”   既然此人专挑她身边的人下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兄长?   片刻之后,千景便跟在千语身后走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千景!”姜暖烟看向千景急急道,“你可否派一些人赶往兰溪保护我的父母,我怕有人会对他们下手!还有侯爷哪里,你想办法最快传消息过去,提醒他小心!”   若这幕后之人真是皇后,那她完全有可能将手伸到北疆!   见千影应声转身离去,姜暖烟开始在房中踱步,此人究竟是谁?她一定要将他揪出来,若任由他躲在暗中放冷箭,早晚会有自己顾不到的时候!   时间便在姜暖烟的脚步中一点点的流逝,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来回回、仔仔细细想来好些遍,这一切的麻烦好像就是从为太子选侧妃开始,而在今日最为激烈!   如此想来,那这幕后之人还真是皇后沈玲珑的嫌疑最大?那她要不要与高玉琴联手呢?   “小姐!”花语端着晚膳走了进来道,“奴婢给您又热了一次,您就吃点吧!”   “你放下吧,一会我自己吃!”姜暖烟头也不回道。   “小姐,您这句话都说了八回了!”花语有些无奈的看向姜暖烟。   “小姐!”千语就在此时眼睛亮闪闪的冲了进来,“梅公子求见!”   梅公子?梅凌寒?他不是回了他的暗香阁吗?   姜暖烟还正在疑惑,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便出现在千语身后。姜暖烟的神情不由一阵恍惚,他很像他,但却不是他!   “梅公子!你怎么来了?”愣了片刻,姜暖烟才有些吃惊的看向梅凌寒问道。   “小姐,梅公子找您有事商量,奴婢先告退了!”千语说着便伸手拉过花语,两人一起退了出去,顺手又将房门为两人闭上!   “梅公子请坐!不知梅公子前来,是为何事?”看着梅凌寒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脖颈上戴着的璎珞上,姜暖烟有些不自在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听闻夫人麻烦不断,所以梅某便赶来,想略尽绵薄之力!”梅凌寒的目光此时才从姜暖烟脖颈上所戴的璎珞上离开,不过却又落在了姜暖烟的脸上,“数日不见,夫人憔悴了很多!”   “呵呵!梅公子可真是细心!”姜暖烟眸光一闪,唇边浮起一抹轻笑,一边向暖榻便走,一边向那梅凌寒问道,“梅公子来的正巧,有一件事情,我正想问你,那日你给我的那令牌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丝错愕极快的从梅凌寒脸上一闪而过,“梅某随身带有好几块令牌,不知那日给夫人的是哪一块,夫人拿出来给梅某看看?”   “你究竟是谁?”   姜暖烟猛的一个转身,手上握着的赫然是从枕头下抽出的、长公主赠给她的匕首,梅凌寒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会如眼前此人这般无礼,她稍一试探,这人便露出了马脚!梅凌寒从来就没有送过她什么令牌!   见自己被揭穿,眼前这梅凌寒竟然没有丝毫恼怒,也没有丝毫吃惊,神色不变的又向姜暖烟迫近了一步,“诸葛夫人!你在说什么?梅某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姜暖烟握着匕首指着眼前之人,脚步却向后退去,只不过才退了一步,脚便已经碰到了暖榻!“千陌!”   只是姜暖烟的唤声结束,千陌的身影却没有出现。   “千陌又是什么?诸葛夫人究竟在说什么,梅某怎么愈加听不明白了?”眼前的梅凌寒浅笑着一步步逼近姜暖烟!   姜暖烟不知道千陌为什么没有出现,但却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我说,你长的很像千陌!”   就在眼前梅凌寒愣神的瞬间,姜暖烟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冲眼前之人的胸口狠狠刺去!   只是她的匕首在离那人胸口一寸之处,便再难寸进,因为她的手腕已经被那人紧紧握住,“诸葛夫人!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姜暖烟手腕受制动不了,可是腿却不肯闲着,猛的将右腿曲起向上一抬,心中暗暗发狠,不能要了你的命,便让你断子绝孙!   “喂!你也太狠了吧!”   眼前的梅凌寒终于不再镇定,他的手松开了姜暖烟的手腕,又极快的在姜暖烟左肩处一拍,稍一借力,人却已经一个鹞子翻身,翻到了姜暖烟的身后。不等姜暖烟有所反应,他长臂一伸,便紧紧搂住了眼前这个欲与他拼命的女子!   被完全钳制住的姜暖烟忽然间便放弃了挣扎、反抗!这个怀抱,实在是太熟悉!这个感觉,实在是刻骨铭心!   “诸葛长风?”姜暖烟试探着唤道。   “唉!”抱着她的人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烟儿——!你想谋杀亲夫吗?”   “啪!”姜暖烟还握在手中的匕首啪的一声跌在了地上,这的确是诸葛长风的声音!那话语中慵懒的味道她从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听到过。   “烟儿!”诸葛长风又是一声轻唤,这一声包含了他对姜暖烟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担心!   是他!真的是他!   瞬间,姜暖烟便泪如雨下,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几近崩溃之时,也只不过流了几滴眼泪,可此刻眼泪却仿若决了堤一般,疯狂的涌出!   这些日子,她对他的担心,这些日子,她的恐慌,她的害怕,她的软弱,她的无助,在这一刻,统统爆发!   “烟儿!我,回来了!”诸葛长风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之后,一切交给我!”   姜暖烟不知哭了多久,才猛然想起正事,如今他难道不应该守在北疆吗?他出现在这里,若是被旁人知道,擅离职守,那可是大罪一条!   “你,你怎么会回来?”姜暖烟红着眼睛扒开诸葛长风的手,转过身,看着眼前之人问道。此时,诸葛长风已经将脸上戴着的面具除去,露出了他自己本来的面目!   “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诸葛长风凝视着姜暖烟的双眸道,“不哭!有我在!”   “我,我没事!今日只是出了一些小状况,一切都好!”姜暖烟将自己所有的软弱统统收起,“你不用担心我!北疆呢?你若这样回来,北疆那边岂不是乱了套?”   “怎会?”诸葛长风伸手牵住姜暖烟的手,拉着她在暖榻上坐下,这才看向她道,“你刚才以为我是谁?”   “梅凌寒?梅凌寒去了北疆?”姜暖烟恍然,若非如此,好端端的,诸葛长风怎么会扮作梅凌寒?   诸葛长风唇角一扬道,“还是我家烟儿聪明,千景那个蠢货猜了半天才猜对!”   看眼前的小女子眸光开始闪烁,诸葛长风赶紧回归正题道,“是!他与你辞别之后便赶去了北疆,向我赔罪!”   “赔罪?”   诸葛长风点点头,理所应当道,“那日你们的马车在路上受惊,便是他下的手,他本想借此接近你,毁掉你的声誉,结果却发现你对他起了疑心,所以便又改了计划!他几次都差点杀了我最爱的女子,难道还不应该亲自向我赔罪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究竟怎么了? ?  听诸葛长风如此说,姜暖烟不由想起那块黑漆漆的令牌,“那玄铁千隐令是怎么回事?”若不是那令牌,那晚梅凌寒的态度岂会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若非如此,她怕已经至少死了两次!   “当年,我得知父亲过世的真相之后,心中烦闷无比,便离家出走。偶然中,遇到了四处游历的尊者,他便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后来在得知我的事情之后,便将专门用来传送消息、刺探情报的千隐阁交给了我!”   “那玄铁千隐令便是千影阁阁主的象征,而我也是在拿着玄铁千隐令去接管千隐阁的路上,碰到了被梅家苦苦追杀的梅凌寒!我见他相貌与我些相仿,便与他交换了衣衫,替他引开了梅家的杀手!”   原来如此,难怪梅凌寒对梅家嗤之以鼻,难怪梅凌寒见到那玄铁千隐令,便不惜毁掉自己的暗香阁的信誉!   “所以,梅凌寒与你说了慈安寺的那些事情,你便回来了?”姜暖烟向诸葛长风问道。   “所以,我一怒之心,便率领士卒连夜奔袭,又接连攻破北朔四座城池!”诸葛长风向后侧了侧身子,靠着暖榻上的锦被道。   “四座?”姜暖烟双眸一凝,“意思就是你给我来信之后,又攻打了北朔四座城池?如今你已经攻破了北朔七座城池?”   诸葛长风点点头,“这后边四座城池其实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他们一见我就落荒而逃了,我只不过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   “诸葛长风!”   姜暖烟一侧身半跪在暖榻上,拽住诸葛长风的耳朵低吼道,“你究竟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有没有?啊……”   只是姜暖烟的话还没有吼完,眼泪已经又一次流了下来,她拽着诸葛长风耳朵的手也无力垂落,他怎么可以这样?刀剑无眼,若他真有个意外,那让她以后怎么活?   “烟儿!”诸葛长风自然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何恼怒,伸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用力,再用力的抱着她,仿若想把她嵌到自己的骨子里一般!   “放开我!”姜暖烟捶打着诸葛长风,对他不要命的疯狂相当的恼火!   “哎哟!痛!”   诸葛长风忽然痛呼一声,被气昏了头的姜暖烟瞬间清醒过来,他还受了伤,如今她璎珞上戴着的红豆便是他的血所浸染的!   这才多长时间?他又连续征战,身上的伤怎么可能会好?   “你,你哪里痛?”姜暖烟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真是该死!自己怎么会忘记他受了伤?“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这里痛!”某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看姜暖烟的脸色又有些发黑的趋向,某人的手指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又移向自己的右肩处,“就这里受了点小伤,还好了!”   “让我看看!”姜暖烟说着便去解诸葛长风腰上的玉带!   “夫人!你这也太急切了吧!”诸葛长风忸捏着将姜暖烟的手拨开!   “诸、葛、长、风!”姜暖烟咬牙切齿道。   “好!好!不过只能看一眼哦!”诸葛长风不再挣扎,任由姜暖烟为他将锦袍除去,中衣脱去!   看着诸葛长风裸露出来的身体,姜暖烟的眼泪再一次决了堤!   在他的右肩处,皮肉如今还向外翻卷着,没有收拢,可见当日那一箭有多么的凶险!除此之外,他的胸膛、他的手臂、他的背部,几乎每一处肌肤上都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这些都是皮外伤,一会我去找萧篱落要些金疮药抹一抹,几日就好了!”诸葛长手脚利索的有将中衣穿上,将身上的那些伤口遮掩,这才看向姜暖烟道,“烟儿!你别担心,这些真的都只是皮外伤,现在就算再来三千敌人,我也能给他灭的一个不剩!”   “呼!”姜暖烟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看向诸葛长风问道,“你与表哥走的时候,不是从篱落那里拿了许多金疮药吗?都用完了?”   “不是!只是萧公子的药效果奇佳,用在我这些小伤口上可惜了!那些北疆的将士,他们伤的更重,那些药,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对他们来说,却是保命的!”诸葛长风轻轻为姜暖烟擦拭着眼泪。   “再哭你的眼睛了就要肿成桃子了,那可就不漂亮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吗?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回来之后,便再不去北疆了!这下,行了吧?”   姜暖烟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即又反应过来,“那北疆那边?”   “如今,北朔人一见到我,便闻风丧胆,谁还有胆子看我的面目?梅凌寒本与我有几分相似,千面的易容术我也稍稍会一些,再有表哥在一旁帮衬,他不会穿帮的!”对这一点,诸葛长风还是很有自信的!   “况且,北朔连失七城之后,已经无心再与天凤交战,若是我所料不错,近期,他们便会向天凤求和!”   “可是……”姜暖烟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虽疲惫,但神彩却飞扬的男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诸葛长风之所以会如此的拼命,还不都是为了她?   “我,对不起!”良久,姜暖烟才垂眸向诸葛长风道,他在北疆为了自己如此拼命,可自己在朝云却让长公主摔断了腿?   “什么对不起?”诸葛长风幽深的眼眸一闪,便已猜到姜暖烟是在为什么自责,“这又怪不得你!怪只怪敌人太狡诈!”   “还有,我之所以这么快回来,是千景将你要他保管的那封信转给了我!”诸葛长风的神色不由也严肃起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拼着伤口开裂的风险,将秋陌尘打昏,又更加疯狂的攻占北朔的四座城池!   南宫凌云,他竟然是恒王的儿子!难怪当初皇后沈玲珑所在的沈家要避世了,那时他还以为他们沈家高风亮节,此时才知道,他们极力避世只不过是为了避祸而已!   “原来你都知道了!”姜暖烟感慨道,她当时只想着放在千景那里安全,怎么忘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千景又怎么可能不向他汇报?   “那今日六皇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诸葛长风?”   半天,姜暖烟没有听到身后之人说话,不由回眸看去,却见诸葛长风闭着眼睛靠在锦被上一动也不动!   “诸葛长风?”姜暖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可诸葛长风对她的呼唤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喂!你怎么了?诸葛长风!说话啊!说话!”姜暖烟轻轻的摇着诸葛长风,“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我就真的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长风?”   可诸葛长风却在姜暖烟放手的瞬间,顺着锦被滑到了榻上。   “来人啊!来人啊!”姜暖烟放声大喊。   可或许是诸葛长风事先将人都支走了的缘故,门外没有任何人回应!   姜暖烟疾步跑到房门口,“嘭!”的一声拉开房门,“来人啊!千语!花语!”   可依旧还是没有一个人出现!   姜暖烟顾不得多想,一提裙裾便向紫竹院奔去。她要去紫竹院找萧篱落,让他看看诸葛长风是怎么了?莫不是又中了什么毒?   一路狂奔到紫竹院,姜暖烟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紫竹院中,就连姜暖雪所在的厢房,门窗也都紧闭着,只有一片橘色的灯火透光窗透了出来。   姜暖烟疾奔的脚步不由放慢了,有些不对劲啊!平日里,姜暖雪的厢房,为了保持空气的清新,窗总是是开着的。今晚,这情形怎么这么奇怪?   姜暖烟屏住自己粗重的呼吸,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向厢房门口移去。   千景的声音就在此时从房中传了出来,“青儿!你说仔细了,今日你都给暖雪小姐吃了什么?”   “早上起来先喂暖雪小姐喝了水,两个时辰之后喂小姐喝了些团鱼汤,再两个时辰之后,是素琴太子妃帮暖雪小姐喂的水,之后便是夫人喂暖雪小姐鸡汤,小姐不喝,夫人便令奴婢去做了银耳羹,再之后暖雪小姐就什么也喂不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暖雪小姐最后一次可以进食是太子妃喂的水?”萧篱落的声音也从房中传了出来!   “是!”又是青儿的声音。   “是哪位太子妃?是她亲手倒的水吗?”萧篱落接着问道。   “是素琴太子妃!水是奴婢倒好,递给了素琴太子妃的!不对,是先给了玉琴太子妃,之后她又给了素琴太子妃!”青儿拼命的回想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不敢错了分毫!   “依目前的情形看,若是有什么差错,便在太子妃的水中!”千景看向萧篱落道。   萧篱落正要开口,房门处便响起了“咚!”的一声异响。   “谁?” 百度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千景问了一声,但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见此情景,千景瞥了一眼萧篱落,几步走到门口,伸手去拉房门。门刚被拉开一条缝,姜暖烟的身子便顺着房门跌了进来!   “夫人!”   千景脸色不由一变,当即扶住姜暖烟转眸看向萧篱落,“萧公子!”   被宋果推过来的萧篱落伸手便扣在姜暖烟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向身后的宋果吩咐道,“拿百合薄荷油给她闻一下!”   之后,萧篱落才看向千景解释道,“不碍事,她这是急火攻心!大概我们在房中说的话被她听到了!”   薄荷油清凉辛辣的气息让姜暖烟浑身不由一个激灵,混混沌沌的头脑也渐渐的变的清楚起来,向房内担忧的望着她的萧篱落和千景问道,“你们方才说什么?雪儿究竟怎么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何来圣命? ?  “烟儿,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萧篱落先宽慰了姜暖烟一句,这才解释道,“我为雪儿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如今之所以不能进食,是因为中了毒!只是这毒分量下的极轻,所以很难判断是何毒!因此,我们想看看能否找到别的线索!”   “那现在呢?可有什么收获?是赵素琴下的毒吗?”姜暖烟一连串的问道。   “还不确定!不过目前她的嫌疑最大!”萧篱落如实道。   “夫人!”看姜暖烟垂眸思索,一旁的千景这才插话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梅公子,他走了?”侯爷千里迢迢赶回来,怎么可能一会功夫便将夫人放出来?这和他的估计出入很大啊!   一听千景提起梅公子,完全被姜暖雪的事情给弄懵了的姜暖烟,猛然清醒过来,自己急匆匆赶来这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请萧篱落去看诸葛长风吗?   姜暖烟一下便从榻上滑下,推着萧篱落就往外去,“篱落!快!我带你去看看,看看梅公子!”姜暖烟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诸葛长风又改为了梅公子。   见姜暖烟此刻心急如焚,萧篱落也没细问便应声道,“好!”然后,又看向宋果吩咐道,“你不必跟我去了,在这与青儿姑娘一同照看暖雪小姐!”   而千景此时也知道诸葛长风那里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便帮着姜暖烟将萧篱落的轮椅从屋内连人带椅搬过门槛!   姜暖烟推着萧篱落与千景刚刚出了紫竹院的大门向东而去,花语便从另一条小路急匆匆的从他们身后追了过来。   “小姐?出什么事了”花语有些惊讶的看着推着萧篱落的姜暖烟,此时小姐难道不应该在房中陪侯爷吗?   “你怎么抱着云朵?”姜暖烟没有理会花语的吃惊,而是瞥了一眼花语怀中的云朵,脚步不停的问道。   “哦,是我让她带云朵来的!”萧篱落出声解释道,“我想让云朵看看暖雪房中有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它的嗅觉比我们要灵敏!不过,此刻,我们还是先去看梅公子吧!”   “嗯!”   一行人急匆匆的从紫竹院赶到姜暖烟的厢房。萧篱落只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人,便明白姜暖烟为何如此的焦急?也明白刚才姜暖烟的急火攻心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姜暖雪的事情。   只是一番检查之后,萧篱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姜暖烟道,“烟儿!我想,梅,梅公子只不过是睡着了!”   “睡,睡着了?”姜暖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的诸葛长风,又望望萧篱落,“可是我刚才叫了他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小姐那日从慈安寺回来也是这个样子的!”花语在一旁插嘴道。   姜暖烟面色不由有些发窘,自己急急切切的将萧篱落从暖雪那里带来,弄了半天,诸葛长风却只是睡着了!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又想起自己上次沉睡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几日没休息!   可诸葛长风呢?她敢断定,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日留给自己睡觉的时间怕是很少很少,否则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陷北朔七座城池,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从北疆赶回朝云?   “真是睡着了!”萧篱落见姜暖烟不语,便再一次开口确认道,“只需每隔两个时辰用湿棉布为梅公子浸唇,就没事了!”   “哦!”姜暖烟将目光从诸葛长风身上移开,转向萧篱落道,“那你就帮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也免得那些伤口发炎了麻烦!”   “好!”   见萧篱落应声,姜暖烟几步上前,将榻上诸葛长风身上所穿的中衣又小心翼翼的褪去。   那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伤口不仅让萧篱落的眉蹙起,也让千景不由的叹息一声,花语更是惊骇的掩住了自己的唇!   “准备一些热水!”萧篱落很快便从错愕中恢复以往的镇定,诸葛长风身上的伤口再不处理,的确是个问题!落下疤痕倒还是轻的,倘若与皇上南宫泽一般,落下隐疾,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几人配合着萧篱落为诸葛长风细细的清理、包扎身上的每一处伤口。萧篱落望着眼圈发红,鼻翼颤动,却坚持每一处都要自己亲自上药的姜暖烟,心中第一次觉得,姜暖烟的选择是正确的!   当最后一处伤口被撒上药粉,缠上棉布之时,姜暖烟才愕然发现诸葛长风的上身已经全部被棉布所包裹,不由苦笑一声,“这倒好,连衣服都省下了!”   “夫人!”在旁边站了好一会的千景,此时才开口道,“宫中来人召萧公子进宫!”   “来人呢?”姜暖烟不由一愣。   今日南宫凌云那么爽快的将萧篱落给放回来,不是因为担心六皇子与长公主的伤势,而是觉得萧篱落与自己亲近,不信任萧篱落。可此刻,早已过了宫门下钥的时间,又急急召萧篱落进宫是什么意思?   “我将人带去花厅了!”千景的目光瞥了一眼塌上的诸葛长风道。   姜暖烟恍然,这里是不能见客的,便起身道,“那我去看看!”   “我也随你一起去!”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我会向来人说明长公主和六皇子的伤势!”   “也好!”姜暖烟说着便推着萧篱落往花厅而去。远远的,两人便看到灯火通明的花厅门口立着一名侍卫!   “见过诸葛夫人!见过萧公子!”那侍卫见姜暖烟与萧篱落走近,便向两人行了一礼,这才看向萧篱落道,“萧公子!卑职奉太子之名,来接萧公子即刻入宫!”   “皇上醒了?”姜暖烟向那侍卫问道。   “还不曾醒来!”   “御医院的各位太医不是为皇上拟定好治疗的方子了吗?此时又宣萧某进宫不知所为何事?”萧篱落沉声看向那侍卫问道。   “卑职不知!卑职只是奉命来接萧公子入宫!还请萧公子即刻随卑职前往宫中!”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看向那侍卫厉声道,“萧公子随你入宫,那且不说暖雪郡主,那长公主与六皇子的性命便置之不理、弃之不顾了吗?你口口声声说奉命,究竟是奉了谁的命?”   对于姜暖烟的怒火,那侍卫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情,“卑职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   “呵!”姜暖烟又是一声冷笑,她就知道此事与南宫凌云脱不了干系,“萧公子是太子殿下交代在我府上专门照料长公主与六皇子的,若是太子殿下又改了主意,那你就请你太子殿下亲自来和我说!”   那侍卫并没有因为姜暖烟的这番话便退却,反而一抱拳向姜暖烟道,“还请诸葛夫人体谅卑职,不要为难卑职!”   “体谅?我正是因为体谅,所以才让你回去转告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让他亲自来和我说!千景!送客!”姜暖烟公然开口赶人道。   想得到好,如今且不说南宫凌墨的解药还没来得及配置,姜暖雪如今还中毒不醒,就单单为了诸葛长风身上的伤,她也不会让萧篱落进宫!更何况,宫中此时,更是危险重重!   “诸葛夫人!难道你想违抗圣命吗?”那侍卫“嘡啷”一声宝剑出鞘,指向姜暖烟道。   “违抗圣命?你刚才不是说皇上还没有清醒过来吗?既如此,何来圣命?”姜暖烟丝毫不惧,满是嘲讽的看向那侍卫道,“还是你,或者是你的主子,想谋害长公主和六皇子?”   “皇上此刻是还没有醒来,但太子殿下代替皇上监国,那他此刻的话便是圣命!”那侍卫说着便举着宝剑向姜暖烟一步步逼近。   “放肆!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女子的呵斥声就在此时响起。   姜暖烟越过那侍卫向后看去,只见高玉琴正疾步向这里而来,几步走到那侍卫面前,抬手一巴掌便抽在那侍卫脸上!   “太子殿下是怎么交代你的?诸葛将军在北疆辛苦御敌,你怎可对诸葛夫人动粗?还不快向诸葛夫人赔罪!”高玉琴向那侍卫斥责道。   “诸葛夫人!抱歉!”那侍卫极不情愿的冲姜暖烟抱了抱拳,看了一眼高玉琴,便扬长而去!   “玉琴见过诸葛夫人,让诸葛夫人受惊了!”高玉琴此时才向姜暖烟行了一礼道。   “太子妃此来是何用意?也是来请萧公子的吗?”姜暖烟对高玉琴刚才的解围仿若没有看到一般,毫不客气的向她问道。   高玉琴摇了摇头道,“诸葛夫人不必忧心,我急匆匆赶来便是因为此事!我已经说服太子殿下让萧公子暂时留在夫人府上!但毕竟以往皇上的身子都是萧公子照料的,所以现在太医用药有些地方拿捏不准,还劳烦萧公子看一看!”   说着,高玉琴便示意身后的婢女将几张药方递给萧篱落。   看萧篱落接过药方,高玉琴这才又转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不知六皇子与长公主现在如何了?”   姜暖烟正要开口,却见一旁在花语怀中睡觉的云朵忽然扭来扭曲,心中一动,便看向花语道,“把云朵给我!”   接过花语递来的云朵,姜暖烟这才向高玉琴道,“有劳玉琴小姐挂心了!长公主还好,六皇子那里却有些麻烦,萧公子说,六皇子所中的毒,必须要找到咬他的那只毒虫才能解!”   “不知我可否去看一下六皇子与长公主?”高玉琴又向姜暖烟问道。   “长公主已经睡下,明日我自会向她转达玉琴小姐的一片心意!”说着,姜暖烟看向花语道,“花语!你带玉琴小姐去看看六皇子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又见曼陀罗粉 ?  见花语带着高玉琴离开,姜暖烟才看向正查看药方的萧篱落问道,“篱落!皇上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一日是各种状况不断,姜暖烟不但人忙的是人仰马翻,心情更是起起伏伏,一直都没有向萧篱落询问皇上南宫泽的具体情况。   “皇上毕竟是上了年纪,喜怒交加之下,便引发了他以前的隐疾!这次骤然昏倒,怕是将他体内已经所沉淀下的毒素全部引动,若想根除,必须要换血!可太子殿下却不愿这么做,如今太医拟的方子也不过是清毒、补血、安神!采用这种保守治疗的法子,皇上哪天会醒来,可就要完全要看天意了!”   姜暖烟一愣,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若是南宫泽醒不过来?这个结果,姜暖烟无法想象!   倘若南宫泽醒不过来,那南宫凌云便会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到时候即便她将姜永的书信,还有一切都公布于众,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吧!更何况,南宫凌云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皇上若用现在太医院拟的这个方子,醒来的机会不大?”   若真是如此,以后要怎么办,她还要早做计划!姜暖烟不由心中感慨:幸亏诸葛长风回来了!尽管此时他还在昏睡,给不了她任何建议,但想到他在那里,她便会安心,便不会恐慌!   “大概五成之数吧!”萧篱落如实道,“不如等六皇子与雪儿的毒解了,长公主与梅公子也无碍了,我再进宫,宫中有我看着,至少有什么万一我们会提前知道!”   “这个我们日后再说,”姜暖烟压低了声音道,“高玉琴身上有些不妥!我刚才抱着云朵一走近她,云朵就焦躁不安,一离她远些,云朵的情绪便稳定了!”   “你怀疑是她向雪儿下的毒?”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问道,适才青儿说,她倒水之后,是先递给了高玉琴,之后高玉琴才给的赵素琴!   “即便不是她,但她与赵素琴几乎形影不离,身上说不定也沾染上了一些毒,我们可以找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雪儿身上所中的毒!”姜暖烟看向萧篱落低语了几句。   萧篱落频频点头,又抚摸着云朵低语了几句,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便住了嘴!   “诸葛夫人!”去看过南宫凌墨的高玉琴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我看六皇子如今的情形并不太好,萧公子就没有办法吗?”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便向高玉琴行礼道,“此事还劳烦玉琴小姐帮忙!”   “诸葛夫人!您这是做什么?”高玉琴见姜暖烟如此,急急上前来扶。   就在此时,一直被姜暖烟抱在怀中的云朵却忽然一下从姜暖烟怀中挣脱,后腿一蹬,便向高玉琴扑去。   “啊——”“云朵!”   高玉琴的惊呼声与姜暖烟的训斥声几乎同时响起,可饶是如此,那云朵还是依旧准确无误的在高玉琴举起的正准备搀扶姜暖烟的手上挠了一下,紧跟着,一个闪身,小小的身影便蹿出了花厅,瞬间踪影全无!   “玉琴小姐!”姜暖烟十分抱歉的看着高玉琴手上被云朵挠出的三条血印,“实在抱歉,我没有想到……”   “没事!没事!”高玉琴打断了姜暖烟的歉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印道,“只不过一点小伤,过几日便会好了!”   “这怎么是小伤呢?这种伤口可轻视不得,萧公子!你快帮玉琴小姐上些药,包扎一下!千万便让这落下什么疤痕,不然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道。   “诸葛夫人严重了!”高玉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回忆道,“以前,我与心月一起玩的时候,有一次也是被猫抓伤,伤口可比这严重多了,我怕心月会被责备,所以谁也没敢说!那伤口好长时间才好了呢!”   看着低头垂眸的高玉琴,姜暖烟不由感慨道,“玉琴小姐可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让诸葛夫人见笑了,其实玉琴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啊!”高玉琴一边将自己受伤的手伸向萧篱落,一边向姜暖烟道,“玉琴冒昧问一下,诸葛夫人第一次见到诸葛侯爷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   姜暖烟不由想起自己与诸葛长风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与他在抢相思散。想到这里,姜暖烟脸上的线条不由柔和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向高玉琴说这些,而是向她反问道,“那高小姐第一次见到林公子,又是什么感觉呢?”   “第一次见到他啊,我觉得他好像就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我以往见到的公子都希望自己能够入朝为官,可以出人头地,一展凌云志!可唯有他,对做官没有丝毫兴趣,唯一感兴趣的便是各处的美景,即便再寻常的景色,在他眼中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说这些话的时候,高玉琴的心中隐隐有些痛,倘若,那个时候他答应了她,自己也绝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那玉琴小姐此时可是后悔了?”留意着高玉琴脸上神色变化的姜暖烟开口询问道。   见高玉琴满脸都是憧憬之色,姜暖烟知道,她说的一定都是真的!对那林公子,她一定是动了情!否则刚才,她的眼眸不可能就那样化成一池春水!   “后悔?”高玉琴摇了摇头,“我不后悔!若是我不如此做,我才会后悔!”   “玉琴小姐,你这香囊可真漂亮!”就在高玉琴抬手打量萧篱落为她包扎的伤口时,姜暖烟的目光却停在她腰间挂着的一个玫红色的、上面绣着一把古琴的香囊上!   高玉琴稍稍一愣,当即便将那香囊摘下递给姜暖烟道,“这是素琴姐姐送给我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赵素琴送的?姜暖烟的眸光不由一凝,若不是恰巧高玉琴的手挡了一下,刚才云朵扑向的便是这里,而且适才萧篱落也以目光暗示自己,高玉琴身上的香囊有问题!   “好香!”姜暖烟将那香囊在鼻前轻嗅了一下道,“我很喜欢这个香囊,不知玉琴小姐可否割爱?”   “当然!诸葛夫人若是喜欢,就收着好了!我到时再向素琴姐姐讨一个便是!”高玉琴很是大方道。   “如此那就多谢玉琴小姐了!只是等玉琴小姐回去之后,还劳烦玉琴小姐差人在凤鸾宫四处仔细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咬了六皇子的毒虫?”   “诸葛夫人客气了,这是应当的!那玉琴便先告辞了!”高玉琴说着便起身向姜暖烟告辞!   “我送玉琴小姐出去吧!”   走到花厅门口,高玉琴便阻止了姜暖烟相送,“诸葛夫人今日也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见高玉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姜暖烟才转身走回厅中,将手中拿着的香囊递给萧篱落道,“你看这香囊有什么问题?”   萧篱落接过那玫红色的香囊,将其解开,将里面装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用手翻捡着倒出的迷迭香、杜若、玫瑰。都没有问题!   怎么会?萧篱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小几,怎么会没有问题?刚才他明明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可这香囊怎么会没有问题?   香囊?萧篱落猛然又将那香囊拿起,在鼻下嗅了嗅,脸色不由一变,当即,将那香囊的里面翻到了外边!   “这香囊上竟然有一个暗袋!”姜暖烟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香囊,在那玫红色香囊的内侧竟然还缝着一小块布玫红色的布料,与缝制香囊的布料恰巧形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口袋!   萧篱落将那小口袋凑到鼻前又嗅了嗅,不由失声道,“曼陀罗粉!”   曼陀罗粉?姜暖烟不由一愣,当时冯宝儿跳水便是因为他食用了含有曼陀罗粉的如意糕,后来林心月被处死,也是因为在她身边发现了曼陀罗粉,此时在高玉琴所佩戴的香囊中竟然也有曼陀罗粉?   “这,这曼陀罗粉随身佩戴对人会有什么影响?”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问道。   “偶尔一两日还不当紧,若是长期佩戴这含有曼陀罗粉的香囊,效果怕是与直接服用曼陀罗粉没有什么差别!”说到这里,萧篱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亮色,“我知道了!暖雪小姐是被下了曼陀罗粉!所以银针才会变成淡青色!”   “古卷上有记载,人难忍艾火灸痛,服此即昏不知痛!小儿只一钱,一服后即昏睡!”萧篱落看向姜暖烟道,“这说的便是这曼陀罗粉!”   “那这可能解?”这才是姜暖烟最为关心的问题。   “放心!只要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便可解!”萧篱落十分自信道,“那我这便去配置解药!”   见萧篱落离去,姜暖烟的目光却依旧无法从那香囊上移开。曼陀罗粉?赵素琴?   在姜老夫人过世的当天,南宫凌云陪着的便是赵素琴!莫非这赵素琴以为这太子妃之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那晚,皇后却看中林心月,所以赵素琴便心中妒忌,才会对冯宝儿下手!   不对?姜暖烟很快便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皇后会中意林心月,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那如意糕可不是一时半会说准备便能准备得出的!   那这高玉琴香囊中的曼陀罗粉又该如何解释?   莫非是高玉琴?怎么可能?高玉琴与林心月本就是好友,她又钟情于林心月的哥哥,怎么可能对林心月下手?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之间好像有着若有若无的关联,可是当她仔细去寻找时,却发现这些联系又都全然不见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近在咫尺,依旧思念 ?  花语送完高玉琴回来,见姜暖烟还在独自发呆不由轻声唤道,“小姐!夜色已深,小姐今日也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姜暖烟点点头,是该休息了!今日这一天是她重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天!每一息的时间都好似都被无限拉长了一般!   等她第二日醒来,已差不多接近午时,而诸葛长风却依旧在她身边酣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幸亏萧篱落早先提醒了她,说诸葛长风劳累过度,今日未必能醒来,所以她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小姐!”花语见姜暖烟醒来,一边为她准备温水,一边道,“暖雪小姐的毒解了,如今又可以进食了!六皇子也服了解药,萧公子说,若是不出意外,今日日落之时,就能清醒过来!”   日落之时,南宫凌墨果然如萧篱落所言清醒过来,姜暖烟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夫人!”   姜暖烟刚从紫竹院看过姜暖雪与南宫凌墨回来,千景便跟了进来!   “什么事?”姜暖烟看向千景问道。   “夫人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千景看向姜暖烟道。   “那件事情?”她交给千景去查的事情太多,查冰儿的底细,查林心月的过往,寻找姜府的月红和月兰,还有五少爷姜思忠,查平县王家那场大火真正的起因……   “去平县的人回来,说王家那场大火应该是有人蓄意而为。他们详细清点了在场的骸骨,虽然数目总数对的上,但却少了两名女子的尸首,反而多了两名男子的骸骨!很显然是有人欲盖弥彰,想要掩藏失踪的两人!”   “可确定失踪的是谁?”虽姜暖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依旧向千景问道。   “姜楚柔和她的贴身婢女荷香!”   果然如此!如此看来,王家的那场大火不过是姜楚柔的金蝉脱壳之计,可以姜楚柔的智商,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精巧的主意?   此次若不是姜府的家产不知所踪,若不是姜德武的月红、月兰两位姨娘失踪,姜暖烟也不会想到让人彻底去查这场大火的真正原因!   况且,这种事情若是没有人接应,又怎么可能独自完成?那又是谁接应的姜楚柔?莫非是月红和月兰!毕竟姜楚柔是月红的亲生女儿,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自己独自逃跑,将自己的女儿弃之不顾呢?   可若是她们接应了姜楚柔,那如今又藏到了何处?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与她们有没有什么关联?   “那其余可还有别的线索?”姜暖烟看向千景问道。   千景摇了摇头,“目前只查到这么多!还有就是凤鸾宫的冰儿,她有一个兄长前些日子在外面欠了不少的赌债,可**之间,这些债务便都还清了!不过就在凤鸾宫出事那日,冰儿的兄长也死在倚翠阁的姑娘身上!”   这也太巧了吧!很显然,这是有人怕冰儿的兄长泄露什么秘密,才暗中杀了他!   “你不是告诉我最近南宫凌云频频拜访朝臣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忽然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你醒了?”姜暖烟猛然回头,看向正斜斜倚在榻上的男子,只见他睡眼惺忪,眉目间还带着一抹令人疼惜的慵懒,“是不是我们说话吵到你了?”   “怎会?”诸葛长风冲姜暖烟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坐下!   姜暖烟瞥了一眼千景,犹豫了一下,却依旧缓步走到诸葛长风身边坐下,向他问道,“你饿了吗?要不我去吩咐给你做点吃的?”   “嗯!烟儿,让你又担心了!”其实他昨日昏睡过去之后,无论姜暖烟在他耳边轻唤,还是为他伤口敷药,他迷迷糊糊之间都是知道的,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在和她说话,却不料,还是在梦中!   姜暖烟撇撇嘴,“你还知道这样会我担心啊?那以后凡事都不可以这么拼命!”   “我保证!”诸葛长风当即应道,一双桃花般的眼眸眨呀眨的看着姜暖烟道,“烟儿!我想吃面,吃你亲手做的面!”   “好!那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姜暖烟当即起身道。   见姜暖烟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诸葛长风这才又看向千景道,“你不是告诉我南宫凌云最近一直频繁拜访朝臣吗?最近这几日,还是如此?”   “是!最近一直都是!虽然皇上如今病重,但太子殿下此次却一反常态,非但没有守在凤鸾宫侍疾尽孝,反而每日频繁出入大臣府上!”   “哦!那如今,他与谁走的最近?”诸葛长风眼眸闪了闪问道。   “刑部尚书赵文泰,兵部尚书高少文,以及孔令铭将军!”千景如实道。   刑部,兵部,这两部的尚书便是南宫凌云两位侧妃的母族,看来他们是要支持南宫凌云啊!高少文!诸葛长风咀嚼着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他以前好似就留意过这个人!   “高少文!”诸葛长风豁然坐起道,“这高少文早先是不是姜永的弟子?”   “侯爷所言不差!当年,高大人弃文从武之前,的确是姜永的门下弟子!”   若是以前,诸葛长风未必会把南宫凌云的事情与已故数年的姜永联系在一起。可自从看过姜永写给姜老夫人的那封信后,他便知道,这姜永的心计深不可测。   姜永既然成功的让南宫凌云瞒天过海成为太子,那就是断定南宫凌云将来会登上皇位。既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不顺便为南宫凌云准备几个股肱之臣呢?   “有意思!有意思!”诸葛长风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这刑部尚书赵文泰本就是支持南宫凌云的,如今这兵部也算是站到了南宫凌云这一边,那其余人呢?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最近可有什么反应?”   “以前的一些保持中立的臣子也有一部分转为支持太子殿下了!”   “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长腿一扫,已经从榻上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桃花眼眸中波光潋滟,“结交大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南宫凌云何时手头这么阔绰了?”   南宫凌云若是有如此大笔的进项,当初,他也不会打兰溪姜家,打姜暖烟的主意!   “这,”千景迟疑了一下,“我没有查到!”   “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道,“南宫凌云既然这么迫不及待,那不如我就帮他搅乱这池水!吩咐下去,从今日起,便暗中拜访那些与南宫凌云交往慎密的大臣,他们的日子也过的太安稳了!府上完全可以失个窃、着个火的!”   千景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便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面来了!”姜暖烟端着红漆托盘,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好香啊!”诸葛长风远远的便耸着鼻子道,“本来我还只有一点点饿,可此时闻到这香味,我觉得这一碗哪够啊?至少也要来上三碗!”   姜暖烟不由莞尔,将青瓷碗从托盘中端出,放到诸葛长风面前道,“只有这一碗,你那么久没吃东西了,骤然暴食,对肠胃不好!”   “听你的!”诸葛长风接过姜暖烟递来的竹筷,“不过,那明日,你总不能再拦着我了吧?明日我可要吃三碗!都要你亲手做!”   “知道啦!只要你好端端的,我天天做都没问题!”洗手作羹汤,这种简单的事情,何尝又不是一张幸福呢?对于幸福,姜暖烟又怎么会拒绝?   “烟儿!你知道吗?虽然此刻你就在我面前,但我依旧对你思念的紧!”诸葛长风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虽然他们此刻不过一尺的距离,可那个叫思念的东西却依旧在他中疯狂摇曳、四处疯长。   “我也是!”姜暖烟在诸葛长风身边坐下,托着腮看向他道,“真是奇怪,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你只有这么一点点,”姜暖烟伸出小指向诸葛长风比了一下,“可如今你就在我面前,我对你的思念却铺天盖地!”   “烟儿!从今之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诸葛长风伸手握住姜暖烟的手。   “嗯!”姜暖烟应着,目光却落在那碗面上,“快吃吧!不是早饿了吗?再不吃,面就泡的不好吃了!”   “哦!”诸葛长风右手中的筷子动了动,一丝狡黠的目光从眼底闪过,偏头看向姜暖烟道,“你喂我!”   “我不!”姜暖烟毫不客气的拒绝,“你又不是没手没脚,为什么要我喂啊?”   不解风情!诸葛长风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眼眸一转,脸上却已经浮出几分痛苦之色。   “你,你怎么了?”一直留心诸葛长风的姜暖烟瞬间便发现了诸葛长风神情的不对!   “伤口怕是又裂开了,有些痛!”诸葛长风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颤音,“不过不碍事的,只不过吃碗面而已,我还能坚持的!”   看着诸葛长风一边“嘶嘶”的吸着凉气,一边吃着面,姜暖烟心中不由一软,一伸手从诸葛长风手中将竹筷抢过,“好了!好了!我来喂你好了!”   “啊——”某人当即奸计得逞的张开嘴巴!   一筷子面入口,诸葛长风不由可怜巴巴的看向姜暖烟,“你能不能一次多夹一些?”只有一根,他连塞牙缝都不够好不好?   “哦!”姜暖烟应着,再次又夹了一筷子面送入诸葛长风口中!   “咳!”随着姜暖烟这一筷子面送进口中,诸葛长风忍不住咳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太多了?”   “不是!”诸葛长风更是委屈的看向姜暖烟道,“是筷子捅到我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浪得虚名的某人 ?  “我,我不是故意的!”姜暖烟不由面色讪讪。   “没关系!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你这多锻炼几次就好了!”诸葛长风很是大度道,“在我伤口好之前,那就辛苦夫人了!”   诸葛长风的话音一落,姜暖烟顿时恍然,自己怕是又上了某人的当了!   “你不是很好奇姜府的财产都去了哪里吗?或许过两日我便能给你答案!”看姜暖烟手中的动作缓了下来,诸葛长风当即开口道,“啊——”   “真的?”完全不知自己又被某人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的姜暖烟,伴随着诸葛长风大张的嘴,又将一筷子面条送入他的口中!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还有,你不是这些日子一直猜不到是谁在暗中搞鬼吗?我倒是有个主意,到时候即便抓不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也能抓到几个他的爪牙,那时我们再顺藤摸瓜,便不愁找不到这幕后之人!”   “什么办法!快说!”姜暖烟这两天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法子。   “啊——”某人张开嘴,示意姜暖烟继续喂!   这一口下肚,诸葛长风才又道,“你呀!是关心则乱!咱们完全可以引蛇出洞!他不是成心要对付你身边的人吗?你就让他对付啊!”   “不行!”诸葛长风的话音刚落,姜暖烟便断然否决。“这样风险太大了!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如今雪儿依旧昏迷不醒,南宫凌墨余毒未清,长公主的腿还没有好,若是要引蛇出洞,那唯一可以行动的人便是姜秋霞了,可姜秋霞已经有了身孕,她怎么能让她冒险?   “笨!”   诸葛长风见姜暖烟眼眸之中闪过担忧之色,自然知道她忧心什么,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只说引蛇出洞,又没有真让他们去,不是还有千面吗?”   千面?姜暖烟讪笑一声,诸葛长风一说引蛇出洞,她便想到姜暖雪、姜秋霞,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千面?   “千面会武功,到时候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暗中再多派人手,敌人若不出手倒还罢了,一旦出手,我们便将他全部擒来!你看,怎么样?”   姜暖烟连连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比她没头没脑的乱闯强了很多!   “那夫人,你怎么奖励我啊?”诸葛长风凑到姜暖烟耳边轻声道。   那湿热、温润的气息瞬间便薰的姜暖烟红了脸,连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不是给你做了面吗?”   “所以呢?”某人一伸手,直接将这个脸红心虚的小女子拉到自己的怀中,又在她耳边轻喃道,“所以呢?”   “那,那你想,想要什么奖励?”诸葛长风的声音仿若如一片羽毛似的,轻轻落在姜暖烟的心上,不仅让她的心痒痒的,更是让她觉得一阵阵手脚发软。   “娘子!你猜,我想要什么?”诸葛长风觉察到了怀中人儿的变化,看着她那仿若要滴出血的脸颊,逗弄的心思反而愈盛起来!   “我,我……”姜暖烟更是有些无措,此时就连每一口呼入口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   “是猜到了吗?娘子!”诸葛长风说话间,猿臂一伸便将姜暖烟打横抱起,向暖榻而去!   “你,你不是受伤了吗?”被轻轻放到暖榻上的姜暖烟,在诸葛长风即将覆盖过来之际,终于抓到了一丝丝理智!   “是啊,那又怎样?”诸葛长风的一双桃花眼眸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绯红,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的小女子。   “那,那不是就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说话时,诸葛长风便将自己的唇凑近姜暖烟那鲜红欲滴的唇问道。   不能什么?姜暖烟只觉得嗓子一阵发干,不由吞了口口水,咬了一下唇,不能什么?他会不知道?他这明显是故意在戏弄自己!   只是姜暖烟的这些小动作看在诸葛长风眼中,又是一种别样的诱人,他只觉得自己体内一阵阵的发热,他的喉结不由也耸动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烟儿!你,是在诱人我吗?”   诱人?姜暖烟惊讶的张圆了嘴巴,自己何曾诱人过他?   就在此时,不等她开口说话,诸葛长风的唇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了她的唇,并且趁此时机,舌,也长驱直入!   甜蜜、酥麻的滋味瞬间便从两人口中传向每个人的身体,姜暖烟的大脑渐渐一片空白。   一件件衣衫开始从垂下的淡青色的纱幔中被丢出,两个人影开始逐渐纠缠!   又片刻之后,某人的而动作不由有些粗重、蛮横,而一个女子“嗤嗤”的笑声也从纱幔之后传出!   “烟儿!不许笑!”   “诸葛长风!原来你这***小侯爷的名头果然是假的啊!”   “烟儿——”某人有些恼怒的低低嘶吼了一声!   “嗤嗤!”却换来姜暖烟更是绵绵不绝的嗤嗤笑声。   “啊——”姜暖烟的笑声不由戛然而止,“痛!”   “忍一下!烟儿,我会慢一些!”某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   一眉新月悄悄的扒在勾角的屋檐上,偷窥着青纱帐之后的两人,片刻之后,弯月不由也有些羞窘,连忙拉了一片云朵挡在自己的面前!   而就在此时,朝云城中几座规模宏大的府邸却骤然传出一片惊叫声和点点火光!   “来人啊!抓贼啊——”   “走水了!走水了——”   无论这浓浓的夜色中上演了什么戏码,但都伴随着清晨第一缕明媚的阳光,夜,便落下了它的帷幕!可当夜的帷幕再次拉上之后,同样的戏码又继续上演!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   直到第四日,姜暖烟哀怨的看着那从窗透进来的强烈的阳光,怕是已经又快午时了吧!   “诸葛长风!”姜暖烟转眸怒瞪着温柔款款的看着自己的某人道,“今天晚上,你,去找南宫凌墨睡!”   “不要!”某人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有软玉在怀,他怎会放过?   “哼!”姜暖烟轻哼了一声,“你若是不去找南宫凌墨,我今晚便去陪长公主!”   一连三日,每一日清晨,诸葛长风的伤口都会裂开,每一次还要劳烦萧篱落重新换药、包扎。这件事情,就连长公主都知道了,简直是丢死人了!这几日长公主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姜暖烟觉得,倘若自己再不强硬点,诸葛长风这右肩处的伤口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不要!烟儿!”某人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我害怕!”   “你害怕才见鬼呢!”对诸葛长风此时的话,姜暖烟是一个字也不信!   某人看装可怜这一招不起作用,便当即改了作战方式,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烟儿!你相信我,今晚,我保证不欺负你!只要让我抱着你便好,我发誓!”   “你昨日就是这么说的!”姜暖烟毫不留情的揭穿他的缓兵之计,他这句话有效期只有一白天!   “我昨天有这样说过吗?肯定是你记错了!”某人继续无赖道,“好烟儿!好烟儿!我这次说到肯定做到,要是你不信,晚上睡觉的时候,便将我的手脚绑起来,我真的只想抱着你睡,你都不知道,在……”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姜暖烟制止了诸葛长风的软磨硬泡,“还乱动,又出血了!”   “千语!请萧公子来一趟!”姜暖烟有些尴尬的扬声向门外的千语道。   “夫人!”自诸葛长风回来,便强制要求千语与花语也要唤姜暖烟为夫人,“萧公子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姜暖烟的脸色不由更是窘迫,赶忙起身去找自己的衣衫!   某人又趁机凑过来道,“我帮你穿!”   “不用!”姜暖烟抱着衣衫跳开道,昨日,他就是这样说的,结果穿到一半的衣衫又被脱掉!   “唉!”诸葛长风悻悻的看着姜暖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伤受的实在不是时候!   “夫人!”千语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千景求见!”   “哦!让他稍等片刻!”   姜暖烟应着,手上的动作不由更是加快,整理好衣衫,才将花语叫进来为自己挽发、梳妆,之后才将萧篱落和千景请了进来!   “梅、公、子!”萧篱落咬牙切齿的看向诸葛长风道,“您这伤口若是再开裂一次,即便是我,怕是也无能为力了!梅公子,既然这伤口每日都要裂开,那又何必再上药?不如就让它裂着吧!”   一连四日,伤口非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还有恶化的趋势,这简直是对自己医术***裸的侮辱!就连好脾气的萧篱落也有些忍不住了! 嫂索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呵呵!萧公子太过谦了,你的医术怎么会对这种小伤无能为力呢?”诸葛长风对萧篱落的恼恨装作不明所以,极快的将目光转向了千景,“什么事?”   “这几日从高府、赵府,还有几位大人的府上取了一些东西,想请夫人看一下,是不是以前姜府的东西?”千景对眼前的事情装作没有看到!   “哦,那拿来这里吧,顺便让我也……”诸葛长风说到这里,猛然看向面前的萧篱落,“萧篱落,你今日给我用的什么药?”   诸葛长风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右臂抬不起来了!   “专门为梅公子贴身打造的金疮药!”萧篱落很是平静道,“我怕梅公子的伤口再裂开,所以便特意加了一些含有麻醉效果的草药!”   “烟儿!”诸葛长风无限委屈的转向姜暖烟。   却不料姜暖烟对他委屈的神色视而不见,只向千景道,“这几日朝云城中连连失窃,便是你安排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疑心二琴 ?  千景瞟了一眼诸葛长风道,“是侯爷的意思!那我这就去将那些东西拿来!”   “我还要为长公主煎药,先告辞了!”见千景离去,萧篱落毫不理会诸葛长风怒视的目光,便示意宋果推他离开!   “萧篱落!那我怎么办?”见萧篱落真的要走,诸葛长风有些着急了。   “梅公子不必在意,明日药效一过,自然就无碍了!”萧篱落头也不回道。   “烟儿!”诸葛长风无限怨念的转向姜暖烟,“萧篱落肆意给我下毒,你要为我做主啊?”   姜暖烟却好似没有听到诸葛长风说话,瞥着从半开的窗透进来的一地明晃晃的阳光道,“今日天气不错,一会可以将长公主推出来晒晒太阳!”   见姜暖烟不理会自己的抱怨,诸葛长风又哼哼了两声,这才悻悻的、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片刻之后,千景便捧着十几个锦盒走了进来,放在圆桌上,又一一打开向姜暖烟道,“这些都是那几位大人府上最为可疑的东西,所以,还烦请夫人看看是不是姜府所有?”   第一个锦盒中装的是一支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这步摇只一眼,姜暖烟便认出是姜老夫人所有,因为这支步摇正是她父亲数年前送给姜老夫人的!只因将琉璃镶嵌到步摇上这一举措并不常见,秋爷爷也曾经尝试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所以姜暖烟对此印象尤其深刻!   第二个锦盒与第三个锦盒中装的都是一方极品的羊脂玉,虽玉质细腻,一看便绝非凡品,但姜暖烟却无法判断它们的归属!   “这个是也应该是姜老夫人的!”诸葛长风用左手指着倒数第二个锦盒,锦盒中放着的是一支五凤朝阳挂珠钗,“长公主就有一支这样的发钗!”   “这个白犀角雕福寿纹手镯,”姜暖烟又指着第五个锦盒道,“是去年姜老夫人寿辰之时,姜德文送给姜老夫人的贺礼!其余的我都没有见过!”   “姜家的这些东西怎么会流落到这些大人府上?是有人在变卖姜家的财产吗?”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不!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些,应该是太子殿下送给他们的!”   南宫凌云?姜家为了支持南宫凌云,为了姜永的遗愿,竟然举全府支持?不对!姜老夫人被气死那日,她在姜老夫人的房中还见到了那三口上了锁的红木大箱子,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这些东西都还在姜府。   要说姜老夫人会恪守姜永的遗愿,她信,若说姜德文、姜德武,或者姜家的子孙愿意执行姜永的遗愿?她是一个字也不信!更何况,那封信被自己找到,姜家的人应该不清楚南宫凌云的底细才是!   难道是姜府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抄家灭族之罪,所以,将这些献给南宫凌云,以求可以保全姜楚晴?也不对呀,若是姜家如此做了,姜楚晴后来也不会那么迫切的对付自己了?   莫非是从姜府出逃的月红和月兰投靠了南宫凌云?   “南宫凌云是如何拿到这些东西的?”想不出个所以然,姜暖烟便向一旁的诸葛长风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闻南宫凌云近期大肆结交朝臣,这是需要大笔开支的,而恰巧姜府的家产又不知所踪,所以,我才将这两者想到了一处!”诸葛长风如实道。   “夫人!”花语从外面探头进来道,“太子妃求见!两位太子妃都来了!如今正在花厅!”   她们又来做什么?姜暖烟看向身边的诸葛长风道,“我去见一下她们二人!”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诸葛长风看向要离去的姜暖烟道,“兵部尚书高少文在弃文从武之前,是姜永的弟子!”   姜暖烟的脚步不由一僵,高少文竟然是姜永的弟子?如此说来,高少文与姜永、与姜家的关系应该匪浅!   上一世的时候,棉衣案发之后,姜德武肆意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她们兰溪姜家也给兵部尚书塞过不少银两,可却全部石沉大海,或许,这高少文与姜家本就是一丘之貉!   就凭这一点,她也要重新审视一下这高玉琴!看她究竟是奉命辅助南宫凌云,还是为了林心月报仇?   “我知道了!”姜暖烟回眸向诸葛长风道,“那我去了!”   见诸葛长风点头,姜暖烟这才跟着花语离去。   一走到花厅门口,姜暖烟便看到厅内正在低语的赵素琴和高玉琴!   “两位太子妃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皇上的身子好些了吗?”最近这几日,虽南宫凌云忙着结交大臣,但赵素琴与高玉琴却一步也未离开过凤鸾宫,一直都在皇后面前尽孝。   “见过诸葛夫人!”两人向姜暖烟行了一礼,赵素琴便接着道,“皇上至今还没有醒来!我们此次前来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名,来探望一下长公主和六皇子以及暖雪郡主!不知此时可否方便?”   赵素琴说话间,姜暖烟的目光不由瞥向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果然也是一个玫红色的,上面绣着一架古琴的香囊!   “诸葛夫人?”赵素琴见姜暖烟没有反应,不由又唤了一声。   “唉!”姜暖烟轻叹了口气道,“听你提起暖雪郡主,我便有些伤心,前两日,就是你们来探望暖雪郡主之后,暖雪郡主不知怎么,忽然就不能进食了!”   赵素琴和高玉琴极快的对视一眼,此时说话的却换成了高玉琴,“那如今不知暖雪郡主怎么样了?可查出不能进食的原因?”   “萧公子检查了好久,才发现,暖雪郡主是中了曼陀罗之毒!”姜暖烟说话的时候目光牢牢的停在这两人脸上,留意她们表情每一丝的变化。   “曼陀罗之毒?林小姐?”赵素琴惊讶的张圆了嘴巴,瞬间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极快的瞟了一眼身旁的高玉琴,又向姜暖烟解释道,“我是说,林小姐便是因为这曼陀罗粉而获罪!”   “是啊!”高玉琴也随声附和道,“诸葛夫人,这会不会和心月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到如今,我也不相信心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高玉琴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姜暖烟心思却急转,她猛然间说出曼陀罗粉的事情,便是想看看这两人的反应,毕竟那日姜暖雪所喝的水经了这两人的手,谁都有下毒的嫌疑!   但据她刚才的观察,赵素琴的反应合乎常理,而高玉琴的反应虽然稍稍迟钝了一些,但却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唉!”姜暖烟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与林小姐的事情有没有关联,但我查了几日,却依旧没有查出暖雪郡主中毒的原因!”   “那如今暖雪郡主的境况如何了?”高玉琴又问道。   “虽比以前有些不足,但好在多多少少已经能进食了!”姜暖烟如实道。   “如今没事就好!”高玉琴细声宽慰姜暖烟道,“以后夫人对暖雪郡主的照顾要更加仔细才是!”   “是呀!”姜暖烟的眼眸再一次扫过赵素琴腰上挂着的玫红色香囊,“你们不是要去看往长公主与六皇子吗?花语!你先带玉琴太子妃过去!素琴太子妃,还请你留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是!”虽然赵素琴不知道姜暖烟为何要单独留下自己,却依旧应道。   只是见花语与高玉琴都离开了良久,姜暖烟却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赵素琴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问道,“诸葛夫人!不知诸葛夫人留下素琴所为何事?”   “哦,”姜暖烟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看向赵素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素琴太子妃,我刚才走神了,这猛然间就想不起留下你是想和你说什么来着?估计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如你先去看望长公主吧!”   “千语!”姜暖烟转向一旁的千语吩咐道,“你先带素琴太子妃去长公主那里!”   “那素琴便先告退了!”   见千语带着赵素琴离开,姜暖烟这才轻声唤道,“千陌!”   “夫人!”千陌的声音从花厅阴暗的角落中传来。   “你悄悄跟上赵素琴,看一会她与高玉琴都说了什么,留心观察她们两人的神情变化!”   “是!”千陌应声离去。   姜暖烟缓缓在圈椅上坐下,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此时她忽然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烟儿!你怎么了?”诸葛长风的声音在花厅门口响起,等他声音落下时,人已经到了姜暖烟身边。   “你怎么过来了?”姜暖烟看着此时已经装扮成梅凌寒模样的诸葛长风问道。   “我有些不放心你,便过来看看!”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有些苍白的脸色,“怎么?宫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不是!”姜暖烟摇了摇头,“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不等诸葛长风细问,姜暖烟便缓缓道,“当日,冯宝儿落水的时候,高玉琴便在场,林心月出事的时候,高玉琴恰巧不在,然后她便以为林心月报仇之名入了太子府,那日晚宴之上,高玉琴和赵素琴也是坐在一起的!”   “我察觉杯中的酒有毒之后,高玉琴便好巧不巧的拿起了那杯毒酒,还有雪儿中曼陀罗粉、长公主惊马、南宫凌墨被毒虫咬伤的时候,恰巧都遇到了她们二人!你说,她们两人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坏?”   “所以,你在怀疑她们两个人!”诸葛长风桃花眼眸一闪道。? ☆、第三百三十章 筹谋破局 ?  姜暖烟点点头,“那日龙泉殿晚宴前,高玉琴拦住我对我说,她入太子府的目的是为了帮林心月报仇,所以,我一直觉得她和姑姑有些相像,都是性情中人!虽嘴上我没有答应她,但心中那时却已决定,必要时便助她一臂之力!”   “还有,前次她来,我故意让云朵抓伤了她的手,萧篱落为她包扎伤口时,她说起林清秋,那眉眼间流露的情感不似作假,所以,虽然我是从她的香囊中找到的曼陀罗粉,但我却一直怀疑是赵素琴嫁祸与她!”   “可直到今日,你提醒我高少文与姜永的关系后,我见到她们两人,故意将目光一直落在赵素琴腰间佩戴的香囊上,可是,这两人却没有一人提起香囊的话题!很显然,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知情!所以,我想,很有可能上次高玉琴回去之后,并没有向赵素琴说起我向她讨要香囊之事!”   “于是,我便决定说出雪儿的事情,再试一试这两人!那赵素琴一听到曼陀罗粉,林心月的名字便脱口而出,转而又向高玉琴解释她说这话并没有恶意!林心月,一个被皇上下旨处死的人,她如何评价又有什么关系?何必向高玉琴解释?”   “你的意思是,”诸葛长风接过姜暖烟的话道,“高玉琴也向赵素琴说了她与林心月的关系,以及她入太子府的目的?”   姜暖烟点点头,“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会对她不利,以高玉琴的心机,怎么会大肆宣扬这种事情?我刚才故意留下赵素琴,便是为了再次试探高玉琴!倘若她有些心虚,一定会向赵素琴打听我留下她做什么?”   “小狐狸!”坐在圈椅上的诸葛长风,左手拉住姜暖烟的手往回一收,便将姜暖烟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会让人去查一查这高玉琴的过往!”   “嗯!”姜暖烟靠在诸葛长风的怀中幽幽道,“可这两个人之中,我宁愿是赵素琴做的这一切,不然,这高玉琴实在是太可怕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手段,若真是她,林心月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位闺蜜好友是一条吐着舌芯、随时会吃人的毒蛇!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找!”诸葛长风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道,“那高玉琴不是口口声声说她爱慕林清秋吗?我们可以找他谈一下,说不定便能发现一些线索!呼——”   说完话,某人还不忘向自己怀中的人儿耳中吹了口气。   “你,”姜暖烟有些好气的伸出食指捅了捅诸葛长风的右臂,“一条手臂都动不了,还不老实?不过,自从听高玉琴说林清秋来了朝云,我便已经差人去找了,只是至今还没有找到林清秋!”   “没有找到?他不是要替他妹妹伸冤吗?那不去四处打探情况,怎么伸冤?”   “是啊!”姜暖烟瞬间也醒悟过来,“他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侯爷!夫人!”伴随着千陌的声音落下,她的身形也极快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姜暖烟“嗖”的一声从诸葛长风腿上跳起,故作掩饰的将一缕发丝拢在耳后,这才看向面前的千陌问道,“她们怎么说?”   “高玉琴问赵素琴,夫人都与你说了什么?赵素琴说,夫人发呆了半晌,却忘了要和我说什么。那高玉琴便掩着唇笑说,诸葛夫人真是有趣!停了片刻,她又向赵素琴说,一会再见了夫人,我来帮你问问诸葛夫人原本想和你说什么?赵素琴便又说,好呀!我也很好奇,诸葛夫人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千陌绘声绘色的向姜暖烟与诸葛长风描述了两位太子妃的对话。   姜暖烟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千陌的身影从面前消失,姜暖烟才又转向诸葛长风道,“你说,如此,高玉琴算不算是心虚?”   “即便不算是心虚,她其实对你也不像她所表现出的那般信任!”诸葛长风一语中的道,“我们不是计划引蛇出洞吗?”   姜暖烟点点头,抿了一下唇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的话音刚落,诸葛长风的唇便极快的蜻蜓点水的触到姜暖烟殷红的唇上,姜暖烟还来不及惊叫,诸葛长风的身影便已经在她面前消失,只留下他戏谑的声音,“她们来了,我回房等你!”   果然,姜暖烟刚气呼呼的刚冲面前的空气挥了挥拳头,细碎的脚步声便在门口响起,赵素琴与高玉琴便相携着走了进来!   “诸葛夫人!”高玉琴抢先向姜暖烟福了一礼,娇笑着道,“素琴说刚才您把要对她说的话都忘了,不知此时夫人可记起来?”   “哦?”姜暖烟故意愣了一下,才笑着向高玉琴道,“是啊!这些日子又要忙着照顾长公主,又要照顾六皇子和暖雪郡主,精神也不大好了!”   “是真的呀?”高玉琴转眸看向赵素琴道,“我还以为素琴姐姐逗我呢!”   未曾疑心高玉琴前,姜暖烟还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可如今一对她起了疑心,她说的每一句话,姜暖烟都觉得别有深意!   赵素琴对高玉琴的话报以微笑,转眸看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今日朝云城中不太安稳,我们来时,太子殿下还让我们问一下诸葛夫人,要不要派些侍卫来夫人府上帮忙照应?”   南宫凌云的人?他的人来了,自己岂不是要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姜暖烟断然拒绝道,“不必了!侯府本就有一些护卫,如今六皇子与长公主也在这里,所以加上长公主府与六皇子府的侍卫足足够用!倘若哪日人手真有什么不足,我再麻烦太子殿下!”   紧跟着,姜暖烟话锋一转道,“幸亏这几日出现的都是打家劫舍的行径,不然我怕是连门都不敢出了!”   “怎么?诸葛夫人要出门?”高玉琴关心的问道。   “是啊!我明日想去慈安寺为长公主、六皇子,还有暖雪郡主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他们快些康复!他们这样一日日病着,我心里也不好受!”   “话虽如此说,但明日夫人出门,还是要多带些侍卫,以防万一!!”高玉琴十分贴心的向姜暖烟道。   “有劳玉琴太子妃挂心了!”姜暖烟含笑道。   高玉琴与赵素琴相视一眼,便向姜暖烟告辞道,“诸葛夫人!那我们先回宫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带我向皇后娘娘问安!”姜暖烟看向两人道,见两人点头,便又向花语使了个眼色,让花语送两人离开!   见两人离去之后,姜暖烟又向千语吩咐道,“你去请萧公子来我房间一趟!”无论这一切的阴谋是赵素琴所为,还是高玉琴所为,唯一能处置她们的便是皇上南宫泽,所以,她不能再任由南宫泽这样病着了!   “她们走了?”姜暖烟前脚刚跨进门槛,坐在房中的诸葛长风便起身迎向她道。   姜暖烟点点头,直视诸葛长风那温柔的眼眸,“我想让萧篱落进宫!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查找这一件件、一桩桩阴谋究竟是何人所为?如今,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我决不允许她再继续兴风作浪、伤害我身边的人!”   诸葛长风颔首道,“可若这幕后之人真是太子妃,那萧篱落进宫,我想,南宫凌云也未必会让他为皇上医治!更何况,皇上昏迷不醒,对南宫凌云和皇后来说,那可是好事一件!”   “所以,我才请篱落过来,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若不用换血之法,让皇上痊愈是绝无可能的,但若只让他清醒过来,还是可以做到的!”萧篱落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真的?什么办法?”姜暖烟略带惊喜的从宋果手中接过萧篱落的轮椅,迎着诸葛长风略带幽怨的目光,推着萧篱落走了进来。   “那日我从宫中回来,闲下来的时候便在想这个事情,”看着诸葛长风眼眸中的幽怨,萧篱落的心情竟然没来由的好了起来,“不需要我进宫,只需要寻一些湘妃竹即可!”   “湘妃竹?雪儿住的紫竹院中就有一丛,只是你要这些做什么?”姜暖烟有些好奇南宫泽的病与这竹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将主子劈成竹篾,然后浸泡在药水之中,之后再晾干,再浸泡,来回三次之后,便可以用这竹篾编成一张竹席送给皇上,皇上每日只需躺在这竹席之上,药物便会透过竹席浸入到他的身体,大概三日的时间,他便能清醒过来!”   看着此时萧篱落脸庞之上流露的自信,一旁的诸葛长风也不由默默赞许,一谈到这些医药疾病这些问题,萧篱落身上便会散发出一种难以遮掩的光辉。   “萧公子的这个主意甚!”诸葛长风虽有些不满萧篱落在他的金疮药中添了麻药,却不由还是赞了萧篱落一句,这才转向姜暖烟,“只是将这竹席进献给皇上的人,不能是你!”   姜暖烟点头,对诸葛长风说的这一点,她也非常赞同,她进献的东西,无论好坏,南宫凌云怕是都会有戒心,都会弃之不用的,“我已经想到谁最适合做这件事了——冯大人!”   “冯敬义!”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异口同声道。   这冯敬义,便是御史大夫冯大人,冯宝儿的父亲,冯夫人的相公!   “那此事宜快不宜迟,”诸葛长风看向萧篱落道,“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竹篾,只是那竹篾烘干可否用炭火?”?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出其不意 ?  “可以!”萧篱落颔首道,“那我这就回去开方子、熬药!”   “那我便走一趟冯府!这件事情,还是要探一下冯大人的口风,倘若他不同意,我们也好另想法子!”姜暖烟看向两人道。   “我陪你一起去!”诸葛长风当即道。   “不行!”姜暖烟当即拒绝道,“你忘了?你如今是梅公子,在慈安寺的时候,冯夫人可是见过梅公子的。若你和我一起去,冯大人怕是还会以为我在威胁他!”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诸葛长风并没有坚持,“暗中多带些人!”   等姜暖烟从冯府归来,已是子夜时分,虽她脸上一脸难以遮掩的疲惫,但双眸却晶亮的如夜空中那灿烂的星辰。   “事情成了?”诸葛长风从暖炉上将煨着的一碗牛乳粥递给姜暖烟道,“不热不凉,正好可以喝!用不用我喂你?”   姜暖烟瞥了一眼诸葛长风还不能动弹的右臂,眼眸一转道,“好啊!”   只是令姜暖烟没有想到的是,诸葛长风即便用左手,动作也是相当的娴熟,完全没有给她嘲笑他的机会!   看姜暖烟一碗粥下肚,诸葛长风才向她道,“明日,我想同千面一起去慈安寺!”   “为什么?”姜暖烟有些不情愿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明日让千面多带些人便是了!”   “傻瓜!”   诸葛长风亲昵的揉了揉姜暖烟的脑袋,“我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遮掩行踪,所以若是太子妃有心,应该便知道我就在府上!上次,在慈安寺梅凌寒不惜毁掉信誉帮你,此次你独自前往慈安寺,他怎么会放心?所以,理应相陪啊!”   “可是……”虽姜暖烟明白诸葛长风说的是事实,可以身犯险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他去做!   “没什么可是的,”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道,“这又不是北疆,又不是战场,还有千面他们都跟着我,怎么会看着我再受伤?更何况,你以为你家夫君的武功是吃素的吗?只是,一会你去寻萧篱落要了解药,不然我这右臂动不了!”   看着诸葛长风眼眸中异样的光芒,姜暖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今晚又不出发,明早我再去为你拿解药!”   “唉!”诸葛长风见自己的心思被姜暖烟察破,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想提前准备好嘛!”然后又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我一向是很守信用的!”   见姜暖烟冲自己撇了撇嘴,径直坐到梳妆台前,去摘头上的发饰,诸葛长风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就怕姜暖烟一直纠结于明日他去慈安寺的问题,就怕她忧心、难过,所以才故意做出这幅色迷心窍的模样。   **无话,第二日一早,诸葛长风便扮作梅凌寒,陪着易容成姜暖烟模样的千面前往慈安寺。   虽此次他们是以有心算无心,但姜暖烟的心却毫不受控制的再一次悬起。   一上午的时光便在姜暖烟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用过午膳之后,千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向姜暖烟道,“夫人!您还是小憩一会吧!等您醒来,侯爷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好!”姜暖烟也觉得自己一直这样坐立不安有些不像话,便寻了一本书躺在榻上翻看起来!千语也默默的退了出去。   只是刚看了两页,千语便冲了进来,“夫人!有贼人闯入了府中!”   姜暖烟一愣,瞬间便醒悟过来,按计划,今日她去了慈安寺,又带了那么多的人手,诸葛侯府的侍卫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少,而且此时又是青天白日,有谁会想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到在这个时候来偷袭诸葛侯府?   “快!将长公主、雪儿移入密室!”姜暖烟从榻上豁然坐起道。   “千景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夫人!您也去密室躲一躲!”千语看向姜暖烟道。   “不必了!”姜暖烟此时才明白昨日高玉琴那句话的用心险恶,她以为高玉琴叮嘱她多带侍卫,是为了掩饰她自己的做贼心虚,不想,她却是在为偷袭诸葛侯府创造条件!   自己与这高玉琴究竟有多大的愁怨,她竟然这般对付自己?姜暖烟此时已心如明镜,这高玉琴完全有机会毒害自己,可她却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她的魔爪一个个伸向了她身边的人。   如此手法,竟然有些像自己对待朝云姜府的做法?   想到这里,姜暖烟心思转的更快,这高玉琴莫非与朝云姜府的人有什么关系?还是因为高少文曾经是姜永的弟子,所以便命令高玉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对付自己?   “夫人!府上的侍卫今日少了一大半,您还是……”   “不用!”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轻笑道,“他们之所以此时有胆量来诸葛侯府,无非是算准了我不在府上,倘若我在,你猜,他们会怎么样?”   “千景一定已经给侯爷传了消息,我想侯爷此时便在赶回的路上!”姜暖烟的眸中流光溢彩道,“你去通知府上的侍卫,以保全自己为重,莫要与那些贼人死拼,为了那些人丢上谁的性命都不值得!”   “夫人!”千语有些忧心的又唤了一声姜暖烟。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雪儿躺在榻上不能动弹,我想是他们最易下手的对象,我就去那里等着,只是不知来人看到是我在,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是!”千语见姜暖烟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而是转身去向千景转述姜暖烟的意思。   “我想此时一定有人绊住了武安侯,”姜暖烟见千语离去,眸光闪烁着道,“不过听说这新上任的京兆尹宋不群刚正不阿,也不知是真是假?”   说话间,姜暖烟便将一只云雀放飞,诸葛长风此时怕是正在慈安寺中,若是他接到消息返回,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哪有京兆尹的人马来的快?   “我们去紫竹院!”姜暖烟看向花语道。   两人顺着楼阁、树木的阴影,一路急急往紫竹院而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刀剑相击的声音。   此时紧紧跟在姜暖烟身旁的花语,反而没有了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慌张,她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倘若真有什么危险,她一定会像千言一般,护在小姐身前!   “你怎么来了?”   “姐姐?”   姜暖烟一进紫竹院,便迎上了萧篱落和南宫凌墨,两人有些吃惊的看着赶来这里的姜暖烟。   “雪儿已经被藏在密室!姐姐,你也去密室躲一躲吧!”南宫凌墨紧跟着便道。   “不用!我要在雪儿的厢房中等着,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来府上惹事?”姜暖烟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坚定。   “那我陪你!”萧篱落没有再劝。   “我也留下!”南宫凌墨见两人如此,便也决定留下!   “不,你去密室中照顾雪儿!”姜暖烟看向南宫凌墨道,“而且长公主那里,也要有人在,她才能安心!”   “这……”   “去吧!相信我,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你不在,他们的戒备之心才能最低!”见南宫凌墨犹豫,姜暖烟劝道。   “好!”南宫凌墨应道,不过又向姜暖烟强调,“若有什么万一,一定记得叫我!”   姜暖烟颔首,便推着萧篱落向姜暖雪的厢房而去。   “将这个找个隐蔽的地方点上!”萧篱落将一截香烛递给花语道,然后又向姜暖烟解释,“无影香,无色、无味、无毒,唯一的作用便是让人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这个好!”姜暖烟接过萧篱落递来的解药服下,“正好方便了我问话!”   “最近九公主有没有给你来信?”姜暖烟选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向萧篱落问道。   “最近天气炎热,她来信说她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外面刀剑声、箭矢破空声不时响起,而房中的两人却开始说起了闲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从窗和房门口同时跃进来两个灰衣蒙面人!   “你们这动作也太慢了点吧?”姜暖烟看着呆愣在当场的两人缓缓道。   “人在不在?”这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一个声音传来,伴随着这声音落下,一个身着青衣的蒙面人也走了进来!   “姜暖烟!”此人看到房中稳坐在那里淡定微笑的姜暖烟,不由呆了一下,“你,你不是去了慈安寺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声音好耳熟啊!”姜暖烟唇边的笑意更甚,“谁告诉你我去了慈安寺?若但凡有了病痛求菩萨便能好,那还要大夫做什么?所以,我从不求菩萨,只求自己!”   “你,”那人的喉结耸动了一下,“那你昨日的话,是故意欺骗太子妃?”   “欺骗太子妃?不知你说的是哪位太子妃啊?有一位太子妃,我可是告诉了她实情的!”姜暖烟心思一动道。   “赵素琴,这个贱人!”这青衣蒙面男子低吼了一句,然后看向一旁握着匕首的那两个灰衣蒙面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杀了她!”   “嗖——”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短弩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脚前。   “哼!姜暖烟!你以为就凭借那么一个残废,就能挡住他们两人?”那青衣蒙面人嗤笑一声,显然认为萧篱落的此举有些不自量力!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一试!”姜暖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你们两个,快上!”   那灿烂的笑容晃的青衣蒙面人有些心慌,他自己的身子一边向门外退去,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向那两个灰衣蒙面人叫嚣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及时相救 ?  “姜思忠!我话还么说完,你便想走吗?”姜暖烟含笑起身看向那青衣蒙面人道。   见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姜思忠更是一刻也不敢多留,扭脸便要向外跑,只是才刚一转身,他便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随着他的跌倒,那两名手握匕首的灰衣蒙面人也相继跌倒在地!   “都和你说了,不要跑!你还不听!”姜暖烟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姜思忠蒙在脸上的蒙面巾扯下。   蒙面巾下,果然是姜思忠一脸的惊慌和不可置信!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缓缓站起,“你既然已经成功从姜府逃脱,还不找个犄角旮旯老老实实的躲着,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是在嫌自己的命长吗?”   姜思忠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却将头垂了下去,瞬间几声尖锐的短笛声便从他口中传出。   只是当姜思忠吹完呼救的短笛抬眸看向姜暖烟时,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慌张。   “真是不怕狼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姜暖烟不屑的撇撇嘴,将那其中一名灰衣蒙面人掉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抵住姜思忠的咽喉道,“既然你能控制这些蒙面人,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顾忌你的性命?”   姜思忠一脸的错愕,自己怎么将这个忘了?自己可以叫帮手,可姜暖烟却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那些人!   “花语!去找些绳子!”姜暖烟向花语吩咐道。   “姜暖烟,你,你要做什么?”被人用匕首架住,姜思忠有些不淡定了。   “不做什么呀?只不过让花语去找些绳子,将那些胆敢来救你的人一个个都捆了!”姜暖烟轻笑着道,“不过你最好保佑他们肯束手就擒,若是有一个不从,我就在你身上捅上一刀,只是也不知你这身板,能挨住几下?”   “疯子!”姜思忠不由被姜暖烟的话吓得颤抖了一下!   “这就算是疯子了?”姜暖烟轻笑着道,“那你说,我若是在你身上划上一道道的口子,再抹上蜂蜜,然后将你丢到蚁穴旁边,会不会很好玩?”   面前的人笑靥如花,声音也温柔的如那醉人的春风,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比那寒冬腊月刮骨的疾风还要令人胆颤。姜思忠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有些说不上话来,早知道如此,今日说什么他都不会自动请缨前来诸葛侯府!   “嗖——”   “叮!”   一枚射向姜暖烟的箭矢被从阴影中闪身而出的千陌击飞。   “看来,这有人是不想让你活着了!”说着,姜暖烟手中的匕首猛然落下,“扑——”的一下便扎在了姜思忠的大腿上!   “啊——”   姜思忠的嚎叫声甚至将房檐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   “闭嘴!”姜暖烟向姜思忠斥了一声,这才回眸看向窗外站着的一位拿着弓箭的灰衣蒙面人脆声道,“你射一箭,我就捅他一刀,咱们可以比比看,究竟是你先射到我,还是我先捅死他?”   那灰衣蒙面人不由愣在当场,这弓弦上的一箭究竟要不要再射出?   “住手!你给我住手!”不等那拿着弓箭的灰衣蒙面人想明白,姜思忠已经冲他吼道,“你若再敢动手,我便让我姐姐杀了你全家!”   那蒙面人不由身子一僵,可还不等他再做出任何反应,一支短弩便分毫不差的射在他的心口之处!   看着那拿着弓箭的灰衣蒙面人轰然倒下,姜暖烟转眸向萧篱落赞道,“你的准头越来越好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密集、凌乱的脚步声便在屋外响起,却是一群灰衣蒙人将侯府的侍卫一步步逼退到了这里。   “姜暖烟!”见此情景,姜思忠心思一转向姜暖烟道,“你放我走!我让这些人都退下!就当我们没有来过,从今之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哼!”姜暖烟轻哼一声,对姜思忠的条件只报以两个字,“晚了!”   “你!”姜思忠心中一阵恼恨,可此时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正要继续游说姜暖烟,便听姜暖烟冲那群灰衣蒙面人大声道,“住手!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不然我就杀了他!”   可是回应姜暖烟的却不知是谁的一声低吼,“谁若杀了姜暖烟,赏黄金万两!”   那些正与侯府侍卫胶着的灰衣蒙面人,不由都抬眸看向厢房门口处的姜暖烟,手中挥舞刀剑的速度不由又快了两分!   “看来你的性命不如我的值钱啊!让他们住手!”姜暖烟将手中的匕首又抵住姜思忠的另一条大腿道。   “住手!你们快住——”   “嗖——”   “叮!”   姜思忠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利箭便直直的朝他心口射来,若不是千陌挥剑格挡了一下,此时那箭矢怕是已经分毫不差的插在了姜思忠的胸口之上!   “啧啧!看来你此次前来姜府,有人是别有用心啊!也不知是那人想让你除掉我,还是想借这些灰衣蒙面人的手除掉你!”姜暖烟咂着舌,抓紧时机挑拨离间道。   “你们——!你们还不快给我住手!”姜思忠完全没有心情理会姜暖烟的冷嘲热讽,向那群蒙面然叫嚣道,“你们再不住手,小心我让我姐姐杀了你们全家!”   “嗖——”   “嗖——”   一直箭矢与一柄利剑直直的便向姜思忠而来,显然这群灰衣蒙面人对姜思忠这***裸的威胁十分不满!   “叮!叮铛!”千陌手腕一抖又及时将射来的箭矢与利剑击落。   “哼!”一声冷哼声在灰衣蒙面人中骤然响起。   伴随着这一声冷哼,最前面的一个灰衣蒙面人突然一剑劈开一名侍卫,左手一扬,便见万千密密麻麻的银针又向姜暖烟与姜思忠激射而去!   姜暖烟双眸不由一凝,当日,姜楚晴用的便是这种暗器,今日竟然又见到了这种暗器。   “小姐!”一旁的花语却猛然扑在了姜暖烟的身上!   上次饶是千言以身相当,姜暖烟腿上还中了几根银针,今日这激射而来的银针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幽光,一看便知道是淬了剧毒的,若是被一根刺中,怕是都会性命不保!千陌屏住呼吸,正计算着如何能将这些毒针全部格挡!   “闪开!”   就在此时,就在那散发着幽光的毒针漫天卷地的向姜暖烟激射而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等这声音落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便从窗滑入房中,落在了姜暖烟、花语还有千陌之前。   他身形一个旋转,身上披着的银色斗篷已然从身上脱落,伴随着斗篷轻轻的一个扫荡,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银针便凭空消失!   这一切说是迟那是快,从那灰衣蒙面人骤然一剑避开侍卫,到他放出暗器,到那白色身影从窗跃进,将所有暗器卷落,前后不过七息时间!   千陌的眼眸闪了闪,默默的退到了一侧。   花语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痛楚没有降临,不由回眸望去,却看到一个笔挺的背影!   “小姐!”花语的眼眸之中俱是惊喜!   “梅公子,多谢!”姜暖烟眼眸之中亦满是惊喜与开心的看向某人道。   某人唇角一翘,正欲说话,便听一个声音怒喝道,“将这些人统统给本官拿下!”   “有劳宋大人了!诸葛夫人见不得血腥!”说话间,诸葛长风长臂一挥,房门便“啪”的一声闭上!将侯府的侍卫、灰衣蒙面人、京兆尹的宋大人以及他带来的差役统统隔绝在房门之外。   “烟儿!你没事吧?”房门一闭上诸葛长风的一双桃花眼眸便上下打量着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摇了摇头,“我很好!”   再确认了姜暖烟身上并没有伤口之后,诸葛长风才抬手封住了姜思忠与那两名灰衣蒙面人的穴道!   “将他们先藏起来!”诸葛长风向千陌吩咐道。   “你收到千景消息的时候在哪里?赶回来的可真够及时的!”姜暖烟有些好奇的向诸葛长风问道。   “朝云西城门口!”诸葛长风伸手将姜暖烟脸颊上被溅上的一个血点拭去,“今日往慈安寺,一路上我都心神不宁,一直到了慈安寺也没有碰上任何阻碍,我便心觉不,当即就赶了回来!”   “我说怎么这么快!”姜暖烟莞尔,“我今日也是一直心绪不宁,还担心你那边会出什么状况,却没料这些人青天白日便敢硬闯侯府?”   说到这里,姜暖烟偏头向诸葛长风道,“你怎么不问长公主是否安好?”   “你呀!”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你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母亲一定安好!”   见姜暖烟冲自己吐了吐舌头,诸葛长风才轻笑着道,“我收到消息之后,便给千面传了消息,让他回来之后先不要回府,去城中转一圈!听一听别人对此事是怎么议论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诸葛夫人!您可安好?”姜暖烟连连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宋不群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姜暖烟示意花语将房门打开。之后,她向立在门外的宋不群福了一礼道,“多谢宋大人及时带兵相救,不然此次非但暖烟不能安然,就连长公主与六皇子怕也会有危险!”   “诸葛夫人客气了!”宋不群的眸光向房内扫了一圈,又在房门口地上的那摊血迹处停了两息,这才看向姜暖烟道,“贼人已经全部抓获!只是不知诸葛夫人最近可与什么人结怨?这青天白日的,这些贼人也太大胆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妇唱夫随扮恶人 ?  “或许这些人就是这几日每晚入户行窃、四处放火的贼人!”姜暖烟睁着眼说瞎话道,“今日我本是计划去慈安寺为长公主与六皇子上香,可刚出了城门便觉身子不适,于是派了一个丫头替我前去,而自己却回了府上!”   “这些贼人,或许正是留意到我今日出城,想着府上的侍卫比平日少,所以才这么胆大包天前来寻事!”说着,姜暖烟又向宋不群福了一礼道,“还望宋大人对这些贼人严加审查!”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这是卑职分内之事!”宋不群侧了侧身,避开了姜暖烟这一礼。   “千陌!去请长公主和六皇子!”吩咐完花语之后,姜暖烟才向宋不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宋大人!请!”   “这位是?”宋不群抬步跨过门槛进入房中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哦,这位是武安侯的一位朋友,姓梅,梅凌寒!刚才多亏梅公子及时赶到,否则我如今怕是已经成筛子了!”姜暖烟含笑向宋不群介绍诸葛长风道。   “宋大人不记得梅某了吗?上次诸葛夫人的马车受惊,宋大人赶来的时候,梅某也在场!”诸葛长风眼眸一闪向宋不群道。   “哦!”宋不群恍然道,“难怪我看梅公子有些眼熟!宋某眼拙,还望梅公子见谅!”   诸葛长风笑而不语,姜暖烟见此便向宋不群道,“一会长公主与六皇子便会过来,此处便有梅公子先陪着宋大人,我去看看府上其余地方的情况!”   “诸葛夫人请便!”   花语跟在姜暖烟身后出了紫竹院才向姜暖烟低声道,“夫人!这位宋大人果真是刚正不阿啊!”   “之前我也这样想,不过此时,我认为他远远要比我想象的圆滑得多!这也是件好事,省得我与他再费唇舌!”姜暖烟边走边向花语道,那宋不群明明看到了姜思忠,却故作不知,明明认识梅凌寒,却还要等着她介绍!   “对了,夫人,您是怎么认识宋大人的?”   “我不认识他!我只不过传信给了冯大人,让他差人去京兆尹报案!”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前院。前院中,千景正忙碌着配合宋不群带来的差役,收拢、清点蒙面人的尸首!   见千景忙完,姜暖烟才向千景问道,“情况怎么样?我们的人可有伤亡?”   “性命都无碍!我事先便将夫人的吩咐告诉了大家,不过却有几个受伤的!”千景如实向姜暖烟道。   “那你可看出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朝云城中不可能凭白涌进这么多人而他们却不知情,所以,这些人一定便来自城中某个府上的护卫!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彰显他们身份的东西……”   “夫人!”   千景的话还未说完,芸香的声音便在姜暖烟身后响起。   见姜暖烟回眸,芸香继续道,“长公主请夫人过去一趟!那些蒙面人突然间全都死了!”   “死了?”呵呵!姜暖烟冷笑一声,这人做事可真够绝的,一个活口都不留下,那姜思忠不会也死了吧?   等姜暖烟匆匆赶回紫竹院,宋不群正指挥着侍卫将那些灰衣蒙面人的尸首一个个查验、搬离。   诸葛长风远远看到姜暖烟询问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姜思忠还活着!   姜暖烟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移步走到长公主身边道,“母亲!我先推您回去!”   “没事!”长公主冲姜暖摆摆手道,“当年双王之乱时,更加血腥的场面我都见过,还会在乎这几只跳梁小丑?”   “宋不群!”说话间,长公主看向宋不群道,“本宫限你五日之内查到这些人的来历,否则,你这京兆尹也不用做了!”   “是!卑职遵命!”宋不群应道,继而转向姜暖烟,“诸葛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暖烟瞥了一眼诸葛长风与长公主,这才向宋不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引到紫竹院一个偏僻角落中,这才看向他问道,“不知宋大人有何见教?”   “诸葛夫人!今日之事,若是夫人有什么线索或者发现,还望夫人告知再下一声!”宋不群向姜暖烟行了一礼道。   “宋大人客气了!这是理所应当的!”   “另外,”宋不群话锋一转道,“今日夫人府上出了这种事情,朝云城中必定人心惶惶,还望夫人加紧府上的巡护,但也不用每晚好心去帮他人巡护!”   姜暖烟稍一错愕,便明白了宋不群的意思。他一定是发现了这几晚各府的失窃、失火之事与诸葛侯府有关联,所以这才隐晦的提醒自己收手。这人倒是有趣!   “宋大人是怎么知道我这人是个热心肠的?”姜暖烟心思一转向宋不群问道,既然宋不群会察觉,那会不会也被他人察觉?   “有日晚上,我半夜睡不着,便出来遛狗,才发现朝云城中很是热闹!”   宋不群的话虽有些没头没脑,但姜暖烟却已明白,宋不群是在说是他的狗发现了线索,追踪到了这里!   “宋大人真是有趣!”姜暖烟向宋不群福了一礼道,“他日宋大人若是有空,欢迎来府上喝茶!”   对姜暖烟的这一礼,宋不群却没有躲开,他是在向姜暖烟承诺,他不会向他人泄露此事!“多谢诸葛夫人相邀,他日卑职必定前来叨扰!”   就在此时,朝运城的西街上,一个人影却极快的闪身冲进了一座普通的宅院。   “事情怎么样?”见人影闪入,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那姜暖烟今日并没有去慈安寺,就在府上!还有那京兆尹的宋不群来的也太快了些!”阴影中的男子道。   “京兆尹怎么会收到消息?你的人没有封锁诸葛侯府吗?”女子不悦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怎么没有?我的人将诸葛侯府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没有人外出,而且我也差人绊住了武安侯!”那男子对女子的指责略略有些不满。   “姜暖烟没有去慈安寺,是巧合?还是她对我起了疑心?”那女子思付着。   “谁知道呢?反正这次我这边的人手是折损惨了,回去之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将军交代了!”那男子的声音中有些沮丧。   “交代?呵!一将功成万枯槁!我想将军是会理解的!”那女子话题一转又问道,“姜思忠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人呢?”   “不知道!他哪肯听我的?我让他在外边守着以策万全,他耐不住性子和我的手下一起冲了进去了!”   “你……”那女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那现在呢?”   “不知道!宋不群的人都出来了,也没见他出来!就那种没头脑的人,说不定早死在里面了!”那男子的声音之中是满满的不屑,“如今我们怎么办?”   “等!”那女子倏地起身,一句话也不与那男子多说,便匆匆向外而去。   而诸葛侯府中,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安顿好一切,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间,姜暖烟便迫不及待的向诸葛长风问道,“姜思忠呢?”刚才她已经看过,姜思忠已经不在紫竹院了!   “在这!”姜暖烟的话音刚落,千景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紧跟着,千景一个推搡,双手被捆绑在后的姜思忠便被推了进来!   被推进来的姜思忠此时却忘记了胆怯,一双小眼睛从姜暖烟身上转到诸葛长风身上,再转到姜暖烟身上,对这两人的关系好奇至极!   姜暖烟心思一转,便已经拉住了诸葛长风的手看向姜思忠道,“你一定很奇怪,他是谁吧?忘了向你介绍了,这位是梅公子!梅凌寒!”   诸葛长风垂眸间已然明白了姜暖烟此举的目的,十分配合的在姜暖烟额头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看向姜思忠道,“烟儿!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也是唯一爱的女子,我想烟儿对我亦是如此!”   “自然!”   姜暖烟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诸葛长风,这才转眸看向姜思忠,“你不必奇怪,我嫁给诸葛长风,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去北疆,好将你的父亲换回来,至于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姜暖烟,你的心肠可当真是歹毒啊!”姜思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人都以为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伉俪情深,却没想到,姜暖烟这贱人,竟然勾搭了眼前之人,对诸葛长风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难怪诸葛长风走了之后,这姓梅的便来了诸葛侯府,难怪在慈安寺的时候,这姓梅的会豁出性命去帮姜暖烟!   “你知道就好!”对姜思忠的话,姜暖烟完全当做了夸奖,她缓缓放开了诸葛长风的手,轻轻踱步到姜思忠身边,绕着他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这才道,“所以,我问你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若是胆敢欺瞒我一句,我可就当真将你身上划上一千个、一万个口子,再涂上蜂蜜,扔到蚁穴旁!”   “梅公子!”姜思忠忽然转向梅凌寒道,“你看到没有,这恶毒的女人,她能如此对诸葛长风,有一日也会这样对你的!”   “呵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这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就喜欢她的恶毒,怎么样?倒是你,再搬弄是非,小心我活扒了你的皮!”   “不知姜公子听说过没有?塞外给那些虎狼蜕皮,只需要划开一个小口子,便能将整张皮都扒下来,我一直都很好奇,人的皮究竟能不能活生生的扒下来?姜公子!不如你给我练练手,如何?”诸葛长风将声音压得极低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又有新线索 ?  “你,你……”姜思忠不由浑身颤抖起来,他心里再一次后悔自己怎么就不听劝?干嘛要踏入诸葛侯府?今日他来都不该来!这眼前的两人,简直就是魔鬼,手法,一个比一个残忍!   “说!”姜暖烟不再和他废话,厉声向他呵斥道,“你母亲和姨娘如今在哪?”   姜思忠眼珠子刚一转,诸葛长风便不知从那摸了把匕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似在琢磨要从何处下手?   “我说,我说!”姜思忠不但人开始颤抖,就连声音都哆嗦起来,“她们如今在西街马尾巷从南往北数,第二户!”   “千景!”姜思忠的话音一落,姜暖烟便看向千景,“你去看看!”   见千景应声走了出去,姜暖烟继续向姜思忠问道,“姜家的家产呢?是不是都被你们席卷走了?”   “没,没有!”姜思忠一口否定道,“我们只顾逃命,那还顾得上家产?”   “只顾逃命?”姜暖烟品味着姜思忠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皇上会将你们姜家抄家灭族的?若非如此,你们又怎么会事先而逃?”   “我,我不知道!”   “我看还是不要问了!咱们去审别人,”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道,“总会有人知情的!至于他,就留给我剥皮吧!听说人皮还能制作面具,不知是真是假?”说着,诸葛长风的匕首便要往姜思忠的脖颈上划去!   “不要!不要——”   “滴答!滴答!”姜思忠尖叫一声,双腿颤抖着竟然就尿了出来!   “那你还不快说,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皇上要将你们朝云姜府抄家灭门的?”姜暖烟嫌恶的看了一眼姜思忠斥道。   “是,是一位小姐告诉我们的!不过她来的时候都戴着面纱,所以,所以我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姜思忠惨白着脸色道。   “那她有什么特征?或者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看姜思聪这话不似做假,姜暖烟眼眸一闪继续问道。   “没,没有,”姜思忠绝望的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瞥到诸葛长风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时,猛然改口道,“有!有!前几日,她让我将一个人丢在了西城的破城隍庙中!”   “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是个男子。不过我见到他时,已经面目全非,而且人又被割了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如今,怕,怕是已经死了!”回想起自己当日见到那男子的模样,姜思忠不由打了个寒颤,其实他觉得那男子死了倒比活着好!   “千陌!你速去西城的城隍庙,去找这个人!”姜暖烟向千陌吩咐道,她本能觉得这个人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还有呢?”见千陌离去,姜暖烟又看向姜思忠问道。   “真,真没了!那小姐平素见我也是爱理不理的,不过月兰姨娘好像和她比较相熟!”姜思忠搜查刮肚想到了这么一丁点消息。   “今日那些灰衣蒙面人又来自何处?”姜暖烟估计着姜思忠也就知道这么多,像他这么没脑子的人,有什么事情,怕是月红和月兰也不会告诉他!   “我,我不知道!啊——”   姜思忠刚说了句不知道,诸葛长风手中的匕首已经在他额头处缓缓划过,继而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我从这里,拔下你这张皮,如何?”   “扑通!”感觉着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脸颊流淌,姜思忠腿一软,便已经跪在了地上,如竹筒倒豆子般向两人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哪里的!不过我知道他们的首领是孔府的侍卫,叫孔方,如今正在追求我姐姐!”   “追求姜楚柔?”是姜楚柔正在追求孔方吧?   “是!是!我进来的时候,就是那孔方给了我一支短笛,说是遇到危险便吹响短笛,那些人就会救我!”姜思忠不敢迟疑一下。   “孔方?那他可在那些蒙面人之中?”姜暖烟继续问道。   “不在!他在门外的一辆马车上,说是以策万全!”姜思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孔方?孔府?呵呵!冯宝儿溺水事件之后,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孔府与她彻底撕破了脸!再加上以前死的孔幽兰和孔进安,这孔府的人联合外人对付自己倒还真能做得出来!   “平县王家的那场大火可是你们放的?”姜暖烟又重新换了一个问题。   “是!我姐姐在王家受尽苦楚,我们这次逃出来之后,就顺便将我姐姐也救了出来了!”   “受尽了苦楚?”姜暖烟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王家对姜楚柔还算不薄,虽不至于将她供起来,但对她也是知冷知热,你们倒好,一把火,将王家上上下下二十七口全部烧死!这主意,是谁出的?”   “是,是那位小姐!诸葛夫人!不,暖烟小姐!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就将我放了吧!就像放个屁一样放了吧!”   “放了你?你可是朝廷要缉拿的在逃要犯,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暖烟小姐……”   “夫人!”千语急匆匆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太子妃来了!花语说夫人受了惊吓正在卧榻休息,此刻正领着她们二人往这边而来!”   “救——”   姜思忠刚开口,一个“救”字刚到唇边,便被诸葛长风一个手刀劈晕,“死性不改!”   “来得倒快!”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又瞥了一眼软倒在地的姜思忠,“怕是为了他而来吧!”   “我先带他离开!正好我顺便去地牢问一问姜楚晴,那千疮百孔针究竟从何而来?”诸葛长风说话间,伸手在躺在地上的姜思忠左肩处拍了一下,便将他拎起,疾步向外而去!   “千语!”姜暖烟瞥了一眼地板上的污迹,“将一盆水浇到这里,先不用收拾!”   说话间,姜暖烟已经将头上的发钗除去,在榻上躺下。千语在地板上泼过水之后,便拿了一把团扇,坐在榻侧一下、一下为姜暖烟打起了扇。   刚扇了四五下,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便是花语刻意压低的声音,“夫人!太子妃来了!”   花语通报的时候,赵素琴和高玉琴已经跟在她身后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一滩水迹,两人不由互视一眼。   而此时,姜暖烟才在千语的搀扶下缓缓坐起,靠在一个锦垫上,有些虚弱的向两人道,“你们来了?让你们见笑了,我怕吵,也没让她们收拾!”   “见过诸葛夫人!”两人走到榻边向姜暖烟福了一礼,赵素琴已经开口问道,“诸葛夫人,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倒是没有受伤!只是本来今日身子就有些不适,如今被那些贼人一闹,便更觉得头晕脑涨了!”姜暖烟示意两人坐下道。   “萧公子不是就在府上吗?请他来给夫人瞧瞧啊!”赵素琴坐下又向姜暖烟道。   “已经瞧过了,只叮嘱我好好休息!说若是到了晚上还不能入睡,再服一剂安神的汤药!”姜暖烟轻声道。   “唉!”赵素琴叹了口气,一脸义愤道,“不知这些贼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日子搅和的朝云不能安宁,如今又胆敢来夫人府上放肆,一定要严惩这些人!听说京兆尹已经将这些贼人抓获,想来到时候一定能给夫人一个交代!”   “那也未必!”姜暖烟轻声道,“如今那些人都已经变成死尸一具,宋大人若想找出他们的来历,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都死了?”赵素琴有些愕然,“那确实有些难办!哦,对了,夫人今日不是要去慈安寺吗?怎么会在府中?”   “唉!要不说我时运不济呢!我都出了城,胸口忽然间就闷的厉害,所以便又折了回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高玉琴忽然接口道,“夫人怎么说自己时运不济呢?或许这正是夫人对今日的事情心有所感!夫人觉得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一被抓,便自尽!这做法倒有些像死士,莫非夫人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不等姜暖烟说话,高玉琴又继续道,“不过也说不准,心月也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便凭白惹来了无妄之灾……”   看着高玉琴的嘴巴一张一合,姜暖烟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她凝眸打量着眼前的高玉琴,她正垂眸低语,侧脸是一副温顺至极的表情。 香色生活:傲娇女财迷:. .   可就是眼前这个人,正在极力的误导自己,正在努力的将这些事情与林心月的事混为一谈,正在努力引导自己,这些全部都是皇后所为……   “咳!”   “夫人!您又不舒服了?”一旁的千语见姜暖烟轻咳一声,忙出声询问道。   滔滔不绝的高玉琴很识时务的将自己的话戛然而止,看了一眼赵素琴,“素琴姐姐,既然诸葛夫人需要休息,那我们就先告辞吧!”   赵素琴点点头,这才向姜暖烟道,“夫人!这件事,太子殿下知道后甚为震怒,他已经调了一支御林军前来保护夫人与长公主,估计御林军一会就到,还请夫人不必忧心!”   呵呵!姜暖烟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这御林军若真的来了,那才是她该忧心的吧!如今,姜暖烟也算看明白了这太子府几位主子关系,南宫凌云与高玉琴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而这赵素琴便是他们的挡箭牌、马前卒!   “有劳太子殿下挂心了!不过贼人既然已经被宋大人擒获,就不劳太子殿下再派侍卫前来了!不然若此例一开,别的府上遇到这种情况,也去求太子殿下派御林军前去,那谁又来保护皇上和皇后的安危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这就是爱吧 ?  “这……”   赵素琴还想劝说,姜暖烟已经摆手道,“好了!就这样吧!更何况,长公主也不喜欢人多!”   “是!”见姜暖烟主意已决,赵素琴才不再多言,与高玉琴一起退了出去!   两人后脚刚离去,千景便从外走了进来!   “夫人!我赶去西街马尾巷第二户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屋空!我向周围的街坊打听,说那里前些日子的确是搬来了两位妇人,和一位公子、一位小姐!”   那些人口中的妇人、小姐、公子,想来应该就是月红、月兰,还有姜楚柔和姜思忠,只可惜让她们事先溜了!   见姜暖烟垂眸沉思,千景继续道,“据路口买烧饼的一位老妇人说,今日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急匆匆进了那个院子,之后,那两名妇人便随那女子一起离开了!”   姜暖烟眼眸不由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当时姜楚柔并没有和月红、月兰在一起?”   “应该是!除此之外,”千景将手上拿着的一个香囊递给姜暖烟道,“那老妇人还捡到了这个!”   千景手上拿着的香囊是玫红色的,上面绣着一架古琴!正是赵素琴、高云琴两人身上所佩戴的香囊!   若是自己所料不错,这香囊应该是高玉琴的!   如此说来,事先告诉月红、月兰,朝云姜家可能有泼天之祸的人就是高玉琴了!怂恿姜思忠、姜楚柔烧了平县王家二十七口的人就是高玉琴了!   “我这里也得到一个消息,”诸葛长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问过姜楚晴,她上次拿的那千疮百孔针,是有人匿名送给她的!”   姜暖烟双眸不由一凝,“有人已经猜到了姜楚晴的心思,所以故意助她一臂之力?”   诸葛长风点点头,“看来这个人关注你已经很久,她一直没有行动,怕就是为了等候最佳的时机吧!”   姜暖烟苦笑一声,“这个人是高玉琴吗?看来她真是恨毒了我!可我与她一直素不相识,你说,这算不算无妄之灾?”   “不!”诸葛长风在榻边坐下,凝视着姜暖烟的双眸道,“从她开始想对付你的那一刻,对她来说,才是一场灾难!我会让她为此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姜暖烟狠狠的点点头,“她如此算计长公主与雪儿,我也不会放过她!到时候,我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眼前人儿握紧的拳头,绷劲的唇,诸葛长风忽然间便明白了这么多年他母亲对他父亲的感情,明白了他母亲为何从来不给他过生辰,因为那个日子,只属于她和他!即便他是他们的儿子,也无法介入!   眼前人儿的一颦一笑,一嗔一痴,一喜一怒,一举一动,任何一个无意的动作、眼神,都能牵动他的心弦,让他怦然心动!他想,或许这就是爱吧!如母亲对父亲一般的爱!   “夫人!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一个不合时宜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诸葛长风对姜暖烟深情的凝望。   诸葛长风带着几分怒意向门口望去,却见千面探进来的脑袋极快的又缩了回去。   姜暖烟不由莞尔,侧身附在诸葛长风的耳边呢喃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为此,哪怕折寿十年、二十年……唔……”   她后面还未说出的话已经被某人的唇给牢牢堵住。   那带着两分薄怒、三分疼惜,两分霸道、三分温柔的吻,让姜暖烟的心再一次融化,让她的大脑再一次空白!   良久、良久之后,某人才放开姜暖烟那红艳艳的唇,恶狠狠道,“以后不许说什么折寿不折寿,要折就折别人的!你还要与我白头到老!”   “好!咱们就折别人的寿!”姜暖烟从善如流,声音更似一汪春水!   “烟儿,我……”姜暖烟这软绵绵的声音,让某人浑身不由一阵躁动。   姜暖烟忙伸手掩住诸葛长风的唇,此时可不能任由他胡来,一是他的伤口还未痊愈,二来,千面此时怕正在外面自己画圈圈玩!   “我们要白头到老,时间还多的是,不是吗?”   看姜暖烟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右肩,诸葛长风桃花般的眼眸眨呀眨,“那等我这伤口好了,你便不会再拒绝我?”   “嗯!”姜暖烟的声音细如蚊蚋!   “拉钩!”诸葛长风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冲姜暖烟勾了勾,然后不理会姜暖烟一脸的惊讶,便拉起她的右手,勾上了她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那上下摇动的手,姜暖烟的眼眸忽然湿了起来,原来自己无意间的举动,他都记在心里!   那一日,自己正是这样拉着秋爷爷的手与他打勾勾,原来,自己那日勾住的不止是秋爷爷的手,还有诸葛长风!   “打印印!”姜暖烟主动翘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打印印!”诸葛长风同样翘起了大拇指抵住了姜暖烟的拇指。   趁两人拇指相抵之际,某人又蜻蜓点水的在姜暖烟的唇上点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看向门口唤道,“千面!”   千面探了半个脑袋进来,一双眸子滴溜溜的在姜暖烟与诸葛长风身上转来转去,思虑着自己是不是要进去?   “还不滚进来!”诸葛长风恨恨道。   他的话音刚落,千面便从门外蹿了进来,极其乖巧的向他与姜暖烟行了一礼,然后看着姜暖烟道,“夫人!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   “哦?什么礼物?”姜暖烟有些好奇的看着千面手中握着的一条麻绳,他口中的礼物应该此时就在门外、   “进来!”伴随着千面的这一声轻斥,手中猛的一拽麻绳,一个双手被缚在身前的女子便被他扯了进来!   “姜楚柔!”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虽有些暗黄,但容貌却没有过多改变的女子,姜暖烟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奇!千景匆匆赶去马尾巷没有找到她们,却被千面抓了个正着!   “我在茶馆喝茶,隔壁的一桌正议论咱们府上的事,她就巴巴的跑上去打听,见此情景,我便好心请她亲自来府上看看!”千面拔掉姜楚柔口中塞着的破布道。   姜楚柔的目光也是在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之间来回打量。只不过此时的诸葛长风在她眼中却是一个陌生人。片刻之后,姜楚柔忽然重重的朝姜暖烟“呸!”了一声!   “姜暖烟!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个天生的小浪蹄子,前脚勾搭了诸葛长风,后脚又勾搭了别的男人!那时候我就看你就与陈道生眉来眼去,你竟然还敢嫁祸与我,我呸!”   “姜暖烟!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个千人骑……”   “啪!啪!”   诸葛长风一挥手,两个响亮的耳光便招呼到了姜楚柔的脸上,伴随着飞溅而出的血和牙齿,姜楚柔终于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姜楚柔!”姜暖烟对姜楚柔的辱骂倒是没有诸葛长风那般生气,只看着她嘲笑道,“看来你在王家也没有白待!这骂人的本事倒是见长,若换做往日姜家那个娇滴滴的五小姐,这种话怕是说不出口吧?”   “你……”姜楚柔肿胀的脸颊鼓动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了到正在细心擦拭自己手的诸葛长风,却没敢继续再骂,但眼眸中的凶光却没有减少分毫!   姜暖烟!她恨她入骨!她恨不能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若不是她算计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被送去平县王家给人做填房?若不是她算计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整日里与猪、狗打交道?若不是她算计自己,自己怎么每日只能吃些粗茶淡饭、穿些素衣麻衫?   对姜楚柔眼眸中恶毒的光芒,姜暖烟只报以嘲笑,“看来你很不愿意见我,不过我也不想见你!所以,咱们就长话短说!听说,你最近正在追求孔方,是也不是?”   姜楚柔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些事情姜暖烟怎么会知道?   “不用好奇!我如今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划花了你的脸,然后再将你送给孔方,也不知孔方会不会喜欢?”   “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姜楚柔的话有些含混不清,但姜暖烟却依旧明白了她的意思,只不过不等她说完,便厉声道,“既然你知道我蛇蝎心肠,那就最好识时务!说!为你们朝云姜家通风报信的那位小姐是谁?”   看姜楚柔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犹豫,姜暖烟毫不客气的转向千面道,“将她带下去,划花她的脸,然后再撒些药粉,让那些伤口永远不能愈合!”   “姜暖烟,你……”   姜楚柔惊骇的话还没有出口,她就被千面拉的身子一个趔趄,她不敢再抱一丝侥幸,连忙道,“是太子妃,太子妃!”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拉下去!”姜暖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是高玉琴!高玉琴!”姜楚柔终于大吼道,继而“嘶嘶!”的吸着凉气,刚才用力过猛,扯动了被诸葛长风扇的肿胀的脸颊!   高玉琴!果然是高玉琴!看来自己一切的推测都没有错!姜暖烟的脊背又一阵发寒!   “那高玉琴与你们有什么渊源?她为何会去救你们?”诸葛长风伸手握住了姜暖烟有些发凉的手向姜楚柔问道。   见姜楚柔又开始迟疑,千面不等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吩咐,便已经再一次拽紧了手中的麻绳!   “她说月兰姨娘对她有恩,所以才会帮我们的!”姜楚柔如实道。   月兰对高玉琴有恩?一个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姨娘,对一个住在林州的小姐会有什么大恩?? ☆、第三百三十六章 扮我的婢女 ?  “月兰对高玉琴有什么大恩?”姜暖烟出声问道。   “我不知道!月兰姨娘与太子妃都没有说起过!”   “走!”   姜楚柔的话音一落,千面便拽着麻绳将她向外拖去。   “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真的不知道!姜暖烟!你快放了我!”被拖到门槛处的姜楚柔,死死抵住门槛看向姜暖烟高声道。   看来,这姜楚柔是真的不知情了!不理会姜楚柔的哀求,姜暖烟挥手让千面将姜楚柔带了下去。   “这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姜暖烟不由出声感慨道,朝云姜家如今已经灰飞烟灭,但这几个漏网之鱼,却还上蹿下跳,处处给她使绊子!   “既然死而不僵,那我们便给它再放一把火!”诸葛长风出声宽慰姜暖烟道,“就说这高玉琴,她虽隐藏的深,如今不也被我们抓住了尾巴?但凭私放朝廷命犯这一条,她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啊!她隐藏的的确是够深,我怀疑过皇后,怀疑过南宫凌云,怀疑过赵素琴,却一直没有怀疑过她!所以前些日子,我就如那没头苍蝇一般,明里暗里吃亏,却不知是何人下手?不过,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皇上醒来!”   “对!不过在此期间,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比如,将孔云请来府上做几天客?你觉得如何?”诸葛长风长眉一挑道。   “好主意!”姜暖烟点头赞许,若是孔云在他们手上,至少可以令孔令铭投鼠忌器,不敢再入今日这般肆意派人冲到府上来!   “夫人!侯爷!”千陌苍白着脸色从门外走了进来,向两人行了一礼。   “那人死了?”姜暖烟看着千陌难看的脸色问道,姜思忠说那人已经被割了舌头,又挑断了脚筋、手筋,有可能活不过这几日!   “人还没死,不过也只有一口气了!奴婢差人替他清洗之后送到萧公子那里去了!”死人,千陌见过的不少,但活死人,千陌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人,真是生不如死!   “唉!”虽未亲眼所见,但姜暖烟也能想到那人的凄惨模样,不由也叹了口气道,“人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诸葛长风见千陌轻轻点了点头,便向她吩咐道,“千陌!你与千面暗中去一趟孔府,请孔小姐请来咱们府上小住几日!”   虽诸葛长风话说的隐晦,但千陌却明白诸葛长风话中的真实意思,是让他们将孔云掳来!   见千陌应声离去,诸葛长风才看向姜暖烟道,“时间不早了,这一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早些休息吧!”   一听某人说休息,姜暖烟便瞬间警醒过来,冲他隐隐威胁道,“明日一早,萧公子还要为你换药呢?”   “知道!不过,那是明日的事情,不是吗?”某人的桃花眼眨呀眨。   “什,什么意思?”姜暖烟开始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猜!”   ……   自这日诸葛侯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一连数日,朝云城中无论达官贵族,还是普通百姓,都人心惶惶、时时警惕,但一连数日却再没有任何不测发生。人心,这才渐渐安稳下来!人们也由此得出了结论,前段日子每日入户行窃、放火之人与硬闯诸葛侯府之人是一伙人!   而在此期间,御史大夫冯敬义在一次探望皇上南宫泽之时,献上了自己亲手编织的湘妃竹席。   不久之后,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的皇上,竟然幽幽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姜暖烟虽一步也没有踏出诸葛侯府,不过却差人送了两件云锦质地的锦裙给两位太子妃,答谢她们这段时间殷勤的陪伴!   这一日,姜暖烟正与诸葛长风一起画一副雪地红梅图,千景便进来通禀道,“侯爷!夫人!宫中有旨,今晚请夫人去龙泉殿赴宴!”   正在为红梅点蕊的姜暖烟,手中的动作不由一凝,那日梅谷她与诸葛长风共簪花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中,一丝促狭极快的从她眼眸中闪过。   姜暖烟放下手中的羊毫笔,侧眸看向身旁的诸葛长风道,“你怎么办?”   她可以进宫去赴宴,但诸葛长风如今顶着的却是梅凌寒的身份,自然是进不了宫门的!   “我也要去!”诸葛长风理所当然道,今晚这宴会精彩纷呈、好戏连连,他怎么可以错过?   姜暖烟好似正等着他这句话一般,顿时喜笑颜开道,“好!如此,你便扮作我的婢女吧!”   “我……”   诸葛长风刚要说他自有别的法子可以进宫,姜暖烟却已经伸手掩住了他的唇,一双清亮的眸子闪啊闪的看着他,“那个时候我都能扮作你的小厮,如今,你就不能扮一回我的婢女?”   “烟儿!”某人无奈的***了一声,他还以为是姜暖烟想不出别的法子,原来她是诚心的!   “扮不扮?”看诸葛长风一脸的纠结,姜暖烟佯装生气的一跺脚道。   “扮!”   诸葛长风当即举双手投降,“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自己心爱的娘子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嗯嗯!”姜暖烟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便转眸向长案前看似在低头打量自己的脚尖,实则在偷笑的千景道,“快去将千面叫来!”   继而,姜暖烟又扬声唤道,“千语!花语!来帮侯爷选衣衫!”   几人围着诸葛长风祸害了两个时辰,终于停了手!   花语看着面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不由啧啧舌,“人比人不能活,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错!”   说着,花语又摇了摇同样也呆了的姜暖烟的手臂,“夫人!您说,今日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向夫人讨侯爷做小妾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姜暖烟点点头,承认花语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   “花语!”某人怒瞪向花语,自己任由他们折腾了两个时辰,到现在,竟然还要出言嘲笑自己?   “哦,奴婢还有事!”花语掩着唇一溜烟的跑了!   千语、千面见诸葛长风的眼眸扫过,顿时也落荒而逃!   而正“嗤嗤”笑着的姜暖烟,见某人转向自己,连忙起身后退,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没有笑你!真的!只是你这扮相实在太美,即便我告诉别人你是男子,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还说!”某人毫不客气的向娇笑着的女子扑去!   “啊!”姜暖烟惊叫着向一旁躲去!   听着屋内的动静,躲在门口的千面与千语不由相视一笑。   “若是侯爷和夫人天天可以如此,多好!”千语低声道。   “快了!这一天就快要到了!”   这一次龙泉殿的晚宴,姜秋霞因为有孕,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婉拒了,所以前往龙泉殿的便只有姜暖烟一人。   “诸葛夫人!”   马车刚在宫门口停稳,姜暖烟便听到高玉琴和赵素琴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诸葛长风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搀扶着姜暖烟下了马车。   “二位太子妃怎么在这里?”姜暖烟有些疑惑的看向两人。   “我们在等夫人一起!”赵素琴的目光不由瞥向跟在姜暖烟身后的诸葛长风,“这位是?”   “哦!她叫不语,是千景特意给我选的一个会些拳脚的婢女!”姜暖烟掩饰着心底的笑意向两人解释道。   赵素琴颔首又向后眺望了一眼,却不见再有马车驶来,“长公主今晚不来吗?”   “长公主说她腿脚不便,不想扫了皇上的兴致,所以就不来了!”姜暖烟的眸光扫过赵素琴和高玉琴,“不知两位太子妃在此处等我是为了何事?”   两人相视一眼,便郑重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恭喜诸葛夫人!贺喜诸葛夫人!”   “喜?”姜暖烟轻笑道,“这喜从何来呀?”   “夫人还不知道吧?”赵素琴唇角含笑道,“诸葛将军在北疆接连取胜,如今,北朔已经向我们天凤求和了!”   “果真?”姜暖烟故作不知道,北朔求和的消息,半个月前她便已经知道了,是诸葛长风故意令他们滞后了传回消息的时间,就是为了等南宫泽的身体再好一些,不然一下被气死,那可就彻底乱套了!   “自然当真!不然皇上身子还未痊愈,怎么会举行如此隆重的晚宴?”赵素琴含笑道。   说话间,三人便穿过层层宫门来到了龙泉殿!   龙泉殿中,已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众人见姜暖烟与赵素琴、高玉琴相携而来,纷纷起身向三人见礼!   一番客套之后,姜暖烟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虽说她此时身为一品夫人,位分在赵素琴与高玉琴之上,但毕竟两人是太子妃,所以,姜暖烟依旧坐在了这两人的下手!   刚刚落座没多久,皇后沈玲珑便扶着皇上南宫泽而来。南宫泽所言果然与宫门前赵素琴所说相差无几,此次盛宴便是为了庆贺诸葛长风的大获全胜!   等这一番你来往我的客套之后,南宫泽向身旁的陈公公使了个眼色,正准备宣歌舞开始,便听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说话间,南宫凌墨已经单膝跪在了大殿正中。   一丝不悦极快的从南宫泽的眼底闪过,可他的声音却听不出丝毫变化,“你有何紧急之事,非要现在启奏?”   “回禀父皇,今日儿臣收到一封南邵三皇子赵飞熊的书信!”南宫凌墨说话间便将那封信取出双手呈给了南宫泽,又后退了几步才继续道,“他说他已经一连来了两封信,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所以他才辗转将此信送到儿臣手中!”? ☆、第三百三十七章 状告赵素琴 ?  南宫泽将南宫凌墨递上来的信展开,一目十行的扫过,目光却落在信的最后一句话上:本皇子定举南邵全国之兵力来为本皇子讨回公道!讨回原本应该属于本皇子的皇子妃——六公主南宫婉如!   一丝怒意不由在南宫泽心口来回激荡,黄口小儿,竟然敢这般***裸的威胁他?当真是该死!   随着南宫泽骤然攥紧的拳头,那薄薄的书信便轻飘飘的飘落到了地上!   坐在南宫泽一侧的皇后沈玲珑察言观色,缓缓起身,将那信捡起,极快的扫过,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将信重新放在长案之上,低声在南宫泽耳边道,“皇上!臣妾知道说这些话有些冒失,但这的确是肺腑之言!”   “虽诸葛将军在北疆接连取胜,北朔也向我们求和,但此时却不宜再燃起新的战火。当务之急,便是休养生息!毕竟,我们与北朔已经耗了七年的时光!而这期间,南邵却从未有过任何动乱,与南邵交战,实于我们无利!”   “更何况,六公主如今这境况,怕是再招驸马,也难,所以……”说到这里,沈玲珑便住了口,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南宫泽眼眸闪了又闪,对南宫婉如,他的确有些心疼,但与天凤的江山相比,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明白的!   诸葛长风与北朔交战能够连连取胜,但与南邵交战,结果如何?那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至今姜暖雪的昏迷不醒就是南宫婉如一手造成的,姜暖烟心中岂会没有芥蒂?   罢了!罢了!心中主意打定,南宫泽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缓缓开口道,“信中,赵飞熊说他已继承南邵太子之位,但对朕的六公主依旧念念不忘,请求朕将六公主嫁给他,与我天凤永结秦晋之好!朕,准了!皇后,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办妥此事,让婉如风风光光嫁去南邵!”皇后沈玲珑颔首道。   “好了!”南宫泽又扫了一眼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南宫凌墨,见他没有什么话再说,便又看向陈公公,示意歌舞可以开始了!   陈公公手中的拂尘一挥,还未开口,又有两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同时响起。   “皇上!求皇上替微臣做主!”   “求皇后替臣妇做主!”   南宫泽阴沉的眼眸看着此时跪在大殿正中的御史大夫冯敬义和他的夫人,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定要让人将他们二人拖出去杖责三十!   而跪在地上的冯敬义却不等他有所表示,已然朗声开口道,“微臣知今晚皇上兴致极佳,本不该用此等琐事来叨扰皇上。但自皇上昏迷之后,微臣便日夜盼望着皇上早日康复,还微臣一个公道!今日,微臣实在忍不住了,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皇上今晚难得有如此兴致,冯大人!你竟然如此不识趣?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大的冤屈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被芸香推着进门的长公主忽然出声道。   “母亲!”姜暖烟忙起身,从芸香手中接过长公主所坐的轮椅,往殿内推去。   “皇兄!”长公主南宫珠看向南宫泽道,“皇妹这腿脚不便,今日本不打算前来,可又想到如今咱们这年纪,以后这样的宴会还不知还有几场,便决定前来看看!谁知,还未踏进殿门,便听到冯大人慷慨激昂的这番话,本宫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冤情。”   长公主既然都说了这样的话,南宫泽心中即便再不情愿,也不能出言再阻止冯敬义说下去,只能转眸看向冯敬义道,“冯敬义!你有何事要朕替你做主?”   “启禀皇上,微臣要为微臣的儿子冯宝儿与微臣夫人娘家的表妹林心月喊冤!还请皇上重新审查此案,微臣之子冯宝儿根本就不是林心月所害!”   “哦?”南宫泽的脸色已然阴沉下来,此事本已有了定论,林心月也是他下旨处置的,可此刻冯敬义竟然说害死冯宝儿的不是林心月,这不是***裸的给他难堪吗?   “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冯敬义叩首正义凛然道。   “臣妇也愿用项上人头作保,夫君所言句句属实!”冯夫人以头抵地道!   “好!既然你说不是林心月害死了冯宝儿,那在林心月身上发现的曼陀罗粉是怎么回事?”见两人视死如归,南宫泽缓缓开口问道。   “那是有人故意嫁祸!我们夫妇两人痛失爱子,精神不振,而心月也因宝儿之事受了惊吓,卧榻不起!那几日,府上常常有客来宽慰我们两人,而来看望心月的,在她出事之前,只有一人!”   “谁?”长公主开口询问道。   “就是她!”跪在地上的冯夫人骤然指向赵素琴,“臣妇要状告赵素琴毒害宝儿在前,诬陷心月在后!心思歹毒,不配为太子妃!”   被冯夫人指着的赵素琴一脸震惊之色,不知自己怎么好端端的与冯宝儿和林心月的事扯上了关系?   可冯夫人却不理会她的震惊,已然继续道,“那日她随赵夫人一起来了臣妇府上,赵夫人陪着臣妇说话,而赵素琴便去了心月房中!正是赵素琴走了之后,来替皇后娘娘看望心月的金喜姑娘,才发现了心月房中的曼陀罗粉!臣妇怀疑,心月房中的曼陀罗粉就是赵素琴所放!”   “不是我!”赵素琴脸色惨白的解释道,“那日母亲陪着你说话,我无事可做,所以才临时起意去看望林小姐。我与她也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我本就没有打算去探望林小姐,又怎么可能携带曼陀罗粉?”   “冯夫人!难道就因为太子妃看望了林小姐,所以,你就怀疑是她故意嫁祸林小姐吗?”长公主南宫珠开口问出了殿内所有人的心声,很显然,许多人觉得冯夫人这话站不住脚!   “回长公主的话,并非如此,臣妇若是一开始便想到这些,怕是早就向皇上禀明此事了!”冯夫人转向长公主道,“这一切,也是臣妾后来才想明白的!”   说到这里,她从袖袋中摸出一个玫红色的香囊道,“长公主!请看!”   “这是?”长公主接过芸香递来的玫红色、上面绣有一架古琴的香囊疑惑道,“这是太子妃之物?”   “正是!请长公主将那香囊的里子翻出来,那里子上缝有一个暗袋,袋中残留的便是曼陀罗粉!”   长公主依言照做,果然发现那玫红色的香囊里子上有一个做工隐秘的暗袋,“拿给冯太医看!”   芸香接过长公主递来的香囊,转交给殿内坐着的太医院院判冯太医,一番检验之后,冯太医看向皇上回禀道,“回皇上!这残留之物正是曼陀罗粉!”   “赵素琴!这香囊可是你的?”长公主举着芸香重新拿回来的香囊看向赵素琴问道。   不等赵素琴说话,坐在她下手的高玉琴看了一她,起身向长公主福了一礼,然后缓步走至长公主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香囊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这个香囊应该是素琴姐姐送给我,我又送给诸葛夫人的,不知怎么会到了冯夫人手中?”   高玉琴此言一出,大殿众人不由将目光都聚集到了姜暖烟身上。   “正是!”姜暖烟缓缓出声道,“前不久,一直昏迷不醒的暖雪郡主也中了曼陀罗之毒!恰巧那日我见玉琴太子妃身上佩戴的香囊漂亮,所以便向她讨了。可无意中却发现这香囊上竟然隐隐透着曼陀罗粉的味道!   “仔细一查,才发现了香囊里的暗袋与残留的曼陀罗粉!于是,我便去找了冯夫人,想问问她这香囊是不是最初出自林心月之手?”   “心月样样都好,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她的女红实在是拿不出手,别说这精巧的香囊,即便是最简单的一方帕子,她都做不好!”冯夫人当即接口道,“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便怀疑心月的事是有人嫁祸!”   “可心月卧榻期间,在见金喜姑娘之前,一共只见过两个人,那便是太子妃高玉琴和赵素琴!而此事绝不可能是高玉琴所为,因为高玉琴和心月是相交甚密的好友!那排除高玉琴之后,剩下的便只有赵素琴了!”   “除此之外,再想想出事那日的情景,高玉琴一直住在林州,从未进过宫,怎么可能会与凤鸾宫中的冰儿相熟?从而买通她毒害我的宝儿?而赵素琴,身为刑部尚书之女,又居于朝云城中,她进宫的次数不在少数,认识皇后娘娘宫中的几名宫女也不为过!”   “况且臣妇听闻,在大长公主过世那日,正是赵素琴缠着太子殿下陪她一起赏花!而那日晚宴之时,皇后娘娘却一眼便看中了心月,所以,我想赵素琴可能是心生嫉恨,却没有对心月下手的机会,才先害了宝儿,然后又伺机嫁祸给心月!”   冯夫人的话音落后,大殿之中一片静默!众人望向赵素琴的眸光不由闪烁起来,虽然此事有些匪夷所思,但冯夫人所言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很有可能这件事情,便是赵素琴所为!   这赵素琴,实在是太可怕了!   “赵素琴,这些事可真是你所为?”南宫泽一双眸子闪烁着阴沉的光芒,很显然,他对冯夫人所说的话至少也信了一半!   “皇上,素琴冤枉啊!”赵素琴从座位上起身,疾步走到大殿正中跪下道,“那香囊的确是素琴送给玉琴妹妹的,但香囊中并没有什么暗袋,和素琴身上戴的这个是一样的,皇上您看!您看!”? ☆、第三百三十八章 赐毒酒一杯 ?  说话间,赵素琴便将自己腰上佩戴的香囊手忙脚乱的解下,打开,将里面装着的玫瑰、杜若花瓣都倒了出来,又将香囊翻了个底朝天。   “啊!”   赵素琴的手仿若被针扎了一般,猛的往回一缩,那香囊已然跌在地上。就跪在她身边的冯敬义与冯夫人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香囊上赫然存在的暗袋。   “哼!赵素琴!还说不是你所为?”看着那暗袋,冯夫人一脸的义愤!   不理会浑身发颤的赵素琴,陈公公已经疾步走了过来,将她跌落在地的香囊捡起来,呈给了南宫泽!   顺着陈公公手中所指的地方看过,南宫泽不由冷哼一声,“赵素琴!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皇上,素琴冤枉啊!”赵素琴是怎么也不明白,她整日里佩戴的香囊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暗袋来?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给香囊做过什么暗袋的?   “还请皇上息怒!”   一直静坐一旁的刑部尚书赵文泰,赵玉琴的父亲再也坐不下去了,一撩锦袍起身,几步走到赵玉琴身边跪了下道,“皇上!这香囊辗转经了几人的手,不能就此便断定是素琴所为!况且,素琴肯定不知自己的香囊上会有暗袋?否则她又怎么会当众将自己的香囊解下呈给皇上看呢?”   赵文泰说的这几句话的确在理,南宫泽沉默片刻,便向赵文泰问道,“那以赵大人之见,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啊——”   不等赵文泰说话,一旁的高玉琴忽然尖叫一声,更是将她手上的香囊扔落在地!   “对不起!皇上,玉琴失仪!”高玉琴连忙跪地向皇上请罪道,“只是玉琴骤然发现自己身上所佩戴的香囊上也有暗袋,所以才惊骇至此!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这点失仪的小事与眼前之事相比,根本就不算事!   见南宫泽不追究,高玉琴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向皇上叩头道,“皇上!玉琴有一个主意,或许可以证明素琴姐姐的清白!”   “哦?”   “素琴姐姐说,这香囊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的,而因每个人力气的大小不同,用针的习惯也不同,所以,有经验的绣娘,可以从这些针眼的大小,还有针脚紧密的程度,可以看出是否是一人所为?”   说到这里,高玉琴转眸看向赵素琴,“只要皇上请宫中最好的绣娘一看,便可知这香囊上的暗袋不是素琴姐姐所为!”   听高玉琴如此为自己说话,赵素琴这一刻感动的是无以复加,哽咽着唤了声,“玉琴妹妹!”   高玉琴点了点头,给了赵素琴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自己会一直站在她这边。   “玉琴太子妃言之有理!皇兄,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半天没有说话的长公主扫过皇上和皇后道,“皇嫂,你看呢?”   “的确在理!”说话间,皇后沈玲珑便看向身边的金喜吩咐道,“去请两位绣娘来!”   金喜离开之后,大殿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大殿众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却如明镜一般,知道今晚这宴会怕是宴无好宴了!   两刻钟之后,金喜便带着两位绣娘进了大殿,向皇上介绍道,“这是宫中最有经验的绣娘,春绣、秋绣!”   陈公公将长公主、高玉琴、还有自己手中的三个香囊交给了春绣和秋绣。两人战战兢兢将三个香囊看了个仔细,这才向皇上叩头道,“回皇上,这三个香囊,从锁口到刺绣,到里面的暗袋都是一个人的针线!”   “你们可看仔细了?”赵文泰又惊又怒的向两人斥道,这两位绣娘的话无异于宣判了自己女儿的罪行!   “看仔细了!奴才们做针线做了三十多年,这点不会看错的!”秋绣道。   “哼!”南宫泽冷哼一声,挥手让两位绣娘退下,这才扫过赵文泰和赵素琴道,“不知赵大人与赵小姐还有何话可说?”   “素琴姐姐,这真是你做的?”   不等赵文泰与赵素琴说话,高玉琴已经一脸不可置信的向赵素琴控诉道,“难怪你每日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来寻我,都要来和我一处?原来是拿我当掩护啊!如此说来,那暖雪郡主所中的曼陀罗粉也是你所为了?”   “不是的!不是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玉琴妹妹,你是知道的,我们平日都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赵素琴焦急委屈的向高玉琴解释道,这些真的不是她做的,如今,竟然连高玉琴也不相信自己了。   “不!我们并不是都在一起的!”高玉琴断然否决了赵素琴的话,“你去看心月的那日,我回了林州去为心月买她最爱吃的栗子糕,而去探望暖雪郡主那日,是你先去的紫竹院,而我陪诸葛夫人去为六皇子取诗集了!”   “果真是这样?”南宫泽也听出了这里的蹊跷,向高玉琴确认道。   “回皇上,玉琴所言句句属实,冯夫人和诸葛夫人都可以为玉琴作证!”高玉琴掷地有声道。   “的确如此,玉琴太子妃是心月出事之后的第二日才从林州返回的!”冯夫人率先道。   “那日,的确是玉琴太子妃陪我去取诗集了!”姜暖烟随后也道。   “赵素琴!”南宫泽厉声道,“你这心思当真是歹毒,朕都险些被你蒙蔽了!”   “不!皇上!素琴是冤枉啊!那日去拜访冯夫人,是素琴的母亲邀素琴一起去的,那日去探望暖雪郡主,也是玉琴妹妹提出要去陪诸葛夫人!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而已!”赵素琴“咚、咚、咚”的连连叩首道。   “素琴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高玉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走到赵素琴身旁跪下摇晃着她,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然放开了赵素琴,颤声向她问道,“那日我们去凤鸾宫探望皇上,六皇子殿下便被毒虫咬伤,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不!我没有!”赵素琴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心中委屈的要死,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辩解,“那日,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   “不是的!在凤鸾宫中,我为皇后娘娘揉肩的时候,你曾经出去了一会!皇上!”高玉琴猛然看向南宫泽道,“玉琴记起来了,那日,有一个龙泉殿的小太监就站在凤鸾宫门口,皇上可以找他一问,便知当日的情形了!”   “那日是谁跟着你的?”南宫泽转向陈公公问道。   “小果子!不过,小果子已经死了!前几日,好端端的便悬梁自尽了!”陈公公如实道,“当时,奴觉得有些蹊跷,便令人去查,不过最终却什么也没查到!”   “死了?”高玉琴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呢?”接着,高玉琴的目光转向了赵素琴,颓然坐下道,“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吧!”   巧合?   是的!这一切的确是太巧合了!南宫泽的脸色如今阴得已经能滴下水来!   “求皇上为微臣做主!”   “求皇上为臣妇做主!”   冯敬义和冯夫人以头抵地,其声哀哀道。   “赵素琴!”南宫泽看着面前满脸委屈的赵素琴,“如今,你还不认错吗?即便六皇子不是被你所害,那冯宝儿、林心月,还有暖雪郡主之事总是你所为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赵素琴哽咽着道。除了这几句话,完全蒙了头的赵素琴竟然什么都不会说了!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赵文泰也同样以头抵地道,“微臣相信小女是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的!”   “啪!”一个白玉酒杯便被砸在了赵文泰面前,应声而碎!   “你相信?在刑部,你也是这样审案的?证据呢?朕给你一个机会,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赵素琴清白的?说!”   “微臣,微臣……”赵文泰一时语结,尽管他心中不相信此事是赵素琴所为,但是他却拿不出任何证据,空口无凭的话,皇上有岂会相信?   “哼!”南宫泽冷哼一声,“太子侧妃赵素琴心思歹毒,居心叵测,先是毒害冯宝儿,之后又嫁祸林心月,加之又毒害暖雪郡主,特赐毒酒一杯!”   南宫泽的话音一落,一直哽咽抽泣的赵素琴便愣在当场,惨白着脸色连抽噎都不记得了!   赵文泰刚想再开口替自己的女儿求情,却见南宫泽那如实质一般的目光压来,千言万语全部又都缩了回去!   半晌之后,陈公公便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到赵素琴面前,瞥了一眼托盘上的白瓷酒杯道,“素琴太子妃!请吧!”   赵素琴绝望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旁人的冷漠,高玉琴的气愤,父亲的心痛一一从她眼前闪过!呵呵!赵素琴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林心月若真的是冤死的,那自己岂不更冤?   “请吧!”陈公公又催促了一声。   赵素琴颤抖着伸出手,去端那红漆托盘上盛有毒酒的白玉酒杯,可就就在她的手挨着酒杯的那一瞬,那酒杯却被令一只手抢先端走。   “诸葛夫人?”陈公公极快的瞥了一眼南宫泽,见南宫泽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陈公公想要劝阻姜暖烟的话不由也吞了回去。   “皇上!”   姜暖烟端着那杯毒酒,缓缓转身,看向南宫泽道,“若是素琴太子妃真的饮下这杯毒酒,那这世界上便又多了一个冤魂,而真正害死冯宝儿、林心月,害长公主惊马、六皇子被毒虫所伤,还有暖雪郡主中毒的凶手却就此逍遥法外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变故连连 ?  姜暖烟的话音一落,大殿之上顿时传来窃窃私语之声,诸葛夫人此言是何意?莫非这凶手不是赵素琴?   而跪在殿中的冯敬义和冯夫人看向姜暖烟的目光更是不解,当初正是她告诉他们害死宝儿的是赵素琴,也是她让他们今日来状告赵素琴的。那为何此时她又说出这种话来?   南宫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并没有斥责姜暖烟,而是很和气的向她道,“朕有些糊涂了!不知诸葛夫人此话是何意?”   “还劳烦皇上将那两位绣娘重新请来!”姜暖烟并没有出言解释而是向南宫泽福了一礼请求道。   见金喜疾步出了殿门,姜暖烟才垂眸看向赵素琴问道,“素琴太子妃!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亲手所做?”   赵素琴虽不明白姜暖烟问此话的用意,但却知道姜暖烟是在帮她,忙将自己的一条玫红色绣着兰花的锦帕拿出递给姜暖烟道,“诸葛夫人!这帕子也是素琴亲手所绣!”   看姜暖烟接过赵素琴递来的锦帕,一旁的高玉琴眼眸一转向姜暖烟问道,“诸葛夫人是在怀疑那香囊不是素琴姐姐所绣吗?”   “正是!”说着,姜暖烟不再理会高玉琴而是缓步走到长公主身旁向她道,“母亲!您看,素琴太子妃的女红做的可真好!”   “是啊!”长公主接过姜暖烟递来的锦帕仔细看了看,又还给了姜暖烟。   接过锦帕之后,姜暖烟便默默立在长公主身旁。直到金喜领着春绣和秋绣进殿,姜暖烟才走向那两位绣娘道,“二位,麻烦看一下这锦帕的做工如何?”   “针脚紧密、匀称,针眼藏而不漏,做工甚好!”那两位绣娘将姜暖烟递来的帕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道。   “是吗?”姜暖烟轻笑着又问,“那这方帕子与方才的香囊,哪个做工更好一些?”   “这,”秋绣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姜暖烟,这才道,“一样好!”   “一样好?那我要非问哪个更好一些呢?”   秋绣更是为难,“这,这帕子与方才的香囊是一人所绣,所以无法分辨哪个更好!”   大殿中又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姜暖烟却毫不理会,只向秋绣问道,“此话当真?你们没有看错?”   “没有!绝对不会看错的!”两位绣娘异口同声的保证道。   “我呸!”姜暖烟不顾形象的将秋绣递回的帕子又砸在她的脸上,“你们做了三十多年的绣娘,眼睛怕是也做花了吧?”   “诸葛夫人!这帕子与那香囊千真万确出自同一人之手啊!”被砸的秋绣满脸惊恐、委屈的望向姜暖烟。   “哼!”姜暖烟冷哼一声,骤然转向南宫泽道,“皇上!依暖烟之见,这两位绣娘不但眼神不大好,就连舌头也不大好了!”   姜暖烟这满含怒意的话让大殿众人一片静默,每个人连喘气都压低了声音。这姜暖烟实在是太大胆了!也实在是太过分了!那锦帕明明就是赵素琴所绣,那绣娘的话又没有说错?姜暖烟如此叫嚣,当真是狂妄至极!   只是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宫泽非但没有指责姜暖烟,反而看向那两名绣娘道,“诸葛夫人所言甚是!来人啊!拉下去,剜掉她们的双眼,拔掉她们的舌头!”   “皇上!”两位绣娘震惊至极,秋绣一脸委屈的看向南宫泽道,“难道就因为我们说了实情,所以便要受罚吗?”   “实情?”姜暖烟冷笑一声,转眸看向高玉琴,“玉琴太子妃!你说,这两人说的是不是实情?”   高玉琴心中一突,姜暖烟如此的信誓旦旦,莫非这中间藏有什么玄机?她心中千思百转,脸上却已经无比温顺道,“玉琴不知这两位绣娘所说是真是假,但其实在玉琴心中,是不愿相信素琴姐姐会做出这种事的!”   “呵!”姜暖烟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向长公主伸手道,“母亲!”   长公主这才将宽袖中藏着的一方锦帕递给姜暖烟。大殿众人顿时恍然,原来姜暖烟递给那两位绣娘的并不是赵素琴给她的那方锦帕,而这一幕刚才怕是便已经落在南宫泽眼中。难怪刚才姜暖烟会如此气愤,这两名绣娘明明就是信口雌黄!   “你们二人还有何话可说?”姜暖烟抖了抖手中拿着的玫红色、绣有兰花的帕子向那两位绣娘问道。   两位绣娘顿时面如土灰,嘴唇抖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说!”姜暖烟踱步慢慢走近两人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没,没人指使!”秋绣垂眸道。   “没人指使?那你们与素琴太子妃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如此诬陷她?”姜暖烟进一步逼问道,“或者你们是想被剜掉眼睛,拔掉舌头?”   “小心!”   伴随着这一声提醒,一个碧色的身影极快的冲到姜暖烟面前,半揽着她一连后退了数步!   与此同时,秋绣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原来,秋绣刚才故作垂眸,其实是在蓄力。见姜暖烟靠近,她便猛然拔下头上的银钗,向姜暖烟刺去,却没料到会凭空冒出一个人,拉着姜暖烟连连后退,让她这猛然跃起的一扑、一刺都落了空!   这骤然的变故,让众人更是笃信这两位绣娘一定是心中有鬼。而坐在大殿正中的南宫泽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一名小小的绣娘,也敢在龙泉殿上公然行刺姜暖烟,那他的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来人啊!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南宫泽凌厉阴沉的目光看着趴在地上的秋绣吩咐道,继而转向浑身打颤的春绣,“你!也要落得与她一般下场吗?”   “我,我说,是……”   春绣的声音戛然而止,秋绣刚才手中握着的银钗此时已经扎在了春绣的咽喉之处!   “啪!”   怒火熊熊的南宫泽重重一掌拍在了长几上,伴随着长几上碟碗盘盏“叮叮嗡嗡”的响动,众人慌忙起身跪地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他如何息怒?这秋绣刺杀姜暖烟不成,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就要招供的春绣给杀了!这简直是***裸的挑衅!   “来人啊!将她拖下去,凌迟处死!”   听了这话,秋绣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冲南宫泽笑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未绽开,便被诸葛长风掐住了咽喉。   “想咬舌自尽?我不许!”掐住秋绣咽喉的诸葛长风轻轻在她耳边道。就凭她敢行刺烟儿,即便南宫泽不将她凌迟处死,他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诸葛夫人!您不能挟私报复啊?”高玉琴猛然看向姜暖烟道。   呵呵!姜暖烟心中冷笑一声,困兽犹斗!说的便是当下高玉琴这种状况吧!只可惜,如今诸葛长风手中握着重兵,又有显赫的军功,即便她做出天忿人怨的事情,只要不损害南宫泽的利益,他怕是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高玉琴的挑拨注定不会成功!不过,她也不会任由高玉琴污蔑自己!   “挟私报复?我不知玉琴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暖烟转眸看向南宫泽道,“只不过皇上说要将此人凌迟处死,那她就必须被凌迟处死,而不是咬舌自尽!”   众人顿时心中恍然,原来姜暖烟的婢女掐住那绣娘的咽喉只是为了制止她咬舌自尽!   “有劳诸葛夫人了!”南宫泽挥手让侍卫将秋绣带下去,这才将赞许的目光投向诸葛长风,“诸葛夫人的这婢女不错,既忠心又有眼色!”   “多谢皇上夸奖!”姜暖烟向南宫泽福了一礼,偷眼看了一眼诸葛长风,这才又转向南宫泽继续道,“前些日子,不知从那冒出的一批贼人去侯府捣乱,我怕再遇到麻烦,便选了一名会些拳脚的婢女!”   “这是应当的!”南宫泽的眼眸扫过殿中的跪着的赵素琴,“看来,朕又险些冤枉了素琴太子妃啊!”   “诸葛夫人!刚才玉琴失言,还请诸葛夫人恕罪!”高玉琴很识时务的转向姜暖烟福了一礼请罪道!   “罢了!”姜暖烟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过,有一个人不知玉琴太子妃是否认识?”   “不知诸葛夫人说的是谁?”高玉琴忽然心跳的厉害,虽然不知姜暖烟说的那人是谁,但她已本能的觉得会对自己不利了!   姜暖烟转眸看向诸葛长风。诸葛长风点点头,疾步出了大殿。   片刻之后,诸葛长风便返回,只不过返回的却不是他一人,他手上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戴着垂有黑色纱幔斗笠的人!   “冯大人!冯夫人!”姜暖烟转眸看向冯敬义和冯夫人,“你们上前看看可否认识此人?” .☆. 首发   “是!”两人虽满心狐疑,却依旧走到那轮椅前,撩起了那坐在轮椅之上的人斗笠上的黑纱。   “啊——”冯夫人惊呼一声,一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冯大人也是脚步蹒跚的向后退了两步,脸上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冯大人!冯夫人!”姜暖烟不顾两人的惊骇与震惊,再一次问道,“你们可认识此人?”   冯夫人苍白着脸色连连摇头,冯大人也心有余悸道,“不认识!”轮椅上的人脸上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向外翻出的肉,只有依稀可见的眼睛、鼻子与嘴还说明他是一个人!   姜暖烟不理会大殿众人,乃至南宫泽惊讶的目光,望向推着轮椅的诸葛长风。   诸葛长风会意,将轮椅上坐着的那人手中的画卷拿起,展开,继而转向冯夫人和冯大人问道,“此人你们可认识?”? ☆、第三百四十章 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  画卷上是一副男子的画像,眉如墨画、面如冠玉、神采风扬,不过最出彩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那如婴童一般的眸子,纯澈至极!一看就让人平添好感!   “清秋!这是我的表弟林清秋!夫人——”跌坐在地的冯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然想起了什么,从地上一咕噜爬起,几步冲到坐在轮椅上的那男子面前,猛的一掀撩起了他斗笠上垂下的黑纱!   “啊——”   “啊——”   “嘭啪!啪!”   大殿之上骤然传来一片惊叫声,与碰翻了跌盏、摔碎了酒杯的异响!不是大殿上坐着的夫人、小姐不知道这里是龙泉殿,而是那轮椅之上的男子面容实在太过骇人!   “清秋?”瞪着那骇人的男子打量了半晌的冯夫人忽然颤抖着声音惊呼一声,然后伸出抖个不停的手去碰触那男子,“你,你是清秋?”   “哦!哦!”林清秋的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了这一个简单的声音,可饶是如此,这声音也仿若是尖锐的指甲划过光滑的地面,让人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清秋!你这是怎么了?”本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哭干的冯夫人,再一次迷蒙了双眼。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被毁了容的林清秋身上时,一丝怨恨不由悄悄爬上了高玉琴的脸颊,他竟然没有死?都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没有死?不过也好,想来,如今,他一定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吧?   “林公子?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高玉琴也上前一步故作震惊的看向林清秋。   听到高玉琴的声音之后,林清秋不由的就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女子不是人!她就是恶魔!自己的这一切明明都是拜她所赐,她却还能这样故作无知的与自己说话?   明显的感觉着林清秋身体变化的诸葛长风,一个侧身挡住了高玉琴的视线,林清秋颤抖的身子这才略略平息。   “皇上!这画上的男子,”姜暖烟指着那画卷上姿容俊秀的男子道,“便是林清秋,林心月的嫡亲哥哥,冯夫人的嫡亲表弟!而他,”姜暖烟又指向轮椅上坐着的林清秋,“便正是画中人林清秋!”   “诸位都看到了吧?”姜暖烟将那画卷放在轮椅上坐着的林清秋的身旁,转动着轮椅,让大殿之内所有人都看请林清秋前后的变化!   画卷上,那是一位出尘脱俗、郎艳独绝的佳公子,而轮椅上,却是一个惨不忍睹,一分像人,九分像鬼的怪物。   “事实上,林公子不仅仅被毁了容,他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烧坏了嗓子,更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姜暖烟不理会大殿之上众人的震撼,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向众人介绍道。   大殿中坐着的夫人、小姐,甚至一些大人的脸上不由都出现了愤怒之色,这究竟是谁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可以让这人下如此的毒手?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可眼前这林清秋,明明就是一个活死人啊!   “这,这是谁做的?”就连坐在南宫泽下手的皇后沈玲珑也不由有些动容,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手法实在太残忍了!   “是啊!林公子!这是谁做的?”高玉琴也带着几分气愤向林清秋问道。可在她的心中却冷笑连连,即便姜暖烟找到了林清秋又怎么样?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找到他,让他活下来,也只不过让他更加痛苦罢了!   “是你!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满是震惊的高玉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脸色也白了一些,这,这是林清秋在说话吗?他的嗓子不是全毁了吗?高玉琴向林清秋试探道,“林,林公子?”   “皇上!”姜暖烟不理会脸色苍白的高玉琴,看向南宫泽解释道,“林公子的声带已然全毁,所以他只能发出一点哦,哦的声音!是萧公子看他可怜,便教了他腹语,也正是因为林公子学会了腹语,我们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林清秋见过皇上!还请皇上为清秋、为心月做主!”林清秋看向南宫泽,嘴唇没有翕动一下,却有声音从他身上传来!   南宫泽顾不得惊讶林清秋会的腹语,只向他问道,“你说,你是被何人所害?”   “正是如今的太子侧妃高玉琴!”提起高玉琴这三个字的时候,林清秋的声音不由都颤抖了一下!   “林公子?”高玉琴一脸委屈的看向林清秋,“玉琴知道是玉琴对不起你,是玉琴辜负了你的情意嫁给了太子殿下!但玉琴对太子殿下真的是一见倾心,而且,这也是心月的意思!”   姜暖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高玉琴还能编出这种理由,可见,她这人的心机有多么的可怕。曾经,她可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林清秋!不过这些话,姜暖烟此时显然是不能说的,因为即便说了,高玉琴也不会承认!   “呵呵!”姜暖烟轻笑一声,有些不屑的看向高玉琴,“高玉琴!那你的意思是林公子故意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然后嫁祸与你吗?”   “唉!”高玉琴幽幽叹了口气,转眸看向皇上南宫泽,她知道,能决定这一切的人不是姜暖烟,而是南宫泽,“皇上!玉琴所言句句属实!玉琴也不知道林公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玉琴与心月一直都是好朋友,所以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林公子!”   “朋友?我呸!”姜暖烟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人的无耻也是有极限的,可眼前这人却无耻的没有下限,“高玉琴!你千万别再提起朋友这两个字,不然我现在便割了你的舌头,这两个字从你的口中说出,那就是一种侮辱!”   “诸葛……”   “闭嘴!”姜暖烟打断了要开口说话的高玉琴,扫视了一圈大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这才转眸看向南宫泽,“请皇上原谅暖烟的无理,可这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蛇蝎心肠之人,暖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南宫泽对姜暖烟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如此说来,姜暖烟手中一定还有什么别的证据。   “呼!”姜暖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从那日皇后娘娘请我们去凤鸾宫赏莲开始,或许更早一些时候,高玉琴便已经开始了她的阴谋!”   “皇后娘娘宫中掌管器皿的冰儿姑娘在宫外有一位兄长,嗜赌成性,更是欠下了一堆赌债!就在赏莲那日,冰儿姑娘兄长所有的赌债一下都还清了!很显然,这是有人暗中出了银子,目的就是通过冰儿姑娘的兄长买通冰儿姑娘!”   “诸葛夫人!玉琴一直生活在林州,怎么可能认识皇后娘娘宫中的冰儿姑娘,更不可能认识那种下九流地方的人?”高玉琴忍不住出声反驳道。   “我没有说,是你亲自结交的冰儿姑娘与她的兄长,是有人如此做了!”姜暖烟瞥了一眼高玉琴,继续道,“而且此人不守信用至极,在冰儿姑娘嫁祸孔云、又悬梁自尽之后,这人又杀了冰儿姑娘的兄长!”   “诸葛夫人的话更是无稽之谈!玉琴与孔小姐也是赏莲那晚才认识的。之前,我们素不相识,玉琴怎么可能会嫁祸与她?”高玉琴的表情愈发的委屈。   “因为你的目的不是嫁祸孔云!而是为了让孔府的孔将军愈发的恨我!若非如此,孔将军怎么可能会派出自己府上的侍卫扮作贼人听从你的调遣,围攻诸葛侯府?”姜暖烟缓缓道。   “哗——”   姜暖烟这句话话音一落,大殿之中仿若猛然炸开了锅一般,围攻诸葛侯府的竟然是孔令铭,众人各异的目光不由转向大殿之中端坐着的孔令铭!   而被点名的孔令铭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却什么话也没说,一撩袍子便在跪下道,“臣有罪!”之后,便在再多说一言!   众人脸色不由大变,孔令铭此举等于是默认了姜暖烟所说的话,承认了自己派府上的侍卫围攻诸葛侯府!   南宫泽的眼眸闪了闪,唇却紧紧抿起,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日在凤鸾宫,”大殿右侧坐着的孔云忽然开口道,“我沿着小莲池赏莲,正巧看到正与长公主说话的诸葛夫人。我有些惧怕诸葛夫人,所以便折了回去。就在回去的路上,便被一个斜刺里冲出的婢女撞了一下,她手中端着的如意糕也撒了一地!”   孔云缓缓起身跪在孔令铭身边继续讲述那日的事情,“之后,那婢女便告诉我,如意糕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冯公子的,求我替她送一下琉璃盏中还剩的两个,而她回去再取些!当时我心烦意乱,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沿着那婢女所指的方向,我找到了在凉亭中正与高小姐说话的林小姐,我便将如意糕给了冯公子,本想转身离开,高小姐却与我攀谈起来。之后,她又故意打趣林小姐,挠林小姐的痒痒,转眼我们三人便闹做一团,从而忽视了冯公子!”   “后来我被打入天牢,我恨极了诸葛夫人,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我祖母特意去求了诸葛夫人,请她放过我,不过诸葛夫人没有同意,我心灰意懒到了极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可有一日,却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来探望我,提醒我说,我可以找人通过我的描述将那日我见到的婢女画出来,然后按图索骥,只要能找到图上的人,便能证明我的清白!在祖母来见我的时候,我便说了这个法子!”?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五次相见的孽缘 ?  “谁想,按我的描述画出的人,竟然是凤鸾宫中已经悬梁自尽的冰儿,很显然,我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便被放了出来!”说到这里,孔云缓缓抬眸看向南宫泽道,“那日去天牢中见我的人,便是玉琴太子妃!”   “呵!玉琴帮你也有错吗?”高玉琴嗤笑一声看向孔云道,“那日从凤鸾宫回去,玉琴思来想去觉得你可能是被冤枉的,一连想了几日,才想出了那个主意,便去告诉了你!玉琴只不过是一片好心,难道心存好意也不对吗?”   “玉琴太子妃!你别着急!”   姜暖烟截断了高玉琴向孔云的质问,继续道,“话分两头,孔小姐才刚刚说了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而那个时候,你应该正陪在林小姐身边,悄悄在她房中藏曼陀罗粉,之后再借故回林州,做出自己不在场的样子!”   “诸葛夫人!虽您是一品夫人,但也不能随意信口雌黄,污人清白!”高玉琴很是气愤的看向姜暖烟。   “放心!我不会像你这般无耻!”说话间,姜暖烟便转向轮椅上的林清秋,“林公子,你可否说一下你与玉高玉琴的关系?”   “好!”虽然每一次听到高玉琴的名字,林清秋的心都会抽搐一下,那不仅仅是身体的惧怕,更是内心深深的厌恶!   “不算今日,我与高小姐到如今也只不过见过五次!……”林清秋那奇异的声音在大殿之中仿若流水一般缓缓响起。   林清秋与高玉琴的第一次相见,他记得清楚,那是去年中秋节的前一日。他正陪着心月为母亲挑选发饰,便有一位陌生的小姐上前来与他们见礼。   “你们是林府的林小姐与林公子吧?”那女子有一双异常温顺的眼眸,“我是高府的高玉琴,就在你们隔壁,从我们府上的花园可以看到你们府上花园内的情景!”   “虽然今日我们是第一次照面,但林小姐与林公子的大名玉琴却早已如雷贯耳!玉琴自幼身子不好,所以被父母送到南方养了十几年,最近才回来。可每次母亲的信中都会说,看到隔壁的林小姐,便想,我是不是也这般大了?所以,玉琴虽从未见过你们兄妹二人,但却已神交已久!”   “真的?”林心月有些惊喜的看着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便已经好的不分你我!   自那日之后,林心月与高玉琴便经常互相走动,或者说,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   林清秋每次游学回来,便能听到林心月说,她今日和高玉琴又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第二次再见高玉琴,是一场大雪之后,他的行程也因为大雪而受到了阻碍,所以便在府上多住了几日。   那日正巧要出门寻友,便遇到了正准备送高玉琴回府的林心月!   “哥哥!”林心月一把揪住了林清秋,“反正你都要出门,正好顺便送一送玉琴姐姐!我就回去暖和了!”   林心月说完这话,根本不给林清秋拒绝的机会便一溜烟的跑了。林清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去送高玉琴回府!   将高玉琴送到高府的大门口,林清秋正准备离去,却被高玉琴叫住。   “林公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愿闻其详!”林清秋以为她要与自己说林心月的事情,便毫不迟疑的停住了就要离去的脚步。   “林公子!”高玉琴看了一眼林清秋,又垂下了眼眸,之后仿佛鼓足了勇气才继续道,“林公子!玉琴知道说这些话有些冒昧,但这些话却在玉琴心中藏了很久,今日不吐不快!”   林清秋刚要开口,便被高玉琴制止了,“林公子,你先听玉琴说完好吗?虽然玉琴与林公子只有一面之缘,算上今日也不过是第二面,但玉琴从小到大却听了不少林公子的故事,尤其只这些日子与心月在一起的时候,她更是开口闭口便说起你的事!”   “所以,玉琴可以算得上对公子仰慕已久!”高玉琴的脸颊稍微有些发红,“尤其是那一日在大街上偶遇公子,若不是旁边家人相告,玉琴还误以为林公子是从画上走下的人物!”   “林公子!玉琴愿意嫁你为妻,不知可否?”高玉琴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林清秋,见他要开口,忙伸手掩住他的唇,“林公子!你现在不要答复玉琴!让玉琴将这个梦做的更久一些!等你想好了再与玉琴说!”   说完这些,高玉琴一扭身,便冲回了府中。茫茫白雪中,只留林清秋一人独自立在那里!   一丝苦笑不由爬上了林清秋的脸庞,别说此时他还未有娶妻的打算,即便有,他喜欢的也不是高玉琴这种温顺的类型。   他喜欢的女子,要有一双明亮的眸子,要一起陪他走遍每一寸河山,一起领略高山的巍峨,深谷的幽怨,大漠的孤寂,草原的辽阔……   可很显然,高玉琴不是这种人!   唉!从不发愁的林清秋不由叹了口气,如今一个女子向他表明心迹在前,又加上她是心月的好友,他要如何拒绝她呢?   为此,林清秋辗转反侧了好几日,故意躲了高玉琴好几日,一直到自己酝酿好了措辞,这才故意在自家府门口偶遇了高玉琴!   这也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高,高小姐!”虽然心中早已打好了稿子,可是拒绝的话,林清秋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   反而高玉琴比他更坦率一些,“林公子!你可是想清楚了?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实在抱歉!高小姐!林某如今志在山水,还没有娶妻的打算,若是林某贸然应下高小姐,又怕耽搁高小姐……”   “呵呵!”高玉琴轻笑一声打断了林清秋的话,“林公子的意思就是不愿意了?你放心!玉琴对你虽然仰慕,但也会胡搅蛮缠!尽管我与你不能在一起,但我与心月依旧还是好朋友!”   “实在抱歉!高小姐!”听高玉琴如此说,林清秋心中的愧疚之情不由更甚,他冲高玉琴深深作了一揖!   等他再抬起头时,却已经不见了高玉琴的身影。   再见到高玉琴的时候,也就是第四次见面,便是新年之后。元宵节那日,林心月非要将自己亲手做的一些元宵送给高玉琴,而他便奉命陪着林心月去了一次高府,与高玉琴相见时,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谁也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   而与高玉琴的第五次相见,便是林清秋出外游学时突然收到林心月的噩耗!   等他匆匆赶回朝云,又听说高玉琴已嫁入太子府!他祭奠完林心月,便去向冯夫人询问事情的经过,可冯夫人却一问三不知,于是他便去了太子府求见高玉琴!   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次踏入的不是太子府,而是地狱!   林清秋记得清清楚楚,进了太子府之后,他依礼向高玉琴行了礼,“清秋见过太子妃!冒昧打扰,还望太子妃见谅!但清秋实在忧心心月的事情,所以……”   “呵呵!”高玉琴的轻笑打断了林清秋的话,“你来找我,是问心月的事吗?”   “是!”   “那我呢?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高玉琴围着林清秋打了个转,“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否安好?”   “我……”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心中没有我!”高玉琴根本不给林清秋说话的机会便打断道。   “对不起……”   “好了!”高玉琴再一次不耐的挥手打断了林清秋的话,端起了红木小几上的一个酒杯递给林清秋道,“喝杯酒吧!喝完之后我就告诉你心月的事情!”   “好!”林清秋不好意思拒绝,也不能拒绝!   只是那一杯酒下去,他的喉咙便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你……”他想问高玉琴做了什么?可是一开口,发出的却只有暗哑的“哦”的声音!   “这酒里我加了一些花烛的汁液,所以,现在你的嗓子里是不是像着了火一般?”高玉琴笑着看向林清秋问道。   林清秋点点头,可此时他却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猛然想起,若是高玉琴可以这样对付自己,那心月,是不是也是被她所害?   “对!没错!”一见林清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上了仇恨,猜中林清秋心事的高玉琴便爽快的承认,“林心月房中的曼陀罗粉就是我放的!非但如此,冯宝儿所食的如意糕中的曼陀罗粉也是我交给冰儿的!”   “你一定很好奇,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拒绝了我?”高玉琴说到这里便住了口,然后扬声唤人将林清秋绑了起来,之后又闭上房门,拿出一把匕首,这才笑着看向林清秋道,“我的回答,便是,是!”   “我之所以做这一切,就是因为你拒绝了我!”说着,高玉琴手中的匕首便在林清秋的脸上狠狠划下!   火辣辣的剧痛从脸上传来,林清秋张大了嘴巴却喊不出一个字来。就连那本能的***也只是低微的“哦,哦!”仿若被困在笼中的小小野兽!   “你知道吗?林清秋!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但那一刻,我真的是动了心,很想嫁给你!我觉得你那样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我很羡慕!”   说到这里,高玉琴又握紧手中的匕首在林清秋脸上划了一刀,“我愿意放下我的身份、我的尊严,还有我所有、所有的秘密与仇恨,向你表白心迹,我都决定若是你真的同意,我便随你一起浪迹天涯!”?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扒下高玉琴的面皮 ?  “可是,你,却拒绝了我!”高玉琴恶狠狠的一连在林清秋脸上划了三刀,这才又继续道,“不过,也好!若不是你拒绝我,我怕也不会这么快便制定出复仇的计划?我怕也不会这么毫不客气的利用林心月?”   “所以,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说话间,高玉琴又在林清秋脸上划了几刀,“啧啧啧!林清秋,此刻你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脸上的疼痛早已入骨,早已麻木!林清秋昏过去一次,高玉琴要么用冷水,要么用匕首唤醒他一次!直到他面目全非,直到他手筋、脚筋全断!至此,高玉琴还不肯罢休,又取了鞭子在他身上不知疯狂的抽了多少下,这才住了手。   林清秋的每一次呼吸,能感受到的都不是空气,而是疼痛!每一息,他都痛到了极致!那一刻,他想死!痛的他想死!   可高玉琴却在他耳边低喃,“你不可以死!我要你这样活着!就这样卑微、生不如死的活着,若是你敢自尽,我便让你们林府的每一个人,冯府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你这般模样!”   “所以,我连死都不敢,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刻,或者说每一息,我都在纠结着是就这样死去,还是生不如死的活着……”林清秋将他与高玉琴的纠葛终于讲完!   大殿之上的每个人,再望向轮椅上那戴着斗笠的林清秋时,尤其是看到轮椅旁挂着的那副画卷时,同情心不由都泛滥起来!如此一个翩翩美男子,却变成了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唉……这高玉琴实在是太可恨了!   “高玉琴!你还有什么话说?”姜暖烟转眸向诸葛长风使了个眼色,让他解开高玉琴的穴道。刚才,林清秋讲起这些的时候,高玉琴欲要打断,诸葛长风便点了她的穴道。   “这个故事的确动人!让人对林公子同情不已,对故事中的那个高玉琴也憎恨不已,但是,”高玉琴丝毫不让的与姜暖烟对视道,“这个凄美的故事怕是林公子自己编的吧?诸葛夫人!你不要被他蒙蔽了才是!”   “皇上!”高玉琴转眸看向南宫泽道,“玉琴虽从小不怎么爱出府,但身子骨却一直很好,并没有什么体弱多病之症,这一点,相信太医可以从脉象上看出!”   说着,高玉琴便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冯太医!”南宫泽点名太医院的院判!   冯太医应声走到高玉琴面前,扣住她的手腕,片刻之后,看向皇上道,“回皇上,玉琴太子妃气血充足,身体强健,并没有先天体弱之症!”   一丝得意从高玉琴的脸上闪过,“诸葛夫人!您看!林公子的谎言不攻自破了吧?您就是受了林公子的蒙蔽!”   “唉!”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唇边挂着一抹嘲弄道,“看来玉琴太子妃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刚才林公子说,你曾经想要放下你的仇恨,你的秘密追随林公子,那请问玉琴太子妃,你的仇恨是什么?你的秘密又是什么?”   “呵呵!”高玉琴轻笑一声,“玉琴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个故事是林公子自己编的,我怎么会知道他编的故事中的人是怎么想的?若是诸葛夫人好奇,那应该问林公子才是啊!”   “也是!”姜暖烟对高玉琴的反唇相讥并不恼火,而是转眸向林清秋问道,“那林公子,你猜,高小姐的秘密又是什么?”   “我想,她的秘密应该就是,她并不是真的高玉琴!”林清秋缓缓道。   只是这话让大殿中的众人不由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蛇蝎心肠的女子若不是高玉琴,那她是谁?   “林公子!你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高玉琴心中猛的一突,不过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我若不是高玉琴,那我是谁?你以为高夫人,乃至我伯父高少文高大人都会不认识我吗?”   说着,高玉琴转眸看向宴席上坐着的兵部尚书高少文,期望他可以上前来为自己说一句话。可是,这一刻,高少文竟然沉默了!他既没有反驳林清秋的话,也没有赞同高玉琴的话!   这个老狐狸!高玉琴心中暗骂一声,此时他怕正在揣摩自己此次可以翻盘的可能性有多大吧?倘若自己不能胜出,这老狐狸怕是非但不会理会自己的,弄不好还会落井下石?看来,能靠的人,还是自己!   不过就算现在林清秋、姜暖烟对自己有这样的怀疑,那又能怎样?自己此时就是高玉琴!若自己不是高玉琴,那自己又是谁呢?   “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却知道你不是高玉琴!”林清秋不理会高玉琴的质问,缓缓道。   林清秋的话音刚落下,刚刚退出大殿的诸葛长风已经领着一位身材健硕的妇人走上殿来!   “草民刘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氏跟着诸葛长风的提示向南宫泽叩头行礼道。   “皇上!”姜暖烟看向眸光闪烁的南宫泽请求道,“可否允许暖烟先问这刘氏问几个问题?”   “准!”   “刘氏!”见南宫泽应允,姜暖烟这才向刘氏问道,“你仔细看一看这大殿中的人,你认识几个?”   “是!”刘氏应声极快的扫了一圈大殿众人,才向姜暖烟道,“应该认识三个,这位是冯大人、这位是冯夫人,以前我在高府的时候见过,那位,”刘氏指着宴席上坐着的高少文道,“应该是高大人,虽然我不曾见过他,但他与林州高府的高老爷长的极为想象!”   “这位,”姜暖烟指着高玉琴向刘氏问道,“你可认识?”   刘氏仔细盯着高玉琴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你是桂妈妈?”冯夫人看向刘氏问道,她依稀从刘氏的脸庞上可以找到当年刘氏年轻时的一些痕迹!   “真没想到冯夫人还能记得我!”刘氏对冯夫人竟然还能认出自己有些惊喜,“我正是当年冯府的桂妈妈,玉琴小姐的奶娘!”   刘氏的这句话话音一落,高玉琴的心中猛的一突,奶娘!该死的!这奶娘不是多年前已经不见了吗?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了?   正想着这些,便听姜暖烟向她问道,“怎么?高小姐!你不会连自己的奶娘都不认识吧?”   “小时候的很多事情,玉琴已经记不大好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难道诸葛夫人记得小时候的每一件事?”高玉琴垂死挣扎道。   “有道理!”姜暖烟好似对高玉琴的话十分赞成,转眸看向刘氏道,“刘氏!你应该记得玉琴小姐所有事情吧?那不如你来说一说玉琴小姐的事?”   “唉!”刘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高玉琴道,“倘若玉琴小姐还活着,怕也差不多是个这个年纪吧!”   刘氏这句话话音一落,大殿中的空气顿时凝结,倘若高玉琴还活着?看来眼前此人果然不是高玉琴了,那她又是谁?   “玉琴小姐不足月便出生,所以从出生起身子骨就不好,小小年纪,吃的汤药竟然比奶水还多!”刘氏没有理会旁人的惊讶,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可饶是如此,到玉琴小姐两岁的时候,还是几度差点活不下来,大夫说北方气候变幻太过无常,或许去南方暖和的地方调养一番,玉琴小姐或许能好了!夫人便差我带着玉琴小姐和两个小丫头去南方玉琴小姐的姑姑家!”   “谁知时运不济,我们乘船的时候遇到暴雨,虽我们三人拼命相护,但玉琴小姐依旧是被淋了雨,染了风寒。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只一日的时间,玉琴小姐便没了!”   “那两个丫环当时就吓的就逃跑了,我心中惭愧至极,但却依旧回了林州向夫人禀明了此事。夫人虽然没有怪罪与我,但我自己却怎么也过不去那道坎,便求夫人放我出了高家!”   “所以,这个人我虽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一定不是玉琴小姐!我永远记得那一晚,窗外雷雨交加,玉琴小姐那小小的、软软的、滚烫的身子一点点在我怀中变凉、变硬!”   “呵呵!”高玉琴嗤笑一声,继续硬撑道,“林公子!诸葛夫人!玉琴不知这妇人是你们从哪找来的?或许她曾经是玉琴的奶娘,但那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她有没有收什么好处,所以才愿意昧着良心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若有一句谎言,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被指责昧着良心说话的刘氏赶忙举手发誓道。   对此,高玉琴嗤之以鼻!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姜暖烟对高玉琴的不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不过她既然已经准备好一层层扒下高玉琴的面皮,又岂会只准备了这些?   姜暖烟转眸望向南宫泽道,“皇上!上次处置朝云姜家之时,姜德武的两位姨娘月红、月兰与姜思忠也不见了人影!机缘巧合之下,暖烟抓到了这些人,敢问皇上要如何处置他们?”   南宫泽阴暗的眸子闪了闪,不知姜暖烟为什么忽然提起朝云姜府的事情,莫非这高玉琴与姜府还有什么关联?他心中猜度着,口中却已经道,“既然是在逃要犯,自然按律当斩!”   姜暖烟颔首,转眸看向脸色苍白,双腿微颤、右手已经攥成拳的高玉琴,向她走进一步道,“既然这种人按律当斩,不知皇上可否下令让玉琴太子妃亲手杀了月红、月兰二人?”?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或者我该叫你姜楚悦? ?  从姜暖烟开始提起朝云姜家,高玉琴的心便开始狂跳起来。直到刚才姜暖烟说出让她亲手杀了月红、月兰的话,她心中便已然明白,姜暖烟怕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是,这怎么可能?别说姜楚柔和姜思忠了,就连月红、月兰两人,她也没有向她们透漏自己的底细,那姜暖烟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玉琴太子妃?怎么,你怕了?”姜暖烟进一步逼问道。   大殿众人以及南宫泽虽还不明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此时却无疑敢肯定,这高玉琴一定与朝云姜府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诸葛夫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高玉琴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退,“玉琴生平最怕血,更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果真?”姜暖烟嗤笑一声,“你见不得血、见不得打打杀杀,还能将林公子折磨成这般模样?哼!我真不敢想象,倘若你能见得血,见得打打杀杀,林公子又会是什么模样?不过,依我看,你不是见不得血,而是怕自己亲手弑母吧?”   “我,我不明白诸葛夫人在说什么?”高玉琴心思百转,寻找脱困之计!   “诸葛夫人!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皇后沈玲珑觑着南宫泽的脸色向姜暖烟问道。   “这话还要从那日孔大人的侍卫冲到诸葛侯府那日说起,”姜暖烟转眸看向皇后沈玲珑道,“在那群冲入诸葛侯府的蒙面人中,京兆尹的宋大人发现了一个在逃的要犯!”   见姜暖烟转身凝眸看向自己,宋不群起身向皇上、皇后行了一礼道,“那日冲进诸葛侯府的蒙面人全部服毒自尽,唯有一人,活了下来,那人便是姜府的五少爷姜思忠!”   “卑职对他一番审问,竟然又发现了一宗命案,平县王家二十七口的灭门惨案,原本平县县令报上来的是天灾,可姜思忠却招供,是有位小姐给他们出了主意,让他们瞒天过海、李代桃僵!”   “卑职便派人去平县勘察此事,发现在那二十七具烧焦的骸骨中,果然比王家记录在册的人多出了两具男子的骸骨,而原本嫁入王家的姜府的五小姐姜楚柔和她的贴身婢女荷香却不见了踪影!”   “所以,卑职便将此事告诉了诸葛夫人,同时又下令让人暗中在朝云城中搜查,结果,不但抓到了在逃的姜楚柔,更是抓到了姜德武的两位姨娘月红和月兰!”宋不群按照他早与姜暖烟商议好的,有选择的、含混的向南宫泽汇报了此事!   “那她是?”沈玲珑有些讶然的看向高玉琴,她以为高玉琴只不过心智出众,却没料到她身上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玉琴太子妃!”皇后的话音一落,姜暖烟唇角含笑的便转向身子微微发抖的高玉琴,“或者,我该称你为姜楚悦?”   姜楚悦?   姜暖烟的话音一落,大殿中的夫人、小姐脸色不由又是一变,据她们所知,这姜楚悦是姜府的六小姐,去年便暴毙身亡,怎么会摇身一变就成了高玉琴?   而高玉琴,不,应该说是姜楚悦,那一直砰砰乱跳的心,这一刻,反而平静下来,原来姜暖烟早就知道了!不过那又如何?眼前这种形势,又如何?   “谁也别动!”   姜楚悦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银色的匣子对准了皇上南宫泽,“姜暖烟!就算你知道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皇上!快下令处死姜暖烟!不然我可就按动机关了,这里面的银针可是淬了剧毒的!”   “大胆!”   说话间,陈公公已经挡在了南宫泽身前,而皇后沈玲珑略迟了一步,也凑到了南宫泽身边向姜楚悦呵斥道,“快将那暗器放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大殿中的气氛在这一刻也紧张到了极点,无论文臣还是武将一个个都默默站起了身子,以备应付万一的境况。   “姜楚悦!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死,为什么不将你手上的千疮百孔针对准我?”说话间,对眼前紧张气氛视而不见的姜暖烟又向姜楚悦逼近了一步!   “站住!”姜楚悦眼角的余光盯着姜暖烟,脚步却向皇上南宫泽的方向又移动了一步,“姜暖烟!你再走一步,我可就按动机关了!到时候,这弑君的罪名怕是要落在你身上了!”   “诸葛夫人!切莫轻举妄动!”挡在皇上身前的陈公公不由看向姜暖烟叮嘱道,他生怕姜暖烟一个冲动,这祸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对陈公公的话,姜暖烟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脸上的嘲弄之意也更甚了,“姜楚悦!姜楚晴所用的千疮百孔针就是你送的吧?你说,我都在这千疮百孔针下吃了两次亏,你觉得我还能不长点心吗?你看,这是什么?”   姜暖烟说着,便也从袖袋中摸出一个银色的匣子,那银光闪闪的匣子与姜楚悦手中拿着的那个一模一样,很显然,姜暖烟手上的也是一个暗器!   看着姜楚悦脸上极快的闪过的错愕,姜暖烟继续道,“若是你不信,尽管对着我一试!在宫门口的时候,你不是搀扶了我一把吗?那个时候我的婢女便已经将你身上的千疮百孔针调换了!”   “姜暖烟!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话吗?”姜楚悦并没有放下自己手中举着的千疮百孔针,依旧将那暗器对准南宫泽!   “不信?”姜暖烟轻轻的将手上拿着的千疮百孔针放在了地上,缓缓的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不信,你可以对我一试啊?看看你手上的千疮百孔针能否发射出毒针?”   见姜暖烟如此的举动,姜楚悦这一次是真的心中没了底。在过正午门的时候,姜暖烟的确是扭了一下脚,她便与赵素琴一边一个搀扶住了她,而那个时候,那个个子很高的婢女的确是碰了她一下!莫非就在那个时候,千疮百孔针被调换了?   半晌,不见姜楚悦有所举动,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道,“唉!姜楚悦!你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举着它呢?还是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这四个字深深的刺激了姜楚悦,她死里逃生之后,便已经发誓,这一辈子,无论什么场面,无论遇到什么人,她都绝不束手就擒!   可眼前,倘若自己手中这千疮百孔针的暗器果真被姜暖烟调换,自己贸然射向南宫泽那只不过是一场笑话,还不如射姜暖烟赌一把!   心中主意已定,姜楚悦唇边却故意浮起了一抹嘲笑,“姜暖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可就在她说话的瞬间,身体却已经以右脚为支点,极快的来了一个半旋,而就放在千疮百孔银色匣子上的右手也瞬间触动了机关!   万千闪着幽光的银针铺天盖地便冲姜暖烟呼啸而去。   就在这个瞬间,一个碧色的身影却已经极快的挡在了姜暖烟面前,他手中的黄色桌布随着他冲过来的身势猛然一扫、一卷、垂下,仿若变戏法一般,那万千闪着幽光的银针已然消失不见!   “嘭!啪!叮叮当当!”姜暖烟身后这时才响起一阵纷乱的声响。   这一瞬发生的极快!   几乎就在姜楚悦转身的同时,诸葛长风便抓住了就近的矮几上黄色的桌布,就在姜楚悦按动机关的瞬间,诸葛长风已经飞身向姜暖烟滑去,等到诸葛长风手中卷了毒针的桌布垂下,被他掀翻了的碗碟盘盏才落地!   “烟儿!”手中还拿着黄色桌布的诸葛长风牙根痒痒的冲姜暖烟低唤了一声,就在姜楚悦拿出那千疮百孔暗器的时候,姜暖烟便极快的瞥了他一眼,他便知道她要以身涉嫌,他还来不及阻止,她便已经出言挑衅了姜楚悦。   “我没事!”姜暖烟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亮闪闪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几个大字: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相信你啊!   那盘盏破碎的声音,也让刚才呆愣住的姜楚悦清醒过来,该死!自己又上了姜暖烟的当!   “来人!将她给朕拿下!”南宫泽的声音之中是满满的怒气与后怕,那银针从那银色的匣子中激射而出的时候,他便已然知道,倘若那银针对准的是自己,即便有陈公公挡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幸免!   “嘭!”   南宫泽这饱含怒气的声音刚落下,侍卫还未冲进来,就站在他下手不远处的一个矮几旁的男子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皇兄?皇兄?”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坐在南宫凌云下手的南宫凌墨以及旁边的大臣已经围了上去,殷切的呼唤着南宫凌云!   “凌云!”皇后沈玲珑也有些坐不住了,唤了一声太子殿下,又瞥向身旁的皇上南宫泽道,“皇上!不如将凌云先抬去偏殿!谁能想到,与他朝夕相伴的女子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之人,他怕是也受了刺激!”   已经为南宫凌云把过脉的冯太医,也附和沈玲珑的话道,“皇上!太子殿下这是急怒攻心啊!”   南宫泽挥了挥手,表示同意了皇后沈玲珑的意见,让人将南宫凌云先抬去一旁的偏殿!   等这一番忙乱过后,南宫泽这才看着大殿正中已经被绑成粽子的、脸色灰白的姜楚悦,还不等开口,兵部尚书高少文便已经跪下请罪道,“皇上!微臣有罪啊!微臣有罪啊!”   “哼!”南宫泽对此时连连叩首请罪的高少文报以一声冷哼,从姜暖烟开始质疑姜楚悦的身份,他便一直保持沉默。到此时,看事情再没有回转之地,这才跳出来请罪。?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事情真相 ?  “皇上!微臣失察啊!”高少文对南宫泽的冷哼仿若没有听到,只管继续道,“这姜楚悦去年找到林州高府,坦言她便是当年的高玉琴。据她说,她是从一口小棺材中被养父母抱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辗转反侧,才找到了高府!”   “臣那弟媳也是失女多年,思女心切,对她也没有多加盘问,就相信了她所说的那番话!”高少文老泪横流道,“微臣见她言语机灵,性情稳重,心中不由也起了爱才之心,对她的来历也没有再多加盘查!微臣不是有意要欺瞒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微臣愿意辞去兵部尚书之职……”   “好了!”南宫泽摆手,制止高少文再继续说下去,“朕也没有说要怪你,只是以后……”   “以后微臣再识人不清,不用皇上动手,微臣自己便摘了自己这颗不中用的脑袋!”高少文就坡下驴,赶快保证道。   南宫泽挥手示意高少文起身,这才又转向姜楚悦冷声道,“姜楚悦!你冒充高大人的侄女高玉琴在前,又毒害冯宝儿,嫁祸林心月在后,更是谋害长公主、六皇子、暖雪郡主,私自以严刑逼迫林清秋,又意图行刺与朕等等这些,你可认罪?”   “哈哈!”姜楚悦冷笑一声,“皇上!你这话问的可当真是可笑,我若认罪,你会宽恕我吗?不会吧?既如此,那我认罪不认罪又有什么区别?”   “皇上!”姜暖烟趁南宫泽发怒之前刚忙福了一礼道,“暖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应允!”   “讲!”南宫泽眸光一闪道。   “月红、月兰,还有姜楚柔、姜思忠如今都关押在京兆尹的大牢中,只是这姜楚悦,暖烟知道她意图对皇上不轨,但皇上可否将她交给暖烟处置?”   南宫泽的目光在从姜暖烟身上滑到姜楚悦身上,又转回姜暖烟脸上,这才道,“好!识破姜楚悦奸计的人是你,刚才舍身救朕的也是你,朕就准了你这个请求!”   “多谢皇上恩典!”姜暖烟赶紧行礼道谢道。   “散了吧!”南宫泽起身向大殿中立着的众人道,今晚这么一通闹下来,他哪还有心情再举办什么宴会?说完这话,他便扶着陈公公的手臂出了龙泉殿!   见南宫泽率先离去,心情在今晚起起伏伏的大人、夫人、小姐们,也好似都缓缓舒了一口气,一个个默默的退出了龙泉殿。   瞬间,威武庄严的大殿中便只剩下诸葛长风、姜暖烟,林清秋还有被捆成粽子的姜楚悦!   姜楚悦转眸看向姜暖烟,“姜暖烟!你是如何猜到是我的?”   这半天的时间,她左思右想也不知是自己在何处露出了破绽?在外人眼中,她应该是一个已经暴毙身亡的人。就算在朝云姜家知**的眼中,她也应该是一个被孔幽兰毒死的死人!那姜暖烟,又是如何识破自己身份的?   “我一开始的确没有想到是你,谁会怀疑一个死人呢?”若非如此低,她怎么会处处受制、焦头烂额,“随着你的动作愈来愈多,我也只不过怀疑,你,高玉琴,与朝云姜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可是后来,姜思忠却说,月兰对你有大恩。月兰,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姨娘,对你能有什么恩?所以,我便让人查了月兰自嫁入姜府之后的所有事情!”   “却发现,她别说对人施恩了,就连施粥,布施银子,她也没有去过一次!她出姜府的次数一共也只不过三次。其中还有两次是随同姜家的人去慈安寺祈福,剩下唯一一次出府也是陪孔幽兰一起去采购物品!所以,这姜思忠口中所说,月兰对你的大恩不免有些奇怪!”   “之后,种种迹象也表明出主意火烧平县王家二十七口的人也是你!我不免有些奇怪,以你的心智,想帮姜楚柔从王家脱身,方法有的是,为何你却偏偏选择了这种最天愤人怨的法子?”   “用这个法子,姜楚柔的确是逃脱了王家,但从此以后却也再见不得光!我曾经问过姜楚柔,对于这些,你却从来没有警告过她分毫。很显然,你帮助她从王家逃脱并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而是出于无奈,或者说是月红、月兰的请求!”   “可你既是兵部尚书高少文的侄女,又是太子妃,那对于月红、月兰的请求,你完全可以毫无理由的拒绝,但你却没有拒绝,这不免让人有些奇怪!直到后来,我派去调查高玉琴的人回来说,你是从去年才回的高府,在高府中,躬亲有爱,高府的所有人都很喜欢你!”   “于是,我便对你高玉琴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而就在这个时候,林公子不但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更是在短短的五天之内学会了腹语,他所讲述的高玉琴与我们所看到的高玉琴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心狠手辣,一个侠骨柔情!”   “这天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林公子这次游历的过程中,恰好中途住在了一位农家,那妇人一听林公子的名讳,便向他打听高府的夫人、老爷可安好?从而,林公子也从刘氏口中得知你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一个假的高玉琴,照顾月红、月兰,又憎恨姜楚柔,而且对待我身边人的手法,像极了我曾经对朝云姜府的做法!综合这些条件,我实在是找不出比姜楚悦更合适的人,所以,我便派人去挖了姜楚悦的坟,发现那里面果然只是一具空棺!”   “所以,林清秋!”听完姜暖烟的讲述,姜楚悦的眸光闪了闪,转眸看向轮椅上的林清秋问道,“其实你那日来太子府找我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真的高玉琴?”   “虽然刘大娘和我说了那样的话,但我对她的话还是有些不信的,我不相信一个如此温顺的女子全然都是伪装!”虽然此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林清秋却依旧说出了自己当时真实的想法!   “姜暖烟!”姜楚悦唇角挂着一抹嘲讽与恨意的看向姜暖烟,“其实这一切,你才是始作俑者!当初,若不是你陷害我,我又怎么可能会被孔幽兰逼死?若不是我苦苦哀求,发誓这一辈子绝不出现在孔幽兰、以及朝云姜家所有人的面前,我怕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连夜逃出了姜家,身无分文!”姜楚悦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恨意,“还未等我想好如何安置自己,便被人牙子买入了**。也好!那里虽然在你们眼中看来肮脏不堪,但对我,却是一个极佳的容身之所!”   “在那里,我通过暗中前来的朝廷命官了解到了许多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甚至都不会想到的事情,后来一次无意中,更是得知了兵部尚书高大人曾经有一位早夭的侄女,于是,我便决定瞒天过海重来一次!”   姜楚悦没有说的是,在这期间,她曾偷偷回了一次姜府,没有去见自己的母亲,没有去拿什么金银细软,而是直接去了姜永的书房,寻找姜永曾经与朝中官员来往的证据!   而与高少文的书信便是在那个时候找到的,她也得知了,高少文非但是姜永的得意门生,更是姜永寄希望留给南宫凌云的股肱之臣!   “只可惜,姜暖烟!”姜楚悦的眼眸中出现了一分遗憾,“长公主没有被摔死,南宫凌墨也没有被毒虫咬死,就连那本是个死人的姜暖雪,竟然也逃脱了一劫!老天,真是不公平!倘若他们都死了,你也未必会发现我!”   的确,姜暖烟不得不承认姜楚悦这句话说的很对。尽管他们都是虚惊一场,姜暖烟也已焦头烂额,几经崩溃,若这些人都死了,那她或许会真的崩溃吧!   “姜楚悦!既然你那么恨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出手?”姜暖烟很好奇,姜楚悦为什么要模仿自己对付姜家的手法,而不是直接对付自己?   “我也曾经想过,可你本就比别人警醒,身边的婢女又会武功,暗中还跟着人,我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若是直接能对付姜暖烟,她又何必饶这么大的圈子?“上次龙泉殿晚宴的时候,我曾试图嫁祸给你,不过还是被你察觉了!”   姜暖烟恍然,姜楚悦说的是赵素琴向她敬毒酒之事吧?   “姜暖烟!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是要像我对付林清秋那样对付我吗?”姜楚悦的眸子扫过轮椅上的林清秋,“那样的话,林公子,咱们不就成了同命鸳鸯吗?”   听姜楚悦又提起林清秋,姜暖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向姜楚悦问道,“你第二次见到林公子的时候,对林公子的表白,是发自真心的?还是故意的?”   毕竟那日,姜楚悦在提及林清秋时,说他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那一刻,姜楚悦脸上的憧憬与爱慕,让她也感同身受,姜暖烟有些不相信,连那也是假的!   “谁知道呢?我不记得了!或许那个时候是真的吧?”姜楚悦显然不愿意再提及这个话题,只向姜暖烟追问道,“说呀!你打算怎么折磨我?是要把我变成第二个林清秋吗?那就快些放马过来吧!”   “虽然你的罪行的确够得上这样的刑罚,但我如果像你一样做了,那我岂不是和你一样蛇蝎心肠?”姜暖烟转眸看向林清秋轮椅旁挂着的画像,“姜楚悦!你不值得任何一个人为你脏了自己的手!”?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是在诱惑我吗? ?  “所以,我要将林公子以前的画像和如今的画像,以及他的遭遇,你的所作所为都写下来,贴在城门旁,然后再将你吊在城门处,告诉朝云城中所有的人,看看,这一件件令人发指、骇人听闻的事情,都是这个漂亮的女子做的!”   “姜暖烟!”姜楚悦浑身不由打了个冷颤,姜暖烟如此做,她的下场,铁定会比林清秋还凄惨一百倍,“你还好意思说我蛇蝎心肠,你的心思才当真是歹毒!若不是你,我又岂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因为她?真的是因为她吗?自己当初若没有对付姜楚悦,那今日的这一切真的就不会发生了吗?   正想着这些,姜暖烟的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包裹,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要胡思乱想!烟儿!这一切,与你无关!”   姜暖烟抬眸迎上正关切的看着自己的明艳女子,不由心中一暖,是啊!自己何必在意姜楚悦说了什么呢?倘若再给自己选择一次的机会,自己依旧会对付她!看看她如今这狡诈的心思,狠辣的手段,自己当初对付她,那是一点都没有错!   见姜暖烟眼眸中的迟疑一点点消失,诸葛长风这才转向跪坐在地上的姜楚悦道,“姜楚悦!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既然你已经有了高家小姐的身份,那你为何不用那个身份好好的活着?安静的活着?”   姜暖烟握紧了诸葛长风的手,顺着他的话往下道,“是你自己选择了到处兴风作浪!冯宝儿,那么小的孩子你都能下手,林心月,那么单纯的女子你都能利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埋怨别人?来人啊!将她带下去,押去城门口!”   “姜暖烟!你劝你最好还是杀了我,不然我会不停的诅咒你!”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侍卫,姜楚悦这一刻真的是慌了神!   “我说过,无论是谁杀你,都会脏了手,拖下去!”姜暖烟再一次厉声吩咐道。   看着姜楚悦被两名侍卫拉出去,听着姜楚悦的叫嚣声渐渐远去,姜暖烟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诸葛长风道,“总算是结束了!”   “是!”诸葛长风又拉起姜暖烟的另一只手,与她面对面的站定道,“只是烟儿,以后,你不许再做像今日这样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姜暖烟清亮的眸子闪了闪,定定的看向诸葛长风道,“今日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我不喜欢皇上,但若真任由姜楚悦向皇上射了千疮百孔针,以皇上的性子,我们以后的日子,连同长公主与武安侯怕是都不会好过!”   “委屈你了!”诸葛长风有些心疼的看向姜暖烟,然后垂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过,很快,你就会没有这种烦扰了!”   姜暖烟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轮椅上带着斗笠的林清秋,这才赶忙从诸葛长风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挣脱,“林公子,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虽说萧篱落可以用药让他脸上的伤口不再那么狰狞可怖,但若是想痊愈,一点疤痕都不留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就是林清秋的手筋、脚筋,虽然可以续接起来,但毕竟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即便接上,也不能长时间走路,劳累!   “我这几日已经想好了,等我脸上的伤再好上一些,我想去说书!”林公子奇异的腹语的声音听不出他的喜怒!   “说书?”姜暖烟有些惊讶林清秋的选择,她以为他或许会留在家中,钻研学问之类,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勇气抛头露面!   “是!我小时候便最喜欢听说书人说书。惊堂木一响是谁人离合悲欢,故事里他是否征战已还,听那桥上如水佳人琴音悠悠,纸扇一合不过一个故事从头,数尽他人悲欢离合……”林清秋幽幽道。   看着花语推着林清秋一步步走出龙泉殿,姜暖烟抬眸望向身边的诸葛长风,“他的话没有说完,数尽他人悲欢离合,数不明自己此生所欲。”   这一刻,姜暖烟明白,林清秋之所以会选择说书,怕是因为那些书中人的悲欢离合,他今生怕是无缘再会了!   “唉!时间,终会磨平一切!”诸葛长风伸手揉了揉姜暖烟的头,“我们也走吧!”   姜暖烟点点头,便转身向龙泉殿外而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向跟在她身后的诸葛长风问道,“你说,高少文真的不知道姜楚悦的底细吗?皇上对高少文所说的话就那么相信吗?”   “呵!”诸葛长风轻笑一声,低声对姜暖烟道,“我敢保证,高少文对姜楚悦的底细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而皇上也知道这一点,两人如此一番做作,只不过演戏而已!”   “皇上之所以会留下高少文,只不过是为了压制手握兵权的我。我想,高少文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一出事,便会主动向皇上请辞,他就知道,皇上不会恩准!”   “唉!”姜暖烟幽幽叹了口气,“人们都说朝堂风云变化那是波云诡谲,今日我也算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了吧!”   “你呀!”诸葛长风有些好笑的伸手在姜暖烟蹙着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你放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我们快走吧!”   龙泉殿外,夜色早已笼罩了大地,诸葛长风抬头看了一眼几乎已经升到正中的圆月,颇有些遗憾道,“今晚怕是不行了,明晚我做些好东西给你尝一尝,也算庆祝我们大战告捷!”   “真的?”姜暖烟不由舔了舔唇,“是什么?能不能先透漏一下?”   “烟儿!”诸葛长风看着姜暖烟那亮晶晶的眼眸,鲜红欲滴的唇,这丫头就是诚心的吧?仗着自己现在身处皇宫,自己不能为所欲为,故意诱人自己。   “你是在诱人我吗?”   姜暖烟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龙泉殿,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还不怕死的冲诸葛长风脆生道,“是呀!是呀!”   “要不我们今晚留宿明珠殿,如何?”诸葛长风一把握住正洋洋得意的某人的手,沙哑着嗓子低声道。   “呵呵!还是不用了!”姜暖烟干笑一声,猛的将自己的手从诸葛长风手中抽出,提着裙裾,一溜烟的便向龙泉宫外跑去。   “夫人!您别跑那么快!当心摔着!”诸葛长风岂肯放过她,当即便追了过去,“还是奴婢扶着您吧!”   前面奔跑的姜暖烟听到诸葛长风这几乎咬牙切齿的话,浑身不由一颤,脚步非但没有慢一下,反而愈加的快了!   龙泉宫中本要出声呵斥的当值的小太监在看清奔跑的是姜暖烟和她的婢女之后,要呵斥的话连同他的身影一起都缩了回去!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也躲在了云朵之后,只偷偷的巴望着这四四方方的宫殿内,几乎被某人强行架着走路的姜暖烟!   当月亮落下又再次升起的时候,一顶垂着黄色纱幔的软轿便从凤鸾宫轻摇着走了出来,穿过端午门、正阳门,然后出了宫门。之后,软轿上的人才缓缓下来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华丽马车。   而马车,便在这微醺的夜色中,伴随着拉车的骏马脖子上的铜铃“叮铃”的一声脆响,急急向前而去,穿街走巷,半个时辰之后,在一座府邸之前停下。   守门的小厮一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当即跪下行礼,转而便要进府通传。   “好了!不必通传!前面带路!”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说着便又坐上了跟在马车之后抬来的垂着黄色纱幔的软轿!   “是!”那小厮急急应着,躬身便在前面引路。   而此时,太子府的书房却是一片漆黑。但透过窗口的月光,可以隐隐看到东北角的长案之后正坐着一个独自饮酒的人。   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可南宫凌云的心情却不能舒展分毫!他最恨别人算计他,可是他却处处被别人算计!   他早就知道高玉琴的身份怕不止高少文的侄女那么简单,可是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竟然就是朝云姜府的六小姐姜楚悦!姜楚悦,一个以前他去姜府根本就不会注意的小角色,竟然也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难怪她会向自己保证,姜家会愿意将所有的家产都给她做陪嫁!哼!她是姜家唯一翻身的希望,姜家凭什么不愿意?而自己,竟然在看到她一次次默默出手对付长公主、南宫凌墨之后,还以为她是在一门心思在帮自己,对她**爱不已!   帮自己?哼!南宫凌云不由自嘲的轻哼了一声,是利用自己才是吧!   咕咚!南宫凌云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右手提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姜楚悦!呵呵!一想到这个名字,南宫凌云就不由又冷笑了一声,自己昨日若不是急中生智假装昏倒,怕是已经被姜楚悦给连累惨了吧?姜楚悦!姜楚晴!姜家!简直就是一丘之貉的卑鄙小人!   想到这里,南宫凌云不由将攥紧的拳头重重的在长案上猛擂了两下,“咚!咚!”卑鄙!无耻!   南宫凌云又拿起酒杯,刚送到唇边,紧闭的书房门便骤然被推开!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啊?”说话间,南宫凌云便将手中握着的酒杯向房门口狠狠砸去。   “嘭!啪!”“啊……”   被酒杯砸中的推门的小厮,伴随着酒杯落地的声音不由痛呼一声。可痛呼之声刚出口,那小厮便醒悟过来,当即掩着口悄悄的退去了一旁。? ☆、三百四十六章 那些不是流言 ?  南宫凌云眯着眼睛向书房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人影闪身离开,可还有不长眼的人却矗立在门口,不由怒吼道,“叫你滚开,耳朵聋了吗?啊?还是等着本太子砍了你的脑袋?”   “南宫凌云!”一声带着浓浓不悦的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南宫凌云顿时清醒过来,“嗖”的一声从那宽大的圈椅上弹起,单膝跪地道,“儿臣见过母后!”   行礼之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向立在书房门口的沈玲珑,讪讪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房中也不点灯,酒气熏天!”沈玲珑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南宫凌云不由出声训斥道。   “母后!儿臣,儿臣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便小酌几杯!”说话间,南宫凌云的目光不由转向最先退在一旁,还捂着脑袋的门房小厮斥道,“皇后娘娘来了,你们也不来通报?”   “好了!是本宫不让他们通传的!”沈玲珑的目光扫向此时已经点亮了烛火、打开了窗的书房,当目光落在那长案上东倒西歪的几把酒壶时,眉头不由又蹙了一下。   金喜当即上前将那长案上的酒壶一一收起,交给了一旁的小厮!   “本宫与太子殿下有些话要说,你们谁也不要进来打扰!”沈玲珑见金喜收拾完之后,这才头也不会的向身后众人吩咐道,然后一抬腿跨过门槛进了书房!   南宫凌云随后也跟了进去,反手将书房房门关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向沈玲珑问道,“母后!这么晚了,您来看儿臣是有什么要事?”   “姜楚悦的事情,你是当真不知情?”沈玲珑转身直奔主题的问道。   “母后,儿臣敢对天发誓,儿臣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又怎么会不告诉母后呢?儿臣心情苦闷,也正因为如此啊!”南宫凌云赶忙保证道。   “唉!”沈玲珑不由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心机卓绝的一个女子,不然,她一定会是你的好帮手!”   南宫凌云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玲珑,他以为沈玲珑是来责怪他的,却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玲珑却没有理会南宫凌云的惊愕,径自又道,“听说最近你在联络朝中重臣,不知如今结果如何了?”   “母后!儿臣冤枉!”一听沈玲珑如此说,南宫凌云当即再次单膝跪地道,“母后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儿臣自被立为太子之后,便牢记父皇的教训,不敢结私营党!这些时日,只不过,因为素琴和,她的关系,所以才去了几次赵府和高府,实在不敢私自联络朝臣啊!”   “好了!本宫又没有责怪你,起来吧!”沈玲珑对南宫凌云的隐瞒略略有些不满,今日她冒险出宫,可不是为了听他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毕竟,姜楚悦,这个死人扮演的高玉琴都能被姜暖烟揭穿,那她与南宫泞的事情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人揭穿?她心中没了底!自姜楚悦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想的便全然都是她与南宫泞的事情!   “谢母后!”南宫凌云依言起身,看着沈玲珑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问道,“母后,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儿臣说?”   “是!”沈玲珑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才看向南宫凌云道,“所以,本宫才问你私自联络朝臣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倘若你还没有开始做,那你从此刻起,便要抓紧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进宫来和本宫说!”   “母后请放心!儿臣是不会拉帮结派……”   “好了!”沈玲珑打断了南宫凌云的话,“本宫不是试探你,而是告诉你,应该如此做了!”   “母后,为什么呀?”对沈玲珑的话,南宫凌云还是有些不放心。   “唉!”沈玲玲轻叹了口气,转眸看向南宫凌云,“前些日子关于你身世的流言你可还记得?你,为什么不来向本宫求证?”   “呵呵!”南宫凌云干笑一声,他为什么不去向沈玲珑求证?因为他害怕事实的真相,倘若事实真如那流言所说一般,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一直试图在忘记那些流言,但尤其是姜楚晴那日所说的那些话,却总会时不时的,在他最不愿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在他脑海中忽然冒出!   “你是在害怕吗?”沈玲珑抬眸直视南宫凌云的眼眸一字一字问道。   “母后说笑了!”南宫凌云搬出这些天他自己安慰自己的证据道,“倘若儿臣不是母后所生,那些为儿臣接生的宫婢、嬷嬷会不知情?可她们什么都没说。所以,儿臣以为,流言便是流言!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拿那些流言去烦扰母后!”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沈玲珑的眸光闪了闪问道。   “当然!”南宫凌云面不改色道。   “呵!”沈玲珑不由冷笑一声,“南宫泽有什么好?你就那么想做他的儿子?啊?”   “母,母后!”南宫凌云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您,您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中,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怎么了?呵!”沈玲珑打量着眼前的南宫凌云,他的眉眼像了自己,只有下巴那里与南宫泞有着几分相似,或者也可以说,与南宫泽有着几分相似,也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南宫泽对他才没有丝毫怀疑过。   可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早的将他的身世告诉他!   “我很好!”沈玲珑克制住自己再脱口而出本宫的习惯,自从她被封为皇后之后,她便开口闭口都是本宫,很少再自称我了!我?南宫泞死的时候,她便也随着他死了!活着的,只不过是一个叫做沈玲珑的躯壳!   “凌云!你过来!”沈玲珑冲南宫凌云招了招手,“我今日来要和你说的便是,那些不是流言!”   “呵呵!”南宫凌云干笑一声,刚刚靠近沈玲珑的身体却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母后,您开什么玩笑啊?”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嘛?好!我今日就告诉你,”沈玲珑正经了神色看着南宫凌云道,“你的亲生母亲是我,但你的亲生父亲却不是南宫泽,而是恒王南宫泞!”   “母后!您,您别开这种玩笑?”南宫凌云颤着声音道,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他竟然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   “我没有开玩笑!”沈玲珑压低了声音极其严肃道,“当年,我选择了让你活下来,便是为了看着有一天,你可以登上那个位置,将原本属于你父亲的东西兵不血刃的再重新拿回来!”   “母后?”南宫凌云觉得头一阵阵的发晕、发痛,肯定是刚才的酒喝得太多、太猛了!不然,他怎么会出现这种错觉?他怎么会听到沈玲珑与他说这些话?   “这些年,你看到我与后宫哪个嫔妃争风吃醋过?不是我心胸宽广,而是,我根本就不爱南宫泽,所以,他有多少的女人,与我何干?他每日宿在别的嫔妃那里,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幸事,省得我看见他恶心!”   沈玲珑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更是让南宫凌云觉得一阵阵的窒息,他张大了嘴,剧烈的喘息着,可是那些消息却依旧如那敲钟的木槌一样重重的捶在他的心尖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他的头一重,身子一软,便软倒在了地上,或许,这一切都是幻觉,等自己醒来就好了!   “凌云?凌云?”沈玲珑看着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的南宫凌云,心中不由一紧,疾步走到南宫凌云面前轻摇着他唤道。   “别吵!”南宫凌云挥手拨开了沈玲珑的手。   闻着那冲天的酒气,沈玲珑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与南宫凌云的这谈话是进行不下去了!   “来人!”沈玲珑看着进来的小厮眉头不由一簇,“太子妃呢?她怎么不来照顾太子殿下?”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小厮瑟缩了一下,还是如实道,“自昨晚素琴太子妃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念佛,吩咐小的们不许去打扰!”   “念佛?去叫她,就说是本宫的旨意,让她好好照料太子殿下!待太子殿下明日醒来,”沈玲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南宫凌云,“让他进宫去见本宫!”   “是!”   沈玲珑又轻叹了口气,这才迈步出了书房,乘了软轿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口,正要上马车,却看到西南方隐隐有火光。   “那是哪里?”沈玲珑不由开口问道。   “看方向,应该是诸葛侯府吧!”金喜顺着沈玲珑的视线望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而此时诸葛侯府的后花园中,却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烟儿!梅公子究竟要做什么?”姜秋霞挺着她那已经凸显出来的肚子,看着花园内一群忙碌的人不解的向姜暖烟问道。   今日一大早,姜暖烟便派人将她与武安侯一起请到诸葛侯府,神神秘秘的一整天了,她都不知道梅凌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他了,他不肯说!”姜暖烟对此也是好奇至极,不过诸葛长风此次却守口如瓶,丝毫不肯透漏!   “哦,对了!烟儿!我听武安侯说,今日一早,皇后便已经安排车马护送南宫婉如去了南邵,此次皇后的动作倒是够快!”姜秋霞的目光扫过篝火旁躺在躺椅上的姜暖雪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煞风景的不速之客 ?  虽然如今姜暖雪还没有醒来,但南宫凌墨却坚持要带姜暖雪一起来吃烤肉,他说姜暖雪能感受到这一切!   “嗯!皇上昨晚答应六皇子将南宫婉如嫁给赵飞熊,其实便是已经放弃了南宫婉如,皇上都不要她了,皇后对她能好了吗?”姜暖烟的唇角浮出一抹嘲弄,“自然是痛打落水狗了!到了南邵,南宫婉如的好日子才算开始!如此,也算是为雪儿报了仇!”   “是啊!她的下场比起姜楚容怕是还要不如!毕竟姜楚容还没有骗过赵飞熊!”对此,姜秋霞也是感到一丝快意,“不过,高玉琴,我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姜楚悦!”   “是啊!谁能想到孔幽兰会放她一马?”姜暖烟的眸光转到篝火旁的诸葛长风身上,唇角不自觉得浮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姜秋霞的目光顺着姜暖烟的视线看向篝火旁的那个男子,口中却已经道,“今日整个朝云城都在议论姜楚悦的恶行,我听青芽说,一个倒夜香的从城门口过,得知姜楚悦的所作所为之后,便将收集来的整整一桶夜香倒在了她身上!”   “虽说搞得城门口臭气熏天,但非但守城的侍卫没有怪罪那人,就连围观的百姓也都齐齐拍手叫好!更有一些人,绞了姜楚悦的头发,衣物,甚至割了她身上的肉,说是带回去埋在房门口,进出践踏,便也算是踩小人了!”   说了半天,姜秋霞不见姜暖烟有所反应,不由侧眸看去,却见姜暖烟一双璀璨的眸子依旧牢牢的粘在篝火旁那个正忙碌的男子身上。   “烟儿!”姜秋霞摇了一下姜暖烟,见她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便已确信自己刚才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姜秋霞极快的扫了一眼周围,见人们都在自顾自的忙碌,没有留意她与姜暖烟,这才扯着姜暖烟的手躲到一棵木棉树后,犹豫了一下,向姜暖烟低声道,“烟儿!梅凌寒虽然与诸葛长风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他毕竟不是诸葛长风啊!”   姜暖烟有些不解的看着姜秋霞的一脸的郑重其事,眨了眨眼睛,却点点头道,“我知道啊!”   看姜秋霞脸上又浮出一抹纠结于担忧,姜暖烟顿时恍然,“姑姑,你是不是以为我如今对梅凌寒有了好感?”   “烟儿!我知道诸葛侯爷……”   “姑姑!”姜暖烟不由嗔了她一眼,这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姑!你就没有发现,现在的这个梅凌寒与我们以前见到的那个梅凌寒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姜秋霞凝眉深思。的确,今日见到的梅凌寒与往日见到的梅凌寒是有些不同,不仅姜暖烟对他态度亲昵,就连诸葛侯府的一群下人对他也毕恭毕敬。想到这里,姜秋霞不由瞪圆了眼睛,“他,他……”   姜暖烟点点头,忙冲姜秋霞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呀,这也不早些和我说!”姜秋霞不由横了姜暖烟一眼,害的她胡乱担心。说话间,她的目光却又顺着姜暖烟的脸颊滑向了姜暖烟的腹部,“你,什么时候啊?”   “什么呀?姑姑!”姜暖烟嗔了姜秋霞一眼,一跺脚道,“不理你了!我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后花园特意清理出的堆积木柴的空地上,此时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在那火焰之上架着一个铁丝做成的网子。而诸葛长风与武安侯、南宫凌墨三人正忙着将准备好的牛肉、羊肉切成小块,串到竹签上,在放到洒了油的铁网上!   片刻之后,姜暖烟便已经能闻到漂浮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肉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姜暖烟耸了耸鼻子不由赞道。   “北朔人就喜欢这样的烤肉!”火光映照下,诸葛长的面颊仿若涂了胭脂一般,此时他抬眸向姜暖烟解释,就连往日那幽深的眼眸中也有两簇火焰在不停的跳动。   就在这一刻,姜暖烟猛然记起,南邵三皇子赵飞熊来的时候,诸葛长风带着她在玉河边上安营扎寨的情景。   那晚,也是熊熊的烈火!她记得,他好像说了什么妻子,后来尽管她多次追问,他却不肯再说。这一刻,她却猛然想起,那日,他问她的便是,可否愿意做他的妻子?没想到,时隔一年之后,自己竟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嘿!”诸葛长风举着一串烤好的肉串在姜暖烟鼻子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呶!快尝尝!”   “小心烫!”见姜暖烟当即便举着肉串向自己唇边送去,诸葛长风又出言提醒道。   “嘿嘿!”姜暖烟嘿嘿笑了一声,对着那肉串胡乱吹了两下,便将肉串凑到唇边,大大的咬了一口,外焦里嫩,唇齿留香!   “嗯,真好吃!”姜暖烟偏着头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诸葛长风道,“我刚才只是想到了在玉河旁那晚的篝火,还有你对我说的话!”   “哦?”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眨了眨,瞬间便明白了姜暖烟的小心思,用肩膀碰了碰吃的正津津有味的姜暖烟,“你是不是在心中暗暗夸我英明呢?”   “是!英明的梅大人——”姜暖烟故意拖长了音调,将自己手中已经空了的竹签交给诸葛长风,“我是在夸您!那能不能劳驾您再来一个?”   “好嘞!”诸葛长风随手打了个揖,“小的这就给您准备去!”   “咯咯咯!”姜暖烟被诸葛长风逗得忍不住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此时,一个十分煞风景的公鸭般的嗓音在这飘着肉香的夜空中响起。   姜暖烟银铃般的笑声也不由戛然而止,忙低声对身边的千语道,“快去请长公主!”   长公主因不放心她府上的花草,腿才稍微好一些,便搬回了长公主府!   见千语点头转身离去,姜暖烟这才唇角含笑的转身迎向皇后沈玲珑的凤驾,“暖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沈玲珑从软轿上下来,挥手示意姜暖烟起身,扫过那熊熊燃烧的篝火,跟在姜暖烟身后前来迎驾的南宫凌墨、武安侯,以及肚子已经微微凸起的武安侯夫人姜秋霞,“诸位都不必多礼!”   见众人起身,沈玲珑这才又转眸看向姜暖烟道,“太子身子不适,又不愿住在宫中。所以本宫今日便出宫去看了看他,正准备回宫,却见诸葛侯府这边有火光,还以为诸葛夫人府上又有什么变故,所以才带人过来看看!”   “门房的守卫却说是诸葛夫人请人在后花园烤肉,本宫心中好奇,便不请自来,诸葛夫人不会见怪吧?”   “皇后娘娘严重了!”姜暖烟颇有几分无奈道,她除了说此话,还能说些什么呢?“皇后娘娘既然来了,便尝一尝烤肉吧!据说这是北朔人的吃法,暖烟刚才尝了一串,觉得味道的确鲜美异常!”   “哦?那本宫倒要试试!”皇后沈玲珑接过姜暖烟递来的肉串,小心翼翼的咬了一下口,随即赞许的点了点头,“唇齿留香,果然不错!诸葛夫人好雅兴,能想到这种吃法!”   “皇后娘娘谬赞了!梅公子以前去过北朔,今日只不过听我随口提起,北朔已经向咱们天凤求和,他便说起了这北朔的烤肉。我也是贪吃,所以才怂恿他一试!”姜暖烟浅笑着向沈玲珑解释道。   “梅公子?”沈玲珑的目光转向熊熊篝火旁正翻转着肉串的诸葛长风,“本宫早就听说这梅公子与诸葛将军有几分相似,今日一看,果然是十分相似啊,诸葛夫人……”   沈玲珑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望向姜暖烟的眸光却不由闪了闪。姜暖烟知道,这是沈玲珑在隐晦的提醒她,小心她与梅凌寒的关系遭人口舌!   “谁说不是呢?”姜暖烟也望了一眼诸葛长风道,“暖烟第一次见到梅公子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侯爷失散的兄弟呢?不过这几次多亏梅公子相救,暖烟才能平安无事!所以,侯爷让我一定将人给他留下,等他班师回朝之后好好答谢梅公子!”   姜暖烟同样隐晦的告诉沈玲珑,第一,梅凌寒对她有救命之恩,第二,留下梅凌寒,是诸葛长风的意思!   “呵呵!”沈玲珑轻笑一声,垂眸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肉串,再次赞许道,“肥而不腻!的确不错!等回宫,本宫也让御膳房的人试一试,每日御膳房都是那几样菜式,连变个花样都不会!”   “梅公子!”说到这里,沈玲珑忽然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个玉镯退下,交给自己的贴身婢女金喜,看向诸葛长风道,“梅公子!你的烤肉做的很好!这个玉镯便是本宫赏给你的!”   诸葛长风双手接过金喜递来的玉镯,对着火光瞄了一眼,这才收进袖袋中,向沈玲珑道谢道,“多谢皇后娘娘盛赞!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梅公子客气了!”皇后沈玲珑将诸葛长风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将他行为粗放,好似并不通宫中礼节,这才又问道,“听诸葛夫人说,梅公子曾经去过北朔?不知那里的风土人情比起天凤来如何?”   “梅某因为想要一匹好马,在天凤几个马场又找不到,便去了北朔,在那里待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吧!北朔与天凤相较,梅某觉得除了天气比天凤更为寒冷一些,大风更刺骨一些,就是北朔的酒要比天凤烈一些,北朔的女子也比天凤的女子豪迈一些!”?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也太心急了吧! ?  “哦?”沈玲珑做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神色。   “北朔旁的地方梅某不清楚,但梅某去的那几个马场,每晚,便会燃起这么一大堆篝火,一个部落的人围在一起载歌载舞。若是有姑娘看中哪个男子,便会当场举着酒杯过去敬酒。”   “若男子喝下那姑娘所敬的酒,便表示接受了那姑娘的爱意!梅某初去的时候不了解这规矩,还差点闹了笑话……”诸葛长风说着便轻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对往事颇有些无奈!   “这北朔果然与天凤的民俗大不相同!”沈玲珑话题一转道看,“梅公子为了一匹马便在北朔待了半年的时间,看来梅公子是一个爱马之人啊!那本宫有一个问题,不知可否请教梅公子?”   “皇后娘娘尽管说,梅某一定知无不言!”诸葛长风冲沈玲珑抱了抱拳道。   “前些日子,太子送了一匹马给本宫。可那匹马野性难驯,本宫一接近,它便躁动不安,更别提让本宫乘驾了!”   沈玲珑紧紧盯着诸葛长风的表情道,“本宫觉得或许是那马头顶的那一缕鬃毛过长,遮住了眼睛。可若将那鬃毛绞短,那马又不漂亮了!为此事,本宫也是左右为难,不知梅公子觉得本宫是否该给那匹马绞了鬃毛?”   呵呵!诸葛长风不由在心中轻笑一声,这沈玲珑绕了半天,原来还是再试探他的话!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诸葛长风迎着沈玲珑的目光道,“马辨别人和东西,不仅仅靠眼睛。主要是靠鼻子,其次是耳朵,最后才是眼睛。所以,梅某以为那鬃毛不是马对皇后娘娘躁动不安的因素,或许是娘娘身上用了什么香粉,恰巧那气味是那匹马所不喜欢的,所以,它才会躁动不安!”   “果真如此?”沈玲珑恍然道,“难怪每次去,金喜过去就没事,而本宫一靠近,它就不安起来。多谢梅公子相告!否则,本宫说不定就差人剪了它的鬃毛了!”   “皇后娘娘客气了!”诸葛长风不以为意道。   “武安侯夫人这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吧?”皇后沈玲珑又将目光转向站在暗影处的姜秋霞。   被沈玲珑点名的姜秋霞,在青芽的搀扶下缓步而出,向沈玲珑行了一礼道,“武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好眼力!”   “唉!”皇后摆手示意姜秋霞起身,这才轻叹了口气道,“本宫只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由想起本宫当年怀太子殿下的情景。自那次生产之后,本宫便伤了身子,所以一直不能再有孕,十分愧对皇上啊!”   听沈玲珑如此说,姜秋霞不由垂下了眼眸!这种话,她是不能接口的!   而一旁的姜暖烟正垂眸思索沈玲珑忽然提起这些的用意,便听沈玲珑又继续道,“想当年,本宫有身孕的时候,皇上每日一下朝便来凤鸾宫,照顾本宫用膳、休息,只可惜,当年本宫本该有两个孩子,却……唉!”   “皇后娘娘!切莫伤心!”见沈玲珑忽然垂泪,姜秋霞不由劝道,“太子殿下十分孝顺,皇后娘娘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是啊!武夫人所言甚是!是本宫失态了!”沈玲珑从金喜手中接过帕子,抹了抹眼睛又看向姜秋霞道,“一看到武夫人,本宫便想起自己当时有孕时的光景。”   “这两日,因为太子的事情,皇上心情也不大好。说不定,皇上若能看到武夫人有孕的样子,也能想起许多从前之事,心情或许会好上一点!为了本宫和皇上,武夫人愿不愿意辛苦一点,进宫陪陪本宫?”   沈玲珑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姜秋霞又如何能拒绝?尽管心中百般不情愿,姜秋霞口中也只好道,“皇后娘娘客气了!武氏愿意!”   “皇嫂!你这鼻子可真灵!”姜秋霞的声音刚落下,一个打趣的声音便在众人身后响起。   “母亲!”   “见过长公主!”众人纷纷见礼。   姜暖烟从芸香手中接过长公主的轮椅,推着她慢慢走向皇后沈玲珑!   “皇嫂,烟儿派人去请我来吃烤肉,我这被请的人还未到,皇嫂这没被请的人便闻着味先来了!”   “呵呵!长公主的意思是嫌本宫吃了本该属于你的烤肉了?”皇后沈玲珑也笑着回应长公主的打趣道。   “不是吃了我的烤肉,而是抢走了武夫人!”长公主扫了一眼姜秋霞凸起的小腹,向沈玲珑道,“皇嫂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孩子叫孩子!我想让武夫人多陪陪烟儿,说不定烟儿便也能有了身孕。”   “呵呵!”一听长公主说这话,皇后便不由掩着唇轻笑起来,“长公主!你也太心急了吧!若你想诸葛夫人有孕,那也要诸葛将军先回来才是啊!”   “这与北朔的战争不是结束了吗?长风回来还不快吗?我先替他占着啊!”长公主眼眸一闪再次毫不退让的看向皇后沈玲珑道。   说话的同时,长公主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诸葛长风还在北疆,如今在诸葛侯府的是梅凌寒,不是诸葛长风!刚才她便说露了嘴,幸亏话又圆了回来,不然可就麻烦了!   “好!”沈玲珑好似对长公主的无赖颇有几分无奈,“本宫先请武夫人与素琴太子妃入宫陪本宫,等诸葛将军一回来,本宫便差人将武夫人送回来!这样既成全了本宫与皇上,也成全了太子妃,又不影响长公主的计划,怎么样?”   沈玲珑如此退了一步,却让长公主当即也想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长公主!诸葛夫人!”沈玲珑却不再给长公主思考的时间,含笑看向她们道,“本宫出宫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宫了!”   说着,不等两人有所反应,沈玲珑便已径自转身上了软轿。   “恭送皇嫂!”长公主只能垂眸道。   “恭送皇后娘娘!”姜暖烟与众人随后也恭顺道。   看着沈玲珑的銮驾渐渐远去,姜秋霞的腿不由一软,若不是青芽手疾眼快将她扶住,她便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进宫?不!她不能进宫!这个孩子来的有多么不容易,倘若再失去这个孩子,或许这一生,她便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   “烟儿!”姜秋霞一脸焦急的看向姜暖烟,又转眸望向长公主,推开青芽搀扶着她的手,“扑通!”一声便已经跪了下来,“长公主!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快!快扶起武夫人!”长公主对身边的姜暖烟道。   “姑姑!”姜暖烟几步走到姜秋霞身边,搀扶着她起来道,“姑姑!身子要紧!你别担心,我们慢慢想办法!”   姜秋霞点了点头,可握着姜暖烟的手却止不住的发颤!皇后让她进宫,即便什么都不对她做,整日里这么提心吊胆,对孩子怕是也不好吧?   “母亲!姑姑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而且她的身子不大好,若这个孩子有什么三张两短,怕是以后……”姜暖烟扶着姜秋霞望向长公主道。   她特意请长公主过来,就是怕沈玲珑生事,而她的身份又压不住皇后,却没料到沈玲珑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你放心!”长公主此时也下定了决心,“倘若皇后非要召武夫人进宫,那我也进宫去请安!有我亲自看着,皇后应该不会动什么手脚!”   “多谢母亲!”姜暖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暂时只能如此了!   “多谢长公主垂爱!”姜秋霞也忙向长公主道谢。   “武夫人!不必多礼!”说话间,长公主的目光越过姜暖烟与姜秋霞,最后落在了篝火旁翻烤着肉串的诸葛长风身上。   “长公主!烤肉!”有所感应的诸葛长风抬眸冲长公主咧齿一笑,便举着两串烤肉走了过来!   “梅公子!本宫有些话想要和你说!”长公主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一脸殷勤的诸葛长风道。   “好!”诸葛长风说着将手中的烤肉交给姜暖烟,推着长公主的轮椅便弯向青石铺成的小路,去了花园的另一边。   诸葛长风将长公主推进花园西侧的一个飞檐的小凉亭,让也自己随意在凉亭的红漆护栏上坐下向长公主询问道,“母亲!您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将你脸上那东西摘了!”长公主挥手道,“你这样,我总觉得眼前是个陌生人!”   诸葛长风侧身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拂,再转向长公主的时候,已经是他自己的本来面目,“母亲,你是不是觉得还是我这个样子比较玉树临风一点?”   “少打岔!”长公主斜了诸葛长风一眼,“说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北疆那边的仗已经打完,姜楚悦的事情也结束了,你就真的不回去?”   一听长公主问起这些,诸葛长风顿时收起脸上的嬉笑,正经了神色道,“北疆那边有烟儿的表哥秋陌尘,还有梅凌寒,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如今,麻烦的反而是朝云!”   “朝云?”长公主虽不怎么过问朝事,但一听诸葛长风说起这些,却也极快的反应过来,“你是说太子?”   诸葛长风点点头,“母亲!有件事情我没有和你说,此次皇上昏迷,南宫凌云好像并不想皇上醒来!所以太医用的药都是一些极温和的慢性药,若非烟儿暗中让冯敬义进献给皇上一张浸了药水的湘竹席,皇上此刻怕还昏迷着呢!”   “唉!”长公主轻叹了口气,沉默良久之后才道,“那个位子就有那么重要吗?他们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想得到,可以不顾兄弟之情,不顾父子之情!唉!”? ☆、第三百四十九章 母亲!娘亲!(第一更加更!) ?  ps:对不起大家,今天加更两章,这是第一章。   诸葛长风心思一动,诸葛明若的事情他原本就想在最近找个时机和长公主好好谈一谈,此时见长公主如此感慨,不由便向长公主问道,“母亲!您是不是知道父亲的真正死因?”   长公主愕然的抬眸,打量着诸葛长风,“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流言?”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母亲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轻信任何流言!我怎么会相信外界的那些无稽之谈?只是母亲,我如今已经娶妻,而且又立下了如此的功绩,您觉得,我与父亲像不像?”   听诸葛长风如此一说,长公主不由打了个冷颤,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意识到,北朔向天凤求和,那长风做为与北朔激战的将军,自然功不可没!如今,他手握重兵,这情形多像二十多年前的诸葛明若!   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若的事情再一次在诸葛长风身上上演!   “长风!你听我说,”长公主一把拉住诸葛长风的手,一脸紧张道,“你现在就上折子,将手上的兵权交还皇上,然后说自己受伤颇重,请求回朝云养伤!”   诸葛长风的眼眸闪了闪,却轻轻的拨开了长公主的手,抬眸望向深远的夜空,“母亲!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打退了北朔,如今怎么说也算是一名大功臣吧?我还想骑马接受朝云百姓的夹道相迎,还想看到朝堂之上别人对我羡慕的眼光,还想听皇上对我的夸奖,为什么要交出兵权呢?”   “长风!你听我的!”长公主见诸葛长风如此说,不由更是心急!   “为什么?我像父亲一样手握重兵,难道不是一件值得让你骄傲的事吗?”诸葛长风毫不松口。   长公主还想再劝,却忽然疑惑起来,诸葛长风一向不是这样的啊?他对她的话向来十分听从,今日为何这么咄咄逼人?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长公主小心翼翼的向诸葛长风问道。   诸葛长风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母亲问我知道什么是什么意思?但倘若是指杀害父亲的真正凶手,那我想我是知道了!”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整个身子也不由轻微的颤抖起来!   “母亲!”诸葛长风半蹲下身子,紧紧的握住长公主冰凉的、发颤的手,“我很早很早之前便已经知道了!所以,母亲,您不必担心!”   “你,你知道什么?”长公主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忽然间变得沙哑起来。   “父亲最致命的伤是我们如今的好皇上南宫泽所赐,不是吗?”诸葛长风幽幽道。   被诸葛长风的手紧紧握住的长公主的手不由颤抖的更厉害了,“是他!果然是他!我就知道!”   见长公主这种情景,诸葛长风心中不由一惊,“母亲,难道您不知道?”   “呵呵!”长公主惨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苦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或许,从那一日,你父亲交代给我那三句话的时候,我便知道!或许,从我执意将辅国公府改为长公主府,而皇上却没有丝毫反对的时候,我便知道!可我却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   “他们两个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却……唉!”长公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或许正因为此吧,所以,自你父亲过世之后,我便不再理会宫中的事,只寄情于花草。你姐姐,我原本是想让她嫁给一个普通公子!”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命运便如此安排了!所幸,虽然她嫁的远了一些,但你姐夫对她甚好,否则,百年之后,我怕是也没有脸去见你父亲了!”   “母亲!”诸葛长风不由轻唤了一声。   “对你,母亲一直也是愧疚的!”长公主从诸葛长风手中将自己的手拽出,抚了抚诸葛长风额前的一缕长发道。   “其实,看到你每一次被太子他们欺负,被别的官家子弟嘲笑,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可是我却不能去安慰你!”长公主缓缓道。   “我甚至都不能将自己过多的目光投注到你身上!因为你是一个男子,你身上流淌着你父亲的血脉,若我对你关注过多,也会引起别人对你的注意,那样可能就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   诸葛长风的心猛的一颤。原来,母亲早早便让他分府独居,从来不为他过生辰,都是为了怕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啊!原来,母亲不是只在乎父亲不在乎他,而是一直将他放在心底。   “娘亲!”诸葛长风不由看着长公主唤了一声娘亲,每次听到姜暖烟唤秋挽禾娘亲的时候,诸葛长风心中都会莫名的生出一分羡慕之意。他总觉得,娘亲才是母子、母女之间应该有的称呼。而母亲这个称呼,却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猛然听到诸葛长风唤自己娘亲,长公主不由征了一下,良久,一股酸酸、涩涩之意才从她的心头蔓延开来,眨眼间,便染红了她的眼睛,弄酸了她的鼻子!   “风儿!”长公主不由一把将诸葛长风搂进怀中,这是她的儿子!这是她与诸葛明若最宝贝的儿子!   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了他的安全,她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对他所有的做母亲的疼爱!这么多年来,她多么想将他揽入怀中,可每一次她都要努力克制!   她每年都为他做衣衫,从里到外,总是是细心的、小心翼翼的做好,然后再拿剪刀一件件绞了,或者烧了!从来没有一件她亲手做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   她每一次听到他留恋百花丛中,每一次听到他与哪家小姐又如何如何,心总是痛了又痛,眼泪总是止不住的流了又流!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她看着他对自己一天天的疏离与冷漠,看着他对自己一天天的逃离!她心痛的无以复加,可是却又暗自庆幸,或许,这样,他便可以真的躲过一劫!他便可以真的一生平安!   可是今日,听到诸葛长风唤的那一声娘亲,她自己在心中筑起的坚固的感情的壁垒,轰然间便全部崩塌。那压抑的母子之情混着心中的酸涩,让她心中忽然生出无尽的后悔之意,或许在诸葛长风的成长过程中,她应该对他多一分关心!   因为他做的,远远比她所预料的还要好!他的坚强,远远超过她的预料!   “娘亲!”感受着长公主的百感交集,诸葛长风不由又低声唤了一声。   “风儿!”长公主终于将诸葛长风从自己的怀中放开,哽咽着看向他道,“这些年,是娘对不起你!”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不!只要娘的心中有我,我便满足了!”   “傻孩子!傻孩子!”听到诸葛长风只不过如此要求,长公主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我心中怎么会没有你呢?你父亲过世之后,你姐姐又远嫁蓝羽,我心中唯一惦记、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   “娘亲!”诸葛长风轻轻为长公主擦去脸上的泪痕,身子一侧,席地而坐,将头倚在长公主的腿上抬眸看向那如墨的夜空,“您看!今晚的月亮,真好!星星,也真亮!”   “是啊!”长公主也抬眸望向凉亭外那一方墨蓝的夜空,果然,今夜的星星比以往的每一日都明亮了几分,而月亮也比往日温柔了许多!   “娘亲!”良久之后,诸葛长风的声音在这如水的夜色中又响起,“你,恨南宫泽吗?你,想过要报仇吗?”   “唉!”长公主幽幽的叹了口气,“恨?我不知道!或许我对南宫泽是恨的吧!不然,自你父亲过世之后,我进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可报仇,”长公主的声音忽然苦涩起来,“或许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事情真相的原因。南宫泽再怎么不好,做的再怎么不对,毕竟,他也是我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让我杀了他,我,做不到!”   “娘亲!”诸葛长风回眸看了一眼长公主,“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却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原因!只是南宫泽眼下的身体状况十分不,所以……”   “你在担心他为了南宫凌云,会对付你?”长公主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坚定起来。是!她是不愿意与南宫泽兵刃相见,但她也决不允许南宫泽就这样肆意对付自己的儿子!他若敢出手,她必定以死反抗!   “不仅仅如此!”诸葛长风犹豫了一下,决定向长公主道出事情的真相,这些事情,她早晚她都会知道,不如让她事先有个心理准备,“娘亲!你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吗?”   “你怎么想起这个了?”一丝狐疑不由从长公主的脸上闪过,对天理之事,别说自己,诸葛长风怕也是从来不信的!   “其实,南宫凌云并不是南宫泽的亲生儿子!”诸葛长风转眸看向长公主缓缓道。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可能?”长公主对此话显然十分不信,“南宫凌云出生的那日,我也在凤鸾宫,他刚出生,接生嬷嬷便将他抱来给我看了。怎么可能会不是?那些流言只不过是无稽之谈!”   诸葛长风心思一动,便知道长公主以为自己这样说,是基于前段日子梅贵妃那边所传出来的关于偷龙转凤的流言。   “娘亲!这是真的,南宫凌云的亲生父亲应该是恒王南宫泞!烟儿在姜府姜永的书房中,一个加锁的暗阁里,找到了一封姜永写给大长公主的书信!大长公主是不是有个名字叫***?”? ☆、第三百五十章 顺势而为(第二更送到!)   “***?”长公主点了点头,久远的记忆一点点涌来,“那是大长公主小的时候的乳名,后来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这个名字如何不好,从那以后,大长公主便不许别人再唤她***!”   “那封署名为***亲启的信上,便清楚的写着南宫凌云是南宫泞之子,还说这天下最终还是落到了恒王手中!”   长公主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颊又苍白起来,各种情绪在她心中互相倾轧。   南宫泽!虽然她不喜欢南宫泽,但这南宫泽的江山毕竟是诸葛明若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若是任由姜永偷梁换柱,那诸葛明若所有的心血不全部都白费了吗?   可是,自己还要再帮南宫泽吗?是他,杀了自己最爱的男子!是他,让自己这么多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在面前,却不能去爱!自己怎么可以再帮他?怎么可以?   但若她真的不作为,那姜永的算计不就成功了吗?   “风儿!你与烟儿,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许久之后,长公主才从自己的心思与挣扎中回过神来,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适才长公主的表情,诸葛长风已经收在眼底,此时听长公主问他,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冲凉亭外躲在一棵松树后的姜暖烟招了招手道,“烟儿!你来!”   猛然被诸葛长风点名的姜暖烟,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点点挪了过来,看向长公主道,“母亲!我,我看你们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有些不放心,所以……”   “好了!娘亲又不是外人,你不必这么紧张!”诸葛长风说着便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示意她在凉亭中的是石凳上坐下!   “等一下!”   长公主猛然出声制止道,然后将自己轮椅上靠着的一个藕荷色锦垫拿出递给姜暖烟道,“垫着点!虽说是夏日,但夜里这石头还是冰人的!”   而此时还有些发晕的姜暖烟却没有伸手接长公主递来的锦垫,而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诸葛长风,接着又转向长公主,然后再次转向诸葛长风,最后才迟疑的拖长了声音道,“娘亲——?”   诸葛长风一直唤长公主母亲的,她从未听他唤过长公主娘亲。曾经,她问他为什么?他说,娘亲那种称呼,是小女孩才会唤的。可是刚才,她却清清楚楚的听到诸葛长风唤长公主娘亲?   “是啊!”诸葛长风伸手从长公主手中接过锦垫,放在石凳上,又按着姜暖烟的肩,让她坐下,这才看向她道,“这有什么不对吗?你都可以唤你的母亲娘亲,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又没说不可以,只是,”姜暖烟偷眼去看长公主,“母亲,我也能这样唤您吗?”   “自然!”长公主唇边露出了温暖的笑意,“自从你嫁给风儿,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是呀!娘亲!”姜暖烟嬉笑了一声应道,虽说,母亲与娘亲只有一字之差,但姜暖烟总觉得,娘亲更亲近一些!   “你呀!什么都不肯吃亏!”诸葛长风满是**溺的斜了姜暖烟一眼,这才向她道,“我刚才与娘亲说了南宫凌云的事情,娘亲问我们是怎么打算的?你来说吧!”   “哦,”姜暖烟转眸看向长公主,“娘亲!我们商量过了,无论我们怎么做,或许都会让你感到为难,所以,我们决定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长公主有些不解的看向姜暖烟。   “嗯!”姜暖烟点头道,“或者说,是顺势而为!出了姜楚悦的事情之后,沈玲珑心中或许也会生出些许不安。毕竟,姜楚悦隐藏的这么深,都有暴漏的一天,更何况她呢?说不定,她已经告诉了南宫凌云他的真实身份!”   “若是如此,以南宫凌云的性子,他又怎么会安静的等着南宫泽驾崩?他暗中一定会动手脚。而南宫泽,他向来疑心颇重。如今长风又手握重兵,他身体不佳,说不定他会起了像对付辅国公一样对付长风的心思。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南宫凌云身上!”   长公主不由点了点头,承认姜暖烟说的这些发生的可能性极大,以南宫泽那多疑的性子,说不准的确会对付诸葛长风。   “之后,他们互相猜忌,便顾不上我们了!”诸葛长风收到姜暖烟的目光接口继续道,“我们便可以暗中安排我们的退路!因为无论他们两人相争的结果如何,胜出的那个我想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不过,娘亲,您放心!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长公主伸出左手拉住姜暖烟的手,又伸出右手拉过诸葛长风的手,然后将他们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那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过问,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便……”   见长公主猛然住了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诸葛长风不由轻声道,“娘亲!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长公主点点头,“刚才,我忽然想起皇后生产那日的一些事情!”   “怎么?难道皇后生产那日不是一帆风顺吗?”姜暖烟疑惑道。   “生产倒是挺顺利,两位皇子都顺利诞下。但没多久,便有一位皇子夭折了。为此,皇后更是哭昏过去好几次,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伤了身子,这么多来不能再有孕!”   “娘亲,您的意思是生下来的时候,两位皇子都是活着的?之后才有一位夭折了?那是谁发现皇子夭折的?”好似有什么东西极快的从姜暖烟心中闪过,她向长公主问道。   “皇后啊!”长公主回忆道,“当时,皇后正查看两位皇子,便发现了其中一位的不妥,便赶忙唤来太医,但太医却说已无力回天!皇后抱着那孩子一直不撒手,最后,还是皇上从皇后手中将那夭折的皇子哄骗过来才下葬的!”   姜暖烟猛然转眸看向诸葛长风,而诸葛长风也同样侧眸望向姜暖烟。两人四目猛然相对,这个世界便轰然安静下来!姜暖烟觉得,自己眼前的这眸子,此刻犹如月光下一汪静谧的幽潭,引诱着她一点点下沉、下沉、再下沉!   一阵夜风吹来,远处的树木摇曳,发出一串“哗哗”的吟唱,更是衬得今夜的静谧。   直到温热猛然包裹了姜暖烟的唇,她才猛然惊醒过来,“唔、唔”姜暖烟用力推开偷袭的某人,一脸怒意道,“娘亲还在……”   转眸过去的姜暖烟的声音戛然而止,此时的凉亭中,哪里还有长公主的影子?   “嗤嗤!”某人忽然低低的嗤笑起来,那笑声,仿若投入平静湖面中的一粒石子,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之后又一点点向外荡开!   “呵呵……哈哈……”终究那压抑的笑声在看到姜暖烟因羞窘而变红的脸颊之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姜暖烟怒视着笑的前仰后合,差点躺地上打滚的某人!   “是呀!是呀!”某人不怕死的说着,长腿一迈,却已经跨过凉亭的护栏,翻身到了凉亭外,看着眼前又羞又怒的女子继续挑衅道,“你能拿我怎么样?怎么样?”   “我,我,……”姜暖烟看着某人得意的眼眸,打,她是不打不过他,追,她也是追不上他,但是,“哼!”   姜暖烟冲某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今晚,你不许回房!”   “不要——”嚣张至极的某人顿时哀嚎一声,腆着脸追了上去,“烟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哼!”   “烟儿!下次我不敢了!”   “哼!”   “我保证!下次娘亲在,你走神的时候,我一定提醒你!”   “哼!哼!”   “烟儿……”   如水的月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被树叶的吟唱声所遮掩。   这夜之后,一连一个月,皇上南宫泽的身体是时好时坏,而整个朝堂也因此仿若有乌云笼罩一般。朝臣们就连启奏要务时声音也尽量压低、放缓,免得哪一点说的不对,又让南宫泽犯了病!   这一日,下了早朝,南宫泽便向陈公公吩咐道,“去请萧公子来一趟!”   片刻之后,宋果便推着萧篱落到了御书房,“皇上!您今日身子又不舒服?”   “唉!”南宫泽叹了口气,挥手斥退了房内的小太监,这才看向萧篱落道,“萧公子!朕这几日一直觉得自己的身子仿若有了无数的空隙一般,总有风呼呼的向里吹,你给朕说实话,朕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萧篱落凝眸思索了半天,这才慢慢道,“皇上!请恕篱落直言,若是一直用这些常规的药物,皇上的病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好的。若想根除,唯一的法子,便是换血!”   “这个,在上次皇上昏迷的时候,篱落已经提出来过,只是太子殿下,他,或许是顾忌皇上的身子吧,他没有同意篱落的这个法子!”   “换血?怎么换?”南宫泽眸光闪了闪看向萧篱落问道。   “古书有云,人的血,是人一切的源泉!只要往皇上体内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便可以让皇上自身的愈合能力成倍增长,自身的体质变得强健,再配合上现在皇上服用的药,才有可能根除!”萧篱落用最简洁的话向南宫泽介绍了换血。   “注入新鲜血液?这血从何来?”南宫泽思索着萧篱落说的法子,进一步问道。   “非骨肉至亲不可!”萧篱落如实道,“滴血认亲,皇上应该知道的,若不是至亲骨肉的血,根本就不能相容,那就更别提换血了!所以,这换血,必须用骨肉至亲的血!”?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未雨绸缪 ?  “那如此做,你有把握吗?”南宫泽眸光闪了闪,继续问道。   “篱落追随尊者学医之时,曾经帮人换过三次血,并未出现任何问题。所以,篱落觉得,至少有九成把握!”萧篱落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   “换血之后,朕的病便可以痊愈了?”南宫泽迟疑着又向萧篱落问道。   “篱落不敢保证!但至少有七成的机会可以痊愈,最差的情况也要比现在好上一些!所以,还请皇上早做决断!不然依皇上现在的状况,说不准哪日便又会陷入昏迷。到时候……”说到这里,萧篱落便住了口!   这换血之事,毕竟自己从未听过,可若是不换,那自己会不会真的有性命之忧?南宫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长案,久久不语,半天之后,才看向萧篱落又道,“萧公子!朕上次昏迷醒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在宫中?”   “呵!”萧篱落的唇边浮出一抹苦笑,“皇上上次昏倒之际,篱落便提出换血之法,但太子殿下没有应允,而是采取了别的太医的法子。后来,长公主与六皇子又接连出了事,太子殿下便令篱落去照料长公主和六皇子了!”   见南宫泽又垂眸深思,萧篱落又补充道,“说到这里,篱落还有件事要向皇上请罪!”   “哦?”南宫泽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上次皇上昏迷之时,其实篱落瞒着太子给皇上用了些药,所以皇上后来才能清醒过来,否则此时怕还处于昏迷之中!还请皇上宽恕篱落擅自做主之罪!”萧篱落沉声向南宫泽道。   南宫泽脸上的神情顿时晦暗起来,一双昏黄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萧篱落清瘦的脸庞,好似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他为何要这样做?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安危?还是为了帮姜暖烟?抑或是在自己面前故意诋毁太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泽的目光才从萧篱落脸上移开,缓缓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萧篱落抬眸看向南宫泽郑重道,“从篱落学习医术的第一天起,尊者便告诉篱落,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若遇疾厄者,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所以,篱落认为那样是对皇上康复最好的,便如此做了,哪怕做了之后,皇上要取篱落的性命,篱落也不悔!”   眼前那总如迷雾一般的眸子,此时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坚定,以南宫泽多年识人的经验,知道眼前这萧篱落所说是肺腑之言,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动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萧公子!那你是如何瞒过太子为朕用药的?”   “我将湘妃竹劈成竹篾,烤干、浸泡药水、再烤干,如此反复三次之后,将竹篾编成竹席,拜托御史大夫冯敬义献给皇上!”萧篱落如实道。   原来这药并不是从口而入,南宫泽心中最后一丝的芥蒂也消失了。“萧公子非但医术高明,更是心思灵巧,若太医院的太医都像萧公子一般肯用心思,那朕就真的安心了!”   “皇上过谦了!只是换血之事,皇上还是尽早考虑!那篱落再去为皇上熬副药来!”萧篱落说着便辞了南宫泽退了出来。   出了御书房,萧篱落便向身后的宋果吩咐道,“给诸葛夫人传信,可以开始了!”   “公子!”宋果瞥了一眼四周小声问道,“皇上不还没有同意吗?要不咱们再等等?”   “不必!等皇上真的下定决心,反而事情不好办了!看今日这情形,皇上有八成是会同意换血的。更何况如此做,对他的身体的确是有益的!”萧篱落淡淡道。   “是!”宋果应声又看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人,这才将袖袋中的一只云雀放了出去。   而此时,凤鸾宫中,皇后与长公主正在对弈,而姜暖烟与姜秋霞两人在西窗下的暖榻上正凑在一起为姜秋霞还未出生的宝宝做肚兜。   这一个月来,隔三差五,皇后沈玲珑便召姜秋霞进宫,而只要姜秋霞进宫,长公主与姜暖烟便也跟着来宫中相陪!倒是那太子妃赵素琴,只来过一次,便再未进宫。   也不知是姜暖烟与长公主看姜秋霞看的紧,皇后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还是皇后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一个月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烟儿!”姜秋霞将做好的红色肚兜托给姜暖烟,“你看,这肚兜面上,我是绣个老虎好呢?还是绣朵花呢?”   “不如绣个带花的老虎吧?”姜暖烟顺口道。   “烟儿!”姜秋霞忍不住嗔了她一眼,“正经说,究竟绣什么好呀?”   “不如……”   姜暖烟刚要说话,便见一只云雀“扑棱棱”的闪着翅膀从半开的窗一下便俯冲了进来,落在她们放针线、布头的竹筐里。   “嘘!”姜暖烟心思一动,向姜秋霞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缓缓跪直了身子,慢慢凑近那云雀,用力一扑,便将那云雀抓住,这才“咯咯”的笑着向姜秋霞道,“姑姑!不如就绣云雀吧?你看,你刚问我绣什么,它便来凑热闹,岂不是天意?”   “娘亲!您说是不是?您看我抓的雀儿?”姜暖烟侧身向长公主问道,边说还边故意摇了摇手中那只小小的云雀,一副卖弄的神态。   长公主含笑无奈的冲姜暖烟摇了摇头,垂眸却轻轻叹了口气。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沈玲珑见长公主叹气,一边将手上拿着的白子落下,一边问道。   “唉!这些日子,每日见到烟儿,我总想起长君来,也不知如今她是不是也像烟儿这个样子?”长公主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忧伤,“前些年,她诞下的小公主我还没有见到,昨日,收到她的来信,说她又诞下了一位皇子!”   “长公主这样一说,本宫到时想起前两日蓝羽传来的国书,”说话间,沈玲珑又从青玉钵中拈起一个白子,“国书中说蓝羽要加封皇太子,莫非那皇太子就是长君诞下的那个皇子?”   “是!长君在信中也提了这么一句,说是蓝羽皇上非常喜爱那孩子!”长公主的唇边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   “其实,长公主若是想见长君公主,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随着沈玲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她抬眸缓缓向长公主道。   “哎呀!不下了!不下了!”长公主瞥了一眼棋盘,一伸手,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搅和在一起,“皇嫂!你快说,什么机会?”   “长公主!你是关心则乱吧?”沈玲珑的唇边浮出一抹轻笑,“蓝羽国要加封皇太子,都送来了国书,按礼数,我们天凤也应该前往蓝羽送贺礼的!长公主若是想见长君……”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长公主不等沈玲珑将话说完,当即起身道,“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在御书房吧?我这就去见他!”   “烟儿!武夫人!一会你们自己回去就行,不必等我!”长公主又转向姜暖烟与姜秋霞道,说完,根本不再给这几人说话的机会,便急急向外而去。   见长公主离去,沈玲珑便向暖榻上逗弄雀儿的姜暖烟与绣肚兜的姜秋霞两人缓缓道,“今日有劳诸葛夫人与武夫人进宫陪本宫了!时辰也不早了,本宫就不留两位夫人了!”   一听沈玲珑如此说,姜暖烟与姜秋霞忙从暖榻上起身,向皇后福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客气了!那皇后娘娘好好休息,我们先行告退!”   两人出了凤鸾宫,姜秋霞才低声向姜暖烟问道,“烟儿!长公主不会是想去蓝羽吧?”长公主与沈玲珑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回避她们两人,所以,她听的是一清二楚!   姜暖烟瞥了一眼四周点点头。那云雀本就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见了云雀,长公主便引诱沈玲珑说出让她去蓝羽看诸葛长君之事,只有这样南宫泽才不会起疑心!   “最近朝云不安全,所以,我想让长公主带着雪儿先离开!这样,大家也好方便行事!不过,姑姑!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法子让皇后不能再召你进宫!”   说着,姜暖烟便凑到姜秋霞耳边低语了几句,姜秋霞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省的我每日提心吊胆了!”   两人在宫门口分了手,姜暖烟便径直回了诸葛侯府。刚下马车,千景便迎了上来道,“夫人!孔夫人和孔小姐来了!在花厅已经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姜暖烟点点头,正要说话,便听千景又低声道,“侯爷也回来了!”   “真的?”姜暖烟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为了追查恒王南宫泞的一些事情,二十天前,诸葛长风便去了恒王以前的封地。虽说这次分别的时间,比上一次要短了许多,但却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姜暖烟对诸葛长风的思念却反而比上一次更加浓烈了!   见千景点头,姜暖烟的唇角不自觉得浮出了一抹笑意,一抬步便急急向府内而去。此时,她满心都是诸葛长风,早就将什么孔夫人和孔小姐抛去了脑后。   “嘭!”   兴冲冲的姜暖烟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可是房内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一丝失落不由浮上了姜暖烟亮晶晶的眼眸,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人呢?瞬间,姜暖烟就觉得自己的双腿重了起来。唉!她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房门却在她的面前又“嘭”的一声闭上!   姜暖烟的脚步不由为之一顿,巡视着四周问道,“长风,是你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万里红妆可好? ?  寂静的房中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啪”的一声巨响在她身后响起。   姜暖烟忙扭头看去,只见一副巨大的画卷从房梁之上猛的倾泻而下,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那画卷入眼的便是一片耀眼的红色,从房梁处的画卷的首端一直蜿蜒而下,直到画卷的底部。   姜暖烟正要凝眸细看,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烟儿!你看这万里红妆可好?”   伴随着这声音,一个俊逸的白色身影也顺着画卷滑了下来,几步走到姜暖烟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烟儿!我好想你!”   被熟悉的怀抱、思念的味道所包裹,姜暖烟也不由喃喃回应诸葛长风道,“我也想你!你不在的每一天,我,度日如年!”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以后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我们分开!”诸葛长风听着怀中人儿带着浓浓的鼻音的话语,赶忙轻声保证道。   “嗯!”姜暖烟应着,忽又猛的一把推开诸葛长风,不满的瞪向他道,“你人都回来了,干嘛藏起来啊?”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诸葛长风一脸**溺的又揽过姜暖烟,指着面前的画卷道,“你看这样!你可喜欢?若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或者还想要什么,我再让人去准备!”   “这是?”姜暖烟这才凝眸仔细打量眼前这从房梁处垂下的画卷,才发现那片耀眼的红色,是顺着蜿蜒的路而铺上的红毯。这红毯一路之上穿山越岭,穿城过镇,走街绕巷。   “那里是琅邪,”诸葛长风指着画卷最上端的地方道,然后又指向画卷结束的地方,“而这里,便是九羽,我们以后的家!”   琅邪,姜暖烟知道,那是蓝羽与天凤相交的一个地方,琅邪之西属于天凤,琅邪之东属于蓝羽。而九羽则是蓝羽国的皇城!   “你这是?”姜暖烟疑惑的看向诸葛长风,这将蓝羽国几乎大半个国家都铺满红毯,这是要做什么呀?   “娶你啊!”诸葛长风直视姜暖烟的双眸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吗?你看,这万里红妆可好?”   万里红妆?姜暖烟的目光转向那从房梁之上垂下的画卷,只看这画面,便如此的震撼,倘若真的将大半个蓝羽国都铺上红毯,这场景,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这是不是太,太奢侈了点?”口中虽如此说着,但甜蜜却不知何时已经攀爬上姜暖烟的眉梢眼角。   “不奢侈!我觉得这些还远远不够!我要向天下人宣告,姜暖烟是我诸葛长风的妻子,是我诸葛长风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要向天下人宣告,你,是我的!”诸葛长风注视着姜暖烟低声喃喃道。   姜暖烟抬眸迎上诸葛长风深情的眼眸,那眼眸中的爱意让她的心绪不由摇摇颤颤、酥酥麻麻,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悠回,如丝如缕,**不绝!   这一刻,姜暖烟只想沉醉、沉醉,因为醉极的喜悦,所以心不管不顾的沉下去、沉下去。   等姜暖烟从这甜蜜之中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时,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姜暖烟猛的坐起,“糟了!我忘了孔夫人和孔小姐还在花厅等着呢!”   话刚说完,姜暖烟便见某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变得迷离起来,便惊觉自己如今还赤着身子,忙又“咚”的一声躺下,“刷”的一下将锦被拉起,连脑袋一起都埋进了锦被中。   “嗤嗤!”   某人忍不住嗤嗤笑了两声,这才伸手将那锦被向下扒了扒,露出姜暖烟那清亮醉人的眸子,然后魅惑至极的向她道,“你,是想躲在里面看我的身子?是吗?这可不公平,我也要看你的!”   “不,不要!”姜暖烟忙伸手制止某人无耻的往锦被里钻的趋势,“孔夫人和孔小姐怕还等着呢!”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诸葛长风已经将姜暖烟的身子又揽入怀中。   “不,不行!”姜暖烟推着那靠近自己的明显已经变得滚烫的身子,“还有秋霞姑姑,一会我还要去一趟武安侯府!”   一听姜暖烟如此说,诸葛长风才收敛了一下自己魔爪的动作,“看这意思,是今日娘亲去见皇上了?”   “是呀!”姜暖烟点头道,“所以,我怕一会还要去一趟武安侯府!在这之前,还要去见一下孔夫人!”   “孔夫人,呵!”诸葛长风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十有**是向你来讨解药的!不然,孔令铭可不好行动?”   那日晚宴之上,孔云之所以会帮姜暖烟说话,孔令铭之所以对姜暖烟所有的指责都全部默认,不是他们幡然悔悟,而是因为孔云中了毒!   他们两人将孔云请到府上之后,发现从她口中实在是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给孔云下了毒!之后,又向孔云与孔令铭保证,只要他们如实讲出实情,不再来找她的麻烦,就会分期给孔云解药!   这解药一月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三月即可解除所中之毒!只是前两日,她才刚差人给孔府送去了第二颗解药。   “那这解药我给不给她?”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   “她若要,那就给!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早早结束!”诸葛长风偏头在姜暖烟额头亲了一下,“我可不想让我的娘子整日为这些事情烦忧!”   “给她?”姜暖烟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看向诸葛长风道,“看来,你这次去恒王的封地,是大有收获啊?”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诸葛长风说着坐起,一探身,将榻外放着的姜暖烟的衣衫拿了进来道,“娘子!为夫替你穿衣!”   “呵呵!”姜暖烟干笑一声,“不,不用了吧!我,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是就这样睡着呢?还是让我帮你穿衣呢?嗯?”诸葛长风抖了抖手上的绣着鸳鸯的水粉色肚兜,眼眸之中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你若是不想让我穿,那便就躺着吧!   “呵呵!好,好吧!”姜暖烟咬着唇,脸涨的仿若能滴出血来,拿锦被裹着自己半个身子才缓缓坐起,然后又一点点蹭到诸葛长风身边,声音如蚊蚋道,“那你快一些!”   “当然!”诸葛长风唇角含笑的应着。   只是等姜暖烟的衣衫全部穿好,已经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姜暖烟不由横了诸葛长风一眼,“我想,孔云肯定是骂死我了!”   只是她横向诸葛长风的那一眼,此时非但没有丝毫的威胁之意,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柔情魅意,让诸葛长风的心绪不由一阵荡漾,“烟儿!要不,咱们不去见她了?”   “不行!”姜暖烟一下才从暖榻上跳下,“不去探探她们的口风,我们怎么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好吧!”诸葛长风无奈道,“那你去见孔夫人,我去准备马车,一会咱们一起去武安侯府!”   “好!”姜暖烟点点头,又眉眼含笑的走近诸葛长风,极快的弯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转身便跑。   花厅中。   孔夫人看着焦躁不安、走来走去的孔云不由叹了口气道,“云儿!你就不能安静的坐会?”   “祖母!”孔云的声音之中是遮掩不住的怒气,“刚才那婢女不是说姜暖烟已经回来了吗?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们?你说,姜暖烟,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啊?”   孔云的声音刚落,姜暖烟含笑的声音便从花厅门口传来,“我故意躲着你们做什么?”   孔夫人不由嗔了孔云一眼,连忙起身向姜暖烟行礼道,“见过诸葛夫人!云这孩子,口无遮拦,还请诸葛夫人不要见怪!”   “孔夫人客气了!”姜暖烟也向孔夫人福了一礼道,“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让孔夫人和孔小姐久等了!十分抱歉!只是这一月之期刚过,不知孔夫人与孔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唉!”孔夫人轻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们家老爷年纪大了,又出了这种事情,所以想致仕。前段日子便给皇上上了折子,可皇上一直留中不发,今日早朝的时候才准了我家老爷的请求!所以,……”   “所以孔夫人来找我,是为孔小姐要最后一颗解药的?”姜暖烟眼眸一转道。   “是!我们想离开朝云,回老家去!”孔夫人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道,“诸葛夫人也知道,这朝云,对我们来说,是一片伤心地!如今,我们孔家,便只剩云一个了,所以,我们想带她离开这里!还烦请诸葛夫人发发慈悲!”   “诸葛夫人!”孔云见孔夫人看向自己,忙冲姜暖烟跪下道,“诸葛夫人!以前都是云不懂事,得罪诸葛夫人的地方,在这云向您赔罪了!”   “孔小姐!不必如此!上次我不是说过,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们之间的事情便算是两清了!”说话间,姜暖烟便已经将孔云扶起。   “那这么说,诸葛夫人是答应给我们解药了?”孔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姜暖烟迟疑了一下,才看向孔夫人道,“你们真的是要回老家?我们真的就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自然!我与我家老爷都上了年纪,那还经得起来回长途奔波!所以,这点,还请诸葛夫人放心!”孔夫人赶忙保证道。   “那好!”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拇指高的白色小瓷瓶,有些犹豫的看向孔夫人道,“可孔夫人若要食言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那诸葛夫人要如何才肯相信我?”孔夫人看着姜暖烟手中的瓷瓶问道。   “我要她起誓!”姜暖烟伸手指向孔云,“你们孔家离不离开朝云我不管,但只要再找我的麻烦,那她就不得好死!”   “你……”孔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怎么?”姜暖烟对孔夫人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孔云道,“孔云!你不敢?还是你们孔家打算瞒天过海?想从我手中骗走解药,然后再转过头来对付我?”   “怎么会?我们与诸葛夫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孔夫人心思转了又转,便决定同意姜暖烟的要求!   誓言算什么?誓言若是可以灵验,她的大儿子孔进平便不会战死沙场!誓言若是可以灵验,她的女儿孔幽兰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誓言若是可以灵验,她的小儿子孔进安也不会活活被杖毙而亡!   所以,起誓又有什么可怕的?到时候,姜暖烟给予他们孔府的灾难、羞辱,他们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让她偿还!她会让姜暖烟的下场比那活活被分尸的姜楚悦还要凄惨一百倍!   “云!你起誓!”孔夫人转眸看向孔云命令道。   “祖母!”孔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孔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都给堵了回去。   孔云无奈,只好举起右手起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孔云在此立誓,拿到诸葛夫人的解药之后,我们孔家绝不会再找诸葛夫人的麻烦,若违此誓,我孔云不得好死!”   “呶!”孔云的话音一落,姜暖烟便将手中的白瓷小瓶递给孔夫人道,“孔夫人,请查验!”   “不必!我信得过诸葛夫人!云,我们走!”孔夫人一拿到解药,便招呼孔云离去,她连一息都不想多见姜暖烟!   “孔夫人!孔小姐!举头三尺有神明,千万记得你们的誓言!”姜暖烟看着两人的背影提醒道。   两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便大步离去!   这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夜色之中,诸葛长风便从外走了进来,看向立在檀木圈椅旁正冲他微笑的姜暖烟道,“这朝云,是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山雨欲来风满楼!”姜暖烟偏眸看向诸葛长风道,“你怎么过来了?是武安侯府来了消息吗?”   诸葛长风颔首,“来人请萧公子过府一趟,说是武夫人动了胎气!”   “哎呀!”姜暖烟挽住诸葛长风的手臂道,“那咱们也要赶快去看看,可别让姑姑有个什么闪失!”   “是啊!”诸葛长风十分配合道,“我已经备好马车,咱们这就去!”   朝云城中,武安侯府是灯火通明、人仰马翻!而与之相距七条街之外的太子府中却是灯光幽暗、寂静无声。   在没有点灯的书房中,透过月色只能隐隐的看到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你来找我什么事?”这是南宫凌云的声音。   “太子!今日萧篱落已经向南宫泽提出换血之事,以皇后的估计,他十有**是回答应的!”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比南宫凌云的声音更多了几分阴鹜。   “那我们怎么办?”这一个月的时间,南宫凌云已经接受了他的亲身父亲是南宫泞的这个事实,“要不,我们抢先下药,毒死南宫泽?”南宫凌云的声音中也透着一股阴狠!   “呵!”那男子轻笑一声,满是嘲弄,“若是能毒死他,上次他昏迷的时候,皇后便已经差人弄死他了!南宫泽生性谨慎、疑心又大,而且除了明面上一直照顾他的陈公公,暗中还有两个人在保护他,所以,下毒,怕是行不通!”   “那行刺呢?不如,你带人行刺与他?”南宫凌云眼眸一闪,已经又想到一个主意。   “行刺?即便有皇后暗中相助,我也带不了多少人进宫,更何况会武功的又不止暗中的那两人,就连看起来不中用的陈公公也是个武林高手,所以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行刺与他!”   “陈公公还会武功?我怎么没看出来?”南宫凌云有些不可置信道,他冲陈公公发的脾气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次将陈公公踹翻在地。   “他岂止是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十分了得!与我怕是都不相上下!”   “那我们怎么办?他若要放我的血,我总不能拒绝吧?”南宫凌云的声音之中不由带上了两分焦急,“今日,他才准了孔令铭的折子,我想孔令铭还要一些时日才能熟悉那些人马!而且御林军中有一部分人是以前诸葛明若的手下,根本就不卖我的帐!”   “所以,太子不能指着那些御林军,那部分人到时候只要保持中立就好!皇后说,南邵那边已经有动静了,所以,在太子顺利登基之前,暂时先不需要考虑诸葛长风的问题!太子的当务之急,便是生病!”   “装病?”南宫凌云一下便领悟了那男子的意思,“这行得通吗?”   “权宜之计!其余方面皇后还在部署,等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再做打算!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先告辞了,太子若有什么吩咐,便差人去悦来客栈找南公子!”   说完,那男子便从半开的窗跃了出去,眨眼不见了人影。   夜的帷幕缓缓拉下,阳光再一次欢快的洒下大地,整个朝云城渐渐的苏醒过来。   而此时,刚刚从武安侯府回来的姜暖烟与诸葛长风正一边往厢房而去一边低声细语着。   “今日,皇后怕是就不能再召姑姑进宫了!”昨晚,姜秋霞已经按姜暖烟的吩咐假装动了胎气,然后去太医院请了不少太医去武安侯府会诊,整整折腾了**!   就连沈玲珑也差金喜前去探望姜秋霞。而太医们几乎是众口一词,说姜秋霞此次见了红,在生产之前,最后都不要再下地,否则这一胎或许就保不住了!   “嗯,不过武夫人不能进宫,还有你!我总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罢手的!”诸葛长风侧眸看向身边的姜暖烟道,“不过现在不管那么多,我们还是先睡一会再说!”   “夫人!”   姜暖烟正要点头,千景的声音猛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什么事?”姜暖烟转身看向千景问道。   “长公主来了,此刻已经去了紫竹院!”   姜暖烟看向身旁的诸葛长风道,“看来暂时是睡不成了!娘亲去了紫竹院,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说话间,两人相携着便拐向了左边的青石小路向紫竹院而去,恰巧在紫竹院的门口碰上长公主!   “娘亲!”姜暖烟一看到长公主,便撇下诸葛长风,欢快的冲到长公主身边挽起她的手臂道,“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昨日我不是向皇上提了想随使团一起去蓝羽看看长君吗?皇上当时一口就同意了!而且让我尽快安排,使团明日就出发!所以,我便今日早早过来看看暖雪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长公主唇边荡着笑意道。   “一口就同意了?”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闪了闪,什么时候南宫泽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长公主点点头,瞥了两人一眼低声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因的。送嫁六公主的人刚进南邵,南宫婉如便逃跑了!赵飞熊大怒,一边命人搜查南宫婉如的下落,一边调集人马,向咱们与南邵相交的边境集结!”   “所以,皇上是打算让我带着现在北疆的士卒前往南城?”诸葛长风眼眸一闪向长公主问道。而南城,则是比邻南邵的隶属于天凤的城池。   “皇上虽没有明说,但大致是这个意思!”   “南宫婉如怎么可能跑了?”姜暖烟的眉头不由蹙起,“这安排送嫁车队的可是皇后,皇后怎么会放过南宫婉如?”   “很显然,这是故意而为!”诸葛长风的唇角浮起一抹嘲弄。   “我说沈玲珑的动作怎么那么快,原来她是另有打算啊!”姜暖烟忿忿道,继而有些忧心的看向诸葛长风,“那你要回北疆吗?”   诸葛长风摇了摇头,“沈玲珑的目的便是让南宫凌云顺利登基,你觉得她会真的让南邵的人打进来?”   “哦——”姜暖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眼眸亮闪闪的看向诸葛长风道,“你的意思是南邵的人马虽在边境集结,但是不会真的攻打天凤?”   诸葛长风点点头,“自然!不过即便赵飞熊攻打天凤,与我何干?我们现在只管按我们的计划行动便可,到时候自有人收拾烂摊子!”   三人说话间,便走到了姜暖雪所在的厢房,得了消息的南宫凌墨早已经等在门口。   姜暖烟看着此时面容有些憔悴的南宫凌墨心中不由一动,放开了长公主的手臂向南宫凌墨道,“凌墨,去有些话想和你说。”   “那我们先进去了!”闻言,诸葛长风与长公主先进了房中。   姜暖烟这才看向南宫凌墨低声道,“如今,我与侯爷正在筹谋对付南宫凌云,我敢断定,此次南宫凌云必定无法翻身,若是如此,你可想要那个位子?”   南宫凌墨摇了摇头,很是干脆道,“不想!我如今再没有什么奢求,只盼望雪儿有一天可以醒来,然后我们便时时刻刻在一起,一息也不分开!至于那个位子,谁愿意坐谁就坐吧!”   姜暖烟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便听诸葛长风的声音从房门传来,“烟儿!凌墨!你们快进来!”   两人忽视一眼,什么也顾不得上说,便向房内冲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好转还是回光返照? ?  一见姜暖烟与南宫凌墨冲进来,诸葛长风忙侧身将自己所立的位置让给两人。   姜暖烟什么话也顾不得问便向躺在榻上的姜暖雪看去,只见她双眸依旧紧闭,但眉头却不死以往舒展,而是轻轻蹙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暖烟焦急的转眸向诸葛长风问道。自从慈安寺回来,姜暖雪的表情就没有出现过丝毫变化,此时怎么会蹙起眉来?这究竟是说明她的情况正在好转,还是变糟了?   “我也不知道!”诸葛长风的眼眸之中浮出些许的疑惑,“刚才我只不过在叮咛母亲路上要小心,要让人妥善照顾好暖雪,无意间看向暖雪,就发现是这个样子了!”   “雪儿!雪儿!你是不是可以听到我们的说话?”半跪在榻前的南宫凌墨握住姜暖雪的手低声唤道,“你是不是不想离开我?不想走?”   “凌墨!你快看!”姜暖烟惊讶的发现就在南宫凌墨这句话话音落下之时,姜暖雪蹙起的额头又渐渐抚平了!   “雪儿!雪儿!”南宫凌墨的声音骤然激动起来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听到我说话,我就知道!雪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可无论南宫凌墨再怎么呼唤,姜暖雪的表情却再没有任何变化,好似刚才那蹙起的眉头只不过是他们几人的错觉一般。   “千语!你快去一趟武安侯府,请篱落回来一趟!”姜暖烟向身旁的千语吩咐道,此刻她也顾不上萧篱落也是**未眠!   见千语应声离去,诸葛长风忽然俯身在南宫凌墨的肩膀上拍了拍,见南宫凌墨抬眸看向自己,他便向南宫凌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之后,便听诸葛长风大声道,“不行!过几日朝云城中说不定要大乱,到时候我们自保都成问题,哪还有时间照顾暖雪?还是让她与长公主一起先去蓝羽吧!”   “是啊!凌墨!”姜暖烟明白了诸葛长风的用意,也随声附和道,“到时候你与我都要进宫,侯爷也要离开朝云,秋霞姑姑如今也有了身孕,武安侯照顾她怕是都照顾不过来,也没有办法分身照顾雪儿。还是让雪儿与长公主一起去蓝羽吧!这样对你也好,对她也好!”   见姜暖雪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诸葛长风不由抬脚踢了南宫凌墨一下。南宫凌墨当即醒悟,赶忙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南宫凌墨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掌中的姜暖雪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惊喜的抬眸示意姜暖烟与诸葛长风看姜暖雪的手指。   只可惜,刚才姜暖雪食指动的那一下,幅度实在太小,动作又太快,又是在南宫凌墨的掌中,所以两人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从南宫凌墨那惊喜的眸光中,姜暖烟却知道这个法子有用。   “那既然这样决定了,青儿!快去帮雪儿收拾东西!凌墨!你也将每日你给雪儿读的诗集找来给青儿,让她在路上空闲时也能帮雪儿读一下!”   “好!”南宫凌墨说着便放开了姜暖雪的手。   只是他刚松开姜暖雪的手,他的手就被姜暖雪的手反握住。   “快!快听她说了什么!”看到姜暖雪嘴唇翕动的姜暖烟赶忙向南宫凌墨道。   南宫凌墨又反手握住姜暖雪的手,将耳朵凑到姜暖雪的唇边,便听到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低声道,“我不要走!不要走!”   “侯爷!姐姐!”南宫凌墨的眼圈不自觉得便红了起来,“雪儿说,她不要走!她说她不要走!”   随着南宫凌墨哽咽的声音,两行清泪也顺着他的眼角滚落,等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一千多个时辰!他终于等到姜暖雪开口说话了!雪儿终于醒来了!   姜暖烟的眼圈不由也红了起来,她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喜悦,继续道,“雪儿!我也不想你与南宫凌墨分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你想留下,那你就睁开眼睛,只要你睁开眼睛看我们一眼,我就答应让你留下!否则,你还是要与长公主一起离开!”   “雪儿!”姜暖烟也跪在榻边,看着闭眸没有反应的姜暖雪继续道,“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睁开眼睛!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就让你留下!我从十数到一,若是你还不肯睁开眼睛,那我也只能安排你离开了!”   “十、九、八、七、六……”姜暖烟慢慢的一个数、一个数的数着,眼眸紧紧的盯着姜暖雪的眼眸。   而此时无论是诸葛长风,还是南宫凌墨与长公主也俱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暖雪,生怕姜暖雪做出什么细微的动作,而他们没有看到。   “雪儿!还剩最后三个数了,若是你醒不来,我就给你收拾东西了!明日一早便随长公主一起离开朝云前往蓝羽!你听到了吗?最后三个数了,你知道的,我想来说到做到的,三!”   “二!”   “一!”随着这声一的落下,姜暖烟满心的欢喜又一点点的冷却了下去,可是还等不到她叹息,便见姜暖雪那紧紧相扣的、长长的如羽翼一般的睫毛闪动了一下!   几人不由都屏住了呼吸,紧跟着,姜暖雪的睫毛又颤了一下,然后那相扣了几个月的睫毛终于缓缓打开!   “雪儿!你醒了!”看着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南宫凌墨此时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心中的狂喜!他的雪儿竟然醒了,上天待他果然不薄!老天真的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将他的雪儿又还给了他!   南宫凌墨的话音刚落,姜暖雪刚刚睁开的眼睛却又闭上!   “雪儿!”南宫凌墨的笑容不由僵在脸上,莫非这并不是什么好转的迹象,而是回光返照?   同样也想到这一点的姜暖烟,脸上的笑容不由也骤然冻结。立在姜暖烟身边的诸葛长风察觉出她神色的不对,忙伸手握住姜暖烟微微发颤的手,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一个仿若天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别着急!这是正常的现象!”   众人回眸看去,说话的正是武安侯背着的萧篱落。姜暖烟几人忙让到一边,让武安侯将萧篱落放到暖榻上坐下。   见萧篱落的手搭在了姜暖雪的脉搏之上,武安侯才向几人解释道,“我一听千语说暖雪的情况,怕你们着急,就带着萧公子先赶过来了!”   武安侯的话音刚落,萧篱落已经浅笑着看向几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暖雪真的是醒来了!只是她的身子太弱,所以又昏了过去!我这便去给她熬药,你们放心!今日日落之前,她必定能再次醒来!”   听萧篱落如此说,众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都浮出了笑容。   “那暖雪还和我一起去蓝羽吗?”长公主看向姜暖烟问道。   姜暖烟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的看向长公主道,“我想,雪儿是不愿离开南宫凌墨的!既然她醒来了,那就让她留下吧!只是,路上就剩娘亲一人了!”   “不!”姜暖烟的话音刚刚落下,武安侯便当即接口道,“长公主!我母亲在朝云多年都没有外出走动过,不知可否陪长公主一起前往蓝羽散散心?”   “武老夫人?”长公主稍一错愕,便明白了武安侯的意思,此次朝云形势凶险,姜秋霞还有身孕,他怕是不能一下照顾过来两人,所以,才想将武老夫人支走!   “如此甚好!有武老夫人相陪,我这一路之上也不寂寞了!只是明日一早使团就要出发,好需武安侯转告武老夫人尽快准备!”   “是!多谢长公主!”武安侯抱拳向长公主道谢,然后转眸看向姜暖烟与诸葛长风道,“既然暖雪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去之后还要帮母亲准备东西!”   见武安侯离去,长公主也向姜暖烟与诸葛长风告别,“既然暖雪不去,那我也先回府了,我还有好些东西没有准备好!”   “那我们送送娘亲!”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也没有再留长公主,两人一起将她送到了府门口。   “好了!你们回去忙你们自己的吧!”长公主看向两人道,“明日也不必去送我!你们自己,这些日子,万事小心!”   “嗯!我们会小心的!”姜暖烟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道。   见长公主乘坐的马车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姜暖烟与诸葛长风才转身回了府上。   “长风!”走着走着,姜暖烟忽然看向拉着她手的诸葛长风道,“我忽然觉得自己此刻好幸福!”   “你就放心吧!”诸葛长风停住了脚步,直视姜暖烟的双眸道,“烟儿!你放心!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觉得自己幸福!”   “嗯!”姜暖烟笑靥如花的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那我们现在……”诸葛长风的话还未说完,一直云雀便扑闪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头。   诸葛长风手脚利索的将云雀腿上绑着的布条解下,展开,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小字:太子病,章文亮被害。   “什么意思?”凑过去看了一眼布条的姜暖烟有些不解的向诸葛长风问道。   “太子病了?这也病的太巧了吧!怕是他知道了萧公子提出的换血之事。”诸葛长风的唇角浮起一抹嘲弄道,“这章文亮,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以前父亲的下属!上次传出关于父亲被害流言的时候,他也来府上找过我!”   听诸葛长风如此介绍,姜暖烟眼眸之中顿时也波光潋滟,半天之后看向诸葛长风道,“看来,沈玲珑是告诉了南宫凌云他的身世,不然怎么这边刚有换血的风声,那边他就病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金喜来了 ?  诸葛长风点点头,认可了姜暖烟的说法,“暗杀御林军副统领,看来南宫凌云是在做以防万一的准备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诸葛长风唇角一扬,腰一弯,长臂一伸,一个打横将姜暖烟抱起道,“现在我们去睡觉啊!”   “可是这……”   “你放心!一切在我掌握之中,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诸葛长风截断了姜暖烟的话道。   “那,雪儿……”   “雪儿那里有萧篱落和南宫凌墨!用不着你!”某人毫不客气的再次截断了姜暖烟的话。   “我们真的……唔!”   姜暖烟这才刚开口,诸葛长风却手臂一胎,头一垂,便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姜暖烟的嘴!   片刻之后,诸葛长风才抬起头来,而姜暖烟的脸颊却已通红一片,这路上,府上的小厮、婢女来往不断,而自己竟然——   啊!一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在心中哀嚎一声,别说再说话了,就连整颗脑袋都埋进了诸葛长风的怀中。   某人奸计得逞的低笑了一声,便抱着怀中的人儿往厢房而去。   一觉好睡!等姜暖烟迷迷糊糊的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一片昏黄!   姜暖烟瞥了一眼还闭眼熟睡的诸葛长风,轻手轻脚的掀开锦被钻了出来,踮着脚尖从诸葛长风身上跨过,抱起自己放在榻边矮几上的衣衫躲在一旁偷偷摸摸的穿戴起来!   一番手忙搅乱穿戴整齐之后,姜暖烟亮闪闪的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得意。哼!这次你就不能再捉弄我了吧?   只是刚一回头,姜暖烟得意的神情不由全部都僵在脸上。此时本该在榻上熟睡的***着身子的诸葛长风,却穿着一袭青色的锦袍,斜斜的倚着**柱,优哉游哉的、一脸戏虐的正看着自己。   “你,你什么醒来的?”姜暖烟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这人是什么时候醒来?又什么时候穿戴整齐的?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你醒来的时候我就醒来了!你开始穿衣的时候,我也开始了,只不过我的动作比较快而已!”诸葛长风脸上的戏谑之色更甚。   “你,你都看到了?”姜暖烟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窘迫。   “我看你不想让我帮忙,我也不好打扰你!不过,我保证,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没看到你系肚兜带子的时候系错了,也没看到你将裙子穿反了,也没看到……哈哈哈!”   诸葛长风终于说不下去了,剩下的话全部变成了一串肆意的笑声。   “我,我”姜暖烟又羞又怒,瞪着某人快要笑掉下来的眼泪,理直气壮道,“哼!这能怪我吗?我还不是怕吵着你睡觉,所以都没有敢点灯,要不然,我怎么会看错?”   “是是是!”诸葛长风从善如流道,“我就知道我家烟儿最聪明了!都是为了我!都是我的错!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你穿的那么慢,还以为你故意给我看呢?”   “诸、葛、长、风!”姜暖烟瞬间黑了脸,咬牙切齿道。   “哎哟!时间不早了,”诸葛长风见姜暖烟变了脸色,刚忙转移话题道,“雪儿现在一定醒来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听诸葛长风提起姜暖雪,姜暖烟恨恨的踩了诸葛长风一脚,这才决定不再追究某人的无耻,“走吧!”   而此时,紫竹院中,姜暖雪正依着南宫凌墨,听他讲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辛苦你和姐姐了!”姜暖雪抬眸看向南宫凌墨道,“其实每日里你们在我身边说话,有的时候我可以听到的。我每次都努力的回应你们,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我以为我做到了,我以为我在和你们说话。”   “可是下一刻,我又发现,我还是在我自己的梦里!就好像一个被装了很多锦盒的礼物,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总以为再打开一个盒子,便可以看到礼物,谁知道,打开之后发现,还是盒子!”   “我知道!我知道!”南宫凌墨宽慰着姜暖雪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醒来了!只要你能醒来,我就满足了!”   “凌墨!”姜暖雪抬眸望向南宫凌墨道,“我要陪在你身边,就像姐姐与诸葛侯爷一般,无论什么危险,我也不要离开你!”   南宫凌墨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姜暖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雪儿!雪儿!”   姐妹两人相见,又是一番唏嘘感慨!只是还没有说两句话,千语便从门外急急的走了进来道,“夫人!金喜姑娘来了!”   金喜?沈玲珑?江暖烟一下警醒过来,“人呢?”   “千景要带她去花厅,可她坚持要来这里看夫人与暖雪郡主!”千语急急道。   “雪儿!你快躺下!一会千万不要出声!”姜暖烟忙向姜暖雪叮嘱道,姜暖雪清醒之事,她可不想让沈玲珑知道,再让沈玲珑惦记上。   姜暖雪刚刚躺好,姜暖烟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便是千景的声音,“夫人!凤鸾宫的金喜姑娘来了!”   千景的话音还未落,金喜便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屋内几人,冲南宫凌墨与姜暖烟福了一礼道,“金喜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诸葛夫人!”   姜暖烟几步走上前将金喜扶起道,“金喜姑娘客气了!只是这么晚了,怎么来我府上了?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明日使团不是出发去蓝羽吗?娘娘想着诸葛夫人与长公主感情亲密,所以邀请诸葛夫人明日与她一起送一送长公主!”金喜唇角含笑道。   前往蓝羽的使团明日一早从宫中出发,然后直接便出城,并不在城门口逗留,所以若想相送长公主,也只能进宫!不过,今日长公主已经交代他们,明日不必相送!可沈玲珑此时邀请,她又怎能拒绝?   “皇后娘娘有心了!”姜暖烟带着几分感激道,“暖烟正打算明早去求皇后娘娘让暖烟进宫送一送长公主呢!”   “如此倒是巧了!”说话间,金喜的眸光不由瞥向榻上躺着的姜暖雪,“暖雪郡主还没有醒来吗?”   “唉!”姜暖烟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才道,“萧公子说,暖雪郡主是否能醒来,要看天意,或许,下一刻她便能醒来!或许,这一生,也永远醒不来了!”   “诸葛夫人莫要伤心!暖雪郡主吉人天相,一定可以醒来的!那金喜便先行告退了!娘娘特意吩咐御膳房给武夫人做了一碗安胎的阿胶乌鸡汤,金喜还要送去武安侯府!”金喜见自己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向姜暖烟告辞道。   沈玲珑让人做的安胎汤,姜秋霞怎么能吃?一听金喜如此说,姜暖烟当即接口道,“那真是巧了!我正打算看过暖雪郡主之后,去一趟武安侯府看武夫人!那我与金喜姑娘一起去,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便?”   “诸葛夫人说笑了!金喜求之不得呢!”金喜唇角含笑道。   “那有劳金喜姑娘稍等我片刻,我为武夫人准备了一个靠枕,在我房中,我去拿上!”姜暖烟找了个借口道。   “如此,那金喜便去马车上等着诸葛夫人了!”   见金喜离去,姜暖烟忙转向诸葛长风问道,“篱落不知道这个时候从宫中出来了么没有?”今日中午的时候,萧篱落已经被召进宫中去了。   诸葛长风摇摇头,“沈玲珑既然决定给武夫人送汤水,又怎么可能会放篱落出宫呢?”   “那怎么办?”姜暖烟眸光一闪,下定决心道,“不如一会我故意打碎汤碗!”   诸葛长风垂首附在姜暖烟耳边低语了两句,姜暖烟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就更放心了!那我去拿靠枕!”   “姐姐!不如就用我这个,也省的你再跑一趟!”一直默默听两人说话的姜暖雪突然插口道。   姜暖烟摇了摇头,“不行!刚才那金喜一进来,便扫了这屋内一圈,若是她正巧留意了你这靠枕,那我的话岂不穿帮?就让她多等一会吧!”   “我去准备马车!一会我陪你去!”诸葛长风看向姜暖烟道,这样也省得沈玲珑在路上动什么手脚!   “好!那我们一会在大门口碰面!”姜暖烟并没有拒绝诸葛长风的好意,转而又向南宫凌墨道,“那雪儿就拜托你了!”   半个时辰之后,姜暖烟才出现在侯府的大门口,看着在一直立在门口的金喜一脸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有劳金喜姑娘久等了!我去给武夫人拿这个靠枕,却发现这里有些硬,便拆开了一点重新弄了一下!”   “诸葛夫人客气了!”金喜心中怎么想的姜暖烟并不知道,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诸葛夫人对武夫人的这片心意,正是令人羡慕啊!”   说到这里,金喜又转眸看向一旁的诸葛长风道,“梅公子也同诸葛夫人一起去?”   见姜暖烟点头,金喜的唇边忽然浮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梅公子对诸葛夫人可真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保护好诸葛夫人的安全,这是梅某的职责!”说完,诸葛长风便大步走到马车边,向姜暖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诸葛夫人!”   “金喜刚才失言了,还请诸葛夫人见谅!“金喜倒是反应极快,当即俯身向姜暖烟致歉道。   “梅公子的确对我很好,但他对我好,那是因为我是诸葛夫人!”姜暖烟扶着诸葛长风上了马车,这才看向愣在那里的金喜道,“金喜姑娘快走吧!再迟了,武夫人怕是就睡下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惊无险(补更)   半个时辰之后,两辆马车便停在了武安侯府门口。姜暖烟扶着诸葛长风从马车上下来时,金喜已经提着食盒等在了一旁。   两人相携着一起便进了武安侯府,之后直接去了姜秋霞所在的霞苑。   “金喜见过武安侯!武夫人!”一进门,金喜便向立在榻边的武安侯与躺在榻上的姜秋霞福了一礼。   “金喜姑娘不必多礼!”武安侯挥手让金喜起身道。   “姑父!”姜暖烟也向武安侯福了一礼,不等他说话,便起身凑到姜秋霞身边问道,“姑姑!你今日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不敢肆意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有了什么闪失!”姜秋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   “武夫人!”金喜将手中提着的红漆食盒放下,打开盖子,一边为姜秋霞盛汤,一边向她道,“这是娘娘特意吩咐御膳房为夫人准备的阿胶乌鸡汤,里面放了乌鸡、阿胶、黄精、桂圆、红枣、枸杞,有定惊、补血、养胎之功效,您尝尝!”   “劳烦金喜姑娘了!”姜秋霞抬眸望向端着甜瓷小碗的金喜道,“只是我才用了膳,实在是吃不下!不如先放下,一会我饿了,再让人热了来喝!”   金喜却没有听从姜秋霞的话,而是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乌鸡汤,唇角含笑道,“武夫人!您看,这只是一碗清汤,就如茶水一般,武夫人若实在不饿,那好歹也尝上一口,这样,奴婢回去后才好向皇后娘娘交差,还请武夫人体谅奴婢!”   说到这里,金喜声音一变,带上了两分幽怨道,“抑或是武夫人看不上皇后娘娘差御膳房熬的这阿胶乌鸡汤?还是不放心皇后娘娘?”   “怎么会呢?金喜姑娘说笑了!”姜秋霞赶紧道,这么大的帽子她可受不起!不然紧跟着怕是就要落下一个藐视皇家之罪!   “我来!”见状,姜暖烟从金喜手中接过她端着的甜瓷小碗,转向姜秋霞道,“姑姑!我来喂你!你少喝上……啊——”   “啪!”   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一个踉跄便向前跌去,而她手中端着的甜瓷小碗也应声而落。   “烟儿!”武安侯与姜秋霞不由惊呼一声。   “夫人!”姜暖烟前冲的趋势被诸葛长风在肩上一拍,才骤然而止,但她手中端着的那碗阿胶乌鸡汤早摔洒在地板上。   “多谢梅公子!”姜暖烟有些后怕的拍着胸口看向诸葛长风道,然后转眸看向武安侯与姜秋霞,“我没事!刚才只不过自己绊了自己一下!”   说到这里,姜暖烟才转身一脸歉意的看向金喜道,“实在抱歉!暖烟糟蹋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明日见到皇后娘娘,暖烟一定亲自向她请罪!”   “诸葛夫人没事就好!”金喜的目光从抛洒在地上的阿胶乌鸡汤上收回,看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也不必过于自责,娘娘说这阿胶乌鸡汤对有孕之人来说是上佳的补品,所以特意让奴婢多带了一些来!”   说着,金喜便又弯腰去那食盒中为姜秋霞盛了一碗阿胶乌鸡汤。   姜暖烟不由一呆,一般宫中赏赐的汤药,通常都只有一碗,这沈玲珑竟然赏赐了不止一碗,怕是她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吧?   “诸葛夫人!您这次可要小心了!”金喜竟然将盛好的阿胶乌鸡汤又递给了姜暖烟。   “自然!”姜暖烟应着伸手接过,心中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故意跌一次,就听金喜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不过诸葛夫人这碗要是也摔了也不打紧,这里还有!”   姜暖烟的脚步不由为止一滞,看来这沈玲珑是打定主意今日要让姑姑喝下这阿胶乌鸡汤了!只是不知这阿胶乌鸡汤中有什么名堂?   “青芽!”听金喜如此说,姜秋霞看向身旁的青芽道,“你快从诸葛夫人手中接过碗来,她冒冒失失的,可别真的再摔了这一碗!”   “是!”青芽应声接过姜暖烟手中端着的甜瓷小碗,走到姜秋霞身边,拿起碗中放着的调羹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便喂给了姜秋霞。   “嗯!”一口饮下,姜秋霞才看向金喜道,“果然不愧是御膳房所做,这味道的确好极了!我刚才明明已经吃饱,竟然就又有了食欲!”   见姜秋霞如此说,金喜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既然武夫人喜欢,那就不妨多喝一点!”   “好!”姜秋霞说着便从青芽手中接过碗,也不用调羹,直接凑到唇边,便将那甜瓷小碗中的阿胶乌鸡汤一饮而尽!   “若是武夫人喜欢,奴婢回去禀了皇后娘娘,让御膳房天天给夫人做了送来!”见姜秋霞将一碗全部喝完,金喜的心情更是愉悦!   “这倒不必!”姜秋霞抬眸看向金喜解释道,“我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这口味变得十分奇怪。昨日明明想吃豆腐想吃的不行,可今日一看到豆腐,却犯恶心!所以,还是不劳烦皇后娘娘了!若那日我真的想再喝这阿胶乌鸡汤,便让武安侯去求皇后娘娘!”   “也好!那奴婢便先告退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呢!”金喜向众人福了一礼道。   “青芽!去送一送金喜姑娘!”姜秋霞看向身边的青芽吩咐道。   见金喜跟着青芽出了房门,姜秋霞顿时一个跃起从榻上弹起,“呕——”的一声便干呕起来。   “这又没毒,你吐什么?”诸葛长风举着手上的一根银针不屑的看向姜秋霞道。   “是没毒!刚才我接过碗的时候,”姜暖烟举着自己戴着扳指的拇指道,“我这扳指也没有变色!”   “那你还故意跌跤?”姜秋霞哀嚎道,不过此时的姜秋霞却已是男子的声音。   “因为你现在有身孕啊!”姜暖烟一脸无辜的看着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面目的千面道,“一些无毒的东西旁人吃了没事,但孕妇吃了,那可就不好说了!更何况,你看沈玲珑准备了多少阿胶乌鸡汤,便知道她料定我轻易不会让姑姑喝了她送的东西。人家是皇后娘娘,要是让她猜错了多不好?”   千面可怜兮兮的转眸去看诸葛长风,却见诸葛长风正一脸**溺的望着姜暖烟,不由暗自腹诽道,“夫人!你和主子学坏了!”   “千面!”好似是听到了千面心中的话,诸葛长风忽然转眸看向他道,“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吧!若皇上、皇后,太子以及旁的外人再给武夫人送什么吃食,就有劳你了!”   “主子!”千面眼泪汪汪的看向诸葛长风。   “这是美差啊!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都便宜你了!”姜暖烟笑吟吟的看了千面一眼,这才转眸看向武安侯搀扶着进门的姜秋霞道,“姑姑!”   千面还想抗议,可看到诸葛长风扫来的目光,却乖乖的闭了嘴,退了出去!   “烟儿!”姜秋霞看了一眼矮几上的食盒,看向姜暖烟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或者是想对你下手,或者是警告我!这个要等篱落看过这乌鸡汤中有没有问题才能知道!”姜暖烟扶着姜秋霞坐下道,“不过不管是哪个,姑姑你都不必担心!我与长风一定不会让沈玲珑的阴谋得逞!”   姜秋霞点点头,便又向姜暖烟问起今日姜暖雪的情况。   因第二日还要进宫去送长公主,所以姜暖烟在武安侯府并没有逗留多久,只与姜秋霞说了几句闲话,便与诸葛长风一起离去了。   **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起,姜暖烟便起身赶往宫中,而不放心姜暖烟的诸葛长风自然又以婢女的身份陪她一起进宫!   而此时龙泉宫正殿中,奉命前往蓝羽的使臣正拜别南宫泽,而偏殿中,沈玲珑正细细叮咛长公主一路之上要小心!   “暖烟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母亲!”姜暖烟走近偏殿向沈玲珑与长公主福了一礼道。   “烟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送我了吗?”长公主有些惊讶的看向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姜暖烟与诸葛长风。   “看娘亲说的,您出远门,我怎么能不来相送呢?”姜暖烟说着从花语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长公主身边的香芸道,“这里,是我特意向萧公子要的一些解暑丸,还有防蚊虫的药,娘亲您带上!”   “还有这个,”姜暖烟又从诸葛长风手中拿过一个锦盒递给长公主道,“这是烟儿送给九公主的一套首饰,还有劳娘亲转交给九公主!”   “好!你放心!我必定帮你带到!”长公主含笑接过姜暖烟递来的锦盒!   “不知诸葛夫人给九公主送的什么首饰啊?”沈玲珑一脸好奇道。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不过是亲手做的而已!算是一点心意吧!”姜暖烟四两拨千斤的挡回了沈玲珑的查探,正要再叮咛长公主几句,便听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皇上驾到——”   众人忙转身向南宫泽行礼。   南宫泽挥手示意众人平身,径直走向长公主道,“皇妹此去一路小心,到了蓝羽,替朕向长君问好!朕有一些送给长君与皇太子、小公主的小礼物,都已经交代给了吴大人。路上,吴大人自会向皇妹说明!”   “多谢皇兄!那我这就随他们去了!”说完,长公主又冲姜暖烟与诸葛长风点了点头,这才随守在殿门口的吴大人一同离去。   众人一直送到殿外。   见最后两个抬着礼物的内侍出了龙泉宫,皇后这才看向身旁的姜暖烟道,“诸葛夫人既然进了宫,那就多陪本宫一会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雪芽茶的风波(补更)   说完,沈玲珑也不给姜暖烟拒绝的机会,又转向南宫泽道,“皇上!臣妾请诸葛夫人去凤鸾宫小坐片刻,您能不能将您珍藏的雪芽赏臣妾与诸葛夫人一壶?”   “呵呵!惦记上朕的雪芽了!”南宫泽呵呵一笑道,“你们先去,朕一会便让陈公公给你们送过去!”   “多谢皇上!”沈玲珑向南宫泽福了一礼,见南宫泽大步离去,这才又看向姜暖烟道,“这次,本宫也算是沾了诸葛夫人的光能尝到皇上珍藏的雪芽!”   “娘娘说笑了!”姜暖烟含笑客气道。   “怎么是说笑呢?诸葛夫人有所不知,这雪芽经开水冲泡后,雪芽直竖,遍生雪白茸毛,如兰似雪,故又称兰雪。两浙虽盛产茶叶,但这雪芽也不多见,每年进献到宫中的只有两斤。即便连本宫想要品尝,也要靠皇上的赏赐!”沈玲珑向姜暖烟解释道,“而皇上,一般是不轻易赏人的!”   说着,沈玲珑指着内侍抬来的软轿,向姜暖烟道,“这日头一升起,天气便热了起来,咱们回凤鸾宫再说吧!”   “是!”姜暖烟转眸看向诸葛长风,见他颔首确认这软轿没有问题,这才扶着他的手上了软轿。   到了凤鸾宫,姜暖烟与沈玲珑还没有客套上两句,陈公公便端着盛放有一整套琉璃茶具的红漆托盘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诸葛夫人!这是皇上特意让老奴送来的雪芽!”   “嗯!”沈玲珑轻嗯了一声道,“有劳陈公公了!”   陈公公见沈玲珑虽如此说,但立在她身后的金喜却一动也没有动,便轻笑一声,“娘娘客气了!”   说话间,陈公公已经将手中的红漆托盘放了红木小几上。之后,又提起琉璃茶壶,向托盘上的两个琉璃茶蛊中都斟满了茶,首先端起一杯递给沈玲珑道,“皇后娘娘!请用茶!”   然后,陈公公又将红漆托盘上的另一杯端起递给姜暖烟道,“诸葛夫人!请用茶!”   “有劳陈公公了!”姜暖烟赶忙从陈公公手中接过琉璃蛊!   这琉璃蛊是透明的,从外边便可以看到蛊中的茶叶一根根直立,银毫显露,色泽绿翠,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萦绕在茶蛊之上!   姜暖烟轻嗅了一下,看向沈玲珑道,“这真不愧是娘娘赞不绝口的茶,只闻着这茶香,便知道这绝非凡品!”   “诸葛夫人可以尝一下,这用来泡雪芽的水取自慈安山慈安寺的寒潭。皇上说,只有这寒潭水才能配得上这雪芽,入口便棱棱有金石之气!”陈公公在一旁含笑解说道。   “哦?”姜暖烟眸中的惊喜之色更甚,“陈公公如此一说,暖烟更是颇不接待想尝一尝这雪芽了!”   说话间,姜暖烟便将那琉璃茶蛊凑到唇边,轻轻的吹了几下,正要饮下,便听沈玲珑的声音道,“诸葛夫人!且慢!”   姜暖烟不解的抬眸看向沈玲珑,却见沈玲珑已经将自己手中的琉璃茶蛊放在了红木小几上,一脸郑重之色的起身走到姜暖烟身边,伸手将她手中端着的琉璃蛊拿到手中仔细打量了起来!   “怎么了?娘娘!这茶有什么问题吗?”姜暖烟对沈玲珑的举动更是不解。   沈玲珑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只转眸看向金喜道,“金喜,拿银针来!”   一听沈玲珑要取银针,姜暖烟脸色不由一变,忙转眸去看陈公公。   而此时陈公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茶是他亲自从盛放雪兰的白瓷罐中取出,亲自沏泡,都没有经第二人的手,可眼下沈玲珑如此做,那岂不是怀疑他在茶水中做了什么手脚?   “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那老奴也沾个光,先饮了这杯!”陈公公眼眸一转,含笑看向沈玲珑道。   此时,皇上正令诸葛长风调兵前往南邵,若这个时候诸葛夫人心中对皇上生出什么芥蒂来,再有什么不恰当的话传到诸葛长风耳中,那可就不了!   “不劳陈公公!”沈玲珑语气不善的拒绝了陈公公,接过金喜递来的银针探入了手中的琉璃茶蛊中,那银针一入茶水瞬间便变成了黑色。   “啊!”   “啪!”   沈玲珑惊呼一声,手中的琉璃茶蛊也从手上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陈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沈玲珑举着右手那根漆黑的银针向陈公公怒斥道,“若不是本宫喜欢这雪芽,曾仔细观察过,也不会察觉到诸葛夫人杯中有的雪芽上没有白绒毛,心中奇怪,这才仔细看了看,若非如此,今日岂不是酿成滔天大祸?   就在沈玲珑手中的银针全部变黑之时,陈公公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那银针为什么会变黑,但他却知道,自己今日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陈公公连连叩头道,“老奴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玲珑轻哼一声,满是嘲讽道,“皇上的这雪芽茶一向都是由你保管,想来这雪芽也是你亲自所取,这茶也是你亲自所泡,如今出了问题了,你一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可以一了百了吗?”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陈公公的脸色不由苍白起来,转而又看向此时还依旧满脸震惊的姜暖烟道,“诸葛夫人!您一定要相信老奴,老奴与你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在你的茶中下毒?”   “娘娘!快看看您的茶!”陈公公的话音一落,姜暖烟好似想到了什么,忙看向沈玲珑提醒道。   一听姜暖烟如此说,金喜已经又取了一根银针探入了皇后沈玲珑的茶蛊之中,银针却没有变色。紧跟着金喜又将银针探入琉璃茶壶之中,银针亦没有变色。   姜暖烟这才一脸气愤的转向皇后沈玲珑道,“娘娘!看来这毒只下在暖烟的茶蛊中,看来是有人想要暖烟的性命!还请皇后娘娘为暖烟做主!”   “诸葛夫人你放心!诸葛将军为了朝云出生入死,本宫是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的!此事,本宫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沈玲珑看着姜暖烟义正言辞道。   “多谢皇后娘娘!”   “金喜!”沈玲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公公,向金喜道,“去请皇上过来!顺便再请一下萧公子!”   “是!”   见金喜应声离去,沈玲珑这才又看向陈公公问道,“陈公公!你在皇上跟前也伺候了这么多年,本宫是不愿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的。那本宫问你,这茶都经过何人之手啊?”   “这,”陈公公的脸色不由有些晦暗,却依旧如实道,“只经过老奴一人之手!”   皇后的眉头不由蹙起,片刻之后又问道,“那这茶具是何人保管?”   “也,也是老奴保管!”陈公公更是无奈,这毒明明不是他下的!可究竟是何人所下?又是什么时候,怎么下在姜暖烟的茶盅之中的?他是毫无头绪!   “呵!”沈玲珑不由嗤笑一声,“茶具也是你保管,雪芽也是你保管,冲泡过程你也没有假手于人,进了本宫的凤鸾宫,也是你亲手为本宫与诸葛夫人斟的茶,可你却说不知是怎么回事?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陈公公没有再说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举得这荒唐至极!可这毒,究竟是谁下的呢?   “皇上驾到!”终于,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中诡异的静默!   “怎么回事?”南宫泽还未夸过门槛,便大声向皇后问道。   “皇上!”沈玲珑迎向南宫泽,将事情的始末向南宫泽讲述了一遍。   “陈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泽也不相信陈公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长公主要去蓝羽,朝云城中唯一可以劫持诸葛长风的便是姜暖烟了。若姜暖烟有个三长两短,那事情可真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陈公公跟在他身边多年,是他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所以,他的这点心思,陈公公应该明白才是。   “皇上!”陈公公此时是既憋屈又郁闷,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却没有一点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老奴敢用性命担保,真的没有在这茶水中做任何手脚!至于诸葛夫人的茶蛊中为什么会有毒,老奴真的是不知道!”   南宫泽的眸光闪了闪,若这毒不是陈公公所下,那莫非是姜暖烟自己所下?然后贼喊抓贼?那她如此做的用意又是什么?   他刚想到这里,便听姜暖烟脆声道,“皇上!暖烟今日进宫是为了送长公主,并没有打算在宫中逗留,更没有想到皇上会赏赐暖烟这雪芽茶!”   “适才,陈公公告诉暖烟,这用来泡雪芽的水取自慈安寺的寒潭,说这样会让雪芽更有金石之气,暖烟从未听过有人形容茶水用金石之气来形容,所以好奇至极,正要饮下这茶,便被皇后娘娘制止!若不是皇后娘娘提醒,暖烟此时怕已经……”   说到这里,姜暖烟便住了口,她已经含蓄的告诉了南宫泽,这毒不是她所下!因为她根本没打算留在宫中,也不知道南宫泽会赏赐雪芽,所以根本不可能提前有所准备!   南宫泽的眸光再次闪了闪,姜暖烟的暗示他已经听明白,可若不是姜暖烟,那剩下最有嫌疑的人便是皇后了!   他不由转眸看向沈玲珑,沈玲珑却没有丝毫闪躲的迎上了南宫泽的目光,“若非臣妾发现诸葛夫人茶蛊中的雪芽有的没有雪绒,怕是今日就酿成大祸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银针的秘密(补更)   说着,沈玲珑将自己手中拿着的银针递给南宫泽道,“臣妾从诸葛夫人手中接过那琉璃茶蛊之后,用心观察了蛊中的雪芽,总觉得这茶有些不对,却没有想到会有毒,否则臣妾也不会因为探入杯中的银针骤然变黑,而失手打碎琉璃蛊!”   沈玲珑的意思,南宫泽明白,就是在告诉他,这雪芽茶中的毒与她没有关系。   呵呵!南宫泽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这事倒是奇怪了!这蛊雪芽茶一共只经了陈公公、姜暖烟、沈玲珑三人的手,可这三人都说这毒与自己无关,那这毒究竟是谁下的?又是何时怎么样下的?   “萧公子到!”就在南宫泽心思辗转之时,立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高声通传道。   那小太监的话音刚落下不久,宋果便推着萧篱落进了正殿。   轮椅上坐着的萧篱落先扫了一眼姜暖烟,见她无事,这才向南宫泽、沈玲珑行礼道,“篱落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萧公子!你看这是什么毒?”南宫泽没有与他废话直接便将手中的银针递给了萧篱落。之后,沈玲珑又三言两语向萧篱落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萧篱落颔首,将那漆黑的银针仔细打量了半晌,这才又转眸看向地上的那摊水迹,“宋果,将带有茶水的碎片拿一块给我!”   检查过那残留的茶水之后,萧篱落才看向南宫泽肯定道,“皇上!这是一吻定情!是钩吻混合了鹤顶红,无色、无味,但无论是钩吻,还是鹤顶红本身都是剧毒,所以,这一吻定情是入口即死!”   一吻定情?这个名字姜暖烟听过,当年,孔幽兰要毒死姜楚悦的时候给她用的便是一吻定情,还说那是姜家珍藏的。   “萧公子!”想到这里,姜暖烟忽然看向萧篱落问道,“这一吻定情是不是十分难得?”   “是!”萧篱落点头,“因这钩吻与鹤顶红都是烈性毒药,所以两者混合,比例稍有不当,便会呈现为黄绿色,而且伴有恶臭,因此虽看似简单但却极难配置!”   “皇上!”萧篱落话音一落,沈玲珑不等姜暖烟说话便抢先道,“萧公子如此一说,臣妾以为,倒是可以顺着毒药的来源这条线索查一下!但今日之事,臣妾虽不相信是陈公公所为,但目前无论怎么说还是他的嫌疑最大!”   说着,沈玲珑又转眸看向一旁的姜暖烟道,“臣妾觉得诸葛将军为我朝云鞠躬尽瘁,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诸葛夫人?”   “皇后所言甚是!”对沈玲珑说的这些,无论真情假意,南宫泽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形势的确是陈公公的嫌疑最大,倘若他什么都不做,确实有偏袒陈公公之嫌。   “来人啊!”南宫泽扬声道,“将陈公公押入暴室!待此事查明之后再做处置!”   听南宫泽如此吩咐,姜暖烟的目光不由瞥向身后的诸葛长风,却见诸葛长风却轻轻的冲她摇了摇头。姜暖烟会意,诸葛长风的意思是让她只管看戏,什么也不要做!   见陈公公被两个内侍带走,南宫泽这才看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受惊了!不过,诸葛夫人请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诸葛夫人一个交代!”   “多谢皇上为暖烟做主!”姜暖烟向南宫泽福了一礼,心思一转,此时不脱身还待何时?便紧跟着道,“皇上!能否请萧公子去我府上看一下暖雪郡主?”   “去吧!”南宫泽很是大度的挥手道。”   “多谢皇上!”姜暖烟谢完南宫泽又侧身向沈玲珑福了一礼道,“皇后娘娘!那暖烟先告退了,改日暖烟再进宫来陪皇后娘娘!”   见沈玲珑颔首,萧篱落忽然看向南宫泽道,“皇上!这根银针可否让篱落研究一下?”   “这银针有什么不对吗?”南宫泽有些不解萧篱落的举动。   “根据银针变黑的程度和变黑的长短可以粗略的推断下毒的时间,篱落想回去实验一下!”萧篱落坦然向南宫泽道。   “好!那就有劳萧公子了!”若是萧篱落能够推算出下毒的时间,那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他又怎么会不同意?   一路之上,几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直到回了府上,进了正厅,诸葛长风才向姜暖烟问道,“烟儿!陈公公递给你那杯雪芽茶的时候,里面有毒吗?”   姜暖烟摇了摇头,“没有!我手上戴的扳指并没有变色,不然我也不会要喝了!”   “可那茶到了沈玲珑手上却有了毒,很显然,这毒是沈玲珑所下!”诸葛长风断定道。   姜暖烟点点头,眉头却不由蹙起,“只是我很好奇,那毒她是如何下入茶蛊的?自她从我手中接过茶杯之后,我的视线就一刻也没有离开她手上,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动手的!”   “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静静听两人说话的萧篱落忽然出声道。   说话间,萧篱落便从随身的药箱中将那根变黑的银针取出,又看向一旁的花语道,“花语姑娘!劳烦取一根点燃的蜡烛和白布!”   见花语将蜡烛与白布都放到自己面前的小几上,萧篱落这才将手中漆黑的银针凑到了蜡烛的火苗之上。   瞬间,姜暖烟便看到那银针上出现了许多黑色的小水珠一般的液体。   萧篱落迅速将银针移到那白布之上,那漆黑的液体便如珠子一般顺着银针一颗颗滚落,滴在白布之上瞬间便凝结!   “这,这是什么?”姜暖烟惊诧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原来如此!”诸葛长风的唇边露出一抹嘲讽,“这沈玲珑果然是好心思!又有谁会想到用来查验是否有毒的银针上竟然藏着毒呢?”   “你是说沈玲珑拿的这根银针有毒?”姜暖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银针有毒,拿出来的时候岂还会是银色?”   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却将那白布上凝结的黑色颗粒向姜暖烟面前推了推,“仔细看看!”   “蜡!”再看清那黑色的物体之后,姜暖烟顿时恍然,“原来,沈玲珑事先在银针上抹了一层蜡,然后又在蜡上抹了毒药。难怪那银针入水变色之后,她要将琉璃蛊摔碎,怕是那茶水留有融化过蜡的痕迹!”   “你们说,此事,皇上能否查出来?”姜暖烟转眸向萧篱落和诸葛长风问道。   萧篱落摇了摇头,“唯一有破绽的银针在咱们这,怕是皇上很难查出!”   “是啊!我们之所以断定是沈玲珑,因为知道陈公公递给你的茶水是没毒的,而皇上,他怕是既疑心陈公公,又疑心你和皇后?”诸葛长风附和萧篱落的话道。   “唉!”姜暖烟不由叹了口气,“没想到,今日我倒成了皇后除去陈公公的一枚棋子了!”   “棋子?”诸葛长风伸手在面带不悦的姜暖烟额头敲了一下道,“笨!还不知道谁是谁的棋子呢?”   “哦?”姜暖烟揉着有些发痛的额头不解的看向诸葛长风。   “只有他们势均力敌,我们才能够渔翁得利啊!倘若一个直接打倒了另一个,还有我们什么事啊?”诸葛长风满是**溺的看向姜暖烟道。   “嘻嘻!”姜暖烟不好意思的嬉笑一声,“我只顾愤愤不平,倒将这个给忘了!”   “夫人!取来了!”就在此时,千语从外走了进来,将一个青瓷小碗放在了小几上。   “篱落!”姜暖烟看向萧篱落道,“这便是昨日沈玲珑送给秋霞姑姑的阿胶乌鸡汤,你看看有没有问题?”一回府,她便差千语去取这个了!   萧篱落一番查验,又亲自品尝之后,这才看向姜暖烟与诸葛长风道,“这里面的确是加了一点不该有的东西——泥鳅!”   “泥鳅?”姜暖烟疑惑道,“有什么用?”   “催产!”萧篱落薄唇一动吐出两个字来!   “催产?呵呵!”姜暖烟不由冷笑意一声,她就知道沈玲珑没安什么好心,这幸亏是千面喝了,若是姑姑喝了,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赶去武安侯府?”诸葛长风的桃花眼眸闪了闪看向姜暖烟道。   若是这泥鳅有催产之效,而姜秋霞又服用了含有泥鳅的阿胶乌鸡汤,那此时怎么着也应该有所反应吧?   “对!咱们即刻去武安侯府!”姜暖烟瞬间便领会了诸葛长风的意思!   “等一下!”萧篱落出声阻止道,“这汤里还有别的东西!是,是艾草!”   “艾草?那不是安胎用的吗?”姜暖烟不由一愣,沈玲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萧篱落点点头,“按这汤中艾草与泥鳅的比例,若是发作,大概需要半月的时间!”   “半月?”姜暖烟又是一声冷笑,“半月之后,若是秋霞姑姑有什么闪失,谁又能想到会是因为半月之前喝的一碗乌鸡汤引起的?这沈玲珑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半月?”诸葛长风的眼眸不由闪了闪,唇边浮出一抹笑意,“这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姜暖烟正要问诸葛长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直云雀便从外冲了进来,停在了诸葛长风的肩头。   诸葛长风伸手解下云雀腿上绑着的布条展开,上面只有七个字:陈公公撞墙自尽!   “这沈玲珑的动作够快的!”姜暖烟瞥了一眼布条上的内容道。又不是陈公公下的毒,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自尽呢?   “撞墙自尽?呵!”诸葛长风唇边浮出了一抹嘲弄,“以陈公公的武功怕是能将墙撞穿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君若不离,妾便不弃(补更)   “陈公公会武功?”姜暖烟很是惊讶的看向诸葛长风。   诸葛长风点头道,“我会让人去查一下陈公公的真实死因!不过他这一死,便是畏罪自杀!这雪芽茶下毒的事情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姜暖烟不由唏嘘,这还真是世事变化无常!   不过,天,也有不测风云!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可在下午时,便阴云密布、大雨滂沱,到了黄昏又转成淅淅沥沥的斜风细雨!   “唉!”姜暖烟望着这还不肯停歇的雨不由叹了口气,看向诸葛长风道,“母亲这刚出朝云,便遇上大雨,不知现在怎么样呢?”   “十里不同天!”诸葛长风伸手拉过倚在门框上的姜暖烟道,“朝云下雨,母亲未必会碰上,即便碰上,那吴大人也不敢让母亲淋了雨,你就放心吧!快来,一会这菜就凉了!”   “也对!”姜暖烟从善如流的坐下,接过诸葛长风递来的竹筷!   “尝尝这个糖醋鱼!”诸葛长风细心的为姜暖烟挑了鱼刺,将鱼肉送到她面前的甜瓷小碗中!   “嗯!好吃!鱼肉鲜美可口,又能大快朵颐,不用担心鱼刺,真是让人身心俱爽啊!”姜暖烟笑靥如花的看着某人夸赞道。   “呶!”某人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不要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怎么也要来点实惠的吧?”   “嘻嘻!好!”姜暖烟偏头极快的在诸葛长风的脸颊上点了一下,又迅速撤离,将自己的甜瓷小碗向前一推道,“我还要!”   “好!”诸葛长风唇角眉梢俱是**溺,手中的竹筷已经又伸向糖醋鱼,开始为姜暖烟细心的剔除鱼刺。   就在此时,千语急匆匆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夫人!侯爷!金喜姑娘来了!千景正带着她往这边而来!”   “金喜又来了?”姜暖烟瞥了一眼桌上的糖醋鱼,又看了一眼诸葛长风,这金喜还能不能再煞点风景啊?   “好了!我一会再帮你挑!”诸葛长风噙着笑意宽慰姜暖烟道,转而又抬眸向千语吩咐道,“将桌上的碗筷收走一副,菜也先撤走两个!”   这一切刚收拾停当,便听千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金喜姑娘来了!”   诸葛长风当即一个闪身躲在了屏风之后,下一息,金喜便已经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金喜见过诸葛夫人!”   姜暖烟放下手中的竹筷,带着些许惊讶的看向金喜道,“这么晚了,天又下着雨,金喜姑娘怎么来了?莫非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不是!”金喜忙将手上捧着的一个小巧的白瓷罐双手奉上道,“这里是二两雪芽,是皇后娘娘特意向皇上为诸葛夫人求的!娘娘说她今日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让诸葛夫人受了惊吓,也没喝上雪芽茶,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这,”姜暖烟受**若惊的接过金喜递来的白瓷小罐,“皇后娘娘实在是太有心了!金喜姑娘回去之后,一定要替我谢过皇后娘娘!等改日暖烟进宫,必定再亲自郑重向皇后娘娘道谢!”   “诸葛夫人不必客气!”金喜唇角含笑道,“娘娘还吩咐奴婢向诸葛夫人说声抱歉,她实在不知陈公公对夫人怀有歹毒心思,否则,怎么也不会让向皇上讨雪芽,给了陈公公这种下手的机会!”   姜暖烟一愣,故作不解的看向金喜问道,“陈公公不是说毒不是他下的吗?”   “呵呵!”金喜轻笑一声,“诸葛夫人!您见过哪个人犯人直接认罪的?只不过在事实面前,陈公公即便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说着,金喜上前一步凑近姜暖烟低声道,“陈公公负责保管皇上的东西,所保管的东西里自然包含鹤顶红、钩吻,还有一吻定情!”   说完这句,金喜又退后几步向姜暖烟大声道,“不过诸葛夫人也不必担心,陈公公在暴室已经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姜暖烟更是惊讶。   “是!此事也算皇上与皇后娘娘给了夫人一个交代!”金喜说着便又向姜暖烟福了一礼道,“那奴婢就不打扰诸葛夫人用膳了!奴婢先行告退!”   “千语!送一送金喜姑娘!”姜暖烟看向身旁的千语吩咐道。   见金喜与千语离去,姜暖烟闭上房门,转身看向从屏风后走出的诸葛长风道,“你说中了!这黑锅还真是陈公公背了!”   “若萧公子没有将那根银针带走,沈玲珑也未必会这么着急动手!她实在是做贼心虚,怕萧公子真的从那银针上查出什么端倪!”说话间,诸葛长风已伸手将桌上放着的白瓷小罐拿起打开塞子看了看,“果然是上好的雪芽!”   “你说,沈玲珑对我算不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姜暖烟也凑过头去看向那白瓷小罐中的雪芽茶!   “你呀!”诸葛长风伸手在姜暖烟额头弹了一下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不如我们用过晚膳去慈安寺煮茶?”   “啊?”姜暖烟不由有些意动,今日在凤鸾宫那雪芽茶的香气的确令人难忘,尤其陈公公说入口会有棱棱金石之气,她还从未听过有人说茶水中会有金石之气。   只是瞥了一眼窗外边已经发黑的夜色和蒙蒙的细雨,姜暖烟不由又气馁道,“还下着雨呢,我们怎么去呀?再说,现在这个时辰怕是也要快关城门了,到了慈安寺,人家也已经关了山门!”   “怎么不可以去?”诸葛长风按着姜暖烟坐下,“我现在便差人去备马,然后将我心爱的娘子喂饱。之后我们一起翻城墙出去,骑马去慈安山,到了慈安寺,咱们再翻墙而入,去寒潭取了水,借无悔大师的地方煮茶!”   “这……”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诸葛长风不等姜暖烟开口便截断道,然后扬声喊道,“千景!”   见千景应声而入,当即吩咐,“备马!放在城西十里亭!再准备两身蓑衣!”   “是!”   一个时辰之后,穿着蓑衣的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便一起出现在十里亭,姜暖烟看着十里亭的红柱上拴着的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不由疑惑道,“怎么只有一匹马?”   “当然是我们两人共乘一骑了!”诸葛长风说着一个打横便已经将姜暖烟抱起,“这黑灯瞎火、山高路滑的,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骑马?”   说着,诸葛长风便将姜暖烟抱到马上,然后一个翻身,稳稳的坐在了姜暖烟身后,两腿一夹马腹,伸手扯过缰绳,将姜暖烟牢牢揽在怀中,“烟儿!你说我们现在去品茶算不算是一件雅事?”   “别人是,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我们是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去品茶!倒也算得上是一件雅事吧!”姜暖烟在诸葛长风温暖的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   “那是自然!烟儿,知道么,这茶其实有五个名字,一曰茶,二曰槚……”   耳边是诸葛长风有魔力的声音,背后是诸葛长风温暖的怀抱,虽入目全是漆黑与风雨,但此刻,姜暖烟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害怕,有的只是安心与温暖!因为她背后靠着她此生最爱的男子!   因为她知道,无论前面是风雨还是彩虹,是黑暗还是光明,她爱的这个男子都会坚定的守护在她的身旁!   “诸葛长风!”姜暖烟忽然轻轻的唤着诸葛长风的名讳。   “嗯?”诸葛长风在姜暖烟耳边如呓语般嗯了一声。   “诸葛长风!我喜欢你!”姜暖烟低语着,猛然转过头,在诸葛长风那微凉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转过来,继续缩在他的怀中。   “烟儿!”诸葛长风的双臂不由箍的更紧了,仿若要将自己眼前这个人儿嵌入自己的身体中似的。   眼前虽山路崎岖,风疾雨密,虽天色幽暗、前途不明,但只要有怀中的女子陪他一起,一切,他都不惧!披荆斩棘,他也甘之如饴!   如水墨渲染的慈安山上,斜风细雨中,一匹白马悠闲自得的曲曲折折而上,白马上相依相偎着两个人影。这一切仿若一副移动的画卷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终于,马,在慈安寺半山腰的台阶上停下。诸葛长风翻身下马,又将姜暖烟从马上扶下,抬头看向眼前蜿蜒伸向黑暗的石阶道,“我背你!”   “不!”姜暖烟伸手拉住诸葛长风的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扣道,“我要与你一起走上去!”   “好!”诸葛长风握紧了掌中温暖的小手,“我们一起走上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君若不离,妾便不弃!”姜暖烟偏头看向诸葛长风脆声道。   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在诸葛长风的胸中来回激荡,他再也压抑不住,忽然“嗷——”的一声长啸起来,那啸声一路拔高,穿越黑暗、穿越风雨,仿若一叶逆流而上的扁舟!   姜暖烟的脸上也俱是笑意,诸葛长风心中的欢喜她听得出来,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啸声一路而上,随着他一起乘风破浪,“啊——”   两个人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贴近过,仿若已经交融在一起!   等心情大悦的两人登上最后一阶台阶时,却发现一高一矮两个提着灯笼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守在慈安寺的门口。   “无悔大师!圆海大师!”姜暖烟错愕道。   “我带了雪芽,两位大师可愿一品?”诸葛长风取下背在背上的白瓷小罐递向两人道。   与此同时的皇宫中,本该早就休息的南宫泽却正半躺在榻上眸光闪烁的看着面前的萧篱落。? ☆、第三百六十章 换血前夕 ?  今日陈公公在暴室的横死,不仅让南宫泽一下觉得整个人空落落的,更是让他心中生出些不安来!   畏罪自杀?且不说他就不相信这毒是陈公公下的。即便是陈公公下的,他又岂会畏罪自杀?无论如何,看在他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份上,陈公公心中应该明白,自己都会保他一命的!   很显然,这是阴谋!***裸的阴谋!而且,南宫泽隐隐的感觉,这阴谋好似才只是一个开端!只是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是姜暖烟还是沈玲珑?倘若是姜暖烟,那眼前这萧篱落还能否信任?   “萧公子!”心思转来转去之后,南宫泽昏黄的眸子看向萧篱落道,“朕这身子是不是比前两日更糟了?”   “皇上!”萧篱落迎向南宫泽的眸子直言道,“气乃万病之源!皇上身子本就不佳,切不可再轻易动怒!不然,虽有药物在为皇上调理,但怕也是会有药力不达的时候!”   南宫泽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抹笑意,“萧公子来朝云一年多了,住的可还习惯?”   “还好!其实只要可以治病救人,在哪里,对篱落来说,都是一样的!”萧篱落如实道。   “这天下学医之人,若心思都能与萧公子一样,那我天凤的百姓可就有福了!”南宫泽赞许道,“萧公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朕为你下旨赐婚如何?”   “多谢皇上厚爱!”萧篱落向南宫泽道谢道,“只是篱落如今一心都在医术研究上,无心男女之事!”   “哦,这怎么行呢?”南宫泽对萧篱落的这种说法好似非常不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安家才能立业,你得抓紧考虑!听说,你与诸葛夫人的关系不错,哪日,朕嘱咐她为你留心一下?”   一听南宫泽提起姜暖烟,萧篱落心中顿时警醒起来,原来,南宫泽绕了这么一大圈,也只不过是在打探自己与烟儿的关系。   想到这里,萧篱落的唇边浮出一抹清浅的笑容道,“皇上还是不要为难诸葛夫人了!篱落初来朝云,曾在姜家住过一段不短的时日,那个时候,诸葛夫人便经常帮篱落仗义直言!”   说到这里,萧篱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又抬眸向南宫泽道,“篱落这副样子行医,在很多人眼中就是***裸的一个笑话。而诸葛夫人,却从来没有看不起过篱落!可是天下,又有几个女子能如诸葛夫人一般不在乎篱落的双腿呢?所以,这男女之事,就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吾命!”   除了与姜暖烟认识的时间之外,萧篱落向南宫泽说的这些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了。   “委屈萧公子了!可有的时候,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不过,朕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一位配得上萧公子的女子出现!”南宫泽难得的也感慨了一句,他从萧篱落的语气中能听出他心中的那份落寞,对他与姜暖烟的关系不由也释怀了!   只是萧篱落听南宫泽说起这些的时候,脑海中却不由浮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不知这两日,她又犯了什么病?   “这几日,朕已经考虑清楚,等太子痊愈之后,便采用萧公子所说的换血之法吧!不然,朕这身子,怕是真的不行了!”南宫泽看向萧篱落郑重道。   “那篱落这就开始准备!”萧篱落说着眼眸一转道,“皇上!不如您一会下一道旨,让篱落去一趟太子府,看一下太子殿下的病情!”   “你去太子府看诊,为何还要朕下旨?”南宫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道。   “这,”萧篱落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今日篱落与诸葛夫人回诸葛侯府的时候,在悦来客栈门口看到一个人,与太子殿下十分相像,不过篱落也不敢确定是太子殿下!”   “只是思虑着太子殿下病的时间,和冯太医开的方子,篱落觉得太子的病情并不是那么严重。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对篱落有些芥蒂,所以,篱落怕去了太子府,太子殿下不肯让篱落看诊,所以才想让皇上下道旨!”   南宫凌云病的时间?南宫泽本还没有注意,萧篱落这么一提醒,他顿时想了起来,就是上次萧篱落向他提出换血之事后,南宫凌云就病了。如此说来,南宫凌云这病也病得有些巧了!   “朕知道了!太子那边,就不必劳烦你了!你回去好好准备换血之事,三日时间可够?”南宫泽眸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决断,这换血之事还是越快进行越好!   “篱落前些日子已经做了一些准备,所以三日时间足够!”萧篱落当即向南宫泽告辞道,“那篱落便先告退了!”   **无话。   第二日清早,细雨早早的便停止了**,细碎的阳光再一次洒向大地。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深远,青翠的树叶上残留的雨珠闪烁着彩虹色的光芒!   在这个晴朗无比的日子,太子殿下南宫凌云的心情却糟糕至极!   “你说什么?三天?”仿若听到晴天霹雳一般的南宫凌云看着阴影中的男子确定道。   “是!南宫泽已经警告了冯太医,说三天之内,太子殿下的病还不好,他便砍了冯太医的脑袋!所以,你这病怕是装不下去了!”阴影中的男子依旧是那阴鹜的声音。   “呵!”南宫凌云不由冷笑一声,“他要砍冯太医的脑袋就砍,关我什么事?”   “太子殿下!”那男子的眼眸之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屑,“南宫泽如此说,并不是在威胁太子殿下,而是在明确的告诉太子殿下,他知道您是在装病!”   “那,那我就真的病了!淋点冷水,吃点不干净的东西……”南宫凌云依旧还是有些心虚,虽然他早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这一日,他依旧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   “太子殿下!那倘若萧篱落告诉南宫泽,无论生病与否,血都能用,那您岂不是白受苦了?”阴影中的男子轻而易举的便击碎了南宫凌云的幻想。   既然无法逃避,那也唯有面对了!南宫凌云终于下定决心看向阴影中的男子问道,“这个时候,需要我做什么?”   “如今,朝臣中有一半已经归顺太子殿下,剩下的三成人会做壁上观,而真正忠心于南宫泽的人数不到一成!所以那一日,唯一可能有变数的便是姜暖烟!”阴影中的男子为南宫凌云分析着当前的形势道。   那男子的话,南宫凌云十分明白,姜暖烟的确是唯一的变数!倘若她倒向南宫泽那一边,事情可就麻烦了,即便他能杀掉南宫泽,抓住姜暖烟,可远在千里之外,手握重兵的诸葛长风岂会与他善罢甘休?   见南宫凌云蹙眉深思,那男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太子殿下也不必忧心,陈公公的事情,想来,姜暖烟心中对南宫泽已经生出了一些戒心,再者,姜暖烟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之后,这男子的声音便压得极低。南宫凌云也放低了声音与之交谈了半晌,便听房门外有小厮的声音道,“太子殿下!冯太医来了!”   “好了!若太子这两日有什么事情,还是去悦来客栈找南公子,告辞了!”说着,那男子身形一闪,便从后窗跃了出去!   一连三日,朝云城中风平浪静!可这平静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压抑之感。   就连从慈安寺偷闲回来的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两人也一反常态,不再腻在一起,而是分头各忙各的。骤然间,两人连见面的时间也几乎没有了,有什么消息还要靠云雀传信。   这日傍晚,诸葛长风刚刚离开,千语便进来通禀道,“夫人!太子殿下来了!千景已经带他去了花厅!”   南宫凌云?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笑意,他终于坐不住了!只是,明日便是南宫泽定下的实施换血的日子,南宫凌云此时来找她,不知又唱的是哪一出?   “那咱们去看看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姜暖烟看向千语和花语道。   三人出了厢房顺着青石小路便向花厅而去,远远的,姜暖烟便看到南宫凌云立在花厅门口,并没有进去。   姜暖烟唇边浮起一抹笑意,几步走到南宫凌云面前冲他福了一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暖烟听说太子殿下病了,不过看今日这气色倒像是痊愈了。只是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我这也是病了几日,才知生病的痛苦。所以今日觉得身子一舒坦,便想来看看暖雪郡主,不知诸葛夫人可否应允?”南宫凌云唇角一扬,也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十分客气的向姜暖烟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太子殿下随我来!”说着,姜暖烟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南宫凌云往紫竹院而去。   “诸葛夫人!”南宫凌云一边随姜暖烟前行一边道,“侯爷一去这么久,真是辛苦诸葛夫人了!父皇也真是的,侯爷都取下了如此辉煌的战绩,他也不给侯爷加封。以我的意思,侯爷如今完全可以继承辅国公的爵位!夫人以为呢?”   呵呵!姜暖烟在心中不由轻笑一声,南宫凌云这话的意思怕是在告诉她,若他登位,便会加封诸葛长风为辅国公吧!竟然如此***裸的拉拢自己?只是南宫凌云不知道,从一开始,自己便注定是不可能被他所拉拢的!   “太子殿下说笑了,这论功行赏是皇上考虑的事情,暖烟不大懂!”姜暖烟轻巧的避开了南宫凌云的话。?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起进宫 ?  南宫凌云见姜暖烟不接这个话题,眼眸一转又向她道,“诸葛夫人!不知如今姜老爷和姜夫人在哪里?暖雪郡主如今这种境况,他们心中怕是也不好过吧?”   “太子殿下是在问我的父母吗?我怕他们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暖雪郡主的事情!上次我收他们来信的时候,他们是在兰溪,如今还在不在,我也不大清楚!太子殿下也知道,他们做的就是走东贩西的行当!”姜暖烟轻笑着向南宫凌云解释道。   “哦,那如此说来,他们应该没看错了!”南宫凌云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没看错?有人见过我的父母吗?”南宫凌云嘀咕的声音虽小,但姜暖烟就在他身旁,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是啊!我府上的门客前几日来信,说是在九溪见到姜老爷和姜夫人了,他还向我夸姜老爷博闻广记、见识不凡呢!”南宫凌云看向姜暖烟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父母如今和你的门客在一起?”姜暖烟眸光一闪,看向南宫凌云问道。这是拉拢不成,便来威胁了?南宫凌云这话的意思,姜暖烟又岂会听不出来,他是在告诉自己,如今自己的父母在他手上!   “应该不会错吧!除非这天下有人与姜老爷长得一模一样,又对兰溪姜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南宫凌云并不看姜暖烟,而是看向眼前紫竹院的院门道,“暖雪郡主这昏迷的时日也不短了吧?”   “太子殿下!”姜暖烟一个侧身挡在南宫凌云面前,逼迫他直视自己道,“不知如今,太子殿下的门客在哪里?”   “我也不大清楚,我上次收到他来信的时候,他在九溪,说是要与姜老爷结伴同行,如今在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诸葛夫人也不必着急,按时间来算,我那门客最迟后日就应该有信送来,到时候我再告诉诸葛夫人!”南宫凌云对姜暖烟的反应十分满意。   说完这句话后,南宫凌云也不等姜暖烟再问,向左一个跨步,便绕过姜暖烟,径直往紫竹院而去。姜暖烟忙疾步跟上!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夫人!”负责照顾姜暖雪的青儿已经迎了出来,向一前一后而来的南宫凌云与姜暖烟行了一礼道。   “暖雪郡主如今怎么样了?”南宫凌云停住脚步看向青儿问道。   “和以前一样,还是昏迷不醒!”青儿垂眸道。   “哼!”南宫凌云轻哼一声,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悦,“一直是有你来照顾暖雪郡主的,这么长时间暖雪郡主还没有醒来,你可知罪?”   一听南宫凌云如此说,青儿“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连连向南宫凌云叩头道,“奴婢知错!但奴婢照顾暖雪郡主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实在是暖雪郡主的情况特殊,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姜暖烟对南宫凌云的越俎代庖分外的不满,这南宫凌云明明就是故意在诈青儿的话,想试探雪儿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   “诸葛夫人!”南宫凌云转眸看向面色不悦的姜暖烟软语解释道,“切莫生气!我知道诸葛夫人素来纯善,对下人极好,所以才担心这些下人趁侯爷不在,不尽心尽力照顾暖雪郡主,故意欺负夫人!”   “嗤!”对南宫凌云的解释姜暖烟不由嗤笑一声道,“这就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了!暖烟又不傻,他们是否尽心还能看不出来?”   对姜暖烟的讥讽,南宫凌云好似没有听懂,只浅笑着道,“若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南宫凌云便大步跨过门槛,径自走到房中姜暖雪的榻边,凝眸打量了半天榻上的姜暖雪,这才转眸看向随后跟来的姜暖烟问道,“诸葛夫人!可否想让暖雪郡主尽快醒来?”   “这是自然!不知太子殿下为何有此一问?”姜暖烟不解的看向南宫凌云道。   南宫凌云唇角一扬,“若是如此,我到是有个法子!明日,萧公子要为父皇换血,到时候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会在场,诸葛夫人不如带暖雪郡主进宫,趁机让太医院的太医一起来为暖雪郡主会诊一次!”   “我这也是一片好心为暖雪郡主考虑,还望诸葛夫人不要多心!虽萧公子医术精湛,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穷尽之时,集思广益之下,说不准萧公子就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救暖雪郡主了!不知诸葛夫人,意下如何?”   “这……”姜暖烟口上虽迟疑着,但脸上却还是露出意动的神色。   “诸葛夫人不必推辞!即便到时候众太医都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与暖雪郡主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至于皇上与皇后那里,我去为诸葛夫人说!怎么?难道诸葛夫人不愿意暖雪郡主清醒过来?”南宫凌云隐隐逼迫道。   “怎么会?那如此,暖烟便先谢过太子殿下了!”姜暖烟向南宫凌云福了一礼道。   见自己来的目的达到,南宫凌云当即转身告辞道,“明日一早还要早早进宫,我便先告辞了!诸葛夫人请放心,一旦我收到门客的来信,便差人来告诉夫人!”   “有劳太子殿下了!千语!送一送太子殿下!”   见千语引着南宫凌云离去,一直跟在一旁的花语这才不安的向姜暖烟问道,“小姐!夫人与老爷怎么办?这太子殿下也太卑鄙了,老爷与夫人远在千里之外,他也要向他们下手!”   “不用担心!”姜暖烟的唇角浮出一抹嘲弄,“侯爷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差人将老爷和夫人送去安全的地方,所以,刚才南宫凌云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一派谎言!”   “那小姐刚才……”花语有些不解的看向姜暖烟问道,老夫和夫人既然不在南宫凌云手中,姜暖烟为何还要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   “既然他想演戏,那就陪他演好了,免得他再动其它的歪心思!”说着,姜暖烟看向榻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姜暖雪,“至于雪儿,明日我本就准备带她一起入宫的!”   这**几乎是一眨眼便快去了,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刚刚露出半个脑袋,宫中的马车便已经停在了诸葛侯府门前!金喜从马车缓缓走下跟在千景身后径直便往诸葛侯府而去!   “诸葛夫人!”金喜向正准备出门的姜暖烟福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听太子殿下说,今日夫人要带暖雪郡主一同前往宫中,所令奴婢来接夫人与郡主!”   来接自己与雪儿?明明是怕自己不带雪儿进宫,所以差金喜来监视自己的,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姜暖烟心中虽这样想着,脸上却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有劳金喜姑娘了!”   “诸葛夫人客气了!”金喜正要问姜暖雪,便见南宫凌墨推着姜暖雪从小路的尽头走了过来,她提着的一颗心也缓缓放下。来的路上,她还担心姜暖烟不肯带姜暖雪进宫,到时候还要再费一番唇舌。   “见过六殿下!”金喜向走近的南宫凌墨福了一礼,又扫向跟在姜暖烟身边的花语和千语,“诸葛夫人!怎么不见上次那位姿容出众的姐姐了?”   “她啊?”听金喜提起诸葛长风,姜暖烟唇边不由浮出一抹笑意,“我让她去陪长公主了。毕竟她会些拳脚,长公主这一路上万一有个什么不妥,也方便照应!”   “哦!原来如此!”金喜应着,却暗暗后悔,当时只顾着送长公主离开,却没有仔细留心她都带了什么人?   “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姜暖烟瞥了一眼垂眸不知想些什么的金喜,又转眸看向南宫凌墨道。   走了几步,姜暖烟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金喜道,“金喜姑娘!到了宫中,暖雪郡主她……”   “哦!到了宫中先让暖雪郡主在凤鸾宫休息,娘娘早已差人打扫了偏殿!等萧公子给皇上换血结束之后,便可以让太医为暖雪郡主会诊了!”说到这里,金喜又补充了一句,“皇上今日也在凤鸾宫!”   “如此甚好!”姜暖烟十分满意道,看来沈玲珑是想将雪儿做人质了!   此时凤鸾宫的寝殿中,南宫泽已经沐浴净身,半躺在榻上,榻边一头立着两个面孔陌生的中年太监,一头立着南宫凌云和沈玲珑。   而寝殿的另一侧,除了御医院的一众太医,还立着武安侯、潘玉朗、高少文、赵文泰几位尚书大人。   寝殿之中虽然人多,但却没有丝毫异响发出,众人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知道今日之事非但关系着南宫泽的身体康健,更是关系着天凤的江山社稷!   “六皇子到!诸葛夫人到!”   门口小太监唱和的声音刚落下,南宫凌墨与姜暖烟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向南宫泽与沈玲珑见了礼!   姜暖烟刚刚起身,便听沈玲珑问道,“诸葛夫人!暖雪郡主来了吗?”   “来了!金喜姑娘带她去了侧殿!多谢皇后娘娘照应!”姜暖烟郑重向沈玲珑道谢道。   “诸葛夫人不必多礼!诸葛将军与长公主都不在朝云,于情于理本宫都应该多多照应诸葛夫人!”沈玲珑含笑向姜暖烟道。   正说话间,便听门口的小太监又唱和道,“萧公子到!”   紧跟着,宋果便推着萧篱落从殿外走了进来。   “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萧公子,你可都准备好了?”南宫泽沉声向萧篱落问道。   “一切都准备妥当!皇上尽管放心!”萧篱落此时的脸庞之上有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无比自信的表现!? ☆、第三百六十二章 滴血 ?  “那今日,朕便将性命托付与萧公子!”南宫泽郑重其事道!   “篱落今日必竭尽所能救治皇上!还请皇上放宽心!”萧篱落同样郑重向南宫泽保证道。   “那不知萧公子打算用何人的血来替朕换血?”南宫泽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南宫凌云与南宫凌墨,向萧篱落询问道。   “篱落以为,太子殿下与六皇子均可!但两人的血液不同,融合速度也不相同,所以,篱落想先做个实验,看一下太子殿下和六皇子谁的血与皇上的血融合的更快?”萧篱落向南宫泽解释道,“所以,还劳烦皇上让人准备两只盛有清水的碗!”   这种事情自然是南宫泽的亲信去做最好,否则,一会若是南宫泽发现他的血与南宫凌云的血不相融,说不准还会疑心是萧篱落动了手脚。   “王公公!去按萧公子说的去准备!”南宫泽瞥向旁边一位太监吩咐道。   那位王公公刚刚出了寝殿,一位小太监便急急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向南宫泽行了礼道,“皇上!武安侯府的管家说是武夫人情况不好了,请武安侯回府一趟!”   “皇上!”一听那小太监的话,武安侯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皇上!”姜暖烟脸上也不由露出焦急之色!   “皇上!”沈玲珑也看向南宫泽道,“不如让武安侯回府去看看武夫人,毕竟她有孕在身,别再有了什么闪失!至于诸葛夫人,”沈玲珑看向姜暖烟道,“暖雪郡主还需要诸葛夫人照应,所以诸葛夫人还是留在宫中好了,若有什么事情,让武安侯再差人给诸葛夫人报信!”   “如此甚好!武安侯,你回府去看你夫人吧!张太医!宋太医!你们随武安侯一起去!”南宫泽对沈玲珑的安排十分满意,看向立在一侧的太医点名道。   “是!”张太医、宋太医齐声应道。   “多谢皇上!微臣告退!”说完,武安侯便大步转身离开了寝宫,张太医、宋太医忙跟了上去。   这三人刚刚出了殿门,那刚才奉命去准备碗和水的王公公便端着一个描金的红漆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青瓷小碗和一个白瓷小碗,碗中各盛了半碗水。   “皇上!”萧篱落取出银针,看向南宫泽道,“请皇上伸出手来!”   萧篱落一手握住南宫泽右手的中指,一手拿着银针向南宫泽道,“请皇上恕罪!”说话间,他便刺破了南宫泽的中指,挤了两滴血分别滴入了两个小碗中。   见两个碗中都浮上两抹殷红的血雾,萧篱落这才转眸向宋果吩咐道,“宋果!去帮太子殿下、六皇子取血!”   宋果应声从药箱中又取出两根银针,同样刺破了南宫凌云、南宫凌墨的右手中指。   “太子殿下!六皇子!我说开始,你们便一起挤一滴血滴入你们面前的碗中!”萧篱落见两人都点头,便喊道,“开始!”   伴随着这一声落下,两滴殷红的血珠便垂落而下,落入碗中。   众人不由都屏气凝神,仔细的盯着碗中两抹血雾的变化情况,就连南宫泽也已从榻上起身,踱步来到放碗的长案旁。   两个碗中的两抹血雾先是互相对持,紧跟着逐渐靠近,然后,有个碗中的血雾便渐渐融为一体,而另一个碗中的两抹血雾互相碰撞了一下,却又骤然后退,渐渐凝聚成两滴血珠,却各自守着各自的底盘,互不相让,好似两个仇人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泽阴沉着脸向萧篱落问道,这两滴血为什么不相融?   “篱落也不清楚!”萧篱落的眼眸仔细盯着那碗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沈玲珑脸上也不由露出惊骇之色。   而在沈玲珑身旁的姜暖烟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南宫凌云的血与南宫泽竟然融合到了一起,而南宫凌墨与南宫泽的血竟然不相融?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南宫凌墨与南宫泽的血是否相融,就南宫凌云,她以前是试过的,他们两个人的血明明不相融的呀!   南宫凌云极快的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南宫凌墨,脸上也俱是震惊。   寝殿另一侧察觉到这边异样的众太医和几位尚书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太医院的院判冯太医与章太医瞥了一眼众太医,示意他们肃静,然后便大步向南宫泽这边而来!   只不过一眼之后,两人脸上也露出惊骇之色。   “这说明什么?”南宫泽见萧篱落不给他答案,便向冯太医与章太医问道。   “扑通!”一声,两人顿时跪倒在地,心中却对萧篱落恨的咬牙切齿,这种情况,他怎么说自己不清楚?血不相容,这明显说明有人不是龙子啊!   “说!”   “是!”冯太医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道,“古人曰,滴血验亲,说的便是这种境况!至亲至近两人的血是可以相融的!”   “那若是不相融呢?”南宫泽进一步逼迫道。   “不,不相融,不相融就意味着这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南宫泽阴沉的眸光已经移到南宫凌墨脸上,这些年来,他就怎么看南宫凌墨也觉得不顺眼,与他怎么也亲近不起来,闹了半天,原来他竟然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竟然也敢冒充黄胄天贵!当年的刘氏实在可恨!   而被南宫泽注视的南宫凌墨,此时心中也已掀起了轩然***,为什么自己的血与南宫泽的血不相融?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孩子?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他对自己都这般残忍?   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让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与他滴血?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天凤的皇子,只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吗?   “皇上!暖烟觉得这事有蹊跷!”姜暖烟抢在南宫泽开口前说话,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她敢断定,此事一定有猫腻!说着,姜暖烟的目光不由转到刚才去取碗和水的王公公身上,“皇上!这位王公公眼生的很?”   “他,绝不会有问题!”不等姜暖烟再继续说下去,南宫泽便已经一口否决了姜暖烟的话!   “皇上!”沈玲珑好像此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臣妾以为,诸葛夫人所言不无道理,这不仅关系着皇上您的身体,更是关系到皇室血脉,所以臣妾认为还是慎重一些好!”   “萧公子!”南宫泽眸光闪了闪,转向依旧垂眸打量着那两只碗的萧篱落道,“你怎么看?”   “皇上切莫动怒!”萧篱落先宽慰了南宫泽一句,这才道,“暂时篱落还没有办法下结论,但皇后所言甚为有理,篱落想再试一次!”   “好!”   “宋果!你去准备!”萧篱落看向身边的宋果吩咐道,很显然,他与姜暖烟一样,对那王公公也起了疑心!   片刻之后,宋果便端着两个白瓷小碗走了进来。   萧篱落看向南宫泽道,“有劳皇上重新再滴一次血!”   南宫泽虽脸色阴郁的厉害,但也知道这种事马虎不得,随又用银针刺破手指向两个碗中分别滴了两滴血。   萧篱落随意拿起一个碗放到了南宫凌云面前,一个放到南宫凌墨面前,“太子殿下!六皇子!劳烦再来一次!”   宋果照旧用银针刺破了两人的手指,两人忽视一眼,同时将血挤入碗中。   从两滴血珠落下,众人不由再次屏住呼吸,将目光汇集在两个碗内。   两片血雾逐渐靠近,一个融合在一起,一个水火不容!结果,竟然与上一次的,一模一样!   “皇上,臣……”   “够了!”南宫泽一声冷呵打断了沈玲珑的话,怒不可遏道,“事实就摆在面前,难道皇后以为朕是傻子吗?他,不知是那贱妇与何人苟且生下的野种,呵!竟敢还冒充我天凤皇子?”   “父皇!”南宫凌墨看着因愤怒而让脸都有些变形的南宫泽,一种凄苦不由涌上心头!   “南宫凌墨!朕不是你的父皇!你也不配叫朕父皇!不!你就根本不配南宫这个姓氏!”南宫泽垂下的拳头不由攥紧,自己堂堂天凤一国之主,竟然被一个卑贱的贱妇给愚弄,替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唉!”听南宫泽如此说,一旁的沈玲珑也不由幽幽叹了口气,“都怪臣妾!当年,臣妾便觉得那刘氏的身孕来的蹊跷,可因皇上子嗣稀薄,所以,这念头也只不过在臣妾心中一闪而过,谁能想到刘氏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胆子?她的胆子向来不小!否则,她怎么敢**朕?好了,不要在朕明前提再起那个贱妇!”南宫泽的双目已经变得赤红,“来人啊!将他,这个冒充皇子的人,给朕拉下去,凌迟处死!”   南宫凌墨抬眸冲姜暖烟苦笑一声,可笑自己曾经还想将南宫凌云拉下马,闹了半天,自己竟然是个冒牌皇子!难怪这么多年南宫泽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的,或许他早便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诸葛夫人!帮我照顾好雪儿,替我和她说声对不起!此生,是凌墨负了她!”   见南宫凌墨眼眸中了无生意,姜暖烟知道任何辩解的话南宫凌墨怕是都不想说了,她忙转向南宫泽道,“皇上……”   “诸葛夫人!这是朕的家务事!”   南宫泽生硬的一句话,便阻断了姜暖烟再求情的可能性。否则,那便是干涉皇上的私事!   立在南宫凌墨身旁的王公公正要上前拉南宫凌墨,便听南宫凌云与沈玲珑几乎同时惊呼道。   “姜暖烟!你做什么?”   “大胆——”?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他是假的 ?  闻声,南宫泽回眸看去,只见姜暖烟已经用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正将一滴血滴入南宫凌云与自己已经融合的那碗血中。   “皇上!您快来看!”不等南宫泽发怒,姜暖烟已急急的向他唤道。   南宫泽踱步过去,只一眼,整个人便呆愣住了,姜暖烟刚刚滴入的那滴血,此时已经不见了踪迹,碗中只有一大滴血珠。这,这岂不是意味着,姜暖烟的血和自己、还有南宫凌云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可是,这怎么可能?姜暖烟与自己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你们来看,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南宫泽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转眸向还在地上跪着冯太医和章太医道。   两人颤巍巍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长案旁,只一眼,惊的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他们刚才明明看到诸葛夫人往那小碗中滴了一滴血,此时怎么不见了踪迹?   “你们看好了!”好似知道冯太医与章太医的疑惑,姜暖烟又将那破了的手指凑到碗上,挤了一滴血。血一滴入碗中,便成了一片薄薄的血雾,然后趁着水荡起的小小的涟漪,一下便投入了那一大滴血珠的怀抱!   看着又融合在一起的血,冯太医的目光不由转到姜暖烟身上,将她打量了半晌,这才慢慢移向南宫泽,试探着问道,“皇上!您与诸葛夫人……”   冯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萧篱落的一声轻笑打断了,“呵呵!冯太医!你想多了!”说话间,萧篱落也将自己的手指刺破,滴了一滴血进碗中。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再一次出现了,萧篱落滴入的血也与那个血珠融合在了一起。   “萧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泽的眸光转向凝眉的萧篱落问道。   “太子殿下!”萧篱落没有回答南宫泽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南宫凌云道,“不知您可否滴一滴血进这个碗中?”   萧篱落的话音一落,南宫泽便已经猜测道,萧篱落是在怀疑南宫凌云的血有问题,见南宫凌云面上出现迟疑之色,南宫泽不由沉声斥道,“太子!”   “太子殿下!”宋果已经又拿出一根银针,向南宫凌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凌云无奈,只好将手再次伸向宋果。   随着南宫凌云的血滴入碗中,水面又荡起一层小小的涟漪,片刻后,只见碗中的三滴血珠阵营分明,互不相容。   “这,怎么会这样?”南宫凌云满脸震惊的看向南宫泽,好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皇上!您看,这个碗中与您的血不相容的可不止六皇子,还有太子殿下!”萧篱落看向南宫泽道,“这至少证明,您对六皇子有些误会!”   南宫泽望了一眼垂眸立在一旁,一脸失落的南宫凌墨,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愧疚。不过这愧疚之情也是一闪而过,下一息他又沉声向萧篱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篱落正要说话,一个小太监便急匆匆的从殿门冲了进来,向南宫泽行了一礼道,“皇上!诸葛侯府的千景总管说有急事要求见诸葛夫人!”   “是不是武夫人的事情?”姜暖烟看向那小太监问道。   那小太监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千景总管只说要见夫人!”   姜暖烟转眸看向南宫泽,见南宫泽以目光示意自己可以离去,便急匆匆的随那小太监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姜暖烟便从殿外返回,看向南宫泽与沈玲珑道,“千景告诉我,武夫人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诸葛夫人放心!太医会尽量救治武夫人的!武夫人一定会吉人天相!”沈玲珑宽慰了一句姜暖烟,“倒是暖雪郡主,一会还需要诸葛夫人拿主意!”   姜暖烟颔首,沈玲珑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她此刻她不能离开凤鸾宫!她明白!   “萧公子,可有什么头绪?”姜暖烟转眸看向正在检查长案上四只小碗的萧篱落问道。   萧篱落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南宫泽道,“皇上!篱落已经检查过了,这碗中的水都没有问题,没有参杂什么清油和明矾之类的东西!”   “那这种情况又如何解释?”南宫泽目光深沉的扫了一眼桌上的四只碗,倘若不是今日要与他滴血,他还不知道宫中有这样的人物,手眼通天,在他面前竟然都可以做这种手脚!   “皇上!”姜暖烟突然看向南宫泽道,“暖烟或许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   “啪!啪!”姜暖烟击了两次掌。   掌声落下后,一个衣衫有些褶皱的男子便缓缓从殿门外走了进来。殿中众看清来人之时,一个个脸上不由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宋果!   从殿门外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宋果!虽然众人对他不是很熟悉,但因为他每日都跟在萧篱落身旁,所以一个照面,众人还是认出了他!   但是,倘若从门口进来的这个人是宋果,那此时立在殿内长案旁的这个人又是谁?倘若一直在殿中的人是宋果,那此时诸葛夫人找来一个与宋果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又是何用意?   在看清来人样貌的时候,萧篱落终于缓缓吐了口气,低声道,“原来如此!”   “诸葛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泽的脸色又黑了下来。两个宋果,怎么可能?很显然,这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千景在来宫中的路上,正巧碰到了昏迷在宫墙角的宋果,想着萧公子身边离不开人,所以便将他顺便给带了过来!”姜暖烟看向南宫泽脆声道。   “公子!”刚刚进门的衣衫有些褶皱的宋果看着萧篱落唤了一声。   “公子!”立在长案旁的宋果也看向萧篱落唤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这两人不但长相分毫无差,就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   “这,”南宫泽转眸看向姜暖烟,“诸葛夫人能确定哪个是真的宋果?”   “我不能!”姜暖烟转眸看向萧篱落道,“但萧公子可以!”   众人不由都转眸看向萧篱落,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究竟要如何分辨谁是真的宋果,谁是假的宋果呢?莫非这宋果与萧篱落之间有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众人心中不由暗自揣测!   萧篱落扫了一眼两人,伸手指向立在长案后的宋果缓缓道,“他,是假的!”   可听到萧篱落如此说,长案后立着的宋果非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露出一分气恼之色,“公子!若我是假的,你便可以推卸责任了吗?你无法解释太子殿下、六皇子的血与皇上的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便要将这些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吗?”   “公子!这些年,宋果在您身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料您,不敢有丝毫懈怠,难道您就为了怕自己受到责罚,便要让我来承担这一切的过错吗?”   听那宋果如此质问萧篱落,众人的眸光不由闪烁起来,这宋果说的好似也有几分道理。   “萧公子!”沈玲珑唇边浮起一抹嘲弄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这样红口白牙一说,怕是不能让人信服吧?”   “呵呵!”萧篱落轻笑一声,扫了一眼两个宋果这才缓缓道,“一个人可以有办法将自己伪装成别人,但是他绝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体质。宋果对桂花过敏,皇上只需找一些桂花粉,涂在他们的手臂上,谁的手臂会起疹子,谁便是真的宋果!”   “来人!去取——”   不等南宫泽的话说完,那立在长案后的宋果身形骤然拔高,整个人婉如离弦的箭一般便向南宫泽激射而去。非但如此,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闪着幽光的匕首。   “父皇小心!”南宫凌墨惊呼一声,身形一闪,已经挡在了南宫泽身前。   “皇上!”姜暖烟也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掩住了唇!   “啪!”“嘭!”“叮!”   伴随着这两人的惊呼,立在大殿一侧的高少文几位武将还未来得及行动,那假宋果便以比来的速度更快的速度又倒射了回去,“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手中握着的匕首也“叮”的一声应声而落。   “噗!”一口鲜血顿时从假宋果口中喷出!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惊呆了的南宫凌云,脸色不由惨白起来,他不安的扫了一眼沈玲珑,却见沈玲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沈玲珑抬眸睨了一眼南宫凌云。   南宫凌云顿时清醒过来,忙一脸紧张的看向南宫泽道,“父皇!您没事吧?”   南宫泽没有理会此时满脸担心的南宫凌云,而是看着以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凌墨,心中这才真正的生出一丝愧疚,刚才的危机关头,只有南宫凌墨以身挡在自己面前。   而此时,见那假宋果被王公公一掌击落,南宫凌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惊觉自己所站的位置不对,当即退到一边,“父皇!刚才——”   南宫泽摆手制止了南宫凌墨的话,“朕知道!”   “皇上!”沈玲珑这时才虚弱的开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见那宋果向皇上冲来,臣妾吓的一下腿都软了!”   “皇后娘娘!他不是宋果!”萧篱落纠正沈玲珑的话道,然后转眸看向躺倒在地上的那个假宋果问道,“你是谁?”   “哼!”地上的假宋果对萧篱落的问话嗤之以鼻!   “有句话,叫做贼心虚,其实,宋果对桂花并不过敏!”萧篱落不理会那假宋果的不屑,缓缓对他道,“你在银针上动了手脚,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变活人的秘密 ?  “你在刺破太子殿下的那根银针上涂了淬炼出来的刺红花的汁液,所以,无论是谁的血滴进去,都会与太子殿下的血融在一起。而你在刺破六皇子手指的那银针上涂了淬炼出来的赤芍的汁液,所以,无论是谁的血都不能与六皇子的血相融!我说的对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假宋果很是震惊的看着萧篱落问道,刚才,萧篱落不是说他一无所获吗?怎么转眼就全都知道了?   “在看到宋果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萧篱落看向假宋果道,“虽然你一直很谨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太子殿下刚才迟疑的时候,你主动唤了一声太子殿下,那个时候,我便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同往日,太过殷勤!”   “诸葛夫人!”南宫泽的目光再次转向姜暖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才不会相信刚才姜暖烟所说的什么千景正好在宫墙角碰到宋果的说法。   “皇上!您还记得姜楚悦吗?”姜暖烟没有回答南宫泽的问题,而是向他反问道,见南宫泽点头,姜暖烟才继续道,“若姜楚悦的样貌没有改变,别说是我了,怕是高大人一眼也能看穿她的身份!可她不但声音与性情变得与以前大相径庭,就连容貌也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所以当时我们都没有认出她来!”   “我很好奇,她的容貌是怎么完全换了样的?”姜暖烟没有告诉南宫泽的是,她已令千面检查过,姜楚悦并没有易容的痕迹,“可是我问她,她却不肯说。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将她示众在城门口!”   “在第三日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他答应姜楚悦,只要姜楚悦告诉他,她是怎么变了脸,他就杀了她,不让她再受折磨!而当时已经被城中百姓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姜楚悦,毫不迟疑的便答应了那个人的请求!”   “原来,就在逃出姜府藏身**的期间,姜楚悦遇到了一位游方的郎中,那郎中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样本事,那便是改变人的样貌!”说着,姜暖烟转眸看向萧篱落。   “这个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其实并不太难,”萧篱落接过姜暖烟的话,看向南宫泽继续道,“不过一般医者研究的是治病救人,很少有人会专门研究改变人的样貌!为此,我也特意请教了尊者!”   说到这里,萧篱落看向姜暖烟身旁的花语道,“有劳花语姑娘帮个忙!”   见花语半蹲在萧篱落的面前,姜暖烟一个侧身便挡在花语的前面,遮挡住众人的视线,只留站在萧篱落身后的南宫泽、沈玲珑,以及南宫凌云、南宫凌墨几人可以看清萧篱落的动作。   半晌之后,姜暖烟便听身后的萧篱落道,“好了!”   “啊——”   姜暖烟刚一侧身让开,立在大殿另一侧的众太医连同潘玉朗几位尚书大人不由都惊呼了一声,就连一直看着萧篱落动作的南宫泽几人脸上也俱是震撼之色!   此时的花语用衣袖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半张脸在外面,可是露出的这半张脸,却完全与她的容貌不同,简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萧公子的意思,是当日姜楚悦也是如此变幻的面容?”南宫泽将目光从花语脸上收回,看向萧篱落问道。   “不是!我这样只不过是为了向皇上与众位大人演示,变化容貌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眼前这假的宋果便是如此变化的!”说到这里,萧篱落转眸看向身后的宋果道,“宋果!推我过去!”   “公子?”宋果有些担心看着萧篱落,一看刚才那阵势,便知那假的宋果武功不弱,若是萧篱落这样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刚才王公公那一掌,已经震伤了他的内府,此刻,他动不了!”萧篱落看向宋果解释道。   听萧篱落如此说,宋果这才推着萧篱落走到那假的宋果面前。   “将他扶起来!”见宋果将那假宋果扶起,萧篱落才伸手在那假宋果脸上一阵摸索,拍按。   片刻之后,众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而这陌生的面孔与宋果也只不过有两三分的想象!   “皇上,您看!”萧篱落将手中拿着的从那假宋果脸上取下的银针、棉布碎屑、鱼胶等物呈给南宫泽。   南宫泽颔首,刚才他就是亲眼看到,萧篱落将一根小巧的银针藏在了花语的眼皮下,让花语的杏眼顿时变得狭长起来,有了几分凤眼的味道。   “刚才你说姜楚悦并不是如此改变的?”南宫泽对此忽然生出一些担忧来,倘若这人的面貌可以轻易转换,那对他的安全,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是!这种手法又不同于易容,要求变换容貌的人会一些内功。皇上,您看花语,她不会武功,所以根本控制不住这些脸部的变化!”萧篱落说着示意南宫泽去看花语。   而此时,花语那陌生的半边脸已经又变回了她原来的模样。   “所以,要用这种办法改变容貌,有些类似于江湖中人修炼的缩骨功之类的,必须用一部分内力控制住面部表情,而这个时候,他的实力便只能发挥出一半!”   “而姜楚悦,她是不会武功的,所以,她的变化是真的变化!”萧篱落细心的向南宫泽解释道,“人只要在眼角处稍微用剪刀剪开一点,眼睛就会显得比以前大了很多,相反,将眼角处用鱼胶粘上一点,就会让她的眼睛变小!”   “而脸颊处,人的后糟牙一掉,脸颊便会塌陷一些,相反,若是在后槽牙的地方粘上一些东西,脸颊便会鼓起一些!其实若是仔细观察高玉琴,在她的脸上还是可以发现姜楚悦的痕迹的,只不过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死人身上,所以忽视了这一点!”   “那萧公子的意思是谁都可以进行这种变化了?”南宫泽的眸光闪烁着问道。   “不,这种事情虽看似简单,但却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姜楚悦容貌能够变化成功,也只能说明她的运气好一点。这成功的可能性一百人中也只不过有一两个。再者,像这种专门研究旁门左道的医者也少!”   南宫泽颔首,心中这才稍稍放心一些,又转眸看向姜暖烟道,“诸葛夫人,那哪个为姜楚悦改变容貌的郎中呢?”   “已经死了!我虽然派人去追踪了那个与姜楚悦交易的男子,但很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不但没有抓到那个男子,还发现那个游方郎中已经死了,是被人用匕首直接割断了咽喉!”姜暖烟看向南宫泽如实道。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假的!”躺在地上的假宋果断断续续的看向姜暖烟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甘。   “我们不知道!虽然我知道有人一定会再次采用姜楚悦的法子,只不过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何在?所以,才一边让萧公子向尊者请教这些问题,一边暗中多留意!”姜暖烟看向那不甘心的男子沉声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哼!”那假宋果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丝毫没有回答姜暖烟这个问题的兴趣。   “皇上!”萧篱落看向南宫泽道,“这个人实在是居心叵测!若是篱落的测试做不准,到时候为皇上换血,怕是就酿成滔天大祸了!”   萧篱落的意思,南宫泽明白,他在告诉自己这个假宋果是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不过,就冲他意图行刺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放过他的?   “来人啊!将他拉下去,严加审讯,务必让他供出谁是幕后指使!”   见有侍卫进来将那假宋果拖了出去,萧篱落这才又看向南宫泽道,“还劳烦皇上让人重新准备碗和水,还有银针!”   “王公公!”   王公公应声而去,片刻之后便又重新端着一个描金的红漆托盘走了进来。而长案上原先放着的小碗都已经被小太监收走。   南宫泽也不等萧篱落开口,径自拿起银针便刺破自己的手指向两个碗中各滴了一滴血。这些人越是不想让他换血成功,他就越是要做成这件事情。   “太子殿下!六皇子!”萧篱落扫了一眼脸色有些不佳的南宫凌云,又转向南宫凌墨唤了一声。   “怎么,太子殿下!您不敢了吗?”姜暖烟见南宫凌墨走到长案旁,而南宫凌云却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由出言相激道。   “诸葛夫人!还请注意你的言辞!若是暖雪郡主听到,怕是要伤心了!”不等南宫凌云出声,沈玲珑便不着痕迹的威胁姜暖烟道。   “呵呵!皇后娘娘多虑了!”姜暖烟丝毫不惧的迎向沈玲珑道,“别说此刻暖雪郡主还昏迷不醒听不到,即便她能听到,也只会认为暖烟说的对!”   一丝恼怒从沈玲珑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姜暖烟,既然你自己要这么不识趣,一会可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太子,难道你的血不愿意让朕用吗?”对于南宫凌云的迟疑,南宫泽非常不满,刚才就是南宫凌墨挡在了他的身前,而南宫凌云却没有丝毫反应!   “不是,儿臣只是忧心父皇的身子!”说话间,南宫凌云不由又瞥了一眼沈玲珑,这才向长案走去,然后再一次的与南宫凌墨一起,用银针刺破手指,挤了一滴血滴入碗中。   南宫泽几人也再一次的屏住了呼吸,向碗中看去。碗中的两片血雾,一个一碰便融合在一起,一个轻触之后又分开,渐渐凝成两滴血珠。?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抽丝剥茧 ?  这情形与先前滴血的情况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融合的是南宫凌墨的血,而不相融的却是南宫凌云的血。   “这,怎么会这样?”南宫凌云苍白着脸色,虚张声势道,“萧篱落!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太子殿下!碗、水、银针都是皇上安排准备的,从始至终,篱落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又怎么动的手脚?”萧篱落对南宫凌云嘲讽道。   “父皇!怎么会这样?刚才我们的血明明融在一起了,是他,一定是他!”南宫凌云伸手指向王公公。   南宫泽的脸色此时已经黑到了极致,不相融!南宫凌云的血竟然与自己的不能融合?堂堂天凤的太子竟然与自己的血不能融合?   “两位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泽又转向了冯太医与章太医!   冯太医与章太医的心,此刻都在嗓子眼处悬着,这看似简单的滴血之事,谁能想到会一波数折,现在,皇上与太子的血怎么又不能融合了?   这一次,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的亲信准备的,应该不会出问题。那太子的血为什么与皇上的血不能融合在一起?莫非,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   一想到这里,两人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这种话,打死他们,他们也是不敢说的。两人相视一眼,便一脸愧疚的垂下头,“皇上,微臣医术浅薄,实在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如皇上问一下萧公子?”   “呵呵,冯太医!章太医!”萧篱落轻笑一声,“你们不是不明白,是不敢说吧?”   说着,萧篱落转眸看向南宫泽道,“皇上,以篱落来看,这种迹象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太子殿下与皇上没有血缘关系!这或许,也是那假宋果在为太子殿下取血的银针上涂刺红花汁液的缘故!”   “一派胡言!”皇后沈玲珑当即出口呵斥道,“本宫当年生产太子之时,皇上可是亲自守在凤鸾宫的,太子怎么可能与皇上没有血缘关系?依本宫看,明明就是你的这什么滴血之法有问题!”   此时,寝殿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每个人连呼吸都放缓、放慢,生怕自己的一点响动引来皇上的雷霆之怒!窗外,偶尔传来一声“知了”的叫声,听起来都让人都觉得惊心动魄!   南宫泽昏黄、闪烁的眸光在萧篱落、姜暖烟、南宫凌墨、南宫凌云以及沈玲珑脸上来回扫视。这几人当中究竟是谁在说谎?这一切,又究竟是谁的阴谋?   “皇上!有一件事,篱落还没来得及告诉您!”说话间,萧篱落便从袖袋中摸出一方白色的锦帕,缓缓展开。那白色的锦帕上放着的赫然是一只青黑色的银针。   “这根银针便是那日皇后娘娘用来检验雪芽茶的银针,篱落研究多日,终于发现了一些玄机!”萧篱落举着那根银针看向南宫泽道。   “什么玄机?”   “有毒的其实不是雪芽茶,而是这根银针!”萧篱落扫了一眼沈玲珑,转眸又向南宫泽道,“有人在这银针上渡了一层薄蜡,然后又在薄蜡上涂了一吻定情!”   “嗤——”沈玲珑身旁站着的金喜不由嗤笑一声,“陈公公早已畏罪自杀,现在是死无对证!你自然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更何况,这银针在你手中多日,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银针上做什么手脚?整个朝云城的人,谁不知道你与诸葛夫人关系颇为不一般,为了她,说不准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对于金喜的冷嘲热讽,萧篱落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只看向南宫泽继续道,“所以,那日皇后娘娘的银针一探入茶蛊,就等于是将一吻定情放入了茶蛊之中,紧跟着茶水的热便融化了银针上的蜡,银针自然便验出蛊中有毒了!”   “皇后!”沉默半晌,南宫泽转眸看向沈玲珑问道,“事情真的是这样吗?”他暗中让人查过,陈公公的真实死因,并不是额头上的撞伤,而是内府被人震碎!   “皇上!臣妾冤枉啊!”沈玲珑一脸委屈至极的表情,“陈公公服侍皇上多年,臣妾对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他?再说,这么多年来,臣妾在宫中又害过谁?臣妾是什么性子,皇上您还不清楚吗?”   沈玲珑的这番话,让南宫泽又沉默起来。沈玲珑虽贵为皇后,但她却从未与后宫的那些嫔妃起过什么龌龊,有的时候,自己去她宫中休息,她还劝自己去别的嫔妃那里,说是后宫中只有雨露均沾,才不会滋生矛盾!   陈公公、假宋果,这些看似不重要的人,却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沈玲珑所做,那她图的是什么?莫非南宫凌云真的不是自己的骨肉?若不是沈玲珑,那便是姜暖烟!那她一定是受了诸葛长风的指使!那她如此做,莫非是想夺天凤的江山?   就在南宫泽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姜暖烟忽然看向皇后沈玲珑道,“皇后娘娘!暖烟前些日子得了两块云锦布料,想做身衣衫,却不知哪块更漂亮,不知娘娘可否帮忙看一眼?”   大殿众人不由一阵愕然,就连南宫泽看向姜暖烟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不解,此时,此地,姜暖烟竟然还有心思想着选什么料子做衣衫,这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   但南宫泽没有开口训斥,别人的不满也只不过在心中嘀咕,却没有人敢真的出声指责姜暖烟。   而姜暖烟,根本就不给沈玲珑拒绝的机会,便已经又从袖袋中摸出两块锦帕大小的云锦料子,一块上面绣着的是睡莲,一块上面绣着的是红梅!   “敢问皇后娘娘,您认为这两块料子,哪个更漂亮?”姜暖烟抖了抖自己手中的两块云锦料问道。   “胡闹!如今是什么时候,诸葛夫人还有这种心思?”沈玲珑蹙起眉头,好似对姜暖烟行为十分不满。   “皇后娘娘!只需要您一句话,又不费什么功夫?”姜暖烟有些不依不饶的看向沈玲珑。   见沈玲珑转过目光不看自己,姜暖烟便径自转向南宫泽福了一礼道,“皇上!还请皇上让皇后娘娘回答暖烟这个问题?”   南宫泽正想开口训斥,心中却猛然一动,想起了上次姜楚悦的事情,莫非姜暖烟此举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想到这里,南宫泽便向沈玲珑道,“皇后!既然诸葛夫人征求你的意见,你不妨就告诉她!”   “诸葛夫人若是问本宫,本宫因为偏爱睡莲的缘故,自然觉得那绣着睡莲的料子更好看一些!”南宫泽已然发话,沈玲珑无奈,只好回答姜暖烟的这个问题。   “娘娘说的是这个绣着睡莲的漂亮吗?”姜暖烟对此好似不信一般,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见沈玲珑不理她,她又径自道,“前些日子,暖烟还不知道高玉琴便是姜楚悦的时候,便将这两块料子做成了两身锦裙,一身送给了姜楚悦,一身送给了素琴太子妃!”   “暖烟已经问过素琴太子妃,她说那日,她与姜楚悦同时穿上这裁剪、样式一模一样的裙衫,可娘娘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姜楚悦穿着的那身绣着红梅的锦裙上,几乎看都没有看她的衣衫一眼。娘娘此刻怎么会说是绣着睡莲的漂亮呢?”姜暖烟一副不解的模样向沈玲珑问道。   “呵!诸葛夫人倒是细心,连本宫多看了谁几眼这种小事都要打听!”沈玲珑口中嘲讽着姜暖烟,可心中却已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姜暖烟对自己当年的事情有所察觉?   心中猜度着,可口中沈玲珑却已经回答了姜暖烟的问题,“本宫那日是多看了几眼绣着红梅的云锦裙,只不过是因为本宫没有想到绣着红梅的云锦裙做出来也很别致,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皇上!”姜暖烟不再理会沈玲珑,而是转向南宫泽道,“暖烟听过一句诗,好似叫什么,玲珑开已遍,点缀坐来频,还有一句是,愿得长辉映,轻微敢自珍。”   “啪!”“啪!”说着,姜暖烟又击了两次掌。   众人不由向殿门口看去。伴随着一声“阿弥陀佛!”的悠长的佛号,一高一矮两个僧人跨过门槛走进了殿中。   “阿弥陀佛!贫僧无悔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悔大师双手合十向南宫泽行了一礼道。   “无悔方丈,你怎么来了?”南宫泽对此时出现在宫中的慈安寺的无悔大师不禁有些好奇。   “皇上莫急!”无悔说着,便向南宫泽介绍道,“这位是无悔的师叔圆海大师!当年,恒王南宫泞驻扎在慈安寺的时候,圆海师叔因为这幅模样,与恒王手下的将士非常熟悉!”   “朕知道他!”一听无悔大师提起圆海,南宫泽顿时想起来,前些日子,陈公公从慈安寺回来告诉他,多亏一位叫圆海的和尚指点,所以才能那么快将南宫凌云从南宫泞修建的地下密室中救出来。   见南宫泽看向自己,圆海忙双手合十行礼道,“圆海见过皇上!圆海今日与方丈一同进宫,便是为了告诉皇上一个故事!”   “故事?”南宫泽不由更是疑惑。   “是!慈安寺的地下密室可以通往慈安山下的梅谷,而那梅谷中却种了九百九十九株红梅,那每一株红梅都是恒王亲手所种。贫僧当时十分好奇,为什么种下的是九百九十九株,而不是一千株?”   “恒王的手下告诉贫僧,第一千株,恒王要等一名女子与他一起种,倘若他等不到那个女子,便让这一谷的红梅,长长久久的守着那名女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 谁是你的父皇? ?  “那女子是谁?”南宫泽脸色阴沉的向圆海问道,他心中此时已经隐隐的浮出了一个人。   “贫僧不知!当年跟随恒王的那些将士也不大清楚!不过,他们却知道恒王十分钟情于那名女子,与恒王妃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个人在外人看来相敬如宾,而实际上在王府,两人几乎都不见面!”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南宫泽的垂下的手不由攥成了拳,露出了青白分明的关节。   “出家人不打狂言!故事已经讲完,贫僧告退!”圆海大师看了一眼身旁的无悔大师向南宫泽道。   “寺中还有些琐事需要贫僧处理,无悔也告退!”说完,无悔大师双手合十向南宫泽再次行了一礼,便与圆海一起退出了大殿。   这两人来的突然,走的也迅速,众人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凝重的南宫泽已经转身踱步到沈玲珑面前,一把捏住了沈玲珑的下巴,一字一字道,“是你,对不对?”   “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沈玲珑看着南宫泽的眼眸一脸无辜道。   虽口中如此说,但这一刻,沈玲珑的心,却痛的无以复加。他竟然为她种下了九百九十九株的红梅,让它们长长久久的守护自己。可这一切,他却从来没有向自己透漏过分毫。南宫泞,你真傻!你真傻!   “不明白?”沈玲珑眼眸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心痛,让南宫泽手上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两分,“那你此时在为谁而痛苦?”   “是,是皇上将臣妾捏痛了!”说话间,沈玲珑掩藏好她眼底的那抹伤痛。既然南宫泞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剩下的,便该有她来为他做!   所以,此次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失败!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拖延到她与南宫泞的儿子控制住出入宫中的各个大门,拖延到他们占领龙泉殿、围住凤鸾宫!拖延到南宫泽跪在她的脚下求饶,跪在南宫泞的灵位前忏悔!   “呵!是吗?”南宫泽放开了钳制住的沈玲珑的下巴。但对沈玲珑所说的话,他却有些不信。当年,先皇为他与南宫泞指婚之后,南宫泞曾经找过他,戏言要与他交换先皇赐给他们的秀女。   结果却被他一口拒绝。第二日,他又向南宫泞提起此事,问南宫泞,是不是先皇指给他的秀女中有与南宫泞交好的女子。可南宫泞却说,昨日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这件事情,初始的一段时间,他一直放在心上,可渐渐的,见南宫泞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慢慢的,他就将这件事淡忘了!   可就在刚才,就在圆海讲述南宫泞种梅的事情时,这件事却又猛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而沈玲珑,便是当初先皇指给他的安王妃!   那个时候,沈家在朝中就犹如前段时间的姜家一般,文臣武将,沈家都有!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大助力,可却没料到,后来沈家的人竟然全部归隐。   照今日这形势来看,莫非当年,沈家便知道了些什么,怕惹祸上身,所以,才举族避开!   越想南宫泽心中就越是不安,这么多年来,他每回宿在凤鸾宫,沈玲珑都劝他雨露均沾,去别的嫔妃那里。那个时候他以为沈玲珑是大度体贴,此时看来,怕是沈玲珑心中有别人见不得他吧!   若如此,那南宫凌云还真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骨肉!南宫泽晦暗的目光扫过寝殿中低头垂首的众人,扫过长案上的小碗,扫过碗中那狰狞相对的两滴血。心中不由一动,他也可以滴血验亲!   想到这里,南宫泽猛的一把抓住了沈玲珑的手腕,拉的沈玲珑一个踉跄的来到长案边,不等沈玲珑反应过来,便用银针刺破了沈玲珑的手指。   “啊!”沈玲珑一声痛呼,手腕却已然被南宫泽放开。   刚巧侧眸的她正巧看到她自己殷红的血滴入碗中,还不等她说什么,她刚刚滴入的血便被水波一推与其中的一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碗中的形势顿时变成一大一小两滴血珠对持。   这说明什么?说明南宫凌云是沈玲珑的骨肉,却不是他的!怒火瞬间将南宫泽点燃,他挥手一掌便重重朝沈玲珑脸上抽去,“贱妇!”   “啪!”   措手不及的沈玲珑被这重重的一掌抽的一连后退了几步,这才向地上跌去。   “母后!”   就在南宫泽那一掌刚抽在沈玲珑脸上的时候,南宫凌云便已经冲了过来,恰恰接住了沈玲珑几欲跌倒的身子。   “母后!您没事吧?”   此情此景,看到南宫泽眼中,更是觉得分外刺眼。刚才那假宋果欲要行刺自己的时候,南宫凌云没有丝毫反应,可此刻,沈玲珑只不过挨了一巴掌,他便心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亲疏立现啊!看来这南宫凌云果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呵呵!自己这么多年来,如珠如宝捧在掌心的天凤太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试问天下,还有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一种被人愚弄的耻辱感,瞬间便将南宫泽击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呼——呼——”南宫泽大口的喘着气,此时他胸口憋闷的仿若要炸裂一般!   “父皇!您这是做什么?”确认沈玲珑没有大碍之后,南宫凌云才揽着沈玲珑不满的向南宫泽质问道。   父皇?这一声父皇如一个把重重的铁锤猛的砸在了南宫泽的胸口!一个乱臣贼子竟然在叫他父皇?   “父皇?”南宫泽终于强强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沙哑着嗓子咆哮道,“谁是你的父皇?你倒是问问你身边的那个贱妇,你的亲生父亲是哪个贼子?”   听南宫泽如此说,南宫凌云的身子不由一僵,他知道了!南宫泽竟然知道了!   双方正处于僵持之中,一个背后插着箭的小太监却“扑通”一声从殿外重重的跌了进来。   那小太监都来不及起身,便匍匐着向南宫泽急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有人攻打皇宫,已经带兵、攻占了、端阳门、正午门、此时,正在,正在围攻……”   小太监的话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扬起的头也重重的垂了下去。   南宫泽黑青涨红的脸色骤然苍白起来,攻打皇宫?这是有人要谋反啊?   “是你?”南宫泽转眸瞪向倚在南宫凌云怀中的沈玲珑道。   沈玲珑此时一侧的脸颊高高肿起,唇角处还挂着一抹献血,可她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推开南宫凌云,站直了身子,直视南宫泽道,“是我!你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吧?不过,南宫泽,我如此做,也只不过是替恒王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你,你,你这个贱妇!”南宫泽指向沈玲珑的手颤抖不已,“王公公!给朕,给朕将这贱妇拿下!”   “是!”王公公应声正要冲向沈玲珑,便听有“嗖——”的破空声传来,转眸看去,只见一只三棱羽箭,正直愣愣的冲他激射而来。   王公公身子一偏,便听“叮”的一声,那箭矢擦着他的右臂而过,狠狠的钉在了墙上。   可就这两息的耽搁,王公公却再也没有冲向沈玲珑的机会,因为一个黑衣男子此时已经挡在了沈玲珑的面前!   “来得好!”南宫凌云看清这及时赶来的黑衣男子,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南公子,杀了他!”   伴随着这南公子的冲入,很快,一批黑衣人便冲进了寝殿,几乎一个照面,便将寝殿一侧立着的众太医与几位尚书大人全部俘虏!   一种墙倒众人推的悲戚之感不由将南宫泽包裹,他刚才看的清楚,那高少文、赵文泰的武功都不弱,但与黑衣人一个照面便落败,明显是故意而为!原来,他们早就背叛了自己!   就在南宫泽满是凄凉、愤怒的看着那渐渐逼近的黑衣人时,一个身影再一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南宫凌墨!   这个平日里他见了便厌烦的儿子,这个平日里他就当他不存在的儿子,再一次舍身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从南宫泽的心头涌出。   “诸葛夫人!萧公子!”就在此时,一旁的沈玲珑看向此时站在一起的姜暖烟与萧篱落道,“你们还是过来这边吧,那边一会刀来剑往的,太过危险!诸葛夫人若是不下心受了伤,那谁又来照顾暖雪郡主呢?”   对沈玲珑***裸的威胁,姜暖烟轻笑一声,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见此情景,南宫凌云心中不由生出两分怒气,“诸葛夫人!今日,我可是收到我那门客的来信了,诸葛夫人难道就不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吗?”   呵呵!姜暖烟唇边的笑意不由更甚了,“沈玲珑!南宫凌云!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说话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你们无非就是在告诉我我的父母与妹妹,都在你们手上,是不是?”   “诸葛夫人果然聪慧!”沈玲珑口中称赞着姜暖烟,眼眸之中却闪过一丝不解,这姜暖烟素来看中自己的家人,今日这举动有些反常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你们不会伤害他们,而这些人,”姜暖烟瞥了一眼此时逼得更近的黑衣人,“我想,也不会伤害我!”   姜暖烟说的话音一落,沈玲珑便知道姜暖烟已经看穿了眼前的局势,便不再游说姜暖烟,而是转向躲在南宫凌墨身后的南宫泽道,“南宫泽!如今这种形式,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个笑就击败了一辈子 ?  “哼!束手就擒?”南宫泽看向沈玲珑冷哼了一声,转眸看向一直屹立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的另外一个太监道,“徐公公!他们交给你了!”   “是!”徐公公应了一声,口中便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声。   这呼哨声刚刚落下,寝殿西侧的一个红木柜子便忽然移开,一群侍卫从那暗门中便冲了出来!   姜暖烟看着这些冲出来的侍卫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以南宫泽的疑心,不可能只准备了王公公与徐公公两个人!   “刷刷!”“叮呤当啷!”…… 瞬间,冲出来的侍卫便与黑衣人混战在一起。   见此情景,挡在南宫泽面前的南宫凌墨又缓缓的退到了姜暖烟的身边。   看着神情落寞的南宫凌墨,姜暖烟忽然伸手握住了南宫凌墨冰凉的手。   感觉着掌中猛然传来的温度,南宫凌墨侧眸看到了姜暖烟关心的眼眸,瞬间清醒过来,自己何必执着?没有父亲,这十几年他不是依旧过的很好?从今之后,他有雪儿,还有姐姐!   南宫凌墨冲姜暖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姜暖烟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转眸看向对面的沈玲珑。   此时沈玲珑与南宫凌云的脸上都布满了震惊之色,很显然,他们没有料到,凤鸾宫的寝殿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暗室!   见侍卫完全阻止了那些黑衣人,南宫泽这才转眸看向满脸震惊的沈玲珑嗤笑道,“你没想到吧?在你的寝殿中还藏着这个暗室?”   “呵!”沈玲珑收起了自己的震惊之色,冷笑一声道,“即便你有这些侍卫,又能怎么样?如今,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你以为,凭借他们,你就能翻身?做梦吧!”   “为什么?沈玲珑!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对朕?啊?你倒是给朕说说,朕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看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沈玲珑,南宫泽实在是不明,自己这二十多年对她的好,难道就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哪一点对不起我?你从来都没有对得起过我!”沈玲珑满是恨意的向南宫泽道,“当年,先皇赐婚,我曾向你自请离去,可你不允。后来,南宫泞愿意用先皇赐的两名秀女来交换我,你依旧不允,非要将我囚禁在你的身边。你是喜欢我吗?你喜欢的只不过是我们沈家的势力罢了!”   这些年一直压抑在沈玲珑心中的情感如火山一般,骤然喷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年女儿节,她才十三岁,与金喜一同去城外放风筝。不巧,风筝被挂在了树梢上。那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风筝,那风筝上寄托了女儿家的心思,所以,她不想它挂在树上,想将它取下来重新放飞。   好巧,就在这个时候,一抹宝蓝色的身影直接便跃到了树上,一伸手,便将那燕子形的风筝取下,向她问道,“小姐!是你的吗?”   她永远记得那一刻,从树叶的缝隙上透下来的斑驳的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庞上,她永远记得,他脸上扬起的那抹温暖的笑容。   一个笑就击败了一辈子!   从此,那个笑容便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再也没有一刻离开过!   她记得,她点头,他从树上跃下,手把手与她一起将风筝放飞!   她记得,他温柔的微笑着凝视着她,“我叫南宫泞!泞,可不是烂泥的意思,而是一汪温暖的小水洼!你呢?叫什么名字?”   “沈玲珑!”   她记得,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那本就温暖的眼眸又猛然一亮,“玲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对!像你这样的女子,谁又舍得让你相思?”   从那日之后,每隔三五日,南宫泞便会偷偷来沈府找她。每次,他都带她爬上屋顶,坐在那里,一起看天上繁星满天,一起看城中火光点点,一起风花雪月,一起吟诗作对!   直到有一天,她父亲来找她,说是按天凤的规矩,她要入宫选秀!   选秀?她不愿意,她只愿意每天与他在一起,那几日,她日日盼着他来。终于,他来了,她将这个噩耗告诉他!   可谁知,他非但没有丝毫伤心、着急,那温暖的眼眸璀璨的如那晚天空的星辰一般。   “傻瓜!你忘了我姓什么?南宫啊?所以这次秀女也有我的份!我要让你堂堂正正做我南宫泞的妻子,不止是王妃,是妻子啊!”   他信心满满,她便欢天喜地。脑海中始终响着他说的话,做我南宫泞的妻子,不止是王妃,是妻子啊!   妻子!结发为妻子!结发,就是一辈子!   可是她的梦想,在那冷冰冰的玉如意被强塞到她手中时完全破碎了。她是成了王妃,可却是安王的王妃,却是南宫泽的王妃,而不是恒王南宫泞!   她不要做王妃,她要做妻子!   皇上不允许,老天不帮她,那她就自己帮自己!   她偷偷约了南宫泞,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她记得,她对他说,只有这样,才算将完整的自己交付给了他!她的身、她的心,只属于南宫泞!   她记得那一日,他泪流满满、痛哭不止。他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她记得,他的眼泪是咸的、是涩的,是可以腐蚀她的心的!   所以,她对他说,好!沈玲珑只属于南宫泞,从今之后,别人再看到的沈玲珑,便已经不是真的沈玲珑!   她掩藏了自己所有的喜好,她掩藏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只为等着有一天,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后来,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很开心,因为她知道,那是她和他的儿子,那是属于她和他的骨肉,那代表着她和他的感情!   她将一个儿子留在自己身边,一个儿子送给了他!   之后,她便在这不透风的宫墙之内,安安稳稳的照顾着儿子,等着他来娶她,做他的妻子!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个惊天噩耗!   她明明还记得初见时他那温暖的如阳光般的笑容,可怎么就与他阴阳两隔了?   她明明还记得他那温暖的如春风一般的怀抱,可怎么就与他天人永隔了?   那一刻,她知道,沈玲珑也死了!   南宫泞既然死,沈玲珑又何以活?   所以,从那日之后,活着的,便只是一个叫做沈玲珑的躯壳。她要活着,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一点点替他报仇,她要活着,看着自己的仇人,养大她与他的骨肉!   她要活着,看着自己的仇人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江山拱手送还到她和他的儿子手中!   沉浸在往事中的沈玲珑,周身闪烁的都是柔和的光泽,就连她那高高肿起的脸颊上浮出的笑容也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   这种笑容,南宫泽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   “贱妇!贱妇!”南宫泽此时真恨自己瞎了眼,将一个与自己同**异梦的人留在枕边二十多年!   “贱妇?呵呵!南宫泽!你知道吗?每一次看到你的这张脸,我有多么的恶心!每一息都得强忍住自己要杀了你的冲动!你每次留宿之后,我甚至要洗上整整一天的澡,我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皮都扒下来,因为我觉得你所触过的每一寸地方,都那么的恶心!”沈玲珑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浓浓的厌恶。   “呵!”南宫泽嗤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朕?别告诉朕,你没有机会!从始至终,朕都未曾怀疑过你!”   “杀了你?呵呵!”沈玲珑轻笑一声,满是恨意道,“杀了你又岂能解我心头之恨?杀了你,那就太便宜你了!”   “我不要你死!我你活着,要你活着好好的养大我与南宫泞的儿子,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用卑鄙手段夺下来的江山,再亲手送还给我与南宫泞的骨肉!哈哈哈!”沈玲珑放肆的大笑起来。   “你,你就是个疯子!”南宫泽实在是无法形象,一个人若是如此的恨另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在那个人的身边待这么多年?   “哈哈哈!疯子?疯子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良久,沈玲珑才止住了笑意,看向南宫泽道,“南宫泽!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后宫虽嫔妃众多,但子嗣却凋零?”   “是,是你?”南宫泽不由瞪大了眼睛,此刻他恨不得将眼前这女子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对!是我!”沈玲珑对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我又怎么可能看着别的嫔妃生下你的孩子,从而影响凌云的地位,所以,你一有新人进宫,我便会悄悄给她们服用麝香、红花等物!”   “若她们侥幸还是有了身孕,我便会找机会让她们故意跌倒、坠池,或者怂恿你的那些**妃们动手!若不是那贱人刘氏瞒得紧,又怎么可能会有了他?”沈玲珑转眸看向站在姜暖烟身旁的南宫凌墨道。   听沈玲珑如此说,南宫凌墨心中不由一动,猛然看向沈玲珑问道,“是你杀了我母亲?”   “是!虽然南宫泽不喜欢你母亲,但为了你,却将她保护的很好!我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便在你母亲生产那日,买通了负责接生的嬷嬷,让她们去母留子!”   “我本想为你灌输一些仇恨,等你长大之后,再让你亲手杀了南宫泽,可谁想到,南宫泽根本不喜欢你!他对你的厌恶竟然比我还要多,以至于,生生毁了我这绝的计划!”   说着,沈玲珑又转眸看向南宫泽道,“不过,我又有了新的计划,那便是看你折磨你的亲生儿子,你每一次对他的惩罚,都让我感到快意!”?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他没有死! ?  沈玲珑的话,让南宫凌墨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冷,眼前这个女人,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竟然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可笑这么多年来,自己还一直试图讨得她的欢心?   不等南宫凌墨说话,一旁的南宫泽沙哑的嗓子眼里突然冒出几声难听的“赫赫”之声。此时,南宫泽的双目已变得赤红,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仿若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出生的皇子一个个夭折,是老天在惩罚他,惩罚他在双王之乱时背信弃义,惩罚他在双王之乱时手刃兄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全部都是眼前这个贱妇所为!   “如此说来,这些年,朕的子嗣凋零,都是拜你所赐?”   “不!今日的沈玲珑是你一手造就的!所以,你的子嗣凋零,不过是拜你自己所赐!”沈玲珑看着此刻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南宫泽继续嘲弄道。   “六皇子!快将这个给皇上闻一下!”姜暖烟身旁一直注视着南宫泽变化的萧篱落,忽然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南宫凌墨道。   南宫凌墨也察觉出了南宫泽此时情况的不,也没有多问,从萧篱落手中接过瓷瓶,打开盖子便凑到了南宫泽的鼻下。   一股辛凉的气味瞬间便顺着南宫泽的鼻子直冲天庭,南宫泽那被怒火冲的几乎快要炸裂开的头瞬间好受了许多,理智也渐渐恢复。他如今的身子不能动气,沈玲珑正是知道如此,所以才故意激怒与他!   南宫泽伸手接过南宫凌墨手中的瓷瓶,看了一眼南宫凌墨,示意他退下,这才再次转向沈玲珑道,“拜朕所赐?哼!难道你与南宫泞的、那个死了的孽种也是拜朕所赐?”   “死了?呵呵呵!”听南宫泽如此说,沈玲珑不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欢畅的笑了起来,“不!他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你,你说什么?”南宫泽不由再次瞪圆了眼睛,刚刚平复的心绪陡然又激动起来。   “我说,我与南宫泞的儿子没有死!死了的那个,只不过是我从宫外买来的一个死婴!我将替换下来的孩子,让我的贴身嬷嬷带出了宫,交给了南宫泞!”沈玲珑带着一丝快意看向南宫泽道,“他是我与南宫泞的骨肉,我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原来那些流言都是真的!难怪梅贵妃愿意用性命向自己保证,那晚,她确确实实看到了凤鸾宫的嬷嬷,提着一个篮子出了凤鸾宫,还隐隐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可惜的是,他却没有相信梅贵妃,而是相信了眼前这个贱人!   “母后?”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的南宫凌云也是一脸的震惊,他那孪生的弟弟竟然还活着?沈玲珑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   “那个孩子,不,我弟弟,他如今在哪?”南宫凌云看向沈玲珑问道。没来由的,他忽然有些心虚,等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能够顺利登上皇位的,究竟是他,还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他的弟弟?   沈玲珑好似知晓了南宫凌云心中的想法,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这才道,“他对这深宫不感兴趣!那个,便是你嫡亲的弟弟!” 几人不由都顺着沈玲玲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沈玲珑所指的人竟然是与王公公正纠缠在一起的那个黑衣男子! “南公子?”南宫凌云不由惊呼出声。南公子?对呀,他姓南! “不,他姓南宫,名思宁!”沈玲珑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南宫思宁,代表着她对南宫泞的思念,对南宫泞至死不渝的思念!这个名字是当年随南宫思宁一起送出宫的。 “南宫思宁?南宫思宁!”南宫泽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的怒火几乎将他烧成灰烬。他赶忙将那盛有百合薄荷的瓷瓶凑在鼻前嗅了嗅。这个贱人,至始至终想念的都是南宫泞! “对!南宫思宁!”沈玲珑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眼眸中蕴出一片温暖,每次一想起这个名字,她便想到南宫泞,想到那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情景,想到他那温暖的笑容,想到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的一切、一切…… “南宫思宁,代表着我沈玲珑活在着世上的每一息都在思念南宫泞!”沈玲珑转眸看向南宫泽,“南宫泽!你觉得,你活得像不像是一个笑话?” 眼前的沈玲珑所流露出的这种风情,脸庞上所展现出的温暖、柔情,是南宫泽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果然,这个贱人,心中从来都没有过他!从来都没有!自己还真像一个笑话! “笑话?是!在你的眼中,朕就是一个笑话!可朕就不明白了,朕这些年来对你的好,你就一点都不记得吗?” “对我的好?”沈玲珑那上扬的唇角一落,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成了嘲讽,“你怎么对我好了?送我稀世的睡莲吗?我从来不喜欢睡莲!你为这凤鸾宫的莲池搜集了天下睡莲的珍品,可却没有一株是我喜欢的!没有一株!” “我想放肆的大笑、大哭,可是我却不能,我每日得提着十二分的心,警惕着你!这便是你所的对我的好?呵呵!倘若你对我这有那么一点好,你就该早早的放我离去!可你却没有!” “再!”沈玲珑的眸光转向此时涌进来的一批黑甲侍卫,“这个时候,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令他们束手就擒,不要再做这些不必要的牺牲!” 南宫泽这时也转眸向涌进殿内的黑甲侍卫看去,不过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黑甲侍卫的领头人正是孔令铭,孔老将军! “孔将军!你是来救驾的吗?快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朕拿下!”南宫泽的脸上不由浮出一抹惊喜,挥手指着那些与侍卫交战的黑衣人向孔令铭命令道。 孔令铭一挥手,涌进来的这些黑甲侍卫便一字排开,慢慢的向混战中的侍卫与黑衣人包围过去。 “杀!” 随着孔令铭这一声“杀”的大喝,那些黑甲侍卫瞬间出手,只可惜,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与黑衣人缠斗的南宫泽的侍卫! “孔令铭!你在做什么?”南宫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些侍卫中有些曾经还是孔令铭的手下,而此刻,孔令铭却冲他们毫不客气的出剑! “做什么?”孔令铭举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宝剑骤然转向南宫泽道,“当然是为我儿孔进安报仇!” “报仇?孔令铭!你可知道你在些什么?”南宫泽的身子不由又晃了晃,孔令铭可是跟随他从双王之乱时过来的老将军。今日,竟然与沈玲珑,还有南宫泞的那孽种站在了一起,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什么?皇上!”孔令铭声嘶竭力的喊了一声皇上,“我们孔家一门忠烈,当年双王之乱时,我的兄长为你战死,我的长子又死在北疆的战场上,可是,皇上!你是怎么对我们孔家的?啊?” “明明知道我儿是被人设计,还逼迫我儿娶了六公主!明明知道我儿是受人诬陷,还令人将他活活杖毙!那可是我孔家唯一的血脉啊!”孔令铭痛心疾首,他们孔家为了天凤,为了南宫家的江山付出了有多少,可得到的又是什么? 他们得到的只是南宫泽无休止的猜忌! “你,你竟然敢嫉恨朕?难道你不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吗?”南宫泽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听到的这一切! “俱是君恩?呵!”孔令铭哂笑一声,“难道皇上您就没有听过,官逼民反的道理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年我能保你坐上皇位,今日,我也能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孔令铭的话音刚刚落下,又一个黑衣人从殿外急急的冲了进来,将手中一个金色的锦盒双手奉上,朗声道,“公子!龙泉宫也已被我们拿下,这是找到的玉玺!” “南宫泽!你听到没有?”听了那黑衣人的话,正与王公公纠缠的南公子,不,南宫思宁,一掌逼退王公公,转眸看向南宫泽道,“玉玺如今在我的手中,你已经败了!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定我母亲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败了?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败了?南宫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结果,“你胡!简直是一派胡言!朕这朝中有那么多的臣武将,怎么可能败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得好死!” “你醒醒吧?不得好死的人是你!”沈玲珑无情的嘲讽着南宫泽,“你的臣武将?你的是谁?潘玉朗?赵泰?高少?他们都是我的人,他们都是将来新皇登基之后的国之栋梁!与你何干?” 南宫泽转眸看向已经被黑衣人与黑甲侍卫联合绞杀殆尽的侍卫,看向已经浑身是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徐公公,看向已经身上多处受伤,靠长剑勉强支撑着自己身体的王公公,自己真的要败了吗? 眼角的余光扫到立在他不远处的姜暖烟时,南宫泽的心中骤然一亮,他怎么忘了,还有诸葛长风!诸葛长风手中如今还握着将近四十万的大军,有了这四十万的将士,这些跳梁丑他又岂会放在眼中? “哈哈!”想到此,南宫泽忽然笑了起来,“沈玲珑!孔令铭!你们以为你们攻占了皇宫,便胜了吗?朕的外甥手中可是还有着四十万的人马,足以将你们踏成碎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杀父仇人 ?  “南宫泽!你忘了如今南邵陈兵边境,你已经派诸葛将军去了南城,等他获悉这里的事情还不知是几日以后的事情,更何况!你凭什么以为他就会帮你?”沈玲珑毫不掩饰自己对南宫泽说这话的不屑。   “诸葛将军一去北疆,便势如破竹,连下北朔数城,敢问南宫泽,你给了他什么奖励?连一句嘉奖的话都没有吧?你心中时时刻刻想着的怕是怎么才能从他手中将兵权再重新夺回来吧?”   “不!不是的!”南宫泽瞥了一眼姜暖烟,急急解释道,“朕是打算等长风班师回朝再一并嘉奖与他!”   “嗤——”对南宫泽这苍白无力的解释,沈玲珑嗤之以鼻。之后,她又斜了一眼身旁的南宫凌云。   “诸葛夫人!凌云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加封诸葛将军为辅国公!不知诸葛夫人意下如何?”南宫凌云收到沈玲珑递来的目光当即向姜暖烟表态道,“而且,凌云已经吩咐门客带着姜老爷与姜夫人赶往朝云,与姜老爷谈一谈宫中采买的事情!”   看着南宫凌云抛出的一个又一个诱人的条件,南宫泽的脸色不免阴郁了几分,“诸葛夫人——”   “皇上!”姜暖烟打断了南宫泽的话道,“其实,侯爷的性情与林清秋林公子颇有几分相像,喜欢寄情与山水间,而暖烟,见识过了南方的烟雨迷蒙,却也好奇北方的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所以我们的愿望便是一起游历天下!”   听姜暖烟如此说,沈玲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忙凑到南宫凌云耳边低声道,“去将姜暖雪带来!”   那边,南宫凌云悄悄的退出了大殿,而这边姜暖烟却继续向南宫泽道,“所以,暖烟想问皇上,若有一日,长风归来,不知皇上可否允许我们一起与游历天下?”   游历天下?此时别说是游历天下,即便姜暖烟提出列土封疆的条件,南宫泽都会毫不迟疑的答应。   “诸葛夫人严重了,长风创下如此功绩,朕自然应该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倘若他的愿望只是如此,那朕又怎能拒绝?”   “多谢皇上!”姜暖烟说着便向南宫泽福了一礼!   “诸葛夫人!”沈玲珑看着如此举动的姜暖烟,心中的不安不由加剧,瞬间她便决定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你可知道当年辅国公是如何死的?眼前这与你说话的人,他可不止是诸葛将军的舅舅,更是诸葛将军的杀父仇人!”   “一派胡言!”南宫泽当即向沈玲珑叱道,只要姜暖烟站在他这边,那他还有一丝翻身的机会,倘若连姜暖烟都站在了沈玲珑那边,这次,他怕是真的败了!   姜暖烟的眸光不由一凝,沈玲珑竟然知道这件事?也对!她隐伏在南宫泽身边这么多年,对南宫泽的一举一动怕是都会十分留心!   “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长风的父亲可是辅国公,长公主的驸马,皇上嫡亲的妹夫!您即便想挑拨离间也要说个能让我相信的。”姜暖烟装作对沈玲珑所说的事情十分不信。? ☆、第三百七十章 一片混战 ?  “我……”   “夫人!”   南宫凌墨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从殿外冲进来的千语打断道,“宫中果然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黑甲侍卫!”   说着,千语在背对沈玲珑几人,走近姜暖烟之时,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告诉了姜暖烟四个字:一切照旧!   “我知道了!”说话间,姜暖烟看了一眼已被南宫思宁逼退到墙边的南宫凌墨与南宫泽,这才转眸向正拿剑架在姜暖雪脖子上南宫凌云道,“太子殿下!你别忘了,雪儿不仅是六皇子心爱的女子,也是我姜暖烟嫡亲的妹妹!你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呵呵!”南宫凌云歉意的笑了笑,但却没有移开手中的利剑,“诸葛夫人若是关心暖雪郡主,不如劝一劝六皇子!”   “劝一劝六皇子?也好!”姜暖烟唇边浮出一抹轻笑道,“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让我先看一下你门客的来信?”   见南宫凌云迟疑,姜暖烟唇角的那抹轻笑瞬间变成了嘲弄,“太子殿下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将书信带在身上吧?亦或者,你已经伪造了好一封书信?”   “诸葛夫人!难道你在怀疑我说……”   “太子殿下!”不等南宫凌云将话说完,姜暖烟便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我父亲、母亲在两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了天凤,试问,你的门客如何又能在九溪碰到他们?”   姜暖烟的话音落下之后,不仅南宫凌云呆住了,就连沈玲珑脸上也流露出几分不解之色,外边都已经是他们的人,姜暖烟既然已经了解了如今的形势,此刻不是应该乖乖的站在他们这一边吗?那她此时戳破南宫凌云的谎言又有什么意义?   可姜暖烟却不理会南宫凌云与沈玲珑的惊讶,而是又转眸看向孔令铭道,“孔将军!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孔夫人和孔小姐来找我拿解药时,可是说过你们要永远离开朝云,永远不会在我面前出现!为此,孔小姐还立下了誓言,可你今日如此做,不会是想让孔小姐的誓言应验吧?”   “哼!誓言?姜暖烟!”孔令铭对姜暖烟可没有沈玲珑与南宫凌云那般客气,直接呼名道姓道,“若不是你给云下毒,她能立那种誓言?说什么誓言,这一切,还不都是被你逼的吗?若上天真的有灵,不得好死的应该是你姜暖烟才对!”   “叮!”   伴随着孔令铭的话音,“叮”的一声脆响在东侧响起,原来是南宫思宁与南宫凌墨交上了手!   “孔将军!你与她废什么话?上啊!”见南宫思宁缠住了南宫凌墨,又剩南宫泽孤零零的一人张皇的依着东墙,南宫凌云不由冲孔令铭吼道。? 孔令铭手腕一扬,挥着手中的剑正要向前,便有“嗖——”的破空声响起,紧跟着,一支短弩稳稳的落在了孔令铭身前一尺之处。 “孔将军!诸葛夫人与你的话还没有完!”萧篱落放下右臂,不紧不慢的对孔令铭道。 “哼!”对萧篱落的威胁,孔令铭报以一声冷哼,“就凭你这个残废,还妄想阻挡老夫?” “孔令铭!你看这是什么?”一听孔令铭如此侮辱萧篱落,姜暖烟不由气恼起来。 孔令铭回眸看去,只见姜暖烟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正捏着一枚枣红色的药丸,那药丸的颜色、形状大都与孔妙云前几次所服的解药一模一样。莫非,姜暖烟给孔妙云的解药是假的? “你,你在骗我们?”孔令铭此时不那么镇定了,孔家如今只剩下孔妙云这么一点骨血,倘若她再出问题,那岂不是要让他们孔家断子绝孙? “我没有骗你!”姜暖烟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丸,“我给孔妙云的那颗也是解药,不过药效短了点,只有十日,也就是可以让她延缓十天再服这颗解药!” “给我!”孔令铭当即伸出了手向姜暖烟逼近一步。 “给你?”姜暖烟不由后退了一步,与孔令铭保持距离道,“也行!但是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孔家为何要处处针对于我?” “我们,我们没有!”对此,孔令铭当然不会承认。 “没有?哼!”姜暖烟冷哼一声,“当初孔幽兰便处处设计与我,后来她遭了梅贵妃的算计,自己毒死了自己,你们不去找梅贵妃算账,也不检讨自己,反而将这过错算到我头上,难道我就该被你们毒死吗?” “孔进安一次次设计与我,他没有成功,那是我的幸运!你们既然算计别人,就也应该做好被人算计的准备,愿赌服输,可你们呢?自己输了,这笔账又算在我身上!” “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放弃!那日,我便已经提醒过孔妙云,若是你们不遵守承诺,她的誓言一定会应验!”着,姜暖烟手中猛的一用力,将那药丸生生捏碎,“所以,你们的报应都是你们自找的!” “姜暖烟——” 孔令铭看着姜暖烟手中骤然捏碎了的药丸,仿若是他的一颗心也被捏碎了一般,他们孔家最后的一点骨血,就要保不住了吗?他们孔家,就要断子绝孙了吗? “姜暖烟!拿命来!”已经彻底疯了的孔令铭直接挥着手中的剑便向姜暖烟砍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轮椅上坐着的姜暖雪却猛然睁开了双眼,脑袋一偏,身子一滑,便绕过南宫凌云的剑,从轮椅上滑了下来,然后去势不减,直接向冲向姜暖烟的孔令铭滑去,快到孔令铭身边时,左手撑地,右腿猛然展开一个横扫。 “啪!”“嘭!” 丝毫没有防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孔令铭被这一记横扫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当下便丢掉了手中的剑,抱着腿,蜷缩着身子呻吟起来,“啊——” 这一切是迟,那是快,从千语进殿,到姜暖烟质问孔令铭,再到孔令铭突然发了疯,再到轮椅上的姜暖雪放倒孔令铭,前后也不过三十息的时间。 孔令铭这嘭的一声倒地的声音,不仅让南宫思宁加快了进攻的节奏,更是让沈玲珑意识到事情或许未必如她所料的那般顺利!这个姜暖雪明显不是真的姜暖雪,因为真的姜暖雪即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也是不会武功的。 火烧眉毛,只顾眼下!如今,她不能再顾虑诸葛长风手中的四十万人马,只能先将姜暖烟擒住再,“还愣着做什么,将他们全部拿下!”沈玲珑看向寝殿中的黑衣人与黑甲侍卫下令道。 沈玲珑这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与黑甲侍卫当即便向姜暖烟、萧篱落还有南宫泽几人围了过去。 放眼望去,这几人便好似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有被巨浪打翻的危险。 “诸葛夫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做辅国公夫人?”沈玲珑望向即将被黑衣人与黑甲侍卫淹没的姜暖烟最后问道。 “这两条路我都不要!我要第三条路!”危险就在眼前,但姜暖烟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第三条路?沈玲珑与南宫凌云不由被姜暖烟的这个回答晃了一下,眼下哪还有什么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自然便是与本侯一起游历天下!”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在寝殿中响起,紧跟着两人便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从那翻滚的黑色上浮过,一个优雅的转身,便挡在了姜暖烟的身前! 诸葛长风? 沈玲珑与南宫凌云不由脸色大变,任他们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也想不出,此刻应该出现在南城的诸葛长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长风? 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诸葛长风,南宫泽那本已绝望的心不由又重新起了一丝希望。可这一丝希望刚刚升起,便又摇摇欲坠!因为他又想起了诸葛明若的事情,若是诸葛长风知晓了诸葛明若真正的死因,还会帮自己吗? 就在这众人愣神的瞬间,寝殿门口又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一身银色盔甲的武安侯率领着一批银甲侍卫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武安侯!你没有回府?”看着此时出现这这里的武安侯,沈玲珑的心瞬间落入了谷底,难道她的计划早早便被姜暖烟识破了吗? “自然!我夫人又没有喝你那参了泥鳅与艾叶的乌鸡汤,如今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回府?”完,武安侯一挥手中的利剑大声喝道,“杀!” 顿时那涌进来的银甲侍卫便与殿中的黑甲侍卫与黑衣人混战在了一起。 而前面围堵姜暖烟的那些黑衣人,因为诸葛长风的存在,连靠近姜暖烟三尺都困难,更别提伤害姜暖烟了。 “千陌!你去帮六皇子!”诸葛长风一个横扫千军,将前面一排的黑衣人击退,转眸向身旁扮作姜暖雪的千陌吩咐道。 “是!”千陌应声身形一滑,便冲到了南宫思宁身后,与南宫凌墨一起对南宫思宁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南宫凌云看了一眼混战在一起的黑甲、银甲侍卫,又转眸看了一眼被千陌与南宫凌墨缠住的南宫思宁,不由焦急的望向沈玲珑,“母后,怎么办?” 沈玲珑脸上此时再没有笑容,她只差一点点便可以替南宫泞拿回一切,拿回来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可瞬间,这形势便出现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诸葛长风会出现在这里? “母亲!”被南宫凌墨与千陌同时夹击的南宫思宁,有些力不从心的向沈玲珑道,“你们快走!” ☆、正第三百七十一章 反正那玉玺又不是我的 ?  “走?”一旁已经空出手来的诸葛长风不屑的看向南宫思宁道,“如今,这个皇宫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他们要往哪走?”   说着,诸葛长风又转向顺着墙角要向外溜的沈玲珑与南宫凌云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外边如今可都是弓箭手,我早下过命令,但凡从这寝殿中出去的人,便杀无赦!你们若是想变成刺猬,那就尽管出去!”   诸葛长风的话让沈玲珑与南宫凌云的脚步不由一滞,也让正与南宫凌墨和千陌交手的南宫思宁动作一缓。   这一缓不要紧,南宫思宁的左肩当即被南宫凌墨刺了一剑,而他的身形也顺着这一剑的趋势猛然向交战中的黑甲与银甲侍卫的战圈跌去。   一直留意着他们打斗的姜暖烟,眉头却不由一簇,以她刚才的观察,南宫凌墨刺出的那一剑,南宫思宁应该能够躲开才是,可是为什么他却没有躲开?   看着南宫思宁在黑甲、银甲侍卫中闪烁的身影,姜暖烟顿时醒悟过来,玉玺!南宫思宁的目的是去拿玉玺!   “玉玺!”姜暖烟忙向诸葛长风提醒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南宫思宁已经举着一个明黄色的锦匣大声道,“住手!统统住手!不然我就毁了这玉玺!”   看着那明晃晃的锦匣,交战的双方不由都停了手,残留的黑衣人与黑甲侍卫慢慢的蜷缩到沈玲珑与南宫凌云那一起。而武安侯率领的银甲侍卫也渐渐的向诸葛长风与姜暖烟这边靠拢过来!只剩浓浓的血腥味依旧弥漫在大殿之中!   “放我们走!我就将玉玺交给你!”南宫思宁将南宫凌云与沈玲珑护在身后,与诸葛长风谈条件道。   “诸葛长风!你的父亲诸葛明若就是被南宫泽所杀!如今,你要帮你的杀父仇人吗?”南宫思宁身后的沈玲珑也趁机向诸葛长风道。   “不,不是的!”南宫泽赶忙否认,可是否认之后,他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掩藏这个事实。   “不是?”南宫泽的不是二字,好似一下刺激到了诸葛长风,他猛然转身,直视南宫泽道,“皇上!此时此刻,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继续欺瞒下去吗?”   “朕,朕……”南宫泽张了几次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我!”诸葛长风盯着南宫泽道,“告诉我!我的父亲诸葛明若是不是被你所杀?说啊!”   听着诸葛长风压抑的嘶吼,南宫泽的身子不由颤了一下,昏黄的目光带着几分求助的看向南宫凌墨,可南宫凌墨却避开了南宫泽的目光。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南宫凌墨也不愿意帮他说话!? 南宫泽的目光不由又转向了一旁一身银甲的武安侯,可武安侯却转眸看向了诸葛长风。南宫泽顿时心如死灰,武安侯的意思十分明显,他在告诉他,他只听命与诸葛长风! “皇上!”诸葛长风进一步逼迫南宫泽道,“你有胆量做,就没有胆量承认吗?倘若此时你再不出实情,那长风便率领这些人马从宫中撤出去,再不管这些是非!” “是!是!当年,是朕杀了诸葛明若!”南宫泽带着几分竭嘶底里道,“当年的情形与今日几乎一模一样!所有的将军、统领听只听命与诸葛明若!是诸葛明若,不是朕!朕乃堂堂一国之君,可若想调动一兵一卒都还需要诸葛明若点头!” 当年的情形与今日的情景何其相象?当年,他与南宫泞的争斗也如这般一样,他正被逼的走投无路之时,诸葛明若仿若救世主一般横空而出,只片刻功夫,便扭转了局势,让自己反败为胜! 而他,却只能呆呆的看着诸葛明若仿若闲庭信步一般排兵布阵,将南宫泞的人马一点点绞杀,将他丢掉的皇宫一点点取回! 他忘不了,那些将士看诸葛明若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座神邸一般,假若诸葛明若对他们微笑一下,他们甚至都会兴奋好几天! 而他呢?他贵为天凤皇帝,可那些将士看向他的眼神中却什么都没有,对他的尊敬、服从也只不过是循规蹈矩,也只不过是听命与诸葛明若! “所以,朕想,若是没有了诸葛明若,那些将军、统领对朕是不是便会有所不同?”南宫泽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这种想法便查占据了朕的脑子,朕如何压制也压制不住,于是,朕便趁他不备给了他一剑!” “当那一剑刺入他身体的时候,我便后悔了!”南宫泽此时也不再称自己为朕,“诸葛明若一直将我视作兄长、朋友,我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我都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就在我无措的时候,便听到龙泉宫外有脚步声传来!” “于是,我便慌忙扶着诸葛明若躺倒在地,装成他为了掩护我,才后背中剑的模样!再后来,他挣扎着见了长公主一面,便死了!可是我,却并没有我以为的那般开心,真的!” “我以为我杀掉他之后,我会很开心,因为再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光芒,可是没有,诸葛明若死后,我有失落,有后悔!尤其是这些年与北朔交战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倘若诸葛明若在,北朔又岂敢这般猖狂?” “呵呵!”诸葛长风冷笑一声打断了南宫泽的话,“若不是与北朔的这张战争,你未必会记起我父亲吧?” “诸葛侯爷!您看!我没错吧?这些年,南宫泽一直也在留心你,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要连你一并除去?”对面站着的沈玲珑趁机添油加醋道。 “一派胡言!你这个贱人!”南宫泽几乎快被气昏了头,若是沈玲珑再挑拨两句,不准诸葛长风便会真的调转矛头对准自己,“当年南宫泞若不是为了你这个贱人,他会来抢朕的皇位吗?会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 “闭嘴!”姜暖烟不满这两人的对骂,出言呵斥道,继而又缓步走到诸葛长风面前,伸手握住诸葛长风有些微凉的手低声对他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感受着姜暖烟的手传递来的温暖,诸葛长风混乱的心才渐渐平定下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南宫泽所杀,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件事了,可是现在,听到南宫泽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很痛,他还是有杀掉南宫泽的冲动! 大殿中此刻虽站满了人,可此时却没有谁敢肆意发出什么响动,众人都默默的看着诸葛长风,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一场博弈,没想到,最后决定胜负的竟然是这个他们都没有想到会出现的人! “玉玺只有一个,所以,我只能答应放过你们之中的一个人!”良久之后,诸葛长风转眸看向沈玲珑与南宫凌云、南宫思宁道。 “一个?”很显然,对这个结果,南宫思宁十分的不满,“将我们一起都放了,不然我就毁掉玉玺!” “这就是交换条件!你们爱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那就毁了玉玺吧!反正那玉玺又不是我的,悉听尊便!”诸葛长风不耐道。 反正那玉玺又不是我的!诸葛长风的这句话不由让沈玲珑几人都愣住了。诸葛长风竟然不想要这玉玺?他千里奔波回来,竟然不是为了那个位子? “你,难道不想要皇位吗?”沈玲珑的心忽然痛了起来,因为她此时发现,或许她会错了意,或许南宫泞与诸葛长风一样,也不想要那个位置! “皇位?呵呵!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诸葛长风垂眸看向身旁的姜暖烟,与她十指紧紧相扣道,“坐了那个位子,我哪还有时间陪我最爱的娘子,哪还有时间看我们共同的孩子蹒跚学步、一点点长大,哪还有时间一起去领略这美好的一切?” “六皇子!你也不想要那个位置吗?”沈玲珑猛然转向南宫凌墨道,“得到这个位置之后,你便是万人之上,便可以呼风唤雨!” “呼风唤雨?”南宫凌墨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那为何父皇不能让他自己的身体康健?那为何父皇不能让你对他真心相待?那个位子什么也不能!我要的与诸葛侯爷一样,是与我最爱的人厮守到老,一刻也不分开!” “我这一生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所以,剩下的时光,怎么可以再浪费到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上?武安侯!你我的对不对?” “六皇子所言极是!”对南宫凌墨的话,武安侯十分的赞成。 “呵呵!呵呵!”沈玲珑不由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音愈来愈大,渐渐的,眼泪也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到如今,竟然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听了诸葛长风与南宫凌墨的话,沈玲珑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先皇传位给南宫泞的时候,南宫泞拒绝了,那个时候他怕是也如他们一样,觉得那个位置只是个累赘,因为他要时时刻刻的守着自己! 而那场宫变,也不是因为南宫泞忽然又想要那个位置,而是南宫泞要从南宫泽手中将自己抢回去!从始至终,南宫泞要的,从来都只是自己! 一种不出是悲伤还是甜蜜的情绪在沈玲珑心间摇摇曳曳,或许,在南宫泞去的时候,她便应该随她一起去。她真的不该让他在那么黑暗的地方等了她二十多年! “诸葛侯爷!我答应你的条件,但除此之外,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沈玲珑轻拭了一下自己脸颊的泪,看向诸葛长风问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宽恕与惩罚 ?  “姑且说说!”诸葛长风并没有一口答应沈玲珑。   沈玲珑转眸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南宫凌云,还有带着淡淡愁绪的南宫思宁,一丝愧疚不由浮上了她的心头。是她,将南宫思宁带入这场乱局,若不是她去找他,此时,他怕还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南宫思宁!”沈玲珑从南宫思宁手上拿过玉玺,歉意的看向他道,“我生下你,却没有照料过你一天,还将你平静的生活打乱,对不起!”   “母亲!您别这样说?”听沈玲珑哽咽着与自己说这些,南宫思宁有些无措!   “从今之后,我便不再是你的母亲!你,也不再叫南宫思宁,”沈玲珑目不转睛看着南公思宁,好似要将他刻在脑中,“你还叫你的南宁!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一日都可以安宁!你,走吧!”   说着,沈玲珑转过了眸子,不忍再看南宫思宁。   “母后!那我呢?我怎么办?”听沈玲珑让南宫思宁走,一旁的南宫凌云顿时慌了神,诸葛长风说只能放一个人走,若是放走了南宫思宁,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要留下,那等着他的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你?”看着一脸焦急的南宫凌云,沈玲珑不由苦笑一声,“你称呼我为母后,别人也称呼你为太子殿下!你还想去哪?既然你已经享受了做为太子殿下所有的待遇,那你也要承担做为太子殿下所要承担的后果!”   “母后!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偏心!”南宫凌云不甘的冲沈玲珑咆哮着,他是太子殿下!要走,也应该是他走!怎么可以放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南宫思宁离去呢?“母后,只有我走了,我们以后才可能有再次翻身的机会,才可能有……”   “够了!”沈玲珑打断了南宫凌云的喋喋不休,直接转眸看向诸葛长风道,“放他离去!”   “母亲……”南宫思宁心中百味杂陈,初始,沈玲珑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愿掺和到这些事中来的,对沈玲珑这个母亲与南宫凌云这个哥哥,他也是抵触的。可是此时,沈玲珑让他离开时,他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我不是你的母亲!我说过了,从现在起,你便是南宁,姓南,名宁!”沈玲珑毅然决然的看向南宫思宁道,“这段日子,你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你的生活照旧,一切就当从来没有改变过!”   一旁的南宫凌云见沈玲珑坚持让南宫思宁离开,不由更是焦急,一把抓住沈玲珑的手臂摇晃着道,“母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的!”   沈玲珑却不理会南宫凌云的纠缠,而是转眸看向诸葛长风道,“诸葛将军!麻烦你让人带他出宫,他出宫之后,我便将玉玺给你!”   “好!”诸葛长风应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武安侯,这南宫思宁武功不弱,还是让武安侯送他出去,也免得再生出什么波折。   “不!我不走!”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进的武安侯,南宫思宁却猛然一个转身向殿外冲了出去。? “嗖——” “不要——” “啊——” 箭矢的破空声、沈玲珑的喊叫声与南宫思宁的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思宁!” 沈玲珑猛然冲到寝殿门口,恰巧接住了向后直挺挺倒下的、身上插满了箭矢的南宫思宁,“思宁!思宁!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看看这外边究竟有没有埋伏弓箭手?看看我们有没有突围出去的可能!”一丝鲜血顺着南宫思宁的唇角流下,他缓缓的、颤抖的伸出手擦去沈玲珑脸颊上的泪珠,“母亲!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 “父亲曾经给我留下一封信,我,是你与她爱情的见证,若是以后他不在了,无论多难,让我也要活下去。可若是有一天,你来找我,那么,即便死,我也必须护得你的周全!” “可是,现在,母亲,你打算去找父亲了,又何必、让我、一个人、孤单单的、再留在、这个世上,这、二十、年、来,我、已、经、够、孤、单、了,我、想、陪、陪……”南宫思宁的话还没有完,为沈玲珑擦拭眼泪的手便已经无力的垂下! “思宁!思宁!”沈玲珑的泪如雨下。是她,二十年前,是她害死了南宫泞,二十年后,她又害死了自己与南宫泞的儿子,南宫思宁! “南宫泞!思宁!你们等着我、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们!”沈玲珑轻轻的将南宫思宁的身子放下,缓缓的站了起来,拿着手上的玉玺,慢慢的转身,一步步向姜暖烟与诸葛长风走去。 “放她过来!”诸葛长风向那些握紧了手中利剑、满脸警惕的看着沈玲珑的银甲侍卫吩咐道。 诸葛长风的话音落下,银甲侍卫便自动分列两边,让出了一条路给沈玲珑。 沈玲珑拿着那玉玺慢慢的、慢慢的走到诸葛长风身边,双手将玉玺递给了诸葛长风。 “诸葛将军!”沈玲珑望了一眼诸葛长风几人身后、脸色阴沉的南宫泽,“你真的要宽恕他吗?” “宽恕?”诸葛长风的唇角一扬,露出了一分嘲弄,“我若是宽恕他,我便应该杀了他!他因为见不得自己的无能,所以才杀了我的父亲。我不杀他,便是要让他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无能!在他眼中视若珍宝的江山,在我们诸葛父子眼中,却一不值!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惩罚吗?” “呵呵!”沈玲珑突然笑了起来,“南宫泽!我以为我够可怜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你这一辈子,放弃了做为丈夫、做为父亲的快乐,去谋求那个位置,可是你终其一生所求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却视若粪土!你终其一生所求的东西,却依旧要靠别人的赏赐!可怜!可怜啊!” 到这里,沈玲珑又转眸看向诸葛长风身旁的姜暖烟,“诸葛夫人!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秘密的?” “你看看这个!”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沈玲珑。 看着信封上写的合欢亲启的字样,沈玲珑的眉头不由极快的蹙了一下,当她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却苦笑起来,“姜永!姜永!我这一生,原来只不过是姜永的一枚棋子!呵呵!” 信在沈玲珑的指尖变成碎片,然后随着她的右手一扬,那些碎片便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一般,闪动着翅膀飘落。 “所以,诸葛夫人!你早就知道了?”沈玲珑看向姜暖烟确定道。 姜暖烟点点头,“也不算很早,这封信是我从慈安寺脱身之后得到的。而在那之前,我便已经知道南宫凌云不是南宫泽的骨肉,只是我一直没有将恒王喜欢的女子与你联系在一起,因为你的喜好与恒王所爱的那女子迥然不同!” “还是一次无意中,我在六皇子为雪儿读的诗中发现了一句,玲珑已开遍,点缀来坐频。才知道,玲珑便是红梅的意思。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将恒王所爱女子锁定到你身上!” “再后来,你送给武夫人的阿胶乌鸡汤,萧公子发作的时间会在半月之后,我便推测你的行动时间大概是定在半月之后。得知了这些,自然不难猜测所谓的南邵陈兵边境,多半是因为你许诺了赵飞熊什么条件!” “因为南宫婉如是你安排人手送去南邵的,以你与梅贵妃的恩怨,又怎么可能让南宫婉如溜掉?所以,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故意而为!” “诸葛夫人当真是聪慧异常,你与诸葛将军果然是一对良配!”沈玲珑忽然冲姜暖烟福了一礼,“沈玲珑有一事相求诸葛夫人与诸葛将军,不知诸葛夫人和诸葛将军可否应允?” “什么事情?若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会帮你!” “我死后,能不能劳烦诸葛夫人,将我与南宫泞,还有南宫思宁,葬在一起,就葬在慈安山的梅谷,可好?”沈玲珑的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好似她此时与姜暖烟商谈的不是生死之事,而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若是不麻烦,再劳烦诸葛夫人在我们的坟头栽上一株红梅!”沈玲珑唇边的笑容愈加的动人,“他一直等着与我一起栽下第一千株红梅,我虽不能与他一起栽种,但却可以让这第一千株红梅守着我们!” “好!我答应你!”姜暖烟此时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六皇子!”见姜暖烟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沈玲珑又看向了诸葛长风身旁的南宫凌墨,向他福了一礼道,“是我害了你的亲生母亲,若是你想报仇,便来吧!” 着,沈玲珑便闭上了眼睛。南宫凌墨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 “凌墨!”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忽然在殿门口响起。 “雪儿!你怎么来了?”南宫凌墨有些惊讶的看着此时出现在寝殿门口的姜暖雪。 立在寝殿门口的姜暖雪只冲他温柔的笑了笑,却什么解释的话也没有。她早过,无论面对什么,她都要与他一起!所以,得知宫中的情形已稳定,她就迫不及待的让千景将她送了过来! 随着姜暖雪跨过门槛,原本被诸葛长风布置在外面的弓箭手也都一个个跟在姜暖雪身后走了进来。他们一个个挽弓搭箭,将箭头对准了南宫凌云以及围在那里的黑衣人与黑甲侍卫,压迫着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沈玲珑看着此刻缓缓走进来的女子,看着南宫凌墨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心中不由又叹息一声,“六皇子!快些动手吧!”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去见南宫泞了! 南宫凌墨紧紧的握着姜暖雪的手,头也不回道,“我不会杀你的!我一直以为我母亲是因我而死,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很难过。你告诉了我当年的真相,我心中也释然了!虽你现在一心求死,但又何必再让我的手沾染鲜血?” “呵呵!也是!”沈玲珑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南宫凌墨,“不过,当年即便我不杀你的母亲,南宫泽也不会让她活下去的!因为,你母亲的存在代表着南宫泽做为皇帝的耻辱!否则,当年我行事也未必会那么顺利?” “你,你……”听沈玲珑如此,南宫泽被气的又是一阵气血翻滚。他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沈玲珑的这些都是实情!他无法辩驳! 而沈玲珑也丝毫没有与南宫泽计较的兴趣,一伸手从一名银甲侍卫手中抢过一柄宝剑,手腕一横便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脸上却浮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南宫泞!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第三百七十三福章 最幸福的人(大结局) ?  “母后——不要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母后!”见沈玲珑就要自刎,南宫凌云不由傻了眼,南宫思宁死了,若是沈玲珑再死了,那他怎么办?   “诸葛将军!诸葛侯爷!”南宫凌云惊慌的目光从沈玲珑身上转向了诸葛长风,“你刚才不是答应只要我们交出玉玺,就可以放一个人离开吗?母后已经将玉玺交给你了,你,你快放我离开!”   “你是天凤的太子殿下,所以,你的事情我说了不算,要皇上说了才作数!”诸葛长风眼眸一转道。   “父皇!”南宫凌云顿时转向几乎被人们忽略的脸色黑青的南宫泽,“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二十多年来,儿臣一直对父皇恭敬有加……”   “凌云!你过来!”不等南宫凌云将话说完,沈玲珑便打断道,“你过来,我有件事交代你,然后再帮你向诸葛将军求情!”   “是!母后!”听沈玲珑愿意帮自己求情,南宫凌云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喜色,当即拨开挡在他身前的黑甲侍卫便向沈玲珑而去。   得了诸葛长风的暗示,挡在诸葛长风几人身前的银甲侍卫没有阻拦南宫凌云,直接放他来到沈玲珑身边。   “母后!您快帮我求求诸葛——”   南宫凌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一柄剑此时已经从他的腹部贯穿而过。   “母、母后?”南宫凌云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玲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玲珑会给他一剑,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玲珑将他叫过来,竟然是要杀了他!   “我生下你、又养了你二十年多,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心意,竟然还要认贼作父?”沈玲珑有些怒其不争的看着南宫凌云道,“或许当年,我应该将你一并送出宫去!你,虽是我的亲生儿子,可却生生被南宫泽毁了!”   说着,沈玲珑便将插入南宫凌云腹部的剑骤然拔出,又一剑刺入了他的胸口,“今生,便算是母亲对不起你,若有来生,不要再做我的儿子!”   姜暖烟呆呆的看着眼前骤然发生的这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便忽然被人遮住,整个人也被拉着一连向后退了几步,随着“噗——”的一声响声,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又浓烈了几分!   直到“嘭!”“扑!”的两声响声过后,挡在姜暖烟眼前的诸葛长风的手才拿开。   就在姜暖烟的面前,南宫凌云死不瞑目的、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沈玲珑也倒在地上。她周围散落的鲜血犹如罂粟妖艳的花瓣一样围绕着她!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有的只是甜蜜与安宁!或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唉!”姜暖烟不由叹息了一声。 “唉!”诸葛长风也叹息了一声,直视着她明亮的眼眸道,“烟儿!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那他怎么办?”武安侯指着被两名银甲侍卫搀扶着的孔令铭向诸葛长风与姜暖烟问道。 看诸葛长风向自己投来问询的目光,姜暖烟这才转眸看向孔令铭,“孔将军自然要回去为孔姐置办丧事!来人!将孔将军赶出皇宫!” 这对孔令铭来,或许会比死更难受。 果然,姜暖烟的话音刚落下,孔令铭便冲姜暖烟咆哮道,“姜暖烟!你这个毒妇——” “割了他的舌头!再赶出宫!”不等孔令铭喊完,诸葛长风便下令道。 看着孔令铭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姜暖烟从诸葛长风手中接过玉玺转身递给南宫凌墨,“所有的侍卫都给你留下,我们先去安葬沈玲珑他们的尸首,若是明日日出之前,我们还看不到你们,那……” 姜暖烟的话没有继续再下去,而是看了一眼偎依在南宫凌墨身边的姜暖雪道,“雪儿!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保重!”诸葛长风也向南宫凌墨与姜暖雪道。之后,他便拉着姜暖烟的手向外而去。 “保重!”武安侯看了一眼两人,也跟在诸葛长风身后离去。 看着诸葛长风、姜暖烟、武安侯几人潇洒离去,看着几名抬着沈玲珑、南宫思宁尸首的银甲侍卫跟在几人身后亦步亦趋,南宫泽脸上阴晴不定,嘴唇抖了抖,终究却什么话也没有出来。他能什么?什么,他都无能为力! “皇上!”见姜暖烟几人离去,一直没有话的萧篱落才看向南宫泽问道,“你还要进行换血吗?皇上今日几番动怒,若是不进行换血,怕是不出三日,便有可能再度陷入昏迷!” 换血?南宫泽的目光不由望向姜暖烟几人没有带走的南宫凌云的尸首,又望向眼前手拿玉玺的南宫凌墨,“凌墨!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凤的太子!” “呵呵!”南宫凌墨并没有谢恩,只是轻笑一声,将手上拿着的玉玺递给南宫泽道,“我刚才的话,父皇怕是没有听清楚,太子之位,我没有兴趣!” “你,你想要朕的皇位?”南宫泽的眉头不由蹙起。 “皇位,我也没有兴趣!父皇自己坐着便好!萧公子!”南宫凌墨转向一旁的萧篱落道,“劳烦你将我的血换给皇上一些!” “你,你愿意给朕用你的血?”南宫泽有些愕然的看着南宫凌墨。 “虽然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儿子,但毕竟你还是我的父亲,是你给了我生命,今日,我便用我的血来还你当的生养之恩!”南宫凌墨握紧了姜暖雪的手,看向南宫泽郑重道。 不理会南宫泽惊骇的双眸,南宫凌墨继续道,“如今高少、赵泰等人都已经被关进了天牢,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自行去审问就好!” “这兵符,是诸葛长风托我交给你的!如今的四十万大军都在南城,你随时可以派人去接管!”南宫凌墨又将一个兵符递给南宫泽道,“还有,陈陌,他原名秋陌尘,是暖雪的表哥,如今已经从南城离开!” “父皇!”南宫凌墨忽然松开了姜暖雪的手,跪下,一连向南宫泽叩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又握住姜暖雪的手,看向南宫泽郑重道,“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皇!换血之后,你,南宫泽,与我,南宫凌墨再没有任何瓜葛!” “你,你什么……”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人如此嫌弃,只是不等南宫泽的话完,他的身子一软,便已经昏了过去。 “早晚都要让他昏睡,不如早一些睡过去好了!”萧篱落收起手上的银针看向南宫凌墨道。 南宫凌墨点点头,对萧篱落的话并没有反对。他与宋果将南宫泽抬到榻上,几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虽皇宫此时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但夜色却依旧毫无畏惧的降临了!等夜色褪去时,皇宫中的血迹已经被忙碌了一夜的宫人冲刷干净。 而慈安山的梅谷中,诸葛长风、姜暖烟,还有武安侯与挺着肚子的姜秋霞,几人正立在一个栽有梅树的坟前。 “生不能同衾,死却同穴!沈玲珑与南宫泞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姜暖烟看着眼前的坟头道,然后偏头向诸葛长风问道,“你,六皇子会来吗?” “你看!”诸葛长风努努嘴,示意姜暖烟向右侧看去。 右侧,梅谷的入口处,南宫凌墨拉着姜暖雪的手,宋果推着萧篱落正望他们这边而来! “南宫凌云的尸首,南宫泽如何处置了?”看这这几人的到来,姜暖烟悬着的心这才算彻底放心,不由好奇起来。 “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南宫泽还没有醒来!”萧篱落唇边带着浅笑道。 “无论如何,只要他不埋在这里便好!这沈玲珑、南宫思宁虽行事狠辣,但也算是有情之人,可那南宫凌云,啧啧!他若与他们葬在一起,便是对他们**裸的侮辱!” “嗯嗯!”诸葛长风连连点头,表示对姜暖烟的话十分赞成,“得对!那现在人到齐了,我们走吧!” “你,南宫泽醒来会不会追杀我们啊?”走了两步,姜暖烟偏头向诸葛长风问道。 “他敢?如今天凤这烂摊子还不够他收拾?”诸葛长风桃花眼眸一闪,霸气十足道,“他若敢派人来,我就将他关在皇宫关上三五十年!” “三五十年?”姜暖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他怕是要变成干尸了!” 一路之上,因为要照照顾姜秋霞的缘故,众人的行程并不快,但也正如诸葛长风所言,南宫泽并没有派人来追杀他们! 一月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琅邪!这一日,刚刚走到琅琊山的山顶,姜暖烟与诸葛长风所乘的马车却停了下来。 两人下车一看,只见众人都已下了马车,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前面不远处,就扎在马路正中间的一顶帐篷! “这谁呀?”姜暖烟疑惑的看向诸葛长风,“陌尘表哥不是直接去了蓝羽的九羽吗?” 不等诸葛长风回答,一阵“咯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便从帐篷内传了出来,紧跟着一个红衣女子便从帐篷中跳了出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萧篱落!” “九公主!”姜暖烟有些惊喜的看着这个挡在路中间的红衣女子。 “长风哥哥!暖烟嫂嫂!”姬佳旋欢快的喊着姜暖烟与诸葛长风,而人却冲到了萧篱落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才道,“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便让皇兄出兵灭了天凤!” “你前些日子不是你崴了脚吗?”萧篱落脸上飞起一抹笑意的看向眼前这个红衣女子问道。 “我,我,”姬佳旋的眼睛眨巴了半天,却一时想不出怎么解释,便一把拉住姜暖烟道,“暖烟嫂嫂,你来看!快来!” 看姬佳旋扯着姜暖烟绕过帐篷便停住了脚步,众人不由都跟了过去。 “你看!”姬佳旋示意姜暖烟远眺。 放眼望去,顺着琅琊山而下,一直到远处视线的尽头,全部都是红色。万里红妆?这便是诸葛长风的万里红妆? “从这里,属于蓝羽的地方开始,一直到蓝羽的都城——九羽,全部都铺满了红毯!”姬佳旋看着红了眼圈的姜暖烟道。 “诸葛长风!”姜暖烟哽咽着看向诸葛长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诸葛长风却抬眸看向远处,将手放到唇边,做喇叭状喊道,“姜暖烟!我要你做我诸葛长风的妻子!做天下最幸福的人!” “妻子——!最幸福的人——!”诸葛长风的声音在这琅邪山来回回荡!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